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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作美_第5章

    还有柳春山为了讨杨翼欢喜,又请来戏班、杂耍,好不热闹。杨翼从小到大,不是苦读就是在官场中虚耗,从未有过如此快乐的新年,于是看向柳春山的眼神里,又多了些感激感动,二人感情与日俱增,如胶似膝,恩爱到了十分。

    转眼到了七八月,梅雨已过,风和日暖,柳春山令人打点行装,预备出游,一直对游玩乐此不疲的杨翼却懒懒的没什么兴趣,他窝在躺椅上,在暖阳抚慰下猫一样哼唧着,对柳春山道:“在附近看看春光就好,不要到远处了。”

    “远一点走走也好,你都胖了。”柳春山捏捏他的腰,笑道。

    “哪里啊,你胡说。”杨翼不喜,翻过身去睡觉。柳春山很宠他,亲亲他:“好,你没胖。”

    杨翼闭着眼微笑,柳春山在旁看着他,满眼温柔。杨翼以前有些单薄,现在确实多了些肉,骨肉匀停,白嫩细滑,摸起来好生诱人,想到此,柳春山不由把手伸进他薄薄的夏衣内,细细抚摩,一会便摸到下面神秘之地,杨翼仍闭着眼,嘴角却扯起一丝坏心的笑,悄悄张开腿,无声的诱惑着,柳春山顿时呼吸变粗,解开衣服,猛地插ru他体内,顶撞火热甬道内的敏感之处,突然的进入,让杨翼叫了一声,过一会才轻轻呻yi。情浓之时,忽然又想起一事,揽住柳春山的头,说道:“我变胖了也不许烦我。”

    “怎么会,疼你还来不及。”柳春山亲着他,心道,这呆瓜又在胡说了。

    过了秋天,杨翼真的发胖了。

    原来的瓜子脸,现在变成圆脸,小腹隆起,自然也就没了腰,臀部,大腿也多了好些肉,致使原本宽肩细腰、匀称修长的美男子身材不复存在,杨翼深为烦恼,整日懒懒的没有胃口。柳春山却不在乎,十分劝慰,每日变着法为他弄好吃的。

    “来,把这碗汤喝了。” 柳春山端着一碗人参燕窝,苦劝杨翼喝下。

    杨翼不好拂他意,因为自己胖了,这人却瘦了,接过碗慢慢喝下,心里也暖暖的。

    柳春山很开心,干脆把火炉上的锅子整个端来,想让杨翼喝了,不料刚一转身,就见床上的杨翼扑到床边,哇一声,将才喝下的汤全部吐了出来,之后便是干呕,痛苦万分。柳春山大惊,忙过去为他捶背顺气。令人清理了秽物后,他便开始细细为杨翼号脉,摸完一手,不由双眉紧皱,又换另一手。

    杨翼睁开眼,低声说道:“应该没什么大病,你不要担心。”

    柳春山摇摇头,不语。反复摸了几次后,他浑身冷汗,说不出话,因为,杨翼的脉象,竟是喜脉。

    第七章

    杨翼见柳春山呆坐不动,不由心慌,忙问道:“我的病很重吗?”

    柳春山回过神来,平静说道:“不重,只是一时肠胃不顺。”

    第二日,杨翼仍恹恹不起,喝了一碗柳春山熬的芳香扑鼻的药,便沉沉睡了。柳春山悄悄令人找了一位杭州大夫,蒙面带进庄里,隔着重重帐幔,为杨翼号脉诊病,那大夫在杨翼腕上搭了片刻,便对柳春山笑道:“尊夫人是有喜了,一时不适再所难免,过段时日便好。”

    现在毫无疑问了,不可能的事情确实发生了。柳春山的冰块脸上绽开一丝笑容,口中称谢,然后一指将其点倒,悄悄带出庄,将人扔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客栈里,按他以往风格,定会杀人灭口,但如今杨翼腹中有了他们的骨肉,说不得,以后行事要为这团肉积点德了。

