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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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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边溪五潭(2)

    当然,在师姑潭炸鱼,收获是很有限的,因为它的水太深了,炸弹的杀伤力受到了很大的制约,而且, 被炸死或炸伤了的鱼沉在潭底,你也很难把它们捡过来——的确,跳进黑幢幢的师姑潭,你水性再好,也很 难一口气潜到潭底的,何况,你越往下潜,水越凉,你身体很难承受,而越往下潜,水的压力越大,你耳朵 根部痛得也受不了。我也曾与炸鱼的人一起潜过师姑潭,但我根本没有潜到潭底,就急急地返回了水面。说 真的,我心理压力太大,承受不了,因为那潭确实深不可测,下面亮得可怕,下潜的时候,老是觉得底下藏 着什么鬼怪,太恐怖了。其实,许多人跟我一样,虽说壮着胆子跳进了师姑潭,但终究没有勇气和能力潜到 底下去。

    正是因为如此,师姑潭在被土炸弹野蛮地重创了几次之后,又恢复了固有的落寞和寂静。而且,当后来 雁芙(湖)公社有四位姑娘因故想不开而集体跳水死在了这里,师姑潭便显得更加的恐怖了。不过,这种落 寞和寂静,这种恐怖,却有效地保护了香鱼的生存和繁衍,使师姑潭最终成了香鱼的天下。这是香鱼的大幸 ,更是后边溪的大幸。

    可以这么说,师姑潭尽管是令人畏惧的,但它在后边溪这个舞台上却充当着一个特殊的重要角色,如果 没有它,香鱼的部落就不可能如此兴旺发达,而如果没有或缺乏香鱼的靓丽身影和精彩表演,后边溪就不可 能如此生机盎然、野趣横生。

    下蔡周潭

    下蔡周潭是后边溪最大最热闹的一个潭,也是芙蓉人感到骄傲的一个潭。它位于师姑潭下游,与师姑潭 相距约一公里,呈长方形,长约100米,宽约25米。它紧挨高高的塘坝,对岸是石滩,石滩上长满了密密的 溪椤树。潭床自然地形成一个坡,水由浅到深,很适合人们玩水、游泳。

    游泳是一项比较危险的体育、娱乐活动,弄不好,会出人命。但下蔡周潭一侧的塘坝,原本是一条熟路 ,它一天到晚,行人不断,而行人驻足观望,基本能看见潭中的一切,如果下到潭边,甚至可以看清潭底移 动的鱼虾。所以,在下蔡周潭游泳,比较安全,万一谁出了意外,沉下水去,经过或站在塘坝上的人都会看 得一清二楚,因而总会有人喊叫并施手相救的。

    当然,游泳必须要有一个换裤子的地方,否则,大家游泳完毕,没遮没拦,站在光天化日之下换裤子, 或者索性穿着湿裤子回家,这既不雅观,也不方便。但在这方面,下蔡周潭却提供了绝好的条件,因为石滩 上那片密密的溪椤林,就是换裤子的“天然更衣室”。说实在的,在这个“天然更衣室”里,你换上了干裤 子,然后放倒身子,合上眼,躺在干净、凉爽的石滩上休息,那是多么的惬意啊!

    正是因为潭的格局好,安全系数高,换裤又方便,所以,下蔡周潭便成了热闹非凡的天然游泳池,芙蓉 街及附近几个村庄的青少年,谁都喜欢跑到这里来游泳,而且,芙蓉中学的学生和芙蓉小学高年级的学生, 也常常在体育老师的组织和带领下,成批成批地来到这里学游泳或开展游泳比赛活动。

    我第一次去下蔡周潭学游泳,是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是七月间一个炎热的下午,老师把我们带到塘 坝边,朝着潭水说了一通话,就领着不会游泳的同学,穿过上游的浅水处而绕到对岸去了。这边留下的全是 会游泳的同学,我不会游泳,却瞒过老师,也留下了。我想,水深又怎么样,到达对岸不就是那么几步路吗 ?你们游得过去,我就游不过去?

    同学们纷纷下了水,往对岸游去。其实,严格地说,他们是朝着对岸“走”去,因为他们在水中,身子 都没有放倒,直挺挺的,一只手在空中擎着,握着干衣裤,而另一只手则放在水中有力地划动,侧着身子慢 慢地向对岸一侧移动。这自然是一种很特殊的游泳姿式,当地人叫作“走水”。可以这么说,芙蓉人“走水 ”的水平是相当高的,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天赋好,而是环境出来的,因为芙蓉有海,大家下海免不了要与 海水打交道,而“走水”是下海人必须掌握的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泅水本领。

