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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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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睛再一看,夏浔差点儿一头从楼上栽下去,原来站在西门庆身后那个百媚千娇的小姑娘正是惜竹夫人的女儿南飞飞。

    “呜呼!”

    看看中年发福的西门庆,再看看旁边那位丽色照人,别样妩媚的南飞飞,夏浔不禁恶意地想:“莫非惜竹夫人家传的功夫除了千门术法,还有采阳补y之术么?怎么这丫头除了多了几分少妇的娇媚,不管是身材还是模样,都跟当年全无二致?幸好谢谢不会……”

    这时西门庆在下面犹自高呼:“兄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说着话,两行喜泪就流了出来。

    唐赛儿好奇地道:“这就是你那位义兄?怎么老得跟你爹似的。”

    夏浔白了她一眼道:“什么话!他有那么老么?”

    说完一揽唐赛儿的纤腰,便从楼上纵身跃下。

    小姑娘身轻体柔,没几分份量,只是这一揽,那种天然的处子幽香又扑鼻而入。因为这是由女性荷尔蒙形成的一种体香,对异性最具催情效果,只是唐赛儿年纪还小,体香并不特别明显,也就夏浔这种五官六识异常灵敏的人才特别注意得到,再加上心中谨守着父女身份,虽觉嗅着飘飘欲仙,十分好闻,倒没有心猿意马。

    夏浔站定身子,放开唐赛儿,上下打量西门庆一番,含笑道:“高升兄,你这变化可不小啊,当年风度翩翩的风流公子,如今……怎么竟成了这般模样?”

    西门庆大笑道:“很老么?我自家就开着药房,最会保养,怎么显老。只是,毕竟是小五十岁的人了,你那大侄子前年成的亲,我现在连孙子都抱上了,还能一点不老,那不生生的成了妖精了?”

    夏浔听了,下意识地瞟一眼南飞飞,南飞飞含嗔带笑地啐他道:“瞅我作甚?”

    其实南飞飞如今不过二十多岁,又是天生的娃娃脸,身体也娇小,仔细打扮一下,当然不显老,夏浔和西门庆却哈哈大笑起来。看西门庆那幸福、满足的样子,这些年他过的着实不错,幸福、美满的很。这时西门庆怀中那粉妆玉琢的小丫头眨着一双大眼睛看了夏浔半晌,扭头向南飞飞张开双手:“娘亲抱!”

    南飞飞嗔道:“就是你爹宠你,能跑能跳的了,抱什么抱,自己下地玩去!”说着从西门庆手中接过她来,顺着自己身子放到地上。

    西门庆上下打量夏浔,不由叹道:“兄弟你较之当年,除了多了几分威仪,容颜五官却是变化不大。”说着,便张开双臂,夏浔也情不自禁,与他紧紧拥在一起。

    两人紧紧地抱了抱,西门庆松开手臂,一眼看见夏浔身边的唐赛儿,不由双眼一亮,赞道:“好俊俏的女娃儿,这是你那大闺女么?哎呀呀,我不知你带了女儿来,不曾带些见面礼……”

    话没说完,唐赛儿便很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这人胡说八道,我才不是呢!”

    “啊!”

    西门庆登时恍然,便以为这是夏浔侍妾了。且不说夏浔这位国公爷才三十五六岁,男人会保养的话,这岁数看着也就三十不到,就算他已七老八十,纳个豆蔻韶龄的小姑娘当侍妾也正常。阳谷县里那位县太爷五十八了,月初刚纳了一房姨太太,就是个十三岁的小美人儿,一树梨花压海棠,那可是男人们的风流雅事。

    夏浔笑了笑道:“这位是唐姑娘,我此番请你来,帮我照料的那位裘婆婆,就是她的师傅。”

    夏浔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不过唐赛儿都否认是他女儿了,他倒不好再说这是他的义女。结果这一来,西门庆更加认定了,不只是西门庆,连南飞飞都认定了:既不是他女儿,彼此又无别的瓜葛,他堂堂国公,会亲自送这女娃儿的师傅回蒲台?会特意请好友来帮他安置这老婆子的生活?会毫不避嫌地揽着这女娃儿的小蛮腰从楼上跃下来?

    南飞飞瞧瞧唐赛儿,不禁也暗赞她的灵秀美丽,心道:“倒的确是个可人爱的姑娘,国公眼光好,也会哄人,以他如今身份,为了讨这女娃儿喜欢,竟然屈尊亲自来处理此事。”

    转眼再看一眼自己丈夫,心中便暗暗窃喜:“还是我嫁的相公好,我家相公虽也是个寻花问柳的风流性子,亏得我和姐姐管得严,倒不曾再娶几房姐妹回来,若他是国公这样的身份,我们怎么管得了他,又怎敢管他,嘻嘻!”

