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木槿花西月锦绣 > 第 61 部分

第 6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也知道我会痛!我青筋暴跳!

    我还没有回答,他又轻抚我的脸颊,软声细语道:“等我们回大理,我找到最好的巫医,别怛心啊,木槿。”

    我又羞又窘又恨,心慌意乱地别过脸咬牙切齿道:“我不担心,快让我穿衣服,你不要脸。”

    “你身上有什么金贵的?了不得的地方不能让人瞧的,你那身子我早八百年前就碰过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口气一下子变了,从上而下的斜睨了我半天,手又移到紫殇那里,似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嘴里咕哝着:“这捞什子石头怎么粘上去了,怎么就粘这了?还挺会挑地方的!”

    他说着这句话,眼神却攸地变得幽暗了,脸慢慢地凑近了我,那声音也暗哑低绮了起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这没有心的东西……。。”

    他猛地咬上我的□的前胸,我的大脑中爆了一颗原子弹,我的理智被狗叼走了!

    段月容,你个臭流氓,我跟你拼了。

    我奋力挣扎,小腿膝盖撞上他的小肚子,我估摸着可能还伤了一丁点他的命根子,反正他低低地痛叫一声,松了我的手,我便反身爬向门外,可是段月容那厮抓住我的脚踝给硬拖了回来,怒喝道:“你个没心的下流东西……还敢打我。”

    他一扬手就似又要抽我耳光,我赶紧抱头猫了下腰,他见我害怕了,紫瞳挣扎地瞪了我一分钟,终是忍了下来,改了方向随手撤下腰间的玫红蝴蝶宫绦就把我的双手全给绑了起来,眼明手快地按住了我的双腿,再一次成功地制服了我。

    我和他二人眼对眼,鼻对鼻,俱是气喘如牛,我的伤必竟没有全好,只觉头晕眼花,眼骨那里也隐隐地疼了起来。的a5

    他的紫瞳深幽难测,我以为他要用强了,没想到忽忽一改前面的冷硬霸气,柔声地低绮道:“想我没有。”

    唉!?我一愣,他作势咬着我的唇,我吓得瑟缩了一下,他却只将他的“玉照悬胆鼻”凑过来,轻轻摩软擦着我的鼻尖,得意而邪佞地一笑,更柔声问来:“想我没有。”

    我看向他,咽了一口唾沫:“先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话成吗。”

    “不成,”他蛮横地说着:“你那些小把戏,打量着我真不知道么。”

    “想我没有?”他将脸埋入我的脖颈。

    刚才那个威风八面的大理太子,转瞬又化作个讨不到糖吃,万分委屈的小p孩,他固执而怨念地问道:“我听到你那时对我说的,你说你心里是有我的。”

    “月容,别这样,你把我弄疼了,”我们的身姿维持不变,那看着我的紫瞳却让我有些心酸,我叹道:“先把我放开吧。”

    他却哼了一声,表示了坚定地拒绝,方才因深吻而红艳欲滴的唇再轻点我的,然后开始攻城掠地,辗转反侧,硬是撬开了我的齿,段月容这小子的吻技实在没有话说,经验那个丰富啊!他的丁□蛊惑着我的舌,紧紧□在一起,不但把我的嘴堵上了,那手一点也不闲着,轻轻的,若隐若无的轻抚着我的肌肤,指尖直围绕着r尖打转,极尽□着我最敏感的地带,另一手却慢慢地探进我的下衫,轻揉脆弱的花心,我忍不住哑吟一声,殊不知这一声,似是给了他鼓励似的,更加疯狂地改为用嘴□着我的r尖,他的□恶意地划过花x。

    我浑身僵了下来,汗流如雨,口干舌燥,结巴道:“你。…。。你说不……。不会强迫我的。”

    月光正打在他那绝世容颜上,肤白如雪,黑发如瀑,分外显明,真如月神迷离而绝尘,不带烟火,带着三分嗤笑,七分深情,那樱唇如血对我微启,坚定而清晰,真执而绮旎道:“木槿,你心中有我。”

    他细细地舔上我胸前的疤痕,他浊重的喘息传入我的耳中,湿热的气息喷在我的周身,他分明在我肚脐上转圈舔吻,如肌似渴,带来阵阵酥痒,一路向下而去。

    我气喘如牛,浑身肌r紧崩到了极点,那颗心也激烈地似要跳出胸膛。

    我恨我自己啊!

    花木槿啊,你在暗宫里同他绝别时,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就变成了一个话痨?

    怎么办,今天就真得要给这厮吃干抹净,然后回去乖乖做他一堆老婆中的一个,整天玩争风吃醋的游戏?