    回到庄里,杨翼仍在熟睡,柳春山呆呆坐下,将手放在他腹上,一时之间,惊讶、狂喜、担忧诸般感觉涌上来,实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天下居然有这样的奇事,杨翼有了身孕,他居然要当父亲了。想起杨翼母亲临终前要他发誓,要让杨家有后的事,柳春山便觉得应该大笑一场,天缘巧合下自己再遇杨翼,之后便打算终生不娶,现在天公作美,杨翼有孕,自己和他都有了后,岂不是应庆幸老天待他不薄,但杨翼是个男子,居然会怀孕,他又觉应该观观天象,看是否会有灾祸发生,再一细想,又觉这个不妥,两个男人能有后,分明是我们祖上积了德,哪里会有灾祸,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百感交集地呆坐着,面上似喜非喜,似悲非悲,柳玉林柳翠翠交头结耳,结论是,庄主比杨公子病得还重。

    晚上,杨翼醒来,半睁着眼,有气无力说道:“饿了。”

    柳春山早令人做了鸡汤燕窝诸般补品,闻言立即端来,一勺勺喂进心上人口中,殷勤备至。

    杨翼吃饱了,终于注意他脸上那种可称之为傻笑的表情,不由心中一阵难过,口中刻薄道:“你这人,我病了反倒笑个不停,是不是想等我死了再娶一个。”

    柳春山急忙捂住他的嘴,怒瞪着他,直到杨翼认识到自己说错话,弯起眼睛讨饶才放开。

    “你的病根本不碍事,胡说些什么。”柳春山一脸严肃,甚有威仪,杨翼忙摆出一个笑脸,将他袖子拉来拉去的示好。柳春山气势可以镇住别人,唯独拿他没办法,片刻后就缓下脸来,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几口,最后索性脱衣上床,将他搂在怀里,慢慢说出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打算。

    “你是肚子里长了一个瘤,现在打不下来,以后它会渐渐长大,甚至会动,不过不要紧,我每天给你服一种‘香玉除瘤丸’,慢慢让它脱离附着的内脏,五六个月之后,就能排出来了。”

    “要那么多天,你这个庸医。”杨翼嘟起嘴埋怨,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这些天你得好好吃,好好睡,千万莫烦恼,要不然,那瘤子长不大,就难以脱离附着的东西,最后排不出来。”柳春山忍着笑,继续哄骗。

    “好,不过会不会痛啊?”

    “一点也不,就是最后往出排的时候会有一点吧,这你也不用担心,有我这个名医在,不会让你受苦的。”

    柳春山将手在杨翼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口里胡编乱造,心里却乐翻了天,无比庆幸自己懂医。其实仔细想来,杨翼会有孕,早就有迹可寻,他那奇怪的腹疾、偶尔的便血就是明证,还有他外表虽是地道的男人,但骨子里总透出一种温柔妩媚,诱人疼爱,种种迹象表明,杨翼应该就是古书上记载的那种罕见的雌雄同体人,幸运的是他外表完全是男人,乾坤都在内里,于是正常长大,如果不是与自己相遇,又结为伴侣,他的一生也应该极为正常,娶妻生子,传宗接代,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天赋异禀,但他和自己相遇了,而自己当时竟能当机立断,牢牢把这个宝贝抓在手里,这不都充分说明他俩是天缘,注定就要在一起的吗?

    第二日,柳春山将柳玉林叫到书房叮嘱了一番,只说自己要与杨翼各处走走,庄中大小事物全部交由他处理,对武林邀约则一概拒绝,万不可对他人泄露自己行踪等等。柳玉林还从没见庄主对自己说过这么多话,惊讶之余,郑重保证一定不出事。柳春山斜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对这个全能的忠心管家他相当满意,但有一点,大事是一定不会出,小事却常会让他弄得一蹋糊涂。

    数日后夜半,杨翼从头到脚被包上厚厚的狐裘,在沉睡中被抱上马车,悄悄离了碧柳庄,柳春山亲自驾车,秘密前往柳家在金华的一所山中别业,男子有孕,毕竟惊俗骇世,是以一切均小心翼翼,防人知晓。

    去别院的路不算太远,马车也很舒适,但杨翼仍被折腾得面色灰败,有气无力,二人走了十来天才到。

    别院名避风园,规模不大,面朝暖阳,背山靠水的确实避风,但周围没什么人烟,只它孤零零的卧在山坳里。因柳春山事先已安排好,这里看门的打扫的都被遣走,整个庄院空无一人,杨翼不由抱怨道:“没有集市,没有人,只有你这种活在世外的人才能建这么一所庄院。”

    “你的病宜静养,何况要那么多人作什么,我俩就足够了。”柳春山毫不在意,卸车,喂马,点炉灶,动作迅速,统筹合理,不一会,屋中已温暖如春,一碗鸡蛋蒸鲜贝也端到了杨翼面前。

    “这是你炖的?”杨翼大为吃惊。

    柳春山点头,

    “你何时学的?”

