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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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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太子恕罪,大喜之日将至,我竟口不择言,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他总算意识到了他们的话题有多不合时宜。“此番前来主要是代王兄先行将贺礼送达,聊表心意,待太子大婚之日,王兄与我还会正式前来道贺的。”总算找回正题。

    “如此便恭候二位大驾了。”太子一脸公式化的表情,可不知怎么就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听说宣王殿下此番前来更是有意迎娶五妹会妮,如此胡国与s日国可结友邦之好,实乃两国幸事。”

    我楞在当场,原来纳布勒竟是来迎娶公主的。

    我低着头,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没错,纳布勒早晚会娶妻生子,既然我早已拒绝嫁他,那他如今娶妻也是理所当然。

    我没有听到纳布勒的回答,却清楚的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或许也有太子带着深意和探究的观察。

    “太子殿下,宣王殿下,既是认错了人,又谈及国家大事,莫言在此自是不便,恕莫言先行告退。”我轻声的说着,始终没有抬头。我想我是不敢抬头的,尽管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我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我也许是害怕听到纳布的回答。

    我没有等太子许可便急忙低着头退出了前厅,就好像一只夹着尾巴逃跑的小狗。我心里在想什么呢,可怜的竟是一片空白。早就预料他转身离去之后我们的缘份便已用尽;早已明白他放开双手之时我们已经再无可能。可为何心里竟突然空空的,就因为他要娶妻了。原来我还没有完全忘记他的温暖,他的温柔和他的美好,原来我还在悄悄的希望我们可以重逢,可以重聚,可以……,可以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83酒后真言

    阿勒去太子府上送贺礼竟然深更半夜才回,而且还喝得酩酊大醉。他推开我的房门,人还没走进屋里,浓重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哥哥……”他真是喝多了,话语中带着哭腔,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叫我哥哥了。

    “哥哥,你答应过我,只要是你的东西,哪怕是你最喜欢的女人甚至是王权都可以给我。”他的眼睛通红通红,不知道是哭过还是喝酒的原因,他就用那样一双红红的带着薄雾一样的迷惑的眼睛望着我。

    “阿勒,你喝醉了。”我赶忙站起来,扶住差点摔倒的他。

    “你答应过我的,我没忘,哥哥一定是忘了。”我扶他坐在椅子上。

    “我不要娶什么公主,我不娶,哥哥,我求你了,我不娶公主行吗?”他的声音哽咽着,我看到他的眼泪已经悄然流下。他似乎醉得坐不直身体了,一下子趴伏在桌案上,瘫软的。

    “我答应过若若要娶她的,我只会娶若若,哥哥。”他低喃着。

    “你的若若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忘了那场大火,她被烧得全身焦黑,面目全非。”我痛恨他的欺骗,恨到心痛难平。他即使真要带若梨离开也有千种百种方法,可是他却选了伤我最重的那一种,他怎会不知道他的哥哥根本承受不了若梨的死?当我闭起眼睛便是铺天盖地的焦黑时,我真恨不得杀了他也难消我被如此愚弄的怒气,而如此欺骗我的竟是我最疼爱的弟弟,还有我最信任的属下。

    “她没有死,若若没死,她还活得好好的。”他竟然大哭起来,拼命释放着压抑、发泄着许久以来的憋闷。

    “对不起,哥哥,是我骗了你,我和铁南一起骗了你,我都承认。请你别再我了,我已经留在你身边,做什么宣王,我不去找若若,我不要自由,可是求你别再我了,我不能娶那个什么公主。”他目光哀伤的看着我,“我知道哥哥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却不揭穿我,哥哥恨我骗你,要我自己承认对吗。我承认,我都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欺骗你,是我伤害你。我都承认,你就不要再我了好吗,我什么都答应你,唯独不能娶那个公主。”他语气卑微带着乞求。

    是啊,我早就知道真相。本来我已经要相信了,相信我不惜用囚凤锁困住的女子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的囚禁已然香消玉殒。可是在我询问铁南时,他竟然不敢正眼看我,那是从来没有的情形,后来他转身离开时,后背的衣物竟已汗透,我知道他没有说真话,事情定有蹊跷。