    这时,我的余光测到床头他随意放着的酬情,将绑着的双手环过他的劲项,紧抱他精壮的身躯,双腿勾緾上他结实的腰部,那紫瞳闪着惊喜,温润的舌间反复勾緾交融,那低喃满是让人战栗的□和惊喜:“木槿,给我。”

    我慢慢侧过身,让他翻了个身,一下子凑近了酬情,轻轻一划,我的双手得了自由,我一下子压回他的身上,将酬情指着他的脖间。

    我拉了拉我那件撕烂的上衣,勉强遮遮羞。

    段月容衣衫不整,刚才他自己衣衫解了一半,亦是坦胸露r,紫金冠早就不知摔哪儿去了,长发像发亮的波浪一般乌油油地披了一地,映着紫晶瞳,如花貌,恁地妖治动人,我咽了一口唾沫。

    “你老实点,”我低喝道,小腿曲抵在他的前胸,生怕他再发情:“不然我让你做太监。”

    他斜倚着身子,紫瞳仍是不时瞥向我若隐若现的胸部和酬情,似乎在犹豫□和做太监哪一个更重要?

    to_be,or_not_to_be,it_is_a_question!

    最后他对我清浅一笑,那紫色水眸潋滟勾逗,放着一千瓦的强烈电力,他轻轻一撩颊边的散发,

    那淡黄的烛火光晕在他波浪般的发瀑上悄然流动,媚惑致极。那朱唇柔声启道:“你说说,到底谁不老实。”

    忽然以电光之速握住我的酬情,一紧腕,我的手腕便痛得一松,酬情哚地c在在地上。

    他一手握紧我的腰,紧贴他的身体,紫瞳满是亮亮的星光,闪着无比的兴奋,仰头嘻嘻笑道:

    “就你这没心的东西,还想降服我?我变成太监,你舍得吗你?”

    呀哈!我都降服你八年了我,你敢骑到我头上?

    然而就在这时,那扇雕花木门猛地被撞开了,一堆人涌了进来,各人此起彼伏的开头词交汇在一起,却无外乎都是:“求殿下饶了娘娘吧。”

    然后都被房内绮旎而喷血的场景噎住了接下去的话,然后走在头前的蒙诏转身撞上了第二批咽着口水的忠臣以及我的几个学生,除了武功好的几个,都跌倒一大片。

    我赶紧背过身去穿衣服,段月容冷着脸站了起来:“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快出去。”

    众人好不容易将将站起来,众人的腿脚丛里又哇哇传来孩童的哭叫,夕阳和轩辕翼趴开众人的腿柱丛里使劲钻了进来。

    夕颜鼓着腮帮子,急得涨红了一张小脸,对着估月容连连跺着小脚:“娘娘不许欺侮爹……。。。”

    估计想了想觉得不对,又说了一句:“爹爹不许欺侮娘娘,夕颜好容易又见到了爹爹,不娘娘的……。”

    夕颜扑到我的怀里哇哇大哭,段月容向天翻了一下他紫眼睛:“夕颜,快出去。”

    夕颜却不管,反来复去就是那几句,谁也没有弄明白她到底是不准谁欺侮谁,可能夕颜也糊涂了,小脸憋得痛红,气呼呼地看着段月容。

    段月容也恼了:“人都站着干吗,还不快把公主带下去。”

    还没等碰到夕颜,她一气之下猛头一头撞向段月容。

    话说我离开时夕颜的个头到我的小腹处,这一年多来,小丫头显然长高了很多,这一撞结果谁也没有想到正正好好撞到段月容的多灾多难的命根子那里。

    段月容轻叫出声,夕颜仰头大哭,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段月容忍着他的英雄泪,扶着樱桃木桌子,抖着双腿,用变调的声音对众人一指大门:“都给我滚出去。”

    称着随行的医生给段月容看命根子时,我拉住了沿歌,一时哽咽:“沿歌,先生对不住春来,对不住你。”

    沿歌的眼神一开始躲闪着我,我殷殷地看了他许久,他才满脸凄怆,忍着泪道:“先生,这都是春来的命,可是下次若再见到撒鲁尔,我必会为春来报仇的,先生万不能拦我。”

    那个大理医生我认识,是段月容的私人医生,叫郑峭,也勉强可算是我的,因为过去七年里,是他每隔三个月为我把脉,配制那著名的二十四味中药的稀有的特色丸子。

    这一回,他很显然对我身体诸多忧虑,用了很多形壮奇怪的银针来扎我的头脑,后来还拿出了一种银色的蛊虫,他的秘宝宠物“银月”,可解天下奇毒的一种蛊虫,他将银月到我的脉博上,众人惊骇地发现了那以往战无不胜的银月,竟然在吸了我的血后便立刻绞着肚肠,然后混身发白死了。

    我暗中叫苦,冷汗流了下来,这可是郑医生的心爱之物啊,我上哪里去赔他呀!