    眼看同学们都快“走”过去了,我选择了一个两岸最窄的所在,学着他们的样子,将干衣裤握在手中, 并高高地擎着,然后不顾一切,也跳进了绿幽幽的下蔡周潭。

    显然,这就闯了祸。我马上像秤砣一般下沉了……

    四五钟后,当我回到岸上嗷嗷向外吐水的时候,我才明白,下蔡周潭原来是不讲情面的,你再勇敢,但 你不会游泳,它也是不会买你的账的。而且,这次意外,让我刻骨铭心地记住了一个人,这个人叫蔡方华, 海口人,他比我大两岁,那天是他在塘坝上发现了我,并勇敢地跳进潭中救起了我。

    事后,大家谈及这件事,都感慨地说,亏得下蔡周潭处在热闹的塘坝边,要不,换一个冷僻的地方,就 真的出事了。

    这可以说是一个真理,而这个真理翌年又得到了印证。

    翌年夏天里一个同样很炎热的下午,经过塘坝的几个成年人,他们七手八脚,从下蔡周潭的潭底拉起了 两个抱在一起的孩子。这两个孩子是哥弟俩,是芙蓉公社某领导的儿子,他们在离下蔡周潭只有一里来路的 芙蓉医院,经过紧急抢救,最后都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谁都说,这是一个奇迹;谁又都说,这全亏下蔡周潭 处在热闹的塘坝边。

    后边溪五潭(3)

    从此,人们愈发坚定这样的看法:在下蔡周潭游泳是比较安全的。正缘如此,到下蔡周潭去游泳的人越 来越多,特别是在暑假期间,不光本地的孩子,甚至连许多外地的孩子,其中包括部分在外地工作的芙蓉籍 人士的孩子,他们在家长、亲友的鼓动或护送下,也纷纷前往下蔡周潭玩水、游泳。有时,下蔡周潭人满为 患,水花四溅,水面黑戳戳的,全是人头,一片嬉闹声。

    如果不是在夏天,下蔡周潭的水总是很凉的,人们下去游泳很容易被抽伤。然而,芙蓉的许多游泳爱好 者,急不可耐,每年未到端午节就匆匆下水了,而他们每年告别下蔡周潭又总是在处暑之后。特别是在天气 炎热的日子里,这些游泳爱好者几乎天天泡在下蔡周潭,他们一边游泳,还一边捉鱼夹虾。我自从在下蔡周 潭出了一次意外,就很快学会了游泳,并很快成了一位游泳爱好者。在读初中一年级时,正值“文化大革命 ”,芙蓉中学教学秩序很乱,同学们很自由,而学校学《毛主席语录》代替了学语文,大家兴趣索然,因此 ,六七月间,我和许多同学就常常逃学而跑到下蔡周潭来玩。我常常整个下午泡在水中,有时为躲过母亲的 检查,我还光着p股游泳,这样,我回家时穿在身上的裤子,就百分之百是干的。

    芙蓉是半山区,大部分的青少年没有见过世面,他们虽说爱好游泳,但都不懂得如何正确游泳,因此, 大家在水中瞎折腾,掌握的姿式差不多都是“狗趴式”,热闹倒是很热闹,只是动作一点也不雅观。当然, 在水花四溅的潭面上,你偶尔也会看到一些新奇的动作,这些动作很时髦,很有吸引力,它们往往一出现, 许多人都瞪大眼睛观看,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后来,大家才知道,这些动作是“蛙泳”、“自由泳”、 “仰泳”、“蝶泳”的动作,是很有名堂的,而彼此间又有很大区别的。但令芙蓉人感到脸红的是,一些外 地客人看了,却吃吃地笑着说:“这些动作都是不正确的,四不像,是真正的自由泳呢。”

    不过,有趣的是,芙蓉的游泳高手就是凭着这种“真正的自由泳”,战胜了兄弟公社和县属有关单位的 选手,夺得了横渡清江的团体胜利。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在横渡清江的比赛中,芙蓉代表团中竟有一位女 选手,而这位女选手巾帼不让须眉,居然劈波斩浪,一路领先,最后夺取了冠军。她叫郑竺雄(后改名叫郑 竺容),一位让芙蓉女性感到骄傲的女英雄。

    下蔡周潭自然是一个公共的水上乐园,但由于封建意识在作祟,大家到这里来游泳,便自觉地一分为二 ——男人在上游,女人在下游,而中间空出一块,算是禁区。本来,男女双方各守阵地,井水不犯河水,彼 此倒也相安,但有人偏偏恶作剧,硬是挑起事端,结果,下蔡周潭常常乱作一锅粥,闹出了许多令人啼笑皆 非的故事。在现场,你每每会看到:个别男人,嘻皮笑脸,他们在同党们的呐喊鼓动下,冲破禁区,竟一个 劲地往下游游去,而身处下游的女人们,起初总是乱作一团,大呼小叫,接着便镇定下来,马上联手进行反 击,她们一边勇敢地迎向来犯者,一边高声齐喊:“来呀,来呀,快来呀!”显然,来犯者心虚了,蔫了, 不敢再前进了——他们天不怕,地不怕,怕就怕真切地看见了女人们的身体,而这是多么见不得人呀!也恰 恰因为如此,你在下蔡周潭现场,偶尔还会看见这样的情景:一群女人突然呐喊着,从岸上跑过来,纷纷跳 进了潭的上游区,碰到这种情况,潭中的男人往往比较少,因而这下男人们可惨了,他们惊慌失措,弃甲曳 兵,纷纷夺路而走,显得十分狼狈,而女人们则十分得意,个个敞怀大笑,并在潭中拼命拍水、泼水,齐齐 庆贺胜利。