    那个焦黑的尸体不是若梨的,如果没有经过仔细的辨认,我竟然真的以为若梨已经离我而去了。当我发现那女子的牙齿根本与若梨不同时,先是难抑的狂喜,后是疯狂的暴怒,而后便是莫名的悲伤。

    我终于还是没有揭穿阿勒,尽管他愚弄我,背叛我,伤害我,可是我依然没有办法完全割舍那份兄弟之情。可是,我真的恨他,不仅是因为若梨,更是因为他心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我这个哥哥。

    我只是暗中派人追查若梨的下落,当然追查的重点主要是阿勒、铁南、阿昌、还有那个长着粗粗浓眉的蒙面人。

    阿勒似乎很快就意识到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竟忽然间顺从了起来。阿勒开始叫我王兄,真的把我当成国王一样尊崇而疏远。他做我吩咐的每一件事,从来不反抗。他做了宣王,他放弃他的生意,他甚至替我打理胡国的财务。我以为他至少会反抗我为他安排的婚事,然而他却意外的答应了。真可笑,他以为这样我便会放弃寻找若梨吗,还是以为这样我便会原谅他。

    我看着眼前这个痛苦万分的阿勒,他可知道当我看见那个焦黑尸体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难到不比今日的他痛苦更胜万倍,那时的我甚至一滴眼泪也无。

    “你不娶公主是以为还可以和若梨在一起吗?”他是不是太天真了点儿,在他这样狠狠的在背后捅了我一刀以后。

    “哥哥,我不敢想可以和若梨一起,可是我至少不能再伤她的心,我答应了要娶她的,我,就算没法娶她,也不能娶那公主。”也许是因为酒精随着眼泪流走了的缘故,纳布勒的神志开始有些清醒。

    “既然她没死,那么她在哪,你,今天在哪里见到她了?”一定是那样,不然他不会如此反常。

    “哥哥,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我背叛你,伤害你。可是若若她没有,她甚至连我们的计划都毫不知情。我的确不对,可是如果若若和哥哥在一起是开心的,是幸福的,是经常将笑容挂在脸上的,我一定会祝福哥哥,我也是真的那么做的。可是事情不是那样,若若和哥哥在一起,她不会笑,她也不开心,如果仅仅是那样似乎我也可以忍受,可是哥哥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为什么要把她像狗一样锁在屋子里,甚至害她断手断脚,恣意蹂躏,让她只剩一口气虚弱的像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为什么?哥哥你就是那样爱她的吗?如果你对她做的可以让人看得过去,不会连铁南都于心不忍的不惜背叛你也要放了若若……”阿勒越说越气愤,越说声越大,越说越理直气壮。

    “够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回忆起那些我不愿去回忆,也不敢去回忆的过往。我的确是在不停的寻找若梨,可是找到了以后呢,她还会愿意回到我身边吗?难到我要再把她锁起来吗?

    我不敢,我不敢看她那样没有生气的躺在那里,我也不敢看她那般冷漠的眼神,那比用刀凌迟我的心还要更痛。其实,我早已经失去了她,就在我恣意伤害她的时候,我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寻找她,不过是我已经形成的习惯,因为我觉得,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她了,她也不愿被我找到,所以我才这样一直找,一直找,一直找。

    84有太子相陪的晚饭

    莫言像个逃兵一样躲回了自己的房间,直到天已经黑透,她既没有吃晚饭,也没有让小禄为她掌灯。

    在别人的眼里,莫言有些反常。莫言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房间里,时间悄悄的流逝,她只是在回忆。曾经的纳布,曾经的温柔,曾经的美好,在今日见过纳布以后又重新占据了她的心头。

    可惜,如今她已经不再是昔日的若梨了,她对纳布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所以他们再也找不到可以拥抱的理由。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她还是以前的那个若梨,因为那时他的负气离去,也因为她成了他王兄的女人,他们一样还是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莫言苦笑着,那个温暖的大太阳已经失去光芒,变得忧郁。他不来找她,是因为不忍她被柯什日找到,不忍她再次陷入囚禁的牢笼吧。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或许是小禄又在催我吃晚饭了吧。

    我打开房门,站在门前的却是太子殿下,手里还端着盛了晚饭的托盘。“怎么不掌灯?也不嫌黑?”

