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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十四岁,然而我并没有忽略她在床上的动作的确是太过于熟练了,诚然每次都是我主动,但是占据统治地位的永远是她,她有着高超的床上技巧,在她面前我就如一匹散发着青涩的野性却懵懂无知的野马,欢快的甩着鬃毛撒欢,而她则像一个漩涡,将我深深的吸卷进去。

    我隐隐约约猜到她在酒店里是干什么的,但是我不让她说,如此我就不会多想,就不会再难过,即使是掩耳盗铃也罢。在今后,这个禁忌的话题都如一团y影悬挂在我们的心空中。

    “那好吧,就说说我哥的故事吧。”

    “随便。”

    “我们家在大别山那里,我哥初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了,一个人在外面好多年,后来在深圳遇到我嫂子,他俩就合计要合伙开个店,所以就一起来到梦阳了,其实那时我嫂子和我哥都有各自的对象了,而且我嫂子她妈会看不起我哥,说他是外地的蛮子,没有人相信他们能走在一起,其实我认为感情无论有多难,只要两个人都付出了总会有回报的。。。。。。”

    “好了,故事讲完了,小懒虫也该醒了吧,走吧。”倩妮擦去泪水。不知为什么,今晚倩妮特别爱讲故事,明知道我快睡着了,还在很入神地说着,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得一样。

    回去的路上,就快到水利局了,我和倩妮正碰着她大堂哥,听倩妮说他儿子都好几岁了,但他此时却正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

    在突然之间相遇,都感到很尴尬,倩妮瞪着他直到他讪讪离开。

    “怎么了,这会你不怕你家里人知道我和你的事了?”我侧着脸笑着调侃道。

    “哼,他敢乱说,别忘了他有把柄在我手里,小心我告诉大嫂,他平时说我的时候还一脸的仁义道德呢,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倩妮显得很生气。

    “我除外。”

    “你除外?就数你最坏,小流氓”

    我回到屋里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因为大姨一直在客厅里,所以我强忍着没敢过去,不过现在精神仍很好,于是就做了半夜的试卷,一定要把晚上玩的时间补回来,要不睡觉都不踏实。

    快三点的时候,我才在录音机里英语听力声中昏昏睡去,在一个神秘的大河旁体验生命的另一种存在。

    “五。 非典”的突然降临,让一贯安稳惯了的中国人慌了神。放眼世界,哪个国家有中国这么平和,但安稳就如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一样也有其“反”的一面,它能逐渐侵蚀整个社会的抵抗力。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无论是对于一个社会还是个人,都必须要有忧患意识,否则一旦发生意外,就会陷入混乱乃至崩溃。别的不说,就说梦阳这座小城市,“非典”已闹得人心惶惶,好像是到了《圣经》里的世界末日,仿佛每一丝空气里都漂浮着那致命的白色毒菌,完全打破了整个城市正常的生活工作秩序,各种谣言也随着甚嚣尘上,什么熬胡萝卜水、板蓝根可以灭“非典”,导致市面上一些水果比平常贵了数十倍;还有人说梦阳师范有一个教授在“非典”前去北京看会,结果回来后被怀疑为疑似患者,公安局派人找他,他怕进了医院就会被中世纪的欧洲人对麻风患者一样被人道毁灭了,所以连家都没回就跑了;天下大乱,这都哪跟哪呀?

    一天夜里,我和倩妮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我拍拍倩妮翘翘的p股问她几天是什么日子,过节了吗?睡眼惺忪的倩妮拉开床头灯,看看日历,说今天不是什么节呀。那就奇了怪了,这年头的人是都疯了还是钱多烧的,没事放什么鞭炮。

    第二天一早我出去买小笼包子的时候,路边有许多人在一起议论纷纷,说梦阳市旁边的某个县有个小孩才出生就会说话,他说妖气冲天天下将要大乱了,非的半夜放鞭炮驱邪才能转危为安云云。实在太荒谬了,让我这个一向爱国的人心里一阵不安,才一个“非典”就闹成这样,若真的发生什么大事,比如说收复台湾打仗了,天上掉了几个炸弹,炸死了几个人,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呢,中国人呀,民族的承受力难道就如此不济吗?

