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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情人-第4部分

    她的小说(6)

    她的抚摸柔顺舒服。她的手在某些部位恋恋不舍。  她的手终于摸到了他盼望的地方,眼光也到了,似乎这次才看仔细,似乎这次才真的惊奇:她从来没见过男人的这个东西是这样的,不像文明人,而像动物,凶猛的动物。其实,他那儿并不是很大,只是她没见过,除了她丈夫。此时,他不想这么坦率说,不想扫她的兴,或许,在一个女人眼里,这并非坏事。  裘利安把闵拉下来,盯着她的眼睛问他总在想的问题:“你那天的惊叫,是为什么?喜欢我的,从那第一次就开始,就想和我?”  她偏开头,但脸上暧昧的微笑代替了回答,手仍未离开他,她的手指轻轻转动,像是在说,“真奇异!”  他离开闵的身体一点距离,这刻,她赤裸的身体,比刚褪掉衣服时更加动人,她的脸完全是一种亚洲的神秘,当她睁开眼睛,漆黑清澈,而有了这样的眼睛,整个身体整个生命就活了。虽然她的ru房和臀部没有西方女人那么突出,但她的腰和腹部却比她们都紧细,这身体太美妙,无可挑剔。  既成熟,又保持着青春的新鲜。  而她那奇特的之处,几乎是在指责她自己所有的羞涩全是假装的,只要她一条腿稍稍曲起,诱惑就毫无遗留地敞开。  裘利安感到血液重新奔腾起来。刚过去不到十分钟,肉体的欲念又在强烈地撞击他。  他一触及她,她的身体就颤动起来,一副任他处置的无辜样,但同时,如层层花瓣有节奏地在包裹他,在呼吸他。  她的身体内部给他的感觉是水中丝丝的火焰,在不可能的地方燃烧,点燃了他全部的激|情,就像她粉红的脸,一种非人间的美。他进入她后,感到自己是一次接一次在跳跃的波涛,他没法控制住自己,她的性把他的心揪得不能再忍,没几分钟,他又一泄无余。  裘利安喘息定后,感到饿了。他是中午到北京的,直赴闵的家,然后没用餐就到旅馆。他想找表看什么时间了,但闵的手拖住他:“先吃饭吧,这儿楼底就有个好餐馆。”“我听你的。”裘利安温柔地说。  两人穿上衣服,一前一后出房间。  裘利安原以为闵会为他的表现而失望,但她走在前面,步伐那么快乐,使他也兴致高昂起来。  闵不等电梯。她领着裘利安下楼梯时,将大衣的宽毛领竖起来,像一个别致的帽子,毛边白光闪闪,使她的黑眼睛非常生动。她在一楼找不到餐馆,迷路了。她的快乐洋溢在浑身上下,想遮掩都遮掩不住。在侍者的帮助下,总算到了餐馆,也总算找到一处满意的座位。  裘利安坐下来,闵在对面。桌上插着温室里养的一串海棠。北方中国真是美得叫人难以置信!他从大玻璃窗望出去,第一次好好地看北京,深蓝的天,冬日的太阳,浅褐色的地,浅黄的树,竹林是橄榄青,中国的松柏有如盆景的静穆,街一头远远可望见多层檐的古城楼,几乎和凯旋门一样高。出租车多,人力车多,各类轿车多,但西方人明显比青岛和上海少。  闵点了菜,也和裘利安一起往窗外看。这大旅馆斜对面的胡同口,有人提着竹篮叫卖小食,也有人叫卖腊梅,一枝枝用谷草捆在一起,在冒着寒气的空气里,那金黄的花骨朵格外醒目。&nbsp&nbsp

    在火车上读她的小说(7)

