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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可是当他的爱情只会给她带来痛苦和无奈的时候,如果放弃真的可以给她幸福的话,那么,他可以放弃。正如她所说的,呆在他身边便是强迫,而给她一切又都是多余,那么他也知道只能放她离开,可是,他真的舍不得也放不下,他不是没有试过。

    “春儿是个好姑娘,王上应该懂得珍惜,而不是失去之后才去后悔,毕竟上天给的机会并不多,一旦失去了便有可能再难挽回。”

    “你这是欲擒故纵,想引起我的好奇心和征服欲吗?”柯什日邪恶的挑了挑眉毛,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您真的会放了他们吗?若是真的放了,他们可能会回来救我的。”莫言也邪恶的看了看柯什日。

    的确,他放了他们,只为莫言的一句话。他们也的确会回来救莫言,正如莫言预料的那样。

    132 议和

    进了水梨镇,s日皇帝也在昔日若姑娘的家里住了下来,那里自然又成了s日国的“军事指挥中心”。

    对于莫言从前的生活,皇帝尽管事无巨细调查的格外详细,可谓无所不知,但真真正正的亲临她曾经居住生活的地方,感觉却又是完全不同了。

    她的床不太大,可是却软软的又极有弹性,躺上去极为舒适,还有那形态臃肿怪异的‘座椅’,坐上去让人舒服的不想起身。院中的花树生长的格外茂密,似乎每一株树下都有她负手而立巧笑倩兮的身影,如果没有人改动,无疑令人奇怪的是,遍地梨树的水梨镇上,大概也只有她的院子里没有梨花了。

    莫言曾经生活的地方,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渗透着她的巧妙心思。他感觉得出,在这里她生活的惬意,愉悦,用心,努力,他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在努力的经营着生活,用一种快乐和坦然的心境。

    那个时候,莫言的身边没有旁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卷入朝廷上的纷争,所以她可以那样平淡、从容的生活,她想要的从来就只是那样的生活,他不知道时至今日,他是否还给得起,他不知道被掳至柯什日身边的她,现在,过的如何。

    “陛下……”在院外见皇帝神游了半天仍不回神的林将军终于出声打断了皇帝的冥想。

    皇帝转头见林将军不知何时来了院里,还对他说着,“胡国派来了议和使者,臣已将他压在军营看守。”

    皇帝的表情没有半分惊讶,他早已经料到柯什日一定会派使者前来议和的。不过,料到的确是料到了,他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按使者的礼节招待下去吧。”皇帝面色凝重,双目中潋滟水光已经冻结成冰。

    “陛下……”林将军忍不住蹙眉,表情里有一丝难以置信,前日里京中辅政的闫钰派人运送的粮草已然到达,更何况莫言还在柯什日的手里。

    “下去吧,朕,想静一静。”皇帝的语气轻淡无痕,可是林将军又怎会听不出那里面浓浓的无耐、伤感和踟躇。

    “是,臣告退。”林将军如言退下,独留皇帝一人站在院中。

    一整夜,皇帝枯坐在莫言昔日的卧房里,没有叫人伺候,没有用膳,也没有阖眼。

    s日国没有再战下去的资本。动乱的朝纲,凶猛的洪水,肆虐的瘟疫,持续太久的战乱让s日国数十年积蓄起来的财富几乎消耗殆尽。被人掠夺而去的国土已然收回,疲惫至极、伤痛加身的边关将士们认为胜利来临自然是不愿再战。饱受战争荼毒的贫困百姓太需要休养生息,满目疮痍的s日国黎民也太需要和平与宁静。

    可是,莫言还在柯什日的手中,离开s日国,没法按时服药,不知道她的身体熬不熬得住,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会心痛难当,犹豫不决。

    边境十二城池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此时停战,他们便可返回故土重建家园,而全国的百姓也都可以因为停战而减轻赋税的压力休养生息,议和是民心所向,再战只会让s日国遭受百年难复的重创,甚至是灭顶之灾。

    他终究不能只为救她而置万千将士的性命于不顾,也终究不能置s日国百年基业于不顾,更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整个s日国的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清晨的第一丝曙光已然照进莫言的窗棂,皇帝推开房门,而林将军、李义不知何时早已经侯在门外。

    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仰起头,闭上满布血丝的双眼,片刻又再度睁开,而那眼中曾有的犹豫已然一扫而光,只留下跗骨难移的坚定和痛苦抉择之后的冷清。

