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汉武晨曦 > 91-100
    正文第九十一章

    阿娇的筹谋,宫中诡异并未影响到刘彻,半月之后,刘彻在命令卫青领兵出塞攻打匈奴,一时之间大汉风起云涌,卫青善于长途奔袭,他到底是去了何处除了刘彻鲜少有人能够确定,刘彻准备了许久的向匈奴复仇之战,正式的拉开帷幕。

    “主人,到丞相府到了。”仆从下了停下挥动的马鞭,车驾里穿来柔美里透着渴望诱惑的声音:“丞相,别闹了让了我吧。”

    男人粗重的喘息生后,低低的笑声:“翁主,你真是诱人的尤物,本丞相舍不得你,不如我们进丞相府再…”

    “我不愿见你好孙子那张脸,仿佛我是祸水似的。”刘陵衣衫半裸,被田蚡搂在怀里,田蚡的双手在刘凌饱满的丰盈上揉捏着,激情过后的余韵使得田蚡疲累也舍不得放开刘凌,让高高在上的淮南王翁主臣服于他的身下,那种满足感是任何人也给不了田蚡的,何况刘陵本身就是男的尤物,尤其擅长床榻之欢、田蚡细细吻着刘陵的肩头,刘凌娇笑得躲闪,水蛇腰轻轻的摆动,双手似无意识一样的划过田蚡的胯下,双眸里荡漾朦胧的春意,密封的车驾充满了暧昧的情色味道,田蚡被刘陵勾得火气,气息不稳,手上的动作更大,将刘陵重新压在身下,撤掉刘陵半遮半掩的衣衫:“那傻小子哪知道翁主的魅力?”

    刘凌唇角勾起,揽住田蚡的脖子,他们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处,田蚡将灼热再次埋入刘陵身体里,刘陵弥漫着情色的眼眸暗藏清醒,低低的呻吟:“丞相…丞相…皇上让卫青出征…到底是去哪了呢。”

    “匈奴,卫青除了去打匈奴还能去哪?”田蚡正在兴头上,按住刘陵的娇躯,“美人对卫青感兴趣?他可是个木讷不解风情的人。”

    “谁也赶不上丞相。”刘凌再也探听不到消息,为了以后即便心中不愿,如火的娇躯缠上了田蚡的身体,吐出鲜红小巧的香舌,舔舐田蚡的耳骨,更让田蚡火热难耐,双手死死的抓住刘陵的俏臀,将灼热埋得根深,激情再次席卷了他们二人。

    田蚡在丞相门口整理好衣衫,命令仆从送刘陵会在长安的淮南王府,迈进大门,迎面田玉走进,低声道:”祖父。”激情尚未完全退去,田蚡老脸一红,尴尬的点头打算同田玉错开身,田玉说道:“孙儿多一句嘴,海南翁主所图甚大,皇上不会甘心看着淮南王刘安割据一方,早晚有一日会收拾他的,祖父莫要让刘凌牵扯上。”

    田蚡一本正经的轻咳两声,小眼睛里闪过满足,对于孙子田玉,田蚡同样是重视的,他虽然贪财好色,并不糊涂,田家能不能位居人臣,还得指望着田玉,田蚡一向无所顾忌,当初刘彻大婚时,就是他教导的刘彻床榻上的手段,田玉虚岁十五了,也是同人事的了。

    “田玉呀,你期中的滋味,你是不会懂的,只有尝过刘陵,才明白什么叫尤物。”田蚡砸吧砸吧嘴,拍了一下田玉的肩头:”你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一点也不似我的孙子,人不风流枉少年。”

    田玉脸微红,低吼道:“祖父,孙儿不信您不知道刘凌的图谋。”

    “知道又如何,堂堂的淮南王翁主随我摆布,在我身下曲意逢迎,那滋阿娇得很。”田蚡并不在意的说道:“给她点好处,才能让刘陵更好的伺候我,至于别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田玉目瞪口呆,田蚡得意的一笑,屡了屡胡子:“你不懂,赶明我好好的同你讲讲。”田蚡伸了个懒腰,激战一番,对田蚡连说也会累的,向卧室走去,田玉摇头叹息,贪财好色是祖父的本色,同时也是他的保护色,能辅助姐姐王太后从美人到太后,同名满天下的大能人窦婴相争而不落下风,田蚡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淮南王翁主,刘陵是打错算盘了。

    “公子,进宫的车驾准备妥当。”

    田玉踩着仆从的背上了马车,放下帘子之前,问道:“我给曦公主准备的礼物都带上了?”

    “诺,不曾落下一样,都在公子的车驾里。”田玉点头,目光落在几个盖着锦缎的盒子上,曦公主会喜欢的吧。

    刘陵回到在长安的淮南王府,命令下人准备热水,刘凌咬着银牙,狠狠的踢了婢女一脚:“该死的,你想烫死本翁主?”茶杯被刘凌扔到地上,茶水浇在了婢女的手上,红红的一片,婢女匍匐在地请罪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滚,都给我滚出去。”

    刘陵不解气的再踹了一脚,婢女们爬出了房门,每次刘凌见过田蚡之后,总会心情不好,刘凌挥手将桌子上摆放的青铜器扫落,眼里冒着火光,对于占尽她便宜却一丝消息不漏的田蚡,刘凌恨不得活撕了他,放在一旁的铜镜,模模糊糊的映出刘陵如春花般娇嫩的面容,脖颈上的红紫吻痕清晰可见,大汉翁主的骄傲,让刘凌不甘心就被田蚡这么耍弄摆布,可是她现在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反击。

    “翁主,王爷书信到。”

    刘凌正色顾不得生气,说道:“拿进来。”刘凌打开火漆,刘安书信上写的都是平常的小事,但按照她们早就定下的密语,书信上只有一个内容,汉军卫青兵团的目的地是哪,让刘凌尽快探查清楚。

    刘凌引火折将书信燃烧干净,低声问道:“那几位将军没有消息?”他们多是刘凌的裙下之臣,偶尔会透漏一些朝政军事上的事情,仆从摇摇头,刘凌恨恨的说道:”没用的东西,平常心肝宝贝似的,一用到他们就不成了?男人都只会甜言蜜语,下了床榻就无情无义。”

    “翁主,咱们该怎么办?”

    “进宫去,我去见见皇后娘娘。”刘凌眼里透着不甘心,她如果有选择的话,最不想见的就是阿娇,看到阿娇稳居后位,有活泼可爱的儿女,有刘彻的宠爱,刘凌羡慕不已,她比阿娇要小上几岁,从小就认识赖在一起玩闹过,当初刘凌曲意讨好之下,阿娇将刘陵当成她最好的密友,从阿娇大婚之后,刘陵被刘彻冷言冷语的拒绝之后,刘凌恨刘彻带给她的羞辱,同样恨得到刘彻爱恋的阿娇。

    “事到如今,只有试试看阿娇知不知道卫青进兵的方向。”

    刘凌既然要去见阿娇,自然不能再穿充满诱惑的衣服,并且要将身上欢爱过后的痕迹清晰掉,刘凌泡在温热的水中,上面漂浮着花瓣,刘凌身体慢慢的下沉,脑袋都没入裕水中,青丝飘荡在水面上,在干净的贺岁都清洗不去她身上耳朵污秽,刘凌不甘心,一幕一幕的情景画面一样在刘凌眼前闪过,长长青色阶梯,刘凌只能站在长乐宫殿前等候窦太后的召见,可是一道红色的身影轻盈的跳到长乐宫前,不用通禀就能自由出入大汉最尊贵最有权势的长乐宫,那就是想在的皇后娘娘,当初的堂邑翁主陈阿娇,在她身后的是纵横两宫,能左右太子废立的馆陶公主刘嫖,她们母女从不曾看见刘凌,谈笑的走进长乐宫,不大一会功夫,窦太后愉悦的笑声响起,阿娇拥有的一切是刘凌想要而从不曾得到的。

    刘凌气闷脑袋浮出水面,水珠顺着她的脸颊白皙的脖颈流淌下来,刘陵仰头闭着眼睛,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有机会的,刘彻,我要让你认识到你犯下的错误,刘凌摸了一把眼角,分辨不出是裕水还是泪水,从旁边扯过衣衫包裹住娇躯,将头发擦拭干净,弄了个简单的坠马髻,配饰简单月白色绣条金线长摆汉服,衬得刘凌柔美清纯,不似刚才的妖艳妩媚。

    “又是田玉送来的?”刘曦看着盒子里的陶瓷娃娃,这种彩陶釉陶刚刚兴起,也只有权贵之家才能制作出来,皇家也是有的,不过刘彻不会专门让工匠给刘曦制作彩陶,刘曦只是偶尔露出来一丝的口风,就被田玉瞧出来,今日就送来了这些礼物,单一讨女孩子欢心来看,霍去病也好,陈诚也好,他们都比不上田玉,刘曦手中握着瓷娃娃,梁静完成漂亮的月牙儿,粉嫩的唇瓣得意的勾起,暗自感叹阿娇说得真对,有些事情只要露出喜好来,自然会有人为她服务,让刘曦满意的。

    “应该让霍去病知道,从女孩子礼物就应该送这样的。”刘曦还未说完,宫女捧着盒子走进,忍笑道:“公主明见,是霍侍中送来的。”

    刘曦怔了怔,今日是什么日子呀,打开一看刘曦的脸立刻黑了半边,啪的一声合上盒子,恨恨的说道:“又是他喜欢的,霍去病就是欠调教,榆木脑袋。”

    “公主,霍侍中送您的都是他最喜欢最宝贵的东西。”

    刘曦呶呶嘴,手指沿着盒子纹路划过,就是因为这样刘曦才会收下,即便不喜欢也会妥善的保管,霍去病何时才会懂得自己喜欢什么呢?刘曦好笑的摇头,这辈子她不抱希望呢。

    正文第九十二章

    昭阳殿中,两名女人面对面坐在一处,阿娇一身如火的衣衫,赤金双凤步摇,高贵大方,刘凌同之相反月白色衣衫,坠马髻上插着一根白玉簪子,清新宜人,一点都没有面对男人时的妖艳。阿娇和刘凌皆是难得的美人,阿娇明艳高贵,刘凌婉转柔美,牡丹幽兰各有特色,构成一幅双美图。

    “皇后娘娘,我们有一阵不曾见过了。”

    刘凌本想唤阿娇姐姐表示亲近的,觉察到阿娇眼里的疏远,刘凌那句阿娇姐姐就无法唤出口,刘凌的笑容甜美清纯,阿娇是在无法相信眼前的刘凌竟然是长安城中有名的尤物,经过窦婴的事情,再加上刘嫖同阿娇私底下讲起刘凌的风流韵事,阿娇不得不信,刘凌何时变成这样呢?性格完全的扭曲了,她是为了淮南王刘安?还是受了什么刺激?阿娇始终觉得刘凌仿佛在用她娇媚诱人的身体报复谁,是刘彻吗?阿娇一手揽住看看的袍袖,续满茶水,淡然的说道:“是许久未见了。”

    这么短短一句话,让刘凌怎么接下去?好在刘凌随机应变能力不错,笑道:“我一直惦记着皇后娘娘的茶叶呢,今日可要喝个够本。”

    阿娇淡淡的一笑:“淮南国是产茶叶的好地方,翁主还能缺了茶叶,说不得本宫要向翁主讨快新茶砖呢。”

    刘凌抿抿嘴唇,似亲近之人的调笑道:”皇上宠爱皇后娘娘,天下好东西皇上都想要给娘娘呢,您取笑我了。”阿娇见刘凌地道刘彻时,眼里很快的闪过一丝异样,大汉的诸侯王一向行为放荡,因为y秽胡闹被刘彻夺爵削藩的诸侯王很多,即便刘凌是刘彻的堂妹,其实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并不很亲近,大汉俗规,同姓是不能成亲的,刘凌惦记着刘彻是白费功夫。

    刘凌想方设法的探听刘彻让卫青到底去了何处,阿娇仿佛不解一样,顾左右而言他,陪着刘凌兜圈子,似是而非让刘凌糊里糊涂的,说阿娇不知道进兵的方向也不对,说阿娇清楚吧,就是让刘凌打探不出来底细,刘凌跪坐在蒲团上,百爪挠心,阿娇嘴唇上扬,摇着羽扇,道:“翁主可是热了?”