    “你穿长衫很好。”闵声音极低。  “真的?”裘利安看见闵在忍住不笑。  “很有趣,主要是你个子太大。”  她说着,突然用手盖住嘴,捂住一声惊叫,眼睛示意裘利安看窗外,一头巨大的双峰骆驼在马路上高视阔步。“北京这个古都,怎么有点像巴黎,街甚至比香榭丽舍大街还宽。”裘利安连连说,“太有意思了,太奇怪了。”  闵笑眯眯看着裘利安。她回到从小长大的北京,就换了个人,谈吐轻松,风姿优雅,神情全没以往那种矜持。他的手肘把一个碗打翻,滚到桌子边掉下地,她是看着的,来不及去接,也不想去接,或是有意抢接。碗掉在地板上,却没碎。  “你瞧我变得傻里傻气的。”他拾了起来说。  “好吉兆呀。”她抓住他的手,兴高采烈地。他们手指与手指相交。  裘利安在心里骂道,这家饭店,怎么每个席位隔开?他瞧着闵,想,真可惜,在这儿无法炫耀他的情人多漂亮。他敢肯定,闵是全中国第一的美人儿。  满桌子的菜:煎春卷,烧春菇,烫春芽,白莲汤,葵花豆腐,冬瓜虾球,味道各有特色。裘利安禁不住感慨起来,这类事应是父亲克莱夫做的,父亲怎么只懂得带个情人到巴黎去?他应当到北京来,找个中国情妇,才不枉度他的一生。  是午餐,也算晚饭?大概三四点钟吧,裘利安和闵手几乎没有分开过,她的手沁出汗,她的眼睛看着他,充满了渴望。  “你还不够,亲爱的,是不是?”裘利安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头一低,温柔地看着桌上的海棠花。她抽出手指,在他的手心滑动,他感觉到,她是在写字。他没能猜出是什么词。却心里痒痒的,热热的。  裘利安放下筷子,另一只手伸过去,抚摸她的脸,他也像她一样迫切。他感到他的器官又硬起来,顶着裤子。他说:“我受不了了。”  闵的脸绯红,沁出汗,她嘘声说:“我就这么看着你,高嘲就快来了。”  他好像再也呼吸不过来,仿佛再坐下去一分钟,两人都会开始做管束不了自己身体的事。裘利安扔下钱,拉起闵离桌就走。从电梯里出来,他们谁也不看谁,像赛跑一样,往旅馆房间里冲。在冬季白天无人的走廊里,就开始解外衣的扣子。像变魔术,不知她如何解开那么多的扣子,门一关,她就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朝他举起双臂,踮起脚尖。&nbsp&nbsp

    修行爱和欲(1)

    闵从羞涩中挣脱出来,变了一个人。她的嘴唇一张开,就咬住他的舌头,有点痛有点狠心,她的舌头在他的舌尖、每颗牙齿间探寻,好像是在说她以前没有能说的话,也好像是在问他,你认识的我,是这样的么?  她到了他上面,由于直立着腰,她的ru房显出全部丰满。她的脸朝后微仰,手在他身上移动,突然抓住他,他呼吸急促。  她的脸色越来越红润,越看越青春年少,一个在性高嘲来临前的闵,样子像一个刚知晓成年人把戏的少女。  她身体一起一伏,每一次升起落下,进入就更深一点。他清楚地看到她在柔缓地吞没他,把他整个锁住。  这时,他听见了她的呻吟,她的呻吟的声音很奇特,有韵有调的,像歌吟。他快乐无比。他忍不住也叫出声来,结束得舒畅利落。  千里万里来到这个神奇的中国,莫非就是为了相遇这个中国女人?  为了这样奇妙的一日之情,这样的性满足,一切都值了。  裘利安已经精疲力竭了。三次高嘲后的畅快,转化为无法再忍的困倦。他闭上眼睛,像沉浸在一片温馨里。闵睡在他身边,侧着身子。把一条腿绕在他的腰上,双臂搂住他,几乎是吊在他的颈子,脸轻轻贴擦在他的嘴唇。裘利安就这样睡着了,睡得很香。  朦胧中,他感到被母亲抱着。母亲刚把他从浴盆里提出来,擦干他身上的水滴,抱到床上,亲吻他,让他睡去。男孩在野外奔跑了一天,应该有个美好的睡眠。  可是,他突然感到下面硬了起来,一个男孩,是不应该硬起来的,他很惊慌。而且更让他羞不可言的是,下部好像进入一个柔软温暖的地方。  那是母亲?  他吓了一跳,醒了过来。发现闵在他身边,手臂和腿还是缠在他身上,他却进入了她的肚腹中。她抱着他睡眠的姿势实际是贴着他,让他自然地进入她,让他一面睡,一面和她,她的嘴唇嘘嘘地,好似在轻轻地哼着催眠曲。  看到裘利安醒来,闵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但是,并没有让他抽出来。窗外映进房间来的光线暗红,天将黑。这疯狂的一天还将继续疯狂下去?  闵说:“你睡着了一样能做这事,真好。”  透进窗来的夕阳投射在她的脸上、头发上、皮肤上,她神气飞扬,光彩夺人。她为什么不在高嘲后,好好休息?与裘利安不同的是,闵毫不疲倦,连想休息的痕迹也没有,相反,越来越精神,欲望越来越强。  裘利安撑起身来。面对他惊诧的神色,她害羞地一点点退出来。他萎缩了,隔了一会儿,他才又壮实如初。  该担心的其实是他自己——他从来没有如此狂热地和一个女人这么做过,甚至,他好像从来没有性经验似地笨拙。闵,一个那么正经的女知识分子,一个原来那么羞涩中国的古典女诗人,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永远不会满足的女人?  “太疲倦了,”他想,“我恐怕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欲望之中。”这想法忽然,使他非常惊喜。不管应该不应该,这样的死法太幸福了,世界上有几个男人有这样的福气。  我会幸福地死去,而不是死在战场上,也不会死在刑审室里,吞氰化钾。&nbsp&nbsp

