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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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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忽然飘来朵朵乌云,不时遮住璀璨的阳光。

    我一下子愣住了,耳边又仿佛奏起哀宛动人的长相守,那抹白衣的人影,仍在星光下对我淡笑,可我却迷失在越来越远的地方,我恍然望向段月容,坚涩地开口道:“月容,我……我,我想再见他一面,可不可以让我再……。。”

    “闭嘴,”段月容忽然站了起来,天空仿佛忽然浇下了倾盆大雨,扑灭了段月容眼中的五彩烟花,浇透了有情人心中最美好的幻想。

    他高高的个子向我投下一片y影,逆着阳光,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唯有灿烂的紫瞳洒下一片y冷,七月里的我只感到腊月里的寒。

    “我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木槿。”段月容冷冷道:“所以,我劝你不要有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

    他猛然转身离去,冷冷的背影对着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他了。”

    “为什么?”我也跟了上去,一下子走到他的眼前,不顾他满脸y沉,抓着他的双臂,颤声道:“月容,我没有别的想法啊!我只想知道他的身子是不是好了,想同他像个老朋友一样谈谈。”

    “他的身子好着哪,你下落不明,我昏迷不醒那阵子,他踏雪公子早就能跑能跳,还能玩女人,战东都,这一年他顺风顺水,连宋明磊都忌弹他三分,他有什么不好的,”段月容拂开我的手,不耐烦而乖戾道:“你想同他谈,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否想见你?你同他谈什么,谈谈怎么偷偷捅死我,淡淡我大理有多少锦绣河山好让他来践踏,然后方便你们一起双宿双飞,”

    “月容,你有一个疼爱你的父王,对你百依百顺,你有女儿夕颜,你有我的学生,有我的生意,还有我们在一起的八年,八年……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天下人都以为他多么痴情,多么惊才绝艳,只有我心里知道,他……其实他……他和我一样,不过是一个在感情上认死理的死心眼子,”我对着段月容,想起那孤单的白影,那凄怆的长相守,便不由哭花了我的脸,辛酸道:“我见他,只是想让他好好过下去,别再挂记着我了,以后就再也不见他了,好好守着你还有夕颜他们,还不成吗?”

    段月容莫测地看着我,没有答我,只是冷冷地绕过我,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我心如刀绞,再顾不得旁人,只是对着他的背影嘶心裂肺地大声哭喊道:“月容,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

    所有的人都向我们看来,夕颜害怕地想过来,可是翠花却拉住了她。

    “你就讲道理了吗?是谁在弓月宫答应跟我走的?可是又是谁最后背信弃义?”段月容停住了,慢慢回身,紫瞳幽冷,却难掩伤痛和绝决,他冰冷道:“木槿,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难道还以为我会信你吗?”

    我如遭电击,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无语泪千行。

    七月里的天气变幻莫测,上午还好好的,到了晌午就下起大雨来,花溪坪的老潭地平静的水镜被暴雨滴穿,裂个粉碎。

    入夜,我们便在当地一家名叫信游的二十多年历史的老字号客栈落脚。

    那老板一脸老实,两只老眼温和得像小鹿,你看到他就绝对不会联想到j商二字,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忠诚老实的老好人,在迎我们一大帮子人进入客栈后面一所安静的大院,只剩下我,段月容还有蒙诏时,他双膝跪倒便向段月容行了一个宫庭大礼,老眼精光毕显,微带激动道:“多少年了,不想还能再见吾主。”的d

    段月容立时把他扶直来,显然这人定是段月容极看重的一位人物。

    他淡淡一笑:“仇叔,别来无恙。”

    “小人一切都好!”那位仇叔眼中微带泪花,微笑道:“小人收到蒙诏突然来的信,说是小王爷,哦!不,太子殿下前来,小人便准备好了一切。”

    “仇叔,这便是君莫问,”段月容又客套了几句,然后指着耷拉着脸的我:“亦是大公主的母妃。”

    “哦,原来如此,这……这便是闻名大江南北,真正的君大老板。”仇叔又要作势向我行礼,眼中如刺芒一样看向我,充满了探询的味道,我手一微挡,他便立时站直了身子,老狐狸。

    “木槿,快快见过仇叔,我的第一位武学先生,亦算是我大理的第一名将。”段月容微笑着拉过我。

    哦!原来如此,我便行了大礼。

    “哎,太子殿下过誉了,过誉了,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仇叔抚了抚胡子。

    两人又唠了一会磕,而我沉浸在可能再也见不到非白的悲伤中,精神恍惚,依稀听到仇叔对段月容说道:“贵客今晚便到。”