    “议和。”皇帝的声音宛若来自冰川般寒冷,也如同磐石般坚定,那涩涩沙哑的嗓音里面深深隐藏的痛楚只有林将军心细如发的敏锐才可略微察觉。

    “陛下,言姐姐还在柯什日的手里怎可停战议和?”斗气如牛的李义自然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他太过年轻,也不过是个冲动不羁的小子。

    皇帝面沉似水,表情凝重,目光悠远的似乎在望着远处喀左的某个方向,轻声说到“因为她是莫言,所以她一定知道我们必须要这样做的原因,而不会有一丝怨恨。”

    现在他只能希望柯什日因有前车之鉴而不会再度伤害她,只希望柯什日也能像他一样细心的为她调理身体,让她可以在等到他去救她之前,还是好好的,希望一切都不会太晚。

    战火终于平熄灭了,两国约定在柯什日与赵承宪在位之时将永不言战,两国平起平坐,胡国再不用对s日国岁岁朝贺纳贡。边境上的百姓可以不再遭受战火的侵扰,无论是s日国的,或是胡国的百姓终于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对s日国来讲,因为大王子的一己之私,为权力欲望置国家置百姓于不顾,几乎使s日国遭受了灭顶之灾。就算最后勉强收回了所有领土,可数十年内已不可能再轻易言战,并且失去了多年以来一直高高在上的绝对强国地位。

    对胡国而言表面上似乎也没有从战争中占到任何便宜,不过事实上虽然没有扩展领土,没有得到金钱实惠,并且也损失颇多兵马,但胡国却赢得了与s日国平起平坐的地位。从此再不用岁岁朝贺纳贡,再不用处处忍气吞声仰人鼻息,更不用大事小情就去s日国朝拜恭贺,数十年之内,胡国将可以平稳快速的发展,不用担心s日国会有侵略的行为。

    议和之时,无论是赵承宪或是柯什日竟都极有默契的完全没有提起莫言。赵承宪可以预料柯什日不会以莫言做任何威胁,可当柯什日真的如他所料的那么做了,他的心却又极不舒服了,只为柯什日对莫言的那份深情。

    柯什日是他遭遇的最难得、最强悍的敌手,无论是国事上,亦或是在感情上。他太强大,太完美,是他不能小觑的对象,只除了他以往罕见的冲动不羁,可是如今他已不再是那时的他,今天的他已经极为沉稳,极具忍耐力,近乎完美。这样的柯什日足以匹配莫言,何况他对莫言存着志在必得的心思,而且,他和她之间有着他不曾了解也未及参与的过往。

    柯什日留下驻边的将军驻守喀左,然后回到了都城。

    莫言以为柯什日会像以前一样将她安排在他的后宫,然后命人看守。不想他却将她安置在宫外的一处似乎早已备好的院落之中,而且除了伺候她日常起居生活的几个仆人以外,并未见到看守的士兵之类。

    莫言有些难以置信,她决定走出院子,去街上逛一逛以试探她是否真的仍然保有自由,或者说,她想知道她自由的尺度到底有多大,而柯什日的底线又究竟在哪里。

    胡国的都城里也有拘月楼设在暗处的分部,想到当日逸风能够顺利的救她出皇宫,她便不由的增加了几分信心。可是,一想到逸风此人,想到他那日连抬起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的时候,莫言还是忍不住又一次湿红了眼眶,他如今身在何处,是在谋划着来救她,还是已经和小福一起回了西川?她已经不敢在想。

    莫言不会武功,否则她不会感觉不出有至少5位以上的伸手不错的高手隐在暗处一直尾随着她,保护着她。可是,她还是有办法让他们自动现身的。

    莫言在一家玉器店相中了一样貌似十分贵重的玉器,拿在手中把玩,然后堂而皇之的未付任何银两便要离开,结果可想而知,没多久,对方便撕扯住了莫言的衣裳。

    玉器店老板根本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只能捂着刚才撕扯莫言衣裳的手在原地鬼叫嚎哭,而莫言则失去了再逛下去的欲望。她本想放下玉器转身离开的,不想有人为她付了银两,将那玉器重新捧到了她的眼前。

    是纳布勒,他的身边站着的女子是公主慧妮。这个世界还真小。

    纳布勒并没有双眼放光的直勾勾的看着莫言,也不是满眼痛楚的,也不是惊喜非常的,他只是站在那,站在慧妮的身边,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

    “谢谢宣王殿下,不过如此贵重的礼物莫言不能收下。”莫言一边对那夫妻二人躬身见礼,一边将那类似蛇形的古怪玉器递了回去。

    “不是殿下要送的,是慧妮想送给姐姐做礼物的。”站在纳布勒身旁的慧妮终于开口说话了。

    莫言皱皱眉,慧妮语气里某些若隐若现的敌意令她很不舒服,她直觉着那好像不是友善的赠予。

    果然。“不知姐姐是否知道,在胡国,这个蛇形人身的玉器有个名字叫作阿兹母,是保佑我们多子多孙的神明。我见姐姐爱不释手,一定是非常喜欢,所以便自作主张的买了送你。姐姐一定会喜欢的吧?”