    然而,他伤心之余,却激起了强大的科学研发热情,他给我把脉了许久,不顾段月容在旁边瞪了很久,只是看着我的眼中惊骇非常,喃喃道:“原来如此,娘娘的身体亦有蛊?”

    “这……。。这不是南缰蛊王,白优子吗?真想不到,已经有二十多年,真想不到老夫还能再看见一个为白优子寄生的活人,更没有想到娘娘胸腹上的旧伤便是被这种蛊虫封住的,只是……。夫人要有克制这种蛊王的东西啊,不然迟早蛊王会反噬人体。莫非那克制之物便是夫人胸前的紫物?”他恍然道,说着就又要来扒我的衣服,被段月容及时喝住了,便呐呐的红着脸道:“果然,果然,果然是上天的神物。”

    我对他淡淡而笑,他似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段月容赶了出去。

    小玉伺候我梳洗,第一次看到我胸前的伤痕,先是震惊,然后亦是泪流满面,让我感动之余,回想起弓月城中惨剧,还有春来等一干人的悲剧,亦竟不住流了泪,同小玉二人竟是互劝了半天。

    我回到房里,段月容出去了,小玉对我说段月容是去同郑峭秘谈了,可能是段月容有很多疑问,碍着我不好相问。的7

    我一沾上香软的床铺,便进入了梦乡,可惜我又梦见了撒鲁尔,他在黑暗中惊慌失措地奔跑着,淌着血河,挥舞着利剑,驱赶着不停向他裘来的恶灵,无论我躲在哪里,他总能看到我,然而这一次,我能清晰地感到他的血瞳中闪着绝望和痛恨,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向我怒吼着杀过来:“你这个贱人,看到我被原非珏锁在这里,你开心了吗?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胸前的紫光骤然发亮,我大汗淋淋地惊醒了过来,为何这个恶梦如此真实呢?

    忽觉我的周身微微摇晃着,举目向光明望去,葡萄结子花的窗棂外,冰轮清冷清冷地俯视着我,散放着一团冷丽的光晕,轻风拂动纱帐,波浪轻拍的声音传来,我微低头,惊觉身边卧着一上健壮的人影,便又吓得不清,然后醒悟过来,我这是在段月容包下的毫华游轮上。

    段月容似也被我惊醒了,迷迷糊糊地伸手将我揽了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有丝迷朦地说道:“别怕,木槿,有我哪。”

    他咂吧着嘴几下,搂紧了我,轻轻拍我:“恶梦醒了就好,不怕,不怕。”

    我的心跳如雷,紧紧扑在他的胸前,流泪不已,终是把他完全惊醒了。

    他坐起来,点了半截红香蜡,又钻回帐里抱紧我,叹声道:“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我混身都被汗打湿了,像落汤j一样,只是缩在段月容的怀里打着颤,咬着他白绸内衣,完好的一边脸枕在段月容右臂上,贴着他臂上温热的金镯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梦很可怕吗?”我没有答他,只是不停地哭,终于他坐起来,揉着我,叹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的a

    是啊,早知如此,可必当初呢。

    可是这世上又有什么人能逃过命运这一说呢,如果可以选择,我真得希望前世我能勇敢一些,那样也许我的命运会完全可以不一样,我就不会遇到你,然后莫名奇妙地被带到这个时空,遇见了那细雪一般的人,不会历经坎坷,然后成了花西夫人。

    我的泪流得更猛,甚至抽泣出声,他摸着我的发,一下一下,清冷的紫瞳凝注着天上的半月。

    他静静地说道:“我小时候有次独自跑到偏殿去玩,听到有两个宫人躲在墙角丛里偷偷议论我的紫眼睛,那是第一次我听到有人骂我是妖孽,不想其中一个还是我最喜欢的r娘。”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哭花的脸来。

    “我的母妃在我一出生时,就去世了,所以小时候的我很緾我的r娘,那时候,真是一时片刻都离不了她,没事就往她的房间里跑,抱着她的大胸听她唱山歌给我听,”他俯身拂去我的泪水,柔声道:“你猜我怎么样?”