    不过好在梦阳并没有出现“非典”的病例,让人心里稍稍踏实些,因此虽然白天大街上一片萧然,很多饭店都关门了,路上的行人也都带着白口罩行色匆匆,但一到晚上,梦阳就好像在酒吧里坐台的小姐一样,白天休息好了,晚上就神采奕奕的爆发了。从傍晚开始,在家里被憋了一天的人都开始出来逛了,尤其是学校门前的人民路,也就是倩妮所在的“棋牌王”专卖店那一片,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这几天倩妮晚上都要加班,要回来得很晚,我不是很放心,于是九点多的时候我会到天桥上接她。倩妮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到店里去接她,我没回答她,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灯光辉煌的店、流行的音乐、那些活得很潇洒的帅哥靓妹、各式昂贵新潮的服装让我感到自卑吗?

    趴在天桥的栏杆上,看着远方因被灯光映s而显得微红的天空,心里似乎有太多负担但又偏偏空廖无物,我感到累了,真得累了,今天已连续做了八个小时的试卷,很想睡,于是就随意得趴在栏杆上,耳朵似乎处在一个噪音的漩涡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扭曲了的,如金属划割玻璃的,让我头痛欲裂。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似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在惊悸中醒过来,眼睛又涩又重,身上没一丝力气,好像瞬间衰老了几十岁。我抬抬头看了看巨大的电子屏幕,都十点了,为什么倩妮还没过来,我往四周望望也没见到倩妮的身影,难道有什么事吗?我走下天桥,快步的走到“棋牌王”店门前,店外的卷帘门已拉了下去,但门缝里透着光,里面还有女孩说说笑笑的声音。我犹豫了再三,还是走上前拍了拍门。

    稍顷,只听“哗啦”一声门被卷了起来,一个留着碎发长得很甜美可人的女孩走出来,打量了我一下,问,你找谁?

    “你好,请问倩妮在吗?”

    那女孩回头对屋里的人说,没事,是来找妮姐的。

    然后她又仔细得看看我,笑了,“喂,你是妮姐的邻居陆寒吗?怎么不认识我了?那天晚上,我碰见你和妮姐在大桥。。。呵呵,喔,对了,有一次我去妮姐那睡还见过你呢。”

    我说怎么刚才老觉得她面熟呢,我试探着问道:“你叫梅子,是吧,倩妮说过你,对了,倩妮不在吗?”

    “看看,三句话就不离妮姐,嘻嘻,好了不逗你了,妮姐都走了二十多分钟了,你没碰见她?要不,你进来玩会,我打个电话问问。”梅子是个特别活泼的女孩,对人也很热情。

    “谢谢了,你们忙吧,我不打扰了,先回去了。”因为牵挂倩妮,我连忙推辞道。

    我顺着原路又走回天桥上,望着四周尽是些陌生的面孔,心里烦躁无比,接倩妮没接到,就好比一个人穿越了千里的风雪去拜访一位神交已久的朋友,到了目的地,却发现那个人刚刚远游了的心情一样,在举目无亲的异乡,有火发不出来,有力无处使,够憋屈。倩妮能到哪去了呢,她难道不知我会在此等她吗?此时我真得想找个人打一顿或者找个空旷的地方纵情嗥叫,如此方能泄出憋在心里的那股邪火,算了,回去再说吧,我狠狠地砸了护栏一拳,转身就要走,但是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让我如遭雷亟:在天桥的另一面,一个男人正牵着倩妮的手准备走下去,我呆呆得看着他们亲密的走在一起,直到快看不见时才清醒过来,那真的是倩妮吗?我似乎想再给自己给点希望,强抑着心被割裂的痛,快步跑了过去,我站在天桥上面往下看,那确实是倩妮,头发、身材、走路的姿势,这些我怎么会弄错呢。只是有一点不对,她今天上午走的时候好像穿的是牛仔裤而不是现在的裙子,但她和男朋友出去玩是肯定要换衣服的。男人搂着倩妮钻进了停在国贸商场门前的车子里,我想喊,叫倩妮回家,但是嗓子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倩妮,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才确定我是爱上你了,因为一个人如果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上了另一个人,那么就假设失去了他或她,要是你感到了锥心似的疼痛,感到很茫然很空d,。感到这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感到生活再无任何乐趣,那么就请在她还没有离开你之前,好好的爱她珍惜她吧。