    美丽的公主慧妮依然美丽,可是她已经不再是昔日宫中那个单纯可爱又善良的慧妮了,她似乎极为讨厌她,而她知道她的心里装满了太多的怨气和郁逐。

    纳布勒的眼中有一丝痛楚一闪而过,快到无人可以发现。

    “那便谢谢公主了,莫言却之不恭。”莫言又再次对她面前的二位见礼,似乎有离去之意。

    “姐姐不问慧妮为何要送礼物给你吗?”慧妮见莫言欲转身离去,紧着说到。

    莫言一脸疑惑的看着慧妮,却意外捕捉到纳布勒眼中的痛苦挣扎。

    “姐姐很快就会成为大王的妃子了,到时候也就是我们的嫂子,所以慧妮预先恭祝姐姐百子千孙呢。”一吐为快的慧妮在说完话之后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一种奇怪又解恨的笑意。

    “慧妮住口。”是纳布勒严厉却来得太晚的呵斥声。

    莫言呆愣在原地,手中的阿兹母掉落地上摔了个粉碎,如同昭示着,百子千孙于她不过是遥不可及的梦一样,而地上的碎玉竟幻化成柯什日冷酷的脸,在地上怒视着她,嘲笑着她永远也逃不开他。

    133 敢跟我斗

    柯什日终于出现在莫言的小院里,一身便服,也没带随从。

    “民女莫言参见胡王陛下。”莫言俯身向柯什日见礼。

    柯什日的脸马上染上了一层郁郁的神色,表情似乎十分的不爽,而他刚刚进门的时候似乎还是一脸的春风。

    “你对我非要如此疏远才会开心?”柯什日气闷,她总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方法挑战他的忍耐力和极限。

    “民女给陛下见礼乃遵从礼法,天经地义,似乎并无不妥之处。可陛下既然仍不满意,民女惶恐,民女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才对。”

    柯什日自然发现莫言心中似乎多有不快,未尝没有拿他撒气的嫌疑。

    “若梨当真不知道我希望的,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吗?”柯什日心中苦涩,语气不禁有些沮丧起来。

    “恕民女愚钝。”她的脸上好像是气鼓鼓的表情,好像怄气的样子有些可爱,不过这一口一个民女,又一口一个莫言的,实在是让他难以高兴起来。

    “也罢,既然你当真不知,那我便清清楚楚的告知于你,也省得你下次又要我恕你愚钝、无知的。”听柯什日的语气,好像马上要摊牌一样。

    莫言直觉他一定是想告诉她,他要娶她为妃的事情,心中不由异常紧张忧虑,又有些气愤难平,不由的张口便说到:“请恕民女直言,就算是民女知道了陛下想要的是什么,或是陛下希望些什么,也未必就能如您所愿。”

    看着莫言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眨也舍不得眨一下的瞪着他,他心中不由好奇,“哦?何以就不能如我所愿呢?”

    “因为,民女也有自己想要的和坚持的东西。”莫言气恼道。

    “那么,是因为我想要的和你坚持的东西有着无法调和的冲突,所以便要舍我的而就你的,是这样吗?”柯什日颇有耐心的进一步阐述着,延伸着莫言刚才的话。

    “难到不可以吗?”莫言的眉毛高高的挑起,连同灼灼发光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好像一只时刻准备投入厮杀的斗j。

    这样的莫言,柯什日没见过,她很有精神,也把她的真实性情坦露在他的面前,尽管她好像正在为了什么生着气,不过他还是很高兴。

    那只生气的斗j还在继续像机关枪一样的说着,“就因为您是不可一世的胡国帝王,就因为您高高在上万民敬仰,所以,您的情感或是您的愿望也都比别人的更高贵?若您对谁青眼有加或是心存喜爱,那个人就应该万分荣幸的马上接受,并且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来讨您的欢心吗?”

