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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10

    正文第一百零一章

    红红的宝石清澈透明,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红宝石仿佛能发热一样,使得刘曦的手心很烫,她是见过这块宝石的,当初就很喜欢,可是刘彻没舍得将这块宝石给刘曦,兜兜转转宝石还是落在了刘曦手中。刘曦想要还给霍去病,“我不要。”

    “拿着。”霍去病带着一丝不耐烦,攥住刘曦的手,低声道:“你同我还倔强什么?我知道你是喜欢,这是皇上赏赐给我的,不是我从舅舅那拿来的,你放心收着,将来我给你更好更漂亮的宝石。”

    刘曦眼睛翻了霍去病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曦当时同刘彻讨要过,愣是没要过来,刘彻竟然转手就给了霍去病,到底谁是他亲生儿女呀?刘曦心中涌起挫败感,她说不上讨好刘彻,对刘彻用尽了心思,装乖卖巧,比不上总是闯祸惹事的霍去病,刘曦的心情很不好,转身一甩袖子,“你留着吧,我才不要呢。”

    霍去病站得直直的,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像是一棵刚硬不弯的松树,看着耍小脾气的刘曦,纳闷的问道:“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不是将宝石给你了吗?”

    “傻蛋,傻蛋霍去病。”刘曦回头怒目的看向霍去病,想要将手中的宝石扔向远处,还有一点舍不得,抿着嘴唇问道:“父皇究竟喜欢你什么?霍去病,父皇为何那么喜欢你?”

    “你是为了宝石?”霍去病凝眉两步靠近刘曦,随即摇头道:“不是,曦公主不是嫉妒,皇上…皇上…”

    霍去病洒然一笑,在刘曦耳边轻声说道:“曦公主,您只要记得他是皇上就对了,臣从来不曾想过皇上喜欢什么,我就是我,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皇上站得高看得通透,臣本性如此皇上看得很清楚。”

    “那是因为父皇看见你,就像看见他自己一样。”刘曦狠狠的捏了一下霍去病的脸颊,笑了笑:“哼,霍去病,一颗宝石就向贿赂本公主吗?这可不成,你还有没有好东西?把父皇赏赐给你都拿出来,我好好的挑一挑。”

    刘曦想开了,同霍去病相比做什么?就像阿娇曾经说过的,就因为霍去病不是刘彻的儿子,刘彻才会放心大胆的宠爱着,况且霍去病是有真本事的,刘彻宠着正常得很,冠军侯嫖姚校尉永远都是最耀眼的,刘曦调笑贪婪之言,并未让霍去病觉得反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走吧。”

    霍去病牵起刘曦的手,直径转过穿过回廊,刘曦见霍去病真要带她去挑选东西,说道:“我是说着玩的。”

    霍去病并未放手,当他们来到一个独立的院落时,站在院子里的几名仆从恭敬的唤道:“公子。”霍去病一手拽着刘曦,一手推开房门,屋子里的摆设奢华尊贵,许多功勋列侯之家难得一见的铜鼎玉器在随处可见,霍去病跪坐在垫子上,朗声道:“把皇上赏给我的东西都拿过来。”

    随后看看打量四周的刘曦,霍去病笑道:“你慢慢看,只要你看上的都送给你。”青衣仆从端上茶水,刘曦眨眼问道:“你身边没有婢女吗?”

    “没有,我从不习惯用婢女,娇娇弱弱的麻烦得很。”霍去病喝了一口茶水,“除了你之外,我的院落就连我我娘都不会轻易踏足。”

    “你会住在陈大人府上?”刘曦手转动着竹木茶杯,垂下眼帘低声道:“这里是陈夫人收拾的吧。”

    霍去病沉默一会,缓缓的说道:“我是皇上的侍中,大部分日子都是在皇上身边的,在府里呆得很少,我娘嫁给陈掌,我只能在府上住上一年半载,不能让我娘没得脸面,省得被势利小人欺负了。”

    刘曦看着霍去病,突然涌起个念头,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吗?不尽然呢,卫少儿的儿子是霍去病,是皇上的宠臣,看在谁的面子,霍去病住在陈掌府上,卫少儿的日子都会好过上不少,再加上霍去病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敢掀桌子的人,有人想要为难卫少儿,也得掂量掂量,这么看来,霍去病是不愿意算计,而不是不知道不懂得。

    一会功夫刘曦面前摆满了各色物品,珍珠玛瑙翡翠宝石,刀剑等等,就连刘彻赏赐的美酒都被仆从搬了过来,霍去病大方的摆手,说道:“你挑吧,看上眼的就拿走。”

    “如果我都要了呢?”刘曦定定的看着满不在意的霍去病,笑盈盈的问道:“你舍得?”

    “对你没有舍不得的。”霍去病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刘曦紧紧鼻子,一甩脑袋:“你舍得我还不要呢,这些身外之物我从来就不缺的,霍去病,你可别忘记了我是曦公主。”

    “那刚才是谁为一块红宝石同我闹别扭?”霍去病顺手抓住刘曦脑后垂着的辫子,角皂清香的味道,柔软的发丝,同别人一点都一样:“嗯?难道不是曦公主吗?”

    刘曦不理会霍去病的调笑,看着面前的东西,“父皇还真是宠你,就连这柄刀都给了你?”放在一旁镶嵌宝石的金刀可不是一个两个人惦记的,霍去病斜了一眼,手指缠上刘曦的青丝,“好看而已,在战场上什么用处都没有,还赶不上一柄锋利乌沙刀,拿着这种金光闪闪的金刀去战场,早晚会送命的。”

    “霍去病,你还有书房?”刘曦察觉到霍去病动作,抽回了辫子顺势起身,推开了一扇门,里面放满了竹简,鼻尖嗅到一缕墨香,刘曦顺手拿过竹简,字体飘逸,抬眼看着霍去病:“这是你写的?你不是不喜欢读书的吗?”

    霍去病手拄着桌子,慢悠悠的说道:”我是不喜欢兵书战策,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住,没说我不识字,曦公主,臣不是自夸,臣的字写得不错,起码比…“刘曦自然晓得霍去病下面要说得话,他是见过当初自己笔迹的人,刘彻特意给霍去病看过的,刘曦咬牙将手中的竹简投出去,扔向霍去病,“不许你胡说,我的字同样很好。”

    霍去病灵敏的凌空抓住竹简,嘿嘿一笑不做评价,刘曦气不过拿起堆满帮个条案的上的竹简,一个一个的扔过去,霍去病左挡右接,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曦公主,你又没砸到。”“霍去病,你又本事就别躲。”间歇传来这样的声音,最终只听见啪的一声,霍去病挡开的竹简,正好落在旁边刘彻赏赐的玉樽上,玉樽被砸得粉碎,刘曦和霍去病同是愣住了,这盏白玉樽是刘彻心爱之物,经常拿在手中把玩,赏给霍去病的时候,刘彻曾说将来霍去病得胜还朝时,他们君臣将用那对玉樽共饮,另一只放在刘彻手中,现在这个碎了,将来怎么成就君臣相得的佳话?

    “霍去病,这…这…”

    刘曦是清楚的,当时刘彻说这话的时候,她也在场,还曾暗自非议过,两个男人对饮?又不是交杯酒,现在白玉樽碎了,怎么办?

    “父皇会忘记的吧。”刘曦不确定的低言,霍去病仿佛在想着怎么将碎片黏在一起,不过白玉樽碎的不能再碎了,霍去病拍拍脑袋叹道:“明天向皇上请罪去。”

    “不能瞒过去去吗?”刘曦同霍去病一起蹲下身收拾碎片,霍去病伸手挡住了刘曦,继续收拾碎片道:“你闪开一点。”

    刘曦愣住了,霍去病是生气了?呶呶嘴唇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向父皇请罪。”

    霍去病抬眸,看了刘曦半晌,摇头道:“平时看着你挺聪明的,我长期练剑有茧子,玉樽碎片划破了你的手指怎么办?我可不想再向皇后娘娘请罪。”

    “你就不能好好说吗?偏偏用冰冷的语气?”

    刘曦磨牙,本来挺感动的话,怎么到霍去病口中就变了味道?霍去病将玉樽碎片放到一方绢帕上包好后,才说道:“我一向这样,你不会今天才了解吧。”

    “你用碎片做什么?应该是粘不到一起去的。”刘曦带着一点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去向父皇请罪?”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说是曦公主弄坏的。”霍去病扶着刘曦起身,道:“这事是瞒不过皇上的,与其到时使得皇上震怒,还不如趁着现在好。”

    “是吗?”

    “曦公主,皇上来了兴致同臣对饮,臣那时再告诉皇上,玉樽早就坏了,皇上不仅会败兴,兴许会动怒的。”霍去病弹弹袖口,“现在说臣不小心弄碎了,皇上最多骂臣一顿罢了。”

    刘曦陷入沉思,轻声问道:“你真是霍去病?”

    霍去病再次抓住刘曦的辫子,笑道:“当然,是被曦公主欺负的霍去病。”

    “哼,不许揪我的辫子。”刘曦抽不回来,霍去病笑得畅快,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刘曦离开陈掌府,到底还是没有见到卫少儿,有些许的遗憾,可是刘曦握紧手中的红宝石,能见到霍去病的另一面,也是收获,被刘彻宠爱的霍去病,不单是骄纵跋扈的人呢。

    正文第一百零二章

    “娘,您说霍去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刘曦正被阿娇压着学习沏茶,阿娇即便宠爱刘曦,不会将刘曦教成一个骄纵任性的公主,沏茶是能让人静下心来的玩意,活泼脱跳的刘曦是最缺少的。阿娇手把手的教导刘曦如何洗茶杯,如何看水温,刘曦其实本性喜欢安静的,可是安静不等于烦闷,古代的生活如果不找点乐趣,会笨死人的。

    “为什么这么问?”阿娇食指垫在茶杯底部,轻抿一口微微皱眉:“水温不对,早放了茶叶。”

    “嗯,下次我会注意的。”刘曦乖乖的受教模样,摆出一副最让阿娇心疼的姿势,阿娇摇头叹道:“鬼丫头,就知道同我装模作样。”

    “娘。”刘曦拉长了声音,贴近阿娇问道:“霍去病我总觉得不大对劲,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同娘说过了,乍听霍去病的话没什么,可是细细想来…”

    “很精明是吗?霍去病是在你父皇身边长大的,对皇上的了解很深。”阿娇放下茶盏,将手搭在刘曦的肩头,“霍去病是单纯身怀赤子之心,可不意味着霍去病不聪明,皇上总说他天生富贵,受不得拘束,曦儿,你别忘了霍去病是私生子,性格同样敏感,他在掩饰着那分敏感,你以前问过我,霍去病得罪了那么多的人不怕别人给他下绊子吗?”

    “嗯,娘让我自己想去,不告诉我呢。”

    “圣宠,曦儿,霍去病圣宠在,只需要忠诚于皇上一人,让皇上永远的相信他,谁说什么都没用,你父皇固执得很,爱曾分明绝不会受人影响。”

    “可是…可是…”刘曦咬咬嘴唇,她知道阿娇说得很对,但对霍去病总觉得不大适用,拧着小眉头低声道:“娘,我觉得霍去病是根本不去想以后的事情,他就是那么肆无忌惮嚣张骄傲的活着,他唯一的目的就是马踏匈奴,别的他不会放在心上,就像父皇说的,他天生就是飞翔在疆场的雄鹰,勾心斗角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愿也不屑在这些事情上费心思,一力降十会,别人不服气,霍去病有本事将他打服气了,在绝对实力面前,再多的花招都是笑话。”

    阿娇看着款款而谈的女儿,欣慰的笑道:“曦儿说得也对,会思考了呢。”

    “娘,您笑我。”刘曦头靠着阿娇的胳膊,阿娇手掌盖住了刘曦的小手,略带一丝担忧的提醒:“曦儿,你现在同霍去病玩闹在一起到是没什么,将来可不许…不许喜欢他…”

    “公主,公主。”

    阿娇的话尚未说完,一名宫婢跑进来,屈膝道:“曦公主,奴婢打听到了霍侍中因为损坏皇上赏赐的玉樽,被皇上罚跪。”

    霍去病被刘彻处罚是未央宫里的新鲜事情,不消片刻就传遍了整个未央宫,刘曦由于不放心喜怒无常的刘彻,便让人注意着,没想到一向很宠爱霍去病的刘彻还是因为玉樽的事情处罚他,祸事是他们两个一起闯下的,刘曦无法做到无视,起身向外走去,不忘向阿娇说道:“娘,我去看看情况。”

    “曦儿。”阿娇的出口呼唤,刘曦回眸一笑:“娘,我不会惹父皇生气,我只是去看看。”

    阿娇张张嘴最终放弃了,等到刘曦走后,阿娇看着面前煮沸的茶水,叹道:“霍去病,曦儿是对他是不是太关心了些?”