    当然,这是女人们占上风,但在下蔡周潭,占上风的更多的还是男人。男人们心眼坏,有时恼羞成怒, 就耍赖皮,他们在某个头儿的指挥下,个个用力,撑红脸,在上游齐齐撒起n来,一边齐声喊叫:“开酒啰 !开酒啰!”

    于是,未等这些被称作酒的东西漂到下游,下游的女人便跑得精光了,她们留下的只是一片笑骂声。

    男人们损女人,还有更厉害的一招。他们游泳完毕,迟迟不肯散去,常常在塘坝上整齐地站成一排,眼 睛直勾勾的,在耐心地等待那些女人上岸。

    女人们游泳完毕,爬上岸,不敢往溪椤林里钻,她们打开随身带来的草席,蹲在里头换衣裤,而外头放 着哨。

    这个时候,男人们便使出了杀手锏,他们厚着脸皮,冲着草席围子齐声吼叫:

    “卖馒头啰!”

    “卖面包啰!”

    于是,对岸的草席围子东倒西歪,里头的女人作贼一般慌张,而站在外头站岗的女人则红着脸,硬着嘴 ,朝着这边一句顶一句地骂人。

    这就大大地刺激和满足了男人们的攻击欲望,因此,他们扯开喉咙,哈哈大笑,原本整齐的队伍也东倒 西歪了。

    有人说,称下蔡周潭是一个天然游泳池,这没错,而称它是一个公共的水上乐园,这也没错,其实,它 还是一个充满野趣的水底动物世界,因为里头的鱼虾蟹太多了。

    当然,要提起下蔡周潭里的鱼虾蟹,话就长了。这个话题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

    后边溪潭

    后边溪五潭(4)

    后边溪潭紧靠芙蓉街,是街上人最爱去的地方之一。它位于下蔡周潭的下游,水比较浅,但潭面比一个 足球场还要大。它是一个快乐而惬意的潭,提起它,街上的人就有说不完的话,犹如它的流水一般,清亮、 欢畅而绵长。

    后边溪潭雌性十足,是女人们的天下。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妇女们几乎天天在这里洗衣服。这里有很多现成的又大又平整的石头,只要你将它 斜支在潭边,就可以在它上面搓洗衣服了。你觉得干蹲着太累,就可以在p股底下填几块石头,这样,你就 可以坐在那里慢慢地搓洗了。水自然是一流的好,它清澈见底,干净得可以喝,而喝下去,嘴里会留下丝丝 甜味。而水好,再脏的衣服不用擦肥皂,泡几下,搓几下,再漂几下,拉起来也有七分干净。如果你给衣服 擦上肥皂,再细细地洗,那衣服洗过了自然就无比的清爽了。而且,这水冬暖夏凉,很合你的意,哪怕是隆 冬时节,它也不会结冰,水面总是热气腾腾的。你觉得手发冷,最好的取暖办法就是将手放进水里,那水仿 佛烧过一般,是多么的暖和啊!

    后边溪潭两岸有宽宽的白白净净的石子滩,还长着许多溪椤树,那是一个天然晒衣场,你可以边洗衣服 边晾晒,如果这样的话,你洗罢衣服,稍作休息,那些衣服就干了,而你给它们折叠打理一下,就可以规整 地将它们抱回家了。当然,你这样做,回程就轻松多了,回家还可以免除不少麻烦——否则,来时衣服是干 的,比较轻,回去时衣服却又湿又烂,重得要命,而且,回到家,还要找合适的地方,将那些湿衣服特别是 将那些湿被单、湿被面等晾开,那是多么的费力,多么的不方便啊!其实,当地人很聪明,差不多是边洗衣 服边晾晒的。特别是年底,家家户户换洗下来的东西比较多,于是石子滩也就常常变成了美丽的地毯,上面 晒满了被单、被面、布帐、窗帘等,但见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俗话说,三个妇女客,比得上一班鸭。妇女们聚在一起洗衣服,自然是很快乐和自由的。大家叽叽喳喳 ,东家短,西家长,彼此之间有说不完的话。假如其中哪位有见识的,说话新奇、有趣,或者哪位比较泼辣 ,说话放肆、粗野,那么大家的注意力就容易被吸引,话题就容易被集中,这也就容易形成热烈讨论的场面 。如果这样的话,大家凑在一起就更有意思了,说话就更来劲了。