    我的脑子慢慢转着,心想这厮八成就让他爹把这两个宫人大卸八块了吧。

    他在暗夜中对我微笑了,紫瞳映着银蟾,如兽发着湛湛的银光,我打了一个颤。

    “你一定是想着我定将那二人禀报父王,然后杀了他们吧!”他刮着我沾了泪的花鼻子,轻笑出声,而我垂目默认着。

    “我什么也没有做,压根没有想过要告诉父王,”他的眼中闪着讽意,微叹一声,淡嘲着摇摇头:“不过那时的我也同你一样,哭得如此淒惨。”

    “因为我爱我的r娘,虽然她讨厌我的紫眼睛,可是我却爱喝她的白r汁,虽然她背地里骂我是妖孽,可是我却爱听她唱的那些山歌,就如同那个原非珏,他无论再怎样借着撒鲁尔来伤害你,可在你心里,最终还是会原谅他一样。”

    长长的弯睫下,剪水紫眸潋滟地望着我崩溃的泪眼,仿佛苦海寺的菩萨对着众生怜悯而望,我抽泣出声。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进宫伴架,我的r娘偷了我一只臂镯,给他的儿子带。”他指了指那个金臂镯,淡淡道:“我的r娘仗着我的喜欢,娇横惯了,得罪了很多人,我父王的一个侍女就向告发了她,然后很多宫人就把这几年r娘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我父王最不喜欢下人在背后议论我的紫眼睛,便一怒之下将她关进了大狱,等我得了消息找到她时,她已经受不了大牢的苦日子,用着我赐给她的鲛蛸香汗巾挂在牢窗上缢死了。”

    屋里静悄悄的,红香蜡爆了一下,然后流下一串艳红的浊泪,堆在烛根,仿佛在纪念着永恒的伤情。

    “我只救得了r娘的儿子,这才知道我r娘的儿子从小到大,却是一口也没有喝过r娘的奶水,r娘心中觉着对不起他,这才会时不时偷些我的小玩意送给他,可惜她不知道这只臂镯是从阿嵯耶观音阁请来的,是专门用来压我前世真身的煞气和邪气的,断不能随便与人的,”他长叹一声:“后来我回了父王,索性就把那只臂镯在佛的莲花灯前供奉了三天,然后送给了r娘的儿子,还留下他成了我的玩伴。”

    猛然心中一动,我记得小华山的细黄胳膊上好像也一圈圈地带着跟这一模一样的金臂镯,那时夕颜还緾着要过一阵子。

    我恍然地喃喃道:“……原来蒙将军便是你r娘的儿子。”

    段月容笑了一下,点头道:“那时我难受得三天没吃下饭,父王给吓着了,便找了一堆女人来伺候我,可我却看上了父王身边的绿水。”

    轻风吹起芙蓉纱帐,他的脸上有一丝乱发拂向我的满脸泪痕,紫瞳漾着一丝轻嘲。

    他在往事中失神了一会儿,然后对空中姣好的月婵娟长叹一声,低低道:“想哭就哭吧,木槿,你现在还能哭出来……也是你的福气。”

    我清楚地记得绿水死的时候,他没有哭!

    莫非你的眼泪已经在上一世作为妖王时为那仙子流干了?那么这一世呢?

    我再定定地看向段月容,猛然醒悟,那凝睇我的紫瞳依然清澈剔透,然后却不复往昔的自信和活力,仿佛一夕之间便沉淀了人世间所有的风霜和悲伤。

    我很想问他,在突厥地宫里,我把你推出门外,你有没有哭,有没有流泪?

    我没有开口,无法开口,也不敢开口,更深深地感到我不配开口问这样一个问题。

    当时的月光下只感到那万般的沉重,仿佛透过那幽深的紫谭,我看到了他累积几世着无比深沉的爱恋,我无法开口,只是泪如泉涌,埋在他的胸前像个无助的孩子,满腔的悲幸,委屈,歉疚,无奈等等,万般感慨终是皆化作那无用的哭泣。

    那一夜他也没有再说话,凝着一张绝世的容颜,只是静静地揉紧了我,轻抚我的背,如同哄着一个布娃娃一般。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我正美滋滋地喝着稀粥,只听得一阵喧哗,小玉往纱窗外探了探脑袋,便报我说,是所有春怜馆的姑娘们在段月容的房间前跪着哭哭啼啼,因为她们刚刚得到通知,段月容将会在下一个渡口将谴返这艘花船。

    段月容一幅沉痛惋惜的样子走了出去,叹声道他的夫人化装前来查探,不想被春怜馆的胖厨娘给关了起来,这下子不但发现他花天酒地,终于打破了醋坛子,还可能要闹到解除婚约的地步,而最要命的是我是家中的财政大臣,控制着他所有的经济命脉,这一次他很有可能会被我赶出家门,从此吃咸菜豆瓣过日子了。

    透过纱窗,我见他贼头贼脑地用手指微微指了指屋里正喝粥喝得稀里哗啦的我。

    果然正牌大乃乃永远是妓院勾栏的天敌,于是一片哭声混着胭脂香粉气中,我木然地咬着小笼包,看他完美的侧面迎风而立,乌发逆飞,宽大的紫锦袍,如蝶翻飞,后面跪着一堆莺莺燕燕,说不出的颓废优雅。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河东狮吼两下,以应应景,顺便报复一下这几年他作朝珠夫人在我和众姬妾面前作威作福。

