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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逸风仍是不说话,表情却是终于拨云见日的感觉。

    “难道逸风不相信我的医术?”莫言举起小拳头,作势要打的样子。

    逸风将莫言的手握在手心里,拉到面前,轻轻的吻了吻,“莫莫,我不会像上次一样呆在西川傻等,我不想再体会任何提心吊胆的担心感觉,哪怕只是一天,你不在我身边。”

    逸风的眼睛闪出异常光亮的神采,那是他下定决心的坚持,“我会和你一起去,一刻也不分开。”

    一个督府算什么呢,本是快意江湖人,何须受如此朝堂束缚,为了可以陪在莫言身边,辞官不做又何妨。

    “逸风……”莫言看着逸风灼灼目光,心中不无感动,她伸出双臂,也抱紧了逸风。

    感受到莫言回应的逸风,已经开始进一步动作,熟练到已经不须半刻便将莫言的衣服全部扔到了床下。

    “逸风,明日还要赶路……”莫言的小嘴儿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便说到。

    “反正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怕。”火热铁杵已然攻城掠地。二人都不再说话,只剩粗重的喘息和娇吟。

    许久后,莫言瘫软在逸风的臂弯里,弱弱的说,“以后要收敛着些,我得要精力充足才行,不然抵抗力不够或许会生病的,若是在家里病了也无妨,可要是在南川就糟了。”

    “你敢生病,我就比你病的更重。”逸风口不择言。

    莫言急忙用手捂住了逸风的乌鸦嘴,“你拿什么威胁不好,拿自己个的身体开玩笑。”语气里满是责备。

    “莫莫,此番如果我们能全身而回,便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起来吧,再不让他们找到你。”逸风对来自太子的任何消息都感到异常的厌烦,他隐约觉得,莫言对太子,是有些不同的,有时候他们之间的沟通和默契几乎让他发狂。

    “逸风说的他们指谁?”莫言弯弯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还有谁,明知顾问。”逸风嘟着嘴,小声的嘟囔着。

    “那徐千和小禄怎么办,也扔下他们不成?要是还带着,那怎么可能找不着。”莫言眼里笑意不减,脸上的表情却装得好像一本正经。

    “莫莫……我是认真的,你怎么都不往心里去呢?”

    “逸风不是说要平安回来以后吗,那要等到真的平安了再说。”莫言是难得的严肃,她心里又何尝不是忐忑不安,那可是大规模的瘟疫啊,又适值洪水之后,要全身而回,还得看老天给不给机会。

    难道是霍乱?莫言看了太子的信,心里其实已经一片冰凉,即使是痢疾,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也足以要人命了。可是即使没有那一纸王命,若是得知了,身为医者,难道能视若无睹,袖手旁观吗?

    莫言一整夜没阖眼,努力的回忆着所有穿越前曾学习的传染病的相关知识,第二日上路时,看着满满两马车的药材,还总是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或者此时此刻,莫言即使将她的医馆整个搬走,还是会觉得少些什么的。不管怎样,四个人还是急急忙忙的上路了。

    莫言以为临近南川会见到流离的灾民,可是一直到了南川郡的边境也还是没有遇到。一行人在南川外围的闵苏镇见到了驻扎的军营,朝廷此次派来所谓赈灾的官员便安顿于此,也包括太医局的几名太医。

    莫言在与几名太医简短沟通之后,得知南川郡已经封闭,所有人员只进不出,边境上设有几处灾粮发放点,但仍时有不时的发生冲击暴乱现象,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在还没封闭的早些时候几名太医曾去到疫区内部,然不足半月,太医当中已有六位因身染疫毒而横尸荒野。如今几名太医中只一位是进过南川郡而没有发病的。

    “郭太医如何全身而回?”莫言看着那位曾进过南川的太医问到,“我是说,郭太医衣食住行可有与其他几位完全不同之处?”

    “诊治病患那几日,我不吃不喝,滴水未进,粒米未粘。”郭太医对莫言直言不讳,昔日在太医院共事时,郭太医对莫言的医术已是万分敬佩,如今,他甚至有种感觉,或许莫太医,她会是个希望。

    “其他几人呢?”莫言早想过应该是粪口传播途径,可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也有同我一样未进食者,但均有饮水,我怀疑是饮用的水源不净。”郭太医也是因为有所怀疑故此才宁可忍饥挨饿也不肯吃喝。

    “郡内情况很糟吗?”