    夏浔知道这夫妻俩不信,可是再解释只有越描越黑,故而也不多说,只将他们一家亲亲热热迎进客栈去。

    及至一脚迈进大门,夏浔忽有所觉,不禁扭头看了赛儿一眼,心道:“嗯?小妮子在我面前确实比以往拘谨的多了,现在连干爹也不愿叫了,唔……,姑娘大了,脸儿嫩,她如今只有寡母,实也可怜。回京之后,我得跟茗儿说一声,帮她寻一位良家子,现在年纪小不宜同房,先定下亲事也好。”

    西门庆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由于有夏浔的照顾,他的生意已不仅限于开药房,在县衙做诉师的活儿那是早就不干了,西门庆如今是河南地面上最大的海货供应商,与北京的谢传忠各自把持一方,至于山东地面,则还是以彭家为主,不过彭家同时经营着海商贸易,原来的生意也要继续经营,没有足够的人力和精力铺开,所以有些地方也由西门庆接了手。

    如今西门庆虽然依旧住在阳谷县里,却已不仅仅是当地首富,在整个山东全境,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他在蒲台本地也有店铺,是以一听夏浔经过这里,不但自己来了,连老婆孩子都带了来。不过他带来的只有南飞飞和她生的一子一女。如今他的长子已经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家里的生意可以交给儿子打理了,二女儿则正在筹办婚事,所以夫人小冬在家里走不开。

    把西门庆一家在客栈里安顿好,酒席也早备好了。夏浔在两间头等客房里分别开了两桌筵席,一桌尽是女宾,由巧云和弦雅陪同南飞飞一家人,另一桌则只有夏浔和西门庆两人把酒言欢。

    巧云和弦雅知道这位南夫人与自家雨夫人情同姊妹,所以对她一家人照应得无微不至,唐赛儿也与他们同席,不过只吃了一会儿,小二送来她特意为婆婆点的几道适宜老年人食用的炖菜,她就告罪一声,提了食盒先去侍候师傅用餐了。

    南飞飞啧啧两声,叹道:“倒真是个有孝心的小女子,她跟你们老爷,是什么关系呀?”

    南飞飞当年跟着谢雨霏走南闯北,那双眼睛毒得很,待进了房间,知晓巧云的身份,再看巧云、弦雅和唐赛儿三女与自己不同的对答与态度,就已知道先前所猜有误了。

    巧云道:“哦,赛儿姑娘是我家老爷的义女,身世十分可怜……”

    巧云把事情来龙去脉一讲,南飞飞慧黠的双眸溜溜儿地一转,似笑非笑地模样,便不再问起。

    另一边,夏浔和西门庆连喝酒带畅谈,夏浔这些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西门庆也有些许耳闻,但总不及听夏浔自己讲来惊心动魄,听完了夏浔所述一切,西门庆不禁叹道:“多姿多彩啊!兄弟,似你这般人生,男儿在世,才不枉走上一遭,来,我再敬你一杯!”

    夏浔喝了酒,笑道:“我却羡慕你,这日子过得悠游自在,看似平平淡淡,其实幸福的很!”

    西门庆哈哈笑道:“人心不足,总是觉得别人的好,总是只看到别人的好,我们两人就是这样了。”

    他停了杯,感慨地道:“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人胸无大志,虽然惊羡于你的精彩,可是如果真要让我选择,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不要说给我个国公,呵呵,给个皇帝我也不换。”

    夏浔沉默片刻,轻轻地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你怎知我的话不是发自肺腑呢?”

    西门庆已经喝的有些高了,闻言大笑摆手:“你又来说那些高处不胜寒的话,哈哈,你可不要忘了,你如今是大明一等公爵,风光无限,朝野瞩目,你想退也是退不了的。”

    夏浔微微一笑,按下这个话题不谈,只道:“你我兄弟久别重逢,很多话都想跟你说,还有一些事,想要请你帮忙。一会酒席散了,叫人沏壶好茶上来,你我兄弟二人秉烛夜谈吧!”

    西门庆欣然道:“好!我也知你贵人多忙,身不由己,难得这个机会,咱们就好好的聊上一聊!”

    第961章 掘窟

    夜深了,夏浔包下的客栈里一片寂静。

    小樱、弦雅和巧云、南飞飞在二楼的房里打着叶子牌,小樱才学会不久,接连输了几把,大是懊恼,便唤了赛儿来替她,赛儿正逗南飞飞的小女儿玩,听了便笑嘻嘻地上桌。弦雅和巧云立即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道:“玩牌而已,不许作弊!”