    不想他背负着双手,忧伤的俊容微带忧郁地皱着秀眉,朗声吟道:燕离伤怀泣,梦醒胭脂啼,怜客在天涯,相逢必有期。

    于是美人们的哭声更大,如丧姥妣。

    他同那些美人抱头痛哭一阵,然后出手毫阔地各人赏了一小花篮首饰,我明显地看到众人的眼前那么一亮,哭声停了那么一停。

    我胆点心惊地祈祷着那些赏赐不是从君氏里的出的,然而无论如何,总算冲淡了离别之情,哭声止了许多,等去打赏的沿歌木然地回来,胸前抱了一堆春怜馆姑娘系着红绳头发,荷包等信物,说是段月容特地让沿歌拿到房里来。

    “先生,您说咱们殿下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个信物啊。”沿歌提溜着一条头发,啧啧道。

    “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惹的祸。”小玉立刻回了他一个白眼:“一天倒晚就知道吃花酒。”

    哟!咱们小玉长大了。

    沿歌的脸微微一红:“我又没有喝过花酒。”

    “你没喝过,心里不也想着哪,你当我不知道。”小玉的小红嘴嘟囔着。

    沿歌张口欲反击,但看我在铜镜里饶有兴味地盯着他,便闭了嘴,瞪了一眼小玉,倒了口茶,自己闷头喝着,小玉也回瞪了他一下。

    “这些勾栏里的女子真是不要脸,平日里得了多少赏赐,犹其是那个洛洛的霸占着太子殿下还不够,咱们正牌夫人在此,还敢明目张胆地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欺侮先生你心里厚道,不与她们一起计较,”小玉一边给我整着头发,一边板着小脸骂着。

    小玉往那一堆纪念品中指着绣工特漂亮的一只大香馕绣工说:“先生,这就是那个洛洛送的,说是能给太子殿下醒酒。”

    我让小玉帮我拿过来,果然这只香馕上的花样特别,还有一种奇特的恰人熏香,这个洛洛很有心,恐怕对段月容真是放了很多心思。

    我让小玉放回去,点头道:“她果然有心。”

    我想还是弄个大辫子方便容易,可小玉偏想整点花样,嘴里还咕哝着:“先生到底还是女儿身,难得这回子出行的人都知道先生的身份,咱们梳个漂亮点的发式,压过这些青楼的,不好么。”

    我正要出言相驳,门吱哑一声开了。

    “说得好,小玉,”满面春风的段月容进来了,沿歌赶紧奉上茶,段月容接过,喝了一口,哈哈笑着:〃就给咱们正牌夫人梳个最流行的。”

    小玉唱了个诺,喜孜孜地把辫了一半的大辫子拆了,给我重新梳起。

    “这些都是本宫的私人收藏品,”他趾高气昂掂起洛洛给的大香馕凑到鼻间,得意道:“每件都是本宫收服的一颗七巧玲珑心。”

    这人真不要脸嗨!我透过铜镜白了他一眼,他却回了我一个百媚千娇柔情密意眼。

    “给她梳低点,遮遮那只伤眼,哎,对,就这样。”他倚在香妃榻上,兴致盎然地看小玉给我梳头,不停指点,然后嘻嘻笑着,星眼朦胧地扯了扯我身上系罗裙的紫罗兰蝴蝶宫绦:“快点,本宫就等你的那颗,便可收尽天下芳心,功德圆满了。”

    “七巧玲珑心咱没有,”我歪头从镜里看他,笑道:“谁叫咱是穷人,只有这只八珍蜈蚣眼哎。”

    小玉捂着小嘴低低笑出声来,然后识趣地退到一边。

    段月容也不以为意,凑过来揽着我的肩膀,对着铜镜里梳着堆云髻的我,笑得如烟如梦:“八珍蜈蚣眼好啊,配上我这九曲回转肝,咱们正好下酒喝。”

    大伙儿都给逗乐了。

    在下一个渡口,段月容便谴散众美,带着我们几个下船。我透过面纱一看,渡口早有人恭敬地牵着十二匹俊马躬候多时,我们上马,目送那三只大画舫又开起来,一堆美人在船头痴痴站着,迎风落泪。

    为首一个珠钗宝钿满头,绿衣窄裙,更托出细腰丰胸,俏容满是伤心泪痕,盈盈而立如一支梨花带雨。

    “娘娘,这个洛洛讨厌吧!”夕颜一只小手拉着我,另一只对着那绿衣女子指指点点,小声对我说道。

    哦,原来这就是玉人河畔大名鼎鼎的洛洛姑娘啊。

    不过,比之当年青媚假扮的悠悠来,风情有余,但甜美稍逊三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让我感到有丝熟悉。