    “娘娘,曦公主心中是有数的。”楚玉轻声劝道,阿娇眼里的担心未散,反而越来越浓:“皇上早就说过要给霍去病找个刀鞘,省得霍去病锋芒太盛,我可不愿意曦儿就是皇上所言的刀鞘,同霍去病一起,会很辛苦的。”

    “奴婢看曦公主不大会喜欢霍侍中,他们可都是骄傲的人,只是玩得开心一点罢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最近霍去病越来越会讨曦儿喜欢。”阿娇轻柔着脑袋,叹道:“不成,我不能看着曦儿将来受委屈,霍去病再好也不成,以他的个性虽然能护住曦儿,但难保不会被人算计了。”

    “娘娘,其实奴婢说,曦公主同霍去病是最好…”

    阿娇冷厉的目光让楚玉住口,冷冷的说道:“我不会为了旭儿牺牲曦儿的终身幸福,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让曦儿嫁给真正疼她宠她的人,霍去病再好再出色,脾气不改我不会点头。”

    “娘娘,您说怎么办?”

    “让诚儿入宫,我就不信曦儿还能同霍去病在一处。”阿娇说完此话怔了怔,语气突然充满了无奈叹道:“霍去病也好,陈诚也罢都是有出息有志气的少年郎,若是对曦儿好,我这当娘的高兴,可是他们同曦儿都不合适。”

    阿娇更感到无力,霍去病是因为性格的原因,阿娇担心他早亡,虽然大汉公主可以再嫁,但阿娇私心上来说希望刘曦能幸福一生,改嫁总不是什么好事,刘曦很重感情,如果丈夫过世,刘曦可不见得会听命改嫁重新寻找幸福,而陈诚就是因为背负的太多了,偌大一个陈家将来都要看陈诚的,阿娇怎么会舍得将女儿嫁给他?遍数长安城有名的列侯公子,阿娇找不出比他们两个更出色的。

    “哎,反正曦儿尚未及笄,还可以再看看。”

    “娘娘,奴婢可听说平阳长公主像是要招驸马了,而且长公主的儿子曹襄最近频繁进宫,同曦公主见过几面,您说长公主会不会有此心让曹襄尚公主?”

    阿娇眼睫微垂:“长公主是想要一箭双雕,看重的是大将军,按说曹襄也不错,但是比起诚儿和霍去病,哎,有本事的我怕给不了曦儿幸福,没本事我又担心委屈了她。”

    “大将军会迎娶长公主?”楚玉显然更看重这一点,阿娇将茶盏蓄满茶水,淡淡的说道:“长公主想嫁就嫁好了,大将军卫青同咱们牵扯不深,她一直想像母亲一样,但是皇上不是先帝,我也不是先帝废后薄皇后,她既然有打算向皇上进贡美女,那就试试看好了,我要让长公主知道,这座未央宫谁说得才算。”

    “娘娘,用不用奴婢去让人打听清楚?”

    “不用,我自有法子让长公主明白。”阿娇自信的一笑:“宫里不是要放歌姬出去吗?给长公主府上送去两个。”

    楚玉愣了楞,才恍然道:“奴婢明白,可是这样长公主会不会…”

    阿娇起身,皇后华丽的裙摆垂在地上,衬得阿娇身形高挑迤逦生姿,背后青铜屏风更增添了尊贵之气,阿娇浅笑嫣然:“我是大汉的皇后,她不过是长公主。”

    刘曦小跑着赶到了宣室,见到霍去病身穿盔甲直挺挺的跪在青石平台上,天上的太阳炫目而炙热,刘曦慢慢的靠近霍去病,等到刘曦的影子盖住霍去病的半边脸时,霍去病才抬头看去,嘴唇干裂:“你怎么来了?回去。”

    “霍去病,对不起。”刘曦并没有因为霍去病的语气被吓跑,执着的站在他身边,小声道:“都是我的错,我去同父皇说去。”

    霍去病拉住想要去宣室面见刘彻的刘曦,嗓子干干的说话很疼很沙哑:“不关你的事,回去,你不是最怕太阳晒的吗?”

    刘曦眨眨眼,对着守在门口的内侍命令:“你去拿把伞过来。”见内侍迟疑,刘曦语气更重命令道:“快去。”

    内侍知道曦公主得宠,不敢大意听命从事,不大一会拿过来一把藕色的布伞,刘曦举在霍去病脑袋上,遮挡住太阳光芒,霍去病无奈的笑笑:“你坚持不了多久的。”

    “不,只要你跪着,我就能坚持住,毕竟祸事使我们一起闯的,要一同分担。”

    刘曦的执着,闪闪发亮的眸子映着霍去病跪直的影子,霍去病愣了许多,点头道:“好,一起分担。”

    宣室外面发生的事情,刘彻怎么可能不清楚?刘彻站姿闭合的殿门后面,透过缝隙看着罚跪的霍去病,看着为他撑伞的刘曦,霍去病脸上不见任何的苦恼,反倒挺高兴的,刘彻看了后觉得碍眼了很多,眯了眯眼睛命令道:“杨得意,你去让曦儿回去,朕罚的是霍去病,让去病那臭小子涨殿教训,省得什么话都敢说。‘“遵旨。”杨得意小跑到刘曦身边,刘彻就见杨得意说了好久,刘曦都不肯离开,刘彻唇边勾起笑意,曦儿是不是误会了?手指隔着门点着霍去病,一甩袖子,都是霍去病那个狡猾的小子。

    “如何?刘曦敢抗旨?”

    杨得意擦擦额头上的汗,低声道:“曦公主说了,有祸同当,皇上只是罚跪霍侍中,并未禁止有人为霍侍中撑伞,曦公主不算抗旨。”

    刘彻一跺脚:“这个傻丫头,朕会为玉樽碎了的事情罚去病吗?被算计了都不知道,气死朕了。”

    刘彻怒气冲冲,重新处理朝政,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霍去病再殿外喊道:“陛下臣错了,请陛下赎罪。”

    刘彻揉揉耳朵,问杨得意:“朕没听错?霍去病竟然认错了?”当时同刘彻辩解的时候,怎么说都不肯认罪,刘彻才罚他跪在外面反省,刘彻从未见过霍去病会服软认错的,杨得意同样摇摇头,表示应该不是幻听,当杨得意推开大殿门时,刘彻一看便明白霍去病为何会认错了,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正文第一百零三章

    烈日下刘曦昏倒在霍去病的怀里,霍去病像是捧着易碎的花瓶又或者是一簇火焰一样,轻不得重不得,手臂僵硬定定的看着刘曦,显得对眼前的一切很慌乱,见到刘彻走进,霍去病抬眸望向刘彻,沙哑的说道:“臣知罪。”

    “为了曦儿,你就认错?”刘彻站在霍去病面前,神情复杂语气难得冰冷严肃:“霍去病,你是为了刘曦?”

    “一部分,臣不想看着曦公主陪着臣受苦。”霍去病再刘彻的目光下毫不退缩,“更重要的是,臣在反思,陛下说得是正确的,迂回进军能歼灭匈奴,陛下的决断比臣高明,臣心服口服。”

    霍去病将刘曦打横抱在怀里,磕头认输,刘彻看了霍去病半晌,唇边溢笑能让霍去病服气,刘彻感到很得意,不过刘彻同样不愿意霍去病抱着刘曦,直接从霍去病怀里夺过女儿,冷哼道:“朕的公主朕会照顾,霍去病,你小子还不是朕的驸马呢,以后再牵连曦儿,朕重重罚你。”

    刘彻手掌轻轻碰触刘曦被太阳照射得发红发烫的脸颊,眼里露出一丝的忧虑,刘曦的身体从出生就不大好,总是娇娇弱弱的,刘彻抬脚踢了霍去病的肩膀一脚,低吼道:“臭小子,你让朕怎么同皇后说?”

    “臣知错,臣去向皇后娘娘请罪。”霍去病对于阿娇心生敬意,被她冷冷的看着,就浑身不对劲,眼里充满担忧心疼的看着刘曦,咬咬牙道:“臣这就去。”

    “你若是去向娇娇请罪,以后就别准备再见曦儿了。”刘彻给了霍去病当头一盆凉水,“皇后那么疼曦儿,还能在让你见她?霍去病,你可别小看娇娇,朕…朕…”

    “陛下是说,您应对起皇后娘娘都困难吧,”霍去病直接点名,刘彻瞪着霍去病,杨得意低头退后一步,即便是这般,霍侍中你也不能说出来呀,这让皇上的面子放哪里放?杨得意担忧的看了刘彻一眼,皇上会震怒的吧。

    “好,霍去病你小子长本事了,激将法用到朕头上了?朕偏就不中你的计策,见不到曦儿,你别找朕。”

    刘彻抱着刘曦回转宣室,高喊道:“传御医。”

    “遵旨。”杨得意不敢耽搁,命人去找御医,霍去病拍了拍被刘彻踢过的肩膀,从地上站起来,刘曦还是太柔弱了,需要锻炼呢,应该病的不重吧,霍去病想要去向阿娇请罪,毕竟刘彻的话,霍去病是信的,阿娇绝对有法子不让刘曦再见他一面,请罪的事情宜早不宜迟,可是没有听到御医的诊断,霍去病也放不下心,所以站在宣室门口,看着御医跑进去,刘彻仿佛故意同霍去病较劲,虽然殿门是敞开的,可是御医的说话声很小,就连刘彻的声音都很低沉,赶不上往日洪亮,霍去病明白皇上绝对是故意的,让他看得见,却听不到,可是霍去病就是中计了,心甘情愿的走进宣室,向刘彻一笑,问道:“曦公主好点没?”

    刘彻对于霍去病真是恨不起来,一扭头不理他,霍去病对御医可就没有对刘彻的好脾气,厉声问道:“公主如何?”

    霍去病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在整个未央宫里,谁不知道霍侍中是皇上最宠爱的臣子?再加上霍去病此时嗓子沙哑,担忧刘曦,听起来声音更是多了几分的冷冽,御医身子一颤,拱手道:“霍大人,曦公主是晕过去了,养两天就好。废话,我还不知道她晕过去了?”霍去病很是不满意,问道:“我是说曦公主的身体,她怎么这么容易就晕过去?是不是身上有隐疾?”