    赛儿依旧笑嘻嘻的,问道:“有没有输赢啊?”

    弦雅警惕地道:“当然要带些彩头才好玩,不过……你输了可以找你干爹要么,不许作手脚。”

    南飞飞惊讶地瞟了唐赛儿一眼,奇道:“做手脚?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不知小妹妹是五花八门哪一门下的弟子啊?”

    唐赛儿倒是明白南飞飞说的这些江湖道上的黑话指的是千门,便笑道:“我可不是千门中人,只是会些小小的幻术、戏法儿而已。”

    南飞飞这一问可坏了,弦雅和巧云对视一眼,突地恍然大悟道:“哎呀,不对啊!南夫人可是雨夫人的小师妹,我说你怎么把把赢牌呢,南夫人,你可是做了什么手脚么?”

    南飞飞多嘴一句,引火烧身,连忙辩白道:“没有,没有,跟你们两个人打牌,我怎么可能作弊呢,好歹我也比你们岁数大一些,当姐姐的哪能没个姐姐样儿。”

    巧云和弦雅两人哪里肯信,这几把牌打下来,双方都熟了的,巧云和弦雅也不见外,立即扑上去在她周身搜索起来,南飞飞怕痒,躲闪推搡,三个女子格格笑着闹作一团。

    小樱见她们这般模样,不禁老气横秋地叹道:“唉,你说你们们国公这后宅里头,都是些什么女人呐!使千术的,弄戏法的,啧啧啧啧……”

    南飞飞被巧云和弦雅搔得笑不可支,她气喘吁吁地反驳道:“什么杨家呀,我可不是杨家的女人!”

    唐赛儿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也不是……呢……”

    小樱不理她们,哼道:“反正跟你们打牌一定吃亏,我以后不跟你们赌钱了。”

    她走到窗口,推开窗子,一轮皎洁的明月便扑入眼帘。夜空深深,一轮明月却似伸手可摘,小樱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晚风,再缓缓张开眼帘,凝视着一会明月,凝视久了,好象魂魄忽然飞到了寂寂的夜空上去,无着无落的,似乎只有一个自己。

    那种感觉叫人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像极了她在玄武湖落入水中溺水将亡时的那种意境,让她有些害怕,小樱不觉低下头去,一低头竟发现后院中坐着两个人。两张逍遥椅,一张小桌几,桌上放着一盏灯,几碟瓜果,一壶茶。夏浔和西门庆正坐在逍遥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夏浔偶尔会扭头笑着向西门庆说几句话,这时灯光就会映在他的脸上,形成一个鲜明的剪影,浓浓的眉毛,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唇形非常鲜明、好看。

    小樱不觉弯下腰来,双手支在窗台上,手掌托着双颊,着迷地看着他,看着看着,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些破碎的画面:那画面中,她正在水中拼命地挣扎,而他扑过来,紧紧箍住她的双手,然后迎上来,用他的唇堵住了她的唇,向她口中渡气……

    小樱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被自己遗忘的事实,只是想着,一张俏脸便有些发烫,那双目光却变得越来越温柔,柔柔的,就像皎洁的月光……

    夏浔与西门庆聊了一阵儿,慢慢绕到了正题,他才只说了一句,西门庆就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夏浔微笑道:“沉住气,听我慢慢说!”

    “我……”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等我说完,好么?”

    西门庆沉住了气,点头道:“好,你说!”

    夏浔便低低地把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西门庆神色凛凛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浔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西门庆摇头道:“你不要骗我!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做此安排……”

    夏浔笑道:“这不是我的事,只是经由我口而已,告诉你,这是彭家的事!”

    西门庆目光灼灼地道:“你不用诳我,彭家的事,还不是你做主?你当我人老了,心也糊涂了么?”

    夏浔笑问道:“怎么,你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无故送你一块肥r吃,非j即盗么?”