    我闪身让他进来,小禄也跟进来掌了灯,屋子里亮起了昏黄温暖又柔和的光。太子进来便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说到:“听小禄说你没吃晚饭,正巧我也没吃晚饭呢,就过来一起吃了。快过来,一会儿就凉了。”

    说罢,直直的看着我,似乎在催我赶快坐过去吃晚饭。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饿,几乎没什么食欲,可我还是坐过去,不想扫了某人的兴。

    “这个小菜是酸甜口味的,很开胃,你尝尝。”他见我不怎么吃,便替我夹了些菜放在碗里。

    我拿着筷子,半晌,仍是没有想动口的欲望。他见我如此,终于一脸严肃的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了?”他直视着我的眼睛。

    “去小筑逛了半天,有些累了,想休息了。”我没力气和他对话,只想睡觉。

    “因为纳布勒要娶会妮吗?如果是这个你不用担心,他没有承认,父王也还没有答应。这样说,可以吃饭了吗?”他的语气有些不悦。

    “我想休息了,太子殿下。”我真的觉得很累了。

    我以为他会转身就走,甚至还会很没风度的摔门而去,但是,他却还坐在那里。太子毕竟是太子,他不同于任何一个喜欢意气用事的男人。

    他见我看他的眼神里有点惊讶又有点赞赏,便马上咧开嘴笑了一下。“以为我会走?你还没有吃饭,我怎么会走,你要是想让我快点离开,就乖乖把饭吃了。”这个太子哪里是承乾殿上那个威严又冷冽的太子,分明是一块黏人的牛皮糖。

    我真是服了他了。吃了一口那酸酸甜甜又清脆的瓜菜,真的有了想吃饭的欲望。“挺好吃的,有点像青石山庄里鲜笋的味道。”我对他说。

    他抬头看了我一会儿说到,“的确是庄子里的鲜笋,清早闫钰拿过来的,我们不在府里,他便回去了。”

    闫钰他还记得我喜欢吃鲜笋吗,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似乎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他应该已经从失恋的伤痛中恢复了吧。

    “太子殿下会娶白月吗?”我希望他不会。因为我希望白月可以和闫钰在一起,那样闫钰和白月才会比较幸福。

    “恩。”他对我点点头,他会娶白月,看来那日闫钰来似乎完全说服了太子。“大婚的那天一起娶,张筱荣是太子妃,白月是侧妃。”他看着我,耐心的解释着。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难到对我大婚感兴趣?你该不会是对我感兴趣了吧?”他竟然又开始调侃我。我只能用眼睛白白他。

    “不如你考虑一下做我的太子妃好了,要是你愿意嫁我,那别人我就都不要了,就要你一个。你看怎样?”他的凤眼笑的弯弯的,好像有丝期待,可仔细一看竟是满眼的戏谑。

    “你不怕被你的左丞相泰山大人给劈了,我还怕被你的两位未婚妻给掐死呢。”这堂堂太子竟然说不出一句正经像样的话来。

    “不只是两位未婚妻,还有住在后院的几位侍妾呢。”他对我眨眨眼,似乎在好心提醒我。可我却突然想起了那天无意中窥人隐私的尴尬情景。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猛扒着碗里的饭,他这只狡猾的狐狸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为什么。

    “你好像很喜欢偷听偷看,是不是那样比较有意思?”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饶过我。

    “是你自己没关门好不好,而且你也没让人在门口守着,我碰巧都是找你有事,不是故意要偷听偷看的。”再说我也没看着什么。还有你下次办事最好在门口竖起牌子写着“请勿打扰”。我在心里暗想。

    “看来你还有点遗憾,那你告诉我你还想看什么?”他的眼睛都快笑没了。原来我竟然不知不觉的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的脸腾的一下变成了红番茄。

