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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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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秋微微侧了侧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从脚步声判断,来人至少有四个,其中三个是内功深厚的高手。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她看到四道人影,他们的目标正好是她脚下的屋子,里面的住客号称江湖第一神医。

    “谷公子,谷公子……”轻唤伴随着轻轻的叩门声,看来他们并不想惹人注意。

    片刻之后,屋里有人迷糊的应道:“谁?”

    “谷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门被打开了,谷流风的声音响起,“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身分高贵,只是多日奔波身体有些不适,想请公子移驾诊治。”

    “好吧。”

    目送一行五人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忘秋微微蹙眉。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刚刚发话那人声音过于尖细,就像她所熟悉的那种人……不再多想,她飞身朝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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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谷流风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知道要见自己的究竟是谁。

    那个打开房门的人他曾在镇国将军府见过,那人是九公主身边的李公公。

    九公主是个很美丽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有些妖艳妩媚,是那种很容易让男人迷恋的类型。

    谷流风却并没有因此多看她几眼,美色于他并无多大影响,他的眼中向来便只有男人女人、病人与健康人之分。

    “公主,他来了。”

    “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九公主很满意眼前的“美色”。

    谷流风看到她使眼色,来不及反应便被身后的人点了x道,他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像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女人都想扑上来咬一口。

    “听说有人请动五大门派联合为你作媒,本宫实在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有这样的魅力。”九公主笑盈盈地围着他打转,“见到你本人,本宫总算可以理解,不过在本宫看来,你跟南宫不明相比,少了几分英气,却多了几分温文。”

    “不知公主请在下来,所为何事?”

    “漫漫长夜,孤枕难眠,本宫总要找些事做才好。”

    谷流风面上闪过尴尬。

    不用公主吩咐,善于察言观色的侍卫已动作利落地将谷流风移到床榻上,临去之前,还打开一只玉瓶放在他的鼻下。

    一丝异香飘入鼻端,谷流风生平头一次感到抓狂暴怒。又是催情药!难道今天他命犯桃花,一定要失童贞?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闲杂人等告退,飘着淡淡檀香味的屋里就剩下九公主和不能动弹却渐渐脸色泛红的谷流风。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在房内飘散。

    九公主神情遽变,有些惊惧地环视着屋内,“什么人?!”

    “身为公主如此行径,真是有失国体。”

    正与理智拔河的谷流风听到这声音不禁吁了口气。现在他可以安心了,忘秋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任他失贞的,不过,想想却不免有些悲哀,他的医术虽然超群、冠绝天下,可惜一身武功却实在稀松平常。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望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长发披肩男子问。

    忘秋实在不想跟她说话,所以并未回答。

    “深夜擅闯本宫的居所,好大的胆子。”

    “给他解药。”

    “没有解药。”

    忘秋蹙眉。

    “这是皇家秘制的香料,根本就没解药。”

    忘秋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

    “除非你能帮他解毒,否则他要受欲火焚身折磨三个时辰方休,前提是他能撑得住。”

    床上的谷流风已经绿了睑。这药够狠。

    “桃花真烂啊。”话自然的逸出口,忘秋下意识怔了下,然后想起小色说过她命定之人的桃花很旺——真旺啊!

    “你现在还坚持要带他走吗?”九公主挑衅的扬眉,她就不信一个男人能帮他解毒。

    看着慢慢软倒在地的九公主,谷流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一定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才会这样张狂。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回忘秋没有去解谷流风的x道,而是先将他拎离床榻。

    谷流风有些怪异的看着她又将昏厥的九公主抱到床上,再返回挟着他从窗口跳出去。

    他不知道她要带自己上哪去,但明显不是回他们两个人的住所。

    当迎面扑来的冰寒之气让他狂燥的血y为之冷却时,他才发现自己到了一座冰窖水晶的世界——放眼望去全是被刀斧切割得整整齐齐的冰块。

    “这座冰窖应该会对你有帮助。”说话的同时,她顺手解开他被封的x道。

    “妳怎么会知道这里?”这里明明是南宫世家的地盘,为什么她会这么熟悉地形。

    而忘秋显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径自在他不远处的冰块上盘膝打坐。

    “妳不走?”她就不怕他忍耐不住朝她扑过去?

