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梨花满地不开门 > 第 8 部分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家好心收留了我这么久,期间还很好的照顾我的身体。

    “莫姑娘……”闫钰的心里竟莫名的出现一丝苦涩,他不愿听到莫言这样说话,像个竖起芒针的刺猬。

    “如果莫姑娘决定要离开这里,那五千两黄金我会全数还由姑娘自己支配。”闫钰只能如此接着说到。

    “不必了,我住在这里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并受到您细心的照顾,可能为此您和您的兄弟们还承担了很大的风险,或者也付出了我不知道的代价。我会离开的,但有一千两就足够了。”

    如果离开这里,我可以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重新开始,可是我承认对于贪吃的毛毛虫,憨厚又热心的帮我移植败酱草的达叔,还有这个儒雅沉稳的闫钰也会有些不舍。

    “您离开以后,我会自己离开的。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看着他好看的脸,还有那好看的面具。

    他对我点着头,有些费力的。

    “莫姑娘……”在我已经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他犹豫的叫我,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我回头看他,他的内心好像仍在挣扎,最终还是只说到,“以后自己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不觉莞尔,“会的。”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我表现的足够淡漠和冷静,可是这个夜晚我却一直没法入睡。

    我睁着眼睛盯着帐顶,我在想纳布不来接我的原因是什么;在想闫钰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在想离开这里后我要去哪里;我甚至是有些无聊的想,闫钰面具下盖着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我觉得纳布留我在这里,多半是有可能柯什日知道了我并没有死,他或许在找我,或许是在等纳布找我;闫钰有可能是考虑过要带我一起走;而至于我以后要去哪里,唯一能确定的是,不会去胡国;闫钰的脸多半可能是毁容了,而且烧伤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在所有的疤痕里,烧伤留下的最骇人,我觉得一定是因为丑才不肯给人看的。

    自从穿越来到这里,我还完全没有机会去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时代,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尽管也会对迷茫的未来有些恐惧,但内心里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似乎还更多一些。

    60毛毛虫又生病

    我终于困倦的要进入梦乡了,可外面突然出现的轻微的嘈杂声让我又精神了起来,似乎是什么人突然病了,我好像听到闫钰让达叔下山去请大夫。我没顾上穿鞋,赤脚下地,推开了房门,朝闫钰和达叔的声音方向走去。

    下山找大夫再把大夫请回来可能得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如果不是急病不会半夜派达叔下山,可是如果是急病,一天一夜的时间或许太久了。

    “怎么了?闫公子,什么人病了吗,要急着下山请大夫?”我拦住要走的达叔急急的问到。

    “逸风不知怎么夜里胃口疼的很,我想或许是他贪吃,晚上吃的多了不舒服,便给他服了平时经常会用的消食的药丸。可是这都后半夜了,他不但不见好,现在疼得更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他急得快要跳脚,想让达叔赶紧下山。

    “快带我去看看。”他毫不犹豫的拉着我便往后院逸风的住处去。

    似乎那同住后院的太子兄弟也被吵醒了,披了外套也往这边赶来。

    我进了逸风的房间,发现他蜷缩成了一团儿,手还捂着右下腹部的位置,眼睛紧闭,脸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

    我觉得他极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古时叫肠痈。因为先是胃口疼,又是右下腹疼痛,这种转移性右下腹痛是急性阑尾炎的典型表现。

    我只须再做些简单的触诊便可确定。

    我轻轻的把他的身体扶正,稍微褪下一些他的睡裤,找准麦氏点,由浅入深的按压下去,我看到逸风倏然皱起的毛毛虫眉,可以肯定他确是阑尾炎。当我的手指抬起,压力消失的时候,我留意到他的眉毛有些轻微的舒展,看来还没出现反跳痛。我又在他的小腹其它处用并拢的四指柔缓的按压,他似乎没有疼痛的表情,而且小腹还很软,看来没有穿孔,可是我指下的皮肤已经很热了,他已经开始在发烧。

    我找了纸笔,开了一个方子,是专治肠痈的大黄牡丹皮汤,交给达叔。“达叔一定要抓了这药,再把大夫一起带回来,要和大夫仔细说逸风公子的症状,让大夫按你的描述预先带些药上山来,免得又要耽误时间回去抓药。”我嘱咐着一脸焦急的达叔,“还有,夜晚天黑,山路难走,达叔路上要小心。”