    一个人在你心里占有越大的空间,她消失后,留下的空隙就越难以填平

    我颓然得倚着栏杆蹲下,从来没感觉自己如此的脆弱和无奈,想哭却没有泪可流下,心里一阵茫然。我歪着头,神经质似的望着我的球鞋,发现边上有的地方的胶开了,我非常努力的用手想把那张开的“小嘴”合上,但却无功而返,最后我自己都感到无聊,于是就站了起来,头有点晕,不过这种感觉挺好,迷迷糊糊的什么也想不到,就没有烦心的事了。

    我浑浑噩噩的往回走,离开了灯火辉煌的地带,路上的行人稀落。在月辉下,树影婆娑,如怪兽挥舞的触手般。

    快到我的小屋时,一辆的士在我前面停下,一个女人从车里钻出来,我仔细一看,是刘向飞他妈妈,她也看到了我,我立即恢复了正常,热情地打着招呼。

    “阿姨好。”

    “是陆寒呀,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算可以吧,向飞回来过吗?”

    “没有,学校看得太严了,我昨天去,门卫都不让进,向飞打电话说,还不如自己在家复习呢,在里面吃饭什么的都不方便,哪还有心情学习?”阿姨显得很担心,所以语气里透露着对学校的不满。

    “在学校里面有老师辅导着,效果肯定不错,阿姨你别担心了。”我试着安慰她,毕竟在她眼里,我一直都是那个学习不错而且独立性很强的好学生。

    “但愿如此吧,对了,你自己平常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刻苦了,我觉得你的脸色就不好,有什么事,跟阿姨说一下。好了,太晚了,回去睡觉吧。”

    “谢谢阿姨,我会的,再见”我彬彬有礼的说道,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我自嘲笑道。

    和阿姨告别后,我拐进了我住的那条巷子,巷子里黑漆漆的,就倩妮家的厨房还泛着灯光,是谁呢,大姨早就该睡了,难道是倩妮,难道刚才我真的认错人了。

    我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然震动了几下,好似将死的人被高压电电了下。我没有任何犹豫快步跑了过去,“咚咚”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我推开房门一看,果然是倩妮,她正系着她那件花围裙做饭呢,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占据了我整个世界。

    都大半夜了,厨房的门被猛地打开,把正在专心烧饭的倩妮吓了一跳,她转过头,看见陆寒正呆呆得站在门口深情地望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倩妮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他内心的喜悦。

    “喂,你刚才吓我一跳,这会儿又傻乎乎的一个劲的笑啥呢,在大街上碰见美女了?哼。”

    我注视着倩妮那因假装嗔怒而无限娇美的俏脸,长长的头发为了做饭方便就随便挽了个发髻,厨房里很闷热,倩妮的脸红红的,额上也有几缕发丝垂下,倩妮真得好美丽,我的心里热乎乎的。而且我也注意到倩妮身上穿的还是早上那件牛仔,t恤上还有汗渍,绝不可能是换过来的。这些更加肯定了我刚才是看错人了,顿时心里无限的轻松。

    但她也把我害苦了,想到刚才我的痛苦,我收起了脸上那没有年龄深度的笑容,恶狠狠的扑过去,从后面紧紧搂住倩妮的娇躯。

    “别闹了,我身上尽是汗,哎,别乱动行吗?把你那双色爪子拿开,我做饭呢,烦死人了。”

    “我就是闹就是烦死你,你今晚不知道我回去接你吗?”

    “你去了吗?我一下班就到天桥上了,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你。”倩妮迷惑的说道。

    我沉默下来,这的确不能怪倩妮,可能她到天桥的时候我正趴在护栏上睡觉呢。

    这时倩妮转过头,亲了我一下,眸子里沁出如水的柔情,“好了,小情人,不闹了,我知道你晚上也没吃饭,你把你的屋子收拾一下,待回过来吃饭。”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哼,我还不了解你,我晚上要不回来,你会吃饭吗?哪天我就一个月都不会来,饿死你。”

    “那你试试,你不回来我就是不吃饭,饿死拉倒。”

    倩妮盖好锅盖,用毛巾擦擦手,然后走过来,柔夷抚上我的脸,关切地问我道:“小情人,今晚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我总感觉你怪怪的。”

    本来以我的性格,我会很干脆地说“没事的”。但我望着倩妮,感受着她对我的关怀和无边的柔情,心里一阵的迷乱,好像回到了那个我找寻许久的家一样,那是一个可以给我温暖能包容我的归宿,眼前的这个女孩,在冥冥中好像和我有了一层神秘的关系,她既是我的爱人又是我的姐姐,我对她的感觉是强烈而复杂的,在她的怀抱中,早已褪下所有的防备与厚厚的伪装,儿童般的直觉和欢喜让我无所顾忌,我鼻子一酸,原原本本的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倩妮默默地听我讲完,微笑着流泪了,泪花里闪烁着喜悦。

