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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作美_第4章

    他眼前晃来晃去了,自从他救美不成反被救那日起,柳春山就是这幅神气,也不嫌累,于是杨翼迅速从懊恼自卑中拨出,日日愤怒于此人的得意嘴脸。其实柳春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掩不住得意,自从懂事起,大事做了不少,庄主也做了几年,极少有得意兴奋之情,那天的行侠仗义之举,在他的江湖生涯中虽未有过,然而跟他做过的大事比,太微不足道了,可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呢?无人时他不免皱眉寻思,但不得其解,也许是有解,但他不愿承认。于是二人各自神色奇异地到了金陵,下船,游玩,燕子矶,玄武湖什么的转了一圈后,杨翼提议去秦淮河,柳春山皱眉,表示不愿。杨翼却不管他,抬脚就走,反正柳木头总会跟来。

    夜暮的秦淮河畔,已是笙歌盈耳,笑语喧喧,冷风中杨翼缩了缩脖子,心想若是春日艳阳天,花繁风暖时,弄条游船,与一二风流多才的歌妓酬唱应和该有多好……不过冬天也好,红泥小火炉,白玉纤纤手,与我斟酒剥粟子……想到美时,便不免失态,但良久也不见旁边有人阴恻恻来上一句“书呆,又想美事了”,他终于觉出不对,回头一望,身后哪还有柳春山的影子。

    “哼,假正经,难道是寻老相好去了?”杨翼悻悻转身要回客栈,不料忽然脑后生风,紧接着眼前一暗,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转,一睁眼就见下面滔滔江水,汹涌澎湃,而自己正被人脸朝下拎在空中,顿时惊得冷汗直冒。

    “柳兔崽子,你听着,你才害死我众兄事既往不咎,现在你快快废了武功,要不然,你这兄弟就要葬身江底,喂那鱼虾。”头顶上有人正抑扬顿挫地说话,杨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被人用作了要挟柳春山的东西,当下不顾危险,奋力扭着头寻找柳春山。

    柳春山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站在江边一块巨石上,风吹白衣,衣袂翻飞,加之丰神如玉,长身玉立,好一个神仙中人,可惜杨翼的身子正悬在江里一块巨石上面,形势危急,无心去赏,只能把黑眼珠斜到眼角,恨恨瞪他。

    那人见柳春山不动,便呼地一声抡起杨翼,往石上磕去,杨翼啊啊大叫,早把圣人威武不能屈的教条抛在脑后,

    柳春山见杨翼醒来,心中一宽,猛然舌绽春雷,一声暴喝,同时身子掠起,乘贼人头昏耳鸣之际,一把抢过杨翼,又一脚将那人踹到江中。其实以他武功,本不把几个昔日败将放在眼里,秦淮河畔他发现有人跟踪,那些人见暴露了行藏便也动上了手,他就地解决了几个,不料回头不见了杨翼,便知这呆子要么一路神游走丢了,要么是神游之际给贼人抓去当了人质,追到江边,果然见杨翼四肢软垂,给人提在手里,不知生死,他顿时心慌起来,这种感觉好象从懂事起就没有过,于是呆呆站着,一时手足无措,好在他本就面无表情,旁人也看不出他紧张得手心出汗,只道他托大,这反倒帮了忙,而且僵了片刻后杨翼醒来,还知道瞪他,柳春山一下子便拾回了一惯的机变狠辣,危机迅速解除。

    杨翼死里逃生,心中骇怕,紧抱着柳春山的脖子好久不放开。打打杀杀的事经历了几回后,他早已不象当日官道遭劫时初生牛犊般任事不惧,那时他以为凭手中剑会轻易荡平几个草寇,后来才知自己的无知和无力,如今世道强梁太多,普通人活得艰难,有一身好武功不仅自保,还可救人,以后定要好好学武才是。

    柳春山不知这一番遇险倒使杨翼决定暂时跟在自己身边学武,只觉美人在怀,心里却万般无奈,认命地想道,这个杨翼一定是我命里的魔星,生来折磨我的,认识他还不到半年,就体会了慌乱,心痛等等诸般烦恼痛苦,还好他也会让人发笑,要不然……要不然怎样他却想不出来,只能抱紧他的克星,庆幸他还是温的。

    二人在江边抱了一会,才相携回去。路上杨翼便提起学武之事,柳春山一口答允,心中却在窃笑,杨翼这书呆,总是想着一事忘了另一事,居然把要嫁人的事丢一边了,好笑。

    书呆杨翼也跟着微笑,既然不能逃跑,便跟他回去算了,路上再说服他取消婚事也好。

    从金陵到碧柳庄路程不长,十来天就可到,但杨翼贪玩,两人走了一月有余。这日,杨翼遥遥看见雁荡山已在前面现出轮廓,不禁长叹,一路上他磨破了嘴皮,但柳春山仍坚持婚事照办,这等荒唐的事怎能让它发生?有何良策才能让柳禽兽改主意呢?