    达叔匆匆的就打马下山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只剩下逸风偶尔痛苦的呻吟声。余下的人,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正光着脚,连外衣都没穿,就那样站在烛火通明的房间里,站在那几个大男人的面前。

    我终于感到有些窘迫,我白净的小脚丫踩在冰凉的地上,几个脚趾紧紧的合拢并且弓起来扒着地面,我现在才发觉有些冷,因为我不但光脚,身上还只穿着单衣。

    闫钰一把抱起我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取了逸风房间里的一件外套为我披上。又蹲下来,用毛巾仔细的为我擦掉脚底沾到的灰土。他的手很大,握住我冰凉的小脚几乎可以把它完全包裹住,我对于那双手上的温度很是贪恋。

    “怎么总也学不会照顾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受不得凉,你这样,我,如何能放心。”闫钰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让人有如沐春风般的感受。

    “你是傻子吗?不穿鞋,不穿外衣就往外跑?”暴龙的吼声就像打雷般的把我从春风里震到了火山口上。这个该死的暴龙,要是不喷火就会憋死是不是。

    我把脚缩到了椅子上,整个人缩在外套中,在椅子里团成一团,抬眼看那个坏脾气的家伙,他的脸上全是怒气,一定是夜里没睡好的起床气。

    “六殿下回去睡吧。”睡不好,脾气就不好,我可不想成了火山灰。

    我心里奇怪的是,站在他旁边的那个毒舌太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竟然一句话也无。

    我抬眼看他,他也正在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眼里是全然的探究。见我看向他,忽然就撇了撇嘴,抓了把椅子坐下去。然后大暴龙也效仿他坐了下来。

    看来他们似乎都不想回去睡觉了。

    闫钰想让我回去,我摇摇头。我不放心,逸风的情况并不好,他起病如此急,而且也没有及时服药,肯定会一直发展下去。我有不好的预感,我怕会穿孔,会泛发腹膜炎。

    闫钰见我不肯回去,便取了床被子给我盖在身上。顺便让人把我的外衣和鞋子取来。

    暴龙没有再喷火,毒舌也没有乱发毒箭。我的表情让那三个人都知道,逸风的情况不好。

    “是肠痈。”我轻声的说着。

    “你确定吗?”现在还会说出怀疑的话的人,除了那个没脑袋的暴龙也不会有别人了。其实,那三个人都想问我这句话的,只是另外两个人没有问出口,他们不是不相信我,而是不相信逸风会得肠痈。因为,在他们这里,肠痈实在是很严重的病。当然,没有外科手术,没有抗生素,肠痈十有八九会要了人的命,尤其是这种急性发病的,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不会有错,的确是肠痈。”我也不想做这样的诊断。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医院里当患者知道自己患了晚期癌症时,他们的表情都像是被宣布了死刑一样,我的心每到那时也会很痛。

    61要手术吗?

    我看到毛毛虫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心中第一次充满了无力感,在这个医术十分落后的时代,人的生命就变得特别的脆弱。

    白天他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小核桃,而明天的白天,我也不知道他将会怎样。我窝在椅子里,觉得外面的天在渐渐变亮,如果顺利的话,天亮了再黑,达叔才有可能会带着大夫和药回来。

    我的内心几乎是在煎熬,如果在现代,也许只须不到一小时的小手术他便可以转危为安。我明知道逸风他现在的情况需要手术,可是,如果我想要做个小手术,姑且先不说目前的客观条件允不允许,就算是条件都允许,闫钰和太子他们能允许吗,他们没准会以为我疯了。

    而且,我是真的无法确定在这样的条件下,即使是手术了,逸风能活命的机会又有多少。因为无论是麻醉、消毒、止血、器械、抗生素,等等等等,所有这些在这里都不会完美,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在内心反复的衡量着,如果没有穿孔,那么手术的危险似乎更大,如果穿孔了,那么不手术,他则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无论最终是否用得上,我都需要为手术尽可能的做好万全的准备。而且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要做好准备,需要的是绝对充足的时间。如果逸风吃了药,病情好转,无须手术,那样最好。可万一真的不幸穿孔了,那时再去做准备显然是来不及的。