    “来时路上,在酒楼吃饭时,到他们厨房看来的。”

    现学现买也能这样?杨翼压下酸溜溜的嫉妒,又问:“你不让佣人来,难道以后洗衣、做饭你都一手包办?”

    柳春山又点头。他也曾想过用几个人帮忙,但事毕后必得杀人灭口才行,若杨翼知道他这么做,只怕夫妻就做不成了,思虑一番,决定还是一切都自己来。

    杨翼无语,低下头吃蒸蛋,不时斜一眼柳春山,老天不公平,为什么眼前这小子似乎无所不能,武功高也就罢了,连做饭也一学就会,这让别人怎么活。

    当柳春山又钻进厨房,整治出四菜一汤的时候,杨翼不禁仰天长叹,大声质问道:“是不是除了生孩子,其它的你都会。”

    柳春山的冰块脸顿时绽开,笑不可抑。捏捏杨翼的脸,凑过去又亲又咬,心中暗道:“你是除了会生孩子,其它什么都不会”,但这话不能说,杨翼是老天赐给他的,在还不知道他能生孩子之前就已喜欢到宁可无后也要娶他,更何况他现在还能生孩子,对这样一个宝贝,惹他生气自己也会心痛的。

    杨翼推开他的脸,埋头吃饭,并拒绝对菜的味道进行评论,但看他挥舞筷子的速度和频率,就可以断定味道不错。经过几天折腾,他的害喜症状反而没了,胃口甚好,吃得就更不亦乐乎,柳春山在旁看着他,比自己吃了还高兴,一直眯眼微笑,仿佛那白胖胖的小娃娃已在眼前。

    山中岁月平静悠然,杨翼每天吃一颗碧绿芳香的小药丸,顿顿大鱼大肉,闷了就让柳春山扶着在山谷里转悠,除了被逼着吃青菜豆腐时不太高兴外,日子舒舒服服,十分悠闲,而柳春山则由鼎鼎大名的武林高手变为车夫、马夫、厨子、佣人,身兼数职,日日ca劳,但他做得开心,毫无怨言,杨翼很是感动,夜半私语时,不免温柔缱绻,柔情蜜意,把柳春山弄得越发神魂颠倒,眼中唯杨翼一人,再无其他。

    转眼间新年过了,又是草长莺飞时,杨翼的肚子与脾气也一同见长,隆起的腹部虽不是大得可怕,然而也足以让一个正常男人恐慌了,他每日足不出户,不时对柳春山哭闹、发脾气,耍小性子,排解心中恐惧。柳春山则温柔忍让,毫不在意,劝解的话他不太会说,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但不爱说话的人劝慰别人时那种诚恳的模样,却也让人不好意思再发脾气,久之,杨翼自己甚觉无趣,怏怏的嘟着嘴勉强接受事实,这所谓的“瘤子”的生长是不以人意为宗的,况且已经这么大了,等两三个月就能排出来,不如放在一边,日子还是该怎样就怎样,一旦想通,他的神情也随之变得平和安详起来,观之可亲,柳春山暗暗称奇,有孕的妇人一般都是这样神情,但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人居然也有,不可思议。

    每隔十天半月,柳春山会到几十里外的镇上采买物品,也顺便买来一些婴儿必备品藏好,当然还有几本有关妇人妊娠生育的书。这天,他又准备去镇上,刚跨出门,就听到身后一声惊叫。

    “春山,里面在动啊!”杨翼本来在在院中躺椅上闭目养神,此时一脸的惊慌,站起来大叫,柳春山急抢上前,抱起人回到房里,把手放在杨翼肚子上轻轻抚摸,安慰他道:“不碍事,瘤子长到这种程度,会动是正常的,别怕。”

    “怎么能不怕啊,它在里面,长那么大,它还会动!”杨翼红了眼圈,对着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掩饰不住脆弱:“春山,我真的很害怕。”