    莫言几乎是一口气的,毫无停顿的冲口而出,吼出了自己几日以来压抑着的熊熊郁火,那种莫名其妙被人掳来,又被人暗中监视,接着又被公主刺激的郁闷,还有,听说柯什日要娶她为妃的不安和气愤。

    等莫言的火气在吼过之后渐有平息之势的时候,柯什日才小声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你,这是在生气吗?”柯什日的确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他记忆中的若梨似乎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也没有如此大声的讲过话。

    “不敢,这里的人除了皇帝就是王爷公主的,民女不敢生气。”明明是气到口不择言,连情绪都控制不住了,脸蛋气得鼓鼓的却还死不承认。

    “这样还说没生气?”柯什日忍不住微微的翘翘嘴角又马上复原,不敢放肆的笑她,生怕惹来她的怒视。

    “我说了,我没生气。”几乎又是吼过来的,圆圆的散发着熊熊火光的大眼睛瞪着柯什日。

    “我也没说什么阿,你怎么就叽里呱啦的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不过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如此多礼,也不必见了我有事没事就参见来参见去的……”柯什日装的一脸无辜。

    “恩?”莫言一头雾水,原来他想说的,他希望的就是这个?

    柯什日心里本来有小小的高兴,因为莫言肯对他说这么多话,并且在他面前露出如此率真,如此可爱的表情,并且说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而不是冷漠的对他。可是,转而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变态,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狂吼,他竟然甘之如饴。

    “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柯什日的表情十分认真。

    “可是留在这里本身就是强迫啊,不是告诉过你的吗?”有些尴尬的莫言这次只敢低着头在心里小声的嘟囔。

    柯什日当然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除了要求你留在这里以外,呆在这里,呆在我可以见到你的地方,是我尚能忍受的底线,除此以外,我,不会再强迫你。”

    莫言抬头,偷偷的瞄了柯什日一眼,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表情是十足的严肃与郑重。她的心里稍稍找回一丝安稳,是不是如此,她便不用再担心慧妮所说的,他要娶她了。

    “我派出的人前日捕到了一只雪獒,过午会让人送过来,你,一定要按时的服用。”柯什日眼中的关切和深情扎得莫言眼睛发疼,心里发酸。

    有些话题会让人回忆起遥远的过去。如同雪獒,让两个人不觉的同时想到了太多太多的过往。

    水梨镇上的小木屋,刺绣的披风,雪獒,痛苦的折磨和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囚禁。

    莫言不由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手腕,似乎那里还捆着某个她挣脱不开的锁链。而柯什日则被她下意识的动作生生刺到心痛欲绝。他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眼中一一闪过的迷惑、惊遽、痛楚、无奈,和留在脸上的心有余悸。

    柯什日心痛难当,不敢再看,浮现在他脑海的一幕幕,又有哪一幕不是令他悔恨不已,痛苦不堪的。且不说那日日缠绕的满目的焦黑和糊熏的气味,且不说那刺痛他双眼的手腕和脚踝上的伤痛和锁链,就只是她奄奄一息的闭着双眼,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的情景也是他至今不敢回想的伤痛。

    “若梨……”

    莫言抬头望向柯什日,他眼里汹涌澎湃的悔恨痛苦将她瞬间淹没。

    “若你真能想到一个当真可以幸福生活的地方,我,可以放你离开。只要你说的地方,真的可以,幸福。在此之前,就先住下来,好好的调养身体,行吗?”莫言没想到柯什日会如此说,他的话让她的心里涌起了小小的温暖和一丝的感动。

    柯什日没有遗漏的捕捉着莫言脸上的犹疑和失落,他的心总算稍稍平静了些。她,也的确是无处可去了吧。

    可以幸福生活的地方吗?难道他是料到了她已经无处可去才如此对她说的吗?没错,她却是找不出一个可以幸福生活的地方了。西川的家,她再回去是不是有些多余?而京城,她再回去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天下之大,可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处。

    在s日国的皇帝班师回朝之后,逸风确实回了西川,身边带着小福。

    话说逸风、小福和李义等人被柯什日放了之后,都回到了水梨镇的s日国军营。他开始日日狂饮,每日醉生梦死到不省人事,好在他的身边还有小福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

    逸风身无官职,皇帝也终究顾念他是闫钰的师弟而并未苛责于他,可是他那个颓废样子却让周围的人再也看不下去。不过最终忍无可忍前去骂他的人却是皇帝。

    逸风的房间里酒气冲天,满桌子七倒八歪的都是空掉的酒坛子,逸风还在那吵着要酒喝,而小福则双眼含泪,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皇帝上前一把掀了桌子,又一脚把浑身瘫软的逸风踹倒在地上。心里郁闷至极,他看不顺眼他已经很久了。