    “曦公主除了身子骨弱,并无隐疾,请霍侍中…”

    “咳咳。”刘彻的咳嗽声适时的响起,御医醒悟过来,恭敬的说道:“请皇上放心,曦公主无恙的。”

    刘彻紧皱的眉头舒缓了,看看霍去病,一挥手:“去,还愣着做什么?去向娇娇请罪去。”

    “皇上。”霍去病并不想单独的面对皇后娘娘,杨得意见刘彻的眼色,便让御医退出去,并且让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下,皇上一定是有话对霍侍中单独说的。

    关上殿门,刘彻阴沉的说道:“怕,你还有怕的时候,算计曦儿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这一步呢?霍去病,朕就是这么教导你的,瞻前不顾后?处事鲁莽。”

    刘彻见霍去病乖乖的受教,可算是逮到机会,平常霍去病虽然听命,但是从未像今日这样听话,霍去病单膝跪在刘彻面前,“臣知错,臣不应该不同曦公主说详情,是臣的错。”

    刘彻滔滔不绝的训斥霍去病,借着这次机会,刘彻将往日的郁闷全都说出来,也算是警告教育霍去病,阿娇说过如果霍去病磨得太锋利,是容易断得,刘彻对霍去病的寄望很深,完全将他当做未来的汉军统帅在培养,刘彻不愿让霍去病失去本身的锋芒,又想着霍去病能够沉稳一点,平常找不到机会,这次他怎么也不会放过的。

    刘彻是大汉的皇帝,对于卫青他是信任的,大惊军卫青是刘彻一手提拔起来,没有人想到骑奴出身的卫青可以有如此惊世之才,作为刘彻来说他为卫青高兴,同时也很得意,证明他识人重才的本事,大将军执掌虎符兵权,卫青是忠诚的,但刘彻同样具有一位帝王的多疑,所以刘彻不会完全相信卫青,他在寻找制衡卫青之人,霍去病便是首选,刘彻有时信任霍去病比卫青更重,一是因为霍去病可以说是刘彻养大的,再有就是霍去病,他想的想要的都会同刘彻说明白,不像卫青那样谨慎,刘彻只要赏赐得多了,卫青就会更沉默,这让刘彻觉得很感伤,好像他就是刻薄寡恩薄凉的帝王一样。

    霍去病就很坦然面对刘彻的封赏,让刘彻明白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刘彻用起来也更加放心。

    躺在榻上的刘曦,其实早就醒了,她的身体比所有人想得斗好,阿娇怎么会让刘曦身体虚弱呢?每天补身子的汤药,阿娇不知道灌了刘曦多少,只是旁人不知道罢了,还觉得刘曦的身体很弱呢。刘曦眼睛撩开一道缝隙,透过垂地的轻纱幔帐,隐约可见霍去病半跪着,听着刘彻的教诲,刘曦很解气,霍去病竟然敢骗她,活该被刘彻教训,当初刘曦为霍去病撑伞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玉樽虽然贵重稀奇,但不是独一无二的,以刘彻对霍去病的宠爱来说,未必会因为一个玉樽就罚他跪日头,所以刘曦才会借着体力不支的晕过去,试探一番果然露出了马脚,她就更乐得装晕了,能得到刘彻的重视,能借着刘彻惩罚霍去病,刘曦是高兴得很,巴不得刘彻再踢霍去病一脚,省得他再敢骗自己。

    刘曦见四周没有旁人,将眼睛睁得更大一点,看清楚霍去病的凄惨样子,越看越是解气,刘曦故意忽略了心里的泛起的波澜,霍去病是因为她晕倒才会认错的,如果不是刘曦,霍去病即便知道刘彻说得是对的,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肯请罪。

    “陛下,皇后娘娘到。”

    在宣室里的刘彻和霍去病同时愣住了,刘彻狠敲了霍去病的脑袋一下,砰的一声,刘彻率先挥手,将手笼回袖子里,紧紧的攥成拳头,他忘记霍去病是戴着头盔的,肉和铁相碰,当然疼的是刘彻的手了。刘彻一抖衣袖,低声骂道:“霍去病,皇后如果为曦儿伤神,朕饶不得你。”

    刘彻几步来到塌前,刘曦连忙闭上眼睛,放软身体做出昏迷的状况,刘彻坐在榻前,仿佛一位很关心自己女儿安危的父亲一样,低声道:“宣皇后。”

    “娘娘,请。”杨得意推开殿门,阿娇轻盈的走近,入目的是霍去病是跪着的,刘彻是关心刘曦的,阿娇先是看了一眼榻上的刘曦,淡淡的说道:“臣妾没有看好曦儿,让她惹祸,臣妾之罪。”

    “娇娇,朕不会让曦儿有事。“

    刘彻对于深明大义的阿娇,更觉得惭愧,狠狠的瞪了霍去病一眼,低声道:”曦儿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如果阿娇哭闹,向刘彻告状,刘彻会很反感,阿娇这般反而能激起刘彻的愧疚之心,阿娇要比刘彻了解刘曦,毕竟是她和刘嫖联合教导出来的,况且阿娇清楚刘曦的身体到底是好是坏,顶了一会太阳,刘曦不可能会晕过去,阿娇对于这点很放心,凡是都是有个度的,阿娇也不会让刘彻觉得自己太过虚伪不关心刘曦,走到刘曦身边,略带埋怨的瞟了刘彻一眼,压低声音道:“皇上,曦儿身子弱又任性,您要多爱护一点,别把曦儿当成霍侍中那样铁打的身子骨。”

    “朕是疼她的,娇娇,你不晓得,曦儿今天那…今天…”刘彻拉着阿娇,带着一丝得意的说道:“曦儿这丫头不仅仅像朕,还像你,她为霍去病撑伞,让朕…朕想到了当初…你为朕去求皇祖母。”

    “皇上,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阿娇瞥见刘曦睫毛微颤,更有底气了,专心对刘彻,轻声道:“我是你的妻子。”

    正文第一百零四章

    刘彻可以怀念以前的事情,阿娇却不愿沉浸在此事当中,更不会主动提起,当初刘彻被窦太后所迫总不是太过光彩的事情,阿娇只求他心中偶尔想起自己的好处,至于别的阿娇从不曾在意过,同样不会放在口边时刻的提起。

    阿娇望向跪地请罪的霍去病,虽然一脸淡然,可霍去病还是脊背发凉,面对皇后娘娘时,霍去病总是没有往日的从容镇定,有时霍去病反倒觉得皇后娘娘比皇上还可怕,当然这话霍去病打死也不会同刘彻说的,他不想被刘彻拍死。

    “娘娘,是臣的错。”霍去病被阿娇盯得浑身上下不对劲,鲜少见的主动认错:“是臣的错,让曦公主昏迷。”

    刘彻一挑眉,反倒在一旁看着阿娇收拾霍去病,这臭小子就是欠收拾,瞧他在皇后面前多乖?刚刚还敢同刘彻梗脖子呢,要不说刘彻和刘曦真是父女,对于看霍去病笑话,他们两个此时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刘曦十分想见阿娇收拾霍去病,刚刚听刘彻训斥霍去病,根本就不觉过瘾,刘曦衡量了半晌,显然看热闹的心态压倒一切,睫毛微动两下,小声呻吟:“父皇。”

    “曦儿。”刘彻靠近刘曦,关切的问道:“曦儿,你如何?”

    “头疼。”刘曦用手盖住额头,做出头疼的状态,阿娇瞥了一眼明显装模作样的女儿,却见到刘彻眼底露出真心的关爱,一抹淡笑应在唇边,曦儿做的不错,安抚的拍着刘曦,向霍去病笑道:“霍侍中此话说错了,是曦儿砸坏了玉樽,理应受罚,同霍侍中何干?”

    “娘娘,臣错了,臣不该不同曦公主说清楚详情。”

    霍去病被阿娇轻飘飘的两句话弄得更显得尴尬,垂头说道:“臣也没料想曦公主会来,当臣先要解释的时候,曦公主已经晕过去了。”

    霍去病抬头看着阿娇,眸子流出心疼愧疚,但同时也透出坚定执着:“娘娘,臣向您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隐瞒曦公主,再也不会伤害到她,请娘娘放心。”

    阿娇愣了一下,万没想到霍去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他的心里除了刘彻和战争之外,什么都没有,如今他将刘曦放在心里吗?阿娇虽然有点感动,但危机感更重,以霍去病的性格真要是动情动心,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谁都劝不回来,阿娇凝神看着霍去病,思考着他对刘曦到底是什么心态,是动情了?霍去病清亮的眸子,让阿娇有些把握不准,应该是少年时的玩伴吧,毕竟刘曦不像别的公主列侯之女一样对待霍去病,只有刘曦当霍去病是正常的,不会因他是私生子而冷嘲热讽,同样不会因他是刘彻宠臣而巴结,不过阿娇却记得将来要注意一些,刘曦不能同霍去病离得太近,否则将来…阿娇脑袋隐隐有点疼痛,她可从来没想过要找霍去病这样的女婿。

    况且对于刘彻教导出来的霍去病,阿娇是真不放心,霍去病将来会不会有学有样?阿娇这辈子是必须当大汉皇后的,她也认命了,可是刘曦不同,阿娇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太过算计的感情是很辛苦的,霍去病将来必会被刘彻重用,刘曦还是离着他远着一点的好,省得刘彻疑心上来,破坏整盘棋的布局。

    “霍侍中严重了,你是皇上的近臣,曦儿是公主,牵扯本就不大,以后本宫会好好的看着曦儿,让她少去麻烦你,让霍侍中安心的为皇上练兵尽忠,一圆霍侍中踏平匈奴的愿望。”

    “娘娘,踏平匈奴为皇上尽忠,同曦公主并不冲突,臣喜欢同曦公主在一处玩。”霍去病岂会听不出阿娇话语里的意思?朗声说道:“臣不会耽搁皇上的正事。”

    霍去病略带一分求助的看着刘彻,刘彻虽然对于霍去病被皇后训斥很解气,但刘彻疼爱霍去病,清清嗓子说道:“娇娇,朕觉得曦儿同去病一处挺好,曦儿的身体好了不少。”

    阿娇瞟了刘彻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皇上是这样认为的?”

    刘彻才记起刘曦因为霍去病现在还晕倒在榻上,刘彻强忍住尴尬一本正经的点头:“这次的事情是意外,娇娇要看到去病的长处,他说以后不会再伤害曦儿,就一定会做到的。”

    “皇上,等曦儿好了再说吧,我不想勉强她,况且曦儿要学的东西很多,也没什么时间同霍侍中在一处玩闹。”

    阿娇婉拒,刘彻向霍去病摊摊手,示意他已经尽力了,没有办法,霍去病反倒自信的一笑,眸光火亮,朗声道:“娘娘说得是,一切等曦公主好了再说。”

    “霍侍中,曦儿是本宫的女儿,本宫比你更了解她。”

    霍去病的自信样子,阿娇泼了一盆凉水,霍去病笑道:“诺。”霍去病对此并不反对,最了解刘曦的人是阿娇,但最适合陪伴保护刘曦的只能是他。

    刘彻在旁看见阿娇和霍去病针锋相对,在看看躺在榻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的刘曦,突然涌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好像这样的场景不会是最后一次。

    “娘,女儿让您担心了。”刘曦此时不能再不说话了,慢慢的起身趴在阿娇怀里,瞪了一眼霍去病,轻声道:“女儿没事的。”

    “以后不许再胡闹,分清楚再同别人一起承担,省得比骗了还不知道。”阿娇心疼的搂着女儿,向刘彻嫣然浅笑:“陛下,臣妾先带曦儿回昭阳殿去。”

    “好,让曦儿好好休息。”

    刘彻下意识的点头,阿娇此时的笑容好像更温暖,阿娇对于隔绝霍去病同刘曦见面不予余力,刘彻反倒觉得这才是阿娇,如果换了旁人,一定会鼓动女儿多和霍去病相处,打听刘彻的动向,同时刘彻不相信阿娇会不清楚,他对霍去病将来的安排或者说刘彻有多喜欢霍去病,可是阿娇明明白白,就是不肯让霍去病同刘曦再见一面。

    刘彻在处理朝政,手中拿着淮南国的奏疏,淮南国的丞相是刘彻指派去的,但是很容易就被淮南王刘安架空了,刘彻扔掉竹简,轻拍膝盖凝眉盘算着,随着河套草原到手,刘彻兴建朔方郡,匈奴收缩防御,向更深的草原隐去,刘彻虽然想要一击必胜,可是也明白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应该收拾淮南国,彻底让各地的藩王老实下来。

    “去病,下个月你陪着巡视淮南国。”

    “诺。”霍去病在书架后面应道,手中同样持有竹简,他不是不学无知的人,天分再高同样需要后面努力的,淮南国?霍去病从放置竹简的缝隙向刘彻探头:“皇上,多带一人可好?”

    “谁?”刘彻好笑的看着霍去病,故作沉思问道:“你想要带谁?”

