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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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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皇帝似乎累了,闭上了眼睛,也没说我可不可以离开,我站在那里好不着急,就在我以为我可能要一直在这里练站功的时候,他的手轻轻的摆了摆,意思是我可以离开了。

    我一溜烟的出了皇帝的寝宫。外面的空气可真是清新,正当我大步流星的向宫门口走去的时候,那个一身大红的男子从宫门边上迎了过来。

    是太子大人。

    他不是陪着他的新娘回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宫门口?

    “可以回家了吗?”他轻柔的说着,可是家的说法却让我一愣。我觉得他应该说回府才对。

    “您不是和太子妃一起回去了?怎么还在这里?”我很疑惑。

    “我刚才有些事情,让她先回了。如果你忙完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吧。”他抬眼看我,我只觉得他今日的目光很不一样,有说不出的脆弱和温柔。一定是错觉,这个家伙怎么会脆弱。

    我们一起上了马车。

    “父王的病看起来好了许多。真多亏了你,也让你受累了。”他怎么说起如此客套的话来了,甚至语气中还有些无奈的疲惫。

    “没什么,既然是医生,那便是我应该做的。”既然你喜欢客套,那我便随你客套好了,又不是不会。

    客套意味着生疏,因为关系亲密的人本是无须客套的,我不知道为何他大婚以后我们便一下子变成了需要客套的人。

    马车行使的速度十分缓慢,因为马车里的那个人尴尬无话,莫言便撩起了窗帘假装往外看,其实外面是哪里,是什么样的风景她也没有看进眼里。

    尴尬的气氛在升温,莫言觉得那个人一直在盯着她看,目光专注的,有丝忧郁的,还似乎在想着什么一定是和她有关系的事情。

    莫言终于放下窗帘,“太子殿下要回府吗?”她决定由自己来寻找话题,找不到的话,她就下车去。

    “是。”太子的薄嘴唇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便又紧紧的闭上了。

    “我和太子不顺路,我想去市集看看,买些那边需要的东西,那我就在这下车了。”我说着,也不顾他同不同意,也不管这里是哪里,便挑了帘子要下车。

    “你小心点,马车还没停呢,要是摔了怎么办?”他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的喝住我,大手已经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你认识路吗?这里是哪里?市集在哪里?还有你带钱了?买了东西怎么拿?”他连珠炮的似的开始轰炸我。

    我看着黑着脸的太子竟然就那么笑出了声。他于是十分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面无表情的问我“你笑什么?”

    “谁让你莫名其妙的不说话,害得人家浑身紧张。”你要早说那么能说我能想着下车吗。

    他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们一起去吧,这么早回府里也没什么事。”他柔柔的对我说到。

    “可是你那两个新娘子不需要你陪吗?你们可是新婚啊。”我说的是实话,而且我觉得只有一个人逛街才会尽兴,才能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你这是在吃醋吗?”他眼神诡异的说着。

    我向广大读者发誓,我那句话是纯纯粹粹的问句,真的没有任何的酸味或是与醋类似的味道。

    “我的新娘子要是你的话我就陪,每天都陪,就陪你自己一个人,好不好。”他的眼里都是玩笑的痕迹,那幽黑中一抹难辨真假的认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你新娘子那么多,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你光是d房都忙不过来了,还陪我呢,亏得我不是你的新娘子,我要是……”我自觉自己说的太多了,于是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话多必失。

    “你要是什么?怎么不说了?”他似乎急着想听下文。

    “没什么,反正我不是你的新娘子。”我忽然失去了想说下去的欲望。

    “莫言想嫁什么样的人?”这些人约好了吗?怎么都来问我这个问题。

    “我不嫁人。”我嘟着嘴说到。

    “是不是我娶了妃子,你见没了指望,便索性不嫁了?”他的眼睛笑的弯弯的。这人怎么风一阵雨一阵的。刚才还抑郁的一声没有,现在又变成了超级自恋狂。他总是喜欢这样开玩笑逗我。