    我回神时,已经被段月容带到仇叔给我们收拾的屋子里,里面的装饰全是段月容喜欢的风格,桌上还特地摆了一个盛满泉水的浅底金盘子,盘底上雕着飞天映月,水面上洒满了鲜花,因为段月容这厮习惯一进屋要用金盘子盛的香花水净手,还不能是银盘子或是玉盘子,盘子里的鲜花品种一定要超过五种。

    记得我以前骂他连洗个手都如此奢华,他还理直气壮地一摊手,拉着我坐下,像领导似地语重心长道:“爱妃实在冤枉本宫了,本宫经过庚戌国变后已然节简很多了,原来本宫净手的金盘,须是内嵌五色宝石,外镶珊瑚珍珠,底刻紫鱼莲花佛经千言论,下有千年紫檀为托的金盘,盛的是沧山蝴蝶冰泉,洒的是我大理三十六族各族族花之鲜花瓣方可,还要有十位佳丽在侧,香胰,熏油,按摩,那个。。。。。。如果是晚上,我还顺带挑了哪一位美人儿伺寝的,可能……还要再多洗些花样。”

    他的紫瞳若无其事地瞥向我:“当然,若是你以后想伺候我净手,那……本宫还是可以考虑再……。,哎?怎么跑啦?”

    我回过神来,小玉催去隔壁的浴室,这个老头子想得真周到,连段月容这个特点都想到了。

    浴室华丽非凡,严格说来就是一大游泳池,我就哈哈笑地绊倒小玉,让小玉掉下水,然后拉着她陪我游了两三圈,正想叫夕颜和轩辕翼也来玩,忽然想起万一段月容忽然闯进来,岂不又被他占便宜,便恋恋不舍地爬起来。

    小玉帮我沐浴后,换了件丝织袍子,通身舒爽,躺到软榻上就像是到了云朵上那样美,还没美多久,段月容就昂着头进来了,翠花跟在后面伺候着段月容用那盘鲜花水净了手,然后换了件家常云锦贴花的麻织袍,似是疲累地咚地倒在我的身边。

    众人退尽,我想着白日里的争吵,蜷着身子,闷在床上,段月容立刻向我侧过身,冲我耳根子喷热气,他在我耳边嘻嘻笑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哪。”

    我往里挪了挪,不理他。

    他又跟上来:“天还早哪,陪我说回话吧。”

    过了一会儿,一根指头轻轻捅了捅我的肩胛骨,我假装不知,他便不依不绕地继续往下捅去,最后移到我无法忍受的腰眼。

    我忍无可忍地转身,正要骂他,他却嬉笑着揽我进怀:“今天晌午不是还有人说稀罕我吗,要稀罕我一辈子吗?怎么也不表示表示?”

    “月容,别闹了。”我无奈地推着他。

    他把脖子埋进我长发,使劲嗅着我沐浴后的沁香,心满意足地叹息道:“咱们好不容易又见面了……别再惹我生气了,从此以后我们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过一辈,不好么?”

    “自从我来到这个乱世,没有一刻不想开开心心地,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可是这世上有些人你总得要见,有些话你总要说,所以,”我幽幽道:“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啪,一声巨响,段月容霍然而起,将那把稀世的描金象牙柄扇给摔得稀烂,他俊脸狰狞,紫瞳怒涛汹涌,我打了一哆嗦,可还是勇敢说道:“月容,弓月宫里我不是想存心骗你的,我只是想救你出去,不想三个人一起死在黑幽幽的地下城,如今我……总要见他一面,哪怕做个了断也……。。”

    桌上的金盘子也拂在地,咣嘡大响,他怒声喝道:“你给我闭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每次都这么说,可你一见他魂就没了,便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同以前几世一样。”

    我和他都愣住了,我颤颤道:“什么,什么叫以前几世一样?”

    段月容的脸上y晴不定,那紫瞳闪烁了半天,冷冷吐出一句话来:“在地宫里你一见他,魂不就掉了?”

    说罢快步转身出去,小玉闪身进来,又埋怨我半天:“先生现在怎么老惹他老人家不开心呢。”

    我则惊疑不定,为会这次再见段月容,怎么就这么奇怪。

    我问小玉:“这次太子带我们到这里来做什?”