    “你看看你这是一副什么鬼样子?”皇帝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还没有醉到不知世事的逸风见是皇帝来了,慢吞吞的爬起,勉强摆了一个跪姿,顺势将瘫软的身体趴伏在地上,“陛下万岁,万万岁。”那声音绝对是含混不清的醉言。

    “你这副鬼样子根本配不上莫言,所以你清醒点,以后也不用再想,带上小福今天就给我滚回西川去。”皇帝对于消磨掉意志的逸风有一点可怜,不过这个可怜之人却实有可恨之处,令他同情不起来。

    “我不配?是,我是不配,可如果不是皇上尽使些手段,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逸风双眼血红,借着酒劲,说出憋在自己心中已久的,大逆不道的话。

    “公子,别说了……”小福怕他激怒皇帝,赶紧也在逸风身边给皇帝下跪,并拼了命的阻止着他。

    “让他说。”皇帝面无表情,看向逸风的视线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是你从中作梗,屡次让莫言进京,还唆使小福刻意接近我,破坏我们。”逸风的心中全是委屈,他的妻子被人如此觊觎,可是他连指责都只能在醉酒之后。

    “逸风,你听着,你走到今天,实在怨不得别人。你满府的下人都是我的人没错,可我不过是通过他们来保护莫言,也了解莫言的消息,小福钟情与你绝非我所能控制。就算我曾经设法留莫言在京城,不过是你自己失意醉酒又与小福发生事情,而并非是我下药迫于你。是你醉酒在先,酒后失德在后,那两样,哪样是我能强迫得了的?我不过是恰巧遣小福去看看你而已,你却实在令人失望。你对小福始乱终弃,对莫言隐瞒欺骗可又是我指使?战场临危之时偏你又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弃莫言于不顾,满口谎言的伤害她跑去喀左,致使莫言被柯什日乘虚掳走,如今又累小福怀有身孕还得为你担惊受怕,你,可有一样是做对的?”

    逸风的眼睛几乎瞪爆,可是他却发现皇帝的话句句属实,而自己被他说得怒火中烧却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他的话,只能跪在那里哑口无言。

    “你要怨,就怨老天给你们的缘分不够,要怨就怨你自己没什么本事只知道借酒浇愁。我就奇怪你从前就毁在酒后误事,如何时至今日仍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的买醉装疯?当真就是一把糊不上墙的烂泥。”皇帝是越骂越解气,越骂越起劲了,末了还极为蔑视的冷哼了一声。

    “没错,我就是烂泥,可她却是我这滩烂泥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也知道我得不到她的原谅,不过,你倒不是烂泥,你是皇帝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得不到她?”逸风被皇帝的犀言厉语刺激得快要发狂,口不择言的只想反击,只想也深深的刺伤对方才能消解他的心头之恨。

    “好,很好。”皇帝怒极反笑,“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你要就杀了我,我反正生无可恋。”逸风当真已是觉不出活着的丝毫乐趣了。

    “来人啊……”皇帝对着外面大声的喊着来人。

    小福一下子扑到皇帝的脚下,泪如雨下,几乎是嘶喊着哀求着皇帝,“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他喝醉了,胡言乱语,陛下就饶他这一次吧,陛下……”

    应声进屋的有内侍臣也有若干侍卫,皇帝面无表情的冷冷说到,“传我旨意,前西川都府逸风酒后失德,君前失仪,即日起禁锢于西川,永不得出。先皇赐婚莫言予逸风,三年无所出,实非天成佳偶,特令休离。今有九品女官陈小福,德貌俱佳,聪慧贤淑,赐予逸风为正妻。”

    皇帝宣完旨意甩袖而去,心头郁怒总算舒解,“哼,敢跟我斗,你还差得太远。”皇帝心里小小的yy了一把。而屋内的逸风已经面无血色,彻底瘫软在地上,几分酒意在听了皇帝的旨意之后,已经没了七八分。

    他不畏死,可惜无论是柯什日或是赵承宪却都不想让他死。他以为连死都不畏惧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可是,赵承宪却知道,对他而言,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而他让那样的事发生了,就发生在他的身上,让他比死还痛苦的活着。