    “小傻蛋,真是个小心眼,你怎么能这样想呢,真傻。”

    “倩妮我爱你。”我忽然很严肃地对倩妮说道。

    倩妮也感受到了陆寒对她深深地爱恋,以前倩妮一直认为陆寒对自己不过是一个孤独的小男孩对姐姐的依恋或者是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对成熟女人r体的迷恋,但现在倩妮确定了陆寒真的是爱自己的,对一个女人来说,发现有一个人是如此的挚爱着自己,是非常快乐的,倩妮也不例外。

    “知道了,小情人,我不也是爱你的吗?以后不准你还这么乱想,明天你就直接到店里算了。”

    吃过饭,我帮倩妮收拾了一下,倩妮的双颊突然变得潮红潮红的,她低声问我道:“喂,小情人,你晚上还到我那吗?”

    “大姨她不是在。。。。。。”

    “哼,还有你不敢的事吗?小色狼!”

    “那好,我一定不会辜负您期望,今晚,嘿嘿。” 。。

    盛夏之殇(3)

    六  昨晚又荒唐了大半夜,第一波结束后,倩妮和以前一样立即跳下床,蹲在地上,扯过卫生纸捂住下面把jy空出来,我趴在床上看她,倩妮就羞红了脸不停的埋怨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害死。”

    过了会,倩妮却又心疼得抚摸着我的腰,说老这样肯定会伤身体的,但她摸着摸着,我又想要了,而她也像我一样,在欲望面前毫无自制力,像两条干渴的鱼赤条条的纠缠在一起不停的索求。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怕再被大姨堵在屋里,所以不到六点的时候倩妮就叫我起床了,乘着大姨还睡着,我悄悄溜了出去。

    上午九点钟左右,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远处慢慢靠近,那足音就像一头小鹿在一面大鼓上跳舞,一点一点的,不用说,肯定是诺诺。

    我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看见戴着个大口罩的诺诺举起手正欲敲门。诺诺今天打扮得挺漂亮,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和小小的上衣把修长的身躯包裹的曲线毕露,不过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一个高中生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胸脯,当然我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女孩的那地方看。

    “dy,进来吧,不过请先把口罩去掉,一个女孩整得跟个打劫的。”

    “管得着吗?”诺诺很不淑女的一把推开我,随手扔给我一包东西。

    我反手把门关上,还没坐下诺诺就不满的问我道:“喂,你关门干吗?”

    我欣赏着诺诺今天显得格外明艳的脸蛋戏谑的说道:“外面有人走来走去的,看见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不太好,喔,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吧?”

    “瞧你一脑子装些什么东西?”诺诺撇撇嘴。

    “那能怪我吗?古人就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有什么见到美女叫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要是长得不漂亮,我哪有这花花肠子,说不定早就执子之手,扔子粪坑了。”

    “陆寒,我现在发现你真讨厌,歪理一套又一套的,不过即使你有那色心,你敢吗?”诺诺身体后仰撇着小嘴满不在乎的说,她双手撑着床,凸显得胸脯更加茁挺。

    我随口问道:“要不试试。”但话才出口,我就后悔了,瞬间,屋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诺诺的头扭向一旁,霞起双腮,不敢看我,只是胸脯起伏的很厉害,支着身体的手臂也微微的颤抖,我心里也升腾起异样的感觉,嗓子干得厉害,本能告诉我,如果我大胆一些,我就能得到诺诺,这太充满诱惑了,我躁动不安的坐在诺诺旁边望着诺诺,近到我可以听见诺诺急促的心跳和带有颤音的呼吸,可以嗅到诺诺身上少女的清香,可以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正在上升,但我绝不能再屈从于欲望了,想起我和诺诺以前的是是非非,诺诺不同于倩妮,我绝不能伤害她,因为她和黎子都如此的信任我,因为我已经有了倩妮。

    我把灼热的视线从诺诺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身躯上挪开,低下头翻看着刚才诺诺扔给我的包,里面有很多吃的东西和一叠试卷,我笑着说道:“诺诺,看来你挺关心我。”

