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青春的最后一季 > 第 10 部分

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和倩妮说话的时候,旁边已有几个女孩围了过来,如同一群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的问着:“妮姐,这个帅哥是谁呀,怎么也不介绍给姐妹们认识?”

    见到这个阵仗,我有些发窘,毕竟好久没有经历这个了,要说以前,对待女孩,我怎么说也是个老手。

    “好了,好了,大家别闹了,没看人家脸都红了吗,你们抓紧时间把衣服收拾好,清点一下,要下班了。”

    幸亏这时有人给我解围,我循着声音望过去,柜台里面还站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是那种很成熟的类型,应该就是这家分店的主管。

    倩妮拉着我的手走过去,对那个女人说:“颖姐,这就是住在我对面的那个叫陆寒的小男孩。”

    我不满的瞪了倩妮一眼,然后见到那女人微笑着向我点点头,就连忙打了个招呼:“颖姐,你好。”我又对倩妮说道:“倩妮你也去忙吧,我坐这就行了。”

    倩妮浅笑吟吟的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小情人,今晚怎么这么听话?”

    我见颍姐正低着头整理账本,就无所顾忌的把手滑上倩妮翘翘的p股上,贼贼地说道:“现在是在你的码头,不老实点行吗,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了,回去后,嘿嘿。”

    我的突然袭击吓了倩妮一跳,狠狠地蹬了我一眼,就连忙离开我去忙自己的了。

    望着倩妮稍显狼狈的身影,我心里感到无比得意。一抬头却看见梅子正站在一个衣架旁微笑着望着我,笑得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很显然刚才我和倩妮间的亲昵的动作被她尽收眼中,我只得很尴尬得向她点点头。

    颍姐让我坐到柜台旁的一个高脚凳上,又给我到了杯水,颖姐说,听妮子讲你学习挺好的,我弟弟今年也高考,但成绩不好,真让人担心。

    “颖姐,你弟弟在哪个学校?”

    “他在二中上,跟一中比可差远了,不知。。。。。。”这时柜台上的电话突然“嘀铃铃”响了,颖姐话都没说完就赶紧过去了。我则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这家专卖店,虽然“旗牌王”整体的面积要比其他专卖店大,但内部的装潢布置都差不多,顶部镶着许多璀璨的水晶灯,四周挂着音响,顶部中央处悬着一个大电视,现在正放着哈狗邦的《男生女生配》:黑白配,男生女生配……真不知为何这个夏天哈狗帮——这个在大陆属于被封杀之列的台湾愤青派粗口说唱乐队为何如此的流行,店里面的六个女孩若蝴蝶穿花似的一边唱着一边干着手中的活,这种快乐和轻松也感染了我,让我的身体也随之慢慢晃动。

    我的视线从倩妮转移到那个叫梅子的女孩身上,发现她不仅长的甜美可人,而且身材也相当惹火,梅子穿着那种很宽大的白色长袖t恤,袖口拉到小臂处,露出嫩藕般的手臂,胸前隆起两座突兀的山丘,t恤的后摆也因丰满的臀部而凸现。梅子显得很活泼,不时和旁边的女孩叽叽喳喳的说笑个不停,我露骨的望着她,心里有龌龊的念头滋生,但她抱着一堆衣服回头的时候,却正好发觉我在盯着她看,梅子的脸瞬时变的绯红,但她只甜甜的朝我笑了笑,并没有怪我的意思,不仅让我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过了半个多小时,女孩们终于把衣服清点完了,正互相闹着要去更衣间换衣服准备下班,我拿着倩妮的挎包等着。这时,店门前停了辆小车,从车上下来两个男的,走在前面的那个大约二十四五岁,西装革履,长相颇高大帅气,但却鼻孔朝天一脸的盛气凌人;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个子不到一米七,一身米黄色的休闲服,走路晃来晃去,没个正样,再加上脸也瘦瘦的,活像个猴,不过却不时闪露出狡黠和友善掺混的目光,让人对他心生好感。

    倩妮从更衣间出来了,走到我身边,那“西服”见我和倩妮在一起甚是亲昵,就冷冷得瞟了我一眼,神情颇不友好,嘴里不干不净的来了一句“什么东西”。

    也不只是什么原因,他的挑衅让我血y里潜藏沉睡许久的争勇斗狠的因子又彻底的被点燃了,我轻蔑的微笑着,但以更y冷的目光瞪着他,“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一中的一个高三的学生,你又是什么东西,长得跟条龇牙狗似的。”倩妮轻轻的拉了我的衣袖,但就是因为倩妮在着,我就更不能示弱了。