    “不过莫言的建议倒是可以参考参考,以后不管在哪个房里过夜都在外面挂个牌子,免得被哪个无头苍蝇搅了兴致,会被女人埋怨的。”这个该死的无良太子,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戏弄我很有意识吗?”莫言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因为太子可能会被赶出门去。

    莫言你不知道,你不吃饭又没精神的样子会让人担心。你尴尬,你生气,甚至你愤怒都比你一声不响的呆坐在黑屋子里好上百倍,希望如此你可以忘了令你烦恼,让你痛苦的事情。或者如果你能够忙碌起来会更好。

    “莫言明日随我进宫去看看父王吧。”太子忽然就严肃了起来。

    “好。”莫言怎会不明白太子的用心良苦。

    太子终于要走了,我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在他就要离开的时候我突然问到:“太子大婚娶两位新娘,d房的时候要怎么办呢?”

    他回过身来,用手指的关节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下,“你这坏丫头,成天的脑袋里都想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想啊,我就是很简单的想知道这里的习俗啊,是他成天胡思乱想一脑子坏水,还要说我的不是,真是冤枉。

    85莫言说的,我便相信

    清早我便随太子一起进了宫,去给皇帝看病。一进皇帝的寝宫扑面而来的便是刺鼻的药味,而皇帝正虚弱的躺在榻上,闭着眼睛。

    我示意太子,我想到床榻前去仔细检查,他知道我看病可能会接触到皇帝的身体,便命两名皇宫侍女跟在我左右伺候,同时他也陪在我的身边。

    皇帝的身体极度衰弱,我几声呼唤都没有使他清醒。我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他的身体,他全身浮肿,除此以外,我扒开他的嘴唇,发现他的齿龈肿胀、溃烂,并且有几颗牙齿已经脱落,本来应该淡红的口腔粘膜此刻竟然泛着铜棕色,而且在几颗牙齿根部的齿龈上还赫然有着黑色的汞线。

    我已经基本知道了皇帝的病情所在,于是对太子点了点头。之后他又按我的要求陪我去了一趟太医局,询问了皇帝发病以来的所有情况,以及用药治疗的经过。

    皇帝其实是慢性的汞中毒,因为时间太久,所以症状十分严重。在s日国,在这个时代,朱砂是极为贵重又千金难求的稀有药材,它安神镇惊的作用非常之好,可民间却没有人可以用到。所以这里的医生们对于朱砂的认识也仅限于知道它安神效果极好却不知道它不可以长期服用,因为朱砂的主要成分便是硫化汞。

    皇帝起初因为过于劳心而致神经衰弱,服了朱砂之后症状就明显缓解,于是便开始长期的服用并且十分依赖。可渐渐的他开始经常的牙龈出血酸痛,后来口舌粘膜也开始肿胀、溃烂,他的食欲也极为不好,既是因为口腔疼痛,也是因为他本来就恶心厌食,所以基本吃不了什么东西,只是每天的喝药而已。渐渐的他浑身无力的症状越来越重,甚至出现了四肢痉挛疼痛和震颤,他几乎不能自己进食,甚至不能自己喝水。这还不算,他甚至性情大变,易怒、烦躁,记性很差,近来甚至常常出现幻觉。到现在,更是无法唤醒的昏睡。

    太医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症,他们只能是对症治疗,并且不停的变换着不同的方药,却从没有让皇帝停止过服用朱砂,毕竟在他们的心中朱砂是何等贵重又稀有的上品药材,而且皇帝病后也一直是神经衰弱且胆小易惊,那确实是朱砂的适应症没错。

    这不是太医的错,因为没有现代手段的古人要如何认识药物的毒副作用呢,只能是总结成千上万的错治缪治造成的不良后果的经验累积。而珍贵的朱砂还不曾有机会让成千上万的人来长期的使用不是吗。

    我于是给皇帝下了药方,重用了可解汞毒的土茯苓,同时还配上了金银花、熟地、巴戟天、山萸r、丹皮、红花、桃仁、泽泻、冬葵子、柴胡、甘草等药材,嘱咐下人一定要让皇帝停止服用朱砂,并让他们用淡盐水经常为皇帝漱口。