    小玉闷头收拾:“说是来见一位要客。”

    “是何要客。”

    “太子没说,说是国家要密,但我估摸着这和太子殿下把师父遣走做事有关系吧。”

    小玉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便去找蒙诏,结果段月容刚才被我气跑了,听豆子说是y着个脸,满山遍野骑着腾云去放风了,蒙诏作为他长年的影子也跟着去了。

    我就去找夕颜,没想到夕颜同轩辕翼打中午觉,我只好回去,同孟寅一起查看君记的事物,我向他告知关于前几日我所遇见的贾善制造出来的流民惨案。

    孟寅显然也很惊讶:“奴婢真没有想到,这个贾善是这样一个无耻之徒。”

    他冷笑道:“请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安排一切,这个无耻小人败坏了我君氏的口碑,敢贪污娘娘和太子的财物,着实该凌迟处死,奴婢想这西州四省也的确该换一个大掌柜了。”

    我第一次发现孟寅yy地笑起来,也怪吓人的。

    唔!到底是宫里出来的。

    到了晚上,我同小玉,夕颜还有轩辕翼吃着饭,就听前面有女子的笑声和丝竹之声传来,小玉的耳朵支了起来,小脸一沉:“哎,我怎么听着像是那个洛洛呀。”

    我发现小玉对那个洛洛很敏感啊,然后小玉就嘟着小嘴:“怪不得豆子没过来伺候先生呢,我得去看看。”

    说着话就放下碗筷,噌地窜了出去。

    沿歌扒着饭,冷冷地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一边掐着嗓子,学着小玉:“怪不得豆子没过来伺候先生呢,我得去看看。”

    他做了个鬼脸:“那个土包子有什么好紧张的,德性!”

    “小玉姐姐说那个洛洛是狐狸精,只要是男人见了她两只眼睛就直了,她怕豆子哥的魂儿给勾走啦,所以沿歌要小心哦。”夕颜认真说道,沿歌呛了一下。

    夕颜又严肃地转头问轩辕翼道:“小翼,你可别去啊,不然你的魂也会给她勾去的。”

    轩辕翼唔了一声,专心趴饭,却偷眼看我的脸色。

    我的结论是,这个洛洛好本事,成了我身边所有女姓的公敌了。

    吃完饭,哄夕颜他们睡了,前方的丝竹声变作女子柔美的歌声,直到月上中天,段月容这小子还没有回来,小玉和翠花也不见了踪影,心中有些疑惑,便稍作装扮,披了件鹅黄的丝袍,系了条白湘丝裙。

    门口是打盹的沿歌,我轻轻在他身上披了一件披风,移步走向前厅。

    越往前走那音乐声俞喧哗,那音乐声颇有些北地之风了,有一主要歌者,似有二个歌童相和,所秦乐器亦不似中原或是大理,有横笛,拍板和拍鼓,而那歌声节秦甚是急速欢快。

    我微皱眉,这分明是北方契丹之地的音乐。

    门口有个侍卫见我,正要通报,我对他微微一笑,向他摆摆手,他便点头,站回岗梢,狐疑地望着我。

    一曲末了,众人拍手之声甚众,有个浓重契丹人口音的人说道:“真想不到,洛洛小姐的雁回曲真是塞过我北地最有名的乐人了。”

    段月容也出声赞道:“美哉。”

    有个迷人的声音说道:“妾之拙技能得太子殿下及妥大人欣赏,不胜荣幸。”

    那个契丹人便赞道:“洛洛对殿下的深情真如白翎雀一般忠贞不二啊。”

    那白翎雀乃是北地一种常见鸟类,因无论寒署皆不迁移,常被北地人用来形容品性坚贞。

    我暗自恍然,大理因与契丹距离甚远,素无往来,而大理国内的保守派亦不主张同契丹相交,那样说来,这段月容名为出来花天酒地,实为掩住各国间谍的耳目,甚至很有可能不想让保守老臣知道。

    却不知道大理同契丹的合作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报撒鲁尔之仇么?莫非也是为了南北夹击汉家三国么?

    却听屋内安静了下来,我只好支着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那个契丹人不停地用大理方言说着,那人大理话倒也流利,可见是个使官,最后总结下来,他的意思就是两国联手,焉有不胜之理。

    双方又谈了几句,接下去谈到一个实质性问题,关于结盟的诚意。

    段月容没有出声,那契丹人似是说道:“我主年纪尚轻,未有子嗣,唯有一妹,疼若珠宝,貌赛星辰,实为我契丹之花,堪为太子多多生养大理皇子。”

    我打赌,就算这个赛星辰不能为他段月容生养,段月容亦肯定喜欢。

    不过没想到这回段月容倒在屋里没有支声,只听到仇叔的声音道:“吾主愿以宗室女香槟公主嫁贵国狼主,以修永世合好。”

    “大理美人闻名天下,狼主早有耳闻,奈何吾主不爱美色,”那辽人淡笑出声:“吾主听说吐蕃公主为段王诞下小世孙,吾主陛下万分期待小世子前往契丹赏玩,以助二国共破突厥豺国。”

    果然是为了击破撒鲁尔的突厥,我暗忖道,那么撒鲁尔当如何御敌呢?