    我的话气的那“西服”脸都青了,我早注意到旁边的柜子上有一个大花瓶,他要敢动手,老子就先给他来一下。

    我和“西服”间骤起的冲突店里的女孩们都看见了,不过她们对“西服”显然很顾忌,没人敢说话,梅子还很紧张的望着我。

    我跟“西服”相持了会,最后他可能感到和我这个高中生动手胜之不武有损自己的形象,于是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而怒气冲冲的责怪颖姐,说什么店里太乱了灯开得太多了,总之是没事找事,颖姐也不理他,埋头算自己的帐,气得他最后甩袖而出。

    他一离开,店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好像除了我每个人都深深地喘了口气似的,真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我正打算和倩妮一块离开时,那个“猴子”从后面凑过来很亲密的拍拍我的肩旁,笑着说道:“你是陆寒吧,果然一表人才,俺听妮姐n多次说过你,听得俺耳朵都起糨子了,是不是妮姐?”

    “猴子”一脸贱笑得望着倩妮说道,却被倩妮没好气地掐了一把,掐的他赶紧溜到倩妮够不着他的地方,但嘴仍不歇着:“我叫王飞,是妮姐的和在场所有姐姐的出气筒,也是这个店唯一的男性雇员。”

    我心情大好,于是就戏谑的说道:“那你岂不很爽?”向他知音似的眨眨眼。

    王飞后退了一步,看看正怒视着他的众女,嘴巴扁了扁,装出一幅可怜吧唧的样子说:“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这是母系氏族,哪有男人的权利,这天天的扫地、拖地、打杂、倒水、买饭跑腿甚至她们用的卫生巾都是我承包的,苦呀,今儿个我才明白为什么唐僧大哥大死都不留在女儿国的原因了,真是目光远大,否则就跟我一个下场了,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不信,你瞅瞅。”说完,他煞有介事的撩起衣摆,我强忍住笑,抱拳道:“兄台果然一幅好猪排。”一句话惹的众女笑个不停,而王飞非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如碰到知音般高兴,继续道:“这还只是上面,下面比这更惨。”说罢就欲脱裤子。

    “王飞你干吗呢?”梅子走过来一巴掌的拍在王飞手背上,显得很生气。

    王飞却跟黏虫似的,脸上露出花痴样,扭扭捏捏又无比温柔的说道:“亲爱的梅子,你在家怎么样都行,不过千万不要在外面打我,好吗?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情坚c60,心软棉花糖吗?”

    “你胡说什么?”梅子偷偷的瞥了陆寒一眼,发现他在微笑的时候有一丝不屑和淡淡的不悦,心里更加恼怒王飞了。

    我和其他的几个女孩都在旁边笑着,望着梅子追得王飞满世界跑,真不知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不知为何,我心里竟感到有些不舒服,我心虚的望向倩妮,竟发现她一直都在默默地注视着我,我连忙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继续看着王飞和梅子演的闹剧,却不禁感到忐忑。

    快十点的时候,我和倩妮才得以脱身,那几个疯丫头非要我们一起去蹦迪,幸亏倩妮解释说我晚上还要学习她们才作罢。走在仍有不少人的街道,在夜风的吹拂下,暑气尽褪,微凉的风掠过发稍显得很清爽,又有自己心爱的女孩在身旁,我真地感到幸福,这条路我以前不知走过多次,但从来没想过在这样的一个美好的夜晚能有一个美丽的女子与我同行,世事难料,天若有情天亦老。

    一边走着我问倩妮道:“刚才那个穿西服的人是谁?挺咧咧,感觉你们都挺怕他的。”

    “他叫唐建,听说是和我们的某个女上司有一腿才被派过来当副总管,哼,一天到晚狗仗人势不可一世,以前还追过我呢,只是我甩都没甩他。”倩妮带着轻蔑的神情说道。

    “什么他还追过你,哼,王八蛋,要不我找几个人打他一顿?”

    “行了,你都快考试了,就不要惹事了,不过你今天确实挺什么的,帮我们出了口气,你没看见那几个妮子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吗?”倩妮望着我,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也不只是真的还是她在说笑。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喔,对了,王飞那人挺好玩的,梅子是她女朋友吗?”我原本想换个话题,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提谁不好非提梅子,这不找事吗?