    “曦公主,臣记得她想要去淮南国看风景的,您巡视淮南国,不妨带着曦公主同去。”

    在霍去病隐隐期望的目光下,刘彻正色说道:“朕觉得皇后也应该喜欢淮南国的风景,曦儿不见得会想离开娇娇。”

    “娘娘为皇上打理未央宫,若是帝后同时离开长安,并不妥当吧。”霍去病挠着脑袋反驳,低声道:“皇上,臣有半月没有见到曦公主了。”

    “活该,谁让你惹怒皇后?”刘彻最喜欢见霍去病这副样子,笑骂道:“朕给你个机会,答应你了。”

    “谢陛下。”霍去病向刘彻拱手,脸上同时露出那对酒窝,纯真的少年,刘彻嘴唇抿成一条线他也曾有过这个时候,当时为了见阿娇一面,也曾费尽心思,刘彻嘶了一声,看来女儿都是随娘亲的,当初姑姑也曾经阻阿娇同自己相见,刘彻同样煞费苦心,现在轮到霍去病,刘彻越发觉得霍去病像他。

    “朕听说最近陈诚经常出入宫廷,教导曦儿书法。”刘彻摆明了故意刺激霍去病,“杨得意,朕记得田玉仿佛又给曦儿送礼物了吧,还有曹襄,他们常常进宫来陪伴母后。”

    杨得意扫了一眼霍去病,顺着刘彻的话低声道:“太后娘娘最喜欢曦公主,经常找见曦公主去长乐宫。”

    话不用说透,这般言语足以让霍去病着急,刘彻乐见霍去病脸色微变,笑容有几分僵硬,笑骂道:“怎么?现在才想到着急?”

    “臣不怕别人,陈侯爷是曦公主的表哥,对曦公主的疼爱,臣是清楚的。”

    霍去病在刘彻面前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一直认为最大的敌手就是陈诚,刘彻听见陈诚的名字,收敛了笑意叹道:“陈诚,朕的亲外甥可惜了,霍去病,年轻一代就属你们两人惊采绝艳,如果诚儿不是出身在陈家,一文一武当为朕的左膀右臂。”

    “陛下,臣同样为陈侯爷可惜。”霍去病同陈诚相争,但对陈诚,霍去病同样是佩服的,霍去病笑道:“臣不会让。”

    昭阳殿里,一身丈青汉服的陈诚跪坐在铜镜前,刘曦拿着梳子为其挽发,斑斑点点的光线洒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如同堵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陈诚将铜镜挪了挪,为了更方面的看清楚刘曦的面容,刘曦的手法很生疏,拽下了几根头发,但陈诚甘愿他的发丝缠绕在刘曦指尖,低醇的声音唤道:“曦儿。”

    正文第一百零五章

    陈诚低醇的声音,如同陈酿一样诱人,刘曦手指停顿,随后继续梳理发丝,笑着问道:“诚哥哥叫我有事?”铜镜里映出刘曦模糊的鬼脸,陈诚看着铜镜,反问道:“曦儿,你可曾想我?”

    “想了。”在这一点上刘曦不会隐瞒陈诚,对于陈诚刘曦的感情是最复杂的,别怪刘曦鸵鸟心态,原本身体里对陈诚有着无法磨灭的痕迹,刘曦夺舍重生之后,原先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对陈诚,不知为何刘曦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又怕靠近,所以对于陈诚,刘曦反倒没有面对霍去病时自在随意,当然刘曦忍不住怀疑,霍去病和陈诚都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男孩子,他们会喜欢自己?一直是平凡女孩的刘曦,转变不过来,这样的天之骄子必会匹配惊才绝艳的女人,刘曦除了身份是大汉公主之外,自认为般配不起他们两个,同太优秀的男孩子谈感情,是很累人的,尤其是陈诚,刘曦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欢刘曦还是原来的公主殿下。

    刘曦现在只想着如何帮助阿娇,同时幸福的生活下去,将来长大了找个平凡老实的男人嫁了,只要刘旭坐上太子的位置,她便可以安稳一声,平凡的男人不见得不好,背负的不那么多反而更懂得疼人。霍去病有马踏匈奴的志向,陈诚背负着整个陈家,也可以说背负着列侯之家,他放不下的陈家,更不能放下刘旭,刘曦琢磨的很清楚,若是刘旭有朝一日继承皇位,陈诚必会出仕,展现他治世之才,官居高位压力会更大,陈诚是认真负责的人,胸中有抱负,刘曦是公主,这一生如果不犯事的话,会尊荣一辈子,并不需要陈诚提高身份地位,况且刘曦对于这些看得一向不重,所以刘曦当霍去病是玩伴,当陈诚是哥哥,即便亲近也有着划出的界限。

    “为何不去公主府?”陈诚见刘曦将碧玺簪插上他的发髻,便将刘曦拽到身边,问道:“为何不去?我给你的东西不喜欢了吗?”

    刘曦的亲昵隐隐透着的疏远,敏锐的陈诚不会感觉不到的,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从何时刘曦这样隐含淡淡的疏远,陈诚不喜欢刘曦这样对待自己,面对现在的刘曦,陈诚反倒觉得有点有心无力,并不像孩童时那样好琢磨,当时的刘曦虽然任性但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现在却很难察觉到她到底是不是喜欢,陈诚看着放在角落里的玉雕,以前她是喜欢的,每每陈诚送她玉雕,她窦会摆放在床头,看见自己也会主动的腻上来,可是如今…陈诚拧紧眉头,是因为霍去病?

    “诚哥哥,我长大了,谁都不可能时一成不变的。”

    刘曦用巧劲挣开陈诚的束缚,坐在旁边的胡凳上,托着下颚,笑道:“我现在还是喜欢玉雕的,尤其是诚哥哥送的,但是也喜欢别的,比如面人,糖人,瓷器等等。”

    “曦儿,喜欢同霍侍中再一处?”陈诚同样清楚宫中的动向,尤其是事关刘曦,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王太后频频给田玉制造机会,田玉很擅长讨女孩子欢心,可陈诚从未想过刘曦会喜欢田玉,同霍去病想的一样,他们两个才是最大的敌手,其实他们都不够了解刘曦,只是将刘曦喜欢的摆在她面前,相互竞争,有时刘曦真的觉得霍去病和陈诚才是比较相配的一对。

    “还好吧,最近娘安排了好多的作业,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霍去病。”

    刘曦小小的伸了个懒腰,仿佛一只晒太阳耍懒的小猫,舒展身体趴在桌子上,嘟囔道:“娘好狠心呢,那么多课业如果完不成,就罚跪。”

    “想霍侍中?”不管在怎么变化,陈诚清楚他放不下刘曦,凑到近前安慰一般的轻拍刘曦的后背,刘曦挑挑弯弯细眉:“想他做什么?霍去病跟着父皇,玩得开心呢。”

    “曦儿想去哪玩?赶明我带你去?”

    “不知道,总是在宫里闷得很,我又不能走的太远,娘不会同意的。”刘曦眼睛一亮,随后慢慢的暗淡了下来,长安城几乎都逛遍了,她还能去哪玩?况且阿娇说得也对,她不能再放纵自己了,刘曦现在满十岁,在过两年就该及笄嫁人了,哪能一点长进都没有?最重要的是有隐瞒怀孕的刑美人,她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刘曦时刻保持着清醒,暗自琢磨着她到底有何所图?

    “公主,公主。”小宫女走进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曦公主,奴婢听说张骞回来了。”

    “张骞?”刘曦听着耳熟,却并不认识这个人,他到底是谁?见平静的陈诚带出意外惊喜,凝眉问道:“诚哥哥知道?”

    “张骞,是汉使,当初同韩嫣一样都是皇上的伴读,皇上初登帝位时,定下联络西域对抗匈奴的计策,张骞主动提出手持使节节杖出使西域,这一走十余年,便没了音信,有人说他被匈奴人抓住了,有人说他死了,总之说什么都有,张骞竟然回到了大汉长安,是奇迹。”

    张骞通西域,丝绸之路,刘曦记起历史课本上有写的,汉武帝除了打败匈奴之外,开拓丝绸之路,加深中西方的联合,同样是他功绩,丝绸之路这条文明古路,印证了大汉中原文化的璀璨,张骞是英雄呢。刘曦来了精神,猛然起身,向外跑去:”诚哥哥,我去看看张骞。”

    陈诚拦不住刘曦,反而陷入沉思,张骞此时回归长安会给朝局带来怎样的变化?以张骞的为人,他如果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回转长安的。

    “曦儿,你因何这般莽撞?”

    阿娇再殿外拉住小跑过来的刘曦,眉头不悦的皱起:“我不是说过吗?你要顾着大汉公主的身份。”

    “张骞,娘,听说张骞回来了,父皇安排再清凉殿面见张骞,我要去看看。”刘曦自顾自的说着,见阿娇神情复杂,问道:“娘,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我没事,曦儿去吧,我先去歇息一会。”

    阿娇转身离开,刘曦心中奇怪,她不像是平常呢,刘曦放下对阿娇的担心,继续向清凉殿跑去,她要加快速度才行,刘曦不想耽搁见到张强。

    “楚玉,我没事,张骞能平安回来,是好事。”阿娇跪坐在垫子上,淡笑道:“细算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了,他能回来,我很高兴。”

    “娘娘,您别想了。”楚玉轻声劝说,阿焦点点头,神情复杂仿佛会到了当初,对于张骞,阿娇一直是当成刘彻的伴读,由于当时经常同刘彻一起,所以张骞韩嫣阿娇都很熟悉,有点腼腆的张骞,出使西域十余年,阿娇叹道:“光阴荏苒,一别经年物是人非,张骞也好,陛下也罢,都不是曾经的样子。”

    刘彻听见张骞回归长安,大喜换上朝服命令杨得意传旨长安城食邑在五十担的大臣全要去清凉殿迎接张骞,刘彻即便不知道张骞遇见了什么事情,但是能想到西行的不易,从偶尔传来的消息可知,张骞曾经被匈奴关押了很久,匈奴人劝降张骞不成,让他去喂马做低贱的事情,即便这样张骞都没有背叛大汉,没有背叛刘彻。

    咚咚的鼓声,厚重的馨声,迎接归来的张骞,诉说着大汉对忠贞汉使张骞的赞叹,威武不能屈,心性坚定,这是张骞性格上的闪光点。刘曦赶到的时候,刘彻已经升座清凉殿,传旨官高喊:“陛下有旨,宣汉使张骞。”

    声音传得很远,仿佛震动了这个未央宫,清凉殿的门口站着许多身穿盔甲的羽林军,他们的面容严肃儿庄重,刘曦不敢上前只能躲在柱子后面,眼前恢弘壮丽的清凉殿,扑面而来的古朴大气,首次感受到大汉的尊严,长长的青石台阶前,放着青铜的龟和龙,同现代时见过的不一样,也更显得质朴,可是那飞扬的气势,刘曦赶到身在汉武时期的骄傲,不管怎么说,刘彻在对外战争上面,是称职的。

    “你来做什么?”

    刘曦听见霍去病的声音,在红木大柱子后面探出来了小脑袋,抿嘴问道:“你怎么看见我的?”

    霍去病盯了刘曦半晌,直径拉起刘曦的手,确定的说道:“你是来看汉使张骞的吧,躲在这里哪会看得清楚?”

    霍去病拉着刘曦来到清凉殿门口,让她站在自己身边,目光望着下面出现的几个黑影,霍去病轻声说道:“张骞,张大人值得所有人敬佩。”

    “这话竟然是从霍去病你的口中说出来?好奇怪呢。”

    刘曦抬头看着霍去病,他的眼里很少能有旁人,霍去病挺直了身躯,器宇轩昂,眸光里含着清晰可见的敬佩,让刘曦明白他说的不是假话,霍去病是真的敬佩张骞。

    “张大人不同,他被俘十年,心向大汉,完成使命,值得所有人敬佩。”霍去病见到登上台阶的张骞,上前跨出一步,高喊道:“羽林军听令,向张骞大人致敬。”

    “诺。”

    往日高傲的羽林军,在张骞路过时,低下了头,头盔上的红色簪缨成一条直线,如同铺就的红毯,迎接张骞归来。

    正文第一百零六章

    刘曦站在霍去病身边,怔怔的看着手持节杖缓慢的爬上青石长阶梯的人影,慢慢的面容清楚,刘曦忍不住倒退一步,张骞的衣衫褴褛,满面的尘土,头发灰突突的散乱,光着脚的上面沾满泥土,只有那双黑亮的眸子褶褶生辉透着坚定,在张骞身后一名憨厚肤色被太阳晒得通红的女人牵着一名瘦小的男孩,衣着破旧打着补丁,她是张骞的妻子和儿子?