    不理会他,只是默默的打坐行动。

    他的胸口有火在烧,四面八方袭来的却是冷得入骨的寒气,外冷内热的煎熬让他额上的汗一层一层的沁出来。

    桃花盛开的男人其实并不一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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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点逝去,炽热渐渐平息,刺骨的寒意开始侵袭着他的意识。

    冰窖里的温度低得吓人,而他看着对面打坐的忘秋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一睑的恬淡。

    “忘……秋……”谷流风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颤抖得厉害,完全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药效没了?”

    她起身来到他身前坐下,伸手与他双掌相抵,用内力帮他疏通血脉。

    大约一炷香时间过去,谷流风终于感到身体是属于自己的了,虽然冰窖仍旧寒凉,但是他已可以忍受。

    “你的意志力很强。”

    他笑了笑。

    “所以合欢蛊不应该会让你失控到那种程度。”

    他笑不出来了,俊面闪过一抹不自然。

    “杀人总是不好的。”他当时只想拦她,却在碰到她身体的剎那间失控,只想一亲芳泽。

    “没有解药,她只能用命解蛊。”不该心软的时候她绝对不心软,对待敌人如果不够狠,吃亏的就只能是自己。

    “你知道很多。”她让他惊奇。

    忘秋的眼神黯淡了下。“经历过总会学到教训。”

    谷流风的心倏地揪紧,几乎不敢问出口,“妳被人下过蛊?”

    忘秋没有回答,可是她的表情已经让他知道答案,她被人下过蛊。

    犹疑了下,他还是问出口,“也被下过c药?”

    抿了抿唇,忘秋对他说:“我没你这么倒霉。”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奚落。

    他没趣的摸摸鼻子,却仍执着的问下去,“妳怎么会知道如何消解药性?”她看起来明明就是此道高手。

    “世上倒霉的人原就很多,总会有经验流传下来的。”

    他忍不住笑出声。他喜欢她这样调侃奚落的调调,尤其她的嗓音又是那样动听,即使不怀好意也轻悦迷人。尤其让他开心的是,她跟他讲话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多了。

    “走吧。”

    他眨眼,有些不解。

    “这里很冷。”

    他又笑了起来。是呀,这里是很冷,可是,他的心是暖的。

    虽然这个男人有时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可是,温和淡定安全却一直是他给她的感觉,所以她才会允许他靠近自己。一个没有危险的人不需要防备,而防备人是很累的。

    一个人累太久,总是会想要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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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流风跟忘秋一起失踪了一天,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很少,但南宫不明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已经忍了三天,好奇心已经让他快抓狂。

    “谷兄。”告诉他吧,拜托别再考验他的耐心了。

    坐在窗前读书的谷流风叹了口气。虽然他想看书,但其实半个字都没看进眼里,有只超大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他想专心看书根本是痴人说梦。

    “我被人下了药。”他投降,相交多年,他现在才发现原来南宫三少是个很八卦的男人。

    南宫不明的眼神顿时明亮了起来,表示了极大的兴趣,“下药?”

    “c药。”既然说了,他就不会保留。

    南宫不明开始激动的搓手掌,“谁干的?”

    “九公主。”

    搓手掌的动作僵住,他一脸见鬼的表情,“谁?!”

    九公主在南宫山庄是很秘密的事,整个山庄只有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流风怎么会知道?

    “我在京城见过她的家臣。”

    原来如此,南宫不明恍然大悟。

    “忘秋公子帮你解的毒?”

    “她把我扔到你家冰窖。”

    “冰窖?”

    “用冷来压制过激的热是很好的法子,有机会你可以试一下。”

    南宫不明马上连“呸”好多声,“乌鸦嘴。”如果他有机会去试,就代表他倒霉的被人下了c药,不试也罢。

    谷流风倒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好友。

    “不过,你这家伙的桃花最近真的旺到没天理,好像全天下爱慕你的姑娘都想在今年嫁给你似的。”南宫不明的口气带点艳羡,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我今年红鸾星动啊。”谷流风笑说。

    南宫不明收敛了下笑容,微微正色,“谷兄。”

    “什么?”