    我还吩咐御膳房用土茯苓、绿豆、胡萝卜和薏米煮成糜粥,如此既可以祛汞解毒,又可以促进口腔溃疡的愈合,还有助于养胃并增进食欲。

    太子就那样一直什么也不说的静静的陪在我身边,看着我沉着冷静的开方下药,看着我态度从容的交待下人如何照顾皇帝的饮食起居。是他的全然的信任,才可以让我如此安然的为皇帝治病。

    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们才终于可以坐上马车,打道回府。“父王的病情如何?”我其实很佩服太子,他竟然可以憋到现在才问。

    “皇上今年可有六十岁?”我想知道这个,因为年龄也决定着一个人的康复能力。

    “不过五十而已。”才五十岁吗?也对,古人都早婚的,太子是皇帝的三儿子,也不过就二十几岁而已,老爹自然也不会很老的。

    “那没准你大婚那天他会神志清醒的等你和你的新妃子进宫拜见呢。”有将近四天的时间皇帝应该足可以恢复清醒的神志了。

    “真的?”他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

    “要是皇上甚至还可以再坐十几年的江山,你不会反过来怪我吧?”他起初刚听了这句话似乎有些高兴起来,因为听到皇帝的身体可以恢复,可随后便黑着脸冷着嗓问到:“你心里就一直是那么看待我的?你觉得我,今天救父王只是因为自己对皇位尚无把握而拖延时间,你觉得我并不是真的希望父王完全康复,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吧。”他的声音和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酷,看他的神情这次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太子生气会怎样对我呢?杀头?暴打一顿?逐出府去?贬为庶民?拂袖而去?还是再也不理我?上述种种结果我都已想到,是哪一种都不为过,是哪一种我都不怨他,谁让我总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他的身份。

    “莫言真的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他认真的看着我,郑重其事的问。

    “你对皇上病情的担忧和听说他可以康复的喜悦都是发自内心的,这个我还看的出来。”我只是实话实说,其实那句怕他怪我的话也就是在逗他而已。

    那双紧紧盯着我看的眼睛在听了我的话以后瞬间便如同亮起了五彩绚烂的焰火,有释然、有感动、有开心、还有无数幸福的小火花在跳动。

    “莫言说的,我便相信。”他轻轻的握住我的手。“谢谢莫言,谢谢你可以救父王,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他的声音怎么会那么温柔,温柔的好像化成了一股暖流直直淌入我的心田。

    为什么他的反应从来都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为何我身边所有的男子都会生气,而且生起气来后果都很严重,可太子却没有任何那样负面的反应呢,他竟然没有抛下我就走。太子你,为何要如此的不同呢?

    是我该谢你的,太子殿下。谢你全然的信任,谢你不求回报的帮助,谢你无微不至的关怀,谢你给我重新开始的生活,谢你给我医者的自信,还有,谢你给我全然的包容。我不能再对你说谢谢这两个字了,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还清的可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我的心里,开始渐渐变得不同。也许是因为我无数次的惹你生气,你却从来不会和我一样计较;也许是就在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仍然可以这样的包容。是不是你从来都不会想要伤害我,是不是你从来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你总是会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过我自己喜欢的生活。

    “我希望你可以在阳光下堂堂正正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隐藏任何事,也不用躲避任何人。就开心的,简简单单的,做真正的自己,也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那曾经让我内心无比温暖的话又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他是真的在这么做的,而且是一直的始终的这样做的,就像他说的一样。

    86三人对饮

    我终于到太医局正式报到了,其实正式报到之前我已经去过太医局不只一次,而且几位太医也都十分熟悉了。

    我对太子说我想搬去雪梨小筑,可他仍然坚持要等到他大婚过后再说,我明白他是担心我一个在外面,而柯什日还没走。可是他毕竟要大婚了,府里来来往往的太多人,而且新的两位女主人也马上就要住进来了,我在这里真是十分不妥的。怎奈,就是拧不过他,他说住着便住着吧。