    刘凌舔了舔嘴唇,“多谢娘娘关心,我无碍的,我今日…”

    “启禀娘娘,曦公主到。”宫女的通禀阻断刘凌的话,刘凌顺势笑道:“曦儿长大了呢,我得好好看看。”也许从刘曦身上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天下皆知曦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刘曦迈步走进昭阳殿,一眼就看到阿娇身边坐着一名美人,眼角含情上扬,刘曦在外面的时候就探听过了,阿娇会见淮南王翁主刘凌,刘凌的风流韵事对于在长安城里经常闲逛的刘曦来说并不陌生,更有甚者那些权贵公子哥儿还大胆的探讨刘凌究竟有多少入幕之宾?刘曦扫过刘凌,也许正是刘凌那种外表清纯,骨子里风骚才会让男人为之发狂。

    “母后。”刘曦敛去心思,有外人在场刘曦一向很端庄的,不会露出小孩子脾气,阿娇说道:“她是你刘凌姑姑,你小的时候是见过的。”

    刘曦正色的唤道:“刘凌姑姑。”刘曦跪坐在阿娇身边,宽宽的袖摆自然下垂,刘曦脸上透出含蓄公主般的笑意,并不过分亲近,维持着大汉公主的做派,刘凌一双妙目频闪,刘曦的动作稚嫩,但却能察觉到一分馆陶大长公主刘嫖的韵味,刘凌知道刘曦最近两年经常去刘嫖府上,看来刘嫖正经的教了刘曦不少东西,同阿娇坐在一处的刘曦,她们母女之间透着绵绵的情意,即便她们未曾当着刘凌的面表现出来,善于观察的刘凌也能窥见一二,阿娇有儿有女,刘凌想到自己如今还孤单一人,心里泛起酸涩来,她到底想要什么?刘凌也不清楚了,只能在各个男人之间周旋,在欲望里沉浮。

    “我可不是不敢认了,曦公主是越长越好,皇后娘娘有曦公主这样的女儿,让我羡慕呢。”

    刘凌稍稍愣神后,便称赞起刘曦来,阿娇笑道:“你可别夸她了,曦儿在你们面前还像个公主,在外面是最是调皮闯祸的,同霍去病他们玩闹在一处,皇上宠着疼着她,我只要一说,曦儿还没怎么样,皇上就不高兴了,我真怕皇上将她宠惯的无法无天。”

    “曦公主这是像了皇后娘娘,当初您不就是偏爱同皇上和…废太子刘荣在一处?”刘凌眼珠一转,抓住机会娇笑道:“如今曦公主同霍去病一处,霍侍中是…是卫青将军的外甥,不过却是私生子,同曦公主身份差的太过悬殊。”

    见阿娇露出思考状,刘凌接着带着惋惜的叹息:“卫青几次大破匈奴,皇上对卫家越发看重,可是娘娘居住在后宫恐怕没有听说其他的将军对卫青都不是很看重,说他不败由天幸,这次卫将军统兵出征,将帅不合的话,还不晓得能不能再打胜仗,实现皇上的部署,匈奴骑兵彪悍得很,像李广那般英勇善战的都曾被匈奴人浮了去,若是卫青不甚的话,我真担心他手中三万骑兵就这么交代了,那都是大汉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皇上可曾打算派人救援?”

    知道救援的线路,就能推断出卫青进兵的方向,刘曦赶在阿娇说话之前,轻蔑的笑笑:“刘凌姑姑多虑了,匈奴骑兵是抵挡不住卫青的,不败由天幸不过是看卫将军立功封侯后的酸腐之言罢了,姑姑您这般聪明,还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大汉匈奴交战的气运是在大汉这边,父皇解了甘泉烽火之后,天下谁不知道匈奴人不是不可战胜的,卫将军有勇有谋,擅长长途奔袭,不会迷失路途,立功封侯是理所应当,其实有时实力中也包含着运气的。”

    稚嫩的童音字正腔圆,刘凌愣了愣,似不认识刘曦一样,长安三祸的名声,她也听说过,不过是公主的任性和骄纵,刘凌万没有料到刘曦会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从说话的语气得知,刘曦对骑奴出身的卫青充满敬意,是因为她同霍去病经常在一起玩闹,还是卫青投注在皇后的儿子刘旭身上?

    刘曦一改刚刚的轻蔑,俏皮的眨眨眼睛,圆溜溜的眼珠转动一圈,笑道:“至于支援,刘凌姑姑想多了,即便卫青无法完成父皇的安排,战场上瞬息万变,卫将军带领骑兵深入匈奴腹地,远水是解不了近火的,是胜是败还得看卫将军,不过我相信卫将军,他会大破匈奴王…呃,卫青会凯旋的。”

    中途刘曦咽下的话,让刘凌眼前一亮,王什么?是王庭?卫青回去袭击匈奴王庭吗?刘凌脑子快速的转动着,刘曦偶尔透出来过,卫青擅长长途奔袭,匈奴王庭是最远的地方,不长途奔袭到达不了的,刘曦是刘彻最喜欢的女儿,同霍去病又交好,知道一点进兵的方向不奇怪,刘凌笑道:“曦儿说的是匈奴王庭吧,你还信不过姑姑吗?卫青胆子可真够大的,三万骑兵就赶去袭击匈奴王庭?”

    “卫将军必胜,必会活捉匈奴单于伊稚斜,营救出南宫姑姑来的。”刘曦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热血沸腾的喊道,阿娇脸色一变,斥责道:”刘曦,不许胡说,你怎会得知皇上进兵的路线?你再若胡言乱语,泄露皇上战略部署,我饶不了你。”

    刘曦倔强不甘心的努努嘴,低低的说道:“我就是知道,父皇就是想要迎接南宫姑姑回大汉,我就是知道。”

    “够了,住嘴。”阿娇厉声喝止,刘曦眼圈发红,抽气道:“母后,刘凌姑姑是大汉的翁主,还会泄露父皇攻打匈奴的事情?汉匈交战是民族之争,如果谁泄露军情,就是大汉的罪人,是会留下千古骂名的。”

    似寻找论据一样,刘曦看着刘凌道:“姑姑,您说曦儿说得对不对?”

    千古骂名,大汉的罪人,这两个词重重的砸在刘凌心头,刘凌晃神,她做的是对是错?“姑姑,刘凌姑姑。”刘曦连声的呼唤让刘凌回神,笑得有点勉强:“对的,曦公主说的对,我…我不是大汉的罪人。”

    “母后姑姑赞同我呢。”刘曦红着眼睛面向阿娇,似孩童在显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拔高小胸脯说道“你不许说我没长大呀,我不仅知道卫将军会得胜,还从霍去病口中听说…听说…”

    刘曦凑近阿娇耳边,压低声音道:“霍去病说了…父皇…还是要去进攻…到时匈奴人…内乱的…中行悦再仇视大汉…也是汉人…不会甘心为匈奴…”

    后面的话刘凌即便用尽心思都听不到,刘曦的低言对刘凌来说足够了,养在汉宫的公主是不大可能知道匈奴的军师中行悦的,难道中行悦要背叛匈奴,返回大汉吗?这倒也有可能,如果有选择谁会同野蛮的匈奴人在一处?

    “母后,不许告诉别人哦。”刘曦点点嘴唇,笑道:“我去找外婆,她给我留了好多的作业,外婆都不疼曦儿。”

    “以后这话不许再说,知道吗?”阿娇厉声吩咐,见刘曦点头,阿娇才缓了脸色,说道:“今日不许出宫,就在昭阳殿做功课。”

    刘曦无奈的点头,起身向侧殿走去,在刘凌看不见的地方,向阿娇得意的眨眨眼睛,他们母女联合收绝对能蒙蔽住刘凌。

    正文第九十三章

    坐在侧殿刘曦拿着认真的练字,没有文化没有内涵的人是可悲的,既然复生在大汉,就应该融入到大环境中,特立独行最是要不得的,即便她如今是刘彻最喜欢的曦公主也一样。刘曦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经过这两年的小心观察,刘曦确认汉武帝刘彻是个薄情的帝王,他即便打出大汉的尊严,也无法改变他本身性格上的薄良翻脸无情,刘曦是刘彻的女儿,在刘彻眼里血脉并最重要,刘曦想要继续得到刘彻的宠爱,跟上刘彻思路了解他的雄心,能同刘彻谈笑才是最重要的,刘曦知道自己不聪明,对历史了解不多,勤能补拙这句话,一直是刘曦的座右铭。

    馆陶大长公主曾经教导过刘曦,大汉公主的骄傲要印在她的骨子里,而不是流于表面,骄傲不等于骄纵,自身的涵养不可或缺,刘曦耐性一直很好,对练字情有独钟,性格喜静,以前能写一手漂亮的港币下,笔迹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刘曦可受不了她的字迹太难看,所以刘曦最常做的就是练字。

    “公主,娘娘喊您去。”伺候笔墨的兰芷见刘曦放下毛笔活动着手腕,道:“淮南王翁主出宫去了,娘娘说过,您练完字就去见她。”

    “嗯。”刘曦双手撑着桌子,起身向正殿走去,见到神情有点恍惚,不知在想什么的阿娇,低声唤道:“娘。”

    “曦儿,你到我身边来。”阿娇向刘曦招手,刘曦乖巧的坐在阿娇身边,俏皮的一笑:“我知道娘在想什么?”

    “哦,你知道?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您一定是在我怎么会知道中行悦的,又怎么会知道淮南王翁主刘陵会背叛父皇,私通匈奴的。”刘曦言之灼灼,阿娇笑着摇头:“你说的我同样想知道,不过我刚才在想…在想刘凌…曦儿,你不晓得,刘凌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清纯稚嫩笑容腼腆羞涩,迎春绽放的花朵,现在她…她变了,是因为你父皇,因为淮南王刘安的野心变了。”

    “如果刘凌没有野心欲望的话,她就不会变,淮南王是什么样的人并不清楚,可是我却知道一点难道刘凌非要来长安搅风搅雨吗,她如果嫁了人刘安还能逼她不成?父皇也好,刘安也罢,不过是刘凌自甘堕落的借口罢了。”

    阿娇像是不认识一样的看着刘曦,她说话的姿态以及言辞同馆陶大长公主太相像了,让阿娇有种错觉刘嫖就在眼前,阿娇叹道:“把你交给母亲教导,是对的,曦儿不仅懂事了,还有了公主的风范。”

    刘曦暗自垂泪,在刘嫖的教导下,她吃了多少的苦才能有今日?阿娇轻轻碰触刘曦的脸颊,凝神确定的说道:“你不喜欢刘凌?”

    “嗯。”刘曦点点头,抓住阿娇的手掌,朗声道:“我不喜欢叛徒,尤其是民族的叛徒,无论有多少的万不得已,有多少的理由,我都不会喜欢背叛大汉的人,刘凌可以魅惑人间,可以在众多男人之间周旋,男女是平…是一样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何就要从一而终?可是刘凌让我瞧不起的,是为了野心勾结匈奴,她是民族的罪人,刘安有野心,就堂堂正正的同父皇相争,借用外族的力量,成不了大事。”

    “你还真是母亲的好学生,当初她都不曾这般教导过我。”阿娇语气流露出一点的羡慕,刘曦撅嘴道:“是外婆舍不得您好不好?你可知道为了弄懂外婆所教,我读了多少的书册?”比繁体字还可怕的天书啊,翻看竹简,刘曦指尖都磨出薄薄的茧子,阿娇和刘曦身份不同,刘嫖的教育方法自然不一样。

    “对了中行悦的事,你是听谁说起的?”阿娇疑惑,刘曦在长安城里闯下了偌大的名头,知道刘凌的风流韵事不奇怪,皇室翁主一向是百姓们权贵们谈乱的重点,但是中行悦却不一样,刘凌有可能私通匈奴更是秘密,试探的问道:“是霍去病?还是陈诚…”

    阿娇摇了摇头,不会是陈诚,以陈诚的性子会为刘曦挡去一切的风雨,刘曦无奈的叹道,随意的趴在桌子上,下颚垫着手掌无奈的说道:”是霍去病啦,经常提起中行悦,对于中行悦霍去病恨不得吃了他呢,我从来没见过霍去病那般恨一个人,有一阵他在我耳边每天能说上三十遍关于中行悦的事情。”

    刘曦坐直身体,举起小拳头仿佛像是宣誓一样,“中行悦就是大汉的叛徒,十恶不赦。”这句话刘曦说得很顺畅,阿娇一看便知她是经常这般说得,扇子挡住嘴边的笑意,问道:“是霍去病教你的?”

