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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崔霄鹏点点头,“总不能把你扔路边吧,真把你弄死了,我不还得为你赔命呢?你可没那麽值钱。”

    “几点了?”肖锐问。

    “中午十二点刚过。”

    肖锐揉了揉头,觉得头不那麽晕了,慢慢下了床,走到崔霄鹏和阿北旁边的一边空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後在口袋里摸索,口袋里空空的,手机、钱包都不见了。

    “我手机呢?”肖锐问崔霄鹏。

    正打著psp的阿北不知道从p股下面还是沙发缝里摸出肖锐的手机扔过来,再接著是钱包。肖锐刚想骂,看到旁边坐著的崔霄鹏一脸y沈地看著他,肖锐忍了忍拿了手机过来,一晚上没回去,他妈还不知道急成什麽样子呢。电话打过去没响两下那边就接了起来。

    “喂?请问你找谁?”里面竟然是马晨细嫩的声音。

    “豆豆,外婆呢?”

    “外婆和爸爸在厨房做饭呢,坏蛋,你是不是不回来吃饭了,外婆给爸爸说你和海子干爸昨晚喝酒去了…”

    听著马晨轻言细语口齿不清的声音,肖锐关了手机看著崔霄鹏。

    崔霄鹏笑了笑一脸的无所谓,“昨晚我让锥子给你妈打的电话,总不至於把你这幅模样送回家吓老太太去。”

    “那马青知道吗?”肖锐问的犹疑。

    “你希望他知道吗?”崔霄鹏答的一脸挑衅。

    肖锐没吭气站了起来,打量了一番这间足有五十平米的卧室,豪华装修,欧式家俱,光脚下的地毯厚得都让肖锐下脚犹豫,房子似乎还不止一层。这里的富丽堂皇和马青的小一室相比就好像一个皇宫一个雀巢。

    这崔霄鹏也太不把马青当盘菜了。

    “能有地方让我能洗一下吗?”

    崔霄鹏推推旁边的阿北,“别玩了,给他找身衣服,再给他弄点吃的。”

    阿北不乐意地撇撇嘴,但还是听话地放了手里的游戏横了肖锐一眼,“走吧。”

    肖锐跟在阿北後面,看著走在前面的阿北瘦白瘦白的,牛仔裤刚遮住了股沟,短t恤短外套一层撂一层,从背後看多多少少有点马青当年的影子。那只白胳膊又突然冒了出来,肖锐的头似乎又开始痛了。

    进了浴室对著那张漂亮的大镜子,肖锐足足愣了三十秒才认出自己来,嘴角一大片青紫,眉骨上好大一条口子应该是点单夹子划的,身上就穿了件白衬衣,也皱成了一团糟,还别提上面还有几大滴血印子。肖锐问阿北要了点酒精药棉把脸上简单处理了一下,这个样子要好估计得有几天功夫了。洗了澡换了一身一看就是崔霄鹏的衣服出来,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烤面包、火腿和牛奶,肖锐坐下来简单吃了点。

    吃了饭,肖锐先走到窗口看了看,他现在在哪里还真说不好,旁边也都是别墅的样子,两层半的独栋。大概把这房子扫了一圈,肖锐回到他刚刚睡觉的那间房子,崔霄鹏正和阿北腻在沙发上不知道干嘛呢,俩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阿北坐在崔霄鹏的腿上,手不知道钻哪去了,崔霄鹏也没多老实,脚姆指抵著阿北的p股还一捅一捅。

    肖锐走过去离了大约五米的样子在旁边站著,虽然尴尬万分,但也只能看著。

    “那个…崔………”

    听到肖锐的声音,崔霄鹏抬起头来看了看肖锐,似乎现在才发现肖锐站旁边似的,推了推阿北,“宝贝,你去酒吧吧,等会儿我去那儿接你咱们去健身。”

    等到房间里就剩了崔霄鹏和肖锐,崔霄鹏终於舍得从沙发上起来,从沙发边放著的一个小冰箱里拿了一袋冰出来扔给肖锐,“敷敷,你的脸真他妈的够吓人。”

    肖锐没反驳接过来自己半躺在沙发上,把冰搁在眼睛上“你和阿北………”

    “怎麽了,我们在一起有一年多了,那个酒吧就是我接了手给他开的,你觉得他怎麽样?是不是和马青挺像?”崔霄鹏坐下,摸出一支烟来点著抽上,又抽出一根扔给肖锐。

    听到崔霄鹏公然这麽说,肖锐狠狠地瞪著这个无耻之徒,再想想那天崔霄鹏在医院里抱著马青要多自然有多自然,根本不管旁边那麽多奇怪的目光,而马青似乎也没反抗什麽的。肖锐把冰往桌子上一扔,嘴上也就没客气,“你丫的既然找了阿北,干嘛还缠著马青,还是你这孙子本来就是吃著占著都不放手的祸害…… …”

    “缠马青?”崔霄鹏问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麽,笑了起来,“你说的是医院吧,我总不能看著马青单腿往下蹦吧,不过我倒看见你两手空空站在楼梯上挺自在的,大爷当惯了的人还真是不一样。”

    肖锐脸上一赤,“你真没有和马青?”