    “走吧,看什么哪,莫非你又想取小的啦。”段月容紫瞳斜眼看我,我想起这几年两人假凤虚凰,便给他逗乐了,扭头与他一阵相视而笑。

    绿水逶迤,芳草长堤,我们沿着柳堤跑了一阵,

    “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我不动声色地问着。

    他没有答我,只是向我清浅一笑。

    水面渐窄,那河塘中满眼碧叶红荷,连天接地正喧然盛放,万里晴空中,蜻蜒点点,沙禽掠岸飞起,引得夕颜便同轩辕翼在马上挥舞着小手,大笑出声。

    跑了一会水流声渐浅,花苹浮满清澈见底的溪水,绕溪中圆石静谧而流,我们似进入了一处山谷,马蹄便踏入深深浅浅地各色花丛深处,但闻一脑门子青草花香之气沁入心田。

    不久来到一处密林,眼前一汪深山幽谭,碧蓝透底,无风无波的潭面如一块巨大的琉璃镜滑,微有粉白的鲜花瓣随风飘洒而至,微漾清浅的水纹,一圈圈恁地恬静平和,好似天上的仙子无意间从天而坠落人间的棱花镜,我不由看得痴了。

    蒙诏在前头回马过来:“殿下,已到花溪坪了。”

    段月容便点点头,喊了声原地休息,马队便停歇下来。

    我捶了捶腰,段月容便递上一水壶,在阳光下对柔声道:“累了吧。”

    “还好,”我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擦了擦水壶口,疑惑道:“这不是回大理的路啊,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段月容微微一笑,顶着空中五彩的阳光泡泡,向远处正在同沿歌抢大枣嬉戏的夕颜一招手:“夕颜过来。”

    夕颜便从沿歌那里挣开了手,p颠p颠地学着小马步,“得儿得儿”地扑过来,双手紧紧拉着他伸出的大手,他宠溺地把夕颜离地拔起,向外甩了几圈,夕颜在空中兴奋地嗷嗷大叫了几声。

    可把我给吓得一身冷汗:“快放她下来,小孩子骨头嫩,别拉脱臼了。”

    他闻言停了下来,抱起夕颜,“母女俩”对着我大笑不已,那琉璃紫瞳一时灿烂非凡。

    夕颜满面红光,喘气道:“好好玩,爹爹也来试试。”

    段月容放下夕颜,夕颜便空下两只手紧紧抓紧我和段月容,天真道:“爹爹娘娘,夕颜变成神牛牛,拉你们回大理。”

    她学着牛叫,然后真得像头牛似低头,顶着两只小髻子拉着我俩往前走,然后发现力气不够,便唤着轩辕翼来帮忙,轩辕翼有点尴尬,但不好扫夕颜的兴,便加入了“小牛牛”车队,蒙头往前走,而我不想伤害两只“小神牛牛”的小心灵,便慢慢移动脚步,由得这两只小神牛牛拉着走。

    段月容为孩童的稚言又逗得一阵大笑,也学着我,往前移步,嘴里喊着:“我说神牛牛啊,可否先把我们拖到那棵树下休息休息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身后的学生侍从更是一阵莞尔。

    段月容扭头对我笑道:“我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汝州风光怡人,有名胜南阳山和东篱山,乃是人间一绝,若非现下兵荒马乱,此时早已游人遍地了,此地便是两山交汇之处,唤作花溪坪,我陪你玩上几日,不好吗?”

    夕颜同轩辕翼把我们拖到一棵郁郁葱葱地大树底下,然后又跑去找沿歌小玉他们玩了。

    早有孟寅摊上干净的一大张米色丝罗,段月容拉着我坐下,又有蒙诏递上些干果,沿歌他们在远处采来几只野梨山桃,卫士便将采来的山果在这潭中洗了,由蒙诏传给来,孟寅再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阵,又用上好的明黄缎子包着递上来,众人按着品阶垂手而立,一派宫中礼仪。

    段月容哈哈一笑:“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孟寅留下伺候,你们都散去吧,让我同屋里的也好好歇歇脚。”

    于是众人喝了诺,蒙诏便安排随行几个武士没入草丛或是上树暗中相护,自己同翠花站在湖边喂马喝水。

    我咬了一只青黄相接的桃子,没想到还挺甜的。

    便又在一堆山果中挑了一个,递了一个给段月容:“尝尝,绝对绿色食品,无污染,超甜。”

    “呃?!”他的紫眸闪着不解,但不觉是接过来一口咬下,咀嚼了几下点头道:“果然甜脆。”