    “闫公子,我想要救逸风,我知道这里所有的人也都希望他可以平安,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完全的信任我并且全力的支持我,让楼里的人帮忙按我的要求准备一些东西。”我非常严肃的看着闫钰,十分真诚的说。

    “这个当然没问题,你只管吩咐他们就是了。”他当然不知道我准备东西要做什么,所以他答应的极痛快。

    “我不知该怎样解释才能让你们明白。如果逸风吃了药,病情减轻那就万事大吉了。但如果情况很糟,我是说,到了肠痈破裂以后即使是吃药也不会有用的情况下,我想给逸风做手术。”我皱着眉,试图让屋里另外的三个人能明白我要做的事。

    那三个人一脸的迷惑和担忧。

    “简单的说,我要做的手术就是把他的肚子剖开,把坏掉的肠子取出来。”我决定用最直接的语言说出来,我不能再和他们兜圈子,也不能对他们有任何的隐瞒,因为手术不是一个人做的,我甚至还可能需要他们的帮助。

    那三个人的眼珠子几乎要惊讶的掉下来。而他们的反应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疯了?你在说什么呢。”大暴龙张嘴就吼,似乎根本没去想我在说什么,不知道是在为逸风担心,还是在为我担心。而另外两个比较有思想的人,似乎在消化、思考、衡量,因此并没有开口。

    “手术不是一定要做,只有在情况糟糕到不做手术他就一定会死的情况下我才会去那么做。但是不管怎样,我不但需要你们的允许,更需要你们的帮助。”我看向他们三人。

    这次他们都用不同的复杂眼光一同看着我。暴龙的眼睛告诉我,我说的话太直白,白的让人没法接受;太子的眼睛始终是在研究着我,评估着我;而闫钰的眼睛里则是满满的痛苦。

    好一会儿,闫钰终于开口说到:“你估计有多大可能会需要手术?”他的语气很压抑, “还有,如果做了你说的那个什么手术,又有多大可能救回逸风的性命?”

    我其实很想安慰这个正在为师弟忧心不已的人,可是现在说谎实在不是时候。“看现在的状况,大概有七成可能会需要手术。” 因为起病急,因为病情仍在进展还没有及时服药,因为他正发着高烧。

    “至于你问手术有多大可能会成功,这个我也不确定,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到了需要手术的时候不做手术,那结果就只会有一个。”而那个结果是什么,不需要我说的更直接他们也会懂。

    屋子里只剩下逸风粗粗的喘气声和不时溢出的呻吟。

    “我相信你,如果真的会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我同意你为逸风做手术,我,也很愿意帮你的忙。”我没想到最先得到的肯定和信任竟然是来自那个处处和我做对的毒舌太子,而这次他竟然没有讽刺,没有挖苦,没有放毒箭。

    “天已经亮了,你需要什么,赶紧让楼里人帮你准备。”闫钰也同意了。

    “那好,那我们这就开始做点什么吧。”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我也同意。”暴龙这才弱弱的说。

    可其实我、闫钰、太子,我们三个人达成共识就已经足够了,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似乎闫钰和太子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不是很在意暴龙的看法,但暴龙同学自己觉得他的意见还是满重要的。好吧,那我就在心里也谢谢暴龙同学的支持好了。

    62手术

    拘月楼里可能没有种类繁多的药材,但是上好的金创药却不少,因为他们行走江湖,刀剑无眼,而那些药消炎和止血的功能都很不错。

    我收罗了各种可以将就用作手术器械的刀啊、剪啊等等,还有无数根穿好了线的缝衣针、棉线、干净的棉布、棉花等等。

    用加盖的大锅长时间蒸煮所有的工具以求最好的无菌效果。制备足够的蒸馏水,再配制生理盐水,用蒸馏的方法制备较浓缩的酒精,还有就是准备了一间密闭的空屋摆好“手术床”,然后用醋熏蒸房间。我让人按我的要求做了三套手术衣,口罩、帽子,连同棉线、裁剪成块的棉布均在久久沸煮后,在我的术间里晾干。