    于是我便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说到:“是啊,我本来是希望可以找一个始终如一的对我,懂我,支持我,又可以给我足够的自由和空间,让我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的男人的。太子殿下实在是上上之选,可惜无论如何您肯定是做不到一心对我的了,所以,我当然就嫁不掉了。”

    太子很想说,他可以的,他可以始终如一的对她,一心一意。可是他却不能那样说。他表面上是在开着玩笑,可说的却是再真不过的真心话,可是莫言呢,她说的虽是真话,可实际上却是真真正正的在开玩笑。太子懂得莫言,他可以开玩笑,可以逗她,但却不能流露出真的情绪。好似刚才那样的忧郁和尴尬,她便会马上逃走,若是再问她是否肯嫁他,轻者她会躲得老远再不往来,严重的没准会为了躲他找哪个平凡男子就那么嫁了。

    凭她对皇室那莫名的抵触,她的确是会那样做的。他忘不了她说“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对女人则是最苦嫁作帝王妇。”

    在她的心里帝王是最无情的,女人命运最不济的便是嫁给了帝王。柯什日他见过,他是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堪之一流的完美男人,而那个男人的心里更是显而易见的留了最大最好的位置给她,可她竟然是宁可死了也要逃离他。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可是他知道柯什日为了留住她甚至不惜动用了囚凤锁,方式固然不对,可是眷恋她的心情却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所以,他不敢说,不敢严肃认真的对她说出他心里想说的话。他如果能拥有她,仅仅是限于妻子以外的关系吧。可是她真的不会嫁人吗?如果有一天她嫁了,嫁的人又不是他怎么办,他能承受的住吗?他也想有把锁可以把她锁在身边,如果他可以为她的心上一把锁,是不是才真正的稳妥。

    88莫言的懂

    因为听说皇帝身体好转,柯什日他们便停留在大都,准备朝见。莫言也因此只能窝在太子府里很少外出,除了偶尔进宫看看日渐康复发皇帝,只能是呆在自己房间里发霉。

    太子除了大婚第二日宠幸了白月以外,其它的所有夜晚都是在正妃的屋里过的夜。

    莫言并不是包打听的主,可是整个府里哪个不知道太子妃如今受宠的程度简直是与日月同辉。莫言并不奇怪,因为她要是太子的话她也会喜欢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她只是为白月感到难过。白月的日子以后都要这么过么,那个清雅如莲的女子难到就要这样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独自枯萎吗?

    莫言无聊之际想起了太子的书房,她决定去那里找些书来打发时间。她应声而入的时候太子正在读着一封信。她没想打扰他,便自己去了书架上随便拿了几本书就要走。

    “不是说过要在这里看,不能拿走的?你这么快就忘了啊。”他放下了手里的信,看着蹑手蹑脚的我。

    “我不想打扰你办事啊,而且我会很快还回来的,保证不弄坏。”莫言举起了小手做着保证。

    “你的保证我能信吗,你上次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呢,竟然睡着了把书压得皱皱的不说,还流上了口水。”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出夸张的厌恶表情。

    “你说谎,我不可能流口水的。”莫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确是看着书便睡着了。可是她真的有流口水吗?

    “要么在这看。”他用手指了指他面前的几案,“要么把书放下离开。”他又指了指门口。

    “小气鬼,放下就放下。”莫言撅着嘴,放下书就往门口走。

    “回来,从哪拿的放回哪去,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太子继续气着莫言。

    莫言气呼呼的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然后一p股坐在了几案旁边的一把小椅子上。不看白不看,狗咬吕d宾不识好人心,本来是怕打扰他的,既然他都不怕打扰了,她还替他担心个什么劲。

    太子也低下头来,又开始忙他的事情。可是这样的和平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莫言发现她手里的书是类似某种春宫的图文并茂的“黄”书。莫言赶紧合上书本,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贼眉鼠眼的偷看太子是否注意到她,可惜她的目光正与太子狭促的目光在半空相遇。她赶紧低下头,希望太子并没有发现书的问题。可是她显然没那么好命。