    “和马青?我倒是想,可人家不想,当年他看不上我,现在也一样看不上。”崔霄鹏吐了一口烟圈,两手一张滩在沙发上,看到肖锐脸上似轻松似释怀的表情,不由得冷笑,“可你也别以为他还喜欢你,做梦去吧,马青多聪明一人,活的不比谁明白,他心里明镜似的,谁值不值得,他看的不比你我都清楚,当初你不要他,就别指望他还能吃回头草还扒著你。现在他眼里只有他那个宝贝儿子,除此之外谁也放不到他眼里,马青现在谁也不爱了,爱在他眼里就是个p,他早他妈的心灰意冷了,一门心思地当他的小爸爸,懂不懂?”

    “为为什麽?”肖锐心虚了。

    “为什麽………你还敢问为什麽”崔霄鹏狠狠地把烟按进烟灰缸里,站起来指著肖锐,“他妈的,瞅瞅你这幅德性,看得我又想揍你了,你还好意思问为什麽,不就是你们姓肖的,一会哥哥,一会妹妹的,妈的,当初我就要和马青成了,成了,你明白吧。”

    崔霄鹏像只困兽一样站起来在房子里转圈圈,看了肖锐好几眼,真有种想扑上去逮著肖锐就撕下来几条r来的狠样子。

    肖锐坐沙发没动,眼睛跟著崔霄鹏的身影定定地盯著他。

    崔霄鹏终於停下来狠狠地踢了茶几一脚,然後往茶几上一坐,“我们真的差点就成了,我甚至为了马青和我妈出了柜,我老娘差点没哭死,可我都管不了了,当初你扔了马青,马青没地住,没毕业证,口袋里谁知道有钱没钱,找的工作又累又挣不到钱,急性肠胃炎忍著不看病後来差点没痛死,我帮他还了学费,帮他找地方住,帮他看病,结果呢,他一个月下来哪怕剩了一百块也要巴巴的跑来还给我,生怕和我沾上一点点关系,看著他那个破计账本老子差点没吐血,那个傻b孩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每个月还要买水果买营养品去看你妈妈,妈的,老子就没见过那麽贱的货,可他倒好,硬说去你们家不是为了你,就是因为他喜欢你妈妈,我就不明白了,人家的妈妈有个p好喜欢的,想要认妈,多简单啊,我帮他找,有钱什麽找不来,别说妈了,七大姑八大姨我能从上到下给他找个全。知道他不喜欢胖的,我减肥减得差点没挂了,好不容易我们俩的关系有了点转机,他也愿意和我出去玩了,也愿意跟我说他的事了,拉个手沾沾便宜什麽的他也不跳不骂了,偏偏又跑出个你妹妹,她可真他妈的会找时候,非说要和马青结婚不可,我真不明白她抽什麽风,马青吓都吓死了,就他那样的纯gay结个什麽p婚啊,他给你妹说他是gay”

    肖锐快晕了,一把抓住崔霄鹏的胳膊,“你说马青给小瑾说了他是gay?”

    “你以为马青是你啊,想发s还怕人知道,当初学校里谁不知道马青是gay,他瞒过谁了吗,当初我不也是闻著味才认识的马青,马青自己什麽样从来就不打算瞒著谁,要不他能在学校里混得那麽背。”

    “那小瑾?”肖锐想到他去劝小瑾不要结婚时,小瑾那句‘说具体点,他为什麽就不能给我幸福’只觉得脊背上一股股冒寒气。

    “我不知道你妹妹用了什麽招怎麽跟马青说的,反正马青就有点动摇了,我气得差点没吐血,知道我追了马青几年,快三年了,突然冒出个小丫头片子,他妈的一切就全白费了。”

    “那你怎麽不阻止马青?”

    崔霄鹏瞪著肖锐,原本还剑拔弩张恶狠狠的,不知怎麽的突然蔫了,一p股坐回沙发上,又点了根烟抽了起来,吸得太猛竟然开始咳嗽起来。

    肖锐愣愣地看著崔霄鹏,崔霄鹏真的和几年前不一样了,瘦了後少了脸上的憨厚劲,倒有一种生意人的精明和狠劲,昨天晚上那几拳和那一大帮子人,明显的就是在社会上混的人,他会怎麽阻止马青?看著崔霄鹏一脸y沈,肖锐心里不知怎麽的就七上八下起来。“你对他做了什麽对吧?”

