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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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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瑟呆呆地点头。

    “张芝玉既然要和楚王成亲,生的孩子自然就得入皇家的宗谱,这样,张家就没有承继家庙的孙女了,只能从诸子的女儿中选一个出来继承张氏……现在,张家的几个媳妇除了我之外都是夫侍成群的,只要我在生下张襄的女儿前不纳侍……”

    “原来你是为了张家的财产……”赵瑟这才听明白了。

    “妹妹帮帮忙吧,反正与你也没什么坏处,如果不喜欢,你不理他就是了”

    “这……”赵瑟踌躇道:“纳侍的事都是我七叔在管……”

    薛玉京急道:“你这不是敷衍我吗,纳个侍你自己还做不了主?”

    赵瑟无奈,只好答应,薛玉京却立即取了契书出来要赵瑟签。

    这也未免太性急了,赵瑟看着薛玉京递过来的两份一模一样、那个“惜时”已经签字画押的契书,心里总有种上当的感觉。但事已至此,自然不容不签,只好在薛玉京一叠声的催促下签了自己的名字上去。

    薛玉京办完正事,心里惦记自己那新婚的夫君,与赵瑟闲聊了几句便急着要走。赵瑟却怎么不肯让她就这样走了,直说“姐姐留下吃午饭吧”。薛玉京自然不好真的过了河便拆桥,只好点头。一起用过午饭,赵瑟却又拉着薛玉京要下棋。薛玉京并不好围棋、棋艺也一般,便和赵瑟说好,只下一局自己就走人。

    平日里,赵瑟在棋局上赢薛玉京那可谓是秋风扫落叶,今日却不知为何,一局棋僵持了近两个时辰还不见分晓。薛玉京见天色已晚,索性拂乱棋局,说道:“阿瑟若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咱们姐妹还有什么话需要你这般拖了整整一天还说不出口?”

    赵瑟看着薛玉京,欲言又止,半晌竟有些脸红的意思。

    薛玉京最见不得这般姿态,皱眉催到:“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赵瑟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是有见事要请教姐姐……听说,第一次是很……疼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啊?”不知薛玉京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明白,总之是做出了疑惑的样子。

    赵瑟无奈之下,只好继续提醒她的薛姐姐:“不是笄礼之后会有暖床礼……”

    “你说这个呀”薛玉京恍然大悟,目光流转地瞧着赵瑟,脸上表情之变化相当精彩。

    赵瑟被她瞧得心慌意乱,忍不住嗔道:“人家不懂才问你,你别卖关子。”

    “我不是卖关子,我是在想怎么给你说明白”薛玉京笑得有点坏,“要说疼嘛,肯定是要疼的,不过你放心,肯定疼不死人的,只要忍过一两次,最多三次,就可以苦尽甘来……”

    赵瑟却已经白了脸色:“我可最怕疼了……干脆不行这个麻烦的暖床礼了。”

    她说的倒是斩钉截铁,薛玉京听着却是万分好笑,忍不住拍着赵瑟的肩说:“阿瑟啊阿瑟,你可真是可爱。这事你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躲个什么劲,疼过了这一次,以后就都是好处了”

    “我不要好处,我也不挨这一刀。”

    毫无疑问,赵瑟这样说根本就是在抬杠,这好处是不得不要的。

    薛玉京当然懒得和她抬杠,只是说:“这一刀可是越拖越不好挨的。我告诉你吧,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与二三十岁男子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以为我们这样人家的女儿一及笄便要专门选了年幼的侍儿来行暖床礼是什么缘故?可不就是为了让你顺顺当当过了这一关吗!”

    赵瑟仍是有些似懂非懂的样子。

    薛玉京一时也跟她说不清楚,干脆直接说:“你听我的,就选了年纪最小,身体最瘦弱的侍儿来行这暖床礼,我包你什么事都没有……行了,你的惑我也给你解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我可真得走了,张襄还等着我哪……”

    赵瑟自然不好再留,送了她出门,回来又想了好久,终究决定就按薛玉京所说的办。

    次日是笄礼前第四天,照惯例是赵瑟房里添人的日子。青衣奉合元之命带了三十几个侍奴过来,在院中排成两排站好,请赵瑟下楼来挑。及笄后,赵瑟房里应放六个侍儿十八个侍奴,现下还缺二个侍儿十个侍奴共十二个人。于是赵瑟果然按薛玉京所说的仔细挑了两个最为瘦小年幼的男孩留下,说是暖床礼用便升作了侍儿。另外,又命绿玉和翠玉一起挑出十个侍奴留下,这才算凑够了人数。