    “可不就是他?我只有喊出这句话,他才会说别的,我真是服了他了。”刘曦呲牙表示不满,为了耳根清净,刘曦一般都会喊出这句话的,不过这句话同样也深深的印在刘曦的心中,心里嘀咕,霍去病是不是懂得洗脑呀,自己的被他影响了呢。

    “刘凌呢,你听谁说的?”阿娇用扇子怕了一下刘曦的脑袋,刘曦偷偷的瞄着阿娇,蠕动嘴唇半天不说话,后将桌子上的茶水递给阿娇,讨好的说道:“娘,您口渴了吧,喝水喝水。”

    一般刘曦闯祸之后,都会这样无事献殷勤,阿娇板着脸问道:“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曦见糊弄不过去,抓住阿娇的手轻轻摇了摇,恳求道:“娘可不许生气。”

    “说。”阿娇不会让刘曦糊弄过去,刘曦眨巴眨眼睛,低声道:“不怨我的,那天是哥哥好奇,对就是哥哥好奇。”

    刘曦推卸责任,向阿娇证明她很乖巧听话的,道:“偶然看见一名俊秀陌生的公子哥,长安城的纨绔公子我们都揍…呃不是都见过,但就没看过他,哥哥好奇的偷偷跟了上去。”

    “是刘凌?是女扮男装的刘凌?”阿娇不用问就知道,三个大胆妄为的人,定是避开了刘凌的随从窥见了秘密,阿娇后怕:“你…你竟然敢跟着刘凌?”

    “娘,您别气,霍去病用计策调开了刘凌的随从,是没有危险的,如果风险太大,我不会同意哥哥冒险的。”

    刘曦见阿娇脸色气得煞白,解释道:“没危险的,当初霍去病身边还有随从,我们身边也有随从呀。““他们也知道了?这是多前的事情?”阿娇不肯放松,刘曦摇摇头:“随从侍卫只负责接应,并不知道详情,就是…能有一个月了吧,哥哥怕您担心,不让我告诉您的。”

    “混账,楚玉你不把刘旭叫来。”阿娇一拍桌子,“快去把他给我叫来。”

    阿娇气势逼人,刘曦缩了缩身子,不敢再言语,不大一会功夫刘旭笑呵呵的走进昭阳殿,见刘曦向他眨眼睛,心中一愣,知道是出事了,“娘,妹妹惹你生气了?”

    “你们两个给我站到一起去。”刘曦起身站到刘旭身边,狠狠的踩了他的脚掌,什么叫我惹娘生气?阿娇严肃看着面前的一对儿女:“你们两个不愧是兄妹,光知道推卸责任,我没有教导过你们是一体的吗?”

    “娘,我们错了。”刘曦刘旭互看一眼,齐齐的跪在阿娇身前:“娘,我们知错了,请您责罚。”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为了你的好奇心,竟然娶跟踪刘凌?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是打算逼死我吗?”

    阿娇何尝不知两个孩子在小事上拌嘴争吵互相较劲,在大事上他们总是站在一处,互相扶助,阿娇最生气的是他们的冒险,指点着刘曦刘旭,说道:”我教过你们两个,好奇在皇宫里是最要不得的,好奇心有时会让你们送命的,羽翼尚未丰满,好奇心却那般重,刘旭,你太不谨慎了。“刘旭抬头看着阿娇低声道:“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不会在让自己陷入危险中的,娘,您再相信儿子一次。”

    “不罚你们,我看你们也记不住的,去,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句话,给我默写两百遍,让你们两个长点记性。”

    “诺。”两百遍呀,好在是一句话,而不是整个诗词,还没等刘曦庆幸完,阿娇又加重了处罚,他们两个乖乖的认罚,刘旭低声道:“娘,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霍去病,他是知道刘凌暗自同信匈奴的,以霍去病的个性,他不会在这件事上瞒着父皇,今日您见刘凌的事情,父皇会知道的。”

    “我心中有数,刘旭,你只记得一件事就好,平平安安的长大,不许再带着刘曦胡闹,别的我会安排好的。”

    刘旭点头,同刘曦离开,刘曦回头看看阿娇,她应该是最了解刘彻的人,刘曦想了想跑向了阿娇,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两句话,才赶上了刘旭的脚步,阿娇耳边仿佛还残留着刘曦的气息,笑容应在了她的脸上,“曦儿,这孩子是操心的命。”

    “那是曦公主对您和旭皇子,别人她可就不见得会在意了。”楚玉笑着应道,她显然听见刘曦所言,“同霍侍中一处,曦公主更了解陛下了。”

    阿娇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可想错了,她是喜欢同霍去病玩闹,了解皇上是顺便,那丫头顶顽皮的,况且霍去病…能说的也不多。”

    “皇上驾到。”内侍尖细的嗓音喊道,阿娇站起身迎向了刘彻,展开了又一番的暗战。

    正文第九十四章

    从进门的刘彻脸上可以看出,他情绪很高,阿娇很注意刘彻露出的细节,从他微微上扬的眉梢可知,同匈奴交战进展顺利,卫青应该有消息传回来,卫青的进兵方向,除了刘彻谁都不清楚,即便对阿娇,刘彻都有一分的保留,阿娇不会过多的干涉这种事情,徒惹刘彻不快怀疑,受过窦太后压制的刘彻,对后宫女人干政是忌讳的。

    “谁来过?”刘彻见到桌子上尚未收起来的杯盏,仔细一嗅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缕幽香,刘彻明知顾问道:“谁来拜望皇后?曦儿呢?又去找了姑姑?”

    刘彻信任阿娇将后宫完全交给阿娇,但是信任阿娇不代表该知道的刘彻不会知道,对于刘陵,他还是有一分的在意吧,若不然这时辰,刘彻不会来昭阳殿,阿娇早就料到会如此,不慌不乱叹道:“是淮南王翁主刘凌。”

    “是她?”刘彻做出很意外的样子,阿娇直直的盯了他半晌,刘彻主动移开视线,随口问道:“娇娇,刘陵是朕的堂妹,朕从未有过私情。”

    “我相信陛下。”阿娇大度的笑笑,随即脸上扯出一缕的哀愁,望着刘彻欲言又止,刘彻问道:“这是怎么了?”

    从刘曦离开前趴在自己耳边说得那句话可以得知,刘彻恐怕已经从霍去病的口中知道刘凌私通匈奴的事情了,阿娇故作不知道,谨慎的将身边的人潜退,起身来到刘彻近前,跪坐在刘彻身边,裙摆向后一甩,阿娇带着一丝的犹豫说道:“我今日罚了曦儿和旭儿,他们竟敢跟踪女扮男装的刘陵,濒临险境,他们查到刘凌许是同匈奴有关系,他们还是孩子,说得话我不大相信,可是今日刘凌频频询问起卫青,我越琢磨越不是那么回事,便顾左右而言他。”

    刘彻唇角满意的翘起,揽住阿娇道:“朕的皇后一向很聪明,岂会让刘凌将话套出去。”顺便窃玉偷香,在阿娇脸颊上吻了一下,仿佛是对阿娇懂事不肯隐瞒刘彻的奖励,阿娇心中不屑,可脸上习惯的漾出一丝的娇羞,恼怒的锤锤刘彻的胸膛,似挠痒痒一样,让刘彻心里更加火热。

    “皇上可是想错了,能让刘凌误会是皇上您的功劳。”

    “哦,朕的功劳?”刘彻不解阿娇为何会这么说,阿娇好笑的叹气,靠近刘彻怀里,低低的说道:“刘凌大意了,她小瞧了咱们的曦儿。”阿娇如此这般将刘曦同刘凌的对话完完全全的讲出来,刘彻先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这丫头,这丫头像朕,说得好,说得好,背叛大汉背叛朕的人,都是叛徒,必将会被后世人唾骂。”

    刘彻更加精神,双眸簇簇发亮,炯炯有神,阿娇心中暗笑,刘曦可没说背叛你也会被后世之人唾骂,当然这话阿娇是不会当着刘彻面前提起的,刘彻嘲讽的说道:“淮南王了刘安,朕的皇叔还赶不上曦儿,白白担了天下名士之首,私通匈奴,他怎配当刘氏子孙?”

    “若不是您常在曦儿面前说起匈奴的事,她不见得会懂得这些,况且…况且…”阿娇无奈的摇摇头,“还有个同您一样性格,您的好学生霍去病呢,曦儿常常和霍去病一起胡闹不说,还被霍去病带得动不动就是匈奴什么的,哪有一点女孩子的端庄,跟个小子似的,将来若是曦儿嫁不出,我可不依。”

    阿娇的话虽然对霍去病有抱怨,可是刘彻听得心情舒畅,可能当皇帝太久听惯了别人赞扬,有人夸赞霍去病,比当面夸赞他还让刘彻高兴。

    “朕亲自教养的去病当然像朕,皇后,去病那臭小子,朕真是喜欢,他同朕当初一样,不,不,他比朕自由,比朕无所顾忌。”

    “有您宠着,霍侍中会顾忌谁?”阿焦点点刘彻的心口,带着一丝醋意道:“你呀疼爱他比儿子还甚。”

    “去病可不是朕宠出来的,霍去病天生富贵。”刘彻一脸的得意,再次遗憾霍去病这么像他,怎么就不是他儿子呢,一下子想到刚刚阿娇说得话,刘彻眼前一亮:“皇后放心,曦儿不会嫁不出去的。”

    “陛下,您答应过我的。”阿娇绝对不会让女儿刘曦成为刘彻制衡朝局的砝码,同刘彻的心意相通,低低的说道:“他也不见得会看上曦儿。”

    刘彻下意识的点头,是这么会事,以那臭小子的性格很难说,别看现在玩得挺好,将来霍去病可不见得会听话,刘彻有点头疼,即便是刘彻都很难勉强霍去病,一是因为霍去病的性格所致,二是刘彻舍不得他受到拘束,刘彻自问:“难道真是朕宠的?”

    阿娇抿嘴一笑,很少见刘彻会有这样的神情,仿佛回到了以前刘彻还是当太子的时候,那时他们没有这么多猜忌,刘彻会同阿娇同乘一骑,与她谈笑,还会小礼物讨她欢心,在红日西陲的上林苑,刘彻会张开双臂,抱着阿娇转圈圈,会向她说起志向烦恼,开心忧伤。

    “娇娇,朕从不曾变过。”刘彻见到阿娇神情恍惚,阿娇了解刘彻,刘彻又何尝不了解阿娇呢?他们两人从有记忆开始就被凑成一堆,经历了稚儿时的天真,少年时的张扬,青年时的热情奔放,刘彻将阿娇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他们是一体的,低声承诺:“等到卫青大捷之后,朕带你去上林苑,只有咱们两个人能去的地方。”

    阿娇回神,眼里透着惊喜,点头道:“嗯,我等着。”阿娇柔软馨香的娇躯,刘彻心有所动,刚要将手探进领口,刘曦拿着金屋纸张冲了推门从偏殿冲了进来:“娘,您看我写得如何?”