    “你真的很喜欢忘秋公子吗?”

    谷流风已经猜到好友想说什么,唇畔的笑益发的欢畅起来,无比确定的点头,“是呀,很喜欢。”

    “可是,你们两个都是男人……”真要他把话说这么白啊?!

    谷流风发出一声轻叹,摇头,看起来有些感伤。

    南宫不明心有不忍,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明白。”

    “这世上的女子并不是都喜欢穿女装。”说完,他继续感伤叹气。

    微微的怔愣后,南宫不明的手开始握紧,片刻之后爆出一声怒吼,“谷流风——”

    耍他很有趣吗?怎么不早说忘秋是个女人!还给他装出这么一副痴心情圣的烂表情让他笨拙的安慰他……

    谷流风回应好友的却是一串爽朗的笑声。他的心情很好,就算刚刚不太好,也在看到某人抓狂后变得奇好无比。

    好吧,南宫不明承认自己的识人能力不足。

    可是,他很怀疑有几个人能看穿忘秋的真实性别,她的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很有江湖男儿的本色,尤其她喝酒的时候,那种沧桑的味道,就像大多数的江湖浪子。

    况且她的容貌男女皆宜,无论男女都很赏心悦目。

    所以,南宫不明决定很爽快地将这不愉快的一页揭过去,人生还是很光明的,就算偶尔有被蒙蔽的时候也是情有可原的,尤其自己仅仅是一大群被蒙蔽的人中一个,就更不必耿耿于怀了——虽然心头还是不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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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再见面时,南宫不明开始为难,他到底是喊她秋兄,还是改唤她秋姑娘?

    而忘秋常常是当身边的人不存在的,正独坐在回廊,望着天上变幻不断的云朵出神。

    “忘秋。”倒是某人一贯的神清气爽,大方地朝心上人走过去,还很兄弟的搭上她的肩。

    南宫不明的眼角微微抽搐。如果在这之前,他对某人的品性是极端赞赏加崇拜的,现在已经在走样中,并且他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他过往的观感会完全颠覆。

    不着痕迹地闪开他的亲近,忘秋点头为礼,并不想说话。

    “秋兄,奉家祖之命,请妳跟谷兄过去一叙。”最后,南宫不明决定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忘秋点头,算是答应。

    谷流风很高兴地跟她并肩同行,完全不理好友频频s来的诡异目光。

    路越走越偏,甚至有些荒芜的感觉,忘秋心中隐约浮现一个猜测,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穿过那片青翠的竹林,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一座简陋的木屋。

    南宫不明在屋前停下脚步,向屋内恭声道:“爷爷,谷兄和秋兄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

    “两位请。”

    屋里不止南宫长秀一个人,九公主以及她的四名随从也在,而屋内的床上还半躺着一个人。

    那人双颊凹陷、脸色蜡黄、身材枯瘦,却有一双精光内敛的眼,仿佛所有的精气都集中到那双眼上。

    忘秋是最后一个踏入屋内的,她进去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微垂着头,不让人看清她的相貌。

    “谷贤侄,麻烦你帮我这位老兄弟诊疗看看。”

    “老前辈太客气了,这是晚辈份内的事。”

    谷流风为那人把脉,心便为之一沉。这人已是油尽灯枯兆,回天乏术。

    “小兄弟,你能让我有半个时辰的好精神吗?”

    他能,但那只会让他的生命流逝更快,所以他迟疑了。

    “我知道自己的身子不行了,可是我还有件事要办,所以拜托你帮我凝聚精力好吗?”无忧子恳切请求。

    “真的可以修改我的命盘吗?”九公主关心的只有这个。她实在太倒霉了,母后告诉她只有这个人可以帮她转换命盘,否则她才不会长途跋涉到这里来,管这人死活。

    “当然,小民一定尽力帮公主达成心愿。”他看向自进门便一言未发的忘秋,“况且我的师侄在这里,他一定会助我一臂之力的。”师姊没来也好,他的辈份至少是有利的。

    “是吗?”忘秋冷漠的开口,缓缓抬头看了过去。

    在看清她容貌的瞬间,无忧子愣在当场,嘴唇抖了又抖,眼中闪过难以置信、愧疚、懊恼……许多复杂的情感交织出现,没有人能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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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无忧子幽幽地叹了一声,“妳是秋妃的女儿。”