    我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有些东西,我即使绞尽脑汁也弄不来,比如,我没有手术手套,没有合手的器械,没有抗生素,也没有麻药。我恨自己怎么没事先让达叔从山下多带些洋金花、生草乌、白芷、当归、川芎、天南星来,至少那样的话,麻药就也解决了。

    因为忙碌,所以时间似乎过的飞快。将近三更时,达叔带着大夫和药回来了。

    达叔绝对是逸风的救命恩人。他下山时骑了一匹马,回来时却是三匹。一匹他骑,一匹大夫骑,一匹驮了两大麻袋的药材。那两个麻袋里装着无数个写着药名的小袋子,我想达叔他一定是把药房搬了回来。

    我想用的药里面都有。我两眼放光的看了药又看达叔,我兴奋的真想拥抱那个我认为是世界上最有头脑的达叔,他却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我真怕哪个有用的药我没拿,索性就都买了回来。”

    好在拘月楼够有钱,我心里暗想。

    大夫去看逸风,我顺便让人去煎大黄牡丹汤,还有麻药,还有术后会用到的抗炎抑菌的药。

    看过逸风,大夫的脸色很不好。他也说是肠痈,他的方子和我的也没有太大出入,可是他说,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逸风服了药,我们都在旁边守着他,希望夜里他的烧可以退掉,腹痛可以减轻。

    不过希望就只是希望,现实总是不会按照人们的意愿走。

    逸风疼的突然重了,在床上打滚,额上冷汗淋漓。我马上去检查他的肚子,果然反跳痛有了,腹壁发硬。

    那大夫似乎见过不少死于肠痈的病人,板状腹出现后,几乎无一生还。他终于对着逸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闫钰几乎是站不住了,摇晃了一下,看我的眼神是极度的痛苦。

    我们都知道,手术势在必行。

    我喂逸风喝了酒煎的麻药,开始和闫钰、太子做术前准备。我让闫钰按我的要求给逸风备皮,并且刷手,先用这里的皂水反复的洗刷,在用蒸馏水洗,再用浓缩的后的酒精洗涮,举手晾干,穿术衣、戴帽子口罩。

    药劲儿上来以后,逸风似乎已经昏睡过去了。闫钰拉钩,太子搭台儿。本来可能不到一个小时的手术,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没有熟练的搭档,没有充足的灯光,几乎用了四个小时。这期间给逸风补喂了一次药,让太子无数次为我擦去额头的汗,而我的衣服更是从里到外湿了个透。

    在处理好逸风以后,我又交待了要喂逸风喝的药,主要是一些替代抗生素的具有抗炎抑菌作用的中药。

    在终于可以全身心的放松自己的时候,我发觉我可能马上就要虚脱了。因为这两天一直没睡,因为精神在连续的几个小时里一直高度紧张,因为术前也没吃什么东西,因为我的这个身体本来也不十分健壮。

    然后,我真的晕了,是站在我旁边为我搭台儿递器械的太子扶住了我。我感觉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横抱在怀里,出了房间。剩下的事我已全然不知,只是隐约的闻到太子身上特有的薰香味道,还挺好闻的。

    63闫钰成了我义兄

    我醒过来时,发现白月正坐在我的床边,而且还没有来得及收起研究的目光。

    “莫姐姐醒了?”她故作平淡的问着。

    “我睡了多久了,逸风怎样了?”我挣扎着起来,想去看看逸风。

    “睡了两个时辰而已,逸风现在还在发烧,一直没醒。”我下床,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清清爽爽的,我披了件外套和白月一起去了逸风那。

    逸风还没醒,而且持续发着烧,闫钰一脸憔悴,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正焦急的等在床边。见我和白月进来忙迎过来说:“你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吃了东西吗?”