    “封闭的前几日,还有很多人是没有发病的,但发病的人全部死去,无一例外,再加上之前丧生洪水的难民,郡内可说是尸横遍野了。”

    “我想进去看看。”莫言对郭太医说,也是对逸风说。已经来了这里,若是不能进疫区,岂非不如不来。况且,只是封闭南川,假以时日,南川可能会灭绝人迹,更有可能,南川剩余的难民在衣食短缺,恐慌绝望的情绪下甚至会发生冲击或暴乱的情景,控制不住的话,瘟疫也会随扩散的人群而传播。

    为今之际,不仅是封闭,更要解决问题。

    “不可。”“不行。”郭太医和逸风二人异口同声的大声说到。

    “太子有令,医女莫言不可擅入疫区,若莫姑娘执意要去,只会连累周围同僚受难而已。”郭太医颇感为难。

    “里面太过危险,莫莫不可逞强。”逸风的眉毛已经是拧成了麻花。

    “这不行,那不可,那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更近点看着病患病发身亡吗?”莫言想到疫区里面恐慌无助的灾民,忽然激动起来。

    此时外面一阵s乱,原来是郡内的难民又往外冲击了,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而每次的冲击都会以几名灾民死在士兵的弓箭之下而告终。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朝廷。

    “父皇,皇弟派去南川的特使札大人似乎赈灾不利,如今频频发生难民冲击突围的事件,儿臣惶恐,瘟疫若扩散起来,南川与都城并不是很远……”

    皇上和太子的脸色都是一样的菜绿色,事情发展至此都远远出于他们的预料。

    “儿臣听说,札大人只是动用了当地的兵力封闭了南川郡,所有官员、医者都滞留在南川郡外的闵苏镇,并没有展开任何的赈灾和救治工作。”

    “王兄的消息倒是灵通啊。”太子一脸y郁,对大王子胡言乱语很是不平。

    “父皇,封闭南川防止瘟疫扩散势在必行,况札大人时有快报,赈灾抚恤之事半刻未停,他虽未派人深入南川境内,却在南川边境,设固定地点发放灾粮。”

    “南川郡幅员辽阔,只是数量有限的定点投放灾粮,皇弟以为,切实可行吗?”大王子挑挑眉,示威般的看着太子,等他自圆其说。

    “只不知皇兄有何高见?”烫手的山芋要丢出去才不会烫到自己的手。明明任何官员都会选择这么做,也明知这么做的确十分不妥,可是谁又能有更好的办法呢,大王子就能有办法吗?

    “父皇,儿臣以为,一定要派人深入南川,尤其是医者更要去,只要真正找到治愈瘟疫的方法,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大王子简直是废话,治得了早治了,何苦等到今天,况且也不是没派过太医,能死的都死光了,再派更多也无疑是r包子打狗。

    “并不是没派过,只是已有六位太医染病去世了,仍没找到医治的好方法。”太子的解释是要说给皇帝听的。

    “如此下去也确实不是办法,为今,也只有继续派太医进入南川了,医女莫言是不是已经到了,她医术高超,还曾医好朕,不如让她去试试,或许有奇迹发生也不一定。”皇帝目光冷冷的看着太子,他自然知道,太子已经下令不许莫言进入南川。保护的可真周到啊,已是人妻,还在惦记着,竟置江山安危于不顾。

    “父皇三思,此事恐有不妥。”太子无疑是在抗命。

    “如何不妥?”皇帝的声音更加冷酷。

    太子正欲辩解,大王子一旁又说道,“儿臣听说南川几次发生冲击暴乱,情势十分危急,札大人一人恐怕应付不来,且南川都城距离过近,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啊。”y魂不散的大王子又开始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儿臣觉得该派值得信任之人前去加强督导,以防后患。”