    街上的妇女,谁都想聚在一起洗衣服,谁都爱跑到后边溪潭来。她们觉得洗衣服不累,甚至把洗衣服看 成了一种娱乐,一种精神享受。特别是暑天,每天傍晚,溪潭沿岸花花绿绿蹲满了女人,大家香里香气,说 说笑笑,间或泼水嬉闹,显得异常热闹。大家边搓洗,边用木棰在石头上有力地敲打湿衣服,噼啪噼啪,噼 啪噼啪,清脆的敲衣声此起彼伏,它们在远处高山的阻击下,形成重重的回音,在宽阔的溪谷上空久久荡漾 。

    后边溪潭自然是热闹的,它还把这种热闹延伸到了中安溪。中安溪是一个支流,贯穿于上街与下街之间 ,它常常断流,但中间一条人工开挖的水沟却经年流水不断。这条水沟水流得很欢,它自然也成了女人们洗 衣服的理想场所。

    在后边溪潭洗衣服,这并非当地人的专利,外地人也每每光顾。特别是年关来临,身处海岛的方江屿人 ,他们常常摇着小船来到芙蓉海埠头,然后弃船登岸,挑着满筐的衣被赶到后边溪潭来漂洗。他们边洗衣被 边晾晒,回去时衣被往往已干透,并被折叠得整整齐齐。我的妻子就出生于方江屿,当年她和家人也常常划 着船,专程赶到后边溪潭来洗衣被。她兄弟姐妹7个,加上父母亲和嫂嫂、侄儿侄女,全家十多口,因此她 每次挑来的衣被都很多,往往一洗就是半天。她说:“在后边溪潭洗衣服,感觉很好,特别是冬天,它的水 很暖和,手不会冻伤。”除了方江屿人,那些驾着机帆船前来芙蓉赶集的玉环、温岭等海山人,他们的家属 也常常顺便带着衣被,快快活活地赶到后边溪潭来漂洗。这些皮肤呈绛色的海山女人,常年与混浊的海水打 交道,现在忽然置身于清亮的溪潭边,她们是何等的惊奇和兴奋!她们常常忘记了时间,在后边溪潭细细地 洗,慢慢地搓,有的洗完了衣服,还在水中洗起了头,久久不肯离去。她们不时地感慨说:“天啊,衣服在 这里洗了,穿在身上,感觉特别的香,特别的舒服,芙蓉人太有福气了。”

    的的确确,在后边溪潭洗衣服妙不可言。不过,后边溪潭带给人们的快乐和惬意,不仅仅限于洗衣服, 也不仅仅限于女性。应该说,它雌性十足,也不乏雄性,男人们也常来这里撒野和寻找刺激。

    男人们撒野和寻找刺激的方式倒也简单,那就是洗澡,而洗澡大都选在夏秋两季的傍晚时分。这个时分 ,在后边溪潭洗衣服的女人最多。男人们巴不得女人越多越好。女人们白天干农活或干家务,很累,心情也 郁闷,现在却不同,大家已吃过晚饭,洗过澡,身上清爽,彼此又说说笑笑,所以特别有精神,特别有味道 。她们平时穿得严严实实,但在这里,大部分宽衣松扣,显山露水,有的甚至没穿长裤,花短裤下露出两条 白白的大腿。有的姑娘少妇,洗罢衣服,还高高地捋起裤管,涉进水中洗头,而洗好头,她们总是一边用毛 巾甩打头发,一边用头梳慢慢地梳。说来也怪,这些姑娘少妇,站在水中甩头发,梳头发,身子一扭一扭的 ,牵着倒影,显得特别漂亮,特别有魅力。

    后边溪五潭(5)

    男人们来这里洗澡,就是冲着这些女人来的,尤其是冲着这些只穿短裤或站在水中甩头发、梳头发的女 人来的,因为在他们看来,女人们如此开放、张扬,就是想引起男人们的注意,她们是在卖弄风s,在诱惑 人。