    两个新的侍儿一个叫“八子”,一个叫“云楼”,俱是十二岁。赵瑟这时也想不起什么合适的名字给改,索性要他们仍用原来的名字。这几日两人先跟着碧玉和青玉,待到暖床礼时再正式开始服侍赵瑟。

    接下来的三天,赵瑟依礼换了素衣斋戒,如此,便到了十月二十三——赵瑟正式及笄的大日子。一般认为,及笄之礼是赋予“孺子”女人地位的仪式,是一个女人生命的真正开始。笄礼,代表着女子长大成人,更重要的是,它意味着女子承担起了调和y阳以诞育子女延续家族的伟大职责。这样说起来,笄礼是无比神圣肃穆的,它的神圣肃穆是上天赋予的,不容置疑的,正如女子的尊贵是上天赋予的、不容质疑的一样。

    然而,此时的赵瑟对这样一种神圣倒是一副颇有微词的样子。原因很简单,笄礼前的沐浴必须由赵瑟自己来。其实也不能全怪赵瑟,毕竟她长这么大还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来完成沐浴这样的生活琐事,现在为了所谓笄礼的神圣,偏要强迫她去完成自己根本就做不到的事,确实也是有些难为人的。

    于是,赵瑟非常果断地放弃了其它尝试,简单地把自已放进香汤里安静地躺着。

    这样应该也行吧。总之,“沐浴”之后,笄礼便开始。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满脸褶皱的老妪站在赵瑟面前高声吟诵祝辞,继而跪坐为她梳头加笄。老妪的声音和动作都透着一种从容,这样一种从容将笄礼之美彰显到了极致。

    果然是鼎鼎大名的螽国夫人哪,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赞叹。只有这位生育过三十五个子女,作为正宾为上百位贵族女子加过笄的夫人才能有如此风范啊!

    赵瑟脱去采衣,重新换了素衣襦裙上来叩拜双亲,初加礼遂成。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去笄加钗,赵瑟复着曲裾深衣再拜,再加礼遂成。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去钗加冠,赵瑟换上华丽的大礼服至家庙三拜,三加礼遂成。

    在赵瑟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成人礼已经完成了。

    几年后,当薛玉京笑话她神情呆滞的时候,赵瑟回答道:“我当时只是正在想,

    ‘顺尔成德’、‘淑慎尔德’到底什么意思罢了。”

    “不过是上古传下来的话罢了,能有什么意思?”

    ……

    作者有话要说:【1】寺人:太监

    闺房

    赵瑟诅咒发誓地对自己说,她绝不是因为害怕行暖床礼才在浴室耗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她相信,笄礼是个体力活,多泡会儿解解乏完全是应当的。于是,怀着这样一种心情的赵瑟一直解乏解到快要晕倒的时候才不得以而出了浴室。

    碧玉和青玉为赵瑟披上浴袍,一左一右地扶着她上楼。正是因为如此,赵瑟才免于作出“临阵脱逃”这般上不得台面之事。

    卧房里飘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香气,细细感受起来却好像比平日里用的更浓郁些。两个侍奴撩开帷帐,赵瑟吸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容,进入自己的内室。

    室中四个侍奴安静地侍立着,前几天赵瑟说过要让服侍暖床礼的两个侍儿——八子和云楼已经除了衣服,跪在床尾等候。两人见赵瑟进来,齐齐施礼道:“冬夜天寒,小的们给小姐暖脚。”

    赵瑟轻轻笑了。

    青玉上前问:“小姐这就歇下吗?”

    赵瑟点点头,折腾一天,确实也困了,就像薛玉京说的那样早苦早甜吧。

    碧玉和青玉忙伺候赵瑟换了寝衣,服侍她上床,又问:“可要灭灯吗?”

    赵瑟本来是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不知却怎么变成了:“都灭了吧。”

    碧玉和青玉熄去火烛,领着诸侍退了出去。

    房里黑下来,赵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闭上眼睛平平地躺着。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吧,大约是赵瑟以为自己快睡着的时候,仿佛感觉到左边那个侍儿——像是叫八子吧——从床尾爬了过来。然后,是一只手探进自己的寝衣里……好像不错呀!这就是暖床礼吗?赵瑟微有些奇怪。好像右边那个云楼也爬过来了……

    这以后所发生的事,用一个字来说便是“啊”,用两个字来说便是“滚开”,用三个子来说便是“来人啊”,用四个字来说便是“小姐饶命”,用五个字来说便是“薛玉京骗我”,用六个字来说的时候,一群人已经进来了。

    今晚正该青玉值夜,正在他坐在外间暗自神伤的时候,忽然听见内室一声尖叫,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看看,又听见赵瑟连声叫人,忙带着众人进去伺候。