    崔霄鹏低著头又吸了好几口烟。听著肖锐厉著嗓子又追问了一遍。“是不是,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阻止马青?崔霄鹏的嗓子让烟枪糊住了。

    小马快跑!………39

    把抽到烟p股的烟头狠狠按进烟灰缸里,崔霄鹏好半天没吭气。谁能想的到当年他是怎麽阻止的,又是怎麽做的。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灭了自己也不会用那个最蠢的办法。

    可他用了。

    谁能想的到想了好几年的事情一个小药片几截绳子就办成了,他把马青骗了过来,下了药,马青反应过来过後直接冲厨房提了刀子出来,然後绑在床头的两只手,马青不能置信的眼睛,最後哭哑了的嗓子,和自己似乎怎麽也使不完的力气,这事,就那麽成了。

    三天三夜把三年多来那些单纯的爱幕、隐忍、付出全部一夥儿全糟蹋了,彻彻底底地糟蹋了。崔霄鹏不知道他为什麽要那麽干,他就是想阻止马青,马青结婚要阻止他,马青和肖瑾结婚更要阻止他,他以为马青还爱著肖锐,要不他怎麽能傻到去和肖瑾结婚,非得和肖锐沾点关系不可,哪怕只能当肖锐的妹夫他也认了。所以因为愤怒他做了。

    崔霄鹏明白自己不算是好人,就像从小老娘还抱著他时候就不停骂他那个有了钱就变坏的老爹和老爹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却咬死不肯离婚怕老爹越做越大的生意以後没她的份,崔霄鹏在能说话之後就开始当他老娘的应声虫。你爸是个陈世美,你爸谁都不认就只认钱,你爸迟早要栽到那些女人手里,他妈骂一句,他就得在旁边应一声,对!我爸就是陈世美,长大後我们都不认他,他迟早要栽到那些女人手里。感情是什麽?p!他妈早就给他定型了。所以他憎恨感情。

    大一时崔霄鹏就骗了同系的一个小男生,後来男孩为他要死要活的,他眼睛眨都没一眨一下,一笔钱打发了後他证明了感情的确是个p,一万块就让一个还寻死觅活的人就可以不死了,後来他又找了好几个,这几次他连钱都不用付,因为人比他玩的还凶,上床就是一个双方满足的事,身体都满足了还纠结什麽。一个月两个月的情侣关系,床上‘宝贝、dalg、我爱你’想怎麽说就怎麽说,分开後,‘贱货、垃圾、死b样’想怎麽骂就怎麽骂。崔霄鹏见识了他所在的这个圈子,知道这个圈子里的规矩欣慰著。原来这是一个不需要负责,不需要较真的圈子。

    然後他认识了马青,马青和他一样是个不幸的人。但马青和他最大的不同在於他陷在泥沼里还挣著脖子往上挺,马青不玩,给钱他不玩,给感情他也不玩。马青很猛然地又把他这个规矩打翻了,原本他也就是想把马青带上床就完了,让马青成为他青春印迹中我干过xx个的其中一个就行了。

    可马青这家夥比泥鳅还粘滑,比臭石头还死硬,一次两次十次几十次吃瘪吃出惯性了,崔霄鹏的瘾也越来越大,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早栽进去了。对马青痴情後来就好像是一种信仰,他被马青迷住了,马青虽说长的不错,离尤物还差的远啊,身上瘦得没有几两r,脾气还大的惊人,越是这样,马青每一分骨头里透出来的东西越吸引著他,原来自己还能有感情,原来他也可以为了一个人茶饭不思、辗转反侧。可马青和他预料到的一样也栽了,栽的还特惨,照他的性格看到马青灰溜溜地被肖锐甩了,他应该高兴地迎上去,一句你眼瞎了,明知道是这个结局还努力个p,可他说不出,那些艰难的日子里,马青依然笑著,骂著,蹦哒著,撒欢著,他知道马青笑得畅快不代表他内心没有淌著血,可马青好歹还笑著。这样的马青让崔霄鹏也越陷越深,他知道他为马青付出了那麽多,就一个字,值。马青值得他那麽做。

    他和马青像朋友一样交往了近半年时间後,经不住他一再著马青,马青说大崔我想再信上一次,可能没有以前那麽多,但我会把剩下的给你,有多少给多少,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这段时间度过去。听了马青的话,崔霄鹏激动的好几个晚上睡不著。可就在他要为了这种信仰终於可以升华而欢欣鼓舞的时候,马青又跑过来说,他有可能要结婚了,还是和那个扔了他的肖锐的妹妹。这感觉比他挨了三巴掌捅了三尖刀还他妈的难受。