    既然如此,男人们就不客气了,他们主动地接近这些女人,使出了种种招数。他们忽然变得很殷勤,眼 睛也特别亮,看见哪位女人洗罢被单或被面,就主动地赶过去帮忙,双方将被单或被面卷成团,各执一头, 淋淋漓漓,抬在空中狠狠地拧,直把被单或被面拧得发白而打了结,才罢手。他们站在水中洗澡,总是离女 人们很近,女人们聊天,他们也常常c话,女人们笑,他们也笑,而且笑得比女人们还夸张。他们狗嘴里吐 不出象牙,没说上三句正经话,就臭p轰轰,脏话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他们存心想占女人们的便宜。更损人 的是,他们沆瀣一气,洗澡时,全身只穿着一条短裤,p股总是朝着女人,而擦洗下身时,总是一手拎着短 裤,一手将脚布塞进裤裆里来回拉动,并总是拉个没完没了,好像裤裆里那个东西生了锈。他们还不时地扮 鬼脸,讲鬼话,嘎嘎大笑,有些臭小子甚至故意将自己的p股掉在外面,以吸引女人们的注意力。说真的, 这些故意掉p股的臭小子,他们个个长得黑不溜秋,形象实在不敢恭维,可他们的p股却长得出奇的白,一 点儿也不亚于城底人。令人可笑的是,有些臭男人洗好澡,竟当着女人们的面,坐在岸上换裤子,他们拿来 衣服盖住下身,然后在底下偷偷摸摸,脱换起短裤,并将换下的短裤连同其他衣服,揉成一团,嘻嘻笑着, 在溪潭的沿岸寻找起亲友或相熟的女人,一旦找到了,便随手一扔,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就走开了。

    本来,男人们献殷勤也好,讲脏话也好,擦洗裤裆没完没了也好,故意掉p股也好,公开换裤子也好, 那全是他们的自由,女人们管不着,然而,问题在于,这些臭男人是冲着女人们来的,女人们就不得不作出 反应了。于是,后边溪潭就演变成了一方战场,男女双方每每打起了舌仗和水仗,特别是冲着那些臭小子的 白白的p股,女人们往往齐声起哄,并又是泼水,又是向水中扔石头,轰赶他们,而那些臭小子连同他们的 同党却总是群起反击,一边嘎嘎大笑,一边也急急地泼起水,结果,乱轰轰的,直把后边溪潭搅得水花四溅 ,沸翻盈天。当然,最后夹起尾巴落荒而走的都是男人,因为后边溪潭原本是女人们的天下,她们的阵容太 强大了。

    在后边溪潭,也常常看到少年们玩耍的身影。他们把后边溪潭当成了比试力量和技能的练兵场。

    少年们爱在傍晚时分来到这里玩,他们怎么也抵挡不住溪潭的诱惑,总是不断地朝潭中扔石头,或用石 片在潭里打水漂漂。时间长了,大家就成了习惯,见到溪潭手就痒痒,非扔一回石头、非打一回水漂漂不可 ,而且,彼此间还较起了劲,展开了种种比赛。少时,我是后边溪潭忠实的访问者,几乎天天用石头叩问它 的存在。我每次来到后边溪潭,至少出手30来次,有时多达上百次。我嫌后边溪潭太窄,平时很少将石头往 对岸扔,而是往斜里甩,这样,石头才会落在潭中而开花。我虽然长得瘦弱,但经过长期的锻炼和频繁的比 赛,手臂炼得很粗壮,爆发力显得特别大,我甩出的石头会吱吱尖叫,即使人家有力地拉开弹弓,抢先将石 子怒s出去,我随即出手的石头,也能飞速地追上并超过它。后来,我读上初中、高中,参加体育比赛,呼 呼甩起了手榴弹、标枪,自然比谁都甩得远。在我的投掷黄金期,我能将半斤、一斤、一斤半重的手榴弹分 别甩出90余米、70余米和60余米,而将石头甩出120余米!我因此还参加了四次全省少儿田径运动会,还担 任过温州地区少儿田径队的投掷教练。至于打漂漂,我最高的纪录是一手48个,且串成一条笔直笔直的线, 长达60来米!听说,近年产生的世界吉尼斯“打水漂漂”纪录为一手36个,为国人所创。这真真令我不胜感 慨,的确,要是当年有这项赛事,世界吉尼斯纪录的创造者肯定非我莫属。当然,今天我还有机会挑战,但 毕竟岁月不饶人,力不从心了。值得一提的是,凭着超人的手臂爆发力,当年我还让许多同龄人领教了我扳 手腕的厉害,同时数次在与人交手中取得了主动,以至最终镇住对手或化险为夷。毫无疑问,我那超人的手 臂爆发力,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经过长期锻炼而形成的,那是后边溪潭的功劳,如果没有后边溪潭这个特 殊的练兵场,什么都无从谈起。可以这么说,后边溪潭不光给了我许多快乐和光荣,更铸就了我坚韧不拔、 勇于进取的品格和意志,它是我人生征程中一个美丽而重要的驿站。

    后边溪潭还充满了野趣,它与下蔡周潭一样,鱼虾蟹成群,是人们猎取野味的重要场所。最令人激动而 难忘的是“补”香鱼,烹香鱼。三伏天,西风乍起,后边溪潭一片闪亮,滚起了成团成团的香鱼,这些香鱼 像喝醉了酒,拼命向下游冲击,当地人抓住这个机会,在下游垒墙“补鱼”,结果,次次大有收获,有时一 次竟能“补”到上百斤!有趣的是,“补”到香鱼,大家常常就地烹烤,先是在岸上垒起石窝,贴上香鱼, 然后捡来树枝、干草,塞在底下啪啪啪地烧,烧上一阵子,香鱼就变黄,就吱吱吱地冒油,而香气溢满了整 个天空。说真的,这个时候,你尚未尝到香鱼的滋味,口水已止不住地往外流了。