    “春山大哥,喝茶。”光说不行,那就加行动讨好。

    柳春山正在咽一口饭,闻言差点噎死,但他生性不爱多言,看了一眼杨翼,又默默吃饭。

    杨翼怒,重重把茶碗放桌上:“吃那么多,也不怕撑着。”起身气冲冲回客房,倒在床上滚来滚去,十分烦恼。路上柳春山已接了好几份飞鸽传书,他偷看了一次,原来是柳玉林向庄主报告婚礼筹备之事,弄得他一想起这荒唐婚事就心慌气短得几要昏去,怎么办?

    过了一会,柳春山进来,见天色已晚,便洗漱了躺下,搂着杨翼轻轻抚摸。

    “春山,我不要拜堂。” 杨翼把头埋进柳春山怀里,抱着他的腰,低声央求。

    “我们光明正大在一起,不好吗?”柳春山裂开嘴,一声春山叫得他心花怒放,声音自然而然地便温柔起来。

    “这样的光明正大,我不要,太骇人了,别人议论你可以不顾,我却要烦恼,若你想和我在一起,顺其自然便是,何必硬要有个形式,有意向世人表示你的不拘礼法呢。”

    杨翼摸上柳春山的脸,抬脸盯着他的眼睛,月光下他的眼睛很亮,他的眉很黑,挺鼻薄唇,很是俊美,杨翼有些迷惑,难道他是第一次正视柳春山的脸吗?为什么今天看他如此顺眼?

    “哦。”柳春山不置可否。

    杨翼摸摸柳春山的腰,十分有韧劲,不由捏了几把,心中嫉妒,口里却继续灌迷汤:“你曾说过喜欢我,既然如此,你便该顾及我的想法?不然,你的喜欢就不是真喜欢。”

    柳春山陶醉在杨翼的抚摸中,本就如在云端,听到此话,不禁抓住他的手,欢喜说道:“你这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杨翼这时才知失言,满脸通红,哪里能说出话,柳春山笑着亲了亲他唇角:“你说的也有理,拜堂就不要了,不过,若你再要逃跑,我就会改主意。”

    杨翼大松一口气,拜堂之事总算解决了,看着柳春山微笑着睡去,他也在对方的心跳声中迷迷糊糊,脑子里却在想这次为何会成功?其实道理还是原来那些,只不过说的方式不一样,原来正经严肃气急败坏再引经据典地讲啊讲不行,须得如此这般哄他才行,想来这就是枕头风了。

    第二日行了十余里,碧柳庄已在眼前,柳玉林早带人远远迎来,还令人带了一乘小轿,不料却只见庄主和杨公子,不见一个美娇娘,不由奇怪,庄主是要与何人成婚啊?

    “玉林,婚事不办了。”柳春山言而有信,看了看杨翼,杨翼忙一个微笑递上,灌过去无言的迷汤。

    柳玉林张大嘴,无声地哀嚎起来,对备办婚事所费钱财的心疼大大超过了对庄主出耳反耳的惊讶,他抽着小脸跟在后面,琢磨着如何不致浪费,有了,过几日就是庄主生辰,且还是弱冠之年,自然要大办一番,再过几日又是新年,很好,都不必再置货品了。

    回到庄内,杨翼又饱餐了一顿,饱睡了一下午后又被柳春山拉去吃晚饭,吃吃睡睡,好生幸福。

    “吃饱了吗?”柳春山眯了眯眼,问道。

    杨翼满足地叹气:“吃饱了。”

    “玉林,叫人服侍杨公子沐浴。”柳春山的眼睛眯得只有一条缝了,间或射出一线精光。柳玉林心中打鼓,难道这次出门遇上的美女会妖术?庄主象变了个人也似,说话多了,更会照顾人了,好象也不那么凶了,这变化不知是好是坏。