    阿娇一下子推开刘彻,整理着衣衫,刘彻看这里刘曦闷闷的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刘曦很稀奇的看着刘彻,理直气壮的说道:“父皇,我当然是走进来的了,不过,您怎么会来昭阳殿?女儿可好久没有见过您了。”

    刘曦其实一直趴在门后听着刘彻和阿娇之间的动静,虽然他们的谈话听不大清楚,可是隐隐约约还是明白一些的,听见刘彻对霍去病的评价,在刘彻的话语里充满了对霍去病的喜欢,刘曦回头看看写字的刘旭,心中叹气都说孩子是自己的好,可为何在刘彻那就翻过来呢,刘旭懂事内敛,同时也很聪明,不像霍去病那般的肆无忌惮恣意放纵,刘彻对刘旭就多了一分的严厉少了一分对霍去病的宠爱。

    刘旭没有停手,毛笔尖在金屋纸上沙沙的滑动,沉稳无波的说道:“我同霍去病不一样,我是大汉皇子。”

    “哥哥,那你不嫉妒吗?”刘曦觉得小孩子都应该会嫉妒的吧,毕竟他是刘彻的亲生儿子,刘旭手停顿一下,后平稳的继续书写:“霍去病的性格很得上位者的喜欢,一是一,二是二,忠诚纯粹,况且又很有本事,父皇喜欢他不奇怪。”

    刘曦明白过来,刘彻再喜欢霍去病,他也是臣子,不会将大汉江山交给他,刘旭在心里根本就不屑刘彻对霍去病的宠爱,也许有羡慕,但刘旭更懂得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并且一直向那个方向努力,父皇皇子,他们本身即使君臣,又是父子,刘曦突然想通刘彻为何会那么喜欢霍去病,一是因为霍去病像他,再有更多的就是刘彻不管怎么宠爱霍去病,都不会危机到江山,因为霍去病只有一个身份,是臣子,而不是他的儿子。

    “与其担心我,曦儿,你也要想清楚的,霍去病和陈诚,谁会给你幸福?”刘旭此时放下毛笔,看着懵懵懂懂的刘曦,叹道:“他们两人都是大汗最杰出的人才,是你的良配。”

    关于这一点刘曦不曾想过,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同霍去病成亲,即便不了解历史,刘曦也听过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霍去病怎么能成亲呢?等到匈奴灭了,他会早逝吧,刘曦锤了锤脑袋,记得霍去病是英年早逝的,至于陈诚,也许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刘曦很难拒绝那位温润的仿佛谪仙一样的翩翩佳公子。

    “不同你说了,我去找娘。”刘曦此时想不明白,况且她还小,现在也不需要想明白,顺应本心,刘曦攥紧小拳头,她只会嫁给喜欢的人,不会因为权势而嫁人。

    这才有刘曦突然冲出来的事情,刘曦记得清楚,阿娇说过的,得不到的东西才会一直惦记着,刘曦可不会让刘彻轻易的就推到阿娇,人家是女王要有女王的待遇嘛,况且刘彻敢这么久没来昭阳殿,也得让他吃点亏。

    “朕…朕国事繁忙。”刘彻首次在阿娇面前有点心虚,阿娇理解的一笑,在暗处拉住刘彻的手,表示她不会在意,确实如此,阿娇根本就没有在意过,遂表现的无懈可击,波光流转之间带出一分的思念罢了,刘彻更觉愧疚,想要好好的抱抱阿娇,可是看刘曦的样子,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刘彻朗声唤道:“霍去病。”

    “臣在。”霍去病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刘彻咳嗽两声道:“你把曦儿带出去。”

    “臣遵旨。”霍去病腾腾的走近,抓住刘曦的胳膊,刘曦挣扎起来:“放开,父皇,父皇。”霍去病二话不说,直接打横的抱起刘曦,转身离去,阿娇目瞪口呆,“这…霍去病真是听陛下的。”

    刘彻了怔了怔,忍笑道:“除了曦儿,朕就没有见霍去病抱别的女子,他那脾气,朕还以为会直接将曦儿拽…”

    阿娇斜了刘彻一眼,刘彻蹭蹭鼻子,抱着阿娇起身向寝殿走去。

    正文第九十五章

    “都出来了,你还不放下我吗?”刘曦只是在刘彻面前故意挣扎而已,她才会不会耽搁阿娇的正事呢,虽然不是没被霍去病抱在怀里过,但是每一次都觉得很别扭,霍去病的气息吹拂过刘曦的耳根,热热的不舒服,刘曦扭了扭身子,“放我下来。”

    霍去病面对刘曦的威胁,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坏笑道:“臣是遵从皇上的旨意,皇上的命令,臣不敢违抗。”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霍去病,你少个我装模作样的。”刘曦恨不得打碎霍去病脸上的坏笑,尤其是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能看透她一样,华贵的汉服和牛皮盔甲相摩擦,挡不住霍去病身上传来的热气,刘曦再次哼道:“放我下来。”

    霍去病凝视刘曦许久,才弯腰放开刘曦,低沉的嗓音没有往日的清亮,“曦公主。”刘曦跳开几步,努力摆脱霍去病的声音,一边整理衣衫,一遍扬眉问道:“做什么?”

    霍去病的目光从刘曦身上移开,他们两人站在白玉砌成的平台上,面前是长长的青石台阶,霍去病缓缓的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看到你在雨中跑向了昭阳殿,看着你一手拿着金屋纸,一手拖着你根本就举不起来的铁剑,刘曦,那时的你很可爱,很坚决。”

    “你一直跟在父皇身边?”刘曦问道,霍去病点头:“只要皇上在,我就在。”刘曦抿抿嘴唇,当初听到的声音就是霍去病吧,难怪那么耳熟,刘曦不悦道:“既然我挺可爱的,为何在上林苑捉弄我?霍去病,耍我很好玩吗?”

    霍去病回头看看刘曦,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此时的刘曦仿佛一直扎毛的小猫,不,是小老虎一样,亮出了锋利的爪子,点头道:“是挺好玩的,尤其是看你跌出马车,我从未见过会看舅舅而出丑的公主,在她们眼中,从来未看上过舅舅。”

    “我就是看好卫将军,卫将军威武,卫将军威武。”

    刘曦喊起口号,不是因为同霍去病较劲才会这样,而是她对卫青充满敬意,刘曦不了解历史上的卫青,只是偶尔记得卫青是大汉的大将军,卫青是个好人,是有理想有本事的好人,刘曦学不来以出身论人高低,那不是公主的骄傲,而是骄纵无知,况且卫青,儒雅英俊的卫青,刘曦心底很认同这样的男人,卫青虽然背负了许多,面对刘彻时远没有霍去病恣意,但是刘曦就是喜欢,喜欢卫青的内敛,喜欢卫青唇边偶尔露出的温润笑意。

    “啊。”霍去病敲了刘曦的脑壳,唤回刘曦的遐思,提醒道:“曦公主,舅舅的儿子比你还大呢。”

    刘曦迷茫的看着霍去病,她是比较喜欢崇拜卫青,但是…但是…她可从来不想要嫁给卫青,先不说她刘曦不会嫁给老男人,对给别人当后母,一点兴趣都没有,刘曦愤恨的说道:”霍去病,我从未想过当你舅母。”

    霍去病意外的怔了怔,像是找到了一个好借口,笑道:“为了怕你想歪了,我要看着你,我同样没想叫你为舅母。”

    “我看你才和你舅舅有问题呢,要不然为那点小事,就在上林苑耍我?还有甘泉宫的路上,霍去病,我可是都记得呢。”

    刘曦不是爱记仇的人,可是霍去病的恶劣,并不能因为他是霍去病就忘记,即便她现在同霍去病经常一起打闹游玩,但是那些事情,刘曦觉得自己很难忘掉,霍去病反而笑得更得意:“记得吧,你记住一辈子才好。”

    “你这是什么逻辑?”刘曦瞪大眼睛:“你不怕我报复你吗?”

    霍去病拉住刘曦的胳膊,将她带到身前,圈在怀中,轻声说道:“对你好的人,巴结你的人太多了,你会记得吗?曦公主,我想让你记得我一辈子,即便是恼恨也会记得一辈子的,至于报复,哪次不是你用石头砸我?还不够吗?”

    刘曦双手撑住霍去病的胸膛,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曦公主现在身体的年龄只有十岁,可是加上刘曦在现代的年龄,她可不是十岁不懂事的小姑娘,会因为异性的靠近而脸红的,抬起星眸看着霍去病,似自问似反问:“你是霍去病?”

    “当然。”霍去病放开刘曦,横跨一步用他的身体遮挡住阳光,“娇贵的曦公主,最怕阳光晒了。”

    刘曦站在拉长在地上的霍去病影子里,眨眨眼眼睛,真是奇怪,霍去病不是一直很纯粹质朴的吗?阿娇说过霍去病的赤子之心,可是面前的霍去病,怎么看着都有点狐狸的狡猾,弄不好会被他算计去的。

    霍去病脸上的笑意慢慢的隐去,正色道:“曦公主,刑美人来了。”

    刘曦这才看见台阶下停着的马车,粉杏色的衣衫包裹住纤细柔软的娇躯,刑美人微垂脸颊,摇曳生姿沿着台阶走上来,低眉顺目,温良恭顺,屈膝道:“曦公主。”

    刘曦不是初来乍到不知道宫中险恶的女孩,经过阿娇两年多的调教,刘曦在看人上有了长足的进步,宫中的美人夫人她一看不一定能能全部摸透,但她们的心思也可窥知一二,刑美人却是不一样,在她的脸上永远挂着无懈可击的恭顺,柔弱却不觉得做作,波光流转之间露出一丝的无奈羞涩,让人疼惜怜爱,难怪刘彻对她偏爱上两分,知进退懂规矩,长得又漂亮,对刘彻会伺候周到的吧。

    “你来做什么?”刘曦找不出刑美人的破绽,却直觉的讨厌她,不,可是说刘曦讨厌任何一个同阿娇为敌的女人,即便阿娇不爱刘彻,刘彻也得爱阿娇死去活来,刘曦知道自己幼稚,可是她就是如此固执的认为,阿娇和刘彻才是最相配的一对,谁想要影响他们的感情,刘曦不在乎亲自动手除去她们。

    “曦公主,我是来拜望皇后娘娘的。”

    刑美人并未觉得刘曦失礼,大汉公主一向骄纵,更别说是刘彻最喜欢的女儿了,对比原先,曦公主不会再轻易的拿别人出气,当面让后宫的女人下不来台,曦公主是长大了吧,刑美人瞟了一眼刘曦,暗自摇头,是她不在意了,刘曦公主越来越像馆陶大长公主刘嫖,像她那般永远的俯视众人,在刘曦的眼里除了亲近之人外,别人都是陌生人,对她们的表演只会觉得好笑看戏,不会露出一丝的关注在意。

    刘曦比不上刘嫖的一点,就是她会在意阿娇,非常在意皇后娘娘,所以她才会屈尊降贵的同自己讲话吧。刑美人瞄见刘曦身边的霍去病,他既然在,那皇上也在昭阳殿的,刑美人脸上很快的闪过一分怅然,刘彻是大汉的皇帝,是整个天下最尊贵人,同时不可否认刘彻是可以让女人迷醉的男人,刘彻疼宠她们的时候,刑美人会觉得自己是整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过,刑美人同样清楚,只要下了床榻,刘彻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她们了,唯一记在心里就应该是皇后娘娘。

    “曦公主,我改日再来。”刑美人转身欲走,刘曦开口唤道:“你真是来找娘的?”