    “贵国狼主有妥彦你这样的人才,实乃契丹之幸啊,”却听段月容出声笑道,叹声道:“世子前往辽地学习,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世子尚在襁褓之中,弗能行路兮,安能前往契丹,不如此先结为兄弟亲家,等世子长大成人,或许贵国狼主亦喜得贵子,彼两国世子再作打算如何?”

    那个妥彦的辽人似是沉思片刻,犹豫道:“太子所思极是。”

    他们又说了一会,不过是些风花雪月了,我微打了一个呵欠,就听仇叔的声音道:“何人在外面?”

    我正要开口,段月容却道:“今日也乏了,妥卿等我明日再议如何?”

    说着门便开了,几个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段月容当先走了前头,我想躲,也来不及了,而他似是对我站在外边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淡淡迎上来:“还杵在这儿干吗,跟本宫回去吧。”

    最后头一人甚是高大槐梧,满脸黄褐色的胡须,褐色的眼珠在月光下闪着精明睿智,向我看来,“这位是……。”的e

    “随行的内人,粗鄙无状,实不足提名也,”段月容淡笑道,又转过头来,对我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点退下。”

    我赶紧低下头,跟在段月容身后,亦步亦趋地走了,临走还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看向我,我略回头,却是那个丰胸美人洛洛。

    “殿下到汝州表面寻欢,实为同契丹使节见面吧。”我跟在后面走了一段,看左右没人了,便开口问道:“那个洛洛姑娘莫非是殿下的暗人?”

    “还像以前一样,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他转身,一把打开银纱金扇,对我潇洒而笑,“寻欢固然重要,国事自然亦不可废。”

    回到厢房,他嚷嚷着渴了,小玉早端上用白玉兰花杯盛的酸梅汤,我端给他时,问道:“我还没有恭喜殿下得喜得贵子呢。”

    他快速抬眼看了我一下,淡淡地嗯了一声,抿了一口酸梅汤。

    “殿下真想等世子长大成人后,同辽国交换质子?”

    段月容懒懒地嗯了一声:“倒时再说吧。”

    他让我给他换了件衣服,我一边挂着他那件紫红的宴会长袍,一边试探道:“太子想同契丹结盟,只是为了报弓月城之仇?”

    他猛地转身,目光犀利地看了我两眼,冷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慢慢走近我,抬起我的下欱,柔声道:“你是怕我伤你心尖尖上的r吧?”

    我直视着他:“我是不愿意殿下将来进攻中原,不仅仅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无论苍海桑田,木槿始终是个中原人,而如今的我最最不愿看到的便是殿下的双手再一次沾满我同胞的鲜血。”

    他的眼神柔了下来,放开我,唇边漾开了一丝笑,状似轻松地耸了一耸肩:“瞧你急的,现下我还没想那么多哪。”

    “不过,也没准哪天我一下就起了这个念头,想重新问鼎中原去了,”他的紫眼珠子一转,笑道:“不如这样,你过来让我尝尝你嘴上的胭脂,我头一晕便再也不想起了呢。”

    他嘻嘻笑着向我扑来,他那四两拔千金的态度让我有些恼火,我忍住气推开了他:“殿下让卓朗朵姆生下小承嗣不会就是为了给大理添个够份量的质子?”

    段月容笑容不变,作势倒在香妃蹋上,右拳击上左掌:“果然冰雪聪明。”

    “殿下,”我冷冷道,“小承嗣才刚满周岁不久啊。”

    他如清风明月一般笑道:“他是皇长子,便必须要面对随时做质子的命运,更何况。”

    他冷冷补上一句道:“你难道就愿意让咱们的夕颜去做质子吗?”

    我一时语塞,亦追随同他的目光看去,桌上的双鱼兰玉瓶里放着夕颜采来的一丛野茉莉花,我记得白日里她还使劲嗅着,然后拉着轩辕翼稚气道:“好香,小翼你闻闻,咱们采些花仔带回叶榆给外公和同学们吧。”

    第二天一早,我起身时,段月容早就没影了,小玉过来伺候我说是太子早早地就同蒙诏,孟寅陪着契丹使节,还有那个洛洛去南阳山上赏景了。

    我看小玉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就问昨天是不是洛洛留宿辽使房里了,小玉脸红了一下,掩不住眼中那渗着鄙夷的喜悦,却点了一下头。

    梳洗完闭,夕颜他们过来陪我用过早饭,我们便到院子里走走,段月容留了两个侍卫,都算是我经常见的熟人,沿歌正充满火药味道地要豆子陪他玩蹴麴,我心中一动,心想这个沿歌这样是为了春来还是为了他自己?豆子倒是淡淡地一笑同意了。