    后边溪五潭(6)

    新塘外

    新塘外就是“新塘外潭”,它位于芙蓉著名的石桥——栏杆桥的下游,长约150米,宽约25米,是后边 溪最狭长的一个潭。它离大海不远,海上涨大潮时,常常被淹没。它是名副其实的水底动物世界。

    少时,我最爱在新塘外潭钓乌鲤、乌妻及鳗鱼。

    乌鲤、乌妻、鳗鱼都是咸淡水里常见的鱼,爱生活在靠近大海的溪潭里。乌鲤与乌妻外形相近,圆乎乎 的,都像梭子,它们不会在水中漂游,只会在石头间窜来窜去。这种乌鲤跟一般的河乌鲤有所不同,虽说身 体也呈深灰色,背脊上也有线条流畅的灰白色纹路,但它身上没有白斑,体型也比较小,一般重三四两,超 出一斤的很少。乌妻通体呈黑色,它身上没有花纹色斑,体形稍比乌鲤大,一般半斤来重。论r质,乌妻比 乌鲤细腻,味道要鲜美一些。所以,当地人偏爱乌妻。乌鲤与乌妻是否夫妻,谁都没有考证过,不过,它们 倒经常在同一个dx出没。本来,生长在溪潭里的鳗鱼,身上都长有花纹,体量也往往很大,有的甚至重达 几十斤,但新塘外潭的鳗鱼跟一般的河鳗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身上既没有花纹,体量也小,一般重约七八两 ,只是它比河鳗好吃,味道特别鲜美。不论是乌鲤、乌妻,还是鳗鱼,它们胆子都很小,白天一般不敢出来 活动,而是深深地躲藏在台塔的石罅(音xia)间。所谓台塔,就是指塘坝的坝基,它像灯塔的基座,深深 地埋在潭中。

    乌鲤、乌妻和鳗鱼都爱吃蚯蚓和虾仁。它们有个特点,清晨时分,爱在台塔的石罅间探出头来观察动静 。所以,清晨时分是钓乌鲤、乌妻和鳗鱼的最佳时机。

    我嫌蚯蚓肮脏,爱用虾仁作钓饵。虾仁唾手可得——溪里虾子很多,你随便在那里下手,都会有所擒获 ,然后,你摘去它们的头,剥去它们的壳,鲜嫩的虾仁就拿手了。

    清晨时分,四周一片寂静,空中往往没有一丝风,潭面静得像一面镜子,水底什么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你轻轻来到潭的上游处或下游处,沿着潭边慢慢向前移动脚步,就不时地会看到在台塔的石罅间, 这里露着一个乌鲤的头,那里露着一个乌妻的头,而那里又露着一个鳗鱼的头,这“头”那“头”的,一个 又一个,有时一路看过来,发现的竟达三四十个,令人既兴奋又紧张。在白天,这种现象是断断看不到的。 大家在白天垂钓,实际上十分盲目,只是凭着感觉或经验,觉得哪个石罅间可能藏有鱼,就将钓饵往那个石 罅间送。显然,这样垂钓,最终靠的是运气,收获是很有限的。

    但眼前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你可以明白无误地将钓饵直接往那些乌鲤、乌妻或鳗鱼的嘴里送。

    由于清晨的寂静往往是短暂而有条件的,因而潭中的鱼情有时说变就变。譬如,空中忽然起了风,潭面 乱成皱巴巴的,水中的鱼儿就看不清楚了,而天大亮,塘坝上出现的行人越来越多,潭中那些乌鲤、乌妻、 鳗鱼受到惊吓,它们纷纷躲了起来,这样,你也就无法再看到它们了。因此,你想钓得更多的鱼,最好别急 着出手,要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兴奋,抓住清晨这段难得的“寂静”时间,先沿着潭边小心地移动步子,凡看 到乌鲤、乌妻的“头”或鳗鱼的“头”,都在其相应的岸上位置,放一块小石头作记号,这样一来,等会儿 即使水中那些“头”全消失了,你也可以凭着岸上的小石头,找到它们藏身的石罅所在。

    我钓乌鲤、乌妻和鳗鱼,就常常采用这种办法。其实,这是一种策略,这种策略,不光是针对乌鲤、乌 妻和鳗鱼的,还针对与我一起垂钓的人。因为在清晨时分,在新塘外潭垂钓的人,有时不只我一个,多时常 常达到四五个。我采用这种“石头号鱼”的办法,就会出奇制胜,收获往往比较大。当然,我这样做,是保 密的。