    “我想先看看逸风,要不然我放心不下,哪还吃得下东西。他吃了药吗?”我摸着逸风的额头,这个一言不发躺在床上的逸风让我感到陌生,他以前一直都生龙活虎的。

    “吃了两次,可是烧还没退。”他忧虑的看着逸风回答到。

    “师兄别太担心了,大家都尽力了。师兄也该去休息休息了,你都两天没阖眼了。”白月安慰着闫钰。

    闫钰看着白月,目光继而温柔,“我没事,逸风这样我如何能去休息,倒是月儿,你和莫姑娘一起去吃些东西吧。”

    我教了闫钰简单的物理降温方法,让他用酒给逸风擦拭,然后随白月一起去吃东西,我真的很饿了。

    “太子对你似乎不同。”白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我不知道她脑袋里现在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从来没对人像对你那样。”我不知道她眼里现在的东西该叫作嫉妒还是失落。

    “他对我怎样了,我觉得他处处和我过不去,而且说话还喜欢乱放毒箭,没一点君子风度。”我撇撇嘴,不由想起他的那些讨厌行径。不过心里对他昨夜的信任、支持和帮助还是满感激的。

    “白月姑娘,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太子,或者是对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其它的想法,等逸风好起来,如果他能好起来的话,我会马上离开这里的。”我并不希望她对我有任何的误解。

    我不想去看白月的眼神,因为不想受到她情绪的影响,所以,我把眼光转向别处,告诉她我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园中那几株茂盛的败酱草落入我的眼中。我真是个傻瓜,怎么忘记了它们,它们可是治疗肠痈的不错的药材啊。

    我已顾不得听白月说这说那的,忙喊达叔来帮我,拔了其中的一株,让达叔把它加入药中一起煎煮。我感觉自己的心有些安稳了,没准过了今晚逸风就会醒了。而白月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我感觉她今日格外的忧伤,而且心事重重。

    快到三更的时候,逸风的热渐渐的退了,闫钰用手摸着逸风的额头,他看我的眼神是欣慰,是感激,也是难以置信。我,白月,闫钰,守着逸风的三个人都万分的高兴,逸风终于算是平安了。

    因为逸风病倒,京中情况复杂,太子与六殿下在我昏睡的时候已经匆匆的回京了,难怪一直没见到那两兄弟。

    太子允许闫钰待逸风见好以后立刻进京,顺便也带白月回去。

    逸风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我经常去看他,就好像以前在医院查房一样。可是逸风对我的态度很是奇怪。既不是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也不是对借住者的客情,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只把我当麻烦。他从来不敢看我的眼睛,有时候还莫名其妙的就脸红起来,别扭死了。好在他基本痊愈,我也该准备离开了。

    我去书房找闫钰的时候,他似乎正在看一封信。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闫公子。”我小心的问着。

    他抬眼看我,回答到:“没有,只是太子在问逸风的情况,顺便问我何时上京而已。”我没料到他会把信的内容说给我听。在为逸风手术以后,我觉得他似乎把我当成了他的自己人。

    “闫公子要上京,逸风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我来找他就是要说这个的。

    “莫姑娘,其实那天,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大都。大都那里也有拘月楼的分部,我和逸风以后都会在那里。我很希望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这样我可以照顾你,你也可以离开胡国更远些,我想你其实知道,你潜在的危险都来自胡国,而去大都将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说的很顺畅,似乎早就预备要和我这样说了。

    我的确想离胡国远些,也对大都感到好奇,甚至对有人可以依靠也难以抗拒,可是我更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想惹上诸如太子和六王子之类的麻烦。太子与六王子对我的态度有些异样,我不是没有发觉,但我肯定不会把那些异样认为是喜欢,只是我曾引起过他们的注意,而我不想再和他们有更多的接触。

    闫钰把我的表情看得通透,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太子和六王子对我态度上的某些异样。

    “如果你以为在你用那样惊世骇俗的方法一次又一次的救了逸风以后还可以一个人躲起来,不被人发现,那你就太天真了。胡国你自然是不能去,可若太子要找你,这s日国也不会有你的安身之处。”他说的话确实是真话,可是我实在是不想承认。

    “太子要登基对拘月楼还要诸多仰仗,我想,如果你是真的一如你表现出来的那样在推拒太子的话,跟在我身边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逸风的事一直没有正式的谢你,如果你愿意,我希望可以认你做义妹,也好名正言顺的保护你。”他的语气很真诚也很坦率,直接阐述了事情的厉害,并且告诉我,做他的义妹,跟在他身边,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

    的确,我离开这里,我也不是谁谁的任何人,太子若要寻我,我自然将无处藏身。而且,闫钰是个不错的人,做他的义妹我绝不会吃亏。

    “义兄在上,小妹这厢有礼了。”我说着,对他轻轻的俯了俯身,我记得他脸上的笑容很明媚也很温暖。

    “言妹妹快别多礼,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明日我们便上京。”他的眼睛却似乎在说,还好你足够明智。