    反正也是闲着无聊,就叫那两个侍卫一起过来玩,夕颜和轩辕翼就成了小裁判,跑来跑去盯人,还挺认真。

    “沿歌哥哥犯规啦。”夕颜脸涨得痛红,结果沿歌不听她的,还是犯着规挑衅地看着豆子,夕颜一急就念成了:圆规格格犯嗝了。

    我忍着笑意,也帮着叫沿歌注意分寸,这小子才收敛了一些。

    大太阳底下,少年们汗如雨下下,倒越玩越有趣。

    不知不觉垂花门边的蔷薇花架子下又多了几个人影,兴致勃勃地看着,我搭着凉盆看去,站在最前头的好像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穿着异域的服饰,茶色的头发梳着契丹的发饰,眨着杏黄色的眼聚精会神地看着,露出同年龄不一样的成熟来。

    这时,正好球出了边界,夕颜嚷着检球,跟着滚动的球,正好跑到那个少年眼前。

    我看到夕颜仰起小脑袋看了他一阵子,好像被少年的好相貌电到了,惊艳地看了半天,便对那少年露出小万人迷的必杀技,对他甜甜一笑,娇声唤道:“小哥哥好,我叫夕颜。”

    众人也随着夕颜的视线望去,那个少年对于夕颜的热情,倒是微露一笑,却不作回答,转身带着两个光头少年走了。

    夕颜的自尊受到了伤害,小脸跨了下来,把球扔到场中央,就趴到我的怀中,也不嫌热,她闷声道:“爹爹,他真没有礼貌的。”

    轩辕翼看着众星捧月的夕颜只是虎着个脸:“他又不认识你,干吗对你有礼貌。”

    我忍着笑安慰着女儿受伤的小小少女心,小玉也笑着弯腰道:“夕颜,要不叫豆子哥哥去打他一顿?”

    “才不要,爹爹说滥用暴力是不对的。”夕颜扁着嘴说着,小玉便便哈哈笑她。

    没想到夕颜接着抬头恨恨说道:“打人还不如叫沿歌这混世魔头去呢,豆子去了肯定被人抬着回来。”

    小玉哼了一声,豆子微微尴尬了一下。

    沿哥先是一阵猖狂大笑,然后醒悟过来:“夕颜,是谁教你骂我魔头来着啊。”

    下午,少年们继续在玩,小玉緾着我到小厨房教她做了点j心饼,我正好也想给孩子们做些点心。

    揉面团的时候,不禁遥想当年我第一次学做这j心饼时,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啊。

    可是当年他是那样喜欢我做的j心饼?因为我还在里面放了奶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那么爱吃j心饼?

    等到回过神来,饼已烘焙完毕,我刚转身夕颜虎头虎脑地提着个小竹篮子,目光闪烁地看着澄黄欲滴的j心饼,我还没开口,她的小手早就抓了一大堆放到竹篮里,一阵风似地跑了。

    我在后面喊着:小心烫啊。心中暗想,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急?

    我悄悄跟在夕颜身后,却见她快步往白天打球时那个少年站的小院里走,我明白了,她是想借着送j心饼同那个少年认识。

    果然,我落伍了!

    未到门口,出来一个高挑的绿影,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是那个洛洛。

    七月的蔷薇开得正艳,一朵朵缀在枝头荡在空中,美人若花,绿影婆娑,衣袂迎风飘摇,沁香传来,别有一番资味。

    夕颜同我一样有点意外,板着小脸说了几句,我看到那个洛洛的眼中藏着针,却满脸谦恭的笑容,她优雅地蹲下,对夕颜说了些什么,夕颜的小脸变了,泫然欲泣,大声道:“小玉姐姐说得对,你是个坏女人,我要告诉娘娘,狠狠治你的罪。”

    然后丢下小竹篮子,抹着眼睛跑走了。

    我满心疑惑间,她忽然向我转过头来,微笑地欠身:“洛洛见过夫人。”

    我一怔,走了出去,拾起夕颜的小竹篮,用手掸了掸灰尘,淡淡笑道:“不知道洛洛姑娘对我女儿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洛洛对我妖娆一笑,抬手摘下一朵蔷薇,攒在绿鬓边上:“太子殿下亲口对我说,他很喜欢我,要带我回叶榆,故而妾只是对大公主说,妾定然会想尽办法夺走太子的宠爱,让她的娘亲和她再见不到太子。”

    好一个挑战!我挑了一下眉,笑道:“那洛洛姑娘要努力啊,殿下后宫有五十三位佳丽,论美貌,论风情,个个都不比洛洛姑娘逊色分毫。”