    “少臭美了,谁关心你了,那些吃的是妈妈让我带给你的,试卷是我到学校探监的时候雨橙从门缝里递给我的,说是老班让我们三个在外面也做一下。”

    不知不觉地,刚才那种很暧昧的气氛此时已消失了大半,虽然这是我有意而为的,但是我还感到有些失落。

    “噢,对不起,是我又自作多情了,对了,怎么到现在黎子还没来。”

    “我怎么知道。”诺诺今天说话特别冲。

    “好好,大小姐你别生气,小的我现在就滚出去打电话问一下先。”

    出了门,我才深深的吐了口浊气,快步走到大院门口的小店,店老板正在里屋和几个老太太打麻将。

    “老板打个电话。”

    她抬起头见到是我,便笑笑说打吧打吧。我拨号码的时候听见她在屋里对那几个老太太说,这孩子真懂事,一个人在外面上学,学习很用功以后肯定有出息。

    看来我在这院里还有一定的知名度。

    我拨通了黎子家的电话,是她妈妈接的。

    “喂,阿姨你好,我是陆寒,黎子在吗?”

    “是陆寒呀,黎子在家,你等会,我叫她。”

    我听见阿姨喊黎子有电话后,不大会,就有拖鞋踢了趿拉的声音。

    “喂,谁呀?”黎子的声音显得很虚弱。

    “是我,你今天怎么没过来?”

    “我今天不舒服,有些发烧,不好意思喽,诺诺去了吗?”

    “诺诺刚过来,好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听见了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不听话,我就杀了你。”

    “知道了,又凶巴巴的,人家今天都病了,你都不能温柔点吗?”黎子的声音很慵懒很柔弱,和平时那个风风火火丫头截然不同。

    打完电话,我又买了一锭口香糖和两瓶可乐,回到屋里,看见诺诺正站在我的书桌旁边翻看着我做过的试卷。

    “小丫头,乱翻什么呢?”

    “陆寒你可真够刻苦的,做了这么多的试卷。”

    “先别谈学习,给。”我把可乐递给她,接着问她,“诺诺,热不热,要不把风扇打开。”

    “不用了,黎子怎么了?”

    “没事,她说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过来了。”

    诺诺不再说话,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可乐,头转往一旁,望着窗外的天空,那里除了有几片暗淡的云外,什么都没有,寂寥的空d。

    我望着诺诺,在我们之间好像除了学习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也许我们都在逃避一些什么东西。我和诺诺在一起三年,一直是介于恋人和朋友之间的那种暧昧不清的关系中,剪不断理还乱,她可以为我追闻婷而出谋划策,但我却绝不允许他和别的男孩多交往,因为潜意识里我一直把当做是我一个人的女孩。

    其实高三是最后一个恋爱的季节,班里面好像一夜间就多了很多对情侣,因为大家都很寂寞,压力把我们拉近,但是我和诺诺却永远都不可能,我们都太理智,都背负着过重的责任,所以,只能把感情悄悄的隐藏在心灵深处。

    半晌,还是诺诺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陆寒,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怎么说呢,还行吧,你呢?”

    诺诺变得很低落,头垂下,望着手中的可乐瓶子,幽幽的说道:“陆寒,你知道吗,我好害怕,昨天我做了橙子给我的试卷,一点都不顺手,感到这段时间复习得都没用了,心里真得没有一点底,但是我还要伪装着笑脸给妈妈看,说我准备得很好,陆寒,我。。。。。。”

    “诺诺,你听我说,现在不是怕的时候,面对必将到来的事情我们决不能退缩,其实我的压力比你们大,别的不说,你和黎子在外面复习,主要是受我的撺掇,如果你们考不好,我会内疚一辈子的。”我蹲下直视着诺诺的眼睛说道。

    “别这么说,我和黎子是自愿的,看看,又臭美了,好像我和黎子是因为舍不得你才在外面似的。”诺诺抬起头,深深的呼吸,脸上重新绽开笑容,“行了,别担心了,我会好好的,我会尽全力的。”

    诺诺一扫刚才的低沉,变得活泼起来,但我却察觉到她的眉间有深深的化解不掉的忧虑。

    我也曾想过考上大学成为一个大学生对我们就真得这么重要吗?现在社会上不是说什么学位贬值了吗?不是说大学生一毕业就失业了吗?