    室中情景实在是不同寻常。只见赵瑟撑坐在床上,满脸的怒容却不说话,侍寝的八子和云楼跪在地上不敢作声,脸上却是一片茫然之色。青玉试探着叫了一声“小姐……”

    “把这两个人拉出去!”赵瑟怒容不减,声音很有些严厉。

    青玉心中一喜,不顾八寸和云楼身无寸缕,上前揪着两人的头发将他们拉出房去,推搡着赶到楼下,命外面的小厮取来绳子将两人手脚捆在一处,又唤了一个侍奴过来将他们牵去好生看守,自己才回去伺候赵瑟。

    赵瑟这时到是看不出什么怒容来,只是皱着眉由两个侍奴伺候着换寝袍,见青玉进来吩咐道:“这两个人我不要了,明天你就打发人把他们送回去,打死也好,卖了也好,随七叔的便吧。”

    青玉听她语气淡淡地,着实也有些害怕,轻声应了便不敢再说别的。

    赵瑟换过寝衣,坐在床上裹着锦被发了会儿呆才说要睡了,只随便拣了两个侍奴在内室伺候,其余的人便都赶了出去。

    青玉出了内室,从旁边的侍奴手中拿过赵瑟刚换下的寝衣细细查看了一番,果然不见血痕,遂打定主意明日一早就去找哥哥青玉商量。

    合元到涵碧园找新川夫人商议时,正撞见她与侍儿秋叶和秋草戏玩,吓得两人忙跪到一旁。新川夫人笑说:“还是你厉害,每次来都要吓得满屋的人不敢作声。”

    合元轻轻叹了口气,吩咐取件貂裘过来,亲自拿着把新川夫人裹严,双手将她抄起抱出房去,新川夫人踢着脚说:“快把我放下来,我不出去,外面冷。”合元不理她,径自在园中拣了快平坦的青石坐下,双手将新川夫人圈在怀里说:“你呀,刚才一着急,就像又回到了十八九岁……”新川夫人便不闹了,安安静静地蜷在合元怀里。

    合元伸手理了理新川夫人有些凌乱的碎发,轻轻地说:“你得多出来走走,气色才会好,别整天就知道躲在屋里玩……”

    “我怎么记得以前你总是说,燕凝燕凝,你云雨之后的样子最美”

    “那时候你太任性了,总是躲得远远地不让人碰……现在,你的性子也变了。”

    新川夫人扯着嘴角笑了笑,闭上眼睛说:“你这是怎么了,净说些让人难受的话?”

    “我是看着瑟儿和你以前一样的心思,心里有些感慨……啊”合元这才记起正事,“有件事一定要跟你商量。”

    “关于瑟儿吗?”新川夫人虽是疑问的口气,神色却是肯定的。

    合元便说了赵瑟暖床礼不顺的事,又说:“这事儿我也不好去问孩子,你做娘的却不能不管不问,找瑟儿好好问问,总不会真是因为怕疼吧……”

    “她可不就是真的因为怕疼!”新川夫人笑着打断合元的话。

    合元很是疑惑:“这可真是奇怪,有什么好怕的呢”

    新川夫人瞥了合元一眼说:“你当然不会明白……我那时候也是有些害怕的,到后来才知道这想法到底有多可笑。”

    合元听她这样说倒是信了:“既然你也这么说,那大概就是这个缘故了,只是……”他皱了眉,接着说,“要想个什么办法才好呢?”

    新川夫人对于此事却是很不在意,只说:“有什么好着急的,女儿才多大呀?就是让她再多做几年小女孩也没什么不好。”

    合元摇头说:“我倒也无所谓,只是大哥和合清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总要让瑟儿早日有孕生女才是正理。”

    新川夫人脸上露出冷笑的意思:“是啊,既是有孕,总不能让孩子生出来没父亲,如此便何以要瑟儿早日和傅铁衣定亲了,端是好算计!”

    “燕凝!”合元很不赞同地拍了拍新川夫人说:“这件事上大哥和合清根本就没错。瑟儿和傅铁衣本来就是良配,这个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何况婚姻之事那能没有一点利益关系?本来一件两全齐美的事,你怎么能处处拆台呢?”

    合元以手制止新川夫人的反驳,接着说:“就算是为了瑟儿好,你也不能看着她重蹈你当年的覆辙。”

    当年吗……

    新川夫人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不过随口一句话,你何必当真……瑟儿这件事其实也好办……”

    合元作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新川夫人笑笑说:“有两个办法一定管用,一个嘛是从我这儿挑个侍儿过去伺候她,待到她识得了个中滋味,自然是不会害怕了……”

    “这个好办!”合元觉得夫人说得在理,又问:“另一个办法是什么?”