    “嘻嘻,王飞是我们的开心果,一天没个正经像,不过心可好了。”倩妮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才继续说道:“不过王飞和梅子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对谁都这样,天天喊梅子老婆,让梅子很生气,怎么你看上梅子了,要不我把她介绍给你做女朋友。”倩妮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注视着我,她的眸子在夜晚显得如珠宝般明亮,但我却看不透那里面究竟包含有什么意思,我也没想到倩妮会这么说,不禁老脸一红,反驳道:“你说哪去了,我怎么会这样呢?”

    倩妮停住了脚步,沉默了良久,才幽幽说道:“其实没什么,因为我也说不清我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我并不想束缚你,你可以选择任何你喜欢的。”

    “你说什么呢,倩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大声的吼道,倩妮的话让我觉得有一种被漠视的刺痛感,就算我们并不是那种正常的情侣关系,但也不能就如此的轻视彼此的情感,把对方的情感随意的抛给他人。

    “陆寒,你别误会,我。。。”

    “行了,你别说了,我都明白了,你要是讨厌我,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烦你了。”我感到自己受伤了,少年的冲动与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我冷漠的瞅了倩妮一眼后,就自顾自的快步往前走。

    “你生气了,那我呢,你不是一个晚上都在瞟着梅子看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又顾及我的感受吗?”

    我停住脚步,背对这倩妮,默默的站立着,听倩妮在后面轻声的啜泣,街上的行人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们俩,我没有顾及,心里波澜起伏,倩妮的话既让我感到愧疚又有些许的甜蜜,看来倩妮还是在意我的,我转过身走到倩妮面前,柔声道:“倩妮,是我不对,我发誓以后除了看你再也不会看别的女孩了,好吗?”

    倩妮没有理我,我们就这么默默的相对站着。过了会,倩妮拭去了脸上的泪,理了理头发,轻轻的叹了口气,仰起俏脸望着我,异常平静的说道:“好了,没事了,我不会怪你的,现在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罢,也不理会我她就自个走了,我跟在她后面,怅然若失的望着她削瘦的背影,感到心里堵得慌,却又不知该怎么排遣。

    七今天,我又如一块僵死腐朽了的木雕般坐在我那张红漆斑驳的桌子旁,表情木然的听着老狼的《流浪歌手的情人》,在老狼所有的歌里面,这首是我喜爱的,它弥漫着一种浪漫的忧伤,以前我听这首歌时,我就一直在想如果能在上学期间拥有一间窗向北开的的阁楼该多好,在无数个寂寥的夜里,我能在我的阁楼里看旋转的星光,看窗台上盛开在暗夜里的昙花,看落在昙花上僵死的蝴蝶,看远方坟场上燃起的点点萤火,然后在夜枭的不祥的音乐中,在悲凉缥缈的烟雾中,写下我的诗句,那有我的理想,那有我心爱的女孩,那有我对相忘于江湖的感叹,如果我能死在这间阁楼里,我想我是幸福的,因为没有人会来打搅我,我的魂魄会静静的坐着,看着我的r体慢慢的腐坏直到变为尘埃,最后让渺茫的爱给我陪葬。如果我没死,那我只能每日用对姐姐的思念来对抗那寂寞后的空虚了。

    但是现实的我,拥有的却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它又一扇开向西的窗户,它没有玻璃只有锈迹斑斑的铁窗棂,窗架上堆满了尘土和昆虫的已风干了的尸体,窗户对面一米处就是一堵涂满惨白石灰的墙,在窗户和那堵墙之间,则堆满了煤球,还有一辆旧自行车、一堆铁丝甚至一个n桶,这些我平常已习惯了的存在此刻却让我烦躁不安,我把左脸颊贴在桌面上,眼睛向右上45度,看见湛蓝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这些光明有美好的事物却让人感到慵懒和怅然,头脑里一片空白。我右手拿这一盘不知谁的磁带,不停的敲在桌子上,就想濒死的人最后的挣扎一样。今天几号了,我很努力的想了半天,缺徒劳无获,看来我真该给自己敲记警钟了,连离高考还有几天都不知道怎能考上名牌呢?