    西门庆沉声道:“你不要嘻皮笑脸的与我说笑,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夏浔道:“高升兄,我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咱们相交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的手段么?我如此安排,只是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罢了。”

    西门庆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地缓和了颜色,笑一笑道:“好,我不问你!你是个有主见的人,也是个做大事的人,所思所虑,定然比我长远,只是……”

    西门庆严肃起来,沉声道:“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夏浔微笑道:“很多事,你做的时候,不一定要它有个结果,很可能,它没有结果,对你反而更好。临渴掘井的蠢事,咱们做不来,未雨绸缪嘛,呵呵,雨却不一定会来……”

    西门庆依旧忧心忡忡,有些难以释怀的样子,夏浔看了,暗暗摇一摇头,又道:“裘婆婆是赛儿的师傅,老人家年事已高,近两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她坚持要返回故乡,赛儿拗不过她,恰好我往北京公干,就顺道把她送了回来。虽然一路尽心照顾,可是老人家一路舟车,偌大年纪,终究禁不起折腾,我托你就便照顾,也是因为你一身医术……”

    西门庆点头道:“你放心,既然是你相托的事情,我自然竭尽所能,用心照料。不过,方才宴后,我去见了见这位老人家,看她气色,着实……不妙……,这般高龄,药石之力能否奏效,我可没有把握。”

    夏浔道:“嗯,尽人力听天命就是了,赛儿是我义女,也是她的徒弟,她会暂时留在这里照料恩师,等老人家病情稳定之后再决定行止,这丫头若搁在以前那是淘气之极,我是不敢放手叫你管束的,不过这两年来她已渐渐成长,懂得事理了,高升兄,你就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就是。”

    西门庆笑道:“这个没有问题,为兄一向喜欢与美人为伴。”

    夏浔失笑道:“许多年过去了,你这怜花公子的毛病还没改么?”

    西门庆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不过自打飞飞过门,与你小冬嫂子两个人联起手来,像防贼一样的防我,唉!这日子过的……苦哇!”

    他嘴里叫苦,可是看那甜滋滋的样子,显然是乐在其中。

    夏浔哈哈笑道:“今日刚一见你,看你变化之大,着实吓我一跳,瞧你现在的模样,才依稀有了些往日的神韵。”

    他抬头看看夜空,道:“好啦,天色不早了,咱们这就回去歇息吧。”

    西门庆随着夏浔站起,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你在蒲台打算待几天?”

    夏浔道:“五七八天,便往京里去。原本用不了这么久的,不过与我同行的还有一人,那人……嘿!怕是此番回乡,要风风光光大摆排场,总得给他留几天时间啊。”

    西门庆喜道:“那就好极了,咱们兄弟可以多聚聚了。哎,我现在生意着实太忙了些,要不然,真想与你同去,还有飞飞,那北平……可是我们的定情之地呢……”

    西门庆说着,不觉悠然神往。

    二人上了楼,正好是巧云和弦雅快要连肚兜亵裤都输掉的时候,唐赛儿和南飞飞你一盘、我一盘,轮着番的赢,巧云和弦雅输得欲哭无泪,偏又查不出她们动过什么手脚,小樱在一旁一边逗着南飞飞的小女儿,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巧云和弦雅是输人不输阵,好歹自己代表着国公爷的脸面呢,哪能叫人看不见,只好硬着头皮撑着,如今一见夏浔上楼,趁机散了牌局,巧云就幽幽怨怨地迎上来,一张小撅嘴儿又撒娇地撅起来,夏浔瞧见她这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儿,不禁笑道:“输啦?”

    巧云撅着小嘴儿道:“嗯!人家带来的私房,都输光了……”

    夏浔失笑道:“好啦好啦,莫叫人家看你笑话,输了多少,回头老爷双倍补给你。”

    唐赛儿刚把赢来的宝钞划拉到身边,一听这话,赶紧把宝钞手忙脚乱地塞到怀里,抢上来道:“我……我赢得也不多……”

    夏浔道:“好好好,明儿一并补你一份!”

    弦雅一听,马上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柔地瞟着夏浔,柔柔地道:“老爷要休息了吧,人家去给老爷铺床。”

    夏浔大手一挥,豪迈地道:“嗯,你输掉的,老爷也一并补给你!”

    弦雅的嘴角立即咧到了耳根子上,小樱眼见自己这些没出息的女同胞的样子,立即很有气节地昂起了头,以示划清界限。牌局就此散了,满心欢喜的巧云陪着自家老爷回房休息,西门庆携了赚得眉开眼笑的南飞飞送夏浔回房,等他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却忽然止住,扭头又望一眼夏浔房门,目光中饱含忧虑……

    第962章 本是人杰

    五天之后,彭子期从青州急急赶回,这一回夏浔把彭子期和西门庆都邀到一起,三人又秘密商议了半天,才就一些事情最终敲定下来。

    在此期间,裘老婆婆也终于安顿好了。这位老太太在金陵的时候,那身子骨儿就已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想必老太太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近,这才执意返回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现在凭着一股子意念,强撑到地头儿上,一到了故乡,更加支撑不住了。