    刑美人停住脚步,恭顺的一笑:“始终记得是昭阳殿的奴婢,皇后娘娘的恩典。”

    “哼。”刘曦冷哼一声,平淡的说道:“刑美人,你还是忘了这事的好,别把娘的恩典挂在嘴边上,昭阳殿这么多宫女,也没见谁趁着娘不在,就媚君邀宠的。”

    刘曦从不会对刑美人这样人客气,你想爬上刘彻的床,想要荣华富贵就直说,别把阿娇带上,刘曦虽然看不出刑美人有什么目的,但是対她这样人就是讨厌,恭顺良善忠于主人,让人认为她就是一颗随人摆弄的棋子,一切都是那么的身不由己,尤其是刘曦的目光下意识的扫过刑美人的小腹,现在还看不出来,可是她却怀孕了,在阿娇严防死守之下,竟然有本事怀孕,这份心思又怎么能是平常之人?到现在她还死死的瞒下这个消息,所图必然不小。

    刑美人勉强维持着淡笑,看着刘曦道:“您说得是,是我卑贱不配提起皇后娘娘。”深情哀婉,一句委屈的话都没有,但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露出了委屈自怜,“曦公主,您是天之娇女,不懂的。”

    霍去病横跨一步,将刘曦挡在身后,扫视一眼娇躯轻颤的刑美人,道:“皇上同皇后娘娘一处,不许任何任何人打扰,刑美人,请离开。”

    “我…我知道…”刑美人嘴唇轻颤,她起于贫寒,再听的话都听到过,刘曦说得并不是最重的,可是霍去病所说,是最能伤到她的,刑美人目光落在紧闭的殿门上,皇后娘娘是不是被皇上正宠爱着呢?刘彻在床榻上的柔情,让刑美人沉醉,脚步不由得上前一步,霍去病伸出手臂挡住刑美人,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请回。”

    刘曦怕霍去病推开刑美人,他是能做出来的,连忙拉住霍去病的手,“霍去病,那是父皇的美人,你客气一点。”若是他推到刑美人,流产了霍去病一定会被刘彻处罚的,刘曦并不想让霍去病担着谋害皇子的罪名,况且她还在霍去病面前,刘彻会起疑心的。

    “她?”霍去病扫了一眼刑美人,侧头看着刘曦道:“你就会说我,你何时当她是你父皇的美人了?”刘曦和霍去病,又开始肆无忌惮的拌嘴,刑美人完全被他们无视了,刑美人心中苦涩,离开昭阳殿,坐在车驾上,看着高台上那两簇影子,也许主人所谋会坏在他们身上。

    正文第九十六章

    广袤的草原,白色的帐篷错落有致的分布着,来往马蹄声响,马匹的嘶鸣声不绝于耳,在金顶大帐中,匈奴单于伊稚斜搂着阏氏南宫公主调笑着,在主座的两侧,粗狂的匈奴贵族陪坐,伊稚斜身边的一名瘦干的做汉人打扮的人拿着酒杯饮酒,小小的眼睛露出狠毒的精光,如同毒蛇一样,使人害怕,他就是匈奴军师背叛大汉的中行悦,也是伊稚斜最看重和信任的人,为伊稚斜谋逆夺得单于之位,立下汗马功劳,同样也是南宫公主最恨的人,就是中行悦给冒顿单于出谋划策,汉景帝才不得不将亲生女儿南宫公主嫁到匈奴,况且南宫公主的亲生儿子虽然死在汉军手中,但是同样是中行悦给伊稚斜出的主意。

    健康娇美的女奴舞动着身躯,酒宴正酣,帐篷外跑来匈奴兵,将长安的信函交给伊稚斜后退到一旁,伊稚斜放开南宫公主,打开信函一看,瞪大眼睛,“大胆的卫青,竟然敢袭击匈奴王庭?本单于定会让他有来无回。”伊稚斜的愤怒吼声,使得宴会停顿下,难道卫青要攻打匈奴王庭,他是不是傻了?南宫公主心头一跳,会来王庭吗?她还能回到大汉去吗?南宫公主做梦都想重回大汉。

    伊稚斜看完书信后,入鹰一样的目光瞥了一眼中行悦,将书信撕得粉碎,挥退了跳舞的女奴,对南宫公主说道:“阏氏先回去,本单于稍后再去你的帐篷。”

    “是。”南宫公主只能离开,伊稚斜开始部署卫青来袭的防范,并且派人调动河套草原上的左右牯力王,严防死守,命令守卫王庭的匈奴兵打起精神,伊稚斜抽出钢刀怒吼道:“消灭卫青兵团,给大汉皇帝一个教训,让大汉知道被昆仑神眷顾的匈奴人是不可战神的。”

    两边的匈奴将领,单膝跪地,展开双臂高喊:“昆仑神,昆仑神,大匈奴,打匈奴。”

    中行悦即便身处匈奴,对于匈奴的信仰是看不上的,所以只有他还像往日一般的坐着,若放在平常伊稚斜并不会怀疑,可是放在此时,书信上可是说了中行悦有可能重新归汉的事情,伊稚斜是相信刘陵打探情报的能力的,伊稚斜会这么相信刘陵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得来的消息都是准确的,让他得了不少的好处,况且淮南王刘安有把柄在伊稚斜手上,若是惹毛了伊稚斜,将刘安私通匈奴的事情抖出去,刘安会被天下人唾骂,更别说推翻刘彻的帝位了,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的。

    “中行悦,你觉得本单于的布防安排的如何?”

    中行悦放下酒杯,猫腰站起,弓着身子,浑身上下透满了腐气,“大单于,我不觉得卫青此时会攻打匈奴王庭,恐怕是大汉的声东击西之策。”

    “哦?你你说卫青军团会打哪?”伊稚斜撇嘴,仿佛很感兴趣,中行悦能在匈奴立足,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强,他同样知道自己是汉人,伊稚斜很难完全的相信他,此时他不能多说,咳嗽了两句,声音沙哑:“大单于说得也对,是我想多了,昆仑神会保佑您的。”

    留得青山拿在不怕没柴烧,中行悦笃定卫青不会袭击匈奴王廷,他们是安全的,至于卫青会到哪,中行悦即便擅长诡计,在军事部署上,并不大精通,只要有了结果,卫青不曾到达匈奴王庭,对中行悦有点怀疑的伊稚斜会慢慢的消除怀疑,会更信任他,中行悦喊了两嗓子昆仑神,伊稚斜将怀疑放在心中,暗自吩咐人看着中行悦,等到战事结束后,再处置中行悦。

    卫青带着三万骑兵出塞,长途奔袭,在广袤的草原上,绕过了匈奴人的搜索,直奔河套草原,按照汉武帝刘彻制定下来的行军路线,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河套草原,只有河套草原重新落到大汉手中,才会彻底的解开甘泉烽火,摘掉悬在大汉都城长安头上的利剑,匈奴人也不会毫无顾忌的再次频频叩边,沉痛打击匈奴骑兵的狂妄。

    “将军,车骑将军,前面就是匈奴左牯力王所部,他们的部署同咱们得到的情报不大一眼,属下看着有部分的匈奴兵不见去向,不知调到何方?”

    探马回报,坐在马上的卫青沉思半晌,琢磨不透其中的关节,可能是被李广吸引了主意力?卫青暗自摇头,李广恐怕是又迷路了,卫青弄不明白,英勇善战的李广即便有了向导,还总是迷失路径,到底是他命不好?还是他本来就是路痴?情况容不得卫青多想,歼灭左牯力王才是最要紧得,善于随即应变,战法灵活又不会迷途的卫青,抽出宝剑,喊道:“夺回河套草原,随我冲。”

    汉军天降,彻底的冲散了一直认为卫青会攻打匈奴王庭的左牯力王所部,缴获牛羊辎重许多,卫青一边让人将这些战利品送回长安,一边不会恋战,长途奔袭绕过左牯力王的地盘,以极快的速度在匈奴人的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击破右牯力王,同样大胜,两场战争将水草丰富的河套草原重新夺回来,匈奴退向草原深处。

    晨曦东升,红火的太阳刚刚露出半边脸,古老的长安尚未从宁静的夜色中清醒过来,城门尚未完全开启,一匹飞骑的马蹄卷起黄色的尘土,兵士的背后背着三竿红旗,打马扬鞭:“红翎捷报,红翎捷报,河套大捷,河套大捷。”

    士兵的话震动了整个长安城,刚刚早起的百姓们都揉着耳朵,河套大捷?那河套草原是重回大汉了?长安城再也不会受匈奴铁骑之苦?百姓们轰动了,纷纷走上街头高呼万岁。

    大殿上的刘彻,攥着捷报手臂微微有点颤抖,眼里稍显湿润,沉寂了多年,终于雪了汉耻,从高祖皇帝后,河套草原再次重回大汉。大殿上的重臣,跪伏于刘彻面前,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即便不赞同刘彻对匈奴用兵的大臣,此时也多有感慨,一个民族的脊梁始终用的是战争和铁血,隐忍和求和会使一个民族丧事气节,气节丧事凝聚力也就没了,汉武时期的大汉,应该是百姓最骄傲最有民族自豪感的一个封建时代。

    “赏,赏,赏。”刘彻连说了三个赏字,“车骑将军卫青的功劳,朕不会忘,大汉律例,因战功封侯。”

    “杨得意。”汉武帝一展衣袖,头上的九龙冠轻颤,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刘彻朗声道:“卫青加食邑2000户,册封卫青二子,三子为侯,并且…”

    刘彻掂量着手中的版块虎符,下定决心道:“杨得意,你亲自去塞上,宣读朕的旨意,封卫青为大将军,受大将军印,赐宫中骑马佩剑,步履上殿。”

    刘彻的手臂横华一下,继续道:“并百官重臣跪迎朕的大将军卫青。”

    “遵旨。”杨得意领旨后,捧着大将军印带着圣旨去了塞上,百官重臣面面相视,吃惊于刘彻对卫青的丰厚的奖赏,虽然卫青功劳大,可是三子封侯?长子也就算了怎么也有十周岁了,可是二子三子都尚在襁褓中,卫青本身的爵位几乎等同于万户侯,只是少了区区500户而已,更让人眼红的是大将军的金印,自从汉高祖开始,大将军的金印皇上不会轻易送出,大将军手中执掌半块虎符,相当于汉军最高的统帅,有权调动整个大汉的军队,这种荣耀,是每个武将所想,不过大汉的大将军结果没有几个好的,先有大将军韩信被吕皇后给用计杀了,其后消灭诸吕的大惊军死在汉文帝手中,汉景帝时平定七国之乱的周亚夫被景帝圈禁致死,当时的大将军窦婴,虽然现在还位居高位,可一方面他是窦太后的娘家人,另一方面窦婴很聪明,力辞大将军的官职,这才确保了平安。

    众人纷纷猜测,卫青这位以骑奴出身的大将军,会当几天或者将来有什么凄惨的结果?毕竟刘彻的翻脸无情,他们已经见得太多了,现在看着你好,什么都成,一招看不上了,刘彻能诛灭其九族。

    河套大捷的消息片刻传遍了后宫,美人夫人们纷纷浓妆艳抹打扮得异常妖娆,就是为了迎合刘彻。刘曦看着面前摆放的各色饰品,器皿,丝绸等物,一看就是很珍贵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父皇赏赐给我的?”

    “是的曦公主,是皇上赏给您的。”内侍太监讨好的一笑,刘曦更糊涂了,“不是应该赏赐有功之臣吗?我做了什么?”

    “公主,霍侍中求见。”

    “让他进来。”

    霍去病大步走进,看出刘曦的困惑,随手拿出托盘上的玉饰,插在刘曦的头上,打量了半晌赞道:“好看。”

    “是父皇让你来的吧。”刘曦想要抬手将饰品除下,玉饰珍贵,可是很重,带着并不大舒服,霍去病拉住刘曦的手腕,低声道:“让我在看看,曦公主,玉饰是最配你的。”

    “就你会说好话,快说,父皇让你来做什么?”刘曦冷冷的一哼,并未将玉饰除下,霍去病笑着点头:”好看。”

    正文第九十七章

    “霍去病,我不用你提醒我带什么好看。”刘曦并不买账,小脸气得鼓鼓的,作势要将玉钗拿下来,霍去病板着脸,学着刘彻的样子说道:“那丫头是有功劳机灵的,霍去病,你去同刘曦说,这些东西就是赏给她的。”

    刘曦一下子捂嘴轻笑,霍去病学得很像,就连声音都有几分相似,弄得刘曦有一阵错觉,以为刘彻就在她面前,霍去病拉下刘曦的手腕,“笑什么?皇上就是这么说的,我又没有说错。”

    “我笑得是你。”刘曦丝毫不给霍去病面子,捏了捏他的脸颊,调笑道:“你学父皇,等我告诉他去,让父皇治你的罪。”

    霍去病躲开刘曦的魔爪,向旁边闪了闪,从熟悉之后,刘曦就总爱如此,他不明白,可是刘曦却清楚,冠军侯霍去病呀,能捏他的脸颊,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霍去病拉着刘曦的手腕起身,“皇上即便治罪,也少不了曦公主,是你让臣说皇上有何旨意的,跑不了我,当然也跑不了你。”

    刘曦被霍去病扯着起身,跟在他身边:“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你跟我来就是了。”霍去病大步向前,刘曦腿短得小跑着,一会功夫就脚有点软,看霍去病的样子还有很久才能到,运气像一只灵猴一样跳上霍去病的后背,双臂搂住霍去病的脖子,明显感觉霍去病身体僵硬,伸手死死的抓住刘曦的双手,作势要将刘曦摔下去,刘曦见事不妙,直接说道:“霍去病,我是刘曦。”

    霍去病慢慢的停下动作,好半晌才说道:“以后不许突然窜到我后背上。”并未将刘曦弄下去,而是接着迈步移动,刘曦刚才只是灵机一动,并未多想后果,现在明白霍去病从小的经历,以及他身体本能的防备都是很大的,刘曦没有被甩下去,是万幸,想要下去,却被霍去病揽住双膝,“别动,你太慢。”

    “会有人看见的。”刘曦低声提醒,霍去病笑道:“臣都不怕别人议论,曦公主还怕吗?”