    刘曦相信张骞这一路很艰难,但是未想到会如此狼狈,大汉使节的节杖保留完好,还像以前那样光鲜,同张骞衣衫破旧形成强烈对比反差,刘曦不觉张骞矫情或者故意向刘彻邀宠,因为入关后张骞完全有理由让驿站的人准备干净漂亮的汉服长衫,能成为刘彻伴读的人,都是家世显赫的贵公子,张骞此行吃了多少的苦头,刘曦即便不清楚,但被囚禁匈奴五六年,做最卑贱的工作,被匈奴人辱骂,就如同深陷在黑暗中没有出口的道路一样,那种寂寞失落不是一般的人能承受住的,没有坚韧的意志,绝对做不到张骞那样不肯投降匈奴,不肯损坏节杖。

    是应该让刘彻明白,张骞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头,刘曦眼里含着敬佩。张骞看到清凉殿门口英气逼人的少年将军身边的红衣少女,愣住了,时光交错,一道红色身影越来越清晰,张骞耳边响起骄傲的声音‘我是堂邑翁主陈阿娇,你又是谁?’

    “你是…你是…“

    刘曦被张骞盯得发毛,霍去病横跨一步将刘曦护在身后,拱手道:“张大人,皇上宣您进殿。”

    “她是谁?”张骞不放弃的问道,霍去病沉声道:“皇后娘娘亲生女儿,皇上亲封为凤翔公主刘曦。”

    “刘曦,曦公主,是娘娘的女儿。”张骞在匈奴时听过阿娇的事,尤其是甘泉烽火,伊稚斜念念不忘,被大汉皇后所伤,引为最大耻辱,曦公主也因阿娇被众人熟知,张骞释然的一笑:“娘娘有亲生儿女,值得庆贺。”

    “臣张骞,拜见曦公主。”

    张骞行礼,刘曦闪出来,拉住张骞不让他下拜,敬佩的说道:“张大人,不必如此,你是维护了大汉的尊严,开拓西域,是大汉的英雄。”

    “曦公主。”张骞眼角湿润,刘曦再次退后,轻声道:“张大人,请上殿,父皇还等着你呢,父皇和母后很想念张大人,盼着你平安归来。”

    张骞擦擦眼角,皇后娘娘还记得他吗?张骞笑着点头,迈步走进清凉殿,抬头看着高坐宝座上身穿玄色皇帝朝服,头戴九龙朝冠的刘彻,张骞声音呜咽,潺潺微微的跪伏:“汉使张骞拜见陛下,臣张骞回来了。”

    刘彻眼中含着感动,亲自走下丹壁搀扶起张骞,细算分别的年头,整整十四年,刘彻感叹颇深,十四年的等待,张骞受了多少的苦?刘彻感慨万分。

    “张骞,你跑到哪去了?朕想要找你都找不到。”

    “陛下,臣被困匈奴很多年,后侥幸离开匈奴,依照您的命令前往西域诸国,去了大宛,大月氏等国,带回了他们的国书,臣并未辜负陛下所托。”

    张骞将汉使节杖放在一旁,手臂颤抖从怀里掏出国书,呈交给刘彻:”陛下请看。”

    带着张骞体温的国书,上面盖着西域诸国的国印,刘彻拍着张骞的肩头:“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张骞,朕的大将军打赢了匈奴,夺回河套草原。”

    “臣在匈奴便知道大将军卫青的功绩,同时西域诸国因为汉威,对臣礼遇有加,陛下英明,才有臣出使归来。”张骞叩拜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侧的大夫朝臣,全部撩衣跪倒山呼万岁,刘彻长叹一声,搀扶起张骞,捏捏他身边孩童的小脸,笑道:“张骞,朕和娇娇有儿女了,旭儿出来见见张骞。”

    “张大人。”刘旭出列向张骞拱手,张骞连连摆手:“旭皇子,当不得,臣愧不敢当。”

    “当初笑言,你只要平安归来,便同朕结为儿女亲家,如今你也有了儿子,朕的女儿…曦儿…”

    霍去病一把抓住刘曦的手腕,拽着她就跑了,刘彻瞥见无奈的摇头,低笑道:“曦儿同他年岁不适合,朕将来有女儿的话就招他为驸马。”

    “陛下,那是玩笑之言,曦公主是皇后娘娘的爱女,犬子配不上的。”张骞陪着刘彻谈笑,刘彻毫不嫌弃的抱起张骞的儿子,向外走:“他怎么配不上公主?朕说配得便配得。”

    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了丝绸之路,加深了大汉和西域诸国的沟通往来,开阔刘彻的眼界,功不可没,必将名垂青史。

    “霍去病,你放开我,放开我。”刘曦还没看够张骞,便被霍去病拽跑了,恨不得咬他一口,甩开霍去病,揉着手腕数落道:“你又发什么疯?好好的,突然拽我过来?”

    霍去病凑近刘曦,高大的身影完全盖住刘曦,问道:“多日未见曦公主,你惦记我吗?”

    刘曦推开霍去病,拉开同他的距离,减少压迫感,嘴硬的说道:”谁会惦记你。““假话。”

    “真话,”

    “假话。”

    “真话。”

    刘曦霍去病互不相让,周而复返刘曦突然改口:“假话。”霍去病张口将想要出口的真话咽下去,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想我。”

    “霍去病。”刘曦本想耍霍去病,却被他耍了,心中很是不甘心,霍去病得意大笑,重新抓住刘曦的手腕,向前走自信的说道:“你小瞧了大汉的将军,我岂会被你小花招骗了去。”

    刘曦气鼓鼓的看着霍去病,问道:“我还有事,不能同你一起玩。”

    霍去病并没有松开刘曦,将她拉到马房,刘曦听见骏马的长啸声,腿肚子就发软,上次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失,霍去病牵住刘曦:“害怕?”

    刘曦点头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没听过,我本来就不喜欢骑马,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你早晚得过这一道坎,难道永远不起马吗?皇上准备巡幸淮南国,你不敢骑马,怎么能跟着?”

    霍去病将刘曦拽到身前,双臂一张形成个半圈圈住刘曦,低声道:“别怕,它很乖挺好的。”

    红枣马打了喷嚏,刨蹄亮掌,刘曦身子一颤,又不想向霍去病怀里躲,狠狠的踩了霍去病说道:”我就是怕,不喜欢骑马,这些骏马都好狂野,我不想再骑发狂的马匹。”

    霍去病固定住刘曦,安抚道:“没事的,你听我说,一定会没事的,曦公主,你想想去淮南国,你不是一直惦记出长安的吗?”

    “可是…可是…”刘曦面前摆着诱惑,骑马对她来说是心中障碍,“我不能乘马车吗?”

    “大汉的凤翔公主马上的姿态是最好看的。”

    刘曦表示怀疑,她唯一那次骑马霍去病不是没有见过,能当成最漂亮一说?反驳道:“霍去病你说假话,明明当初你还嘲笑我来着。”

    “不,曦公主,你适合骑马,你骑马真的很好看。”

    霍去病放开刘曦,翻身上马,将手伸到刘曦面前,“相信我,不会让你在坠马。”

    霍去病逆光而立,身上仿佛黄晕的光芒,刘曦被蛊惑一样伸手,在放到霍去病手掌处时,狠狠的拍了一下,挑眉笑道:“我才不同你一起,我不相信你。”

    刘曦说完这话,转身提起裙摆就跑,霍去病稍微一愣,笑容更胜,只有刘曦才会让他意外,霍去病催动胯下骏马,疾驰到刘曦身边,伸展手臂将她揽腰抱住,放在自己身前护住。

    “曦公主,你能跑得过骏马吗?以后再想逃开要去有障碍的地方,不过,你一定逃不掉。”

    刘曦此时如果扭动身体表示反对,也来不及了,还显得很矫情,她很喜欢风驰电掣的感觉,霍去病应该不会将她摔下去,刘曦悄悄伸手抓住霍去病的衣衫,万一他使坏,刘曦也不会吃亏,大不了一起摔下马。

    霍去病骑马带着刘曦出了皇宫,身后跟着霍去病统领的随从,穿过长安街道,奔向城郊的丛林,刘曦微微合眼,听到沿街的百姓偶尔谈论出使归来的张骞,感张强的不容易,刘曦眼前重新涌现张骞那身褴褛的衣衫,枯瘦干黄的面容,持节杖的手同样也很消瘦,刘曦突然说道:”霍去病,你一定要将匈奴打败。““为何会这么说?”霍去病对于刘曦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很吃惊,以前她窦是不感兴趣的,刘曦见跑出了长安城,四周没染高声道:“要想让大汉的使节尊荣不受欺负,要想要大汉万邦来朝,挺起汉民族的尊严,胜仗必不可少,只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才能吧保证一切,霍去病,现在看得是你们这些大汉的将军,弱国无外交,强汉盛世先有军事开启也不错。”

    “刘曦,我不会让你失望,马踏匈奴,我霍去病一定会做到。”

    霍去病掷地有声,紧紧的护住刘曦,纵马疾驰,马上的人同身下的骏马合二为一。

    正文第一百零七章

    疾驰到密林,霍去病将刘曦放下马,同时翻身下马,缰绳甩到骏马的脖子上,拽住刘曦的袖子,从怀中拿出糖块放在刘曦手心,糖块不够白很粗糙,刘曦问道:“给我的吗?”

    “不是,我怎么会将这样的糖块给你?”霍去病不知道刘曦到底喜欢什么,但是霍去病送给刘曦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同时也是他最喜欢,将刘曦护在身前,道:“喂马。”

    “马吃糖?”刘曦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她掌心放着糖块,不敢靠近骏马,霍去病抓住刘曦的手腕,送到骏马的面前:“没事的,它会喜欢糖块,不会踢伤你,况且我还在你身后。”

    刘曦的掌心,被马舌头舔过,并且卷起糖块,刘曦低声笑了起来,被扫过的地方痒痒的很有趣,霍去病侧头看着刘曦的笑颜,得意的说道:“我就说它不会伤害你的。”随后将半包的糖块一颗一颗的放在刘曦手上,让她去喂食骏马,刘曦越晚越开心,等到糖块都喂完了,看着霍去病问道:“还有吗?”

    “骏马不能吃太多的糖块。”霍去病摇头,刘曦有点遗憾的嗯了一声,对骏马的表现出来的亲昵,心底的惧怕之意少了很多,就在此时面前的骏马突然仰天长啸,刘曦下意识的后躲,撞到霍去病的胸口:“它…它…”

    “它是喜欢你才会嘶鸣。”霍去病再次拉住刘曦的手,他们二人将手掌放在骏马的鬃毛上,霍去病指导刘曦轻抚骏马的鬃毛,笑道:”你看,它安静了吧。”

    触感柔软的鬃毛,刘曦道:“它也没那么可怕。”

    “因为我站在你身后。”霍去病同样理顺骏马的鬃毛,“它是陛下赐给我坐骑,除了我之外,是不会让人碰的,当然你除外,你也只能在我面前碰触它,否则它会踢人的。”

    “我不想种正日同马匹为伍,霍去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骑马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你是不敢?曦公主,你竟然如此胆小?”霍去病对着欲离开的刘曦说道:“你早先的倔强呢?”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就是不喜欢骑马,谁说也没用。”刘曦心中也有点不服气,看了霍去病一眼,命令道:“你送我回去。”

    霍去病低头想着事情,他很少对人表达善意亲近,也很少有人拒绝霍去病的善意,霍去病自认为对刘曦尽了心意,猛然上马后,纵马而去,跟在霍去病身后属下,知道面前的是曦公主,但是他们都不敢违背霍去病的命令,听见霍去病在远处喊道:“跟我来。”

    他们纷纷上马后,歉意的看了刘曦一眼,毫不迟疑的追随着霍去病而去,刘曦被眼前的一切弄得愣住了,暗叹一声霍去病好胆色,就这样将自己仍在荒郊野外?霍去病就是霍去病,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刘曦辨识一下方向,这里距离长安城不远,她很快就能进城,并没有显得慌乱,刘曦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向长安方向前进,长安城郊天子脚下,几乎没有路匪盗贼,但终究不是皇宫,刘曦穿着要比一般的百姓的衣着好很多,财不露白刘曦深知这一点脚步不由得加快,转入黄土官道,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刘曦听见身后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响,刘曦让开了道路,以为是信使,下一刻眼前一花,等到回神时又被人捞到马上,刘曦挣扎:“放开我,霍去病,我不是玩具,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刘曦熟悉霍去病身上的味道,霍去病扣紧刘曦,“我不该扔下你一人,你明知道我从来不曾将你当成玩具的,为何要这么说?”