    可以这么说,钓乌鲤、乌妻和鳗鱼,我是高手。我跟别人不同,譬如在某石罅间发现了一条乌妻之后, 我并不是直接地将钓饵往乌妻的嘴边送,而总是在离乌妻半米开外的地方投下钓饵,然后耐心地轻轻地扯动 钓线,让钓饵在水中上下晃动,这样持续晃动了两三分钟之后,才慢慢地将钓饵往乌妻的嘴边移动,这时, 常常会遇到两种情况:一是会出现惊人的一幕,钓饵尚未到达目的地,乌妻就突然窜出石罅,猛地扑向并一 口吞噬了钓饵;二是钓饵到达目的地之后,乌妻仍保持原来的姿式,一动不动,而当钓饵轻轻撞击它的嘴巴 时,它忽然张嘴咬住了它。值得指出的是,遇到这两种情况都是相当不容易的,尤其是遇到第一种情况,那 就更难了。因为乌鲤、乌妻和鳗鱼天生谨慎,它们对从天而降的东西,从来都抱有极大的戒心,哪怕这些东 西非常可口,它们也始终保持警惕,不轻易咬钩,因此,想钓住它们,你绝对不能急,要有足够的耐心。恰 恰因为如此,许多人不懂这个道理,一旦发现了目标,就急急地直接将钓饵往它们的嘴边送,这就使得它们 大部分受到惊吓而逃跑了。也恰恰因为如此,我采用这种“远诱近送”的手法,也就解除了它们的戒心而最 终让它们上了钩。当然,无论遇到上述哪种咬钩的情况,只要你猛地一挥竿,就稳实而有力地钓住鱼儿了!

    不过,钓住了鱼儿,不等于就钓上了它。因为乌鲤、乌妻和鳗鱼都很有力气,一旦被你钓住,它们总是 拼命地往石罅里钻,或在石罅间拖着身子,硬是不出来,特别是一斤来重的鳗鱼,如果让你给钓住了,它那 长长而有力的身躯就在石罅间卷成一团,与你对峙着,说什么也不肯跑出来投降。遇到这种情况,说真的, 你那握着钓竿的手往往重得会发麻,钓竿有时嘎嘎作响,让人觉得钓住的仿佛不是鱼,而是整座台塔!在这 种情况下,你千万不能着急,不要下死力硬拉,否则,由于用力过猛,钓钩拉破了鱼儿的嘴,或者钓线忽然 被拉断,或者钓钩、锡坠被拉进石缝里卡死(当地人叫“嵌岩桠”),那就什么都落空了;你应该沉住气, 冷静而坚定地采用“三一”的战术——在绷紧钓线与鱼儿相持片刻之后,你有力一拽,又突然一松,再猛地 一抽,并迅速而有力地拉起来——只有这样,那鱼儿才会突然被提空,使之脱离石罅而失去了依赖和支撑的 力量,以至最后乖乖地当了俘虏。其实,这“三一”战术,是我从实践中摸索并总结出来的,它是我的看家 本领。就是凭借这种看家本领,我每次在新塘外潭钓乌鲤、乌妻和鳗鱼,几乎都有收成,并总是比别人收获 要大。当然,这“三一”战术,也适用于在溪潭里钓田蟹和鳖,特别是钓田蟹,这战术更管用,几乎没有失 手的。

    后边溪五潭(7)

    在新塘外潭,我除了爱钓乌鲤、乌妻和鳗鱼外,还爱钓花皮梭粗鱼和老虎鱼。

    花皮梭粗鱼的外形跟乌妻相近,只是身上布满了花花点点。它分黄皮、黑皮两种,黑皮的贪吃钓饵,容 易上钩,而黄皮的却很怪,它对钓饵始终不理不睬,你怎么诱惑它,它都毫无反应。老虎鱼是溪潭里一种特 殊的鱼,一般体重在二两左右,它身材短小,但头部长得却出奇的大,并酷似老虎的脑袋,它跟黄皮梭粗鱼 一样,不贪吃,对钓饵总是视而不见。但不论是黄皮梭粗鱼、黑皮梭粗鱼,还是老虎鱼,它们胆子都比较大 ,整天在潭中的台塔上窜来窜去,特别是清晨时分,它们在水中的一举一动,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毫无疑 问,这太诱惑人了,而作为垂钓高手,我没有理由不出手了。

    我对不同的对象采取了不同的战术。

    对黑皮梭粗鱼,我自然沿用传统钓法,至于如何钓,这里就不赘述了,反正这种鱼贪吃,你只要将钓饵 直接往它们嘴边送就是了。

    对黄皮梭粗鱼和老虎鱼,我则大胆地采用了一种很怪的钓法,即空钓——去掉钓饵,腾出锋利的钓钩, 然后利用锡坠良好的定位功能,将钓钩准确地移至黄皮梭粗鱼或老虎鱼的脑袋旁,这时,你猛地一挥竿,就 什么都到手了!