    “没想到莫太医还有这种雅好?我说怎么一定要拿回自己房间里去看呢?”太子的声音里有太过明显的就要压抑不住的笑意。

    莫言低着头正在慌忙的寻找老鼠d之类的藏身之处,可惜太子书房里似乎没有那种东西。莫言满脸通红,恨的咬牙切齿,可是只能一个劲的低着脑袋。

    “还不是有某种特殊嗜好的人收藏了这些书,要不我也不能在这里看到。”莫言无力的反击着,她有些忐忑,她总觉得此刻她说的越多,他就越能找机会气她。

    果不其然,“莫太医倒说说,我有哪些特殊嗜好了?是不是爱好听墙根的莫太医某天在我侍妾的房间外听了什么,看了什么,所以才知道我有特殊嗜好的?”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他那得意又满脸坏水的表情。

    “你这只大色猪,大臭狗,真是无药可救了。”莫言低着头,一路小跑的冲出了书房。还真是歹命啊,没事跑去书房干什么,真是没事找事。身后的书房里传来了太子殿下最为爽朗,最为开心的哈哈大笑声。莫言气得咬牙切齿,真想回头扔一垒球,目标是太子张大的嘴。

    晚饭过后,莫言就要休息之前,太子来了她的房间。莫言板着脸,不想主动和他说话,表面上是在生气,其实是怕太子又想起白天的事继续逗她。

    太子把拿来的几本书放在了桌上,看着她说:“这几本是故事书,看起来有趣又不枯燥,最适合打发时间。知道你这几天呆的闷了,拿这个解解闷。”一边说还一边瞄着莫言的脸色,似乎也是小心翼翼的,怕莫言还在生他的气。

    莫言看看太子,见他似乎不会再戏弄她了,便走过来,拿起那几本书翻了翻,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对太子说到:“太子殿下要是希望家庭和睦的话,最好是懂得雨露均沾的道理。”

    太子眯起眼睛仔细的研究着莫言,“我连喜欢在哪个房里睡都做不了自己的主,那我这太子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其实太子已经很郁闷了,他没法选自己喜欢的,现在连想要睡哪个也不能随心所欲了。

    “正因为您是太子,所以您才不能如此随意,因为您以后是s日国的皇帝,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莫言的表情十分严肃。

    这点道理太子怎会不懂,他只是不愿接受。“因为是太子便要委屈自己的心吗?”皇权赋予他的不但没有无上的自由和权力,相反全都是束缚和压力。

    “想要自由便要甘于平凡,选择了辉煌那就注定要与痛苦相伴,若您还想活动快乐,那就要想办法过的简单。”非凡的身份与地位注定了太子不可能有平凡人的自由和快乐,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正是因为太子的身份所限才一定要独宠正妃,我甚至不能让白月比她早有身孕。反正女人于我从来都是无可无不可,宠幸谁又有什么关系,雨露均沾实在不是难事,难的是向我本无意的女子刻意给予爱意和温柔。我需要左丞相,所以需要宠他的女儿,甚至需要他的女儿生下我的长子。”太子的声音压抑而又无奈。

    可是莫言只觉得他可怕。也觉得他可怜。他为了江山,连自己的情感和自己的子嗣都要算计进去。莫言用那样陌生又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太子。

    “觉得我很可怕吗?还是觉得我可怜?”太子看着莫言的眼睛,苦笑着说。

    “莫言说得很对,我选择了辉煌,就注定要与痛苦相伴,因为无法甘于平凡也学不会简单,所以注定了与快乐无缘。”太子的声音竟是十分的疲惫。

    “可是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欲望,你或许不是一个快乐的人,却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皇帝。”莫言说的是真话,她早就觉得这个心里只有江山的男子,或许不是天下女子的良人,或许给不了他妻妾侍宠幸福,却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是个不错的皇帝?”他挑着眉毛。