    “第二个办法就要难一些了,须得找一个女儿真心爱慕的男子”

    合元恍然大悟,放下新川夫人就要走,却被新川夫人拉住袖子埋怨:“你别走,再陪我说会儿话”

    合元揽过新川夫人,在她脸蛋上轻轻亲吻了一下,说:“我先去把瑟儿的事安排了,晚上过来陪你……”

    这算是只顾女儿,不要老婆了吗?新川夫人顿足。

    合元最终从新川夫人房中挑中了一个叫做“夏草”的侍儿,打算送去赵瑟身旁伺候。问新川夫人意思时,她只看了一眼便说道:“到是挑了个最乖的出来,这个夏草人挺聪明,功夫也算不错,送去瑟儿哪儿倒也合适,只是我以前看他年纪小,从来没真用过,实在有点可惜了。”

    合元忍不住白了新川夫人一眼:“我本来就是要挑你没碰过的。”说完便催着新川夫人叫女儿过来。新川夫人却打着哈欠说:“叫春草陪着过去就是了,唤了瑟儿来我还得沐浴更衣……再陪我睡会儿”

    合元当然是听老婆的话,上老婆的床。

    夏草到冠云楼,赵瑟倒是有几分惊喜。这个长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的侍儿还是这样的玉雪可爱啊,遂笑着说:“我们俩儿还真是有缘分。”

    “能伺候小姐是夏草的福气。”

    “夏草这名字以后可不能用了,”赵瑟想起母亲起得这些名字就想笑,“别跟人重了”

    夏草跪下说:“请小姐赐名。”

    “我来想想。”赵瑟身边的侍儿都是以玉为名,并且要用代表绿色的字眼,她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除了碧、青、翠、绿还有那个字能有绿的意思,便说:“我记得上次在涵碧园你说过自己以前的名字是叫玉郎还是秀郎来着?”

    “小的没进府前名叫玉郎,秀郎是小人弟弟的名字。”

    “你原来的名字就很好,还叫玉郎吧,”赵瑟又想想了说:“我正好还缺一个侍儿,索性就叫你弟弟一起来吧,正好和你凑成一对,听着也好些。”

    “多谢小姐”玉郎的脸上显出无限欢喜来。新川候府的下人有好几百,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最好的出路便是做小姐身边的侍儿了。

    赵瑟虽然不算聪明绝顶的女子,但也多少能明白母亲遣了自己房中的侍儿过来伺候的目的,而她也势必不能再依上次的样子行事。如此说来,这件事可实在是麻烦,赵瑟几乎要为之而苦恼,现在她只希望这个玉郎真能如同他的相貌一样乖乖的,否则可真不知该如之奈何了。

    事实上,赵瑟的长辈们心中所算计的远远要比赵瑟目前所担忧的凶恶数倍以上,可也正因为如此,赵瑟才完全不该为眼前将要发生之事而忧愁,殊不知世间最险恶的陷阱往往都是最温柔最甜蜜的。可惜,赵瑟目前对此还毫不知情。因此,她想当然地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防备着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经过特许的“暴力”对待

    这样一种忐忑的心情在玉郎为赵瑟值夜的这一天到达了极致。

    赵瑟在形式上行过暖床礼之后,房中值夜的规矩有所变化。从前只是由一个侍儿带着二个侍奴在卧房的外厅伺候,如今则是要麻烦的多。大体上说,除了要留两个侍奴于外厅守候,还要有多人整夜留在内室服侍。按一般贵族的习惯,女子独寝则置侍儿一名于床尾,谓之“暖脚”,置侍奴两名于帐外,谓之“坐夜”,新川侯府也是照此办理。如果赵瑟愿意,她可以随便唤这些人侍寝,另外,召其他不当值的侍儿侍奴来过来一同侍寝也是完全可以的。

    当然,赵瑟现在并不乐意,但她也不能把玉郎等人赶出去。礼法这东西呀,赵瑟在心中长叹一声,翻了一个身。于是,她就听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噩耗”:“小姐,夫人命小的服侍您……”

    玉郎的声音也是乖乖的,透着一种怯生生的娇嫩,让人听了总有一种想把他搂进怀里的冲动。好在赵瑟早有防备,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气去克制这种冲动。她睁开眼,正对上玉郎亮晶晶的眸子。

    好吧,既然是躲不掉的事,赵瑟横下心说:“你过来吧,”她的眼光扫过站在床边的两个侍奴,最后落在面前的玉郎身上,笑着补充了一句:“你记着,我可是最怕疼了,你要是弄疼我,我就把你弟弟秀郎卖了。”