    “何人可当此重任呢?”皇帝看着眼前站立的两位皇子。

    “儿臣不才,愿为父皇分忧解难,此去南川定会督促太医们尽快进入南川,找到医治瘟疫的方法。”大王子说完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眼角瞟向太子,他不信太子会默然无动于衷,除非传说他对莫太医的情感全是虚假。

    “父皇,儿臣愿意前往。”太子低头说到,口气里有不可动摇的坚决,没看到大王子脸上一闪而过的诡计得逞的j诈笑容。事关莫言安危,放大王子前去,莫言肯定凶多吉少。

    皇帝的心中自然是倚重太子多些,太子冷静睿智,处理问题思虑周全,较之只会哗众取宠口若悬河的大王子,无疑是上上之选,如今,时值危急存亡之秋,固然此去南川诸多危险,相信难不倒他的,若是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么江山交与他,也必非明智之举了。

    “宪儿,此番前去,切莫感情用事,还有……早日还朝。”皇帝脸上难得露出慈祥如父亲的表情,眉间里不无牵挂。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必当尽力解决南川之事,早日还朝。”太子的心因那一声“宪儿”蓦地感到一股强大的暖流,抬眼看那龙椅之上的老迈之人,竟有种错觉,似乎那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依旧是孩童时和母后一起陪自己玩耍,唤自己宪儿的父亲。

    “父皇保重身体。”太子抬眼,目光温热氤氲,看那一处明黄竟有些朦胧。

    “去吧。”那处明黄,挥挥衣袖,示意二人退下。

    似乎达成目的的大王子此时却并未得到太多快乐和满足感,那份稀有的亲情,他从未在皇帝父亲的身上得到过。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从来,只是赵承宪一个人的父亲,而非他赵承德的,所以,无论以后他做了什么,都怨不得他,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114 南川之行(二)

    坐困南川的莫言派人给太子送了封信,希望他务必允许她进入疫区,可是回信没等来,倒把太子本人给等来了。

    就那样突然的,毫无心里准备的,莫言见到了久已不见的太子殿下。而那个日夜兼程风尘仆仆的尊贵男子,几乎是下了马,问了莫言的住处,直接就杀过来的。

    还是那张瘦瘦小小的脸颊,还是那双漆黑漆黑平静无波的大眼,见到他时,嘴角牵起了一抹慧心的笑容。是为了这可以平息所有焦虑的笑容吧,马不停蹄的赶来,心里还在担心这个鲁莽任性又胆大到无所顾忌的家伙会真的不顾命令的进了疫区,只是见到这笑容,似乎所有的担心、疲惫和焦虑都被之抚平了。

    是猜到了他会来吧,所以在见到他时,没有惊讶,只有慧心的笑。其实他更想一步走过去,将她拥在怀里,可是,如今,对身为人妻的她,已是不可能。她不会知道,那刻骨的相思是何滋味,她更不会知道,他知悉她与逸风的生活琐事,早已心痛如绞。

    “参见太子殿下。”莫言和逸风及帐内的郭太医给走进账来的太子见了礼。

    “都平身吧,无须多礼。”太子尽管心头百转千回,面上却无一丝表情波动。

    太子将驻扎南川的官员和太医召集起来,大致了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并吩咐札大人在边境在多设几处粮食发放点。然后遣退了众人,单独留下了莫言。

    “莫言,可还好?”太子几经思虑犹豫终于打破了帐内尴尬的静默,却说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好。”莫言看着欲言又止的太子,简短的回答了他。

    太子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什么,好像也没听进去莫言答了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忽然,太子猛的抬起头,目光凌厉又炯然的望向莫言。“我说过,莫言你若再回来……”

    “太子殿下。”莫言急切的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对于上次京城临别时的话语,同样也死死的缠绕着莫言“你若再回来,我定不会再放你离开。”如今,她真的又回来了,又回来他的身边,可是她注定不会为他而留下。

    “太子殿下,请允许莫言进入南川吧,莫言来此,不是为了坐壁上观,眼睁睁看着那些难民患病、死去的,莫言是来救治他们的,不是吗?”莫言眉头紧蹙,神情肃然,语气恳切。

    “不许。”太子绷着y冷僵硬的脸,回答的既快又干脆,似乎毫无转旋的余地。

    “那为何还要莫言来此?莫言来此只是为了浪费珍贵的粮食吗?我若不知,不来,便也罢了,来了却什么都不做,我会愧疚而死的。”只有莫言从来不怕他那骇人的脸色。

    “莫言的命比他们所有的命加在一起更为珍贵,我不可能让你涉险,也不能让你有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受伤害的可能。”太子的脸色很差,看起来也很不好说话。