    我早上又没吃饭,为什么非要说“又”呢,可见我早上经常不吃饭,这并不是因为我懒,现在自由自在的我比原来可勤快多了。之所以不吃饭,是因为我看一本书上讲只有饥饿的诗人才是真正的诗人,因为r体的饥饿能刺激他的思想更加的旺盛,用王晓波的话说那真得就跟一个充血的g头似的;而一个诗人如果吃的太饱或者一切为了吃饱,那他就堕落了,饱暖思y欲,于是乎他就变成了用一个指挥大脑的人了,但我也从不认为一个能写出什么好诗来,所以那个谁谁就发出号召要“饿死狗日的诗人”。

    作为一个文学青年,我响应了这个号召,所以就很自觉的早上不去吃饭,但同时我又不是真正的诗人,那就只能折衷一下了,因此午饭和晚饭还是要吃的。

    从早上六点起床到现在,我就一直在做试卷,估计有四五个小时了,倩妮上班的时候,我是这么过的,而现在即使倩妮回来了,我差不多还得这么过。自那晚和倩妮吵过后,虽然第二天她就跟往常一样很平静,但我总觉得她心事重重对我也没原来那么亲热了,彼此间有些疏远,但我又说不出他具体在哪些方面对我不好了,反正很难受很气闷。不过俗话说得好,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吵架不记仇,也许再过两天等她气消了也就没啥事了。

    中午,我感到饿得实在头昏眼花的时候,拉开抽屉准备拿钱出去吃饭,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没多少钱了。我把所有的钱包括一毛、两毛、五毛、一块的纸币硬币都从抽屉里翻出来,也不过才三十多。我楞了楞,兜里没钱心里真的不踏实,只能打电话向家里要了。我揣上五个硬币,打开门走出去,立马就有一种要晕厥的感觉,可能在y暗潮湿的小屋里待的时间太长了,每次在初夏那烨烨直s而下的阳光里,都有一种腐朽了的错觉。

    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我到门口的小店给家打电话,电话铃响了半天阿妈才过来接,不顾跑得气喘吁吁,很迫不及待地问我道:“儿子,复习得怎么样了?”

    “当然不错了,我觉得在外面复习的效果挺好,前两天我从学校里拿到的试卷就做得很不错。”我只能这么说,为了让他们的心安一些,同时也算给自己打气了。

    “那就好,那就好。”阿妈高兴得说道,我也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阿妈的心里像去了一块大石头般轻松了许多。

    “阿妈,阿爸上哪了?”

    “去你姥那庄放树去了,这段时间你爸的生意挺好的。”

    “嗯,那个,阿妈,我手里的钱不够了,你什么时候能过来一趟?”我有些迟疑得说道,即使是向自己的父母要钱,我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毕竟长大了。

    我说完后,电话那边却沉默了下去,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阿妈,怎么了,家里没钱了吗?”

    “不是,家里怎么回没钱呢,你爸早就把钱准备好了,只是现在‘非典’,往梦阳去的路被封了,可怎么办呢?”阿妈解释道,显得很焦急。

    “没事的,我先问我的同学借点吧。”为了宽阿妈的心,我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

    “那好借吗?”阿妈还是不太放心,而且有些自责。

    “放心吧,都是自己的好朋友,你儿子的人缘还算可以的。”

    “那只能这样了,你先借着,过两天查得不严了,我就过去,还有不要怕花钱,吃得要跟上,好了,没什么事就挂吧,好好复习。”

    看来,阿妈最后还是没忘了我的复习。

    挂了电话,我靠着台子,思量着这钱该问谁借呢,问倩妮吗?决不可能,我怎么能问她借呢;其他同学又都被关在学校里,看来只能向诺诺借了,但这话该怎么说呢,我犹豫了半天,但没饭吃的威胁还是让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拨通了诺诺家的电话。

    “喂,你谁呀?”一个很清脆的小女孩的声音,而且颇不友好,我知道她是诺诺的小妹。

    “我是你姐的同学,你姐呢?”

    那丫头到底干脆,也不说废话,扔了电话就大声地喊,姐,你电话,是个特没有礼貌的男人。

    “喂,哪位?”

    “是我。”

    “嘻嘻,我说是哪个没礼貌的家伙,原来果然是你,我小妹可真有眼光。”诺诺笑得很开心很得意,让我抓狂却又无可奈何,美女越美越会气人。

    “很开心,笑得很开心是吧,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女孩天天咧个嘴笑啥呀?傻了吧唧的。”

    “好了好了,真服了你,人家连笑一笑都不行,大男子主义,哼。今天打电话找我干吗呀?”