    马青说能不能等他一、两年,如果一、两年後他还要他,他会跟他一辈子,做牛做马都跟著他,如果不行,就别在他身上费功夫了,天下好男孩多的是。

    可崔霄鹏等不了,他已经等了三年。再为了马青的一句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话再等上几年,他会疯掉,就他自己知道的就有好多人无可奈何的走进了婚姻就再也走不出来,他没法去赌一个两、三年後不知道什麽结果的承诺。

    所以为了三年多痴傻的付出,也为了心里所有的不忿,他把马青绑在床上,看著马青在他身下哭喊痛骂,用两条还能蹦哒的腿朝死里踹他,可事总归是成了,马青骂的再凶喊的再厉害也抵不过一个压抑了好几年的猛兽,身体不是大脑,身体和大脑走的是两条线,看著马青一次一次也能被折腾到高c,崔霄鹏觉得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以为他和马青已经水到渠成了,上床是必须也是非做不可的事,他总以为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下半身都满足了,上半身还有什麽可别扭的。只要他和马青的身体结合了,心灵迟早也会跟著靠近。可马青别不过来,像个死人一样不吃不喝,再也不跟他说一个字,崔霄鹏无路可走了,最後他只能拿著那些一时兴起拍下来的录像去找肖瑾,告诉肖瑾马青做不了男人,跟他结婚没用,马青得被男人压著,被男人干著,让她趁早死了心,想结婚找别人结去……

    他喜欢马青,却一点也不懂马青。看著那个萎顿的缩在床角什麽话也不说三天不睡觉只是看著桌上剩下的那截绳子的马青时才知道他和马青真的一点机会也没了。

    他知道经过了肖锐能让马青重新碰感情得要多大的勇气,那几乎是他仅有的对感情的希望了,可没想到的是马青的心刚刚开始愈合了,就被他连整张皮都揭掉了。

    听著崔霄鹏半哭半笑的声音,肖锐的心揪在了一起打哆嗦,痛倒是哪里都有,头皮发麻、手脚僵硬,四肢冰冷,好不容易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抖抖索索好半天才点著放进嘴里吸了一口。他想骂,可一句话也骂不出来。他想揍,可一点劲也使不出来。

    “知道吗?你给了他一巴掌,我给了他一棒子,後来他说不怪我,说就当还帐吧,反正他也习惯了,欠了那麽多,索性就这麽还了,以後再也用不著欠人了,然後就头也不回的结婚了。”

    马青就这麽结婚了。

    肖锐离开崔霄鹏家已经是傍晚了。

    崔霄鹏没有守约去酒吧接阿北,他和肖锐坐在地上说说哭哭,哭哭说说,说他是在一个酒吧里碰到马青才知道他和肖锐掰了,马青又去酒吧找工作,还问人家能不能管吃住,酒吧说不招人,马青又说不给工资也行,管吃住就可以了,後来他硬把马青拖了回来,没几天马青就跑没影了,等再找到他,他在一个饭馆里端盘子,从早到晚11个小时,睡在饭馆後面的小隔间里,里面跑著老鼠和蟑螂。说马青自从离开肖锐就没怎麽哭过,该玩该笑跟个没事人一样,每天晚上就在本子上写,第二天再烧,写写烧烧,日子就过去了,说马青不管搬哪都抱著他那个宝贝滑板,却从来不滑,说马青看到肖瑾生了儿子,大家让他抱一抱,马青被那孩子吓得跳得一丈远,说马青是在马晨一岁了之後才重新开始跟他说话的,还说他真他妈的谁也不计较了,感情是个p,抵不上马晨的一罐奶粉重要。

    崔霄鹏对著肖锐说说闹闹,啤酒瓶撂了一串串,然後就是你骂我混蛋,我骂你渣子,骂来骂去俩个没跑掉都是混蛋渣子。

    吐了三回,肖锐终於觉得清醒了点,也没管那个醉得不成样子躺在地上大喊大叫的崔霄鹏,离开了崔霄鹏漂亮的小别墅,打了车,转了几圈,最後他坐在当年常和马青跑步的小花园的石凳上看月亮。

    月亮很大很圆,天越来越冷,马上就要进入寒冬了。他知道当年马青一定也坐在这里看过月亮,睡在这里也有可能。

    肖锐掏出口袋里的钱包,把钱包最里层夹著的四张电影票拿出来凑到眼睛上一张一张的看,这几张电影票是当年他从马青的黑皮本子里拿出来的,为什麽要留下,他说不清楚,这些年除了更换钱包,他也从没有把那几张票拿出来这麽仔细地看过。可现在他想看了,眼泪糊了一脸什麽字也看不清楚。

    然後就是肖锐握著那几张电影票坐在花园里冷笑。肖瑾结婚了,看了那种马青和崔霄鹏在床上的那些东西她还能和马青结婚,这得有多大的勇气,要忍多少的怨气。

    那个从小怕这怕那娇滴滴的肖瑾能有这个勇气?那个从小眼睛里就容不得一点沙子的肖瑾能有这个勇气? 那个小提琴考级都要保证一次就过自尊心强得不能再强的肖瑾能忍下这股怨气?那个身後有一群追随者随便哪个提出来也不比马青差、更别提那个对她死心蹋地的王海伴其左右的肖瑾能忍这常人难忍的怨气?