    西门庆本想给她在自家的药铺商行旁边安排一幢住宅,方便就近照顾她,可老太太执意要回自己的房子,那房子风雨侵蚀之下,哪里还能住人。可老人一旦执拗起来,是谁也劝不了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老太太偌大年纪,还想要什么享受,只是一种心灵的宁静罢了。

    无奈之下,西门庆只好重金雇人连夜赶工,将她的老宅加固集修,又换了全套的家什,将老人家安顿下来,又从当地雇了两个勤快能干的大丫头侍候她。西门庆则与自家药铺延请的坐堂医联手给她诊治一番,开了些药性温和的药物调理身子,他少不得要在此住些时日,等老人病情稳定下来,再回阳谷县去。

    唐赛儿也暂时留在这里,陪着婆婆,夏浔在与彭子期、西门庆三人秘唔的第二天,才姗姗起行,奔向沧州。夏浔估摸的时间还是比较准确的,等他赶到沧州安顿下来,一家人游览了铁佛寺、铁狮子等一些景致的第二天下午,纪纲便鲜衣怒马地一路赶来。

    纪纲自知耽搁的时间长了些,所以弃车就马,匆匆赶来,不料到了以后,还是夏浔走在了他的前面,叫国公等他,心下也是讪讪,暗中却又有些窃喜,心气儿一平,与夏浔往来,便不再斤斤计较了。次日启程时,他未蒙邀请,便主动请见,上了夏浔的车。

    车中二人坐定,各捧一杯香茗,纪纲道:“国公,咱们距北京可已近了。此去北京,头等大事就是关外的鞑靼和瓦刺。建皇城、修皇陵,自有专习人员,国公小小过问一下做做样子就成了,可下官在天津卫建锦衣卫衙门、召纳锦衣校尉并加以训练,这却是实打实的事儿,不能胡乱应付了事,咱们二人一在北京、一在天津,要时常商量事情,恐怕不甚方便。”

    夏浔抿了口茶道:“这倒无妨,你带的自有人手,天津那边,你择地选址之后,具体营建事宜,可着一亲信可靠之人就近督建便是了。至于召纳校尉,天津卫本就一军港,能有多少百姓?总是要从北京召人的,这事儿也少不了北京行部的帮忙,你去天津卫定下前期事宜后就可以长驻北京了。

    至于我么,咱们两个奉旨c办的这桩秘密,行在官员并不知晓,属于绝对的机密,既然我到北京的公开使命只是巡视皇城营建的进度,过问皇陵的择址和修建,少不得要装装样子,这也需要一些时间,等你回到北京的时候,你我正好可以正式开始计划。”

    纪纲蹙眉一想,颌首道:“成,就依国公的主意。“夏浔道:“皇上的主意是驱狼斗虎,利用鞑靼和瓦刺之争,削弱他们的实力。这一招,鞑靼和瓦刺经常对我大明使用,我大明征讨鞑靼的时候,瓦刺装模作样地表忠心,似乎要倾巢出动,协助天兵,结果却只是按兵不动,坐视我两虎相争,等厮杀已了,它才来捡便宜。

    鞑靼与瓦刺如出一辙,不断挑唆我大明对瓦刺出兵,信誓旦旦要附从出战,可我大明若真的出兵,它们一样只是做做样子,只会保存实力,等我们拼得两败俱伤,它才来捡便宜。

    如今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轻易不会上当,要想牵着他们的鼻子走,就得让万松岭在瓦刺部落真正发挥作用。”

    夏浔说到这里,凝视着纪纲道:“纪兄,皇上可是把万松岭交给你锦衣卫负责的,如今你们做到哪一步了?这些事情,我原来打听不得,不过,现在我必须得心中有数,咱们才好商量对策。”

    纪纲微微一笑,道:“国公,纪纲做事,自有分寸。时间虽然不长,可纪纲在瓦刺那边已经打开了局面,万松岭身边近侍之中,现在有两个我的人,他的私奴之中,有一个。另外,我撺掇万松岭强烈要求,复有豁阿哈屯和撤木儿公主的鼎力相助,哈什哈和马哈木一班人迫于无奈,只得允许万松岭建立了一支三百人的私人卫队。

    哈什哈、马哈木、太平和把秃孛罗都拼命地往里塞自己的耳目,豁阿哈屯和撤木儿公主也挑了些忠于自己的武士加入卫队,服侍大汗,嘿嘿,这个机会,我自然也不会放过,现在万松岭那支唯一的三百人的亲兵卫队中,就有七个是我的人!“夏浔听了有些惊讶,这些成绩听来微不足道,实际上要做到这一点非常之难。且不说万松岭这位便宜可汗是哈什哈、马哈木一班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一个傀儡,受到他们的重重监视,就算他的身份自由,要往里面安c侍卫也不容易,须知此前锦衣卫在瓦刺并没有基础,弄几个中原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混入草原,取得一些部落的信任,就已难能可贵了,还要接近万松岭,被他选为侍卫而不引起哈什哈、马哈木一班人的警惕,着实不易。