    “是,小姐”玉郎低下头,仍用乖乖的声音回答。在赵瑟听来,语调竟和刚才没有一点的不同。

    赵瑟轻轻挥了挥手,侍奴放下绣帐,复又悄无声息地退回到床边。

    由于室中烛火未熄,帐内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昏黄之中,赵瑟就在这种种温柔中看着玉郎伏下身体,小心地钻进自己锦被。赵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身体绷紧。

    好吧,玉郎,既然你不在乎你弟弟……赵瑟这样想着,做好了放声大叫的准备。

    然而……就像往常一样,事情并没有像赵瑟所预料的那样发展。伴随着玉郎滑嫩的肌肤和纤细的手指,伴随着他呼吸而出的温暖湿热和软滑灵动,赵瑟吞下了酝酿许久的呼喊,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让自己漂浮于云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睡去之前,赵瑟欣喜非常,原来不需要失去什么就可以得到一切……

    这样看起来,无知是怎样一种可怕的东西啊。

    赵瑟尝过滋味之后,自然是欲罢不能。开始还只限于玉郎值夜之时,后来又想到绿云的“渊博”,便常常召来伺候,直到有一夜青玉暖床……

    赵瑟午夜梦醒,无以解闷,只好退而求其次,踢醒青玉叫她揉脚。青玉这些日子受过哥哥的特别提点,知道眼前正是大好良机,便拿出全副本事来服侍,一时间着实让赵瑟刮目相看。次日仔细问,方才知道原来自己房中竟是藏龙卧虎。

    这以后,赵瑟索性放开胸怀,夜夜欢娱,除去仍然没勇气动真格的之外,几乎把所有的花样都拿来试尽了。

    故人

    宣华十五年十一月十一,宜祭祀、嫁娶、动土、入宅,忌安床、交易、开光、开市。

    新川侯府的小姐赵瑟便于此日纳侍。新人共有三位,一位是官居从四品下之位的寿州别驾江源家的十九公子,名唤俞淮英;另一位是将作少将连文翰的第二十一子,名唤杨同,也是有着从四品下之位的朝廷命官家的公子;还有一位便是薛玉京硬塞过来的那个前从九品上宫苑总监主簿的儿子莫惜时。

    作为食邑六千七百户的列侯之女,赵瑟有资格将四品以下官员或勋爵之子纳为侧侍,兼之这是她及笄之后第一次纳侍,因此,所纳之人除了那个薛玉京强送的惜时之外,其余两位均是门第颇高的大家公子。于是,合元便依着纳侍的最高仪规来办这场喜事,一时间,府中倒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的,连新川侯都特意遣了随在自己身边的次子赵箫回府帮忙。

    正当阖府上下忙碌不已的时候,作为今天正主儿的赵瑟反倒没什么事可做。只需一早起来沐浴更衣梳洗一番后,闲坐闺房就可以了。

    所以说,女人还是只纳纳侧侍,轻薄轻薄房里的侍儿就好了,做什么要找夫君。别的不说,光是个婚仪就要把人折腾地头晕眼花,哪里有现在便宜。

    这样一种想法是否正确姑且不论,赵瑟现在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是天下的女子不管怎样七折八拐都不免最终要给自己找个丈夫,赵瑟的这般想法怕是有些小孩儿心性。

    “妆成只是熏香坐”吗?赵瑟呆坐房中,望着眼前博山炉中袅袅升起的香烟,心中甚是无聊,终于忍不住如此取笑自己。

    严格说起来,赵瑟并不算独自一个人,房中还有碧玉和青玉及五六个侍奴在旁边伺候。翠玉、绿玉还有新来的玉郎和秀郎正带着冠云楼的其他侍奴和一众小厮在楼下雁翅般的排开,等着迎接新人的到来。

    大约到了傍晚时分,绿玉眼见着一群人拥着三座喜辇过来,忙进楼禀告赵瑟:“小姐请下楼,新郎伴们已经都到了。”

    碧玉和青玉扶着赵瑟下楼,进了冠云楼的大厅,在正中主位坐定。此时三位新人已然进了厅,对着赵瑟排成一行,垂首站立着,也不大看得清样貌。翠玉见赵瑟坐好,忙吩咐侍奴取了拜垫来,分别放在三位新人面前一尺远的地上。绿玉这才上前一步,在赵瑟身侧站稳,高声唱到:“新人见礼!”