    134

    “陛下请三思,陛下那样下旨可想过莫言会怎样?”闫钰在得知皇帝口谕之后第一时丨司便来到了

    皇帝的书房,希望事清还有回旋的余地。

    “联,正是因为知道莫言的处境所以才那样下旨的。’皇帝语气冰冷强硬,爵间打破闫钰仅存的

    希望。

    “可那么做终究是拆散了他们的婚姻啊。”闫钰目光之中满是陇虑。

    “那段婚姻本来就是不被世人所祝福的。父王当日赐婚便并非莫言所愿,这一点,你和我一样情

    楚。如若逸风当真让莫言幸福我白然无话可说,可危机之时要不是逸风不顾莫言安危抛下她擅白跑去

    喀左,莫言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柯什日掳走’皇帝说到这儿似乎心里还限得紧,硬是握紧了拳

    头,重重的一下子捶到几案之上。

    “事到如今,小福身坏六甲,逸风又心悬意牵,你,是没有看到莫言意冷心灰的样子。’皇帝眼

    中闪着深刻的心疼和痛楚,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子,连大声说话都不忍的女子,却在被别人那样残

    忍的伤害着,而他却无能为力。

    “如此对大家都好。逸风可日专心的对待小福,享一家和乐之美,且不用背负始乱终弃的包袱,

    而莫言也不用在痛苦的婚姻里泥足深陷,不能白拔。’皇帝的确是这样觉得,大家都得到解脱,未尝

    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或者逸风恨他,莫言怨他,全天下的百姓,包括眼前的皇兄闫钰都会觉得他

    人妻子,为己谋私而不理解他,可是这个恶人,他愿意当,别人怎么说,他不在乎。

    陛下难道就不泊天下人耻笑你夺人妻眷吗?”闺钎的表清若有所思,声音却极为平静了。

    “联登基至今,这是能令我不后晦坐上这皇位的唯一的一件事。’换言之,这是他继位之后为白

    己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皇帝所言不虚。

    他为了当上皇帝,囚禁了皇兄,失去了父王,娶权臣之女而放弃真爱,废寝忘食,南征北战,平

    定内乱又平息外乱,娠济供灾又扫平瘟疫,背负了江山百姓的沉重责任,为了这皇位他已失去太多,

    付出太多,所得却少之又少。唯一能令他一舒郁闷之气的便是今日他运用了白己无尚的权力对逸风咆

    啸而出的一席圣旨。

    他承认,他有私心,因为这是他继位至今唯一为满足一己私欲而下的圣旨,为此他竟感到异常兴

    奋并且极为开心。

    难道你当真不能理解我吗?’皇帝觉得,就算天下人都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可是至少闺钎应

    该是懂得的,因为这么做是为今之际,唯一能令大家都得到解脱的方法。

    闰钎目光情澈的直视着眼前的这个皇帝,他知道,他并扮受有为了莫言而冲动到置国家与百姓而不

    顾,甚至是在袖已经为他备好了粮草之后。这个弟弟所做的,就算是在为他白己谋划,可终究也不算

    是完全肆意的践踏别人的幸福。他是可以信他的,这样做对逸风对莫言对他,无疑是最好的结

    果,因为他知道莫言的隆格,很可能永远不会原谅逸风,却会仍然守着那段婚姻相互折磨到老到死。“既如此,臣会去劝解逸风的,希望他也能明白皇上的苦心。或许,有小福痴心相伴,有儿女围

    绕身旁,对他而言也未尝不是幸福的事。”闺钰低下头,轻声说到,如此皇帝当知他是理解他的。

    皇帝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欣慰之色。不过很陕的他便想到了另外一件大事,似乎也到了该提上日

    程的时候。

    “二哥总是帝着那面具不觉难受吗?’皇帝的眼中闪过的是狡猾地算计,大家没有看错。

    那声二哥叫得闰钰只觉脊背发凉,毛骨谏然,一种被人惦记,被人算计的不良感觉涌上心头,嗖

    艘的凉风袭来计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想来父王临终之时对这个坏小子还当真是全无隐瞒。

    皇帝就那样目光犀利的紧盯着闺钰的漂亮面具,那眼刀好像已经将那面具完全剖开,让闺钰躲无

    可躲,避无可避,而那三十余年不曾示人的真实面目也好像毫无掩饰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一般。

    “陛下何必强人所难。”闰钰的语气似乎不够硬气,他的确有些心虑,毕竟先皇已经将事实全部

    告知当今皇帝,显然是料到了没准儿就会有这么一天,到他必须要摘掉面具的时候,当然,先王是否留有遗诏他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摘下面具又有何难,况且联乃一国之君,刚刚连他人的婚姻都被我轻易拆散,那么命你摘