    修行爱和欲(2)

    裘利安嘲讽地问自己:性,还是革命?  在闵美妙的捰体面前,他毫不犹豫地给性优先选择权。  幸亏我年轻,年轻真好,跟这个闵,连不举期似乎也无所谓了,只要这么被含着,他就会留在她的身体里。  他感到自己多么可笑,他是在一个捰体的女人怀中,而且在一个如此平和的城市,一个渐渐暗下来的晚上,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担心的。因此,他又慢慢沉入半梦半醒之中。无论是醒是梦,我都在和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女人交合。这新奇的经验值得骄傲,这感觉太好。   他终于醒过来,天已经漆黑了。他只抓到一堆有暖意的被单,盖在他身上。他一下惊慌起来,黑暗之中,不知身在何处,闵又在哪里?  他揉揉眼睛,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隔壁更衣间门底下透出些微灯光。他走过去推开门,闵穿得整整齐齐,绛紫绸的旗袍,正在对镜梳头,看到他全身赤裸地站在面前,被灯光闪得直眨眼,高兴地笑了。  他走上前来。一把抱住她,低下头来,吻她,“你怎么在这儿?”  闵说:“你怕我吓得逃跑了?”  裘利安不回答她,却说:“晚饭要好好吃,这一整天已经到头。”他冲进浴室,匆匆地洗了一个澡,赶快穿上衣服,他有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又到床上去,要是他动作不够快的话。  在旅馆斜对面,是一家鄂菜馆。他们坐定后,小菜上桌。两个侍者,抬着玻璃水缸,五六条鱼游在水草间。闵点了其中最大的一条湾东区鱼,两侍者才躬礼退去。北京也能吃上海鱼,也一样活的先让客人挑,才送去厨房。他们喝着爽爽朗朗的米酒,里面加了几粒红的枸杞子,不太甜,却醇得滑润。  裘利安握着酒盅,脸上满是疑惑,不知如何开口好。  闵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很惊奇。”她的英语说得很顺畅,仿佛早就准备这番话似的。“的确,我是另一个中国女人,一个你不认识的女人。但不是你们西方人说的x欲狂。”  她说,她父亲是藏书家,收集了不少中国古籍珍本孤本,而母亲的陪嫁物品中有世间罕见的多种道家秘笈,其中有一本是手抄本古代房中术《玉房经》,此书近世有不少书目学著作提及,但无人见到过。他爱书成痴,由此对母亲珍爱有加。更令他惊喜的是,母亲竟然对道家养生术有领会有休养。  两人整日整夜根据道家的玄学推衍的性茭养身术,按书中所示修炼。  父亲对此极得意。中国古人说,买书如买妾,美色看不够。不过父亲的这次娶妾带书,双倍喜事。一个美丽的女人,如同一本看不厌的好书,况且这个女人带来的竟是如此好书。  但是母亲说,真正懂房中术的人是领养她的外祖母,她不需要看,因为她能背诵全部《玉房经》。她让母亲在结婚前也背熟了,并且传授给母亲真正的房中术要旨。这些经书,也需要独有慧根:不是能读到,就可得到要领。  母亲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她对《玉房经》有自己独特的研究。  闵有一次向父亲要此书看,不料父亲大发脾气,说母亲不应该以此术传女。这本书,现在是他的独占品,决不刻印,决不传世,决不让人知。&nbsp&nbsp

    修行爱和欲(3)