    “那个,有点事想让你帮一下。”我犹豫了下,不再用刚才的语气,而是很小心。

    “哎呀,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斯文客气了,你真的是陆寒吗?”

    诺诺的话让我很不舒服,问一个女的借钱真是丢人,但是我又不能不借,于是我只得耐住性子解释道:“是这样的,诺诺,我爸妈现在暂时不能过来给我送钱,我手头的钱又不够了,你能不能跟阿姨说一声,说我想借三百块钱,过几天就还,”

    “就这点破事,好了,你下午六点的时候过来拿吧,我在我家外面那个羽毛球场等你。”

    “那就谢谢了,对了,你这几天复习得怎么样了?”

    “除了学习,你就没有其他事跟我说了吗?”诺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沉。

    “好像是没了。”

    “再见,以后别给我打电话。”诺诺语气突然很生硬,也不等我说话,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中午,躺在床上,翻看着也不知何年买的一本《看电影》,连封面都没有了,兼之被我一直仍在床底下,虫蛀潮霉得很厉害,而且某些页还有我z慰喷s的痕迹,污迹斑斑,散发着一种蛋白质发酵的味道,只是中午实在没其他书看了,我才只得翻翻,但其中的一篇文章却吸引了我,这篇文章是介绍一部缥缈伤感的爱情电影的:男女主角好像是被命运带到了同一家乡村旅馆,不知他们从何处来也不知他们将去何处,好像他们的一生就只是为了这次邂逅,而且他们的确是一见钟情。晚上,女人穿这淡雅的睡裙静静的坐在床上,好像是一朵百合花,是那么的恬然美丽,她在等那个男人,也是等待着爱情和幸福的到来,她的嘴角带着微笑,我知道她的心在颤动着,但是那男人却没过来,天亮的时候美丽的女人黯然神伤的离去,只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而那个男人也是一夜未睡,他在自己的房间不停的踟蹰,不停的折磨自己,在去和不去之间痛苦的徘徊,直到天亮时,他才决定要向那女人表白,但轻轻的推开门后,却发现丽人已杳,空留余香。故事戛然而止,却让人不胜唏嘘,正是这男人的犹豫和懦弱,才让一段爱情轻轻的溜走。

    爱情不需要理性,正如飞蛾扑火,才能让爱情更加璀璨。我和倩妮进行的难道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情吗?不,我不会就如此的轻易放手。

    一中午只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个多小时,根本睡不安稳,在睡和清醒之间挣扎着,一种悲凉、空虚的感觉对我的意识不停的侵扰,让我喘不过气。以前我一直把进入到睡梦里当做一种逃避,但现在我却真的已无路可逃了,连那个神秘的国度都排斥我。我只能睁开眼望着简陋的屋顶发呆。

    诺诺的家里这并不远,过了国贸,穿过一条马路,再经过一个农贸市场就到了。所以我五点一刻的时候才放下手中未做完的试卷,洗了把脸,换了件上衣走出门。

    在小屋里又待了一下午后,走在路上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的感觉真好,随意望望湛蓝的天空和来来往往的人,让酸胀的眼睛放松一下,一阵风吹过,从上衣的领口出侵入,抚慰着疲倦而湿热的身体,的确让人心旷神怡。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我来到了诺诺家所住的那个单元的外面,这里有一大片水泥地,有几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在玩篮球,还有几个中年人在打羽毛球,我坐在花圃旁的一个塑料椅子上,等着诺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有西边的天空上残留一丝红霞,那几个孩子都早已走了,打羽毛球的几个中年人也已回家了,广场上很寂静。我抬起头望望四周,楼上的各家都亮起了灯光,那是温暖的光,那灯光视着没入黑暗里落寞的我,我和这温馨安静的氛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今夜此时无风无月,闷热得厉害。

    我感觉自己已在此枯等了很长时间,但诺诺还没过来,她是在耍我吗?我坐的地方离她家不过二十多米,她家在二楼,从窗户里都能看到我,甚至我已看见了她,我忍住心里翻滚不已的气恼和烦躁,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能过来,大不了我今晚就在这睡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我才望见前面有两个娇小的身影向我走来,是诺诺,跟在她后面不用说肯定就是她那个妹妹了。诺诺来到我跟前,没有说话,我也只是坐着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她。