    下面具,朕自然也做得出来。’皇帝的表清痞痞的,完全是耍无赖的感觉,言外之意,既然我开始滥用权力为己谋私,自然也不怕再多一次半次的。

    “可是,我仍然希望二哥是心甘清愿的。’这次皇帝的表清里是全然的认真和期待。

    闰钰查觉出皇帝的志在必得,明了他今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思虑半晌之后,终于板为审慎的

    对皇帝说到:“陛下既然提出此事,定然是知道其中原委的,我也无须在做任何掩饰。臣并非不愿摘

    下面具,只是,一来,微臣人轻言微恐泊难当重任,二来,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也恐难以接受。最主

    要的是陛下为国为民呕心沥血,赴汤蹈火,带领s日国度过一道道难关,实在是s日江山有史以来少

    有的圣君名主。

    皇帝撇撇嘴,了然一笑,对闰钰的有意吹捧不置可否,他挑挑眉说到,“二哥不用大肆吹捧,为

    我歌功颂德,也不用太过自谦说白己难当重任,到时,你只须摘下面具,相信无论是满朝文武也好,

    天下百姓也罢,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话说s日国的开国圣君能征擅战,手段强硬,文韬武略,最终建立了s日国,他的眉心便天生一

    红色的s日图案。而此后几代皇帝的眉心却再未见此异象。待到s日国第五代帝王的时候,又出现了

    一位眉心生有白色s日图案的圣君,是他文治武功,在没有战乱的和平年代里改革吏怡,变法革新,

    发展了农商,让s日国迅速发展强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盛世,也奠定了如今不可动摇的天下第

    一强国的地位。

    可以说,皇子眉心的s日图案,是生来便注定会成为拯救s日国的圣君的标志。

    如今s日国可谓风雨飘摇,先有内乱,又值权臣当道,屋漏又逢连夜雨,洪水、瘟疫,战争一起来扰,

    似乎正等待着圣君的降临前来拯救。可其实先皇留下的子嗣当中也有一位眉心有圣君图案的皇子,而这位皇子

    如今正带着面具,站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走到闰钰的身边,在执着的与之对视半晌之后,终于如愿以尝的摘下了闰钰的面具。一个靓

    蓝色的美丽异常的s日图案赫然眉心,呈现在他的眼前,即使是父王曾经形容过的,即使是他的心里

    早有准备,可他还是被闺钰夺人魂魄的美到极致的容貌惊得瞬间失神。

    “二哥真是倾倒众生。’皇帝回过神来,不由打趣自己的失神,顺便也呕一呕闺钰。

    闺钰却只是苦笑,看来他打算功成身退的想法是注定要落空了。

    皇帝见他一直双唇紧闭似乎不打算说话的样子,只好又继续说到,“小弟亲征期间,二哥在六部

    的重要部门者都安c了拘月楼的人,不但架空了左承相的势力,而且整顿了朝纲。那些令小弟焦头烂额

    许久,想尽办法也没能解决的烦脑事,二哥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解决了,从这点来看,小弟与二哥实

    在是难日才目提并论,圣君就是圣君,非一般凡人可比呀。’皇帝颇为碗借的叹自己的技不如人。

    闰钎看看皇帝,淡淡的笑了一笑,语气沉稳的回道:“陛下也不必给臣帝这么高的帽子,更不用

    刻意贬低白己抬高别人日达到目的。其实陛下才是真不的智勇双全,懂得取舍,国家危难之时,先平

    内乱,再驱赶胡人,收复疆土,更不用说供水瘟疫了,如今只剩太平盛世,为何非要挂玺而去

    昵?

    “江山皇权,于我,不过只是难以承受之重压,黎民百姓,其实也只是我不堪忍受的负累,直到

    今天,已是我的极限。’皇帝的表清却有几分疲惫和无奈,而更多的则是敞开心扉的真挚。

    “那是因为在陛下的心中从来都是是江山社稷第一,百妙苍生第一,国家黎民的利益高过白己的私

    欲,所撇才会感到责任重大,难以承受,这正是说明您是忧国忧民的一代明主,我徒有s日的印记

    并不能代表什么,更无法磨灭您在百姓心中的高大形象。”闰钰直视着皇帝,仍然试图说服,不肯乖

    乖就范。不过那些吹捧与互相吹捧的把戏根本就无法令皇帝飘然而改变主意。

    “二哥不知,我舍弃莫言而毅然议和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心力,我不敢保证,当国家与我一己之

    私再遇冲夹之时我也能舍小我而就国家。况且,我刚刚才滥用皇权拆散了逸风和莫言,现在也正着

    二哥做白己不愿做的事,证明我只坏越来越置百姓与国家于私欲之后,也越来越不适合这皇帝的位置

    了。长此以往,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我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清来,也有可能会将s日的