    “这是什么话?”刘曦敲了霍去病的脑壳,“你能背着本公主是荣幸好不好?”

    “是公主的话,臣不会背,我能背的人是刘曦。”

    刘曦微微怔神,是刘曦,而不是大汉公主吗?不知为何这刻的霍去病挺可爱的,不过,霍去病显然不会一直可爱下去,没没等刘曦感叹完说道:“你最近重了一些了…你…你又打我?”

    “打你是轻的,你说我胖了还不该打吗?”刘曦磨牙,她最近让厨子研究炒菜,想着弄一点油炸食物,研究得多了,吃得也多了,所以比以前要胖一点,霍去病背着刘曦几步跳上了高高的宫墙,刘曦害怕被霍去病丢下去,抱紧了他的脖子,霍去病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双手揽着刘曦的膝盖更紧了一点,等爬上城头,刘曦跳下来,入目的可以看到长安城街道的热闹,百姓们都在欢呼卫青取得的大胜。

    “皇上已经下令河套草原改名为朔方,下令建造朔方城,迁移百姓去朔方,舅舅此战后匈奴骑兵再想兵临长安已经做不到了,甘泉宫也会重新修缮的。”

    “嗯。”刘曦点点头,站在高处风很强,吹拂起刘曦耳边的碎发,霍去病提起甘泉宫,刘曦想到当时在甘泉宫的危机,同阿娇的诀别,连夜奔波的辛劳,密道中的艰辛,轻声说道:“太平盛世真好。”

    霍去病侧头看着刘曦,阳光应在她的身上显得特别的柔和,晶亮乌黑的眼眸清澈明亮,粉嫩的唇瓣微微翘起,拢头发的动作使得本应藏在袖中的半截白皙的小臂露出来,霍去病移开了视线。

    “河套草原被舅舅从匈奴人手中夺过来,那我只能马踏祁连山,袭击匈奴王庭。”

    刘曦抬眸看着霍去病,他深邃的五官其实还挺帅的,身体结实有力,被他保护应该是安全的,尤其是此时,霍去病身上的气质锋芒锐利,更衬得他英俊笔挺,难怪霍去病对女子不假辞色,可是还有许多贵族少女因霍去病而相思,刘曦展颜笑道:“你会做到的,因为你是霍去病啊。”

    “也不知道皇上何时才能放我随舅舅出征,我不愿意在皇上身边做侍中。”霍去病已经向刘彻提了好几次了,刘彻并不答应,霍去病心情显然很烦躁,就如同关在笼子里的雄鹰一样,高喊道:“我要去打仗,匈奴单于你给我等着。”

    霍去病声音浑厚,刘曦拉住展开双臂似展翅欲飞的霍去病,警告道:“城墙很高,小心掉下去,若是摔断了胳膊腿,你想打仗也做不到了。”

    霍去病觉得气闷:“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他刚才的气势被刘曦这句话弄得一丝不剩,席地坐在城头,手托着下颚望着远方,好像能越过长安跨过长城,看得见匈奴王庭,刘曦将将绢帕放在地上,坐在上面笑道:“那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现在应该同卫将军去打仗,说你一定会赢?你十六还没到,年方弱冠重要的是积累,是脚踏实地,好高骛远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你说得话越来越像老夫子。”霍去病回头笑道,刘曦锤了一下霍去病肩膀,嗔道:“别人想让我说,我来懒得说呢,不识好歹,不同你说了。”

    “刘曦,你说我何时才能同舅舅一起去打仗?皇上总是让我等,等,等。”

    刘曦张张嘴,看来她刚才的话就是白说,叹道:“过两年吧,父皇得了朔方,扭转同匈奴交战的劣势,沉重的打击了匈奴单于伊稚斜的实力,他不会再轻易的南下,匈奴应该会收缩防御的,再有一点,建造朔方是需要铜钱的,以大汉如今的状况来说,不见得能支撑住另一场战争。”

    这是刘曦针对眼前的局势作出的分析,打仗是体现民族气节,可是同样很浪费钱财,大汉有没有要求战争赔款的传统,况且匈奴也没什么钱财,霍去病凝眉道:“我打仗不需要兵书战策,不需要补给后援,长途奔袭孤军深入,匈奴人吃什么,我的士兵就能吃什么。”

    “战马呢?敢问霍侍中,难道你打仗不需要战马?你知道饲养一批优良的战马需要多少的铜钱?”

    “不知道。”霍去病摇头,他的心里对此从未有过关注,刘彻会将最彪悍的战马拨给霍去病的,刘曦拍了拍脑袋,纳闷的看着霍去病,从未见过这样的统帅,从不关心这些,也从不同士兵同甘共苦,即便是霍去病手下八百校尉的训练,霍去病也只是那排一下,从不曾监督他们,就是这样的霍去病,偏偏是名垂青史的冠军侯,刘曦忍不住感叹霍去病也许在战争上是天才,老天是公平的,所以霍去病再别的方面就白痴一点。

    “笑,笑,笑,一看你就在笑我。”霍去病同样捏着刘曦的脸颊,柔软细化,入鼻的幽香同别人身上的味道都不同,刘曦挣扎一下:“放开。”

    “喏,给你的。”霍去病将松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扔给刘曦,别扭的说道:“你不说喜欢这个样式的吗?我看着丑死了,偏偏你喜欢。”

    “你母亲做的?”刘曦指尖沿着丝线滑动,半个月之前,霍去病带着刘曦在长安城闲逛时,刘曦看上一对荷包,本想买下来,可是却被人捷足先登,霍去病的脾气一般都是看上的就拿到手,很少有不如愿的时候,刘曦则不同,她不会像霍去病那么霸道,那名买荷包的少年出身寒门,却是给他未过门媳妇的礼物,刘曦是不会夺人所爱的,拽着打算高价回购的霍去病走人,霍去病以为刘曦实在是喜欢,便说他娘卫少儿的针线很好,做的荷包比刚刚那对还好看,等有空让卫少儿做一对给刘曦。

    没想到霍去病记在心中,刘曦笑道:“霍去病,替我谢谢你母亲。”

    提起卫少儿,霍去病的神色不大好看,对母亲的心结很重,刘曦对他们母子的关系不好多干涉,只能低声说道:”卫少儿是疼爱你的。”

    “我知道,我不愿意让娘同陈掌在一起,以舅舅现在的爵位,娘何必同陈掌牵扯不休?陈家是开国列侯,从来就瞧不上娘的,陈家的老夫人也不会让娘进门。”

    霍去病躺在了城墙上,伸手遮挡住炙热的太阳,在脸上投下一块暗斑,冷哼道:“九卿之一,开国列侯有什么了不的?”

    “也许是喜欢吧。”刘曦从未见过卫少儿,却始终觉得卫少儿也许不是风流多情,也许是感情来的太快,同小官私通生下霍去病,同陈掌相恋,到现在弄得满城风雨,陈掌也没说要去她,刘曦看看霍去病,又低头看看荷包,心中有了主意,若是刘彻赐婚,一切都不同了,总是这么拖着,对双方都是伤害,同时会折损卫青的威名,使得霍去病脸上不好看,虽然他从不曾在意过此事,刘曦眼珠一转,用她正合适。

    正文第九十八章

    霍去病送刘曦会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坐车驾来到宫廷的陈诚,霍去病将刘曦护在身后,同坐在车驾上的陈诚四目相对,那副保护的样子,让陈诚看到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陈诚同霍去病对视了好一会,霍去病由于躺在城墙上过,披风沾上了灰尘,陈诚移开目光,刘曦从霍去病的身后摇着白嫩嫩的小手,陈诚很有贵公子风范的走下马车,打算绕过霍去病,将刘曦抓住。

    霍去病却死死的挡在陈诚面前,朗声坚决的说道:“陈侯爷,我不会让。”

    “霍侍中,曦儿是公主,不是你的玩具,请你记住这一点,你独占不了曦儿。”陈诚同样很严肃,对于刘曦,陈诚是执着的,寸步不让,低沉的说道:“霍去病,你到底想要如何?”

    刘曦一点都没觉得两大长安城最有名望的贵公子为她争锋是见荣幸的事情,站在他们中间左看看又看看,清秀飘逸的陈诚,挺拔俊朗的霍去病,一个如火焰般炙热,一个如温玉般柔和,他们面面相视,虽然互不相让,眼里有都露出不肯服输的神情,可是从中隐隐透出的欣赏又是什么?想到了阿娇说过的话,陈诚和霍去病是一生的劲敌,他们争锋,却又心心相惜。

    刘曦绝不承认自己是腐女,可是看到他们之间的碰撞,刘曦觉得眼睛都能冒出粉红的泡泡,刘曦目光扫过在旁边停着的马车,一转身就根本不顾仆从的阻拦,跳上了马车,从旁边拿起鞭子,狠狠的抽在马匹上,马匹吃痛向前拉着车驾疾驰,对视的陈诚和霍去病反应过来,二人互看一眼,追着车驾,他们都知道刘曦自从在上林苑惊马之后,对马匹有着本能抗拒,除非必要她是绝对不会靠近马匹的,今日这样,陈诚和霍去病同样很担心,陈诚已经不见往日的从容淡定,在后面喊道:“曦儿,你停下。”

    车驾沿着长长的路面疾驰,后面跟着陈诚和霍去病,刘曦后头看了一眼两人跑得大汗淋淋,不知怎么很是解气,将马鞭扬得更高,重重的抽下,宫中的内侍和宫女惊掉了下巴,仿佛不认识一样的看着陈诚和霍去病,那就是名满长安城的贵公子?霍去病还好,他一向是盔甲护身,脚底下轻便许多,可陈诚一般都是贵公子打扮,从容镇定温文尔雅,所以陈诚相对来说比较狼狈,按陈诚的体力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他在这方面比起霍去病来是略逊一筹,但是为了曦儿,为了不输给霍去病,陈诚咬牙坚持着。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由于河套大捷心情舒畅的刘彻,正打算去昭阳殿,便见到眼前这副情景,刘彻凝眉高喊:“刘曦,你给我停下。”

    刘曦放下了鞭子,拉车驾的骏马都是经过训练的,温顺得很,刘曦不再抽鞭子,骏马慢下来,最终停下,刘曦跳下了马车,看了一眼终于赶到的霍去病和陈诚,扬眉问道:“你们这回舒服了吧,多余的精力就应该跑步锻炼身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我是刘曦,不是你们明争暗斗的奖励。”

    陈诚喘着粗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束起的发冠歪了一点,不赞同的摇头:“曦儿,你从不是奖励,以后不许再这般任性。”

    “嗯。”刘曦乖乖的点头,在陈诚面前,刘曦都会很乖巧的,霍去病却皱起了眉毛:“我倒是认为她只要喜欢就好。”

    “哪怕是惹下祸事吗?”陈诚拉住刘曦,这次轮到陈诚将刘曦护在身后了,霍去病傲然一笑:“我会替她担着的。”

    “霍去病,你撑得起来吗?”

    “陈侯爷,我会同她一起面对。”霍去病向前一步,沉声问道:“你真的了解刘曦吗?她是任性,但不是愚蠢,曦公主是不会闯下滔天大祸的,不过,即使是滔天大祸,我也会帮着她渡过,陈侯爷,人活一世,要的是畅快淋漓,恣意放纵,纵马扬歌,如果瞻前顾后,小心翼翼即便活过七十又能如何?只不过就是活着而已,其实灵魂已经死了。”

    傲然洒脱的霍去病,刘曦歪头轻笑,这就是历史上的冠军侯,恣意纯粹,一挑眉:“霍去病,你有你的活法,你有你的人生,我更愿意平平安安的活着,死亡终究是很可怕的事情。”

    刘曦记起许久不曾出现过的飞机解体的画面,心中涌起一分悲凉,霍去病伸手捏了捏刘曦的耳朵,坏笑道:“臣会让曦公主平平安安的活着,但是会活得很精彩,刘曦,你不适合平淡的生活。”

    “你们三个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朕的未央宫,何时成为你们争斗的场所了?”