    肖锐了解肖瑾,太了解了。

    拍了拍p股上的灰,肖锐离开了公园,走了不到一刻锺,就到了当年他和马青住的302,也是马青後来和肖瑾的家。

    开了门进去,房子黑乎乎的,肖锐开了所有的灯,看著这似乎多少年都变不了的家俱发呆。同样的东西迎来送往了多少人,以前是肖锐和马青,後来的肖瑾和马青。肖锐盯著这套早就烂熟於心的房子两眼发直。

    肖瑾和马青结婚似乎就没置备什麽东西,沙发电视全是旧的,甚至那张双人床都是旧的,他记得肖瑾当时好像说什麽大家都刚工作,能省还是省点好,以後再慢慢的买。说的真他妈的在理。马青没有钱是不错,肖瑾有没有钱,他妈能不能置得起女儿的嫁妆,肖锐可是一清二楚。

    马青真的能在这张和哥哥打过滚的床上再和妹妹继续打滚?

    进了卧室开了衣柜翻了半天,又到卫生间翻了半天,再到那天把马青打翻的电视柜的柜子翻了翻,翻到最底下的柜子时一个东西掉出来看得肖锐发了怔。

    把那个没有包报纸的滑板拿出来,帆板海滩,鲜豔如新。肖锐只觉得一股腥咸的东西冲上喉管,靠在柜门上闭著眼好半天才把那口东西用力地咽了下去。

    ……你别以为他还喜欢你,做梦去吧,马青多聪明一人,心里明镜似的,谁值不值得,他看的不比你我清楚。

    ……马青不管搬哪都抱著他那个宝贝滑板,却从来不滑。

    抱著滑板坐在地上,肖锐明白崔霄鹏说的对,马青真的谁也不爱了,也不爱他肖锐了,因为他搬走了所有他和马晨的东西却把这个滑板留下了,因为这块滑板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因为这块他曾经最爱的滑板把他的肋骨打断了。

    在房子坐到了晚上十点,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两个家里打来的未接电话,肖锐先进了浴室把脸洗了洗,又找了些药把脸上好歹擦了擦,然後关了门回家了。

    等肖锐进了家门,肖母正看著电视,看见肖锐脸上的伤愣了一下,“脸怎麽了?”

    肖锐摸了摸脸,“昨晚喝多了点,碰到隔壁桌子有人打架…”隐约著这个理由多年前也用过,那天,他和马青打了一架,後来有了他们的第一次。

    “来我看看。”

    肖母进去拿了一个小药箱出来拉著肖锐要抹药,肖锐忙拦著,“没事,药我上过了,豆豆他们走了?”

    “走了,你说这孩子待在这里近十个小时,怎麽我就没听他问一句妈妈去哪儿了?”

    “可能他跟马青亲吧。”

    “再亲能比妈亲。”

    肖锐没吭气,倒了杯水端给他妈。“还有吃的吗?酒喝太多了,一天吃不进东西,这会倒饿了。”

    “有,马青做的菜还剩了点,我给你热热。”肖母站起来进了厨房,肖锐进去先把崔霄鹏的那身衣服换掉,换了身运动服出来,肖母早把饭给他弄好了,“以後酒能不喝还是别喝太伤身了,快吃吧,马青做的排骨挺地道,你没吃过吧?”

    肖锐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

    一样的焦香油厚。

    你丫哪学的,跟那个望月楼的大厨有的一拼。

    一拼?三拼他都拼不过我。

    自卑吧,内疚吧,就你做的那也叫饭。

    肖锐。肖锐。你念经呢。肖锐你的名字真他妈的好听。

    晚上肖锐做了青椒r丝,拍黄瓜,骨头汤

    晚上给肖锐做了烧j翅,素炒,还有丝瓜汤。

    排骨卡住了,像块胶皮怎麽样都嚼不烂咽不下,肖锐把手撑在额头,埋下脸来,擦完了左眼还有右眼,擦完了眼睛还有鼻子。

    “小锐,你怎麽了?”