    几日里,我多次到皇帝那里去查看他的病情,太子大婚的前一日他终于可以十分清醒的看着我们了。太子望着我,脸上浮起动人的笑意和感激。

    他大婚的那天,我和管家他们一样也站在门口等他迎亲回来。就在那片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锣鼓声里,一身大红的太子威风凛凛、俊逸非常的坐在马上,慢慢的向着府门而来。在可以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便一直胶着在我的脸上。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头,我不能放任自己和他一样那样望着他,那让我的心忐忑不安,我害怕会发生什么我无法预料的事情。

    太子其实应该是喜悦的,可是他却一脸严肃,他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却怅然若失。他的马终于停在了府门前,一起停下的还有他身后长长的迎亲队伍和那两顶火红刺眼的花轿。

    我退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的看着他们走进前厅,拜天地,完成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婚俗过程,然后送入d房。

    其实被送入d房的只是那两位蒙着大红盖头的太子的新妃子,她们分别被安排住在东院里面两个较为邻近的小套院里。而太子则留下来,准备招待还在络绎不绝上门道贺的客人。婚宴要正午的时候才开始,到很晚的时候才结束。这期间客人们可以边吃东西边看歌舞、还有相互敬酒并谈论着或公或私的事情,直到人群散去。

    不知道柯什日和纳布勒会什么时候来,我决定尽早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送给太子的礼物终于还是没有着落,因为这几日已经忙翻了的我根本没有时间准备些什么。我以为自己可以在房间里悄悄的躲一阵清闲的,却意外听到了敲门声。

    我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是逸风,还有,多时不见的闫钰。他们是来参加太子婚宴的吗?

    这两个家伙一个带着古怪的面具吸引人眼球,另一个粗浓的毛毛虫眉是柯什日的头号通缉犯,真不知道这两人在太子府客人最多的时候来凑什么热闹,还怕别人不注意他们俩吗?

    我想他们有可能是受太子所托来保护我的,不过这种可能不太大。最有可能就是他们两人自己不放心我,才来这里看着我的。我赶紧让两人进了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莫言成了宫里的太医,我们还没来得及祝贺你呢。”闫钰轻声的对我说着。

    我对他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好。

    “莫言以后再住这里方便吗?”闫钰问我,我觉得他似乎是希望我可以回去青石山庄。

    “过些日子就搬出去,搬去雪梨小筑。”我想,只要确定柯什日他们一回胡国我便搬出去住。可我还是不自觉的偷偷瞥了闫钰一眼,见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我才觉得可以放心了。

    “我们来的时候路过那里,进去看了看,真是很不错,不愧是莫言的设计,也多亏太子那些的工匠,我最喜欢的就是那屋子里的摆设,真是舒适又别致。”逸风发自内心的称赞着。

    “要不是你找了那么好的地方,又跑前跑后的帮忙,也不会有今日的雪梨小筑了。”我心里十分感激逸风,他的功劳不可磨灭。

    “其实一直都是师兄在忙的,我不过是跑跑腿而已。还有那琼紫花墙更是师兄特意找人从庄子里面移栽过来的……”

    “逸风。”他似乎还有不少话要说的,却被闫钰出声喝止了。

    原来又是闫钰,我还记得六殿下说过为我安排户籍的事情也都是他在暗地里帮忙。我抬头看向他,似乎也没什么太大改变,还是我离开的时候那个样子,只是眼神似乎有些复杂。

    “谢谢大哥。”我是发自真心的想谢他的,谢他为我做的事情。

    “莫言……”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到底还是没有说。今日的他应该是十分伤心的吧。爱人结婚了,新郎却不是他。

    “不如我们喝点酒吧,就在这,就我们三个。”我突然有了这种想法,我觉得失恋的人有了酒便会暂时的忘记那些痛苦。

    时间到了几时我们不清楚,只知道本来是满满的一坛酒已经空掉,原来我们竟然不知不觉中就喝了满满一大坛的女儿红。逸风完全没什么酒品可言,几碗酒下肚便满脸通红的变了关公还钻到了桌子底下;我也没少喝,只觉得脚踩棉花,神情兴奋,并且开始话多起来;至于闫钰,他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也不说话,好像也没有喝醉的迹象。

    “大哥,这杯敬你。小妹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收留我,照顾我,给我新的身份户籍,还有也谢谢你帮我布置新家。”其实我是想要安慰他,因为他如此忧伤的样子让我很不舒服。