    “那你刚刚算是什么?霍去病,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今天我告诉你。”刘曦回头看着霍去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最恨人勉强我,不要拿你的标准放在我身上。”

    “曦公主。”霍去病同刘曦对视好半晌,才缓缓的说道:“我让你骑马错了吗?”

    “你自己想去。”刘曦扭头不看霍去病,“送本宫主回宫。”

    刘曦用从来未曾用过的语气,霍去病偷偷的看着刘曦,她是真的生气了?霍去病突然心中很烦躁,刘曦让他轻不得重不得,“我不是来接你了吗?你到底在气什么?”

    霍去病勒住缰绳,让骏马停下来,扭过刘曦的身体,同他面面相对,“好不容易今天我才见到你,本想让你开心,你别气了好不好?”

    霍去病难得的低头,刘曦抬眼看着他,大汉此时的骏马都是没有马鞍的,刘曦按住霍去病,向他甜甜一笑突然手上用力将霍去病反应不及的时候,推他下马,本来刘曦想着霍去病会狼狈的,可她小瞧了霍去病,就见他轻轻松松的就站在马下,刘曦报复不成,转身牵起缰绳,双腿夹紧马匹,让骏马飞驰起来,“你走回长安,我就原谅你扔下我的事情。”

    霍去病看着刘曦骑马远去,放下放在唇边想要叫回骏马的手指,高喊道:“一言为定?”

    刘曦向后挥了挥手,霍去病身后的属下问道:“霍侍中。”

    “你们去保护曦公主。”

    “诺。”

    不管霍去病什么命令,他们都会不折不扣的执行,马蹄带起的尘土遮挡不住刘曦的影子,霍去病笑了,她还是骑马精神,刘曦怎么会既怕骑马?霍去病向长安城走去。

    长安百姓见到了奇迹的一幕,一向不离坐骑的霍侍中徒步走在长安城中,众人纷纷猜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最为奇特的是霍侍中脸上还带笑,怎么看着都很诡异,联想到刚才疾驰而过的红枣马,难道霍侍中的骏马被抢了?谁敢抢霍去病的马呢?

    霍去病回到未央宫,同霍去病几乎同龄的赵破奴道:大人,这是曦公主让属下转呈您的。”

    一方绢帕,霍去病想要擦汗水,停住了仔细的收好,霍去病问道:“陛下呢?”

    “回大人,陛下去了刑美人处。”

    霍去病脚步一顿,才继续寻常向刑美人的宫殿走去,张骞出使归来,陛下更应该去皇后娘娘的昭阳殿吗?霍去病问道:“是不是宫中有变化?”

    “属下不知,只是回来后听说刑美人被皇后娘娘处罚了,随后便晕厥过去。”

    “曦公主呢?”霍去病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刘曦,“她也听说了?”

    “诺,曦公主就是听闻这件事后,才没有等大人。”

    赵破虏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状况讲述一遍,用眼神询问应该怎么做,霍去病脚步为停,寻常的说道:“什么都不做,陛下同皇后娘娘,他们之间的事情谁都插不上手,曦公主…她会明白的。”

    “诺。”

    赵破虏信服的追随着霍去病,许多人都说他傲慢,仗着刘彻的宠爱肆无忌惮,眼中什么人都没有,但是常在霍去病身边的赵破虏却知道,霍去病到底是什么样的将军,光凭着刘彻宠爱,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娘。”刘曦推门闯进去,“刑美人怎么会晕倒?”

    阿娇抬眼看了看刘曦,轻责道:“曦儿,你又莽撞了。”

    “我是担心娘。”刘曦见到阿娇平静的面容,镇定了几分,来到阿娇身前,阿娇招刘曦坐在自己身边,轻笑道:“曦儿想听娘弹琴吗?”

    “您不担心吗?父皇去了刑美人那里,她有身子的事情,父皇会清楚的吧。”

    阿娇芊芊玉手放在九尾琴弦上,古朴的清音响起,时而低沉婉转,时而高亢,阿娇的从容镇定,刘曦心中涌起一丝的惭愧,低低的说道:“娘,我好像又做错了。”

    “曦儿,你不是错了,你聪明懂事,有些事情想得比我周全,但是却少了娘的经历。”阿娇抚琴的动作为停,声音低沉:“我从小就在两宫长大,定下金屋之盟后陪着你父皇一步一步的走过,经历了很多,你父皇当皇子,当太子都有很多的波折,这些娘都记得呢,他初登帝位同样不太平,大事上我见得多了,后宫中也没少见,岂会不知刑美人的手段?”

    “父皇回来找娘吗?”

    刘曦不知道刘彻到底会不会责怪阿娇,这些年除了他们兄妹之外,刘彻就没有再尝到当父亲的喜悦,刘曦不用细想就知道,刑美人一定娇柔万分的说着是她的错,不关皇后娘娘的事等等,总之她会让自己显得很无辜,让教显得很霸道蛮横,甚至让刘彻误会阿娇早就知道刑美人怀孕,才故意惩罚刑美人,企图让皇子流产,这些不都是宫中常用的手段吗?刘曦相信刑美人运用得会很熟练。

    “娘,我们先下手为强,不能让刑美人得逞。”坐以待毙不是刘曦所愿,低声说道:“我们这么…”

    “曦儿,不用。”阿娇淡淡一笑,手臂轻抬,芊芊玉指划过琴弦,乐曲声转为激昂高亢,“我是皇后,主持六宫事物,刑美人敢在我面前放肆,罚她是轻的。”

    刘曦不相信阿娇不知道刑美人是故意的,就是这样阿娇顺了她的意?是阿娇中计了,还是阿娇另有所谋?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通禀的声音,刘曦担忧的看着继续抚琴似未有所闻的阿娇,一鼎香炉香气袅袅。

    正文第一百零八章

    琴音渺渺,香气袭人,阿娇身边跪坐着恬静安宁刘曦,拖着下颚凝神望着抚琴的阿娇,刘彻驻足倾听阿娇的琴音,阿娇并未向往常一样放下一切迎向刘彻,专心致志的抚琴,刘曦即便不知道阿娇打的什么主意,但穿越几年眼色也历练出来,周围的环境温馨宁静,刘彻出神的样子,刘曦知道该如何表现才能配合阿娇,越发的安静,仿佛沉浸在阿娇的琴音中。

    刘曦不否认阿娇的九尾琴弹得不错,如果刘曦不惦记着刑美人的事情,会更懂得欣赏,可是刑美人像是一跟刺一样戳着,刘曦分不清楚是为自己还是为阿娇,总之对于刘彻,刘曦总想着得给他点苦头吃,但是却不能弄巧成拙,破坏阿娇的布局。

    过了好一会,阿娇渐渐的收了琴音,当她的手按下最后一个音节时,没等阿娇抬头,刘彻拍手鼓掌,啪,啪,啪的声音清脆,刘彻的面容很平静,刘曦看不出任何的欣赏愉悦,他们还真是一对难得的夫妻。

    “娇娇的琴技有进步。“刘彻出口赞道,漆黑的眼眸无光,阿娇手指轻抚琴弦,细细微弱的响声有规律的响起,寻常一笑:”陛下可知这首曲子?”

    “听着耳熟,朕好像听谁说起过。”刘彻眉头微皱,背着双手看着阿娇,他们两人几步之隔,一站一跪,各不相同但是气势相似,互不相让,这场龙凤斗的好戏还挺吸引人的,不过刘曦却顾不得欣赏,她担心阿娇。

    “一曲凤求凰,成就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因缘。”阿娇双手放在膝头,抬眼静静的看着刘彻,展颜浅笑:“陛下认为呢?”

    “朕认为皇后弹奏的比卓文君更好。”

    刘彻大步走进拉近同阿娇之间的距离,刘彻身上皇帝气势铺面而来,刘曦一下子跃起挡住刘彻,毫不退缩的说道:“父皇可曾听说过司马相如有小妾的事情?卓文君的诀别诗?”

    刘彻距离阿娇一步停住,低头看着刘曦,叹道:“曦儿,你闪开。”

    “不,父皇,娘没错。”刘曦顶住刘彻的压力,身高的差距气势上弱了很多,可是身后就是阿娇,刘曦侧身跳上琴桌,弥补了身高的不足,“父皇,娘是统领六宫的皇后连一个美人都处罚不得?您是大汉天子,英明神武,岂会被这点小花招蒙蔽了?”

    刘曦毫不退缩的同刘彻对视,刘彻嘴角上扬:“曦儿,你真像朕。”

    刘曦眨眨眼睛,笑道:“我不只是像父皇,同样是娘的女儿。”

    “如果朕震怒,废了皇后的名位呢?”

    刘曦小小的身子正好挡住阿娇,刘彻根本看不清微垂着脑袋的阿娇在想什么,刘曦笑容不改:“我总会同娘在一处,如果娘不是皇后的话,我宁愿不做凤翔公主,陪着娘。”

    “朕是你生父。”刘彻从未料到刘曦会这般坚决,阿娇此时抬头看着站在琴桌上小身体挺得直直的少女,刘曦的影子在阿娇脸上投下一抹暗影,阿娇心中泛甜,大汉公主是很尊贵的,刘曦可以为了她舍去公主的荣耀,是个母亲都会感动,大汉虽然立国不长,但是从没有听说生母有罪就不做公主的,只是受宠和不受宠罢了,以刘曦的聪明,阿娇不相信她琢磨不清楚,同样在阿娇的教导下,刘曦看着天真无邪,其实对于怎么处理和刘彻的父女关心很有心得,刘彻的喜欢宠爱来得快去的同样也快,刘曦能成为刘彻最宠爱的公主,其中不单单是因为刘曦是阿娇女儿的缘故。

    “父皇,我从未否认您。”刘曦回头向阿娇笑笑,砖头继续看着刘彻道:“您有很多的女儿,将来也会有许多,可是娘就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不会让娘独自在冷宫中的。”

    “你不嫁人?”

    “世间男儿皆薄幸的话,我不嫁。”

    刘曦目光坚决,轻声道:“我不愿像卓文君那样,凤求凰很美,诀别诗却很凄婉,闻君有两意…”

    “曦儿,陛下从未责怪过我。”阿娇缓缓的起身,越过刘曦,同刘彻四目相对,刘彻看清楚阿娇身上穿着多层的长衫,罩在上面一层薄薄的绢纱,轻盈飘逸,阿娇淡淡信任的一笑:“臣妾说得可对?”

    刘曦抓住刘彻眼里极快闪过的迷恋欣赏,刘曦在后宫里呆了很久,见过刘彻同别的美人相处,刘彻对她们从来未有过欣赏,所以阿娇才会说刘彻当她们是玩物,解决情欲的工具,同时也是对他辛苦治理朝政最好的奖励,刘彻是个权利欲望疑心很重的帝王,从大汉建立之初,外戚从来不曾断绝过,大汉的皇帝只有刘彻做到了摒弃外戚,如果在刘彻即位初期还有外戚的影响,前朝后宫还能纠缠在一起的话,现在刘彻后宫的女人只是取悦他的工具,刘彻不再需要宠爱哪个女人来平衡朝政,在这一点上馆陶大长公主做的相当彻底,一点的把柄都没有留下,而陈家下一任的家主陈诚,在刘嫖的言传身教下,陈诚隐藏得更深,刘彻从未曾看透温润如玉的少年,在朝野上的布局。

    刘彻唇边溢笑,轻弹刘曦额头道:“曦儿,朕怎么会不相信娇娇呢。”

    “霍去病。”刘彻唤道,霍去病照常出现在殿门口,刘彻一努嘴,霍去病明了的上前,问道:“曦公主,您是自己走呢,还是臣抱你出去?”