    “殿下……”换做其他时候,其他的女人,听了那样的话,或许会有诸多感动,可是,此刻,莫言只觉得心急如焚。

    “不必多说,你只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即可。”太子挥手示意她赶紧走人,可是执拗的莫言却站在原地,寸步未离。

    “怎么,难道莫言想留下来吗?”太子见莫言倔的像头牛一样不肯离开,心中又气又笑。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南川境内可能每天都有难以计数的人感染瘟疫死去,我怎能在此枯等,毫无做为?”莫言又急又气,不能理解太子此刻对待的难民的漠然冷酷。

    “我正是知道如此才无法放心你去,我没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太子语气坚决,眸中闪过一抹痛苦。

    “不是去送死,我也许不会有事的。”莫言试图说服太子。

    “也许不会有事?莫言也说了,只是也许,你也不敢说一定没事,是吧。”太子听莫言的话,不觉胆战心惊。

    “我一定要去。”莫言见对太子讲话,如同对牛弹琴,赌气道。

    “你去不如我去。”太子气的口不择言。

    “你根本不会看病。”莫言直逆某人。

    “……”是啊,他去了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会派其他太医去的,让他们回来给你讲里面的情况,还有病患的症状,莫言体弱,就留在外面吧,听他们描述也是一样的。”

    “回来讲?他们也不是没进去过,去了十多个人也就只有郭太医自己回来了,他见到的也给我讲了,我现在需要亲自去看,亲自去检查病患,亲自去考察里面的实际情况。”莫言的声音已经接近吵架的级别。

    “你还敢说?那么多健壮如牛的都一去不回,你去了,跟送死有何区别?”太子的声音分贝数更大,帐外的士兵一阵紧张,害怕那个弱弱的姑娘一会儿就会被推出来斩了。

    莫言不再跟太子讲道理了,因为她终于发现,太子来这里好像根本没想如何解救灾民,就是为了和她做对来的,没准儿就是专程来管着她,不让她擅自行动进入疫区的。跟他讲话好像j同鸭讲一样。莫言扁扁嘴,抬眼看了太子一会,转身要走。

    “莫言。”太子见她话也不说的转头要走,心里竟是莫名一慌,不由放低了音调,声音里竟有不可察觉的哀求。

    “太子还有何吩咐?”莫言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

    “你不要那样对我说话。”太子的心好像被铁锤敲碎,又被扔进盐水中浸泡一般。

    “你那样我的心会很痛很痛。”太子在心里加上了这一句。

    “既没事,莫言告退了。”说着,真的头也不回的走掉。

    她一定是全天下最狠最冷最无情的女人了,把他的真心、关心、爱心全部都当做垃圾一样在脚下踩来踩去,随便的对他发脾气,高兴就对他笑笑,不高兴就冷冷的不搭理他,明明知道他的心和他的感情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明知道他总是舍不得强迫他就一次次借着这个弱点逃跑,明明知道他担心她担心的要命,甚至不顾一切的跑来,她却毫不领情,甚至还不知好歹的生他的气。

    可是,为何,一次更比一次难以放手,一次更比一次难以割舍?太子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不禁苦笑,这个女子似乎是吃定了他,最初还曾千方百计的算得清清楚楚但求无所亏欠,如今已经有恃无恐,完全是率性而为了,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药材,毫无顾忌的接受他的关心,随心随性的对他发脾气。他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气她的任性妄为,高兴她至少没有把他当外人。难倒她当真以为嫁了人,他便再不能拿她如何?