    “恩,是个相当不错的好皇帝。”莫言重重的点着头。

    莫言那如此简单的一句肯定让太子重新树立了强大的信心,也再次明确了太子生命中的目标。

    太子永远都不会是平凡的人,所以他要忍受凡人无须忍受的痛苦,他也要抛弃凡人可以拥有的简单自由和快乐,凡人轻而易举便可得到的东西,他却穷尽全身力气也没有办法得到。

    但是他是太子,他就要任命。他的心中最主要的地方装着江山,装着黎民百姓,那么便不能装更多的儿女私情。

    他以前觉得是他比较懂莫言,现在看来,是莫言更懂他。她懂他的痛苦,懂他的无奈,懂他的悲哀,更懂他所有光鲜华丽背后的苍白。

    89与柯什日重逢

    皇帝的身体一日强过一日,终于在月底的时候会见了柯什日和纳布勒二人。纳布勒正如传言那般向s日国的皇帝求亲,欲娶当朝五公主为妻。

    可是老皇帝却没有十分痛快的答应。毕竟s日国国力强盛,较之胡国已经不知到要富足强大多少倍,完全不须将公主嫁于苦寒之地以求两国的和平。这老皇帝当然也没有断然的回绝,一来是直接折了柯什日的面子的确不太友好,二来也是见纳布勒的确是人中之龙,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故此答应让纳布勒留在s日一段时间与公主多相接触,若三月之后二人情投意合,则允纳布勒娶五公主回国成亲。

    如此,纳布勒将在s日再逗留三个月,而柯什日则不日将启程回国。

    莫言在太子府中成了特别的存在,貌似官居当朝四品太医,可实质上与太子不像君臣倒更像是朋友,而且还是地位极高的那种。在太子府里,没有人不知道莫言莫太医的特别,自然也没有人敢给莫言气受。

    可是刚进府来的新人,左丞相大人的女儿,太子最宠爱的正妃却不是府中的一般人。

    “莫言参见太子妃。”莫言只是安分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可还是会碰到太子妃大人,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她住的是人家的院子呢。

    那个让莫言惊艳并印象深刻的女子,此刻正仰着头,好似完全没有听见莫言的请安,自然也没有让莫言平身。

    “莫言参见太子妃。”莫言又重复了一次,这次声音较上一次大了几度。这次太子妃显然是听见了,只不过不止听见还被吓了一大跳。莫言觉得她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因为她的表情是那么告诉她的。

    “大胆奴才,敢惊扰太子妃。”是太子妃身边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不过她的声音却很有穿透力。

    我不是傻瓜,我怎会看不出来这主仆二人是特意来此,故意想要被我惊扰的。

    “臣惊扰太子妃,罪该万死,还请太子妃恕罪。”我仍然是屈着身子没有站直的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并且卑微的低着头。

    “你便是那日为父皇看病的女太医。”太子妃那副表情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她似乎极为蔑视我,眼睛里放出的都是不屑的光芒。原来没有太子在身边的时候,太子妃也可以是这样倨傲,飞扬跋扈的样子。真是百变美女啊。可是我到底哪里有惹到她了呢?

    “正是在下。”我如实回答,不卑不亢。

    “莫太医是哪里人?”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让我平身,我的腰很酸,可是她这到底是在说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呢。

    “西川人。”我想快些结束对话。

    “在京城没有家?”我终于听出些端倪。

    “微臣的住所正在修缮之中,不过近日已然完工,微臣会尽快搬出去的。”我的确是该搬出去了,而且我还要谢谢这太子妃,给我了足够的理由和借口来说服太子。

    “莫太医怎么说的好像我在赶你出府一般?”她的表情几多不满,而且眼神里的讨厌和不耐烦清晰可见。

    既然讨厌我,又不耐烦跟我说话,赶紧回你的东院就好了,来这里干什么。我只敢在心里想想,嘴里可不敢说。

    我无语了,真是不知道跟她这样的人要怎样说话才能不惹她不高兴。我偷偷的直了直已经快要僵硬的身子。

    “大胆奴才,主子没让你起,你敢偷着起来?”看来那丫头不但是声音尖,眼睛也很尖。

    “微臣不敢。”我于是给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行了跪礼,我想就算是用跪的也比半屈半站的姿势要舒服多了。其实我也许初见她便该行跪礼的,只是我被太子惯的已经就快要忘记了应有的礼数了,太子妃这是来提醒我的。