    “那些庸脂熟粉在妾眼中实在不堪一击,”她对我妩媚而笑,走到眼前,为我的肩头掸去一片落叶,那样优雅,那样翩然,“在妾的心中,这世上够得上份量的对手唯有二人而已。”

    二个?我淡笑道:“愿闻其祥。”

    “一个自然是夫人,”洛洛微微拈着鬓边那一抹嫣红,然后对我翩然施了一礼,诚挚道:“阿寅告诉洛洛,夫人在庚戌国变时千辛万苦地救了殿下,妾在此谢过。”

    我有点愕然,她说得好像是段月容的亲人一样,我记得阿寅是孟寅的小名啊,段月容经常这样唤他,看来她与孟寅甚是相熟啊,莫非……。

    我微抬手,让她起来:“姑娘莫非原是南诏的旧宫人?”

    “妾原本是尚水宫的侍女,专门伺候殿下洗浴。”蔷薇花雨中的她纤腰微拧,便对我娉婷而立:“夫人可知,妾自五岁起就开始伺候殿下了。”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你为何现在成了一个欢场女子。

    “殿下酒醉时,唤过另一个人的名字,”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妒恨,却依然娇笑道:“不知夫人可能猜那个人是谁。”

    “他必定曾经唤过绿水吧。”我淡淡问道。

    还是那样柔美的声音,那双桃花眼却冷艳人:“真想不到,这么多年了,殿下还是没有忘记这个贱人。”

    “原来姑娘也算是绿水夫人的旧识。”我了悟道。

    “她也配称夫人?”她冷冷一笑,满是恨意:“妾在宫中时,天天祈求佛祖的便是快快长大,好伺候殿下,可是自从殿下见到绿水那个贱人,便再也挪不开眼了。”

    “她不让任何漂亮的女人留在殿下的身边,连从小伺候长大的老人也不放过,就因为她的一句话,我被送到营子里,幸好阿寅救了我,那时我的出路只有作了暗人,于是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口气虽淡,看似肆无忌惮地冲我笑着,却掩不住那浓浓的哀伤。

    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启口道:“洛洛姑娘,你……。”

    这时有两个契丹小少年出来,看到我同洛洛在说话,便警惕地便用非常难听的叶榆话问道:“你是谁。”

    我记得这两个少年是站在那个猫儿眼少年身后的侍从,便递上小竹篮,用汉语道:“这是大理公主的特色点心,劳烦这位小兄弟转交给您二位的少爷,便是今早看我们玩蹴鞠的那位杏黄眼的少爷。”

    头前那个少年,歪着脑袋,盯着我的蜈蚣眼想了一会,慢慢地生硬的汉语回道:“这是要送给我家阜巴少爷的吗?”

    我微点头,他慢慢噢了一声,摸着光脑袋,接下竹篮。

    我笑着谢了他,然后按照宫中的惯例,送给了两个契丹少年两个结着如意结的小玉坠,两个小孩接下来新奇地看着,我便然后转头对洛洛微笑了一下:“姑娘保重,我告辞了。”

    我转身回到卧房,夕颜正愣愣地坐在床沿上,轩辕翼似乎在劝着她,我走过去,她便扑到我的怀里:“爹爹有娘娘了,为什么还要娶这么多女人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的心绞了起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轻轻抽泣道:“娘娘不要离开夕颜和爹爹,那些坏女人就想娘娘走开,好霸着爹爹,不让爹爹再看夕颜。”

    这是夕颜第一次在我面前清晰地分清了我和段月容的性别,猛然惊觉原来这一年多来女儿长大了很多很多,我长叹一声,紧紧抱着夕颜。

    入夜,我正要哄夕颜睡觉,段月容忽然差人来邀我带着夕颜出席宴会。

    我十分担心我的蜈蚣眼会吓坏众位宾客,但还是略作打扮。

    而夕颜嚷着要小玉把她打扮成仙女,于是我便带着盛装打扮的夕颜和一盘j心饼进入了前厅。

    却见正居中是段月容和那个契丹使妥彦,段月容身边立着洛洛,而妥彦旁边跟着一个耄耋老者,夕颜心仪的少年坐在最后,凝着俊脸,将目光投向我和夕颜。

    我对段月容行了个礼,段月容呵呵一笑:“你可来了。”

    对我一摊手,夕颜先甩了我的手,一下子窜过去,蹦到段月容的膝上,嗲嗲地猫在段月容的胸前,眼睛盯着那个猫儿眼少年看了两眼,然后扫到洛洛,便不像以前那样展开笑意,只是闷头埋在段月容怀里。