    刘彻冷冷的声音在他们三个耳边响起,刘曦才意识到刘彻就在面前,从陈诚背后探出小脑袋,讨好的笑道:“父皇威武,恭贺父皇河套大捷,父皇威武,汉军威武。”

    刘彻本来是板着脸的,面前的三个孩子,可以说是他最喜欢的,“你就是这么给朕庆祝的?”

    刘曦眼珠一转,几步来到刘彻身边,拉住刘彻的手掌,俏皮的眨眨眼睛,轻声道:“父皇,我偷偷的告诉你哦,娘有好多东西给您呢,娘都不让我看,也不让我说呢。”

    刘彻眼里浮现出一丝的意外,不由得遐想连篇,阿娇会给他准备什么?刘彻突然对他们三个没有兴趣了,现在就想去见见阿娇,刘曦眼尖,看到在不远处的刘静和卫青的长子卫亢,心思微转,拽住刘彻:“父皇,那是卫将军的儿子吗?”

    刘彻回头见到刘静和卫亢在一处,露出一丝的意外,点头道:“是卫青的儿子,他今日是来带两个弟弟进宫谢恩的。”

    “哦,他长得同卫将军不大像,也许更像他阿娇吧。”

    卫亢确实同卫青不像,这句话单是刘曦说过,很多人都说过,卫亢的容貌更像其生母,除了那双眼睛像极了卫青,缺少了卫青的温润隐忍。

    “曦公主。”卫亢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他从来没见过一向高傲的表哥霍去病会追着女孩奔跑,也没料到陈诚也有这么失态的一面,卫亢的目光不自觉投注在刘曦身上,是因为她是刘彻最喜欢的公主吗?单以容貌来说,刘曦称得上清秀,却没有刘静明艳。

    刘曦对卫亢好奇,瞧见刘静对她的防范,刘曦不会过多的关注,她不会因为想要报复刘静就去抢夺卫亢,那是对卫亢的不尊重,同时也是对卫青的不尊重,对于卫青,刘曦可是充满了敬意的。让刘静吃亏的法子很多,去抢卫亢是很愚蠢的。

    刘彻斥责了两句霍去病和陈诚,便想离开,这个时候刘曦对刘静盈盈一笑:“静姐姐,我还是喜欢同霍去病在一起玩闹呢,辜负了静姐姐的好意。”

    刘静摸不透刘曦为何说出这句话,在卫亢面前不能失礼,像往常一样笑道:“只要妹妹喜欢就好,我看霍侍中对曦妹妹挺好的。”

    刘静此举就是要告诉卫亢,霍去病同刘曦关系很亲近,刘曦瞪大了眼睛:“姐姐也认为霍去病很好?你不是一直…一直…”

    刘曦捂住了小嘴,摇头道:“静姐姐什么都没说过。”

    事关霍去病,刘彻停住脚步,回头问道:“曦儿,到底怎么回事?刘静说去病什么了?”

    “父皇,您别问了,静姐姐已经改变看法了呢。”刘曦知道说话的最高境界,就是说一半留一半,并且要将胃口调得高高的,刘彻掌控欲望很强,事关他宠爱的霍去病,刘彻不会放过的,冷声道:“少给朕打马虎眼,说。”

    “我…我…”刘曦装作很犹豫的模样,心中却乐开了花,想要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时,霍去病上前一步,站在刘曦身边,无所谓的笑笑:“皇上,一点小事臣都不曾在意过,您别问了。”

    刘曦怒目的看着霍去病,明知道她的打算还这样?霍去病,你知不知道机会难得?霍去病侧头看看刘曦,挑眉同她无声的交流,我都不曾在意,你跟着着急做什么?

    刘彻将手背到身后,霍去病和刘曦站在一处,让他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阿娇也曾经一心为他,刘彻笑着开口:“去病,你闪开,朕想听曦儿说。”

    霍去病并没有闪开,直接对刘彻说道:“不就是臣是私生子的事情?再有就是…就是臣的娘亲,诸益公主认为臣不配同曦公主一处。”

    刘曦轻轻推开霍去病,同刘彻面对面,仰头道:“父皇,您识才重才,使得天下归心,提拔大将军于微末,方有河套大捷,一个人的才华不能因出身而否定。”

    刘曦侧头看了一眼霍去病,紧紧鼻子不甘的说道:“虽说霍去病性格恶劣一点,喜欢欺负我,不过在打仗上,女儿觉得他是天才,大大的天才。”

    刘彻朗声大笑,按了按刘曦的鼻子,笑道:“去病是朕的学生,天生富贵,朕不会让旁人污蔑于他。”

    刘彻冰冷的目光扫过刘静,刘静身体微颤,开口解释:“父皇,女儿没有,没有说过的。”

    “传朕旨意,陈掌择日迎娶大将军的姐姐卫少儿。”

    刘彻直接下旨后,坐上车驾,根本不听刘静的解释前往昭阳殿,去寻找阿娇带给他的惊喜。

    正文第九十九章

    一夜柔情自不必赘述,总之刘彻心情畅快,阿娇柔情蜜意,帝后之间的感情越发和谐,清晨早期,刘彻玩心打起将阿娇按在了铜镜前,亲自为她挽发画眉,刘彻轻抬起阿娇的下颚,拿着炭笔在认真的挑起眉峰,阿娇唇边溢出满足的微笑,旭日温暖的光线洒落进来,照射在铜镜上,反射着淡淡的金光,包裹住阿娇和刘彻,他们此时不再是大汉最尊贵的帝后,而只是一对普通相恋的夫妻。

    “啊…啊…”刘曦冲了进来,身后传来楚玉的呼唤:“曦公主,皇上还没起呢。”

    刘曦见到眼前的一切,下意识多了看了两眼,小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刘彻和阿娇这样才是正常的夫妻嘛,暗自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在他们尚未说话的时候,刘曦双手捂住了眼睛,“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哦。”

    阿娇想要躲闪,却被刘彻固定住,轻声道:“娇娇别动。”刘彻手上的画眉动作并没有停下,仍然在继续着,哼道:“就算你看见又如何?朕就不能为皇后画眉吗?”

    “当然可以呀,除了娘之外,谁有资格让父皇亲自画眉?”刘曦放下小手,跪坐在一旁,托着脸颊含笑的看着他们,有点懊恼的说道:“如果我会画画就好了,将父皇和母后画下来,将来好当成礼物送给你们。”

    “你倒是会省事,一副画就能当成礼物?”刘彻停手,满意的点头,轻声道:“娇娇看看喜不喜欢?朕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皇上。”铜镜里映出两人的影子,阿娇坐着刘彻仿佛保护一样的站在阿娇身后,阿娇看着镜子里的刘彻,红晕爬上了脸颊:“曦儿还在呢。”

    “专门惹事的丫头,下次不许她擅闯昭阳殿。”刘彻回头对刘曦瞪眼睛,刘曦才不会怕呢,反倒做了个鬼脸,傲娇的说道:“娘才舍不得赶走我呢,娘是最疼我的,对吧对吧。”

    刘曦想要靠近阿娇,刘彻高大的身躯横在刘曦面前,低头看着女儿,似宣告一样的说道:“娇娇最在意的是朕,是吧,娇娇。”

    刘曦不服气的看着刘彻,阿娇回眸看着对峙的父女无奈的苦笑:“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阿娇起身替刘彻整理衣衫,嗔怪道:“您可是大汉的皇上。”

    刘彻揉乱了刘曦的头发,手指轻划过阿娇的脸颊,大笑着离去:“曦儿,好好陪着你母亲,等着朕晚上再来昭阳殿,你就给朕滚蛋。”

    “娘,父皇好过分哦。”刘曦拉住阿娇的手臂,轻轻的摇晃了两下:“难道我的作用就是在他不在的时候,陪着您吗?我们不理他好不好?”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鬼丫头,在我面前还装模作样?”阿娇敲了敲女儿的脑袋,暗自感叹刘曦现在争宠的手法运用的如火纯青,不过却不是为了刘曦自己,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帮着阿娇,这让阿娇既感动又心疼,拉着女儿坐好后,阿娇拿着梳子为刘曦梳理被刘彻弄乱的辫子,低声道:“曦儿,你不用如此,我不觉得委屈。”

    “娘,我不明白,父皇是你的丈夫,哪有将丈夫向外面推的?贤惠不在这上面,父皇就是应该爱着你宠着你。”

    阿娇虽然不会将刘彻推到别人那,但刘彻来了她平平淡淡,刘彻不来她同样平平淡淡,在刘曦眼里就根本不像是女人,骄傲是有,可是不会吃醋就意味不重视刘彻,以刘彻的心思,难免会看出一二来,刘曦努嘴道:“只有别人惦记的好东西,父皇才会懂得珍惜,娘,我不懂你所图,我只是想让你幸福,同父皇这局棋下到最后,我只希望你是赢家,为此我…我刘曦愿意做泥手中的棋子,充当马前卒,帮你剔除掉那些碍眼的女人。”

    “曦儿。”阿娇抱紧了懂事的女儿,心中暖洋洋是充实的,刘曦信任的靠近阿娇的怀里,让阿娇的双臂环住自己,刘曦在阿娇的怀里同样觉得很温暖充实,谁不是棋子呢?既然都是棋子,她刘曦只愿意帮助阿娇。

    “昨天皇上下旨赐婚陈掌和卫少儿,是你安排的吧。”

    “啊…”刘曦偷偷瞟了一眼铜镜,看不出阿娇是喜是怒,对对手指故意装傻道:“娘,您会生气吗?”

    “曦儿,你同娘说实话,是为了霍去病?”

    阿娇板过刘曦的小身体,同她面面相视:“你借助皇上的手达到目的,娘很高兴,我的女儿终于很聪慧,可是你到底是为了谁?”

    刘曦同样认真的看着阿娇,眼眸清澈见底没有一丝的杂质,抱怨道:“不是我说,霍去病才不会在意呢,昨天还怪我多管闲事,我从来不是为了霍去病,而是…而是…卫青,大大将军卫青。”

    “卫青?”阿娇彻底的被刘曦弄愣了,“你何时同卫青那么熟悉了?卫少儿是不是嫁给陈掌,同卫青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啊,娘我最最崇拜大将军卫青,不能让他名声有损呢。”刘曦义正言辞,眼里的崇拜清晰可见,阿娇不知道为何刘曦会对卫青这般,按道理来说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啊,刘曦振振有词的说道:“娘,其实父皇也是不愿大将军威名有损的,所以才会借着女儿促成此事。”

    在血缘上刘彻是刘曦的父亲,刘彻对刘曦也很疼爱,可刘曦偏偏在卫青身上感受到了她老爸的影子,那次在甘泉宫,在卫青的怀里,刘曦觉得安心,从那以后刘曦对卫青总是怀有一分的善意,她不知道卫青将来会怎么样?刘彻毕竟是多疑的帝王,在他手下当大将军,未必可以落得善终,不过刘曦打心眼里想着在能帮的地方帮卫青一把,就为了他给自己父亲的感觉。

    “曦儿,你如果真的崇拜大将军卫青,盼望着他好,就离他远一点,你是旭儿的妹妹,皇上…皇上看卫青还好,等到将来不见得会在看重卫青,大将军的位置,是顶顶危险的。”

    刘曦轻声问道:“父皇会让忠臣寒心吗?”

    “那要看卫青的了,曦儿,卫青早先是你外婆府上的仆从,他现在是大汉的大将军,执掌天下兵权虎符,本就是最引人注意的,你再同他关系密切,带给卫青的将会是无穷的麻烦,对你哥哥和卫青都没有好处。”

    “嗯,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去找大将军的。”刘曦不会让卫青为难,阿焦点头道:“卫青呀,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应该会迎娶平阳长公主,做皇家的女婿,才是最安全的,至于他三子封侯的事情,卫青应该找个借口削爵的,盛极必衰,居安思危,希望他还记得这句话。”

    “是外婆说得?”刘曦很感兴趣的问道,阿娇轻抚刘曦脸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霍去病会随着卫少儿搬到陈掌府上吗?”