    任谁都看得出这二人是来找茬的。

    “莫太医怎么行此大礼,快快请起,我如何能担当得起呢。”说着竟上前来扶我。我奇怪她怎么这会儿变得这么亲热起来。

    我终于站直了身子,这才发现,小院的门外竟然是匆匆而回的太子殿下。难怪。

    太子几步走到太子妃跟前,柔情满溢的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到:“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床上歇着吗,身子好了?”那声音极为疼惜也极为暧昧,竟让太子妃羞得满脸通红,连傻子也猜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太子连看也没看我,伸出手臂温柔的揽着太子妃的腰身,一起往东院的方向去了。

    我傻愣愣的看着远去的那两个人,心里竟然铺天盖地了涌起了一片失落。那是一种我不该有的情绪。我用力的甩甩头,把那些失落丢到一边去,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我想,也许晚些时候太子会来的。

    太子就那样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而我也猜不出来他都在想些什么。

    “太子殿下,我想我明天便搬去小筑吧。”原因自然不肖多说,他应该明白的。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看着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化为一句“也好,明日我派人送你过去。”

    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他并没有久留,只坐了一会便离开了,那个背影看起来竟是十分的疲惫。

    那个萧瑟的背影让我的心忽地沉重了一下,可是一想到我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去自己的新家开始全新的生活,我的心情便一扫前时的y霾。

    小福和小禄跟着我去了雪梨小筑,她们都成了我的人。太子给我的人除了小福小禄还有十来个小厮,和一个叫徐千的得力管家。我其实并不想要那么多的人,因为我担心自己养不起他们。可是当太子告诉我四品太医的俸禄有多少时,我才发现,原来在s日国,医生竟是一种收入极高的职业。

    我事先曾得到太子的允许,在以后的日子当中遇有宫中的传唤便去应职,平日只需在家里,如此我便有了许多闲暇的时间为普通百姓看病,也可以不用受宫中诸多规矩的束缚了。

    我觉得自己变成了自由飞翔的小鸟,愉快的,自在的,无所顾忌的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翱翔。我甚至希望,日子可以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京城不是水梨镇,在那里梨花随处可见,并不稀奇。在大都梨树虽然可以生长的很好,但却是较为稀有,所以我这院里的高出院墙好多倍的梨树便常常会吸引一些对它有特殊情怀的人。就好像当初买下这院子的时候,也是因为闫钰和逸风看到了这些梨树,他们认为我一定会喜欢梨树喜欢梨花的。

    对梨树有特殊情怀的人除了我,除了认为我喜欢梨花的闫钰、逸风和太子以外,还有的便是柯什日和纳布勒。

    夏日里,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我穿了薄衫,到院子里那片梨树下乘凉。惬意的坐在秋千上,轻轻的自在的悠荡着,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阳光从茂盛的树叶间偶尔透过几片斑驳落在我的脸上,有丝温暖,轻轻的微风扶乱我柔软的发丝,痒痒的搔在脸上,像情人温柔的手。

    我就那样悠然的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和惬意,却觉得突来的y影遮住了那几缕阳光,不仅如此,还有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息弥散在周遭,使得我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如果闭上眼睛能让我看到的情景全部消失,那么我愿意马上闭起眼睛,而且我也真的鸵鸟一般的那么做了。

    我的心慌乱无比,甚至夹杂着几丝恐惧,不会的,我睁开眼睛他们就会消失的,一切不过是我的噩梦而已。

    可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柯什日,还有纳布勒,他们还是那样雕像般的站在我的面前,没有消失。我知道,眼前这一切真真实实的发生着,它不是梦境。

    我从秋千上跳下来,对着纳布勒轻轻俯身,说到:“参加宣王殿下。”继而转向柯什日面带疑惑,问到:“不知这位是?”我询问着纳布勒,希望他可以给我答案。

    纳布勒如梦初醒,对着柯什日说到:“王兄,这位是s日国的太医莫言。”

    柯什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仿佛对纳布勒的话闻所未闻。他就那样一直盯着莫言看,幽深的目光里是难以置信,是痛苦,是绝望,是难以名状的悲伤。

    “莫言?太医莫言?”他喃喃的反复重复着这几个字。

    柯什日忽然仰起头,对着那片遮天蔽日的梨树闭起了眼睛,没有人知道他眼里已然聚起的水滴在片刻的休整之后改变了方向般,流进了痛苦不堪的心里。那咸咸的眼泪让满是伤口的心阵阵蛰痛,痛得他已经忘了呼吸。

    他的若梨,他为之不惜性命的若梨,他为之痛不欲生的若梨,他一直不停寻找的若梨,如今就站在他面前的若梨对他说“不知这位是?”