    房内水气氤氲,温暖如春,杨翼又满足地叹息,跨出浴桶,裹上一件长袍,倒在床上,笑眯眯盘算着以后该怎么过,学武,弄点小家产,和柳春山称兄道弟,现在越看越觉得他象个弟弟,怪了,以前怎么就觉得他象个大哥样呢。

    “洗好了吗?”门外传来柳春山的声音。

    “没洗好。”杨翼滚在床里,没好声气。

    柳春山早见到佣人抬了浴桶出来,听到杨翼气话,咧了咧嘴算作笑容,推门进去,递给杨翼一小坛酒。

    “你是不是打算把我灌醉了,欲行不轨。”杨翼瞪起眼睛,十分警惕。

    “对你不用这个。”柳春山伸手,凌空取来一只酒杯,有意卖弄,意思是,对你一个文弱书生我一个指头就能叫你屈服,用不着耍花招。

    杨翼翻了翻眼睛,扭过脸去,片刻却又被柳春山端到脸旁的酒引得扭回脸来,只见琥珀色的酒乘在白玉杯里,浓稠如蜜,晶莹惕透,宛如流动的黄玉,酒香扑鼻,似花香又似麝香,引得人口水横流,杨翼不由自主就接过来,一口口咽下,这酒如此醇美,玉液琼浆也不过如此了吧。

    柳春山待杨翼喝到一半,便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心想这便算是交杯酒了,杨翼,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

    迟钝的杨翼丝毫不知这样喝酒的意思,心思全被美酒吸了过去,后来干脆夺过酒坛直接把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对着柳春山傻笑,醉态可掬,其实他神智还清醒,但脑袋昏乎乎的,心情又愉悦,遂不知东南西北起来。

    柳春山默默看着他,喝醉的杨翼分外美丽,披散的头发,粉红细嫩的脸颊,微笑着的弯弯的眼睛,咧开的嘴,笑得春风得意,灿烂如花,令人忘忧。当年金榜题名,杨家探花郎在御花园里弯腰采下牡丹花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笑着的呢?等出来面对万众瞩目,心中有了惧意,笑容不见,只有迷芒和羞涩,再见面,相处,他仍是爱笑,但这样的笑容他从来没看到过,一定是太多世俗艰难和挫折让他没了如花般的笑容。

    “今天看你十分顺眼,奇怪。”杨翼忽然嘀咕一句。

    “一坛酒就把你收买了,小傻瓜。”柳春山把他抱在怀里,以熟悉他的人会为之掉眼珠的笑容、语气和内容说了一句情话,分开杨翼的长袍,开始抚摸和亲昵,今晚是洞房花烛,要慢慢来。

    杨翼已习惯二人之间这种程度的亲密,乖乖的任他揉搓,每到情动忍不住时,就咬对方的胳膊,抓他的腰和背,反正这抓咬对柳春山来说相当于一个月大的小猫对人发怒,连抓痒痒都不够,迟钝的杨翼,从来不知道这种小猫挠痒痒对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不把他压倒做到底。不过今日柳春山很享受他的抓咬,因为不用再忍了。

    一番缠绵过后,杨翼浑身颤抖着攀上了情欲高峰,发泄过后,柳春山便把他乱抓的爪子拢到自己手里,不住亲着他,另一手则在他身上开疆拓土。

    杨翼一时觉得痛痒,一时又舒服得如在云中。柳春山用口含着他的ru头,不住xi吮玩弄,弄得他惊叫,呻yi,柳春山的手又将他的炽热欲望抚弄起来后,居然摸到了后庭,把手指伸了进去,好痛,可是他在xu口揉弄,在里面按压搅动,竟也很舒服。原来男人之间也可以这样,在无法忍受的情欲中,杨翼仍能胡思乱想,也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却无力推开他,只能扭动着身体,手和脚不时摆动,胡乱说些拒绝的话,似逃避,又似迎合,殊不知这无疑是在鼓励身上的男人,待数根手指插ji去后,杨翼已只能急促喘息着,偶尔发出一声呻yi,在对方的拨弄和ch插扩张中浑身瘫软,大大张开着双腿,xu口一开一合,等街男人的进入。