    可惜他今天似乎已经变成了锯嘴的葫芦,就是不愿不说话。

    “大哥?”我在他眼前晃着手,希望可以引起他的注意。我对他裂开嘴傻傻的笑了起来,并且眯着弯弯的眼睛看着他,那是喝醉时大多数人惯有的表情。

    “莫言,月儿她会幸福吗?”他的眼神真就是那么的忧伤。

    “她的幸福大哥既然给不了,那就让去她找自己的幸福吧,你不是她,怎知她不幸福?”幸福的定义对于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对白月而言,或许能够嫁给太子便是她一生的幸福也未可知。

    “我觉得她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扑到火堆里,不但救不了她,甚至还在背后推了她一把。”他是在为了这个而自责。

    “那怎么是你推的?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啊。”的确是这样没错。

    “我不懂,嫁给未来的皇帝,成为三千后宫的其中之一真就会幸福吗?莫言,你也是女人,你告诉我,若是你,你会那么做吗?”他的表情好像真的是很疑惑一样。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对女人则是最苦嫁作帝王妇。我若愿嫁于帝王,那也不会有机会认识大哥你了。”我若嫁给了柯什日,那么今天恐怕还是住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在那一小片方方正正的青天底下,每天等着他高兴的时候来逗逗我。

    两个酒意正酣的人谁也没有发觉,这时的门外有一袭红衣的身影。

    “莫言不想见柯什日我能够明白,但纳布勒呢?”闫钰觉得纳布勒对莫言何止是情深意重而已。

    “其实已经见过了,他现在是胡国的宣王,也是柯什日的弟弟,他既然也认为我应该是莫言,那我自然就不再是昔日的若梨了。那个与他相知相识的若梨已经不在,剩下的这个莫言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形同陌路的陌生人而已。”他有他难以割舍的亲情,他有他无法逃避的责任,所以,过往种种如今只是过往而已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竟然是那么的痛,我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热,是不是喝进腹中的酒就要化作水雾冲上眼睛了呢。

    “莫言当真可以放下吗?”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话题转到了我的身上,明明是我想安慰他的。

    “不是可以不可以,是只能放下。就像大哥一样,白月已经嫁作他人妇,不放下又能如何?莫言不会许一些自己根本做不到的诺言。”不像你。

    他听了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看来莫言那日好像听了不少,而且还似乎对我说的话很有意见?”他的嘴角微微有些上翘。

    “大哥,你会兑现你的诺言吗?一辈子那么久的诺言。”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以后大哥又有了别的心爱的女人那要怎么办呢?”

    “不会有的,我也不允许自己有,我的心就只给月儿一个人,我的爱也是 一样。”他是在说服自己,他也是在警告自己不可以有,不可以爱,他也不在有心。

    “我觉得其实人背弃自己许下的诺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纳布勒还说过要娶我呢,现在不也一样来这里向公主求亲了。”我的口气听起来就像在埋怨他一样,而且像初夏的青葡萄一样酸。

    “莫言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呢?”他突然问起这个。

    “我不知道。可是如果一定要嫁,我希望他可以始终如一的对我,懂我,支持我,给我足够的自由和空间,让我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只是我想象中的人物,其实现实中并不存在。

    “我看我就很附合你的标准啊。”他可真够厚脸皮。是啊,他的确是很附合标准,尤其是“始终如一对我”这一点最附合了。他就是始终如一的爱着白月,然后始终如一的把我当妹妹吧。

    我对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于是太子大婚的这天晚上,酒精麻醉了两个本不需要被麻醉的人,而真正需要他麻痹伤痛的人却一直到最后都还那么清醒,清醒的照顾着那两个已然人事不醒的家伙。

    87太子的感悟

    清晨醒来,顿觉头痛,而那二人已经不见踪影。我唤了小福小禄为我收拾停当,去了太医局。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因为身为太医已经不好总是头发蓬松不修边幅的样子了。