    64开朗的心

    我和逸风、闫钰、白月,还有楼里的数十名暗士终于启程赶往大都。闫钰和白月骑马走在最前,并肩而行。

    队伍里只有一辆马车,那是我和逸风的交通工具,逸风起初几乎是宁死也不肯和我一起坐马车的。要不是闫钰威胁他说,如果他不坐马车,那就等他好利索了自己一个人去大都,他怎么也不会乖乖就范。唉,谁让他目前还属于病号呢。

    对于毛毛虫同学的别扭,我一直认为他可能觉得大男人不骑马反而和女人一样坐马车是件很丢人的事。可是,想想他这几天来一见我就反常的表现,还真是奇怪。这家伙当然不会是因为喜欢我才动不动就脸红的,难道就因为我救了他的命?也不像啊。

    唉,懒得伤脑筋。

    我原来以为这时的马车乘坐起来应该是十分颠簸的,一路下来肯定会腰酸腿软,毕竟那时的技术比起现代可差远了,但显然是我低估了那时的造车技术。

    马车应该是经能工巧匠们改装过的,虽然没有那时候纳布带来的那架豪华,但显然也是用了十足的心思的。马车里面也很宽敞,铺垫的被褥也十分柔软舒适,并且还有盛放零碎杂物的地方,那里有许多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小糕点和饮用水。

    看来闫钰为了他这个贪吃又正在生病期间的好师弟可是煞费苦心。而这个兄弟正像个大蚌似的,两片嘴唇闭的严严实实的,一声不知。眉毛自然还是皱的跟两条毛毛虫的似的,好像我欠了他五千两黄金。

    “五千两不是给你了?而且还多给了五千两,我现在可不是白吃白住,你干吗还像我欠你五万吊似的?”我可不想这一路就对着他这副晚娘脸。

    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跟个灯泡似的,嘎巴嘎巴嘴想要反击。

    “我可是刚刚救了你哦,你可不能欺负我,要不我就喊我义兄收拾你喽。”

    我现在的模样在他眼里一定是小人得志,十分可恶。可是我只要一看见他,总忍不住想故意挖苦他,逗弄他,打压他,最喜欢看他受不了以后吹胡子瞪眼抓狂的模样。他这个冒失鬼、贪吃鬼总是能勾出我灵魂深处的劣根性。

    可是令我懊恼的是,这个家伙一听我提到是我救了他之后,马上一张脸又变成了红苹果。

    “你怎么总是脸红?”我终于憋不住问道。

    这下好,红苹果瞬间变成了紫茄子。ok,小姐我不问了就是。我决定把注意力转到马车外面的风景上面。

    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多的时间,却还是第一次用心看这里的风景。沿途景色很好,春夏之交,红绿交映,甚至隐约可以闻到花草与泥土的芳香。我闭起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平静。原来,生活,在这里,也可以是如此的惬意和美好。

    而那时心境一片灰暗,厌倦了前世屡遭伤害的我,初来这里又被父亲和他夫人狠心卖掉的我,曾经是那么的不爱惜自己,我甚至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差点一手毁掉了自己的身体,是希望可以快些解脱吗?那时的我当然不会懂得欣赏这里的任何的美好。因为我觉得,在这里,自己仍然是个不被人喜欢的女孩,甚至更惨,因为这一世还不如上一世,那时至少还有爱我的母亲,而这里只有急着要把我卖掉的父母。

    在经历了这个世界的许多时间以后,我发现自己正在慢慢的改变。

    在这里,父亲并不是我起初认为的无情,他只是在用他以为不错的方式爱我;

    宋佐无怨无悔的包容和关心,让我一向清冷淡泊的心也会感到不安和抱歉;

    小喜在梨树下的拥抱,让我至今仍可以感到那份留在心底的温暖;

    阿昌的衷心和努力,让我有了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过的梨花痕迹;

    春儿的照料与依赖,让我即使生病卧床也想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纳布的温柔和情爱,让我久已枯涸的心田感受到爱情的滋润;