    当他寻着梨树远远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到梨树下有位身着单衣的荡着秋千的女孩。当他发现那闭着眼睛神态悠然的女子竟真的是无数次走进他梦里又在醒来后消失无踪的女人时,他不敢相信的几次闭上了眼睛又睁开,甚至不惜拧痛自己的手臂,才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的走到她的身边,他甚至害怕任何的声音都会害她瞬间在他眼前消失掉。

    可是那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却又如同根本没见到他们一样马上闭了起来。然后再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变成了太医莫言,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柯什日苦笑了一下。“莫言?”他一下子把莫言抱起来放在了秋千上,然后蹲下来,撩起了莫言的裙角。在那雪白雪白的右踝之上赫然的留着一圈暗红色的疤痕。他的大手整个握住了莫言的脚踝,大拇指在那昔日的疤痕之上反复的极为轻柔的抚摸着,好像是怕弄痛莫言一般,完全忘记了那疤痕已然愈合。

    “怎么弄的?”他的声音压抑着莫名的痛苦,仿佛他这样问,是在要他的命一样。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弄的,怎么可能会忘记。

    莫言抽出了脚,急急的站在地上,却什么也没说。

    “王兄,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纳布勒袖中的双拳握的死紧,全然不觉指甲已经刺进了掌间的皮肤。

    柯什日回头看看纳布勒,轻轻站起身,眼神中是一片凄然的落寞。纳布勒不禁一愣,哥哥那样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让他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是莫言也好,是若梨也罢,她一直都是开在他心底的梨花。可她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真真让他痛彻心扉,即使是在他心底豁出巨大伤口,再在那上面撒盐也不及那痛的千万分之一。

    他想过若梨会恨他,会不理他,他希望她可以打他,骂他,给他脸色,甚至撵他出门口,他甚至可以忍受若梨一辈子都不原谅他,那样他还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赎罪不是吗。可是他从来不曾想过若梨会不认他。

    那些深深镌刻于他心中和脑海的往事和曾经,因为她的不相认而被全然的抹杀。她可以全都忘记了吧,在她的心里再也没有柯什日的一星半点的位置了吧,连回忆都要抹去吧。

    是啊,他柯什日算什么呢,他又给了若梨什么呢。他害她身体羸弱,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他害她再也不能做母亲,他软禁纳布勒不惜拆散真正有情的二人,他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囚禁,还给她一身伤痕,他甚至又卑鄙的束缚纳布勒甚至他另娶,为的就是让她再也不可能有和纳布勒在一起的机会。

    如此,只是让若梨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现在她已经不想再认识他了,她后悔认识他。

    如果他那时没有给她吃那些药该有多好,是不是现在她会是他孩子的娘,是不是她就会一直的呆在他身边。如果那时他们和好以后,他没有那样对她发脾气该多好,如果他看到他想离开的信就当作完全没看见该有多好,如果他不曾扭断她的手,不曾锁住她的脚,是不是现在她至少还呆在他的身边。

    就算她心里想着纳布勒又如何,她还是会呆在那同样也是种满梨花的院子里,春天风起的黄昏,他就不会再是一个人,凄然看着飘落满地的梨花,而那昔日有她嫣然身影的庭院已经人去楼空。

    柯什日静静的望着这个自称莫言的若梨。这个傻姑娘,以为改了名字,便当真可以当自己是另外的一个人而重新开始生活了吗。如果,他不想放弃,他不想让她是太医莫言,那么她万不可能是若梨以外的任何人。可是,他让她变回若梨又能如何呢?依旧锁住她吗?柯什日苦笑,他已经再也没有伤她一分一毫的勇气。