    莫言回到自己的账里,等待着的是面无表情的逸风,他静静的看着莫言,目光闪烁。

    “他不让我去。”莫言泄气的一p股坐到椅上,倒了茶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他是担心你,怕你出事。”和我一样。逸风的眼睛漆黑漆黑的,望不到底。

    莫言发觉此刻的逸风似乎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只是这一刻,她似乎看不透他的心思了。

    “可是我一定要去。”莫言只一心的想着自己要去疫区的事,并没有投注更多的心思观察逸风。“哪怕是偷着去。”莫言眯起的眼睛里忽然绽放了亮亮的光彩,小手使劲的拍在桌上,站了起来。

    “莫言……”逸风见莫言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一样光彩,心中异常不安。

    “逸风,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同意我去的,所以我也只能如此。我只去一天,不吃不喝,不走远,也不逗留,只要见了病患,诊察后马上回来。”

    “千万不可,莫言难倒不知如今南川已是只进不出吗?况且灾民情绪激动,已经不只一次的冲击暴动,你连自己的人身安全都难以保障啊。”逸风内心焦急,他知道自己从来是劝不住她的。

    莫言皱皱眉,的确是存在问题,她进去了便出不来的问题。可是,她脸色坚决的神情却并未因此而改变,逸风知道,此刻,是再没有什么人可以拦得住她了。

    逸风走过去,轻轻的用手臂圈住了她,将她揽在胸前。“莫言若执意要去,那我唯有陪你一起。”逸风神情坚决,语气却异常温柔,“如果不能同活于世间,至少还可以共赴黄泉。”

    莫言的心仿佛被柔情织成的网细细密密的缠绕起来,她看着逸风,这个俊逸伟岸、深情款款的男子,即使是面对九死一生的瘟疫亦能不离不弃,此等深情,她是何其有幸。

    “逸风,我之所以甘愿去冒险是因为我的命我自己可以负责,可是,我并不想连累你,甚至害你送命。”莫言最不愿见的,便是因她的冒然而累及他人性命。

    逸风抓着莫言的小手,悄悄的伸进了他的衣摆,莫言在他的右下腹摸到了一条细细的疤痕,“莫言忘了,我的命,早就是莫言的了。”他的声音和暖暖的气息就浮在她的耳边,她的心一同在他柔情似水的温柔里融化开来。

    “逸风……我……”

    “什么也别说,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但是,至少,可以一直陪着你。”说着,双臂收紧,将莫言紧紧拥抱。

    115 入疫区南川郡

    一声不是时候的佯咳,打断了莫言和逸风二人的亲昵。逸风不得不松开拥着莫言的手臂,改为轻轻扶着她,望向门口不识趣的讨厌来人。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目前闲的发慌的太子殿下。而撞到别人夫妻恩爱的场景他脸上竟无一丝丝的尴尬表情,莫言在心里暗自思忖,这太子的脸皮还真非一般城墙可比。也不过刚刚从他的帐子里出来不久,这会儿又来这又是什么事呢。

    “参见太子殿下。”逸风和莫言各自俯身见礼,逸风的头始终低着,标准的忠诚下属姿态,而莫言则无所顾忌的看向太子,挑着眉,言外之意,这里是她的地盘,太子你最好有充足的来到这里甚至不惜干扰他人私生活的理由。

    被莫言如此眼神一看,太子尴尬的清了清嗓,开口说到:“这里的饭食很是粗糙,我怕莫言你会没有胃口,我那边的勉强还算是可以,故此想邀你一同进膳,既然逸风也在,不如同去?”

    明明就知道逸风在,还说这番话,再加上那个眼神,摆明了是告诉逸风,“你敢跟去试试”。

    身为人臣,处处受制于人,甚至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觊觎自己妻子的家伙胡作非为而不敢怒也不敢言,真真窝囊的要死。谁让这是万恶的旧社会呢,而且对方还是皇帝oss的儿子,逸风低着头,紧闭着嘴唇,一句话也没说,脸上却愈发黯然。

    逸风的脸色莫言看在眼里,痛在心中。“正好,这几天来逸风都没吃好,太子盛情,却之不恭呢。”莫言回答着太子的话,潋滟的眸光却是飘向了逸风,并给了他一个带有安慰之意的柔柔笑融。

    太子见状,冷哼一声,转身出了帐子,而莫言则伸出小手轻轻的牵起逸风,俏皮的眨眨眼,低声道:“不吃白不吃。”