    三人便依礼拜了下去,齐声道:

    “仆侍江氏俞淮英拜见小姐……”

    “仆侍连氏杨同拜见小姐……”

    “仆侍罗氏莫惜时拜见小姐……”

    依照“仪礼”,赵瑟扶着碧玉的肩起身,以格外严谨肃穆的态度回了半礼,并亲自上前将三人一一扶起。她抬眼瞧去,见自己新纳的这三位侧侍,除了早闻其名的莫惜时颇有几分容貌可观之外,其余两人皆是相貌平庸之辈,料想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这在赵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毕竟是四品朝廷命官家的公子,若非是样貌人才皆乏可陈之处,又岂能甘为人侧侍,即便是归于如赵瑟这般家世的女子也是一样的。当然,仔细说起来,这两人也绝不是除了门第高些就毫无用处的窝囊废。除去装点门面等一些杂七杂八的好处,赵瑟仿佛还记得七叔合元隐隐向自己提过:江别驾家的俞淮英颇有宜女之像。

    宜女之像?便是宜神之像也终究要等赵瑟下定决心,能生孩子了才有用啊!目前似乎作用还不是很大。

    青玉在旁边见赵瑟面带笑容,若有所思的望着新郎伴们,忙扶了她一把。赵瑟也就顺势回到座位。

    照规矩,侧侍入门,除了要拜见主母和正夫,还需给滕御和侧夫行礼敬茶。但现在赵瑟既无夫君,更无滕御和侧夫,自然也就免了这一场麻烦。

    绿玉接着唱到:“归座!”便有几个侍奴上前,分别引着三位新人坐到两旁的圈椅上。翠玉等侍奴们撤去拜垫,用描金托盘端了三个石榴过来,在赵瑟身前跪立,双手举起托盘,禀告道:“请小姐剖果。”

    这是祈求多子的意思。赵瑟用白布擦了手,拿起盘中的金刀,分别将三枚石榴剖成两半。这动作对赵瑟来讲是有些困难,但由于提前练过,总算没什么差错地完成了。

    翠玉起身,将托盘里剖开的石榴分成四份用磁盘盛了,分别由侍奴捧去献给赵瑟和三位新人。每个石榴各取一半儿奉给每位新人,剩下的一半自然都端给了赵瑟。这便使她不免有些抱怨,“我可不想一次吃这样多的石榴”。于是赵瑟便下定决心,日后如果再要纳侍,一次定然只纳一个,只吃半个石榴她还是乐意的。

    不管日后如何,如今她是必须要吃完这三个半颗的石榴的。依礼吃完石榴,绿玉复又唱道:“礼成,新人入室。”玉郎和秀郎便照事先的安排引着三人上了二楼,分别送进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

    于是,纳侍礼成,赵瑟也不由地松了口气。

    晚间沐浴之后,正该是行房之日。由于江别驾家的俞淮英据说有宜女之相,合元便安排了她今日先与赵瑟行房,次日是连少将家的杨同,第三天才轮到莫惜时。

    赵瑟耳中听着绿玉如此这般的禀告着,心中苦笑,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呐,这几日又当如何呢?或者一试……只是此侍非彼侍,样貌又着实平庸,果真试来怕是要无趣得紧了。

    赵瑟便是怀着这样一番矛盾的心情进了她的侧侍俞淮英的房。在夫侍房中照例要由夫侍的侍人们来伺候的,于是,赵瑟随身的侍儿侍奴们便都留在了门外。俞淮英的陪送侍儿月官儿见赵瑟进来忙迎上前去伺候,服侍着赵瑟与俞淮英略饮了几杯酒水,便请二人上床安置。

    俞淮英面无表情地为赵瑟宽衣并扶她上榻,脸色虽不喜人,动作倒还算轻柔。月官儿为俞淮英解了衣,便带着一众侍奴退出房去,只是临出门前望了俞淮英一眼,目光里颇有些担忧的意思。

    这些赵瑟是能明白的,便忍住脸上的笑意,不出声,也不动。所谓“以静制动”、“敌不动我不动”之类的正是此理。却想不到她自己不说不动,俞淮英竟也给她来个不说不动。两个人就这么在床上僵持着。

    咦,这可真是奇也怪哉,难道纳侍行房是要自己先动,没听说有这规矩呀。赵瑟想了半天是否要来个“敌未动我先动”什么的抢个先手,终究是心中踌躇,下不了决心。

    就这么耗了半宿,赵瑟实在是困得坚持不住,索性自己睡了。心里想着你不来找我的麻烦,那是最好不过,咱们正好各睡各的大头觉吧。

    次日宿在杨同房中,这晚和前一日的死气沉沉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闹得是天昏地暗,一片狼藉,所谓“草木为之含悲,风云为之变色”。只可惜这位杨同杨郎伴刚满十六岁,实在是年纪小,毫无经验,结结实实地折腾到五鼓天明还不得要领。赵瑟当然不会好心教他——其实她教也教不会什么——笑着出了房,留下满面通红的杨同独自一人顿足捶兄。