    90太子解围

    太子这个时候会来实在是不足为奇,因为整个若梨小筑从贴身侍女到府中管家没有一个不是太子的人。

    “莫言参见太子殿下。”莫言对迎面而来的行色匆匆的太子见着礼。而背对太子面对莫言站立的那二人于是也回国头去。

    “胡王与宣王二位似乎十分悠闲啊。”太子对着那两位确实是有些闲来无事的人寒暄着。

    “太子殿下似乎也不是很忙。”柯什日冷冷的瞥了太子一眼。

    “父王允了宣王殿下在此逗留三月,就不知胡王打算何时离京,我也好备酒相送。”太子的话明显是在赶人吗。

    “既已寻得故人,自然会早早启程。”柯什日眯着眼睛,周身散发着冷厉气息。他说这话时,其实也有暗中观察莫言的表情。

    可惜莫言只是面无表情。

    “哦,不知胡王寻得了哪位故人?”太子也在那明知故问。

    “此人近在眼前,就是太子口中的太医莫言。她便是我曾经逃走的女奴若梨,不过多半是为了躲避我而换了名字。”柯什日不顾纳布勒几欲喷火的双眼仍是毫不留情的讲了出来。其实,柯什日看到始终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的若梨,心中已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中涌起了许多忿怒的情绪。她对他已经毫无感觉了吗?甚至连恨他都懒得恨了?

    沉稳冷静的太子并未因柯什日的话而产生任何惊讶或是生气的表情,他似乎早已料到柯什日会如此说。他坦然自若面色如常的对柯什日说到:“我们s日国的太医甚至是要为皇帝治病的,他们的根底事前太医局都会查得清清楚楚。太医莫言是s日国西川莫家村人,是那里莫家的女儿。”太子目光镇定,让人觉得他说的都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而且莫言她医术高明,不仅是本次医科举试的头名状元,还曾经救得我的属下起死回生,甚至医好了重疾难返的父王,现在更是京里赫赫有名的太医。”他挑起眉毛目光冰冷的看着柯什日。

    “就不知道胡王陛下的女奴可否也有这样的本事?”太子的威严从来没有逊色过任何人。可是今天站在他面前的人却绝对是可以堪称对手的柯什日。

    “就不知道莫太医脚踝上的疤痕是如何弄的?”柯什日看来是已经不打算放过莫言,一定要得她承认自己便是若梨不可了。只是他不知是否想过,要如何收场,要带若梨回胡国吗?

    “脚踝上有伤,甚至是脸上有伤,又伤在同处的人也大有人在不是吗?”

    “就算是伤在同处确不少见,可是容貌完全相同又伤在同处,应该就事有蹊跷了吧?”柯什日的神经已经是绷的紧紧的了,他对于莫言的毫无反应和太子的事事代劳尤为抵触。

    “我只是在问莫太医,那伤是如何来的,并没有问太子殿下任何问题。”言下之意太子可以闭嘴了。但柯什日终于还是忍不住横了太子一眼,转而将目光锁定在了莫言身上。

    莫言抬起头,直视着同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柯什日,轻轻说到:“我已经不记得了。”

    其实柯什日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才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些。可是她的“不记得”这三个字,却像一记重锤一样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上,痛得他无法呼吸。

    莫言因此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柯什日眼底流露出来的痛楚,他就那样旁若无人的与她对望着,那类似绝望感觉的痛楚在她的心里激起了一层波浪。即便如此,她最终还是别开头去。

    那个刚才还与太子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柯什日突然像个战败了的公j一样低下了头,甚至垮下了肩膀。

    “如此看来,我似乎是真的认错了人。”他的声音几多疲惫,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已经石化多时的纳布勒此刻似乎又恢复了知觉,他对太子点点头,又望了莫言一眼,转身追随柯什日而去。

    莫言一直绷紧的神经和僵硬的肌r突然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她差点脱力的坐在地上,如果没有太子及时扶住她的话。