    见时机已到,柳春山抓住他的双手放到头顶,粗大的欲望一举插ru,xu口的皱褶猛地被推开,随即被yi插到底。

    “春山……好痛。”杨翼被顶得不住弹跳,颤抖着唇,泪眼朦胧的望着身上的男人,痛苦,愉悦,羞耻诸般感觉夹杂在一起,让他抖得如同落叶,只觉在痛楚中,被揉弄扩张多时的身体竟似在渴望被插ru,它紧紧裹住那粗长的东西,享受着它的火热和跳动,甚至一张一缩地催促对方快些动作,杨翼恐惧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哭泣着挣出双手,紧搂住柳春山,把这个罪魁当成了救星,春山,快点说些什么,让我好过一点。

    “乖,别怕,一会就不痛了,别哭,别哭。”柳春山顿时心痛,语无伦次地哄着他,不住抚摸他,亲去他的眼泪,竭力忍住勃发的欲望,等待他的适应,渐渐的,杨翼止住恐慌,睁开了眼,哑声道:“没事了……”

    “鱼水之欢本就如此,其中滋味就是要人疯狂,你不要怕,一心体味就是。”柳春山慢慢说着,开始了律动,杨翼果然闭上眼,平静下来,感受火热的ro棒在自己体内进出摩擦的滋味,渐渐地觉出酥麻痛痒,好生奇怪,都不痛了,他还是忍不住要叫,要哭,想要抓紧身上的人,这便是鱼水之欢吗?果然令人疯狂。

    “男人间也可以这样的,好好的享受,一点也不痛的。”魔魅一样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着,杨翼呻yi着,扭动身体迎合着那放肆的冲撞,激烈狂放,再不隐藏自己的欲望。床幔摇动,伴随着阵阵呻yi和喘息,一直持续到凌晨。

    第六章

    这日早晨,柳春山破天荒没有起床练功,只因杨翼死死抱着他呼呼大睡,不愿放开这个天然暖炉,柳春山只好陪着他睡啊睡,眼见得日落西山了,就算是还想抱着美人睡觉,但咕咕叫的肚子不饶人,柳春山轻轻挪开杨翼的手臂,悄悄起了床。

    他走后,杨翼慢慢舒展着酸痛的身体,半天才坐起来。其实他早就被饿醒,只是要面对柳春山时,还是羞涩,于是装睡。昨霄整夜疯狂,按柳春山的说法,他们已成了夫妻,但以后仍是兄弟相称、相处,不必介怀,不必羞耻,只要我二人不说,谁又知道我们真实关系等等,如此这般。话虽如此说,但以前好歹还算兄弟,现在肌肤相亲,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他可做不到很快就若无其事。

    坐了一会,柳春山仍未回来,杨翼哼唧着又躺下,呆呆想心事。那个木头一般的人,居然也知道他的顾虑和想法,那么不爱说话的一个人,却一夜絮语,说着哄他的软话,排解他的顾虑,安排以后的生活,虑得头头是道,十分详尽,在从未有过的激情冲击中,这些话奇迹般让自己平静下来,安心窝在他怀里,四肢交缠,话语缠绵,甚至与他一起说起了两人的未来,现在想来,此人分明是仗着他给人不爱说话的印象,乘着自己一时软弱,诱哄自己呢。

    一阵饭菜香飘来,杨翼立即挣扎着爬起,脸朝着门咽口水。柳春山忙过去把他扶正,就在床上放了一个小桌,与他盛饭夹菜,杨翼低着头,红着脸,默默吃饭,柳春山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一改往日豪放的进食风格。

    “还想吃什么?”

    “虾。”杨翼扫了一眼桌上菜。

    柳春山放下筷子,专心剥虾,杨翼这才敢偷眼看他,他一双大手,居然这么灵活,将来要他编个什么做个什么,应该不成问题。

    他看过来了,杨翼忙转过眼睛扒饭,刚放下碗,柳春山已把虾递到他嘴边,他自然而然就张口接住,柳春山一笑,忽然想起他们初识时,杨翼的眼珠在长睫毛下乱转着偷看他的情景,应该从那时起,自己就喜欢上了他吧,怪不得以后总舍不得真的强迫他,他生气伤心,自己也跟着难受,原来是因为早就喜欢上了他。

    “你这样胡闹,你爹不管吗?”杨翼忽然低低说道。

    柳春山心头喜悦,捧起杨翼一缕头发,放在唇边亲了亲,说道:“他不管,你放心。”那死老头子只顾自己快活,那里会管他们兄弟。

    “吃饱了。”杨翼放下筷子,依然红着脸低着头,柳春山情不自禁,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双唇所触,竟热烫得令人心悸,柳春山热血上涌,一把抱住杨翼,郑重说道:“你放心,我会一辈子都待你好。”