    于是黑脸太子大步流星走在最前,莫言则拉着步态被动的逸风跟随在后,目标为太子的营帐,进膳。

    “尝尝这个”,莫言的碗里同时伸进了两双筷子,分别夹着红粉r和紫甘蓝,太子皱皱眉,冷眼看向逸风,后者马上放下紫甘蓝,移走了筷子。

    “别总是竟吃些蔬菜,你应该再养胖点,现在,太瘦了。”太子不停的给莫言布菜,而莫言却只是顾着逸风。

    逸风低着头,努力扒饭,面前多了莫言夹过来的许多菜肴,他也不说话,只默默的统统吃掉。

    从来逸风见太子都是要跪拜的,为太子做事跑前跑后其实上已经有几年了,如此同桌进餐实在是少之又少,仅在楼里的时候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几次。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是他只能默默遵从,高高仰望的天。

    这一顿饭吃的并不好,莫言感受着逸风的抑郁,吃的心不在焉;逸风如同吞了石头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压得胸口喘不过气。不过最难受的人,其实却是太子其人。眼睁睁看着莫言在他面前完全不顾忌他内心感受,如此亲昵周到的照顾逸风,他的心气闷又痛苦。

    或者比起逸风来他是强势到不能更强的一方,可只有他自己明白,在这里,拥有了莫言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优胜者,而得不到莫言关爱的那个人才是彻彻底底的弱势者,才是真真正正的可怜虫,就好像他此时此刻这般。偏他又不能放任自己流露出任何与嫉妒相关的情绪,因为,他没有那个立场。

    一顿晚饭,他什么也没吃,莫言难倒就没有看到吗?唯一咽下的几粒米饭似乎都卡在咽喉,令他窒息。他只是牵挂她的身体,怕她饮食不合,有必要一定要在他面前如此亲密无间吗?她以为他是铁石心肠从来都不会痛吗?

    太子依旧面带笑容的为莫言布着菜,心中已是千疮百孔,痛苦至极,是他自己活该吧,谁让他对她放心不下非要千里迢迢跑来,跑来便跑来吧,却又非要和她一起进膳呢,自找罪受啊。

    难挨的晚膳终于宣告结束,太子看着手牵手相谐而去的二人,心头如同刀绞。莫言对他是知心的,她甚至也完全明白他对她的深情,尽管他从未对她真真正正的表白过。她懂他的心思,懂他的所作所为,更懂他这个人,正如他一样最懂她一般。无论是何时,只要是他需要她的时候她都会义无反顾的来帮他,不惧艰难险阻,也不求任何回报,更不需要过多解释,她总是会最明白。

    他明白莫言对皇室的抗拒,可是他还是偷偷的想,等他坐拥天下的时候,他会给她一切,他的心中还余有一丝丝的希望,等到那一天,他和她,或许,还有机会。

    可是为何一定要当着他的面态度亲昵,柔情似水,真的以为他就不会受伤吗?还是想把他心中那唯一的丝丝希望也全部抹杀掉,让他彻底死心。可是莫言你知道吗,面对你的时候,再坚硬的外壳终将软化,在冷硬的面具终将垮掉,而那颗赤ll的没有任何保护的柔软的心就直直的捧在你面前,会痛,会伤,会流血,却在每每痛不欲生之后苟延残喘着无法彻底死去。那颗心,学不会放弃,学不会忘记,就停留在原地,一如既往的渴望着你。

    南川盛夏的夜晚,难得一丝清凉,可是,傍晚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扑灭了连日燥热,洗涤了喧嚣尘土,也带来了弥足珍贵的习习清凉。

    莫言从背后紧紧的将脸扭向床里一直被对着她而卧的逸风,将她的笑脸贴在逸风的背上来回的磨蹭。逸风好像睡着了般,没有回应,也没有一丝动静。

    逸风他并不是将太子的觊觎气在莫言的身上,他只是发现面对太子,自己的力量太过薄弱,比起太子来,无论哪一方面,权势、地位、金钱、头脑、相貌,他无一不太过逊色,他的内心不安至极点也自卑到极点,可以说,基本上,他和太子根本没有可比性。除外太子,莫言身边的男子都太过出色,他们对莫言的情感也都太过深刻,普通如他,卑微如他,何以得到莫言的青睐?