    接过母亲手里的面巾纸,肖锐连一句‘没怎麽’都说不出来就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死死地锁著门,任凭母亲追问的声音一连声地砸在门框上。

    小马快跑!………40

    马青毕业後一直供职於一家实力挺强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小职员。照说他进公司四年怎麽都算是老员工了,和他一同进来的不是升为部门经理就是已经出去单干了,可马青始终守著他的这份工资不算太低但也决过不上什麽太高端生活的工作本本份份,也并不是没机会,可那种动辙上这里跑那里有时候出国就得一个月的差事他没法做,以前肖瑾在的时候,他没法做,现在肖瑾不在了,他更没法做。

    每天早上起来给马晨做饭送他上幼儿园,再骑车去公司能保证不迟到就算不错了,公司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刚刚27岁的马青就已经有一个三岁多的孩子,除了感叹马青结婚太早,这麽好的胚子早早已为人父,让那些还有点想法的大姑娘们天天抱怨再上哪去找这麽一个长得又好又顾家爱孩子又会做家务还不在外面胡搞的好男人。所以,有时候马青早走一会儿,或中间溜出去一会也没人打小报告,大家都知道那一准又是马青那宝贝儿子有什麽事了,还有那些已经有孩子的大姐大妈大婶们更是把马青当成了宝贝一样痛著,现在哪还有肯和他们交流育儿经验的男人哪。

    早早弄完了手里的一份几十页资料,马青把东西传给助理校对打印去了,自己闲的没事,上网搜了一圈,昨晚豆豆说要一种什麽他看的《奥特曼》碟片里面胜利队的基地。听豆豆描述了半天,又被他拉著看了一集奥特曼,马青总算明白了那个东西是什麽。去了他常给豆豆买玩具的那家店看了,竟然没有卖的。回来後豆豆闹了整整一个小时不睡觉,说院子里他新认识的小朋友就买了一个多麽好多麽好的。马青被闹的没办法,说要不然网购一个马晨才同意,後来又缠著他问了半天什麽叫网购,让马青从电话线说到网线,还把电脑打开让他看,後来问题越问越多,把马青都问的没词应对了,给了一巴掌马晨才算消停了。

    上淘宝查了几个网店都没有,马青打了电话问他隔壁办公室经常在网上给他女儿买东西的赵大姐,没一分锺,赵大姐传给他一个网址,马青上去一搜,果真有,但要三佰多,一个小孩的破玩具要三佰多,差不多是豆豆半个月的托费了,马青看的直後悔,早知道就不那麽轻易答应马晨了,坐在电脑前无可奈何地看著那个玩具的说明,又y著脸在肚子里骂了足有一串子的脏话,关了网页又去楼下的张大姐那里取回了大姐帮马晨织的毛衣毛裤。

    马晨的毛衣毛裤以前都是买的,後来听那几个妈妈们说买的毛衣小孩穿了不好,不保暖,而且现在东西谁知道里面说是羊毛掺没掺其它东西,据说棉花里面还有掺死人毛发的。马青厚著脸皮求了一次,张大姐倒也爽快,说只要把毛线买来就行,想织什麽就织什麽。马青取了毛衣,把张大姐感谢了好一会儿,还硬给张大姐塞了一张楼下甜品屋的免费券,重新上了楼一看时间快五点了,犹豫了一下,又打开那个淘宝网站咬咬牙把那个破基地买了。

    现在的孩子可一点都糊弄不了,要不就狠了心不答应,答应了又不兑现,他可真就记住了,以後非拿这来说事不可。

    看看到了点,马青给办公室的助理使使眼色,告诉她他得回去接孩子了,小助理做了个鬼脸,从桌子里摸出一包巧克力扔过来,“可别忘了给豆豆说是他平平阿姨给的啊!”

    马青接了巧克力应了一声,三步并做两步下了楼,骑上他的自行车就窜了。

    幼儿园五点半开园,每次站在门口等老师叫小孩名字时,马青都能看到马晨背著手坐在小板凳上目不斜视乖乖地等著老师叫‘马晨,爸爸来接你了。’马晨就会装做才看到他的样子笑迷迷的一晃一晃的跑过来跳到他怀里,有一次公司实在走不脱,等他到幼儿园时小班就剩马晨一个孩子了,马晨伸著脖子盯在门口,看到他来赶紧坐好再装做没看到他的样子,马青自己从小没少吃苦,可马晨就那麽一个举动他就受不了,所以再忙,哪怕顶著扣工资的风险他也会按点来接马晨。

    接到马晨果真还没问他今天在幼儿园表现怎麽样,马晨就扯著马青的衣服问,“爸爸,那个…”马晨估计是把那个词忘了,急得瞪著眼睛鼓著小嘴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麽。看的马青直乐,“什麽呀?”

    “就是昨天晚上说的,那个基地,你……你网了没?”

    马青笑的眼睛都没了,把马晨一抱放在自行车後座上,“当然网了,今天和小朋友生气了没有?”