    江山,祖宗的基业轻易葬送也说不定。’皇帝的眼珠不停的转动着,让凝视他的人不由苦笑,他的心

    思动得还真是决。

    “陛下这是发现给微臣带高帽子不管用,又改用威胁这招了?”闰钰对皇帝的小伎俩白然是看得

    清清楚楚,而且他也毫不隐讳的说了出来。

    “呵呵,被二哥识破了啊。’皇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神清里竟然有着卖乖讨好的神态,令闰钰

    拉不下脸来。

    “二哥生了圣君的印记,坐上皇位便是上天的旨意,你总不能一辈子帝着面具生活吧。’皇帝有

    些赖皮赖脸。

    我已经那样生活了三十多年了,不是吗?”闰钰就是不留一丝口风,而且语气里竟有一丝和幽怨。

    闰钰是先王的第二子,却绝对是不受欢迎的皇子,因为他是身份板为低贱的侍妓所生,如若不是

    他眉心的印记,先王甚至不会承认他皇子的身份。可借他即使生了那身为圣君的印记却也最终被皇帝

    扔到的宫外的拘月楼,并从此帝着面具生存至今。原因无他,只因先王认为他的皇位理当传给他最深

    爱的女子为他生育的皇子赵承宪。他不是不怨,可是每当见到这个出色的弟弟时,所有怨限者如同失

    了根基的浮萍,长不出水面。

    “如果上天的旨意都不行的话,那父王的意愿你也肯定是要违背的喽?’皇帝见他软硬不吃,也

    只能是搬出父王来充充场面了。

    果然,闰钰闻言瞬间肇紧了双眉,眼中全是无法负荷的隐忍,他最怕父皇生前会留下遗诏,那是

    他无法逃避,无法闪躲的利刃。

    皇帝终究不忍闰钰对先皇心生怨愤,只好回转话题说到,“哎,可借啊。父皇若是留下只言片语

    的遗诏,我也不用在这里与你这般磨嘴皮子了。

    闰钰突然抬头眯着眼睛,看着皇帝的目光竟然凌厉了起来,毕竟都是皇帝的儿子,那股浑然天成

    的威严,也不是只有他赵承宪才有,他怎么敢把他这只老虎当成花猫来耍。

    “父皇的确是有此意的,不是我胡言乱语的讴骗于你。’皇帝见闰钰一副要急的样子,赶紧讪讪

    的笑着,讨好的解释着。笑话,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他肯坐这皇位,只要他能如愿的丢掉这烫手的

    山丰,暂时让他威风一下又如何。

    闰钰挑挑眉,示意他解释给他听,为何说先皇也有此意。

    “父皇对我疼爱有加,执意让我继承皇位,甚至不惜送二哥去拘月楼,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父皇对我渐渐失望,直到最后彻底放弃却是二哥不知道的。父皇之所以一定要为莫言赐婚,其中

    原委相信二哥也应该知道,那是因为父皇他知道我钟清于莫言,甚至太过为重,怕我因情误事。

    虽然,莫言嫁给逸风远去西川,可期间莫言几次来京,甚至帮我拉拢林将军之事,父皇他都一一

    看在眼里。问我是否去南川救疫,那是他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我,明知道去南川后阶重重,明知道

    大哥在京城会乘机制造事端,明知道父王他希望我留在京城弃莫言于不顾,可是我,还是去了。’皇

    帝的眼中全是对昔日过住的回忆,可那眼里涟涟柔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晦。

    “所以,父皇临终前告诉了我关于二哥的所有秘密,包括二哥你眉心的那个圣君印记。父皇他是

    料到,我迟早会有一天为了莫言,为了男女情爱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而现在,这一天终于到了。

    皇帝说得直白,笑得坦然,他已经无所顾忌。

    “既然没有父皇的旨意,我也没必要坐这个累人的皇位,替你收抬这烂摊子。”闰钰心知没法拒

    绝却仍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接受,至少,他还不愿意让赵承宪这个坏小子逍遥而去,并可以自无旁鹜的

    去接近莫言,只要一想到他从此可以陕乐的解脱,并板有可能拥有莫言他就更加不甘心。

    “二哥刚才不还说如今已只剩太平盛世了吗?怎么又变成了烂摊子?’皇帝的大脸不知何时凑到

    了闰钰的面前,带着几丝顽皮和戏谑,用他刚才说过的话堵了他的嘴,搞得他里外气闷,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