    “陆寒,对不起,我忘了。”半晌,诺诺捋了捋额前的几缕头发,轻轻得说道。

    “没事,问人借钱本来就很气短,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算了,这是四百,够用的吗?”诺诺不想让自己生气,陆寒一直都是如此,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一句话就能气死人。

    我站起来,犹豫了下,少年的自尊和现实的困馑在我的心里交战不休,但我最后还是接过钱,不无苍凉的说道:“够了,谢谢你,我妈过几天就过来,我会尽快还给你的。”说完,我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就听见诺诺在我身后喊我,但我还是决绝得走开了。

    收拾起因诺诺而升起的萧索烦闷的心绪,我在天桥上等着倩妮,自上次我和倩妮因梅子而吵了一架后,我就再没去过“旗牌王”。

    没过多大会,倩妮就过来了,头发被齐齐的束在脑后,别着一串紫水晶的发圈,显得她既淡雅又风情万种。她迈着轻巧的步子,手里的小包一甩一甩得,嘴角的淡淡微笑都说明她今晚的心情不错。

    “喂,怎么了,看见我也不高兴,是不是又有哪个美女惹着你了。”

    “美女?就我这样还有美女会看上我,你能不能别拿我发笑了?我烦。”

    倩妮嘴角的笑容消失了,有些无可奈何的问道:“你今晚又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

    “没事,我饿了,走吧吃饭去。”

    “回去吃吧,我中午才买了你喜欢吃的蒜薹。”

    我没理她,只默默地走在前面。倩妮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知道陆寒的性格,只要决定了的事,谁也不能让他改变,跟个被惯坏的小孩似得,自己只能顺着他。

    我带着倩妮,来到了何苗原先住的那个小区旁的一家夜市,我先让倩妮点了几个菜,因为心里烦,又不顾倩妮的反对要了几瓶啤酒。

    这顿饭吃得很沉闷,我和倩妮好像都各有心事,除了默默的吃饭,没怎么说话。饭吃得快差不多的时候,我放下酒瓶,抬起头瞥见倩妮正在注视着我,脸色很凝重,一付欲说还休的黯然神情。

    “倩妮,你是想说些什么吗?你说吧,我听着。”

    倩妮摇了摇头,眸中流露出矛盾犹豫痛苦的复杂感情,但还是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问我道:“寒,你说我们的明天该怎么办?我们这样能有结果吗?”

    听到倩妮的话我愣住了,我们的明天?自从我和倩妮好后,这个问题就时常的纠缠着我的心,但一直以来都被我可以的回避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我和倩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因为我连自己的明天都把握不了,又有什么承诺可以给倩妮。我不敢把我们的感情向家里说,我想倩妮也是如此,因为平常掩饰的更厉害,生怕被这个院子的任何人知道,我们两人之间年龄、身份的巨大差别,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我们的感情注定是不能为人所知的。这个我们俩都可以回避的问题此刻还是被倩妮挑出来了,但我又该怎样回答。

    倩妮间陆寒半天没吭声,呆呆的坐着,脸上既茫然又无奈,既不甘又痛苦的表情参杂在一起,倩妮谈了口气,此刻,她感到陆寒是可怜的,自己和他们的感情也都是可怜的。

    “寒,我想我们都别再回避了好吗?其实你是明白的,我们之间是注定没什么结果的,高考完以后,你就会回家,你就会慢慢得忘记我,我只是你生活的一个点缀,难道不是吗?”倩妮幽幽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倩妮,你知道我是爱着你的,你可以等我吗?等我考上大学了,等我大学毕业了,我有能力了,我就可以娶你了,这辈子我们都不用再分别了,都不用再像这样偷偷摸摸的了。”我紧紧地抓住倩妮的纤手,激动得说道,生怕一放手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但倩妮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却很决绝得说道:“你今年才十七岁,而我都二十四了,等你大学毕业了我已经快三十了,都已经老了,而那时你年轻有为风华正茂,会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在你身边,我又算得了什么?我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我吗?你还会要我吗?”倩妮犹豫了下,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有未婚夫,就在我老家,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他,但家里已替我定下了,而且他也等了我许多年,所以我一直感到对不起他,我更不敢让家里知道我和你的事。寒,你看这样好嘛,不要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看得太重,你可以去喜欢其他的女孩,如果以后你仍记得我仍爱着我,那我就当你的情妇,也可以陪你了,行吗?”