    夏浔深深地看了纪纲一眼,难怪此人飞扬跋扈,瞒上欺下,却依旧被朱棣宠信多年,此人若用之得宜,确实是个干吏。明君驾前,没有谄臣,仔细想来,永乐所有的人,还真没有一个是靠溜须拍马、奉迎上意而获圣宠的,不管是文官武将,亦或是这些监察系统的酷吏陈瑛也好、纪纲也罢,都是一身的本事。

    夏浔吁了口气,道:“纪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取得这样的战绩着实令人钦佩。只是,欲行大事,凭这些人,是无法左右瓦刺诸部首领意志的,要发动瓦刺与鞑靼之战,就得让万松岭在瓦刺说得上话,要让万松岭在瓦刺说得上话,就必须得削弱哈什哈、马哈木、太平和把秃孛罗这四位辅政的权力,要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

    纪纲道:“的确不容易要按部就班地去做,就算一路顺利,恐怕也得用上三十年时间。可是如果用些非常手段,一柱香的时间,就足以达成目的!”

    夏浔曰光微微一闪蹙眉道:“刺杀?”纪纲得意道:“不错!”夏浔道:“刺客本身,从来都不能成为影响政体的根本力量。”

    纪纲道:“我明白!可是如果继承人未定,且又不只一个继承人,他们就必须要一个名份,而这名份,只有万松岭这个大汗能够给予他们!”夏浔微微眯起眼睛道:“马哈木和哈什哈都是人中之龙两个人但有一个在,万松岭就无法掌握话语权!”

    纪纲恶狠狠地道:“那就把他们两个都干掉!”

    夏浔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马哈木之子脱欢,在部落中深孚人望,是马哈木继承人的不二人选!”纪纲并掌一切,满不在乎地道:“那就一并干掉好了!”

    夏浔道:“然后呢万松岭就能掌控瓦刺?”

    纪纲侃侃而谈道:“太平和把秃孛罗势单力薄,一直依附于马哈木同哈什哈抗衡这两人不足为虑。哈什哈诸子,没有杰出的人才。哈什哈最宠爱的是豁阿夫人,所以豁阿夫人在哈什哈部诸位夫人中拥有最多的牧地、草场、部民和武士。

    豁阿夫人一直崇信黄金家族后裔才是一统草原、中兴蒙古的唯一可能,近乎狂热的拥戴万松岭,她是被哈什哈抢去的,虽做了多年夫妻,又生过几个子女,彼此依旧没有什么感情,如果再加上一个扶助她的幼子为部落首领的条件,你说她会不会唯万松岭马首是瞻?”

    夏浔“唔”了一声道:“那么马哈木呢?”

    纪纲道:“马哈木只有脱欢这一个儿子一枝独秀,如果父子两人同时丧命,诸子争位,必定乱作一团。马哈木诸位夫人之中,撤木儿本是蒙古大汗之女,地位最为崇高,当初出嫁时,大汗赐给她的草场、部民和奴隶最多,再加上嫁给马哈木之后所得,在诸位夫人之中,实力也是最大。

    草原上,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马哈木和脱欢父子一死,该部最有发言权的便是撤木儿公主,而撤木儿公主同豁阿夫人一样,最为拥戴黄金家族。再加上,撤木儿公主的胞兄本雅失里汗是被鞑靼的阿鲁台太师抛弃,死于瓦刺的脱欢之手,国仇家恨,你说她该心向谁?”

    夏浔追问道:“如果行动失败呢?、,

    纪纲自负地道:“一套计划不够,我就准备两套,三套!”

    夏浔又问:“如果暴露身份呢?”

    纪纲肯定地道:“刺客身份绝不会暴露,我所挑选的死士,个个忠心耿耿:如果忠心不可靠,他们的父母妻儿还在我的掌握之中:如果亲情也不可靠,他们也不是从我中原派出去的,而是先到鞑靼绕了一圈,无凭无据,谁敢仅凭人证向我大明诘难?而且他们之间,彼此也没有联系,每个人都是木偶,所有的线头,都牵在我的手里。”

    夏浔闭了闭眼睛,缓缓说道:“行动之后,这些负责动手的刺客怕是一个也回不来了吧?”