    “你真是无情,做了这么好吃的,怎么也不给我们送来,就只单单给阜巴少爷了呢。”段月容对我如真似假的抱怨着,众人的目光全都移到我的身上。

    我便笑着递上带来的一盘j心饼:“奴婢实在罪该万死。”

    段月容还未开口,那个洛洛却已经接过来,笑着递给段月容:“真想不到,在这里能吃到西州名点,j心饼,光看着,就觉得做得香哪。”

    她颇为捻熟地递给众人,给在场所有的人一种感觉,好像她才是段月容身边主事的女主人。

    我便对段月容微微一笑:“若无事,奴婢就不打扰各位,先告退了。”

    我刚转身,他却顺势把我搂进怀里:“怎么我闻着火药味重呢。”

    我挑眉看向他,他却笑道:“好啦,大热天的你就消消火吧,不就是怪我没时间陪你和夕颜吗?快说,莫不是看上人家阜巴少爷啦,打算始乱终弃?”

    众人一阵调笑,目光纷纷看向我。

    “夕颜想认识阜巴少爷哪,”我软声细语地答着,作柔顺壮地垂下眼睑,斜眼看那洛洛,她的媚眼中闪过一丝妒恨。

    “哦?原来如此,”他假装恍然大悟,然后逗着怀中的夕颜:“怪不得今天你这么像个淑女。”

    “夕颜本来就是淑女,”夕颜对着段月容嚷嚷着,委屈地看向猫儿眼少年:“小哥哥不理夕颜,不肯同夕颜说话。”

    我微笑地摸摸夕颜的脑袋,小丫头真精!

    那个妥彦却赶紧拉着猫儿眼少年过来:“还望夫人,公主恕罪,我家小儿名唤妥阜巴,刚满六岁时,高热不退,至那时起便不能说话,他的母亲去世得早,我怕他一个人在部落里受委屈,便一直带着他,也好磨练他的意志。”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个小少年眼中隐隐透着寂寞悲伤,我心里不由一片同情。

    “小哥哥不会说话?”夕颜愣了一愣,大眼睛里渐渐蓄满泪水,然后挣开了段月容,跳下地扑过去,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抱住少年的细腰,仰头道:“小哥哥不要难过,夕颜以后就是小哥哥的嘴巴,夕颜会明白你的意思的。”

    在场所有的人惊叹,而当时的我就想对夕颜竖起大姆指:“你果然很好很强大!”

    同所有人的反映一样,一开始那黄毛少年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纯情可爱而善良的小女孩啊!的2

    他恨自己啊,恨自己当初对她冷落啊,于是举动失措,于是羞涩的红了脸,于是不断挣扎,最终还是迷失在夕颜那极度无辜而清澈的星眼中。

    “哟,夕颜,又找到一个驸马啦?”段月容微笑着,妥彦一愣,然后一大串熟人哈哈笑了起来。

    事情的发展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大理同契丹顺利的结盟,更因为夕颜相谈甚欢。

    夕颜的话本就多,一般人无法忍受夕颜的活力,可是杏黄眼晴的小猫少年一眨不眨地盯着夕颜,好像很喜欢听夕颜说话,想努力明白她说的每一句话,夕颜可能也意识到了小黄猫少年对于汉语不太熟,于是皮大王的夕颜头一糟像淑女一般,缓声说话,吐字如珍珠圆润。

    过了一会儿,段月容不嫌热地一路搂着我的腰,当众宣布了一个消息,他决定答应妥彦的请求,将洛洛送给妥彦,而且是作为正室夫人。

    妥彦似乎对这个消息毫不惊讶,然而看向洛洛的眼神像是一辈子都看不够似的欢喜,显见是有几分真心喜欢洛洛。

    夕颜拍着小手说好,还专门跳到段月容的膝上香了一口。

    洛洛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眼神也出现了死一般的恐慌,但是也仅止一妙,便恢复了笑容,对着段月容和妥彦款款而笑,

    然后我们共同领略着洛洛美妙的歌喉,她的眼波依然似水柔情,然而总在人们不注意时,看向我的媚眼暗中y沉无比,偶尔与我相对,只觉杀机愈浓,分明便是第二个杨绿水。

    三日后段月容又要同妥彦到山里去游玩,他怕我一个人闷坏了,本来也想带我去东离山玩,到了最后一妙却变了主意,好似又有新人物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便改变了主意,放我们一帮子小孩女人去山下玩,并且专门叮嘱我们千万不可越过南阳山的地界,因为邻山东离山原本有数十居民,但自从秦中大乱以来,凶恶的土匪杀了原来的居民,以乌老七为首占领山势险恶的东离山,不断打劫过路商客,作案手断极为残忍,连西庭也奈何不了他们,他推荐我们便说那南阳山上有一个飞瀑名曰乌云瀑,积在一起便成了远近闻名的仙女湖险滩,落到山脚那里形成一潭,便是我们曾经在花溪苹停下休息时所见的那块如蓝琉璃镜一般的幽潭,叫做仙镜潭,皆出自于一个动人的传说。