    “不行。”我一口气抽掉剩下的半瓶酒,“砰”的一声把酒瓶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惹的邻桌的人都纷纷往这边看。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和倩妮的感情为什么才刚开始就已经被判了死刑;我更痛心,原来倩妮已有了未婚夫,为什么她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我爱的人心里还装有别人。

    倩妮望着双眼红红的陆寒,心里一疼,连忙拉过陆寒冰凉的手,像一个姐姐似的哄着他:“好了好了,这个问题咱们就先别说了,别光喝酒了,看,菜都凉了。”

    倩妮知道陆寒心里很难受,但自己又何尝不是,也许在这段本不该有的恋情里陷得越深,到最后伤的就越重,倩妮觉得只有让陆寒恨自己忘了自己,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长痛不如短痛,倩妮已暗暗下定了决心,虽然她并不自信自己能硬下心肠。

    那天晚上回去后,我瞪着血红的眼睛非让倩妮把她未婚夫的照片拿给我看,倩妮很无奈,只得从柜子里拿出相册,指给我看。

    “很珍惜呀,藏得那么好。”我喷着酒气说道。

    倩妮没理我,我顺着她手指望去,一个大约二十四五的男人,长得挺帅的,在某个风景区,和倩妮在一起,笑得一脸欠揍样。我也没说话,伸手把照片从相册里取出来。

    “你干吗?”

    “我把照片拿回去,想多瞻仰几天,不行吗?”

    “陆寒,你怎么能这样,快把照片放回去。”

    “哼哼,现在都护得这么厉害,我陆寒算什么东西,我就是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越说越感到委屈和心痛,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

    “寒,你喝多了,别闹了,回去睡吧,好吗?”

    “不好。”

    “那就由着你的性子,行了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了吧?这样你就满意了?”

    “不要你管。”我甩门而出。

    第二天早上,我在屋里呆滞的望着倩妮和她未婚夫的照片时,孙贝贝竟过来了。贝贝也没在学校里,听说他已准备从高二重上了,所以这段时间他应该过得比较轻松自在。贝贝来主要是因为昨晚满江打电话说今天上午要和六班踢球,让我和贝贝看能不能过去。

    “上午几点踢?”一天天这样的日子,一听到贝贝说要去踢球,久违了的激情让我迫不及待了。

    “十点。”

    我看看时钟,都已经九点了,就不由得催促贝贝道:“我c,那走吧,少了咱俩,那是必输无疑的。”

    “那是,那是,走吧走吧。”

    我拎起球鞋就和贝贝风风火火地往学校去了。到学校,要经过“旗牌王”,我故意远远的走在人群里,看见倩妮正微笑着向顾客介绍衣服,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从“五一”放假前到现在,我一直没来过学校,只听诺诺说过学校现在就跟八年抗战时日本鬼子的封锁区一样,碉堡炮楼遍布,泼水难进,c翅难飞。我一直还当诺诺在夸大其言,今天身临其境,才感到诺诺的描述是多么的形象。

    看起来是花了不少钱绕着学校修了一圈高高的围墙,就差没有电网了。整个学校除了大门就剩一个后门了,但后门也有重兵把守,端的是一夫当关外夫莫开,除了有学校发的通行证,谁也不让出入。我和贝贝徒劳的顺着围墙转了一圈又一圈,其间也不是没试过翻墙头,但是里面有两个保安早就注意到我俩了,一直是虎视眈眈的,真他妈混蛋,身为一中的学生,竟连自己的学校都进不了。

    “陆寒,咱俩还是回去吧,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就算还能进去他们也差不多踢完了。”

    “走走,他妈的来的时候你最积极,要走还是你最积极,你怎么就不问清楚咱们应该从哪进去,玻璃他们不就经常跑出来吗?”我擦了擦汗,冲着贝贝气急败坏的吼着。

    贝贝没敢说话,只是很无辜的望着我。

    “你望着我有个p用,行了,你回去吧,有时间过来找我玩。”我转过头望着高墙兴叹,也强抑住心里的烦躁尽量用平缓些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自己这破脾气是该改改了,外面就贝贝一个老友了,再得罪了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那行,陆寒,我回家了,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竟会进不去。”高高胖胖的贝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得说道。

    我向贝贝点点头没说话,贝贝把我的球鞋递给我后就走了。

    我拎着双破球鞋站在高墙下的y影里,很不甘就这么回去,来来回回的浪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算了算了,今天就给自己放一天假,要逛就好好逛逛。