    我知道在以前,大学生曾经辉煌过,文革结束后,1977年恢复高考只招收了27万大学生,但是今天呢,我前天看一份报纸,说中国现在的在校大学生已达2700万人,规模名列全球第一。

    现在的大学生都已不再是什么天之骄子,甚至连p都不如,但是为何每年还有那么多的高中生削尖了脑袋也要进大学呢?

    因为每个家庭都会这么想,诚然,考上大学,不一定会有好前程,但考不上大学,就一定没有好前程,尤其在中国这个重视学历远甚于能力的国家,就像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万万不能的道理一样。

    所以对于高中生来说,考上大学就是终极目标就是一切,所有的工作都必须围绕着这个“中心”展开。特别是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学生,高考是唯一能改变我们命运的途径,就像古代的科举制度一样,对它,我还是满怀着崇敬的。否则,我们能干些什么?在城里上了那么多年学,花了家里都可以盖八间大房娶两房媳妇的钱却功亏一篑一事无成,如果考不上大学,那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孩子就纯属是废物一个,能干些什么?外出打工?吃不了苦,肩不能挑,手无缚j之力,不会干庄稼活,不会使锄头,难道只能靠爹娘养活,给娶个老婆,在冬日的晴天里,穿着黑乎乎的棉袄,蹲在旮旯里晒太阳笼着手打个盹……

    不,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我的生活应该是精彩绝伦的,所以我就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学。对我而言,高考的意义就在此。

    中午送走诺诺后,我随便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就回来了,本想睡会,但看到摆在桌子上的诺诺拿给我的试卷,就不禁跃跃欲试,我知道这是对我这段时间复习效果的一个检验,如果做得不错,就说明我的策略我的坚持是对的,就会给我给黎子给诺诺甚至我们的家庭一个膨胀的信心。

    我先把桌子擦了一遍,又小心翼翼的抽出一份数学高考模拟卷,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细致的抹平卷子上的褶皱,好像是虔诚的信徒在面对圣器时的那种激动、紧张、期待有怀有深深恐惧的心理一般。

    但是,练习的结果却让我深深的失望甚至绝望,这套代表了今年高考主流题型的试卷和我平常自己做的大不一样,做得很棘手,越做越难受,越做越烦躁,一种空虚痉挛的感觉从小腹部蔓延,我甚至有想哭的冲动。打开录音机,哈狗帮正声嘶力竭的唱着: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怎么办?我大力的砸在机键上,疲惫得趴在桌子上,我清晰的听见自己内心仅剩的自信正一点点被啃噬掉,一点点逐渐弥漫的痛,头脑里一片茫然,好像是一片羽毛漂浮在虚无的天空中。最后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一个y雨天,一个古老的镇子,青石铺就的街道,长着苔藓,破败的店铺,屋檐上尤滴落着水,我和一群同学不知从何处走过来,一开始还在一起热烈的聊天,然而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我,就好似突然消失在空气中一样,最后只剩我一个人不知走向何处……过了许久,我才被门外那扇红漆铁门打开的声音惊醒,我抬起头,头胀胀的,嘴里很苦涩,一阵想呕的感觉。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看看闹钟,已经六点多了,窗外一片静寂,天色也暗了下来,远方的天空寂寥无边,闪着诡异的幽蓝的光。我听不见周围人和声响,这个世界就是一片荒芜的花园,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站起来,在仄的屋里转了几圈,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桌上平铺的试卷上有几根被我扯下的头发,现在像一个小丑似的嘲笑着我,我不敢去视它们,我没有信心去视它们征服它们,好吧,老子认输了,老子承认失败了,这个令我惶惶不安的存在,我打开房门,逃之夭夭。

    出了大院,我停下脚步思忖着应该往哪个方向逃亡,往东哪里有学校,如今她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恐怖的象征,我不敢去;那就朝西吧,大不了一路干到西天,看能不能见到那个经常出现在我梦魇里嘲笑我的黑色的大佛。

    此时差不多该七点了,但是天还没完全暗下来,路灯也没亮,好像驾着金色马车的法厄同累了正在天边休息,而且不知怎么了,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辆辆跟灵车似的汽车经过,而且有诡异的风卷起。