    俱传曾有一位美丽的天女在乌云瀑中洗头沐浴,不想失手将手中的银镜掉了下去,便成了那一汪碧蓝透底的仙镜潭,历年来引得游人纷至,赏那恰人湖景。

    于是段月容便专门留下那两个侍卫陪着我和孩子们,仇叔还派了一位熟悉地型的老人家陪着我们,妥阜巴这两天同夕颜他们玩熟了,也笑呵呵地带着两人个光头小少年还有四个武士随行。

    我看着浩浩荡荡的游玩大军,不由一呆,夕颜却拍手笑得甚甜。

    香车在翠峦碧障中前行了数里,夕颜叽叽呱呱地同轩辕翼的争执中,来到那处飞泻的瀑布前。

    抬眼却见重峦叠嶂,千山一碧,间有野花烂漫,那最高处的奇峰之中忽地涌现一道银白泉眼,形成水帘,在阳光下形成剔透的水晶帘,细致而流,看似悠悠,但几经巨大的圆石相阻,越往山下,那水流便越是湍急,形成一片急滩。

    哗哗的水声中,我嘱咐孩子们只能在瀑布处游泳,万万不能跑到那几块圆石的河界,大伙除了妥阜巴,都大声哦着。

    夕颜第一个脱了外衣,穿着段月容绣的金丝莲花红肚兜扑通一声跳到河里玩了,嘴里哇哇大叫:“娘娘,好凉快,好好玩哪。”

    我大叫着:“小心别游过去。”

    沿歌同豆子嚷嚷着,谁输了,谁请客,便也跳了下去。

    妥阜巴文气地坐在我身边,含笑看着夕颜,背后依然站着两个光头少年。

    我坐在不远处树荫下,小玉则忙着摆待会儿,孩子们玩饿了上来吃的东西。

    食物的香味漂了出来,我正混身放松,昏昏欲睡,远远地耳边传来山歌声。

    小玉摇了摇我:“先生,这山歌真好听。”

    我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因为这不是本地山歌,而是西安的民谣。

    我细细听来,那是首思念爱人的之歌。

    送情郎送在大门外,妹妹我解下一个荷包来,送给情郎哥哥戴。

    我身上解下你身上带,哥哥你想起妹妹,

    看上一眼荷包来,妹妹就在你心怀。

    送情郎送在五里桥,手把栏杆往下照,

    风吹水流影影儿摇,咱们二人心一条。

    送情郎送在柳树屯,摘根柳枝送亲人,

    你护我妹妹我爱那个情哥哥,妹妹我永远是哥哥的人

    这人声音清亮,充满生气,一时难分男女。

    但闻一曲终了,余音仍在空谷中徘徊,小玉拍着手,痴迷道:“这是哪儿的山歌儿,同咱们寨子里的不太一样,可唱得就是好听。”

    “这是首有名的秦中民歌,好像是叫情人迷吧。”我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正要开口对小玉说,说起唱民歌,我大哥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忽然守在林子边上的一个契丹汉子满身是血地冲过来,用契丹语疾呼了一句,然后就倒我们眼前,他的背后c着数支铁箭。

    事情发生地太快,有箭从四方s来,那两个大理侍卫施轻功跑到河中,帮着把孩子们捞出河中,银刀飞得密不透风,但其中一个仍然中了箭,扑倒在水中,立时鲜血染红了明净的溪流。

    我狂呼着夕颜,飞身到河边,抱紧夕颜和轩辕翼飞身到一块巨石后面。

    妥阜巴身边的两个少年也抽出银刀,挡着箭雨,护着妥阜巴。

    我猛然转头,却发现少了小玉:“小玉还在那棵树下面哪。”

    正要冲出去,不想一向明哲保身的沿歌不知何时,早已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到那棵大树下,正抱着小玉躲在一边,向我比了一个手势,我明白了,那群人正在他们的上面s箭,以他们的角度无法伤到沿歌和小玉,我不用过去了,豆子满面焦急,我便按下他,只是对剩下那个契丹人说道:“劳你把衣服脱一下。”

    那个契丹人似乎听得懂汉语,但对于我这个要求显然很懵然而有点愤怒,还红了一下脸,我耐心地对妥阜巴道:“我要借用一下你侍卫的护心镜,查看一下敌人的方位。”

    妥阜巴一派恍然大悟,冷静地对那个契丹人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