    说真的,采用“空钓”的战术硬是将黄皮梭粗鱼或老虎鱼从一人多深的溪潭里生擒过来,我心里别提有 多么开心。有时,面对到手的活蹦乱跳的鱼儿,联想到刚才它在潭中那副怡然自得、目中无人的模样,我不 禁哈哈大笑。的确,你们鱼儿再有能耐,也不是我们人类的对手。当然,这些事都是陈年的事了,但现在回 想起来,我倒另有一番感慨——不错,在一个充满杀机的环境里,一个人要活得滋润,活得安全,洁身自好 固然重要,但仅凭这一条还是远远不够的。

    在后边溪,新塘外潭自然是很有地位的,只是它偏离街市,又偏重于野趣,平时几乎见不到有人在那里 游泳、洗衣服,因而显得人气不旺,少了几分热闹。但这恰恰成全了新塘外潭,使得它较好地保持了固有的 安静和野性,同时也成全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使得我们不光在物质上每每有所收获,而且在精神上也享受 到了莫大的快乐,特别是我,更多了一份创造和发明的自豪。

    照明潭

    照明潭是后边溪最下游的一个潭,坐落于寨山山嘴一侧,南北走向,它形如胆子,当地人取“胆肝相照 ”之义,称它为照明潭。

    照明潭偏长,水面约1300平方米,紧连着大海,海上涨大潮时,它常常被淹没。由于大海是鱼虾蟹的大 本营,它总是利用潮水,不断地为上游输送“兵源”,因此,照明潭总是“鱼丁兴旺”,而当地人对它就没 有理由不出手了。炸鱼、毒鱼、钓鱼、补鱼、照鱼、夹虾、关潮、放丝绫,等等,大家几乎使出了所有的猎 取手段。但尽管如此,照明潭凭借强大的后援,依然群鱼翱翔,虾跳蟹爬。

    当年,照明潭常常出现一位少年的身影。这位少年长得黑不溜秋,他每每在盛夏之间那些炎热而疲惫的 白天,或单独,或与伙伴们一道,提着钓竿,一声不吭,瞪着眼睛在潭边钓鱼;这位少年还常常在夏秋之间 那些漆黑的飞虫扑面的夜晚,手里擎着一只燃烧的火篮,借着炽烈的光芒,在潭的浅水处挟虾捉蟹。

    这位少年就是我。

    其实,我在照明潭钓鱼,谈不上多大喜欢,因为照明潭的水太清,潭中的鱼虽说很多,可它们躲在石丛 里,一般不敢出来活动,很难钓,而且潭中怪石嶙峋,岩石上又长满了牡蛎,钓钩、钓线进去容易被扯断。 然而,照明潭坐落在山脚,比较y凉,地势又偏高,海上退潮时,它总是率先露出潭面,因此,为躲避太阳 的炙烤,或者将它作为下海的一个过渡性场所,我跟伙伴们一样,平时也免不了常常跑到这里来钓鱼。

    总体上看,我在照明潭钓鱼,表现平平,收获也平平,没有什么值得可提的,但有一次印象倒很深刻。 那是一天下午,我在照明潭垂钓,好不容易诱来一班梭粗鱼,正想好好出手,殊不料有人风风火火赶过来炸 鱼,结果,不仅那班梭粗鱼轰的被驱散,而且整个潭被掀翻,潭面浮满了白花花的各色各样的鱼。很快,抢 鱼的人也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吵成一团。我没有凑热闹,觉得很气愤,很沮丧,仍回转潭的下游一侧垂钓。 显然,潭中刚刚受到炸弹的重创,加上眼前潭中吵吵嚷嚷又全是人,我不可能再钓到鱼,而我所以坚持这样 做,主要是出于对炸鱼者的不满,以此作为抗议。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恰恰是这一次,潭中的梭粗鱼 却突然发起疯来,它们不顾一切,纷纷跑出来咬钩。这种现象无异于在刚刚闹了一场大地震的废墟上,一群 幸存者在饮酒作乐,在场的人见了,无不惊得目瞪口呆。大家的眼光都不由得集中到我的身上。我浑身来劲 ,不断地挥竿,将钓住的鱼儿有力地拉出水面,并将它们放在空中密密地挥舞起来,以致空中一片响亮,呼 呼呼呼,吱吱吱吱,满是钓线和鱼儿飞动的鸣叫声。那天下午,我成了照明潭奇迹的创造者,光彩照人,出 尽了风头。事后我常常回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奇怪。我猜想,说不定照明潭里的梭粗鱼通人性,它们跟我 一样,那天所以一反常态,主要也是出于对炸鱼者的不满,以此作为抗议。当然,我这个猜想如果成立的话 ,那么,我与照明潭就真可谓“肝胆相照”了。

    后边溪五潭(8)

    我在照明潭还钓过鲈鱼。

    鲈鱼喜欢在半咸不淡的水域生活,平时最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