    我们俩微笑着啃着山果,享受着片刻平静。

    有女子爽朗的大笑声传来,我举目放去,阳光下两个人影高大而立,蒙诏同翠花两人正牵着各自的坐骑,边走边说着什么,翠花穿着一身枣红薄外甲袄,白色内绸衣,藏青色的如意宫绦系着淡青长裙,腰配银刀,一如既往地浓眉大眼,未语豪笑先传,英姿飒爽地立在潭边,蒙诏一身玄色长衫,猿臂峰腰,长条子的纹面脸上淡淡而笑,一贯地清瘦卓绝。

    蒙诏的大黄马是大宛名种,叫绝影,是打到金沙江那阵子,头人进贡的,混身金黄,个头雄奇,神俊挺拨,几乎塞过了段月容的爱骑,那汗血宝马腾云,但是脾气比腾云还要强,谁也不让骑,连段月容也不给面子,但独独对蒙诏那个顺服啊,而翠花的座骑虽是一匹名贵的蒙古矮马,但混身褐青色的毛,右马眼圈是一圈乌黑,活像被人打了一拳,这匹马原本是段月容打下真蜡南十八郡,三十六寨得到的无数战利品之一,段月容看这匹马乖巧温顺,个头又矮,觉着挺适合小孩骑的,就送给夕颜当生辰礼物,偏夕颜这丫头嫌它长得又矮又丑,就硬塞给了华山,还骗华山说她就是看这匹小马长得特别好看又有形,所以才舍不得骑,特地给华山留的,华山倒没什么意见,还喜孜孜地觉得摸摸小矮马也挺好的,只是蒙诏一直不敢让他单独骑它,怕给摔了,偏偏时常来照顾华山的翠花对这匹马倒是一见钟情,喜欢得什么似的,有时也抱着华山骑骑小矮马,过过隐,于是温和的蒙诏就大方地转送给了翠花,翠花便欢天喜地给它取名叫乌蛋蛋。

    两人两马似是信步踱到幽潭对面,一向温顺的乌蛋蛋忽然对着绝影喷着鼻息,蒙诏笑着摸摸绝影的鬃毛,似是怕绝影对乌蛋蛋刨蹄子,翠花也拍拍乌蛋蛋的脑门,看她的口型好像在说它,你怎么敢惹绝影呀,小心它把你吃了。

    绝影委屈地一抬两只漂亮的前蹄,仰天轻嘨了一声,翠花微叫着,赶紧拉着乌蛋蛋退了一大步,蒙诏紧张地跑到翠花那里,好像在问你没有被踢着吧,然后两人相视而笑,脑袋几乎要凑到一块了,潭面映着两人一红一黑两个影子,旁边两匹战马一高一矮,一金一青,有时弯着的马脑袋还碰对对,倒也成了一幅画。

    嗯!咱们翠花的个子还真高,站着俱然同高大的蒙诏一样平哎!

    哎?!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蒙诏笑成这样啊,好像也很久没有看到翠花的脸红了。

    我正迷着眼琢磨着,旁边的段月容忽然发话道:“我打算明年开春就替蒙诏向君树涛下聘。”

    我手里啃了半个的桃子掉了下来。

    段月容对我笑道:“你嫌人家蒙诏配不上你们君家的翠花么?”

    我赶紧像拔浪鼓似的摇摇头,结结巴巴道:“这……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毫不知情啊。”

    段月容摸摸我的脑袋,笑道:“我又不是他们俩肚子里的虫子,怎么知晓呢,反正也就这两年的事吧,忽然就觉得他们俩眼神不太一样。”

    “可是蒙诏将军一直心高气傲的,我一直以为他会为初画独身一辈子呢,怎么他就……。”我百思不得奇解,想起以前段月容也送给他一堆性格温顺的美人儿,他全把人家当成粗使丫头,他怎么就看上长得一般,脾气也不怎么温和的翠花了呢?

    “许是蒙诏想替华山找个好妈妈吧,”段月容轻叹一声,“翠花虽不是美人胚子,但却是难得的好心肠,有翠花照应他也好,蒙诏这小子从小就是个闷葫芦,除了同我说话,他什么人都不爱搭理,但一旦认准了就死心踏地一辈子,我想他定能对翠花好一辈子的。”

    我扭头再看那两人,正感慨一番,忽然感到有人在摆弄我的小臂,这才发现段月容正在撩开的袖子,给我的手臂上戴着一只金光灿灿的镯子,我盯睛一看,原来是昨天我晚上我枕着的那只那金臂镯。

    “你……。”我怔着,想甩开手臂,他却抓得牢牢的:“别动,一会就箍上了。”

    “人家有东陵白玉簪,我便没有紫慧金臂镯么?”他睨着我哧笑了一声,不停调着那金镯的松紧,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嘴里低低地滴咕着:“嗯?瞧这小细胳臂,现在愈发瘦的,都带不上了。”