    第三日依次该宿在莫惜时房中,因为他的来历不同,赵瑟便不与他客气,明说了今晚要么你照我的法子来,要么你自己一个人呆着。莫惜时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口答应,一时到让赵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如此过了一宿,赵瑟不由感慨:这人果然是为进豪门下足了功夫,种种手段就是连绿云都比不上他。虽是如此,她心中也不免就此轻看了莫惜时。

    过完这三日,赵瑟就可以自便了。她房中的侍儿侍奴们或明艳动人或乖巧可爱,怎么看着也是比自己新纳的几个侧侍要强得多,自然也就没兴趣与他们多做纠缠。只是为怕七叔合元罗嗦,隔几日便到莫惜时房中住上一宿,偶尔兴致来了,也会到俞淮英那里睡睡冷床,权当调剂一下。

    赵瑟这般做法原本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如此明显的事无论怎样也都瞒不过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自然也就瞒不过合元。奇怪的是,这次合元却什么表示都没有。这实在是大出赵瑟意料,连说辞她都准备好了,到最后竟是一个字都用不上了?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要说赵瑟此时的内心写照,当如此是。

    如此过了十几日,赵瑟月信期至,身体困乏,一天里大半时间都躲在自己的卧房里休息。合元却亲自找上门来,说是这几天要张罗着替她迎取侧夫。

    “侧夫?”赵瑟瞪大了眼睛问:“七叔你说什么?侧夫不是成亲了之后才能取的吗?”她情急之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合元忙按住她,连说:“你好好躺着。”又让碧玉重新换了热茶过来,自己亲自递给赵瑟,才安抚似地说道:“确实是有这么个规矩,可是乖女儿啊,你可不要忘了,你及笄之后可是并没有定亲哪……”

    “那又怎样?”赵瑟咬着嘴唇,微有些撒娇地说。还好是她七叔,要是换了她父亲或九叔来说这事儿,赵瑟就只好沉默不语了。

    合元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既然没定亲,以后的事也就不好说了,先取位侧夫在身边照顾也是应当的……何况,过了年你也该打点行装上京去了,不管是入国子监读书还是科考,总要自己独自在外盘桓很长一段时间。你年纪还小,若没有个上得了台面的男人随时在旁扶持,让家里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赵瑟便默然了。

    女子婚前迎取侧夫的做法是近百十来年才兴起的。放到千年之前,不要说婚前取侧夫,便是连“侧夫”这个说法都是没有的。那时的婚姻必须要严格遵循《大礼?昏礼》中“女子之婚,当以男子一人为夫,诸同源兄弟为滕御,他氏之子仅充闺房以备燕娱”的要求,女子只能与丈夫成亲并同时以丈夫的兄弟为滕御,不与丈夫同族的男子便只能纳作侧侍,且纳侍这种做法一般为贵族世家所鄙薄。

    其后几百年间,历经朝代变迁时局变幻,女子涉俗事者日多,兼之子息繁育艰难,礼崩乐坏之势遂不可阻挡。不仅女子纳侍的做法成为常理,不复为人诟病,许多出色的女子往往还会在婚后邂逅心仪的男子,由于不能使之为侍而“和离”又往往繁杂难行,于是“侧夫”之制便应运而生。这种制度在四百多年前的“蔷薇王朝”末期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甚至一度出现了非常极端的“平夫制”。

    本朝建立,天下大定,太祖皇帝重订礼乐,“平夫制”亦被废止,取侧夫的做法也被严格限制在女子婚后。然而,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仪礼亦是如此,何况礼法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做出来叫人违反的。于是,到了近一百多年,贵族之家的女子若不是早有婚约,一般父母都会在婚前为女儿遴选虽然门第不高却品貌俱佳、才华卓著的成年男子,迎取为侧夫。这种做法主要是为了在女子笄礼之后,二十岁自立之前这段时间能有人随时照顾督导。

    赵瑟这样沉默了片刻,知道这件事是不需要自己来反对的,只好问道:“不知是哪家公子,迎取定在哪天?”

    合元却笑着说:“哪家的公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肯定会喜欢……至于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七……”

    “怎么这样急?”