    “生气了。”马晨撅著嘴,“童童说他有酒窝,我没有,我难看。”

    “谁敢鄙视我们家小帅哥,明天你去给童童说你有双眼皮,他怎麽没有,他也难看。”

    “好,那我明天就去说他,童童眼睛最小了。”

    马青蹬上车子正要走,马晨突然拉了拉马青的衣服小声说了句,“爸爸,坏蛋。”

    马青转过头来,果真看到肖锐手里拿了一个很大的玩具盒子就站在幼儿园门口。

    他来干什麽?黄鼠狼给j拜年没安好心。

    其实马青有好久没见过肖锐了,这两个星期回去看肖母,肖锐都不在,一次说是去喝酒了,一次说是单位加班,碰不到肖锐让马青著实轻松了好大一截子,也能踏踏实实的好好陪陪肖母说一阵子话。

    他现在跑到这里想干什麽?

    马青回过头来把车子一蹬,“豆豆坐好,爸爸要出发了。”跟本不管肖锐的笑脸赔得有多难看自顾著骑上车子走了。

    听到马晨在身後扭来扭去,嘴里不知道在小声叨叨什麽。马青拍了马晨一下,“坐好,乱扭什麽,当心摔下去。”

    “爸爸,你说坏蛋手里的东西是不是给我的。”

    “不是。”马青没有好气说了一句。

    马晨心里难受地嘀咕了一句,“我看到了,那里面是个红色的汽车,可大了。”

    “豆豆,你给我听好了,以後他给你什麽都不能要,听到没有。”

    “可是,上次在王乃乃家,他给我吃东西了还给我买了一个和丁丁一模一样的枪。”

    “回去就给我扔掉。”

    “呜呜…呜,枪又没坏,为什麽要扔,你不是说不能浪费吗?”听到身後马晨哭了起来,马青不由的心软了,伸了手拍了拍後面的马晨,“行了,乖儿子,不扔行了吧。枪就拿著,下次可不能再乱要东西了。”

    到了楼下锁了车,马青把钥匙给马晨,“豆豆,爸爸上次教你开门还记得不。”

    “记得。”

    “自己先开了门进去,爸爸到门口买袋米,一分锺就回来了,记住可不能把大灰狼放进家了。”

    “好,没问题。”看著马晨雄纠纠气昂昂背著小书包上了楼,马青快速地冲到院门口的便利店里拎了袋米,付了钱,又快速地跑上了楼,敲了敲门,等门一开,马青做了个鬼脸一下子跳了出来,“铛,铛,铛,铛。”铛还没铛完,脸一下了僵掉了,“谁他妈的让你进来的。”

    肖锐被马青那一脸吓唬马晨的表情怔的想笑不敢笑,要憋又憋不住,只能尴尬地赔了个笑脸,“我比你们早到,我打车。”瞅到马青手里的米,赶紧去接,“给我吧,我来拿。”

    看到肖锐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马青一下了暴发了,把米往地上一扔,“你他妈谁啊你,说人话你听不懂是吧,这是我家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想进就进想来就来,你当这里是什麽地方呀,真够不要脸的你。”

    肖锐脸青了,想伸手拉马青,手刚伸出去,马青的视线也恶狠狠地跟著扫了过来,肖锐赶紧又把手缩了回来,估计他要真敢碰到马青手上,马青真能一刀子把他的手砍下来,“马青,你听我说?”

    “说什麽,你想说的早说了,我早就听的很明白了,能不见就少见不是你说吗?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说了一个字没有,我挥了你一拳头没有,都没有,我就求你离我远远的,说话算点数,别尽当放p听响声,我惹不起你我躲还不行吗?回你家没办法,该尽我的孝我尽,该尽的义务我尽,比你尽得还好,我就求你离我远远的,这都不行吗?”

    肖锐一肚子话被马青堵住了说不出来,看著门边上吓得只露了一个头的马晨,肖锐小声说了一句,“我总还是马晨的舅舅,看他总可以吧。”

    要是有把刀子,真想一刀子把这畜生一劈两半。马青狠狠地瞪著肖锐,瞪著瞪著,整个肩也耷拉了下来,头也慢慢低了下来,把米从地上拾起来,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厨房。

    肖锐跟在马青身後也要进厨房,厨房的门‘怦’的关死了,差点没拍他鼻子上。

    肖锐回来头来,见马晨还躲在卧室的门口探了个头,肖锐拿起一进门就放在门边柜子上的那个大摇控汽车,把盒子拆了,把电池装上,一拉手柄,红色的大吉普轰轰轰一溜烟绕到了马晨的脚边,再转了个圈又跑了出来,把马晨看的眼睛滴溜溜地跟著小车转,脚底下也不自觉地跟著小车跑起来。肖锐见状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把摇控递给马晨,“豆豆,你来试试,看它听不听你的话?”