    秋妃,二十多年来困扰他的心魔,摧残他全部精神的人,看着眼前的女孩,就像看到了当年风华正茂的秋妃。她不及秋妃貌美,却有其母神韵,很容易在她的身上看到秋妃的影子,所以他确定她的身份。

    “原来是师姊救了妳。”他的脸上有着顿悟。

    忘秋睑上的表情是嘲弄,甚至是不屑的,“天机门的人造的孽,自然还是该由天机门的人来赎不是吗?”

    若不是她命大,等得到他们来赎吗?所以她从不感谢无尘子收她为徒,但不介意拜入她门下。

    “天命难违,果然还是天命难违啊。”无忧子蓦地仰天悲叹。二十多年前他为一己之私妄言天命,结果那不祥的批语几乎全都印证在九公主的身上,他在临终之际想为她强改命盘,却又见到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七公主,天也,命也……

    “你认命吗?”忘秋冷笑。

    无忧子绝望的苦笑。

    “可我不认命。”她一字一字的说:“每一次我能从鬼门关前爬回来,都因为我不认命,所有人都要我死,我就偏偏要活下去。”再难再痛她都咬牙撑下去,多少次她在绝境中挣扎,多少次从血海中爬起,只为了一个信念——活下去。

    她的遭遇一定很艰苦,否则她的眼神不会这样凄厉y狠,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这张秋阳般温暖的如花美颜,是他的错。

    “杀了我吧,我对不起妳们母女。”他深深的忏悔。原来上天还是慈悲的,给他一个当面谢罪的机会,师父说的没错,预知天命的人不可为恶,一旦为恶,天理不容,老天是公正的,人在做,天在看,永远骗不过、逃下了。

    那本是她来南宫山庄的目的,不过,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个垂死之人,她杀与不杀,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你爱上菊妃原无可厚非,但不该为了助她登上后位,妄借天命伤害他人。”

    无忧子已经无地自容,修行之人动了凡心,原就不该,何况他还为了那个女人做了那么无耻的事。

    “天煞孤星,克亲绝戚,于父不祥,与母相克”这十六字批语,改变了秋妃的命运。

    当年秋妃与菊妃同时身怀六甲,宠爱秋妃的皇帝便在她们临盆前一个月放了话,只要秋妃诞下子嗣,无论男女,都会封她为后。于是心有不甘的菊妃找到了他,让他撒下漫天大谎,捏造命格,要让那个未降生的孩子永远失去立足之地。

    原本秋妃依旧可以母仪天下,只要她舍得下自己辛苦怀胎十月的孩子,可她一心只想保住女儿,甘愿放弃一切荣宠,而深爱她的当朝天子,终是拗不过心爱之人的哀哀请求,饶了自己的女儿,纵使明知女儿于父不祥,与母相克。

    然而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无忧子即使离了皇宫还是关注着他爱的那个人。

    接下来数年间,许多不祥不幸的事件源头都指向冷宫的七公主身上,直到七公主在六岁那年终于暴病而亡,据说秋妃因打击太大,疯了。

    “曾经,我想杀她们母女。”忘秋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空空荡荡的。

    她的话让无忧子惊惧地抬头,“杀她们?”

    忘秋摇头,“我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她嘴角的笑太过y森,那让无忧子的心跌落谷底。

    “你以为菊妃过得很好吗?她夜夜恶梦,而九公主的不祥命运会永远罩着她,直至她死,你以为自己帮到心爱的女人了吗?”她刻意的顿了顿,“不,你害了她们,从你违背自己的良心开始,老天就给了你一个最残酷的结局。”

    最后望一眼无忧子,他似乎已经魂飞魄散,像具没有生命的泥偶,忘秋漠然的转身,拉门离去。

    第五章

    一看到她走出来,谷流风就迎了上去,虽然她看起来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可是他就是感觉得出现在的她心情很低落。

    “没事吧?”