    “不要怕,要不,你把自己想成怀孕了,这是个娃娃在里面动。”柳春山不住抚摸杨翼,循循诱之。

    “我是男人,我没有怀孕。”杨翼狠命捶打着他,泪流满面。柳春山纵然心疼,却也怕动了胎气,便捉住他的手扭到背后,亲去他的眼泪,另一手却摸到下面,抓住杨翼的分身开始揉搓。杨翼起初还挣扎,但随着情欲上涌和腹内胎儿的安静,终于安定下来。

    “没事的,鸿飞。”柳春山停住手,叫起杨翼的字:“把它想成一个胖娃娃,在你肚子里,小手小脚偶尔动一动,很可爱,一点都不可怕。”

    “都是你害的,你害的。”杨翼挣出手来,恨恨地掐人泄愤,却被柳春山捉住手轻轻啃咬,面对温柔,心软的杨翼只得咕哝道:“我这么丑,自己都不喜欢,还有,它一动,就很害怕。”

    柳春山亲亲他的头发:“哪里丑,我不觉得。”想了想,话本曲词里看来的肉麻的哄人话终究羞于说出口,便又说道:“在我眼里,你无论怎样都很美。”

    殊不知这话更肉麻,此言固然是真话,也很准确地表达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思,但在柳春山不笑的时候说出来,实是怪异。z y z z

    杨翼卟哧一笑,咕哝了一句禽兽,眼睛弯起,心情终于好转,柳春山亲上他翘起的嘴角,两舌交缠,啧啧有声,底下,杨翼的裤子早被解开,下身赤裸,柳春山慢慢进入他体内,小心翼翼,缓缓抽do起来。即使杨翼有孕,他们的性事也未曾停过,而且更加花样百出,柳春山甚至把手整个伸进杨翼体内,乘挑逗之机探索里面的构造,对娃娃的出生大致有了个谱,杨翼自然不知他另外的心思,大骂他离兽,尖叫之余却合拢双腿,夹紧了体内的东西不放,柳春山的心也因此放下一半,在他的浇灌下,杨翼的身体花一样的盛开,真的无论怎样都美,只是,到那个时候,千万莫要凋零,否则,他这个如作俑者也要追随于地下了。

    欢好之后,时辰已到下午,杨翼疲累睡去,柳春山悄悄起身,放下帐幔,来到屋外,一按墙上机关,四面密密实实的铁栅栏缓缓升起,连门在内,将这一间屋围成了铁桶。估计杨翼两个时辰内都不会醒来,乘这功夫去镇上正好,在娃娃出生前最后一次出门,以后,就要每天寸步不离杨翼了。

    出得院门,四野无人,只有熏风吹拂,花草满山,远远的山上,偶有一两个小点在动,那是樵夫、药农在辛苦劳作,柳春山心情愉悦,一面驾车奔驰在山道上,一面欣赏山景,奇怪,为何以前未曾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就在两年前,他还以为生死无所谓,每天波澜不惊地活着,虽然有呼吸,实际只是行尸走肉,但只因一个杨翼,他脱胎换骨,犹如重生,也始知活着有多好,看来老天待他当真不薄,赐他一个杨翼,杨翼还能给他生娃娃,世界就更美了,不过,这些天来目睹杨翼的痛苦和恐惧,他已不象初时那般欣喜若狂,若那小东西危害到了杨翼,便要舍弃了,因为,归根结底,这世界还是以杨翼为中心的。

    杨翼醒来时,房内窗帘挡得严严实实,红烛也快要烧到头,烛台上一堆蜡泪,原来已天黑了,下床一推门,方知不是天黑,而是柳春山在外面落了铁栅栏,这铁栏机关是柳春山闲来无事时弄的,说是为防山里的狼虫虎豹,当时自己还笑他太小心,若他出门时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大可让碧柳庄派人来保护他,柳春山但笑不语,仍旧忙前忙后,机关完成后,每次出门柳春山都把他放在屋里落铁栏,但每一次都没有什么事,杨翼便觉得他小题大做,这野外他看到过的最大动物是狐狸,哪里会有什么事呢,殊不知,越是荒山野岭,就越要小心。

    看了柳春山留的字,吃了他放在桌上用开水温着的饭菜,杨翼又上床,懒懒窝着,若有所思。每日看柳春山为了他们的小家,为了他的安危,象诸葛亮一般鞠躬尽瘁,殚思竭虑,象蚂蚁一样忙忙碌碌,起早贪黑,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哼,那个木头,当初对自己可是凶神恶煞的。

    “这庄院有点怪,你们几个小心。”院里忽然隐约传来一声男子吆喝,杨翼心猛地大跳,支起身子,细听动静。

    “一个人也没有。”

    “是人刚离开不久。”

    “不好,有机关。”

    “啊!老三,救命!”一人惨叫,想是触到了什么机关。

    杨翼整个人缩到床角,不由自主的捂住肚子,浑身瑟索,柳春山那该死的,为什么还不回?