    纪纲大笑:“国公何来妇人之仁?下官自奉命接手瓦刺之事,就针对朝廷可能采取的种种行动,拟定了一些相应计划,关于这刺杀计划,我现在就已拟定了两套,第一套计划,就叫“荆柯!”“第二计划呢?”……易水寒!”!

    第963章 定皇陵

    夏浔与纪纲一路往京城走,一路商讨行动计划,两人的看法一致:当务之急,自然是先要把万松岭的权威树立起来。如果这个傀儡不能对瓦剌诸部发生作用,那就成了一枚毫无用处的棋子。

    当然,寄望于通过万松岭,彻底控制瓦剌是不可能的,瓦剌诸部的势力形成,是近百年的时间发展形成的,叫万松岭大刀阔斧一般,不通过革命就对瓦剌形成完全的控制,这不切实际。马哈木敢把他捧成大汗,就是认准了这一点。

    同时,真叫万松岭一统瓦剌,成为乾纲独断的西部蒙古大汗,同样不符合大明的长远利益。瓦剌的实力本来就强于鞑靼,全因诸部各拥其主、各行其事,这才无法形成绝对的合力,大明怎么可能去帮助他们统一,哪怕这个可汗是个假货也不保险,到时候他是愿意做一个唯我独尊的王,还是因为汉人的身份而屈从大明的指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所以他们必须在对万松岭可控的前提下,给予他更大的权力,起码要让他能够左右瓦剌对外的政策和军事行动,要做到这一点在短期内同样无法用和平手段来达到,因此只能流血。

    纪纲所设计的行刺计划犀利、直接,如同他下棋的风格,大开大阖、有前无后,但是其中不乏缜密、谨慎的布署,这一点不同于下棋,纪纲还是比较小心的。夏浔仔细听取了他的计划,竟也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只在两个细节上提出了些异议,两人又重新进行了一番磋商。

    当两人赶到北京城时,行动计划已经成形,纪纲立即下达命令,叫他部署在瓦剌草原上的人开始行动。

    夏浔和纪纲赶到北京的时候,北京行在的文武官员都到城外相迎,不过这对难兄难弟被皇帝打发到北京来的原因,行在官员们在京里自有耳目,没有耳目的也有同僚好友、门生故旧,书信往来密切,早就获悉真相,知道这两位是被皇帝轰出中枢的,所以对他们的态度不冷不淡。

    对夏浔这样一位爵高位显的国公,他们都是如此态度,对纪纲就更是敬而远之了,纪纲自觉无趣,赴过接风宴后,本应与夏浔一起去觐见赵王朱高燧,一问官员,却知赵王出城游猎去了,已经走了三天,赵王常常打一围猎就得十天半月才回来,返程之期尚难确定,便借口皇上差遣、公务繁忙,赶去天津选址营建锦衣卫了。

    夏浔这边赴了宴回到住处,他那便宜老侄儿谢传忠早就领了几个儿子候在那里,等着本家的姑爷爷接见了。谢传忠原本就实力雄厚,自打搭上夏浔这位亲戚,又承接了北京地区的异国海市商品贸易,那财富更是滚雪团一般不断增长。

    财富暴增,眼界也高了,他给夏浔带来的几件礼物,全都是价值连城,看起来却雅而不俗的物件儿。谢传忠的头脑灵活,连夏浔身边都带了些什么人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不但给夏浔半是小妾半是丫头的巧云备了厚厚一份见面礼,就连弦雅和小樱都有份。

    谢传忠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些礼物,如果弦雅始终就是个丫头,小樱始终就是个客人,权当礼多人不怪了。万一其中哪一位进位荣升,成了国公爷的如夫人,他这先期投资就比急来抱佛脚的作用大上百倍。

    谢传忠这门便宜亲戚这些年来对夏浔一直礼敬有加,应季应节的礼物,过生日的礼物,从无延误,总是准时送到,夏浔对这谢老财的印象很不错,再加上他架子不大,便把谢氏父子一行人都请到了花厅相见,还招待了一顿便饭。

    花厅属于后宅,不是要紧客人,就不会请到这儿了,能让国公招待饮宴,更是无上的荣光,谢传忠送出一车大礼,吃了一顿便饭,欢欢喜喜地告辞出来,一路上见了熟朋友,免不了就主动打个招呼,攀谈之际再打几个酒嗝,人家问起的时候,便很淡定、很随意地道:“哦,没甚么,方才应邀去辅国公府吃了顿酒席……”