    因为是刚刚到太医局,很多情况还不熟悉,比如为皇室成员看病的规矩、流程,还有很多很复杂的东西我还完全的不知情,所以仍是处在熟悉事务的过程当中。前些日子皇帝服了我下的药后病情有所好转,故太医令便命我暂时先负责医治皇帝的病。

    皇帝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又好了许多,而且已经可以小声的说几句话了。我问了侍女皇帝最近的饮食和大小便情况,得知他的肾脏和消化道并没有损害的十分严重,心里暗自放下心来。他前些日子的极度虚弱主要还是无法正常进食造成的。

    皇帝口腔内的溃烂已经开始好转,红肿开始消退,一些小的溃疡已经愈合,只剩少数较深较大的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完全消退。

    皇帝的精神很好,他的眼神也较前段时间越发清澈。此刻他正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着我。被皇帝观察的感觉并不好受,我开始有几分不自在了。在病人面前是一回事,可是在一位正在康复过程当中,且身为帝王的病人面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正当我越发尴尬的时候,侍女进来禀报,说太子和新妃子来了。纳闷,新婚还要进宫,难到这里不休婚嫁的吗?人家可是新婚燕尔呢。

    正想着,那二人已经进了内室,我赶紧起身给太子和太子妃见了礼,然后自觉的远远的站在一边低下头,充当屋内的家具。心中暗自为白月叫屈,不知道她有没有和太子d房,不过看起来她连进宫拜见公爹都还不够资格。

    皇帝出声叫那二人起身,他神气清爽的仔细看着他最喜爱的儿子和他儿子的新娘。

    太子一身亮红,光彩照人,本来已经是俊逸无比的人物,如今那一身喜色更是彰显他无穷的魅力。

    太子妃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既不像纳丹牡那样妖娆艳丽,也不同于白月的清冷淡雅,她就如同国色天香的牡丹,优雅、雍容、高贵、大方。我想天下的女子见了她可能连产生妒嫉的情绪都难,要么心生喜欢,要么就自愧弗如。更何况人间的男子,娶妻若此,当是人生一桩美事,这太子是个有福之人。

    太子温柔又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妻子,走到皇帝的床前,见皇帝身体不错,精神也很好,脸上露出了放心又愉快的神色。

    “父皇,这是我的太子妃筱荣。”太子看向太子妃的表情可谓是温柔至极。这个男人在最初的时候给我的感觉是绝对不会对女人温柔,也绝对不会给女人爱情的,看来可能是我的判断有误。毕竟相识以来他对我这样的女士都还满不错,对他的新妃子就更是宠爱有加了。

    太子妃在太子温柔的注视下羞得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而她高领的衣服仍然没有遮住那美丽颈项上遗留下的红紫暧昧。

    皇帝脸上的表情此刻十分柔和,完全没有帝王的霸气。他在为他的儿子和媳妇的幸福感到高兴吧,他现在就是个最单纯的慈祥老人而已。

    皇帝的身体还很虚弱,太子夫妇二人稍留片刻便起身离开了。我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瞬间便感到了放松,难到我是因为那二人的到来感到了紧张吗?

    我为皇帝调整了药方,除了解毒药以外主要是增加了一些调整y阳的补益药。没有意外的话,皇帝过几天应该可以下床走动了。我又列了一些适合皇帝服用的饮食清单,交给侍女,让她们按此为皇帝准备膳食。在我终于交待完毕,准备离开之际,皇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叫莫言是吗?”

    “是,陛下。”我恭敬的回答。

    “是这次医科举试的头名?”他的声音不大,却极有威严。

    “是的,陛下。”我的回答真没创意,就这几个字反复的说。

    “是太子举荐了你吧。”他的目光透露着精明。

    “准确的说是太子委托太医举荐了我。”我觉得好像应该是这样才对。

    皇帝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继而说到:“你很不错。是你救了我。”

    “救您是太子最大的希望,也是我的荣幸。”我在心里鄙视自己,真会拍马p。我抬眼偷偷看看老皇帝,看看我的马p穿没穿,其实我说的也不是很过分的r麻吧。

    老皇帝似乎累了,闭上了眼睛,也没说我可不可以离开,我站在那里好不着急,就在我以为我可能要一直在这里练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