    杨翼不答话,只把头埋进他怀里,轻轻叹气。事以至此,哭也没用,如今只好如此了,如果他以后对自己不好,再另做打算就是。

    “庄主,老爷回来了。“院门外,柳玉林运功大叫,庄主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院子,但事情紧急,他只好在门外叫了。

    柳春山收拾了碗筷,正在为杨翼清洗,听到叫唤,匆匆把杨翼从浴桶里抱出,放上床叫他好好休息,自己出门,吩咐柳玉林道:“不准任何人对杨公子的事多嘴多舌。”

    “是。”柳玉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好躬身答应,心下猜测到底杨公子与庄主发生了何事,抬头望见庄主森然的目光,遂不敢再想。两人穿过假山花园,来到大厅,刚进门,就听一声咆哮响起,柳玉林急忙退出,留下庄主听训。

    “臭小子,老远叫我回来,说要成亲,我回来了你又不成亲了,敢耍着你老子玩,看打。”

    柳老爷子柳长生看见儿子进来,便一跃而起,手中长剑直奔柳春山脑袋。柳春山急忙闪避,跃出门外,若是在厅里打,这房子会叫老头掀了。

    “臭小子,天天装模作样,一点也不象我,看得老子生气,今天我非打着你。”柳长生一路追出去,一支剑使得出神入化,柳春山腾挪闪避,满庄乱窜,庄子里的人早逃得干净,刀剑不长眼,他们又没有庄主那样的武功,乘早避开为妙。

    杨翼在房里听到喧哗,心中一跳,忙到院门口听动静,若是柳春山因为他俩的事受责罚,他便出去扛下一半责任。不料听了半天,只听见一个老头在骂柳春山死样活气,木头脑袋,十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等等,十分粗鲁,然而,他说的都是事实啊,杨翼忍不住探出头去,想看一看这个知音,无奈那两人身形太快,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老人追得穿白衣的柳春山跑庄子跑,他正想把身子也探出去,忽听耳边传来柳春山一句:“快回屋去。”吓得他一激灵,四下一望,柳春山早已踪影不见,他急忙回房,呆呆琢磨起这是什么功夫,以后也要学。

    半个时辰后,柳长生终于打得累了,停手擦汗,咕哝不已,臭小子功夫又有长进,叫他这个当爹的脸往哪摆,不过也好,我柳家的人嘛,就是强啊,一面说一面往庄外飞掠,柳春山急忙叫道:“爹,歇一宿再走。”

    “总算放了个屁。”柳长生飞出庄外,头也不回:“把庄子管好,常给你娘上香,再要成亲,不用告诉我了,生儿子时再跟我说一声。”

    柳春山颓然停下,站在屋顶上,目送父亲远去,冰块脸上居然有一丝牵挂。以前他心里对父亲颇为怨恨,但现在却心平气和,想是因为如今我有了杨翼,这些年老头子一人在外游荡,也很可怜,以后该常劝他回来颐养天年才是,想到杨翼,柳春山又不禁唇角若笑,急忙跳下,回到房中。

    “你爹走了?”听到门响,杨翼劈头就问。

    “是。”现在柳春山只要一见到杨翼,冰块脸自然就化开,语调也不由自主的就会温柔,他自己不觉有什么,但若旁人看见,只怕会掉下巴。

    “他以前就放荡怪涎,我娘死了以后,就更加疯癫,四处游历,不愿回家。”柳春山以最快速度洗漱上床,将杨翼搂入怀中,十分满足安心。

    “他们定是夫妻恩爱,你爹不爱在家,只是怕触景生情罢。”杨翼很知道那种鸳鸯失伴飞的苦楚,母亲对父亲的想念至今令他想起就难过。

    柳春山恍然:“原来如此。”

    老头子每看到母亲的针线或遗物都会落泪,而碧柳庄每一处都有母亲的足迹,叫老父情何以勘。

    “你是个笨蛋。”杨翼指责他:“以前一定恨过你爹吧。”