    夏浔既然是以勘察北京皇城营建和皇陵择址修建的名义来的北京,怎么也要做做样子,所以次日夏浔磨蹭半晌,挑了个不晌不午的时间,还是走了一趟北京行部。

    夏浔挑这么一个时间来,打的主意就是应景儿。他对建筑上的事情不太关心,可又不能不去,琢磨着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行部里也没有几个人,随便应付应付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却不想去的时候正碰上行部里边吵成了一锅粥。

    争吵的人并不是行部官员,而是朝廷请来的诸位风水大师们。

    风水术从唐朝时候起臻于大成,当时分为八宅、玄空、杨公风水和过路y阳四大流派,此后各个流派大多是这四派的延续或分支,到了明朝时候,风水流派虽多,占据主要地位的却是江西派和福建派,其实两派的风水学术都是沿袭自唐朝的四大流派,一脉相承,只是江西派更侧重于山川形势和宅形格式,而福建派更侧重于星卦。

    这两大派的杰出风水大师都被派来北京,皇宫的所在地勿庸质疑是要以原大都皇城为根基重建的,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选择皇家陵地。徐皇后逝世不久,他们就被派到北京来了,他们在北京附近到处奔波,勘探了几年,如今终于拿出了方案,结果方案太多,两大流派的代表意见不一,两大流派内部也是意见不一,就在行部争执起来。

    行部官员对风水术要么一窍不通,要么也只懂些入门的知识,自然只能坐在一派鸭子听雷,任由他们发挥。可是最终要上报皇上决断时,总不能把七七八八的各种意见全都报上去,他们还得坐在那儿认真听着,正听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有人来报:“辅国公到了!”

    众官员闻听大喜,这下可有顶锅的了,赶紧把辅国公请进来,不管皇陵选在何处,由他来决定,自己就无事一身轻了。夏浔刚到行部门口,轰隆一声,正门大开,一大帮行部官员蜂拥而出,见了夏浔笑逐颜开,纷纷拱揖礼:“国公好!”“见过国公!”“下官有礼了”“国公请进、请进……”

    夏浔心中好奇,这帮官儿,何以前倨而后恭耶?

    夏浔莫名其妙地被这些行部官员簇拥到正堂,只见正堂上和尚、道士、儒士一大堆,有的拿着罗盘,有的扬着拂尘,释道儒三教门人毕集,真是好不稀罕。见了夏浔,众人也是纷纷上前行礼。夏浔惊笑道:“行部今日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请了这么多的方外之人来?”

    行部尚书张文涛叹道:“国公有所不知,自娘娘殡天,皇上便命行部配合朝廷派来的诸位风水大师择选吉壤安葬。国公爷,您也知道,这吉壤佳地,不仅仅是皇后娘娘的安葬之地,皇上千秋万岁之后,那是定要与娘娘合葬的。下官等岂敢不予重视啊?

    这几年,行部官员陪同诸位大师走遍了北方山川,终于选出了一些吉地,奈何诸位大师所选吉地各不相同,下官才疏学浅,于风水一道所知不深,实在难以有个决断,国公您来的正好,这事儿,还得国公您来拿定主意!”

    夏浔一听顿觉不妙,这才明白们为什么见了自己就欢天喜地的,风水?你们不懂,哥也不懂啊!夏浔赶紧推辞道:“啊,本国公其实就是随便进来坐坐,听说皇城翻修已经有了模样啦?我看我还是皇城吧。这择选吉壤的事张尚书做决定就好……”

    夏浔说着就要溜走,张文涛哪里肯放,一把拉住他道:“国公稍安勿躁,此事急切,国公一定要帮下官拿个主意才好!”张文涛一面说,一面就挥手道:“白林大师,先把你择选的吉壤佳地说与国公听听!”

    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胖大和尚举步上前,打个稽首道:“老衲来自蜀中,唐朝一行大师八宅派风水传人!”

    张尚书道:“国公爷,蜀中白林,在巴蜀一带那是大大的有名!”

    白林大师傲然道:“老衲以八卦套九星配八宅,结合九宫飞星的流年运转,以《河图》《洛书》之易理精心测算,选中一处吉壤,位于口外屠家营。这处地方风水极佳,它……”

    夏浔听得糊涂,心道:“又是八卦又是易经的,这不是道家学问么,怎么讲这学问的却是一个大和尚?”

    他刚想到这儿,就有一位头戴九梁道冠、身穿八卦仙衣,腰系水火丝绦的道士仙风道骨,飘然而出,疾喝道:“咄!一派胡言!我大明皇帝姓朱,朱与‘猪’同音,朱入屠家,岂非只有宰杀一途了?你只讲什么九宫八卦、飞星八宅,却不知犯了地讳,这地方固然是吉壤,却不宜为我朱明皇室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