    无奈我的胳臂只有他的一半粗细,他只得将其拧成三圈,箍在我的左臂上。

    “嗯,你带还挺好看的,”段月容志得意满地看着我两眼,又将目光投向远方,静静说道:“这两个臂镯原本一直供在阿嵯耶观音阁里,我父王取了母妃后,带她到观间阁中进香,这两个臂镯通身发着紫金光,寺中主持云,母妃怀着下凡的九天贵仙,这两个臂镯本是属于我前世真身的,可他又说过我前身业障过多,要出家修行,方能消除罪业,我父王自然不同意,那主持便长叹一声说一切随天意吧,说我降世后少年时必会恶梦不断,病孽緾身,唯有带着这两个臂镯便可平安长大,便做了大法事,不想少年病弱的我带上臂镯后果真身强体壮起来,然后一路平安长到了现在。”

    “我把其中一只送给了蒙诏,另一只在庚戌国变时掉了,你在断魂桥边抛下我,我便睡了过去,父王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快要准备后事了,有一个叫典雍真人的云游道人,竟然带了这只臂镯回来了,他说只要两只臂镯带齐,便能唤醒我,我父王便舍下老脸,为蒙诏又讨了回来,配上那个典雍真人的那只,没想到还真神了,我醒了过来。”

    “这礼物太珍贵了,你还是留着吧。”我怯懦着,说着就要把那只神奇的镯子摘下来。

    段月容对我笑着摇了摇头,温和地制止了我:“你收着。”

    他指了指那堆野山桃,那潋滟的紫眸柔得似滴出水来,漫声轻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灿烂的阳光洒下,流动在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便闪着金子般的光辉,潋滟的紫瞳如梦似水,柔情涌动,似又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真执温柔,深深地凝注着我,我一时便在感动中恍惚,仿佛那梦境里的紫浮,柔情蜜意地看着我,宛如千百年来一直这样凝注着我,亘古未变,我无法挪开我的眼,竟是说不出的一阵迷失。

    “可是有人他就是不稀罕我的好东西哪!不过,”那厢里段月容忽然假假的叹息一阵,然后语气一转,凶恶道:“可你这辈子还是得给我带着……。”

    明明还是调笑的语,脸上也带着灿笑,偏那紫瞳却映着一阵尴尬和哀伤,微微躲避着我的视线。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中不忍,想也不想间,话已脱口而出。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心上却感到一片坦然,“。。。。。。我稀罕。”

    而段月容彻底怔住了,他伸手拂向我的脸颊,讷讷道:“你……你说什么。”

    “我不是你想得那样没心。”我低下头,轻声道:“你对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这七八年来,我同你和夕颜还有大伙在一起很开心,只是,只是……。”

    只是上天先让我遇见了他。

    西枫苑里那世上最迷人的微笑,弓月宫那y森恐怖的地宫里,那个凄怆的白色身影,那魂牵梦绕的长相守,那声声呼唤:木槿,木槿……。

    每每夜半想起,便成了那撕心裂肺的思念,最断人肠,最最折磨着我的灵魂。

    那生死之际无望而疯狂的承诺,花木槿爱原非白一万年,一遍又一遍地念在心里,那长相守的美好愿望,如今看来终似遥遥无期。

    我的眼圈红了,努力想开口继续说下去,却落入一个宽广的胸怀,眼泪落在上好的紫锦缎上,快速渗入胸前,只留一摊深色的水迹,我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微抬头,迎上一个火热的吻,唇齿相依,火热地让我喘不过气来。

    好半天,我挣开了他,段月容满眼的紫瞳亮晶晶,仿佛盛开着最灿烂的烟火,紧紧搂着我,动容道:“你当真稀罕我吗?”

    我绞着他的紫瞳许久,没有回答。

    这七年的过往在历历在目。

    命运总爱弄人,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夺取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尊严。

    然后又是这个男人奇迹般地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我所梦想的一切安定平静的生活。

    于是我有了一个淘气可爱的女儿,一群活泼善良的学生,一位每次都会带来惊讶的妒悍的紫瞳娘子,一场场精彩的商场游戏,一次次帮助别人的快乐。

    他为我改变了多少,我不是不知道,他深知是他自己让我家园倍毁,失去一切,尝尽人间世态炎凉,于是他这七年来加倍补偿,就像他对我说的,不是不能对我强取毫夺,只是想看到我对他真心的笑。

    是的,他成功了,他让我再一次快乐地笑出声来。

    难道我花木槿与原非白,终是有缘无份?

    难道上天让我再次先遇在段月容,便是要我作出决定吗?

    段月容等不到我的答案,亦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你皮薄,总对我说不出那缠绵的话来,”他昂头轻哼一声,状似无所谓地耸耸肩。

    然后对我绽出最最美丽的微笑,那紫瞳好像那深潭一般,闪着琢磨不透的光,口中却吐出最残酷的话语:“那你能对我起个誓,今生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