    “这间屋子围着铁栏,好生奇怪。“

    “嘿嘿,想是有什么宝贝在里面。”话语声几乎就在旁边,杨翼用被子蒙住头,开始念佛。

    “嘿,我恰好得了一宝剑,削金断玉,把铁条割开看看。”话音落,铁剑切割铁条的声音便响起,一声声难听至极,杨翼的心几乎跳了出来,这些天,他都没有在附近看到一个人,偏偏柳春山出门时,就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几个人,难道我命该如此,注定有这一劫?

    卟的一声,木门露出了一截剑尖,杨翼盯了半晌,忽然下床,拿起一支柳春水做的弩筒,又到药柜里找了一管象迷香的东西,想了想,又把门上珠帘的珠子拆下,然后蒙住口鼻,端坐屋中,若是强人割开铁栏进来,就与他们拼了。

    不一会,门砰一声被踹开,闯进的几个人却因为惊讶,一时怔住不动。

    屋里哪有什么金银宝贝,只是一间普通卧室,一个大腹便便的蒙面男子坐在椅上,正对他们怒目而视。

    柳春山采买了一堆物品,甚至还买了一只怀孕的母羊,心里惦着杨翼,快马加鞭往回赶,拐进山谷,见院门大开,顿觉不妙,急忙飞身下车,掠进院里。

    杨翼在那几人进来时便大喷迷香,拼命按弩筒,那几人猝不及防,吸了不少迷香,可惜箭弩准头太差,只把两人射倒,余下三人掩住口鼻,向杨翼扑来,杨翼奔进里间,抓起珠子往地上一洒,乘那些人摔倒,又用弩筒敲昏两个,剩下一人一棍扫在杨翼腿上,杨翼痛呼一声,开始狼狈逃窜,若是硬拼,只怕这肚子不争气。

    柳春山进来就看到杨翼在跑,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隔空一掌将那人拍昏,一把将杨翼抱了起来。

    “你总算回来了。”杨翼捂住肚子,还好,没事。

    柳春山不说话,把他放到床上,开始清理房间,

    杨翼知道他在愤怒,但仍壮胆柔声道:“这几人也不是什么坏人,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好人会连别人家铁栏都锯断吗?”柳春山拖出那几人,来到僻静处,一剑一个地结果了。看装束气味,这几人应是专走偏僻之地的私盐贩子,幸好不是真正武林中人,否则……柳春山不敢想象后果,匆匆回到房里,问杨翼道:“有没有怎样?”

    杨翼掀起裤腿:“没怎样,就是腿被打了一下。”雪白的小腿上一片青紫,柳春山用药酒揉着,心中恐慌,不由眼圈泛红。

    “笨蛋,现在我不是没事吗?”杨翼微笑着,靠在软枕上,一派安详。

    “你也是笨蛋,遇到这种事不要反抗,只虚与委蛇,等我回来便是,万一你打不过他们,岂不是没命了。”

    杨翼把手放在肚子上,笑道:“当时哪想到这么多,就怕肚子里的小东西有闪失,什么都不顾了。”

    柳春山一惊:“你说什么?”

    “我肚子里会动的小家伙啊。”杨翼笑得十分得意:“笨蛋,你以为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

    柳春山黑眉扬起,嘴张大,一副痴呆样,杨翼从未见他如此神情,顿时笑不可抑,纵然此时他已发胖,体形有变,但美男子的容貌和气质还在,这一笑仍是灿若春花,柳春山虽然天天对着他,仍是免不了惊艳。

    杨翼笑够了,才握住情人的手,开始絮絮。

    “一开始真被你骗住了,以为是瘤,后来总觉你态度不对,真的长瘤子你怎么会天天乐癫癫的,除非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再后来它越长越大,还偶尔看到你买来小娃娃用的东西,就更奇怪了,一直想是不是真的长瘤子,有一天一下子就想到那种可能,当时就吓得哭了,天塌地陷一般,想起以前总腹痛,再想想曾经看过的怪奇谈,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后来看你待我还是好极了,不嫌弃,千方百计的隐瞒,整天高兴自己要当爹,慢慢的就想开了,然后就不哭了。”