    而柯什日的激烈情感,让我知道,原来以为心如死水的自己也会感到疼痛,也会渴望自由。

    还有那个沉稳冷静的,我的义兄闫钰,他真诚的关怀和照顾,让我渐渐习惯了对他的依赖。

    还有这个可爱又别扭的毛毛虫,他的康复让我内心充满了被人需要的成就感。

    我,在这个世界里,被人需要,被人喜爱,也被人依赖。所以我,第一次有了想要长长久久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心情,有了想要在那些可爱的人身边好好生活下去的想法。

    因为,这里有人依赖我,有人喜爱我,甚至有人因为我而重新拥有了健康的生命,那种强烈的被人需要的存在感,让我的内心充满了陌生的激动。

    原来生活可以很美好,当你的心里充满阳光的时候。

    我发现,如果我愿意去看,外面的风景一直都会很美;如果我愿意去听,周遭的声音也会十分动听;如果我真心去感受,身边其实也一直都不乏温情。

    我的心,突然间竟豁然开朗了。

    65路上琐事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睡着了,而撩开车帘的闫钰看到的情景就是,我正斜倚在毛毛虫同学的身上,而毛毛虫似乎是怕我因为马车的颠簸而震醒,用靠近我的那只手从我的身后圈过来,护着我。毛毛虫的目光似乎正落在我的脸上,因为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扫到他突然扭头的动作。

    闫钰的表情有些异样,因为他没想到他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尤其是逸风柔得要滴出水来的目光,还有护在我腰间的他的大手,还有那似乎极为亲密的姿势。

    终于从醒后的朦胧渐渐清醒的时候,我看到了白月嘴角的浅笑。他们似乎误解了什么。

    “赶了半天的路,前面有间茶坊,我想你们身子在车里蜷的累了,也该下来走动走动休息休息。”闫钰静静的说着,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和白月一起转身走了。

    逸风首先下了马车,并向我伸出手来,这个粗鲁的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绅士风度这一套。远处已经坐下的两人正在往我们这个方向看着。我于是忽略了毛毛虫伸过来并且僵在那半天的手,自己跳下了马车。

    “哼”他不高兴的哼了一声,然后扭头大步走开。果然,还是这个扭头就走,没一丝风度的家伙才是我所熟悉的毛毛虫,他这个样子才不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我紧跟几步,跟上他,也坐到那个小桌旁,而闫钰要的茶已经端上。

    没人想说话的气氛当然十分尴尬,大家都端着茶杯,或用被盖拨弄着茶叶,或是吹吹滚烫的茶水。

    “逸风,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劳累,言妹妹体弱,你就多照应些吧。”闫钰轻轻的说着,手里的茶水还是没有放下,也没有喝,语气里也没有什么更多情绪。

    逸风低着头,一声也不吱,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白月姑娘说了话,“其实师兄根本不用担心,逸风不是把莫姐姐照顾的好好的。”说完还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来来回回的看了我和逸风好几回。

    “他是我的病人,只有我照顾他,哪有让他照顾我的。”我要是再不出声还不知道这两人会说出点什么来呢。

    “谁是你的病人。”毛毛虫听了我说的话似乎老大不高兴,那响亮的大嗓门的确不像是个病人。“谁用你照顾我了,我照顾你还差不多。”后面那句是他在嘴里小声咕哝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

    “你敢不承认是我的病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肚子上还有条大蜈蚣可以为我作证呢。”真是一点不知感恩,我好歹也算是你三分之二强的救命恩人好不好。

    毛毛虫突然瞪大了眼睛没了声,然后脸又开始变红。

    他这是患了某种我以前不熟知的后遗症吗?