    她看了他一眼,摇头。终于说出那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她感觉像卸下一个沉重的包袱。

    “你们什么时候帮我改命盘?”九公主只关心此事。

    忘秋指了指木屋,“去问那个人。”

    南宫不明讶异的扬眉。无忧子是她师叔不是吗?为什么她看起来像是很不齿,似乎连叫他的名字都不屑。

    忘秋慢慢地走到一棵树下,背靠着树干,她想找一个依靠。突然觉得很累,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活下去,找到他,杀了他,似乎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可是真找到了,她反而觉得杀了他是便宜了他。

    沐浴着初秋和煦的阳光,忘秋突然觉得其实她一直亏待了自己,那个人不值得她恨的。

    师父说的对,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不下仇恨的人,首先要在自己的心上c一把刀……

    她想放下那把刀了,她好累,也好痛。

    “忘秋。”谷流风伸手揽她入怀。她的样子让他好心疼。

    她挣扎一下,终是靠在他的怀中休憩。

    南宫长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爷爷——”南宫不明急忙想解释。爷爷该不是误会了吧。

    “他们很相配。”

    南宫不明看着爷爷脸上的笑忽地明白,原来爷爷早看忘秋的性别。

    “混蛋,你竟敢戏弄本宫,让本宫白跑这一趟?”

    屋内突然传来九公主的怒斥声,南宫祖孙不由得面面相觑。

    怒气冲冲的九公主从屋里走出来,直直地朝忘秋走过去。

    靠在谷流风肩头闭目养神的人似乎没有睁眼的打算。

    “你算什么东西,那个老家伙竟然让我不要招惹你?”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刺激了她。那感觉竟意外的和谐,两个大男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不要惹我。”忘秋突然睁眼,目光森冷。

    九公主怔了下,然后更加恼怒,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大胆……”

    可是她的手被抓住,无法移动分毫,疼痛从手腕间传来,冷汗自她的额头沁出。

    “大胆刁民,还不放开公主。”

    忘秋手上一微用力,九公主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几个侍卫吓得急忙扑过去搀扶。

    被人从地上扶起来,九公主气急败坏,“给我杀了他!”

    “是。”

    这种情况可怎么好?南宫祖孙不约而同皱了眉。

    “九公主,不可造次。”无忧子跌跌撞撞地从屋里冲出来。

    “滚开,你既然不能帮本宫改命,就滚开。”

    九公主吆喝着侍卫动手,但忘秋尚未出手,无忧子已冲到她身前挡住那亮晃晃的剑。

    侍卫看着自己的剑没入无忧子枯瘦的身体,有些怔忡。

    忘秋只是冷眼旁观,什么也没说。

    无忧子转头看着忘秋,嘴唇蠕动,“公主,原谅我……”

    公主?在场众人皆震惊地看着忘秋,尤其是谷流风,那两个字震得他两耳发聋,她的出身竟如此高贵?!

    忘秋知道他想得到自己的一句原谅,也想得到一个承诺,她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发出一声轻叹,转身走开。

    “谢……”无忧子含笑倒下,无憾而逝。

    “妳给我站住,那个老家伙为什么叫妳公主?”九公主勃然大怒。

    忘秋停了下,却没有回头,“曾经我有个名字,叫龙七。”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很缓,就像怕惊扰了别人一样。

    九公主惊疑不定的瞪大眼。龙七?!皇家最禁忌的那个名字,她竟然是龙七?!那个死去很久的人?一股入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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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请妳喝酒。”他很大方的指着满满一桌子的酒。

    忘秋的眼神闪过一抹异色,摇头,“不需要。”他明明最不喜欢她喝酒的,真是拙劣的安慰法。

    “酒过伤身自是不好,不过,小酌怡情,更何况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加之有我这样的美男赏心悦目,喝上几杯也不为过,是不是?”