    刘曦此时站在琴桌上左右为难,合着他们都在看热闹?刘曦小脸挂不住了,跳下琴桌,不敢对刘彻表示不满,狠狠的踢了霍去病一脚,恼羞成怒的说道:“我有腿,可以自己走。”

    刘曦向阿娇投去让她安心的一瞥之后,快步跑了出去,霍去病向刘彻和阿娇拱手,追了出去。刘彻一把拽过阿娇,轻抚她的脸颊,低沉的说道:“娇娇,朕今日很高兴。”

    阿娇的睫毛微垂了然一笑:“恭贺陛下,再添皇子…”

    刘彻抬起阿娇的下颚,狠狠的吻住了阿娇的话,将她贺喜之言吞腹中,阿娇轻微挣扎,腰肢被刘彻死死的勒住,阿娇抬胳膊搂住刘彻的脖子,让刘彻更加深这个吻。

    “娇娇,朕不缺儿女。”刘彻声音低沉沙哑,阿娇将自己身躯贴上刘彻,轻轻吻了刘彻嘴角,低声道:“陛下,臣妾同样很高兴。”

    刘彻打横抱起阿娇,多层的汉服自然下垂,刘彻大笑着向寝殿走去,“娇娇再给朕生一个如何?生一个像曦儿的女儿,如果将来咱们争吵,一人身边留下一个,都不寂寞了。”

    阿娇清明的眼里浮现出盈盈笑意,咬住刘彻的耳朵,轻吐气息:“陛下很想同臣妾吵架吗?”

    馨香袭人,阿娇身上的熏香同任何人都不一样,清淡却又魅惑,阿娇冷情但是却妩媚动人,阿娇的魅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同旁人浮于表面上的相比,刘彻更容易着迷。

    刘彻将阿娇甩到床榻上,摸了摸被阿娇舌间舔过的耳朵,化身猛虎扑了上去,笑道:”朕说错了,咱们从不曾争吵。”

    垂地的薄帘,遮挡不住床榻上的炙热,掩盖不住交缠的二人,阿娇轻声喘息,眼里布满情欲,修长的玉腿盘在刘彻腰间:“陛下…陛下…嗯…想要…女儿…?”

    刘彻气喘吁吁,沙哑的说道:“朕想要曦儿那样的女儿,娇娇…朕喜欢曦儿,看见她…就看见了当初的你…还记得当初…当初…朕…”

    阿娇搂紧了刘彻,额头拄着他的肩头,布满激情的眼眸闪过一分怀念,随即恢复清澈,柔柔的说道:“陛下,曦儿同我不一样,她是公主,而我是大汉的皇后,我…有嫉妒但更盼望着陛下子孙昌盛。”

    在子孙昌盛上,阿娇语气略略有些加重,陷入阿娇编织情欲中的刘彻并没有注意到阿娇语气的变化,全心感动于阿娇对他的毫无保留的付出,阿娇印在骨子里的骄傲固执因刘彻的喜好儿妥协,接受并善待刘彻身边的女人,刘彻每每想到这一点,就格外的心疼阿娇,他随母亲王太后长在后宫,每当父皇景帝宠幸别的女人时,当时的王太后脸色并不好看,刘彻明白女子都是善妒的,猎奇心里,使得刘彻放不下阿娇,同时又想去体验刺激。

    激情过后,刘彻沉沉睡去,阿娇神情清明,侧头看着刘彻,手掌不由的扶上小腹,慢慢的闭上眼睛,寝殿里九龙鼎燃烧的独特香料是不会让刘彻如愿的,阿娇在刑美人有孕的那一日,便下定了决心,要从根源上解决一切,看着别的女人给刘彻生孩子,阿娇承认她无法淡然,那些子嗣都是威胁到刘旭的地位,同时…在阿娇心里深处,也有着一丝嫉妒的。

    “是吗?皇上歇在了昭阳殿?”躺在榻上脸色煞白的刑美人自嘲的笑笑,“皇后娘娘好本事。”

    刑美人眼角不舍的泪珠簌簌滚落,她只能听从命令拿掉这个孩子吗?刑美人今日本想着最后一搏,但是她低估了刘彻对阿娇的信任,暗影拂过心间,刑美人盖住了脸,泪水染湿锦被。

    第一百零九章

    霍去病出了昭阳殿就没瞧见刘曦的影子,眉头微皱她到底跑哪去了?霍去病不能轻易离开刘彻身边,仿佛一棵劲松站在平台上,刘曦在汉宫里是不会迷路的,霍去病想到刘曦会跟着刘彻去淮南国,眼里溢满笑意。

    躲在不远处柱子后面的刘曦看看霍去病,轻声轻脚的离开,刘曦此时不想面对霍去病,她想要找个地方想清楚,刘彻和阿娇这对夫妻到底该如何定义,他们两个相处的模式完全颠覆了刘曦的认知,说无情他们之间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意,不管是表姐弟的亲情,还是爱情,总之他们两人仿佛是一体的,可是说有情,他们两人又互相防备若聚若离,互不相让,阿娇享受着同刘彻对弈的乐趣,而刘曦在旁看着胆战心惊,刘彻的薄情而精明,刘曦生怕阿娇有闪失,一直万劫不复,在刀尖上的舞蹈,刘曦并不喜欢这种生活,如果可以刘曦宁愿平平淡淡,可是她放不下阿娇,阿娇对她的疼爱,刘曦根本就放不下。

    “曦儿。”

    落日余晖,陈诚一袭长服缓步走到刘曦身边,温和问道:“想什么呢?”

    “诚哥哥没有出宫?”刘曦从台阶上起身,拍拍衣衫,她刚才走累了,专注想着阿娇的事情随意的坐在台阶上,她当初冲出去见张骞将陈诚一人留下,刘曦一是好奇张骞,同样不清楚怎么面对陈诚,看着陈诚所占的方位,远处长乐宫在红日晚霞的映衬下更多了几许威严。“诚哥哥去见皇祖母了?”

    陈诚拉住刘曦的小手,仔细的将将她裙摆上的灰尘拍掉,觉察到手上传来的微凉,陈诚攥得更紧,轻责:“曦儿怎么能坐在台阶上?你这毛病到底何时能该?”

    陈诚拉住刘曦前行,在刘曦还很小的时候,她就是爱坐在高高的台阶上等着自己,陈诚只要一想到那小小的身影跳跃到他怀里唤着诚哥哥,陈诚清楚刘曦现在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的依恋自己,她是凤翔公主,如果一切布局顺利的话,她就是大汉的长公主,赫赫权柄不会有任何人敢于冒犯,骄傲的生活一辈子,但儿时的事情陈诚希望她能记住。

    “诚哥哥是为了娘才去见太后娘娘的吧。”

    刘曦跟在陈诚身边,他会顾忌到自己的腿短而缓行,陈诚的体贴细心刘曦不能说不被感动,但是她不清楚在陈诚的眼里看见的是她刘曦还是原来的曦公主,刘曦鄙视自己,占据了公主的身份享受了公主的荣耀却不愿意让有人再记得曦公主,她挺自私的,刘曦可以不在意别人会不会记住曦公主,她在意的是陈诚,在他眼里是因为她是刘曦还是曦公主。

    “不能这么说,太后娘娘也是我的外祖母,去拜望是常理。”

    话是这么说,刘曦清楚王太后并不喜欢陈诚,王太后始终认为陈诚被刘嫖教导坏了,不爱仕途不顾及她这个外祖母,心心念念都是陈家,所以陈诚同王太后并不亲近,如果没有必要陈诚鲜少会踏足长乐宫,在王太后眼里最喜欢的后背是田玉,甚至对平阳长公主的儿子曹襄也比陈诚更好。

    陈诚突然停下,送来刘曦的手,半蹲下身体,柔声道:“上来。”

    “诚哥哥,不用吧。”刘曦不好爬上陈诚的后背,虽然脚磨得很疼,陈诚确定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刘曦缓缓的伸手搂住陈诚的脖子,陈诚嘴角上扬,背着刘曦回去道:“曦儿永远不许同我见外,知道吗?”

    “你知道?”

    “嗯,我应该早就发现的,曦儿的脚疼为何不说?”

    陈诚不觉得刘曦是负担,反倒希望这条路能更远,陈诚聪慧至极,不知道从何时起刘曦会会下意识的疏远躲闪他,今天刘曦的靠近,别说背着她回去,就是饶长安城一遍他也甘心。

    “不疼,只是今天走累了。”刘曦不说因为踢霍去病戳伤了脚趾,刚才想事情时并未发现,直到现在才觉得疼,转移话题封住陈诚的口:“皇祖母说什么了?”

    “翻来覆去的就是俗事,你刚才再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不说诚哥哥也知道,不就是刑美人有身子的事情,如果不是娘罚了刑美人,诚哥哥定是已经出宫去了,不会去听皇祖母念叨。”

    刘曦当然清楚陈诚去王太后的长乐宫就是为阿娇周旋,王太后不喜欢陈诚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陈诚清清淡淡的几句话,就能让王太后哑口无言,陈诚是刘嫖教导出来,性格温柔可是身上的贵气一般的名门公子很难相比,同阿娇一样,那是沉淀在骨子里的贵族气质。

    “即便没有刑美人的事情,我也会等着曦儿回来,继续为我挽发。”

    刘曦的心跳得飞快,陈诚的发髻比不得刚进宫时整齐,垂下的几缕发丝影响陈诚贵公子风范,他却甘愿如此,刘曦不相信陈诚找不到伺候他梳头的宫女,往往只要陈侯爷一句话,宫女们都抢着上前,即便是公主列侯之女对陈诚也没有多大的抵抗力,刘曦靠向陈诚的肩头,低声唤道:”诚哥哥,对不起。”

    “曦儿,别这么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陈诚语气坚定,刘曦此时完全放下对以前事情的执着,何必同早就离开的曦公主计较?故意远离陈诚?或者是她在下意识的抗拒心中对陈诚的好感,怕是曦公主记忆的影响,她又不是非要同陈诚如何?先当成好朋友相处,也是不错的,刘曦脸上绽开笑颜。

    “诚哥哥,今天我好像又做了蠢事呢,同父皇对峙,可是父皇根本就是相信娘的,我…我好没用的。”

    刘曦一五一十的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将给陈诚听,没有隐瞒一句,陈诚脑中自觉的描绘出红衣少女站在琴桌上同手握权柄的帝王相抗,也许在别人眼中刘曦很愚蠢莽撞,但陈诚却很喜欢。

    “曦儿,世间男儿不都是薄幸的。”

    刘曦絮絮叨叨自省,陈诚就来了这么一句,刘曦张张嘴,好半晌才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诚哥哥,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的忠贞。”

    陈诚后背一僵,慢慢的松缓,“嗯,我记得了。”大汉公主会有忠贞吗?刘曦同所有的公主都不大一样,陈诚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

    回到住处,陈诚让宫女们退下,将刘曦的小腿放在膝头,旁边的摆放着宫女准备好的铜盆,褪去刘曦的鞋袜,陈抓住刘曦想要收回的脚腕:“我帮你清洗上药。”

    “诚哥哥,我自己来。”刘曦手足无措,坐在榻上很为难,陈诚笑道:“信不过我吗?你小时候摔倒了都是我给你上的药,曦儿,同我永远不用说谢谢。”

    陈诚小心的清晰刘曦脚上磨出的水泡,她毕竟在地上走了一阵霍去病才回去接她的,脚底传来的刘曦躺在了榻上,盖住眼睛,不敢去看陈诚。

    陈诚清楚刘曦是害羞了,抓住她柔软的小脚丫,说道:“曦儿,你并不了解陛下,他不会因为一名美人,有身子的美人就去同责问娘娘,你并不了解陛下和姑姑到底经历了多少波折才能像现在这样的,陛下深知为了他,姑姑退让了多少,陛下心怀天下,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人。”

    陈诚将外伤药涂抹在刘曦的伤口处,阿娇对刘彻的付出退让,从不曾隐瞒刘彻,大大方方的摆在刘彻面前,阿娇的个性不会自己受了委屈,还不让刘彻知道,当然聪明的阿娇同样不会用做出的牺牲去要挟影响刘彻。”父皇不在意儿女吗?”