    我信步一路向西,西边是三里湾,这个梦阳市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我没有兴趣去看那些为了生计为了发财而忙忙碌碌的庸人们。于是继续向西,到了一个大坝,那有一条幽暗泛着腐坏气味的河,河岸有几棵孤零零的树和一大片乱葬岗,身边没有一个人,我突然感到寂寞了,特别想找个人说几句话,特别想找个朋友嘻嘻哈哈的,但却没人理我。于是我感到很无聊,就转到一个树后小便,不知为何我非常想翘起一条腿,像一条流浪的狗那样,狗怎么了,狗多幸福,它们并没有太多的忧愁,那么我就趴在地上做条狗吧。说来好笑,身为万物灵长得人类,却怎么能像我这般自甘堕落呢。我自嘲着又走回道路上,看见一个身影从那边的坟场慢慢走过来,走到我跟前才停下脚步,我看着他,和我差不多的年龄,差不多的身高,我c,甚至长得都很像,他穿着一套很破旧的蓝色校服,是哪个学校的一看不出来了。头发就想河边的荒草一样,脸既瘦又黄腊腊的,特别是他的眼睛,空d无物,而且身上散发着很浓烈的霉味,手上沾满了黄土。

    他站在我面前,拍了拍手,土屑纷纷落下,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你叫陆寒是吗?我认识你。”声音很僵硬古怪尖锐,好像是骨骼在撞击。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我?”

    “我不是人,我是鬼。”他沉默了会突然说道。

    他的话吓了我一跳,但不禁又令我哑然失笑,这世界,说自己什么东西的都有,但说自己是鬼的还是第一次碰到,这哥们不是疯了就是无聊到拿我开刷,有意思,于是我就装作很严肃地问他:“你是鬼,那好,你就说说你是怎么变成鬼的,要是好玩,我倒也想体验一下。”

    “我是恶心死的。”那“鬼”脸上浮现出很痛苦的表情,脸都扭曲了,“我上高三那年,成绩只是一般,家里人非我必须考上最好的大学,我尽了全力可还是做不到。后来外公死了,他们听说如果吃了死人嘴里憋着的最后一口痰,就会变得很聪明,于是他们就我吃了那口既浓又腥臭且泛着绿光的痰,然后我就被恶心死了,但我悲惨的命运还没有结束,恶心死的鬼是不能投胎再转世的,于是我就这么成了一个幽灵,像一根羽毛般漂浮着,没有希望没有明天。今天我突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所以我就过来了,好了,我累了,也该走了。”

    他无视于我的目瞪口呆,转身幽幽而去,像一阵雾般慢慢消失不见。

    我呆立了半天,没感到恐惧,只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看看四周,没有一丝异常的气氛,好像那个“鬼”根本就没出现过,抑或这完全是我的幻觉,我深深的呼吸了下,决定忘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这俩天太累了有些恍惚。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该去接倩妮了。

    其实我不知道,在那一刻,我已经看到了未来,我穿过了连接现实和未来的通道,我看到了未来的我。

    到了“旗牌王”专卖店外面时,我看见店里的客人很多,几个服务员根本忙不过来,我要是现在过去肯定会给倩妮添乱,那就等会吧。

    我信步走到了“三福”超市对面,倚着一棵大树无聊的望着面前形形色色的人,这些陌生的脸孔就像一股流水流过,在脑子里留下一段杂乱若无的音乐。

    “喂,陆寒。”蓦地,一个女孩在“三福”门前喊我。

    我的视线穿过人群,是萍。我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脚步,稍稍的打量了她一番,我想我此时的表情肯定很麻木。

    萍还是那么清瘦,好像永远长不胖一样,只是眼睛里比原来多了些调皮和活力,不像以前那么木讷。感觉自从她自高二转到文科班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跟她接触了,而且她现在还是玻璃的女朋友,但我印象中的萍永远都是高一那个寒冷的冬季每天都系着白色围巾、不大敢与别人说话而且嗓子不太好,总是轻轻的捏着喉咙处然后小心翼翼的“吭”一声,生怕被别人发现很难为情的样子,但这些仿佛都是很遥远的回忆了。

    “陆寒,好久没见了,长帅了嘛,你刚才干吗呢?”

    “我在等个人。”

    “等谁呀?”萍故意拉长了声音。

    “等一位朋友呗。”我淡淡地说道,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萍现在的改变。

    “是不是女朋友呀?”