    “我不好色。”

    “明明她们都认为我秀色可餐啊。”他叹气。为了逗她笑,他豁出去了。

    忘秋的眼神益发的诧异起来,“谷流风。”

    不晓得为什么,听到她这样轻言软语的唤自己的名字,他心口酥软的同时,也感到隐隐的不祥。

    “酒后失身不适合我。”

    谷流风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他真的没想要灌醉她,只是想给她小小借酒浇愁的机会罢了。不过“酒后失身”这个结果真令人向往……于是,他不经大脑就说:“我们一起喝吧。”  。

    这男人……

    “妳不是一直很喜欢喝酒的吗?我可是把南宫山庄窖藏数十年的酒都挖过来了,不喝太可惜了。”

    某人最初的安慰计划已经完全走样。

    “你不聋。”

    他当然不聋,所以他才会马上就变更计划。

    “忘了我是什么身份吗?”

    他一愣。那个身份正是他努力想忘记的,他还是只想“酒后失身”比较好,不会觉得失落。

    “九公主已经走了。”而且走得相当失魂落魄,原本的嚣张骄纵荡然无存。

    无忧子既然死了,她自然不会留下来,所以忘秋一点儿都不奇怪。

    看着她忧伤而恬静的侧脸,他其实很想问为什么她公主的身份会吓到自己的姊妹,更想问无忧子在见到她后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最后又在向她乞求着什么样的承诺……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问,因为每一个问题都可能扯开她的旧伤口,那原本就未愈合的伤口。

    “我是一个死掉的人。”

    谷流风怔住,他带着几分犹疑,又忍不住冒出几丝兴奋,当伤口能说出来,往往离愈合也就不远了。

    看着夜空中零落的星子,忘秋的声音透着孤寂、带着忧伤,“龙七在她六岁那年就死了,宗册上记载因病暴毙。”

    绝对不会是因病暴毙,否则她看上去不会这样哀伤与凄婉。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静静的听着。

    然而,她却再没讲下去,而是直接伸手从桌上拎过一坛酒,开始灌着。

    谷流风心头划过失落。她最终还是打算一个人承担这份痛苦,他心疼她,自古皇家权谋就最y险、最残酷、最无情,甚至最无耻,而她一定经历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才会变成如今的忘秋。

    于是他也拎过一坛酒开始灌。不能让她开心,那就陪她醉好了,虽然他极可能是先醉的人。

    事实证明谷流风的酒量真的很差,忘秋手上第二坛酒尚未喝完,他已经醉倒在地。

    明明不能喝,却还想陪她一醉解千愁,这男人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月光落在忘秋的脸上,嘴角上扬的弧度形成一个极美丽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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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气。除了叹气,南宫不明不晓得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他一直以为好友是聪明克制又内敛的,可是,面对醉成一摊烂泥的某人,他只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怎么醉成这样?”明明说是来安慰人的啊,结果被安慰的忘秋看起来神采奕奕,来安慰人的却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他对酒后失身很感兴趣。”

    一向自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南宫三少,再次出现错愕非常的表情,“酒后失身?”他咬紧牙关强捱烈性c药,不就是为了不失身吗?

    忘秋却不再理他,慢条斯理的倒酒,悠闲的啜饮着。

    南宫不明眸底闪过沉思。忘秋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冷漠,任何时候都仿佛置身事外似的漫不经心,她的眼神清澈得接近无情,像现在他就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这个样子要怎么去给我爷爷拜寿啊?”南宫不明叹气,很无力。

    拜寿?忘秋瞥了眼床上的人。他搞不好是故意喝醉的吧,五大派掌门联合作媒,要推辞原本就不容易。

    “何必多此一举。”

    南宫不明有些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是的,给爷爷拜寿是假,要他出去见某些人才是真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最后他只能这样说。

    于是她不再理他,由着他去烦恼。

    南宫不明真的是很烦恼。现在难道要他把醉成一摊烂泥的谷流风就这样给搀到前面大厅去吗?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

    “这下可麻烦了。”五大掌门在前面等著作大媒呢,他忍不住朝忘秋看了一眼,后者正专心自斟自饮,看起来没有帮他的打算。

    “虽说一醉解千愁,但是一个醉得糊里胡涂的人要被人栽赃陷害真的非常容易。”

    “他醉在我屋里。”

    南宫不明再度叹气。是呀,某人真的很会选地方醉,他是吃定了醉在这间屋里,任何人都不能拿他怎么样的。

    “你打算怎么陷害?”