    回到我的小屋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今天跑了一天,太阳头又大,这会儿感到头昏昏沉沉。才摸出钥匙正想开门时,倩妮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关切地问我道:“喂,你今天上哪去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紧紧地搂着她,闭着眼,头垂在她的肩上,感到太疲乏了,一句话都不想说。

    姐姐,你知道吗,我累了,我只想回家,只想一个温暖宁静的怀抱。

    过了会,倩妮轻轻的推开我,让我到她屋里躺着,我很听话的走进她的房间,一头扑在床上,闻着被单上沁人的香味,感觉才好些。

    倩妮把外面的门关上后,也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大包装袋。

    “起来,懒虫,试试衣服合身不合身?”

    “晚上试好吗?我现在不想动。”

    “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倩妮本来想在不过问陆寒的事了,但是如果不问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去看一个朋友了。”我随口说道。

    “哪一个朋友,你的朋友现在不都是管在学校里了吗?”

    “就一个朋友。”

    “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呢,那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烦不烦,别问了行吗?”我突然变得极度的烦躁,大声的吼道。

    我趴在床上,看不见倩妮脸上的表情,但我却很清楚地感觉到倩妮肯定是站在那呆呆的注视了我会,然后把手中的包装袋放在床上后就悄悄地走了出去。

    我躺了会,耳膜上似乎有很多爬虫在“嗡嗡”得响个不停,使我愈加的烦躁,我像条蜕皮的蛇般不安的扭动身体,碰着了那个包装袋,我伸手把装在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是两件t恤,一件蓝色一件黑色,我想起了昨晚我跟前你说我最喜欢的颜色就是bck and blue,说着无意,但倩妮却记得很清楚,我心里一阵的温暖和感动,也对自己刚才无理粗野的态度感到内疚。

    我走出去。看见倩妮正蹲着,看门前的几株花,双手掖在腰间压着裙子,削瘦的双肩不停的微微颤动,这时的倩妮在我心里再也不是那个成熟美丽可以容纳我任性而未的姐姐了,而是一个受了伤害受了委屈需要人来怜爱的柔弱普通女孩。

    “倩妮,我……”我站在她身后,想说些什么,却又感到无论说什么自己都是那么的虚伪可恶。

    倩妮站起来,双手非常细心的抹去裙子上的皱褶,然后转过身面对着我,脸上尤带泪痕。

    我想拭去那滑落在她脸颊上的泪珠,但却被倩妮轻轻的却又很绝决的挡住了,我的右手只能尴尬的停在半空如同我的心一样。

    倩妮好像是心里突然释去了重负似的,脸上浮现出很平静轻松但让我感到分外冷漠的表情。“你回屋学习吧,明天下午我哥和我嫂子就回来了,我们之间就不能像原来那样了,而且…”,倩妮停顿了下,望着我,轻轻的要了咬嘴唇,接着说道:“而且,杨天也会过来,而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站在苍凉的暮色中望着倩妮的身影慢慢的隐没在黑暗之中,同时被一扇有形的门和一扇无形的门所阻,倩妮变得那么陌生和遥远,我伸向虚空的手好像是中了蛊毒,正在萎缩,那种我早已熟悉的刺骨的孤独又在一次统治了我的精神领域,那片领域荒凉至极,没有阳光没有欢笑,就如我头顶上的葡萄藤所投下的y影,预示着这些在初夏里却已半枯的葡萄藤的命运。

    盛夏之殇(4)

    八。  五月二十四日,也就是倩妮的未婚夫即将到来的那天,我却格外的冷静,早早得出去吃包子,回来后听英语听力,半小时后倩妮才起床出来洗漱,我甚至很友好的倚着门朝倩妮微笑。但是等倩妮走后,浮现在我脸上的却是愤怒和狠毒。我在倩妮去上班后的十分钟,也掩上门揣上杨天的照片步行到第五人民医院坐六路车,目的地是城郊中学,那块让我百感交集的地方,从中考到现在,我有快三年没回去了,家住在这一片的马东说颖东区这几年变化很大,果然过了颖河闸后,以前那些熟悉的景物都已物是人非,那整天冒着黑烟的大烟囱、兄弟们经常在一起喝酒闲逛的三角公园的草地都没有了,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省道和两旁高耸的大楼,我好似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过还好城郊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