    马晨看了看摇控再看了看关得紧紧的厨房的门,向前走了一走,一想到爸爸不让再要他的东西的交待,赶紧又退後了一步。

    肖锐赔了半天的笑脸僵住了,又按了按摇控上的另一个按扭,车上的门慢慢打开了,马晨看得眼睛都瞪圆了,踮著脚伸著脖子努力看却也不肯再往前迈一步。

    肖锐一见没治了,突然拿著遥控乱按,“哎,这门为什麽不灵了,是不是哪里坏了,豆豆你会修吗?”

    马晨到底是孩子哪经得起这种引诱,三步两步跑过来,抓起摇控按了起来,“我会修的,我的玩具坏了就是我自己修的。”按照肖锐刚刚按的那个位置按下去,门果真又打开了,马晨高兴极了,“看到了没有,是不是我修好了。”得意的拿著遥控指给肖锐看。

    肖锐乐了,见马晨敌意小了点,又把车上的其它功能挨个给马晨演示了一遍,把马晨看得又惊又叹,眼见著马晨快被俘获了六、七成,肖锐赶紧趁热打铁,“豆豆你们班里有没有小朋友做错事啊?”

    “有啊?昨天中午睡觉我旁边的眯眯n床了。”

    “那她是不是坏蛋呀?”

    “不是,老师说,每个小朋友都会n床的,你是不是也n床了。”

    肖锐哭笑不得,“那你们老师有没有说做了错事改了就是好孩子。”

    “有啊。”马晨一下来精神了,“你可别给爸爸说,今天童童说我难看我抓了童童的脸,老师让我站在教室後面了,可是是童童先说我的呀,老师就不让童童站後面,老师说我道歉就还能变成好孩子,不道歉警察叔叔就要把我抓走关到黑房子里去,後来我就给童童道歉了,老师说我还是好孩子。”

    肖锐一听直抽凉气,怎麽能有这种老师,这麽小的孩子哪能这麽吓,想了想,教育的事还是以後再说,先拉拢关系再说。

    “那豆豆,上次舅舅打了爸爸,舅舅给爸爸道歉,舅舅还是不是坏蛋了?”

    马晨眼睛眨巴眨巴,看了看地上的遥控车,那可比爸爸给他买的所有的玩具都要好都要大,门还能开,灯还能亮,停车了还会唱歌,特别是里面的方向盘还会动。可爸爸不让要他给的东西。马晨左思右想又看了看关得紧紧的厨房门,捂著嘴小声地说,“不是。”

    肖锐乐了,“那你叫声舅舅,舅舅以後就变成好人了好不好,你看,舅舅能变好全是你帮助了我,你就跟那个……”肖锐在马晨的活动区里滩了一地的玩具里看了半天,从里面捡起一个小东西,“就跟奥特曼一样,拯救人类。”

    马晨一听早晕了菜了,他最喜欢的就是奥特曼了,哪还能记得起锥子阿姨的交待,笑嘻嘻地叫了一声舅舅,把肖锐听的眉眼都找不到了。

    “豆豆,你喜欢这个新房子吗?”

    “不喜欢。”马晨撇了撇嘴,“这里没有洗衣机没有空调,我的衣服洗了好长时间都干不了。爸爸说房子太潮了,爸爸的衣服也是。”马晨突然笑起来,凑到肖锐耳朵上悄悄说,“前天爸爸的裤子干不了,这里没熨斗,他用大茶缸子装开水放到裤子上去烫裤子去了,可好玩了。”

    肖锐怔了一下,把马晨拉过来,“那你给外婆说了你们换新家了吗?”

    “没,爸爸不让说,说我们要和外婆捉迷藏,时间越长越好。”

    肖锐无语了,把遥控车递给马晨,“咱们俩来比赛好不好,看谁的车开的最好。”

    “好。”马晨高兴地往地板上一趴,还硬拉著肖锐也趴了下来。

    41

    等马青端著饭菜出来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趴在地上,大的叫著拐弯拐弯、撞了撞了,小的拿著遥控挤眉弄眼手忙脚乱c纵的场景。

    马青心里面的那个火是蹭、蹭、蹭的往上冒,重重的把手里的盘子往桌上一搁,就吼了起来,“豆豆你在干什麽呢,还不洗手吃饭。”

    一嗓子喝过去,马晨吓了一跳,看到饭桌跟前的马青脸黑著,眉毛皱著,马晨飞快地把手里的遥控藏到身後,小脚丫还在往正跑著的摇控汽车那边挪,想把汽车也挡著,两只眼睛还惊慌地看著马青,生怕马青冲过来让他把东西扔出去。

    不知怎麽的,马青最见不得马晨这种被惊吓住的目光,原本让马晨把手里的东西扔掉的想法也没了,心软了,一肚子的火焰也一点点熄灭了。

    “洗手吃饭,想玩了吃完了饭再玩。”

    马青说完看那个小东西还那样看著他,似乎不怎麽相信的样子,马青没办法只能把口气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