    南宫不明想不明白她怎么可以如此淡然,如此的幸灾乐祸?

    “妳真的希望他被陷害?”流风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她?既不温柔又不善良,身份还那么复杂,只有一张脸能看。不过,她的容貌确实灵秀明媚,超脱俗艳。

    嗯,就像一汪清泉,更像没有一丝云彩的湛蓝天空,干净纯然得让人不敢视,怕在她清澈的眼波中映出自己鄙陋的一面。

    面对着一张秋阳般温暖的脸,南宫不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刻他开始佩服起谷流风,难以想象他以往是如何对着这样清澈的眼神使出纠缠无赖的手段?

    “什么?”

    “当我没说。”最后他喃喃近似自语。

    “秋儿……”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望向床上发出呓语的人。

    她跟他有这么熟稔吗?

    他们已经这么亲近了吗?

    两个人,讶异的心境倒是大同小异!

    “既然他醉成这样,我看还是让他继续睡在这里好了。”南宫不明建议。

    忘秋没赞同也没反对,只是继续喝自己的酒。

    算了,看起来这屋里的两个人都不想搭理他,一个只顾自己喝酒,一个则忙着跟周公打交道,他还是识趣点走人的好。

    这间屋子两个人正好,多加他一个就有点挤,南宫不明终于有了这个认知。

    虽然他们一个喝酒,一个睡觉,他却觉得其实他们两个似乎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怪异又和谐,看似互不关心,却又息息相关。

    几乎南宫不明前脚离开,忘秋带些恼怒的目光就s向床上,唇抿了又抿,闭了下眼,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开口,“起来。”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她用力放下杯子,酒从杯中溅到桌上,“谷流风,起来。”

    床上的人动了动,但是没有起身。

    “你是来拜寿的。”

    “妳也是。”谷流风伸手捧着晕眩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不是。”如果不是为了无忧子,她根本不会来。

    “我头疼。”他果然还是不胜酒力啊,目光扫过地上的空酒坛,心里开始叹气。为什么她喝这么多却还这么头脑清楚?

    “五大掌门让你更头疼吧。”她不无嘲讽的说。

    他却笑了起来,“忘秋,我喜欢妳说这话的口气。”

    真无聊!忘伙懒得再理他。

    “你盖过的被子很香,不知道我们这算不算同床共枕?”他闻了闻被褥上她的味道,重新倒了下去。

    忘秋再次有拍死某人的冲动。这男人为什么总是要挑战她的忍耐度?

    “我在妳床上睡了一宿,妳难道就一夜没睡?”谷流风终于发现这个问题。

    她没有跟男人同床共枕的习惯!忘秋有些恨恨地灌下一口酒。

    “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这头就像要裂开一样。”

    忘秋的目光落在窗外,几丝哀伤闪过眸底。是呀,酒是不太好,可是,有时候却只有酒才能让人忘记更大的痛苦。

    “哎哟……”

    她回头就见谷流风狼狈地摔在床下,眉头皱得可以打结,嘴唇因疼痛微微颤抖,心中一紧,脚下意识地朝他走去。

    “怎么了?”问话的同时伸手去扶他。

    他抓住她的手,抬头望入她清澈的眼波中,声音略显低沉沙哑,甚至透出一抹愧疚来,“事情总要解决的……”

    心头掠过不祥,她来不及抽身而退,人便软软地倒入他怀中。

    “谷流风——”明明有过教训,却为何总是会忘了提防这男人。

    即使有着宿醉的不适,但温香软玉抱满怀,谷流风心神一荡,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在她红润的樱唇印上一吻。

    忘秋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她知道他肯定有什么计谋。

    他将她放在床上,先将自己外衫除去,又扯松了中衣,然后在她身边躺下。

    忘秋微微蹙眉,已经明白他要干吗,于是说:“很笨的办法。”

    他笑了笑,伸手解开她的束发方巾,让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而下,然后犹豫了片刻,除去她的外袍扔到床下。

    “有时候越笨的法子就越有效。”

    “他们如果不来呢?”