    柳春山搂紧他,十分歉疚,当时他以为杨翼整日哭泣,乱发脾气只是向自己撒娇,没想到是他自己已有所觉,那段痛苦挣扎的日子,是杨翼自己一个人挨过来的,他真的是笨蛋。

    “如果你当时就告诉我,我是有了……我马上会自尽的。”杨翼搂住他脖子,把脸埋进他怀里,低声道:“多谢。”

    多谢你没有把我当怪物,还是待我那么好,多谢你体贴温柔,无微不至照顾我,安慰我,你本是一个心思粗、性子冷的江湖野人,却为我变了这么多,我掉眼泪,有一半是因为你对我的情,因为有了情,甚至不再怨恨。

    第二天,柳春山拿出自己悄悄买的小衣服和各种小孩用具及玩具,交给杨翼检视。

    “春山,这衣服还是太大了吧。”杨翼拎出娃娃衫,叫柳春山。

    柳春山啪地撕去小衣服下摆,说道:“这回总该不大了。”

    拎了拎又看:“这么小的衣服,难道还大吗?”

    杨翼怒道:“你以为刚生出来的娃娃会有多大?再大就生不出了。”

    柳春山急忙打住他:“生得出,来,现在我们就为娃娃出生做准备。”

    “色魔啊。”杨翼口里大叫,身子却不动,任柳春山掀起衣袍,小心按摩,不过纯洁的按摩不必脱裤子,所以柳春山按摩到后来就做起某种勾当,一面抚慰杨翼前面的欲望,一面用两根手指伸到杨翼体内,大肆扩张,最后把自己粗大的欲望插ru,一下一下动作。

    “可以快点……没事的。”杨翼通红着脸,小声催促。自从了解自己要当父亲后,就觉得天下没什么可怕的,如果一个男人连孩子都敢生,还有什么可忌惮的?他羞涩也少了,不再羞于在柳春山面前展露身体,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反正连孩子都要为他生了,还有什么可遮掩的?

    柳春山俯下身,亲亲杨翼的嘴唇,加快了动作,发自内心的笑让他看起来如此俊美出色,杨翼不免有些骄傲,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赴汤蹈火,这一辈子也不错了。

    “嗯……”在持续不断的刺激下,杨翼的xu口不住收缩,sh漉漉的有液体分泌,紧紧缠缚着情人的分身,二人双双达到了高ch,柳春山这色鬼,借口进行“弹性训练”,说什么那地方松弛了不行,太紧也不行,一定要有弹性,于是每天都做,如果不插ru就用手指,他那与冷淡性子不相符的热情让杨翼怀疑这小子不是为娃娃出生做准备,而是为自己以后的性福在奋斗,可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也乐此不疲,十分配合呢?难道真是因为有那个了,人也变得……那个了。

    第八章

    随着日期临近,避风园内的空气明显紧张起来,但两人都刻意不提,每日依旧做些琐事。山中岁月悠悠,与世隔绝,有空时,杨翼就谈诗论词、读读文章,柳春山则常给杨翼演示武功招式,剑法刀法什么的,论起才华文墨,他自然远远不及杨翼,但天生力大,学武天分极高,杨翼遂憧憬起腹中小儿的未来,若两个爹爹都象,文武双全那是最好啦。小娃娃的性别和名字也是二人每天都会谈论的话题,男名女名取了足有上百个,娃娃姓杨还是姓柳,更是争论的焦点,最后商定,把两个人的姓合起来,做娃娃的姓,但问题又出现了,是姓杨柳呢,还是姓柳杨?很明显,杨翼这回占了很大优势,他自作主张给孩子定名为“杨柳风”,因为他一个父亲叫“春山”,一个父亲叫“翼”,是飞在山间的鸿,愿有好风送他上青天、到水边。

    “俗。”柳春山下了一个简短评语,想了想,又道:“不祥。”穿梭在杨柳间的风,无根无垠,清泠泠的游荡,不好。

    那叫杨柳什么呢,杨翼皱眉苦想。柳春山道:“据我二十年来观察,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主要在‘福’和‘运’字上,我们就依此取名吧。”

    “哧!”杨翼忍俊不禁,这小子怎地如此老气横秋,不过想想柳春山的人生历炼,确比自己丰富得多,早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才二十岁的人,看上去就象自己的兄长,沉稳精干,让人放心依靠。

    “要不,就姓杨,叫再福。”柳春山忽然说道,只因杨翼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丝丝的眷恋和柔情,让他心口一热,也觉自己无聊又计较,无论孩子姓杨姓柳,都是他的骨肉,是他柳家的血脉,而孩子是杨翼生的,就姓杨又能怎样?