    合元仍是含笑为女儿解惑:“这事儿本来前几日你纳侍的时候就该一起办的,但那几天是你宜育的大吉之期,本该是留着做日后成婚的日子。这天纳侍自然无妨,取侧夫却是不合适的。所以我拖了几天,放在十二月初七,这是次吉之期,取侧夫最合适不过。虽然说是急了点,可再拖就要过年了!”

    “啊,”赵瑟这才记起来,自己哪天取的侧夫,以后每月的这天就必须得跟这人同房,和丈夫则是成婚之日加上前后的两天,顿时无话可说,直到合元走了才想来要问:凭什么只告诉我要取侧夫,却不告诉我到底是取谁,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喜欢?万一不喜欢能不要吗?

    无论赵瑟有多少疑问和不满,目前看来,都必须要等到迎取之日才能解决了。在等待解决的这一段时间里,赵瑟身边发生了一段小小c曲。而带来这段c曲的正是赵瑟那花天酒地的二哥,新川侯全家都头疼不已的赵箫赵二公子。

    赵二公子近来借着妹妹纳侍的由头,逃脱了父亲的管束,着实过了几天逍遥自在的好日子。该公子在逍遥自在之余,终于记起自己这番好处实在是有妹妹相当大地功劳,于是特地拨冗回家一趟,向赵瑟当面道谢。

    一进冠云楼的大门,赵箫便一连声的连叫“阿瑟”。楼里的侍奴们都有些怕这位少爷,只是安顿他坐在大厅,献上香茶,便争先恐后地远远躲开了。赵箫倒是不以为意。

    赵瑟就算是想装看不见,也不好意思脸皮厚到装听不见,只好下楼来见。兄妹两人聊了些不相干的话,赵瑟见话越说越绕圈子,知道自己这位哥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便直接问:“二哥你不是有事儿要求我吧?”

    “正是,正是”赵箫笑得相当畅快:“我一直等妹妹开口呢?”

    赵瑟失笑,二哥这人不知道是爽快还是脸皮厚——自己看着还是脸皮厚多一点。

    “我看你房里有个侍奴不错,送给我怎么样。”

    “不行!”赵瑟断然拒绝,自己二哥有些癖好她也是略有耳闻的,虽说这在富家公子们是免不了,但她还不想无缘无故的害了自己的侍奴。

    赵箫自然是不肯罢休,拦着赵瑟再三再四地要人。赵瑟本来就心情不佳,被她缠得上火,口不择言地责怪道:“二哥你就积点德吧,小心日后没人要!”

    赵箫勃然变色。

    赵瑟知道说错了话,拉着赵箫的袖子直说:“哥哥对不住,我胡说的”,又忙吩咐青玉把楼里的侍奴都带上来,让自己哥哥随便挑。赵箫却笑了:“妹妹这么客气干嘛。”

    上当了呀,赵瑟恍然大明白,自己这二哥啥时候在乎过没人要的事儿。但话既然说出了口,自是不能反悔。赵瑟没兴致再陪下去,放了赵箫的袖子,带着碧玉灰头土脸地上楼去了。

    这件事确实不过是个小c曲,至少现在看起来于赵瑟本人是毫无影响的。于是赵瑟的心思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取侧夫这件大事上。

    迎取之日转眼即至。

    取夫不比纳侍,林林总总的礼仪要麻烦许多,赵瑟再想如纳侍之日那般安坐闺房是绝对不可能的。至少,喜辇到了门口,她是必须要去亲迎的。

    新人照例是着红色吉服并以黄纱覆面,赵瑟伸手牵着他出了喜辇,两人牵着手步行至大厅,赵瑟先行揖礼,新人长揖回礼。两人复牵手回赵瑟所居的冠云楼。

    走在路上的时候,赵瑟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阵阵温暖,心中升起一番格外异样的感觉,心也越跳越快,后来,便连四周不停吹弹敲奏着的喜乐也飘渺得仿佛远在云端,耳中只闻得自己一下又一下清晰而有力的心跳之声……

    于是,赵瑟从未有如此急切地想闯进某个男子的房间,

    于是,赵瑟今夜便如此闯了进去。

    新人的房间就在赵瑟卧房的对面,因此,闯进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然而,人往往需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

    新人已经扯去了面纱,换下了喜服,只是简简单单地披了件素袍,闲闲地坐在桌边饮酒,见赵瑟进来,抬眉道:“赵小姐别来无恙乎?”

    如此熟悉的姿态,如此熟悉的神情,如此熟悉的语气。

    赵瑟腿上一软,直直地栽在青玉身上。

    “陆子周,怎么会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没办法,为了要让陆子周按计划出场,只好先把赵瑟的三位侧侍路人化,到后面再补完吧

    d房

    赵瑟很狼狈,赵瑟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