    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簇长发,嘴畔的笑有些飘怱,“那我也不吃亏。”即使明知她是天上的星,他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摘,哪怕只是片刻的温存,他也不想错过。

    忘秋决定不再开口,干脆闭目养神。

    要她配合他演这场戏,她是绝不会答应的,所以聪明如谷流风就只能用强迫的手段她配合。

    眼前散落一地的空酒坛,酒气缭绕在屋内,加上床前相迭的衣物,姿态暧昧、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所有的一切一目了然。

    所以跑来的易彩萍黯然转身,南宫春燕愤然甩袖而去。

    酒后失身,一个放之天下皆准的铁律,就算同样身为男人也不可避免。

    至少江湖上的传闻是这样的,谷流风跟忘秋公子把酒言欢,最终导致酒醉铸成大错,多少鄙薄、多少哀怨,都无法更改天下第一神医好男色的事实。

    知道内幕的不肯出面澄清,不知道内幕的就被江湖传言误导。

    然而无论江湖传言如何,始终无法影响到事件中的两个人。

    一个淡定,一个随性,却同样无视旁人的目光而活得坦然且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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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山庄很漂亮。”

    对于谷流风的说法忘秋不置一词,继续坐在房顶上看云起云落。

    “妳似乎有长住的打算。”

    “不好吗?”

    不是不好,就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名堂,而且是她不希望他知道的,这让他多少有些郁闷。

    “妳似乎很喜欢待在屋顶上。”

    “……”

    “妳似乎一点儿不在意别人对妳的误解。”

    “彼此。”

    谷流风无力的望天吁气。每一次跟她聊天的结果都是这样让人无奈,她似乎奉行沉默是金这句话。

    “我以为妳会对我出手的。”这让他惊讶,那天恢复自由的她除了慢条斯理的穿上自己的衣服外,甚至连多余的一眼都没给他。

    忘秋摇晃着手中的酒坛,悠然一笑,“你不是我,猜不到我的想法很正常。”

    谷流风呆呆地看着她脸上那抹徐徐绽放的笑靥,淡而雅,浅而美,如空谷幽兰,如池中莲,如夜中昙。

    侧睑看到他痴迷的表情,忘秋睑上的笑容扩散开来,令人目眩。

    那一刻谷流风知道自己再也逃不脱,为了这样的笑颜,让他粉身碎骨都可以。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妳笑。”

    她笑着转过头,继续去看天边变幻的云。

    “妳似乎很开心?”照他看来是开心得不得了,即使他可能是那个让她觉得好笑的原因,他也依旧忍不住雀跃。

    “笨蛋。”这两个字几乎是含在她嘴里的,以至于就算坐在她身旁的某个人竖直耳朵也没有听清楚。

    “谷大哥,谷大哥……”下面突然响起南宫春燕清脆的声音。

    忘秋依旧在笑,不过,现在却带了几丝不容错认的幸灾乐祸。

    谷流风也不知道自己打哪来的勇气,伸手就在她美丽的脸上拧了一把,然后笑着跳下屋顶,再不跑他怕有人的怒火会狂烧起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独自坐在屋顶上的忘秋伸手捂住自己被拧的脸颊,脸上眼里只有满溢的笑意。

    风把院子里的人语清楚地送上屋顶。

    “南宫姑娘,有事吗?”

    “我看你带的换洗衣物不多,就趁着自己有空帮你缝了件,你试试看。”那声

    音透着少女的羞怯。

    “不用了。”这是某人婉拒的声音。

    “可是我已经缝好了,你还是试试吧。”

    “那给忘秋好了,她的身材跟我差不多。”

    “他明明比谷大哥你要矮一些,再说这是我给谷大哥做的,凭什么要给他。”

    谷流风似乎无话可说了,因为忘秋没听到他的回答。

    “谷大哥。”南宫春燕的声音里带着迟疑。

    “怎么了?”

    “他真的是女的?”虽然三哥告诉她了,可是她想从谷流风的嘴里得到证实,因为她不相信。

    “嗯,”某人同样迟疑着,“这个问题我不能代替她回答,妳可以自己问她。”

    “她在屋顶上。”

    然后忘秋就看到南宫春燕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回廊上,于是她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

    “你存心误导她。”她很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