    “是,可现在不恨了。”柳春山把头埋进杨翼颈窝,开始又亲又咬,良霄如梦,还是不要浪费的好。在他的挑逗下,杨翼也十分情动,新婚之际,正是干柴烈火,如今抱在一起,如何能忍得住,二人这番缠绵,比昨夜又有不同,杨翼去了酒醉的迷糊,十分羞涩,引得柳春山兴发如狂,手底下却益发温柔,深知杨翼还未曾习惯,现在绝不可莽撞,直到杨翼情欲勃发,身体充分扩张后,他才慢慢进入,深深浅浅,缓缓ch插,静听杨翼抑制不住的轻吟,享受着他不时的抓咬,胸中自豪。

    此后一连十数日,柳春山都呆在杨翼的小院中,二人如胶似膝,一刻也舍不得分离,凡有要事,柳玉林就隔着院门禀报,每每庄主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他就怀疑庄主说在里面闭关练功是谎言,柳翠翠好奇,曾于墙头窥视,不料一石子飞来,差点打上她引以为傲的大眼睛,他们只好按捺下蠢动的好奇心,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日,陈响带了湘儿来庄里,同柳玉林汇总各田庄茶园到年尾时的租税事宜,柳玉林照例到院外禀报了一下,但久未有回音,过了一会,院门大开,庄主和杨公子并肩而出,一齐到厅上去了,柳玉林又张大嘴,惊讶不已,才几天不见,杨公子怎么变得这么美了,笑意温柔,容光焕发,真是好看啊,虽然他以前也总是温柔柔的微笑,清俊可人,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就好象……好象一朵盛开的带露的牡丹花,用花来比男人不恰当,可是柳玉林当时脑子里崩出的就是这么个譬喻,再一细看,庄主也变得更奇怪了,这是为什么呢?

    柳春山进门,只见陈响在候着,便问道:“你那小夫人呢?”

    “禀庄主,这里没有湘儿的事,我叫他在东厢等着了。”陈响恭敬答道。

    “没他的事,那你带他来干什么呢?”柳春山说完,隐忍住笑意,仍一脸严肃看着陈响,果然见陈响这老实人红了脸,嗫嚅着说顺便带湘儿出来玩玩,要不然要闷坏了。柳春山闻言,便看一眼杨翼,心想,原来好丈夫都是如此,我也正是想让杨翼出来透透气的。

    杨翼瞪他一眼,心道,人家是带着湘儿出来玩,你却只带我来“庄里前厅转转”。

    在他的目光指责下,柳春山露出点歉意,说道:“啊,等过了年,我也要出去游玩。”

    这还差不多,杨翼收回目光,与陈响见过礼,转身便去寻湘儿。

    “杨公子,我看你与我们庄主兄弟情深,不知可曾结拜?”

    偏厅里,杨翼与湘儿谈谈说说,不觉就说到了柳春山。

    杨翼暗暗脸红,吱唔道:“最近正要结拜,只是他正忙着练功,就耽搁了。”

    “我们庄主面冷,但绝不是坏人,不是江湖人传的那样狠辣无情,就是脾气怪了些,杨公子与庄主结为兄弟,可要多担待些了。”

    杨翼暗暗心惊,难道这湘儿看出什么来了?急忙转移话题道:“你与陈响夫妻数载,可两个男子毕竟不同于寻常夫妻,不知这夫妻之情你们是怎样维持的?”

    湘儿垂下头,想了一会才说道:“他很好,当年救我出火坑,就足以让我到死也不会离开他,更何况,他后来又待我那么好,至于夫妻之情,还有维持什么的,我也说不清,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些说也说不完,有些却是不用说的,或是想说也说不出来的,就那么在一起,自然而然的过日子罢了。”

    “哦。”杨翼不住点头,细细寻思,他与柳春山之间,好象也这样啊,自然而然的在一起过日子,就算不说话,也会因为有一个人惦着你而幸福。

    柳春山过来时,见杨翼又是一脸呆笑坐在那里发呆,若是以前,肯定一句“书呆”甩过去,但现在只觉得他呆得可爱,哪里会说出来惹杨翼生气,如今他越来越会“说话”,已非昔日总惹杨翼跳脚的柳木头。

    吃过午饭,庄里仍陆续有人拜访,原来是送寿礼的,杨翼遂问柳玉林:“不知你们庄主是过几岁生辰,我也好备一份礼来。”

    柳玉林自豪说道:“我们庄主是江湖上有名的天纵奇才,少年英武,十六岁当庄主,十七岁碧柳庄成江湖第一富庄,十八岁游历江湖,名震天下,十九岁……呃,那个,如今庄主正好青春二十。”