    太子轻轻的抱起莫言,向主屋的方向走去。莫言又闻到那熟悉的,令她莫名安心的薰香味道,只是这次她是清醒的,她清楚的知道,把她抱在怀中的这个人,是太子。

    太子将莫言轻轻的放在床上,在犹豫片刻之后,终于小心翼翼的为她脱去鞋子并掀开她的裙角。他第一次看到了莫言脚踝上那骇人的疤痕。他的手几乎是颤抖的,轻轻的抚摸着那里。莫言急于收回自己握在太子手中的脚,却被太子抓的更紧。

    “怎么弄的?”他的声音里有种沙哑,但那些掩饰不住的心疼和怜惜却分外明显。

    “早忘了。”若梨对着太子勉强的笑笑,还是十分坚持的收回了自己的脚。“谢谢你来的这么及时,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太子迅速的收回刚才过于外露的情感,说到:“还是先回府里住一阵子再说吧。”太子似乎已经下了决定。

    “我是s日国的太医,也是您的臣子,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住到您的府上而不惹人非议,而且今日不同往昔,怕是我去了会给您添麻烦的。”不是因为这个才刚刚搬出来的吗。

    “那就回青石山庄去住一段日子,就这么说定了,别再找其它借口,你一个人在这不安全,我也不放心。”太子向来说一不二,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91太子番外

    女人,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她们或妖艳,或娇媚、或淡雅,对我而言无非就是发泄生理需要的工具,没有特别,也难以引起我的关注。事实上我也从来不觉得有女人可以占据我的心,哪怕只是吸引我的视线。

    我对女人肯定谈不上温柔,可即使是这样我周遭的女人们还是对我趋之若鹜。我看惯了各式女人花样翻新的故意接近和百般算计的投怀送抱,她们无非就是男人的玩具,男人的附属品而已。当然,能够做太子的附属品自然是强过做其它男子的附属品太多太多。

    可我在拘月楼里遇见了一个有点特别的女人。这个女人胆子很大,敢在所有人都低头跪拜的时候毫不掩饰的观察我。说观察还算是好听的,其实她似乎是在审视,或者说是在对我品头论足。以我的经验,我本来可以认为这是她想要吸引我进而接近我而耍的新花样,可是我还没有自恋到分辨不出她那冷漠又不带一丝好感的眼神。

    她对我品头论足后得到的结论甚至就公然的毫不掩饰的写在她看我的眼睛里。那双大大的水晶琥珀一样的眼睛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她不喜欢我,不赞同我,不欣赏我,也决不会接近我。

    她让我觉得我甚至还不如我脚上穿的那双靴子。那双绣着梨花的靴子竟然可以全然的吸引她的目光,甚至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我的自尊心真是前所未有的受到重挫。就算那是一双若氏最顶级、最昂贵、最不可多得的若姑娘亲自绣的靴子,可也不至于比玉树临风的太子本人更有看头吧。

    好吧,我承认,这个女人,在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便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让我忍不住想了解她更多。

    令我没想到的是闫钰对于她的事情却是一丝也不愿透露。那种俨然是极尽保护的态度,他自己似乎还没有察觉。真可笑,本太子想要知道的事情,难到只能从你闫钰的情报网里得知吗,那你就太小瞧我了。我只是不愿为个女人花费人力、物力和时间而已。

    单就容貌来讲她长的实在是算不得漂亮,与我的任何一个侍妾比起来,她就只够给她们做丫头的份儿,更不用说是与左丞相的女儿张筱蓉比了,那就是一个乌鸦一个凤凰,当然,乌鸦指的才是她。

    可她就像是个完全独立存在的与外界没有任何关联的个体,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她不喜与人接近,她总是一个人做某件事情,不用你注意她,她也不会注意你。就像白月与逸风热火朝天的吃着核桃,可她就那样自顾自的蹲在那里盯着一颗平淡无奇的草看,那草既不漂亮也无芳香,真不知道怎么就对了她的眼。

    她大概是蹲的久了,站起来时晕了一下。一直都在盯着她看的我,忍不住上前扶住了她,她的胳膊好细,我那时就是这个感觉。我逗她说她是在故意对我投怀送抱。可她却只是表现出对我的异常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