    “义兄,逸风他怎么手术以后动不动就脸红?”我觉得闫钰一定会知道原因的。

    不过原因我还没得到,温文儒雅的闫大公子竟然和那个粗鲁的毛毛虫一样,把喝进嘴里的茶水全数喷了出来,还好我躲的及时。

    毛毛虫腾的一下从小木凳上站起,边向马车方向走边大声说着,“还不快赶路,歇的够久了。”

    于是我们三人也只得放弃休息,向队伍方向走去。闫钰不知何时已走近我的身边,看远处逸风已经钻进了马车,便附在我耳边极小声的说:“他醒来后曾经问我他下面的毛怎么不见了。”然后便大步流星的追上了白月,留下我一个人,也红着脸。

    我不是因为逸风的种种表现,或是因为逸风脸红的原因而脸红。我只是没想到,一本正经的闫钰怎么可能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说这种话。真是的。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哪里像个正气凛然的大侠,倒像个现代酒桌上讲黄色笑话的可恶人种。这下,我要如何面对马车里那个纯情的红苹果呢。

    闫钰绝对是故意的,无论如何他看到马车里那样暧昧的画面总是不太舒服,至于为何会不舒服,大概是因为那两个人看起来实在是不够般配吧。

    66逸风的心事

    从我一进马车,那家伙就一直朝马车窗外扭着头假装看着外面的风景,扭了那么久,难道他的脖子就不会酸吗?

    “喂,你脖子不酸吗?”我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同时出于医生的自觉,为了某人的脖子着想。

    “我不叫喂。”他终于回过头来。“我叫逸风,你可以和师兄师妹他们一样叫我逸风。”

    “好,逸风。”我很识趣的如此称呼他,这个家伙别扭起来像头牛。

    “我给你治病的时候就纯粹的只是个大夫而已,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消毒更彻底,”我要如何解释他才能明白呢,“就是说,都是病情需要,你……”

    “别说了,我都知道。”他急急的打断我。

    “伤口恢复的还好吗?”我决定转移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还好,就是偶尔有点痒。”他的情绪渐渐的趋于自然。

    突然间,又无话,我无奈,只好闭起眼睛。

    “你怎么那么能睡?”在我就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从我把你救出来到现在,你就一直那么能睡。”我以为他说完了,谁知他又补充了一句,“像猪一样。”

    真是气死我也。

    “你还不是一样,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一直那么贪吃,也像猪一样,并且比猪还笨,猪贪吃也不会吃掉了下巴。”要是可以把他气得跳脚,最好是气得到外面去骑马最好,我就可以一个人,四肢伸展,放松随意的睡大觉了。

    然而,他并没有生气,相反,似乎还挺高兴的,因为我有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这人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的确,逸风是有些高兴,高兴可以和莫言拌嘴,高兴可以和莫言一样都像同一种动物,其实,猪,如果像莫言一样,也挺可爱的。

    逸风一直都很喜欢偷偷的观察莫言,那个抱起来轻得像只小猫一样的女人。因为她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睡觉,所以他看她的时候也都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因此在逸风的印象里只记得她有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尖尖的瘦瘦的下巴和长长的睫毛。

    逸风很好奇,只是这样一个小不点,她如何可以使得纳布勒不惜花费黄金万两,甚至是不惜与他的皇帝哥哥做对也要救她;他也不明白,柯什日堂堂胡国帝王,后宫佳丽无数,何须千方百计要留她在身边,甚至不惜动用囚凤锁;他更想知道,为何忠勇无敌的神箭手铁南肯为了救她而不惜背叛他的君主。

    所以,他总喜欢偷偷的研究她。

    他发现她忍痛的能力超强,记得救回她时她手上脚上都有伤,可是她从不出声说疼,即使她苍白的小脸其实已经泄露了她的疼痛。

    她还很能睡觉,一天里多半的时间都是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那时候带着她回楼里,她总是柔弱的让逸风的心揪揪着疼,可是,他觉得她真是个麻烦,而且是很大的麻烦。

    逸风不知道他和纳布勒还有铁南的计划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可以确定柯什日肯定知道她没有死,为了躲避柯什日的追踪,楼里甚至损失了好些个兄弟。逸风很想怨她,因为的确是因为她的原因,害死了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几个兄弟。他也曾对她没好气的说话,可他心里却从来没有真的把她当成麻烦。

    毕竟,他还是把她带回了楼里,甚至还答应了纳布勒要一直收留她。

    后来,她气定神闲的就医好了他的下巴,再后来她又救了他的命,用他闻所未闻的匪夷所思的方法。她在他的右下腹那里留下了一条丑陋的大蜈蚣,还剃光了他下面的毛,让他一见到她就会非常的不好意思。

    如今,在马车里,她还是那么贪睡,他还是那样看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