    杨翼木立当场,柳春山急忙过来把他拉走,回到小院,往他手里塞了一根小木棍,抱歉说道:“我不是有意瞒你,你打我吧。”

    “你――你――气死我了。”杨翼气得大叫,当真把木棍打在柳春山身上,这死木头,一开始一脸老成,害得他叫大哥也就罢了,重点是他居然不点破,一直占自己便宜,着实该打,他手舞木棍,噼啪作响,可惜因为生气,打得软绵绵的毫无力道,打了几下,又被柳春山捉住手,抱到床上,又亲又摸,不一会,杨翼就喘息不已,再也骂不出来。

    “鸿飞……”柳春山不愿直呼杨翼其名,更不肯叫“大哥”,于是人前叫“杨兄”,无人时便唤他的字“鸿飞”。

    杨翼浑身酥软,无力的抓着柳春山的手臂,仰起的脖颈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胸膛不时弹起,恰好把挺立的鲜红ru头送到男人嘴边,柳春山不客气的一口含住,咬了几下,趁杨翼惊叫之时,抬起他双腿,架到肩上,一举刺入自己粗大的分身,划着圈在里面粗暴搅动,惹得杨翼又惊叫连连,不住捶他:“禽兽……你慢点……”

    “慢不下来,再说,你也很享受啊。”柳春山断断续续说道,杨翼sh滑的甬道火热而紧窒,紧紧缠着他,教人怎么能慢得下来,他在自己身下皱眉呻yi,腰肢弹动,又甜蜜又痛苦的模样着实引人发狂,还有频繁的性事使杨翼的身体早已盛开,一日日沉浸在这极致的快乐中,柳春山便不再象最初时小心翼翼,而是尽情摆弄,狂放热烈,他快速的大力ch插着,一心想让杨翼也尽情享受这鱼水之欢。

    这个离兽,是谁更享受啊,杨翼在心里抗议着,身体随着柳春山的ch插一下下晃动,宛如春水般瘫在床上,全身无力,遍体酥麻,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腊月十八,便到了柳春山生日,柳玉林本要大大办置一番,多多收些寿礼,平衡一下先前的损失,无奈庄主不同意,加之庄主为人冷淡,朋友着实不多,他只好一切从简。花厅中摆了十桌酒,便把几个亲戚、庄里大小头目和下面店铺田庄茶园等产业的老板们全部容下,武林同道中,林良栋几个人派人送了礼,作了官的几个柳家下人子孙也派人送了丰厚寿礼,人却未到场,柳春山本性懒于应酬,也不在意。席间,他把结拜兄弟杨翼介绍给众人认识后,便默默吃饭,于是众人只好转而奉承杨翼,杨翼虽然曾为官数载,但还从没受过人如此赞誉,十分兴奋,众人敬酒,他酒到杯干,不一会,已是醉眼朦胧。

    这小傻瓜,柳春山无奈站起,接过一人敬给杨翼的酒喝下,众人吓了一跳,再不敢来敬,杨翼瞪了一眼柳春山,这个木头,就会败兴,遂不管他,自己招呼客人喝酒吃菜,忽一眼瞥见柳春山的弟弟柳春水缩在角落里默默吃饭,心道,这可怜的孩子,和他哥哥一样木头木脑,忙端过去一盘山珍,与他话家常。

    “谢谢杨大哥。“柳春水十六七岁,与兄长一样俊美,一样少言寡语,但对杨翼有问必答,显然对他很有好感,见杨翼过来,忙站起来道谢。

    “谢什么啊,我与你哥哥义结金兰,你便是我的弟弟。“杨翼拉他坐下,然后酒后乱性,口不择言:“春水,你哥哥说要你以后当庄主,你可不能再这样害羞了。”

    “啊!”柳春水顿时愁眉苦脸,拉着杨翼要理论,无奈又有人来搭话,杨翼便昏乎乎应答,笑容灿烂,十分开心。柳春山本要过去照应他,想了想,又坐下,心中喜悦。今天的杨翼,应该是真的开心,看他穿梭席间,比自己更象个主人,看来不用担心他再跑了,只可惜我二人不能光明正大,不过,只要他开心,怎样都无所谓。

    热闹的生日宴后不久就是新年元霄节,开宴席、放鞭炮、拜年、放花灯等等,玩乐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