    “一定不会的,霍去病才不会住进陈掌府的,霍去病说过的,他的父亲只有生父,不过,娘您知道他的生父是谁吗?”

    “曦儿很好奇?”阿娇问道,刘曦点点头,眼里透出一丝的八卦的火焰,“当然了,我想知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生出霍去病这样的怪胎来。”

    “霍去病不是怪胎,按皇上说的,他是天生富贵,至于他生父,还是让卫少儿告诉他吧。”

    卫青凯旋,刘彻下令百官跪迎,卫青坐在马上,长安城的百姓自发的涌上街头欢迎卫青,高呼声此起彼伏:“大将军,大将军。”

    当来到皇宫时,在青色的道路旁边跪着文武百官,如果刚刚面对百姓的欢呼,卫青还能坚持的话,现在就觉得坐下不是马匹,而是火焰,卫青想要下马,替他牵马的人说道:“大将军且慢,皇上的恩旨,让大将军宫中骑马,上殿佩剑,以示尊荣。”

    “我宁愿下马自己走。”卫青叹道,他根本不愿面对这样的事情,荣宠必衰,他本性纯良,同时跟在刘彻身边很久,知道刘彻的性格,卫青才会更加的小心。

    “舅舅,恭贺你大捷。”

    霍去病迎向卫青,笑嘻嘻的拱手道:“舅舅,您下次出征可是一定要带上我。”

    “去病,等我见完皇上再说。”卫青拍拍霍去病肩头,霍去病推开一步:“舅舅,皇上在等着您呢。”

    卫青再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大殿,面见刘彻,他们君臣到底谈论了什么,无人知晓,不过刘彻爽快的笑声传得很远,所有人都知道大将军卫青的荣宠有多重,卫青府上多了许多的攀附之人。

    刘彻大宴群臣,满殿的恭贺声,使得刘彻畅快大饮,一扫大汉的颓势,酒宴过后,阿娇扶着醉醺醺的刘彻回转昭阳殿,宫里的美人夫人即便不满意,在这个喜庆的日子,谁都想同刘彻在一起,可是她们只能看着帝后乘坐同一辆车驾而去,阿娇是皇后,这个日子皇上怎能不同皇后在一起?暗自神伤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娇娇,朕高兴,朕今天高兴。”刘彻仰面躺在榻上,阿娇亲自伺候他梳洗,阿娇跪坐在刘彻身边,笑道:“臣妾知道,皇上,你打出了大汉的尊严,完成了先帝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是应该高兴。”

    “娇娇,你是最了解朕的。”刘彻将阿娇压在身下,这个夜晚是火热的,刘彻也只愿意阿娇陪伴他

    正文第一百章

    九卿之一陈掌府上宾客临门,陈掌一身大红的礼服,迎娶大将军卫青的二姐卫少儿做妻子,由于是卫青风头正盛,又加上是刘彻亲自赐婚,即便陈掌的母亲嫌弃卫少儿出身不高,又有私生子霍去病,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老太太虽然穿得喜庆,头发纹丝不乱,带着钗环,可脸上毫无高兴的表情,坐在主位上不说一言,弄得来道贺的各府夫人们都不知熬怎么说话。

    “老夫人,陈大人娶得的是卫少儿,怎么说也是大将军的姐姐,况且霍侍中是皇上的宠臣,总是呆在身边的人,同宫里的曦公主很要好的,门第虽说低了点,赶不上列侯之女,可是皇上赐婚,这圣宠一般人也比不上不是?”

    亲近夫人的这句话,让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上一些,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我能让她进门吗?”旁边有眼色的人又称赞两句,场面热闹了一点,多了几许的喜庆气氛。

    “娘,我要去了哦。”刘曦一袭藕色汉服,头上戴着白玉发钗,而上碧玺耳环垂肩,向阿娇招手:“婚宴之后,我便回来,您如果同父皇有好吃的,可得给我留一点呀。”

    刘曦不放心的交代,阿娇摇头道:“快走,别误了时辰。”刘曦所乘的车驾驶出皇宫,阿娇无奈的笑道:“曦儿这丫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馋嘴得很,昨天同皇上为了一块肉差点犟起来。”

    “娘娘,你还不知道曦公主,她呀是个极有分寸,同皇上不会真的较劲的,还不是为了您?”

    “我就是知道,才心疼曦儿。”阿娇叹道:“我反倒被她照顾了呢,曦儿心里有数得很,你看皇上对她瞪眼睛的,其实心里很疼惜呢,昨晚还同我夸曦儿了。”

    “曦公主有心思,旭皇子争气,娘娘,您尽管放宽心,奴婢瞧着自从曦公主同皇上较劲之后,皇上来您这次数更多了,可见曦公主说得是对的。”

    阿焦点点头,不可否认刘彻更显得热情,刘彻能在她身边,醒来时看见刘彻,睡在他的怀里,阿娇心里是甜的,即便她不爱刘彻,可是刘彻终究是他的丈夫,按刘曦所言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何必因为同刘彻较劲,就推开他?在意刘彻也是一种手段,以刘彻的性格一次两次冷淡还成,多了刘彻便会彻底放开。刚柔并济才是上策,阿娇深知她要调整方向了,有刘曦相助,阿娇对将来更有把握了一些,同时感谢老天,给了她这么一双懂事的儿女。

    “曦公主,您是去大将军府上?还是直接去陈大人府?”

    陪着刘曦坐在车驾里的兰芷问道,刘曦眨眨眼睛“去陈掌府上,霍去病应该也在吧。”对于这一点刘曦不大肯定,因为霍去病昨天就开始不高兴了,狠狠的操练了一番他的八百骠骑,并且拉着刘曦看他蹴鞠,疯玩了好一顿,弄得刘曦腰酸背痛的,可是霍去病却精神了,最后看了刘曦一眼:“明天你一定要来,我等着。”

    刘曦会去参加陈掌的婚礼,不单是为了霍去病这句话,刘曦更想见见霍去病的母亲卫少儿,她也算是传奇人物了,生出霍去病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刘曦好奇得很。

    “曦公主到。”

    陈掌府门口的上下栓马石上栓着宾客的马匹,刘曦作为皇后的女儿,大汉公主是最尊贵的,知客的下人没有料到刘曦会亲临,愣了愣高呼道:“曦公主到。”

    喧哗的寂静了一瞬,是凤翔公主?刘曦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款步沿着青石路面走近客厅,虽然目不斜视,但房屋楼舍刘曦看得清楚,陈掌的府邸本就位于长安勋贵聚集的之地,占地还算广阔,院子收拾得也很齐整,大气磅礴富贵堂皇,不愧是开国列侯的玄孙。

    “你来了?”霍去病依靠在客厅门口的柱子,见到刘曦,僵硬的脸颊露出一对酒坑,惊掉了旁人的下巴,刚刚他们围着霍去病一顿称赞巴结,虽然霍去病没有不耐烦,但是脸一直是臭臭的,他的不悦众人是能感受得得到的,可是却舍不得离开,谁让霍去病是刘彻的宠臣的,侍中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刘曦瞟了霍去病一眼,路过霍去病时,低声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大将军。”

    “口是心非的曦公主。”霍去病并未被刘曦这句话给打击到,他深知刘曦并不大喜欢这种应酬,一向是能躲就躲的,她肯亲自来,一定是为了帮母亲撑场面,是为了他霍去病才会来的,只要一想到此处,霍去病就觉得心中泛甜。

    “陈老夫人,恭喜。”刘曦脸上挂着公主高贵的微笑,两声道:“陈大人,本公主奉父皇之命来此观礼,祝你和陈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曦公主。”陈掌一躬到底,陈老夫人脸上堆满了笑容,“曦公主驾到,陈府蓬荜生辉。”

    刘曦淡笑的点头,坐在主位上,袍袖自然下垂,恬静的脸庞看不出一丝的慌张,在众人的注视下,笑意盈盈,既高贵有显得灵动大方,旁人多事听过长安三祸的名声的,一直认为刘曦是任性骄纵的,哪知今日一见却是这般模样,那双清澈通透的眼眸,褶褶生辉,吹弹可破的肌肤,让刘曦更显得嫩若娇蕊。

    在刘曦身边围坐着几名夫人,闲谈着刘曦偶尔说上两句,既不过分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曦公主傲慢。宾客越来越多,刘曦还是不耐烦这种热闹中很虚伪的场面,眼里偶尔闪过一丝不耐,什么时候才能拜堂呢?

    突然霍去病走到近前,拱手道:“曦公主,请随臣来,臣有宝贝献给曦公主。”

    “额。”刘曦四下看看了,显然由于霍去病的突然出现,客厅里寂静下来,纷纷偷偷打量着霍去病和刘曦,如果说刘曦到来让众人意外的话,霍去病此举,足以惊掉所有人的下巴,霍去病一向骄傲妄为,虽然听说同刘曦很要好,可是霍去病的眼里除了皇上之外,就不曾有过旁人,不可否认霍去病是俊挺的贵公子,虽然出身不大好,可是卫少儿如今是陈掌的夫人,霍去病是陈掌的继子,是大将军卫青的外甥,有是皇上的宠臣,在闺阁姑娘们眼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霍去病对怀春的少女,一向不在意,或者说从未曾给过她们面子,不管你来的是谁,惹烦了霍去病,他就敢直接将她们扔出去,这一点整个长安城,没有一个能做到像霍去病这般,同为新一代领军人物的陈诚,同样是闺阁少女们的首选,陈诚若是被弄得烦了,他只会淡淡的笑笑,耍着这些少女玩,从不曾像霍去病无所禁忌。

    “曦公主,您是想让臣抱你出去?”霍去病压低声音,做出猫腰的动作,刘曦连忙摇头,她可不想成为绯闻公主,以霍去病的性格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他不在于,刘曦还在于名声呢。

    “不用,你在前面带路就好。”刘曦庄重中带着一分疏远,霍去病一挑眉头,若两簇火焰般的眼眸盯着刘曦好半晌,直接抬手抓住刘曦柔软的小手,拉着刘曦在众人面前消失。

    “这…这…霍去病就这样把曦公主拽跑了?”不知从谁脱口而出,说出了众人的疑惑,有人感叹道:“不愧是天子门生,霍侍中了不得。”

    “喂,霍去病,你要带我去哪?我还没见新娘子呢,没看见闹洞房呢。”刘曦被霍去病拉着,鼓着两腮,想要甩开霍去病,且被拉得更紧,霍去病侧头,笑道:“我愿意看现在的你,刚才像个木偶泥像一样,无趣极了。”

    “才不是,那是公主的尊严。”刘曦下意识的反驳,霍去病笑得越发灿烂:“我不这么看,曦公主,你不是也想出来吗?臣可是听见你的心声,带你出来的。”

    “伺候本公主还委屈你了?”刘曦像是一位真正骄傲的公主,对她的侍卫霍去病说道:“如果不是好玩的地方,本公主是要重重治你的罪。”

    “臣等着公主殿下之罪好了。”霍去病停住脚步,无赖一般的看着刘曦,问道:“您会如何治臣的罪呢?”

    夜空之下,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倾洒在霍去病的身上,拂去了他往日的火热刚硬,增添了一抹独特的柔和,常年练兵的霍去病肌肤泛着健康的古铜色,矫健的身子似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敏捷迅猛。刘曦此时才发觉霍去病今日并未穿着盔甲,反倒一身月白宽袖锦缎袍服,宽宽的领口挑金线绣花纹,腰上缠着的玉带是和田宝玉,束发的头冠上也是宝石,使得霍去病少了一分的彪悍英武之气,多了几许的俊雅。

    刘曦别开目光,暗道霍去病同陈诚都是蓝颜祸水,难怪那么多女孩喜欢他们,记得刘旭曾经像讲笑话一样说过,只要陈诚以上街,必有许多闺阁少女小媳妇在街上转悠,虽不会万人空巷看陈诚,但场面也挺壮观的,而霍去病的脾气,即便是看她们也会远着一点,霍去病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

    “曦公主,看够了?”霍去病凑近刘曦,气息在她耳边拂过,抓起刘曦的手掌,将一颗红宝石放在刘曦手心里,低声道:“这是皇上赏赐我的,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