    “也可以算吧。”我笑了笑,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于是就接着说道:“你不是被关在学校里了吗?怎么逃狱出来的?抗拒从严喔。”

    “什么被关什么叫逃狱呀,太难听了,烦人呐,只不过今天是星期六,好多人都偷偷的翻墙出来玩了。”萍嗔怒地说道。

    “你都学会翻墙头了,这还了得,女孩子这么做可不好。”我故意装作感到很惊讶很不可思议又痛心疾首的说道。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原来闻婷翻学校c场的栏杆那叫一个麻溜,不过也没见你说过,这是重色轻友。”萍一脸的不服气,又翻起老帐了。

    “好了好了,不提她了,你和谁一起出来的?”

    “哼哼,心里有鬼了吧,不过这次就饶了你了。我和玻璃还有孙华一起出来的,他们还都在里面买东西呢,对了玻璃说都想你了,来,我带你过去。”萍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往里走,这丫头,这要是被玻璃见到了,不知会不会闹误会,并不是我想得太龌龊,只是这个世界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小心眼爱吃醋。

    萍拉着我的手好像无忧无虑的在店里跑来跑去,靓丽的背影、扬起的秀发让我心里很酸涩,如果高一时不是我的逃避,也许现在的我们真地会如此的快乐,也许我就不会像这么沉重。

    当我看到玻璃和孙华在那边专心致志的选帽子时,就赶紧甩掉了萍的手,萍停下脚步不解的望着我,我只有抱以满是歉意又很苦涩的微笑,不管怎么样,玻璃都是我的好朋友,这点嫌还是要避的。

    我没管萍会怎么看我,径直走了过去,拍了拍玻璃的肩膀,玻璃回头一见是我,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毕竟咱们兄弟俩快一个月没见了,孙华也和我打了个招呼,不过马上就继续干自己的事了。

    互相感受着兄弟间真挚的情感,玻璃兴奋的捅了我一拳,低下声以暧昧的声音问我道:“陆寒,这段时间过的爽吧?”

    “有什么爽的,自己一个人没多大劲,你们呢?”

    “我靠,我,满满,小威,大志,老肥,苗子,青蛙都在一个寝室,那叫一个乱,天天晚上听鬼故事,一听听半夜。前几天我们几个实在憋得厉害,就跑出去到鼓楼那边的大排挡吃了一顿,羊r串,扎啤,这热闹,不过就是少了你一个……”玻璃一说到学校里的事,马上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萍在一旁望着陆寒和玻璃这两人跟亲兄弟似的勾肩搭背兴奋得说个不停,便没有c话,今天真的没想到会遇见陆寒,对于他,这个自己曾生过情愫的男孩,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不过孙萍感到陆寒变了,变得很y郁,很颓废,变得很小心,而高一时,陆寒曾为了自己不受欺负挺身而出,也曾为写了一篇好的文章而意态鹰扬,更曾让自己感到他是如此的个性和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难道自己原来并没有真正的了解他吗?

    我并没有注意到萍现在在想着什么,只是瞥见孙华站在旁边,好像一个陌生人似的,而且时不时地抬腕看看表,见他一幅很不耐烦的样子我他妈就感到不爽。

    我微笑着对孙华说道:“华子,你有事要急着回去吗?不是雨橙在等着你吧?”我明知道他一直苦苦追着雨橙,但雨橙却不喜欢他,我就是故意要气他。

    果然孙华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很尴尬的神情,戴着眼镜的眸中蓦地闪过一丝寒光,但却马上掩饰了,他讪讪地说道:“呵,没事,能有什么事。”

    “好了玻璃,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吧,等学校查的不严了,我就翻进去找你们玩,说实话,我也挺想哥几个的。”

    “那你可要说到做到,我回去就跟他们几个说一声,行吧,那我们走了,你就在这等你的那个谁吧,悠着点,哈哈,萍,走了。”

    待他们走远后,我抬头望望大厦上的电子屏幕,已经九点了,倩妮也该下班了,我又望望手里的一个项链,是一个堕落天使的像,忧伤的面孔,黑色的羽翼,这是刚才萍走了又跑回来送给我的,她也没说什么,我们之间又能说些什么,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把项链塞进兜里,慢慢的往“旗牌王”走过去。

    才推开玻璃门,站在里面柜台的倩妮就看到了我,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拉着我的手,一脸不悦的问我:“喂,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其实我早就来了,只不过见你挺忙的,就在三福那边玩了会,还碰见了几个同学。”

    我和倩妮说话的时候,旁边已有几个女孩围了过来,如同一群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的问着:“妮姐,这个帅哥是谁呀,怎么也不介绍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