    “曦儿,陛下皇子公主并不少,刑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陛下会觉得欣喜,生不出来陛下只会略觉遗憾,陛下对后宫女人的争宠手段,并不是一点都不清楚,况且陛下正直壮年,精神健硕,又怎么会没有儿女呢?”

    刘曦盖住眼睛手微动,看来陈诚不清楚阿娇的想法,这么要紧的事情阿娇不会同任何人说起,刘曦也是猜测出来的,刑美人怀孕,只是让阿娇将事情提前实行罢了,这种事要循序渐进,毫无破绽,刘曦想起皇宫中变动的菜谱,心中明了这一切都在阿娇暗自操控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究竟他们两个谁更无情呢?刘曦从不觉得阿娇做错了。

    “曦儿,过两日是外祖母生辰,陛下已经下令大肆庆祝,到时宫里会热闹得很多的,各地藩王也会借着贺寿的名义再聚长安,会带来许多有趣的东西。”

    “淮南王也会来吗?”刘曦主动问道,她对于淮南王翁主刘陵记忆犹新,那次事情之后,刘陵好像就在养病,长安城里少了很多的桃色八卦,刘曦从霍去病口中偶尔听出,刘彻对于淮南王并不放心,现在未曾削藩就是因为还不到时候,霍去病说过刘彻打算巡幸淮南国,也许刘彻已经准备动手了。

    “当然会来,曦儿,你同淮南王远着一点,他的心大得很,当初同陛下还有过争执,岂不知太皇太后(窦太后)不过是用他磨练陛下罢了,太皇太后可不是糊涂人,帝位的传承,可不是靠着钻营名声。”

    由于王太后的生辰,再加上刑美人有喜,未央宫充满了喜庆,但在喜庆之下,隐藏着一分暗影。

    第一百一十章

    诸侯王云集长安,刘彻一直致力于消弱整顿诸侯国,推恩令就是最好的手段,随着刘彻权柄赫赫,诸侯王老实上许多,对刘彻俯首帖耳,一心当富贵悠闲的王爷,王太后生辰,刘彻一心显示国泰民安,刘氏宗族和睦,对诸侯王很优待,天下诸侯王之首,以才学闻名于天下的淮南王刘安亲自来长安为王太后祝寿,进宫拜见王太后之后,也不结交众位诸侯王爷,老实的在长安淮南王府住着,照顾养病的女儿刘陵,让刘彻找不到一丝的把柄。

    长安城的淮南王府占地很广,房屋楼舍都修建得大气十足。在王府后院,建有一座精致有岭南风格的阁楼,此处是刘陵的闺阁,家具摆设皆是上乘,刘陵手摇羽扇,一袭水粉色华服半倚在榻上,俏面上露出不悦,柳叶弯眉微挑,皓齿轻起:“哥哥的意思是我的不是喽?是我没探听到准确的消息使得匈奴单于伊稚斜动怒?发来信函责怪父王?”

    刘陵柔媚入骨,女人味十足,即便是淮南王世子都抵抗不了刘陵的魅力,一嗔一怒万种风情,翘起白玉般的双足,向上隐现修长笔直大腿,淮南王世子移开目光,吞吞口水道:“妹妹,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错了?”

    刘陵身上的媚态更重,刘氏宗族私生活糜烂,兄弟姐妹之间常有暧昧的事情发生,刘陵对于他哥哥已经见怪不怪了,水葱一样的芊芊玉指捻起一颗银杏坚果,咯嘣一声,淮南王世子心一哆嗦,忍不住看向妹妹刘陵,娇媚动人的身段,刘陵尽显女人的媚态。

    “好了,上次的事情不怪你妹妹。”

    淮南王刘安一直跪坐在一旁,他自从进长安后,一直步步小心,思考进未央宫见到刘彻时他说得话,对于儿女之间的暗斗,同大业相比刘安从未放在心上,“陵儿,当初那些话是曦公主所言?”

    刘陵斜了斜身体,枕着玉臂,道:“女儿估摸着是陈阿娇吩咐刘曦的,不然以她任性的脾气,哪会想到这些?”

    刘陵对于阿娇一直很忌惮在意,其实真要论起血脉的亲近,阿娇同刘彻更近,可汉制同性不婚,刘陵只能眼看着刘彻迎娶陈阿娇做皇后。

    “皇后娘娘好手段,借着刘曦的口,让咱们吃了个暗亏,我又接连给伊稚斜去了几封书信,才让他打消了怀疑,这一次我的损失也不少。”

    伊稚斜狮子大开口,刘安的损失惨重,用了好多财物才将伊稚斜应对过去,刘陵记起刘曦当时的话,千古骂名,民族的罪人,刘陵说道:“父亲,一定同匈奴人牵扯到一起吗?”

    “陵儿,为父也是迫不得已,皇上太精明又下手恨,推恩令一下,为父的盟友少了一半,其余的被刘彻收拾得也没了脾气,为父只能同匈奴定下盟约,两面夹击刘彻,如果不反抗刘彻,淮南国将不复存在。”

    刘安对于贪得无厌的匈奴人同样是看不起的,叹道:“成事那一日,就是为父同匈奴彻底决裂之时,到时为父必定一雪前耻。”

    “等到成事匈奴人也不见得会离开长安,父王,女儿认为还是别同他们牵扯太深的好。”

    刘陵面见过伊稚斜的使臣,他们的掠夺目光让刘陵很不喜欢,虽然同匈奴人合谋,但刘安也好,刘陵也罢从未很正看得起匈奴人,在他们眼中匈奴人都是野蛮未开化的。

    “不同匈奴联合,谁还能帮父王?”淮南王世子出口:“妹妹,你还是多打听清楚准信的好。”

    “你…”刘陵坐直身子,反而淡淡笑笑,下颚微扬:“哥哥若是信不过我,那你来好了,我乐得清闲自在。”

    淮南王世子同刘陵对峙,火药味很浓,淮南王拉了拉儿子,说道:“你们兄妹是为父的左膀右臂,等我成事后,一个是我的继承人,一个是长公主,现在为了这点小事就吵嘴?”

    “父王,儿子错了。”世子率先认错,刘陵轻蔑的撇嘴,轻笑:“父王,是哥哥非要同我较劲,同匈奴签订城下之盟,若是泄露出去,父王您的一世英名便会毁于一旦。”

    “骑虎难下,骑虎难下。”淮南王刘安何尝不知道刘陵说得有道理,“为父只能走下去,将来用同匈奴的胜仗洗刷今日之辱,刘彻既然能打败匈奴,本王同样也可以。”

    刘彻登台摆卫青为大将军时,刘陵就在一旁,刘彻傲视天下的霸气,刘安根本就比不上,刘陵身体发热,面若桃花像是能掐出水一般,说道:“父王就没想过现在执掌虎符统帅所有汉军的大将军?”

    “你是说卫青?”刘安心中一动,他早就有拉拢卫青的打算,卫青能征善战,是大汉少有同匈奴征战而从未失败过的将军,更是从匈奴手中夺下河套草原,大壮声威,百姓提起卫青多有敬佩,刘安想到卫青的出身,无奈的摇头:“卫青很难被拉拢,他是刘彻一手提拔起来的。”

    “妹妹不是一般的人,她既然能说出大将军的名字,一定有安排吧。”

    刘陵抿嘴一笑:“父王想不想笼络住大将军呢?”

    “陵儿,你真有办法?”刘安激动的抓住刘陵手臂,焦急的问道:“卫青同你…”

    “父王,您想到哪去了?”刘凌撇嘴,眼里露出些许的遗憾:“你当卫青是别人?会为女儿神魂颠倒?”

    “那…你有什么办法?”

    刘陵摇着扇子笑道:“我同大将军的得力属下苏建苏将军是旧相识,听他说起过大将军的品性,女儿想着能不能将大将军拉过来?”

    “谈何容易,大将军府上门禁森严,即便本王亲自去拜访,大将军都不见得会开门迎客,大将军又不招揽食客,为父有心而无力。”

    刘安放开刘陵,他琢磨过卫青的,却找不到接近的机会,卫青自从当上大将军后越来越低调,即便是以前的属下上门去找卫青都被他挡了回去。

    “父王,我挺喜欢卫青的。”刘陵意有所指,刘安眼睛一亮:“刘彻会同意,他对为父戒心十足。”

    “阿娇女爱,皇上还能管到卫青娶谁为妻?”刘陵对于她的本钱很自信,淡淡的说道:“况且我也不是真的非要嫁给卫青。”

    淮南王世子被刘陵的话弄愣了,问道:“妹妹田丞相不会看着你嫁给大将军吧。”

    “我就是要让刘彻将相失和,到时父王不就有机会了?”刘陵黑宝石的眼眸里露出得意:“刘彻是疑心很重,我只要放出风声,不管是真是假,刘彻就不敢再用大将军,说实话我遍数大汉的将领,虽然大将军出身不好,但就数他能打胜仗,刘彻自断臂膀,父王对伊稚斜也有了交代。”

    “聪明。”刘安叹道,“你若是儿子,为父便无忧了。”

    刘陵嘴角得意的翘起,能给刘彻添麻烦她是很乐意的,卫青长相清秀,上过疆场之后,身上的气势随着权柄赫赫声威更胜,嫁个大汉的英雄一样的大将军卫青,其实也不错,夜深人静之时,刘陵辗转反侧一时难以入睡,左思右想刘彻会反对吗?他是因为卫青?还是因为自己呢?刘陵永远无法忘记出见刘彻瞬间,高大英俊的刘彻牵着阿娇的手站在树下轻言,刘陵在那一刻就陷进去了。

    昭阳殿里,阿娇同样轻轻摇着羽扇,刘曦睡在榻上,阿娇为女儿纳凉,旁边桌子上摆放着淮南王刘安送过来的礼物,阿娇淡淡的瞥了一眼,吩咐:“都收了,淮南王恐怕不明白一点,大汉的皇后岂会缺少饰品首饰?”

    “诺。”

    “娘娘,陈侯爷请见。”

    阿娇看看熟睡的刘曦,清楚陈诚今日进宫的意图,无非是为刘曦求情,陈诚那孩子让阿娇心疼,阿娇喜欢陈诚,却不愿意将刘曦的终身幸福交给他,陈诚被刘嫖教育得太好了,阿娇不放心将刘曦交给陈诚这样看不透的人,以刘曦的本事永远也猜不透陈诚的心思,如果陈诚有事瞒着刘曦,那这一辈子刘曦休想发觉。

    “叩见皇后娘娘。”陈诚规规矩矩的行礼,阿娇将扇子放在刘曦身边,缓缓的起身绕过青铜仙鹤屏风,轻笑道:“诚儿不用多礼。”

    陈诚望了一眼阿娇身后,仿佛能透过屏风见到刘曦一样,不同以往的微笑挂在唇边,低声道:“我有事向姑姑禀告。”

    “随我来,曦儿正在午睡,别吵醒她。”

    “诺。”

    陈诚同阿娇来到正殿,陈诚轻言:“姑姑,淮南王翁主打算嫁给大将军。”

    阿娇愣了一瞬,笑道:”真是稀奇事,刘陵极为重视出身,竟然要嫁给大将军?”阿娇拢拢袖子,嘴角上扬:“卫青仪表堂堂,人品贵重忠厚,知进退懂规矩,本宫很欣赏大将军,不说刘陵背后藏着什么意图,刘陵配不上卫青。”

    “祖母也是如姑姑这么说的。”

    “诚儿,女人疯狂起来是很可怕的,刘陵他…”阿娇望着灯罩,里面的火烛虽然熄灭,但纱罩上残留着飞蛾的痕迹,刘陵喜欢上刘彻,是她一生的悲剧,“飞蛾扑火,刘陵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