    抛却那些不说,莫言在太子面前自在又大胆,放肆又妄为,却格外显出了非同一般的亲近,相反对他却刻意亲昵照顾,只让他觉自己在他们面前更像个外人。更何况,莫言与太子的默契非一般常人可比,他们之间似乎不消多说,他即懂她,她亦懂他。而那是他逸风和莫言之间从未有过的,

    如何不让他自怨自艾,痛苦难过。

    “呜~好冷……”莫言故意小声的嘟囔着。

    几乎是立刻的,那个别扭的人转过来,为莫言掖好被子,却不经意看到莫言j计得逞般的诡笑。正欲转过身去,却被莫言抱了个正着。

    “真的冷,不信你摸摸。”莫言撒娇般的把自己冰凉的小手伸进了逸风的里衣里,就着紧致滚烫的肌肤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猛吃某男的豆腐。

    其实,无论冬夏,莫言体寒,她总是手脚冰凉的。逸风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莫言无赖般的表情,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她。

    “暖些了吗?”

    “嗯。只有逸风的怀抱才能温暖我。”

    莫言的小手片未停,一只在逸风胸前的小樱桃上不停的划着圈圈,另一只却又愈发下滑的趋势。

    逸风气息紊乱开始粗嘎,身体温度一路攀升,“莫莫……”声音里有着几不可闻的颤抖。

    凉凉的小手终于在逸风的下身兜兜转转之后停留在那灼热的中心,握住,引来逸风忘情的呻吟。

    “莫莫……啊~”

    男人终于忍受不住欲望魔兽的驱使,猛的翻身将不停引诱他的妖女压在了身下。二人的目光终于对在了一起,久久的火热的凝视。莫言用手臂紧紧圈住逸风的颈项,轻柔道,“逸风说过,莫言是大海……你……”

    “莫言是大海,逸风便是海底,生生世世,永不分离。”逸风的眼里如水光亮,那是他的承诺。

    莫言继续在逸风身上点着火,嘴里低声喃喃道:“就算海里还有鱼儿游来游去,可是真正与大海相偎相依的,始终只有海底,也唯有海底。”

    逸风心中刚刚筑起自卑的壁垒,轻易便被这句话全部打碎,他吻上莫言的唇,轻轻的,狠狠的,辗转吮吸,直到莫言几乎因无法呼吸而窒息。

    下身坚硬灼热的硕大终于滑进了莫言身下的湿热,激烈的律动让床铺随之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连同粗重的喘息声,婉转低弱的呻吟声,丝丝传入化石般僵直站在帐外不远处的男人耳中。

    云收雨停后,莫言下床为逸风端来了茶水,“一定渴了吧,喝点水吧。”

    莫言看着逸风咕咚咕咚的将满满一杯茶水全数饮下时,心里不觉轻松的呼了口气。

    “逸风,别怪我,若你因我而有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翌日清晨,逸风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而他的怀抱里已空空如也。逸风直觉不好,他知道,昨晚的那杯茶里莫言是加了料的,而等他找遍营地却始终未发现莫言踪影的时候,百分之一万的确定,莫言一定是进了南川郡了。他还来不及做反应,太子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他的面前,不由分说的绑了他,关了起来,还派了无数士兵严密看守。

    原因无他,清晨太子便收到莫言留给他的信,信中言明自己的去处,并拜托太子待逸风醒来后将其牢牢看守,切莫让他进入南川寻她。如逸风有任何意外,她将一辈子都不原谅太子。

    得信的太子内心卷起一阵狂风巨浪,她如此信他,依赖他,他自然欢喜,可她心中最在意的,最牵挂的,最怕出状况的却是逸风。他痛苦无奈,莫言是不怕他会追进南川的吧,她根本不在意他的安危,更或者说,她是认定了心中只在意江山社稷的他根本不会冒着丧命之险去找她。

    两种答案,无论是哪个,都够让他堵心的了,这个心狠腹黑的坏丫头,就那样任性的,毫无顾忌的惊吓他,使唤他,甚至还不惜恐吓他,让他心痛,让他心疼,让他不得不心甘情愿的,主动把自己送进疫区去,若他不幸死掉了,可怪不得她,一切,可都是他自己愿意的。