    杨翼又感动了,把脑袋在柳春山怀里一阵乱拱,不过,姓杨是好,再福之名却够俗,也不好。

    轻风过耳,怀中人乖巧如猫,惹人怜爱,柳春山抱紧了,眯起眼傻笑。以前,他绝不会想象自己会对一个男人有怜爱之情,可如今心里眼里都是这男人,没有怜爱才怪。

    不久,那只母羊生了两只小羊,乳汁广有,想到这羊的用途,杨翼不免脸红,又感慨于柳春山的细心,便自动担负起喂羊的工作,十分快乐。

    每日清晨练功毕,柳春山都会对天虔诚一叩首,祈祷杨翼生产顺利。山里的日子每天都象在美梦中,现在他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守家男人,最大的愿望是他们父子平安,全家幸福。从前快意恩仇,无心无情、天地神佛都不在眼里的碧柳庄主再也不会回来了,心中有了牵挂爱恋,做事都留有余地了,拜个老天爷又算得什么。

    柳春山不在旁边时,杨翼常常将娃娃的衣服玩具之类翻来覆去摆弄,还会自己动手胡乱做些小玩意,甚至颤抖抖地拿起针线改衣服。

    “要吃什么?”柳春山自窗口探进头来,征求午饭菜谱。

    杨翼在他的宝贝堆里抬起头来,正要答话,忽然一阵腹痛袭来,他轻叫一声,捂住肚子倒在床上,柳春山从窗子一跃而入,颤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可能是。”杨翼痛得唇都在颤,怎么这么痛,那些女人生孩子也这么痛吗?娘亲生自己时,也经历了这样的痛吗?

    柳春山心痛不已,紧张得满头是汗,嘴唇发干,杨翼抓着他袖子,口里叫着春山,企图以此发泄痛苦,他立时警醒,自己是杨翼唯一的依靠,怎能乱了阵脚,当下镇定心神,找出一颗药丸给杨翼服下,输入内力帮他抵抗疼痛,口里不住安慰,过了一会,阵痛稍停,他便急急去厨房点火烧水熬粥,杨翼总要吃些东西才是。

    痛了一回,又坐了两次净桶,杨翼已汗流浃背,面色惨白,勉强喝了几口粥后,腹痛又起,胎儿在里面激烈冲撞,似乎在寻找出口,杨翼只觉腹内如同有一把钝刀在割、在搅,他在床上翻滚着,口里不住痛骂柳春山,如果不骂,他一定会没出息地惨叫痛哭出来,这哪里是人能忍受的疼痛啊。

    柳春山抓住杨翼双脚,大大拉开了,绑在床边,以便gan美┛缓罂及囱寡钜矶亲樱馨镏《鞒隼矗钜碇沼诓医谐錾衷诹荷奖凵鲜稚下易ヂ掖颍换嵊职炎约旱氖种干旖谥泻菝В荷酱缶Π阉氖掷隼矗约旱氖炙徒ィ钜硪豢谝e。凰秩唇糇ゴ踩欤浩屏私峤崾凳档亩腥烀妗?br />

    一个时辰过去,杨翼的叫声已变哑,躺在床上,已无力再抓咬,下面,流出的羊水和鲜血浸透床褥,触目惊心,孩子却仍没有出来。柳春山一把抽掉sh褥子,换上干的,抱住杨翼,一声声安慰。

    “鸿飞,娃娃一定能生出来,你用力,用力就行。”语声里带了哽咽,杨翼经过长时间的折腾,已去了半条命,也使这个实际上早已深爱情人的男人心力交瘁。

    “我会……我会用力。”杨翼哑声说着,人却虚弱得没一丝力气,肚子里的小东西又在乱动了,他却无力得只能把五指合拢,抓了一下柳春山的衣袖,毫无血色的嘴唇张着,两眼散乱无神,想要用力,却只能无力地发出一串不成声的嘶叫,柳春山看得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