    事已至此,瘟疫的问题又一定要解决,那便一不做二不休吧。太子命徐千、小禄将莫言未带上的药材器械等一并装车,又带了足够的食物和饮用水,携五名亲兵、徐千、小禄及二名太医进入了南川郡。而南川边境仍然是施行只进不出的禁令,并由札大人于边境处继续发放赈济粮。

    正午十分,太子的队伍在一个临水的村庄找到了正在诊察患者的莫言。被太阳晒到焦糊的莫言,抬起红彤彤的小脸,看到高高坐在马上俊如天神的太子时,一时间竟晃如在梦中。太子,心中江山最重的太子,怎么可能会不顾安危的进来疫区呢?知道会有人来的,可她以为会是太医们和一些士兵,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了,还来得如此迅速。

    太子跳下马,看着早已将他看扁的莫言眼中惊诧凸显,不由的嗤了一声,“爷岂是你以为的贪生怕死之辈。”其实他也可以说“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在此。”可既然莫言心中肯定知道他此次前来均是因她,他便根本无须那般矫情。

    莫言不由发自内心的甜甜一笑,“你能来,还带着药,可真是再好不过了,你总是能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那直达眼底的笑意,如阳光般灼热灿烂,生生晃痛了太子的双眼。他忍不住走上前,伸出手去,极轻的抚上莫言晒到发红的小脸,语气宠溺,“怎么也不避着些太阳,如此任性,把脸都晒伤了。”

    莫言虽没想到他会来,可是还是很高兴他终究还是来了,并且带来了她最需要的东西,也带给了南川人民无限的希望。

    莫言不着痕迹的扭过头去,拜托了太子轻抚的手。“我没事的,晒一晒,可以补钙。”莫言讪笑到。

    太子收回手,也未流露出什么尴尬之类的表情,只神色坦然的问到:“莫言诊察了病患,可能确定是这究竟是什么病?”

    “还不是很确定,这个病例不是很典型,不过,我想大概是肠伤寒。”莫言有所保留的说到,毕竟没有现代化的实验室诊断的支持,还有好些疾病的症状在眼前这位患者身上尚未全部显现。

    “肠伤寒?”太子听莫言说出这个他闻所未闻的疾病名称时,表情只一个“一头雾水”可以用来形容,正如另两位太医的表情一般,几人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肠伤寒是什么病?”

    116 寻找白花蛇舌草

    莫言眼下所处之地叫作白水村,莫言为之诊察的病患是一位年约二十的轻壮年男子。他的脸因为高热而烧得通红,呼吸急促憋闷,身体极度的蜷屈着,因极为剧烈的腹痛而面容扭曲,大汗淋漓。在他还能小声的与莫言对话的时候,莫言了解到他并未有剧烈的吐泻症状,但便中带血。

    莫言在未进南川之前最害怕的是发生大规模的霍乱,毕竟死亡率如此之高,传染性如此之强,若非霍乱,几乎没有什么消化道的传染病可以有如此可怕威力了。可就眼前病患的症状来看却并非霍乱,苦于没有现代化的检验手段,莫言便需要大量疾病的信息来判断。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男子的口唇、指甲开始青紫发绀,皮肤颜色也随之便黯,呼吸开始愈发憋闷不畅,莫言亲眼目睹这极为迅猛发展的病情变化却束手无策。待她将手伸至患者的鼻下,却震惊的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恐惧,一瞬间袭上了所有人的心头,冒然进来疫区的人们第一次发现,死亡,原来离自己如此接近。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尊贵的,平凡的,或是武艺高强的,在瘟疫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接近死亡的恐惧在所有人的心上都笼罩了一层y影。一行人开始神经格外紧绷起来,并且心情沉重,脸色黯然。

    莫言发现,她确实是太过鲁莽了,如果她无法确定是何种疾病,或者确定了又无法医治,那么他们冒然进入疫区的几个人,甚至包括未来将要继承大统的太子殿下在内,都很可能会死于这场未知的瘟疫。而面色沉重的人们,都已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