    父亲还说,一九二七年海湾南叶德辉来信,说爬也要爬到北京来,只要能一见这本书。父亲收到这封半威胁式的信时,这个叶德辉已经被在湖南搞农民运动的共产党抓起来杀了,要震一下全国的“土豪劣绅”。  叶德辉不会再来纠缠,父亲松了口气,却非常惋惜。说此人自居狂士,不知二十世纪是什么时代,刻印滛书,共产党说他是海湾南最大的“劣绅”,枪毙了,也无人申冤。其实他的收藏远不如父亲。  父亲有时坚持母亲带来的《玉房经》,即四千年前纬书所载,传说孔子亲撰;又说,这版本,是北魏时手抄晋人书。  但父亲又是个“改革派”,他以女儿成为“新派”诗人而自豪,房中术是他私人的修炼。他爱女儿,不希望女儿跟不上“时代进步”。父亲不高兴母亲将此书内容告诉人,亲生女儿更不应该传。为此事,他与母亲几乎翻脸。在闵结婚三年后,母亲突然去世,闵怀疑是大家庭中的阴谋,但是父亲不愿让警察局来追究。  在闵的教育上,母亲和父亲持相同看法,要把女儿培养成现代知识女性。因为母亲受父亲宠爱,闵也得父亲宠爱,从小受到特殊的教育,送到天津英国人办的昂贵的女子住宿学校。但从小,只要她有机会和母亲在一起,母亲就教她静坐、吐气纳气道家的基本修养。因此到教她房中术时,她很快知其旨趣。  裘利安听闵这一大套,几乎全不懂,而以前她谈中国新文学、新文化时,他全懂,而且,能做出自己的判断。闵和母亲同练的情形,两个女人的身体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不由得想起弗吉妮娅阿姨和她的女友维塔·萨克维尔-韦斯特,她们的恋爱可能太文雅。他却见过母亲年轻时,他五岁,母亲与莫莉·麦卡西两人在一起拍的捰体照片——在世纪初,只有妓女才拍捰体照片。她们俩怎么忘乎所以到一起拍这样的照片的程度,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母亲的身体真美极了。  “你和你母亲搞同性恋?”裘利安直截了当地问。  吊灯金碧辉煌,光投下来柔和。闵不接他的话头,举起酒盅,与裘利安干了一杯。她脸一发红,眼仁就黑得泛出蓝光。她看着桌上的鱼:“鱼可炒、烧,但只有蒸最妙,有蒜姜,蒸时所用,之后除去。而甲鱼配八宝饭,这样吃,能除去胶汁液,增添鲜味解腻。”  侍者斟上酒离开后,闵才掉转话头,说她从十五六岁始,媒人就踏破门槛。父母亲认为她是新派女子,婚姻自己做主。她遇到郑时,郑在南开大学做教授,她已是一个知名诗人。考虑了三年,也就是她二十七岁,才决定接受郑的求婚。  郑是全部西化的欧美派知识分子,非常崇奉进步,听都不想听道家的“迷信”,房中采纳之术更是中国封建落后的象征。她暗中在行房事时,在郑身上试一下,郑像中了毒,躺倒一个月,试验完全失败。此后房事不仅少,而且似乎走过场。她只能用习房中术自我修身养性,得到性满足。但按新文化标准,她的婚姻是成功的——文学教授与文学家的结合,算是佳话。她若与任何人谈她的不幸,别人都会认为她疯了。  与裘利安,是她第一次真正有机会试验房中术的修习。果然性事使她精神百倍毫无倦意,她惊喜异常。看来,房中术的确奏效。&nbsp&nbsp

    修行爱和欲(4)

    “我这么说,一点也不像一个进步的现代知识分子。”她有些羞愧地补充道。  裘利安握住她的一只手:“你是二重人格?”  是这样的,闵承认,她实际上是两个人:在社会上是个西式教育培养出来的文化人,新式诗人;藏在心里的却是父母,外祖父母传下的中国道家传统,包括房中术的修炼。她一直没有机会展开她的这一人格,未料到在一个欧洲人身上得到试一下的机会。  “就是说,你从性茭中得到生命力。”裘利安回忆,飞快地闪过今天的一个个场面。   “你真了不起,一点即透。”  “莫非这是性的吸血术?床上的德拉库拉伯爵?”  “喔,你以为我吸取了你的活力?”闵说,“我知道你们西方人难弄懂这一套东西。房中术是男女双方的互滋互补,阴阳合气。男人只要他能学会这个对应方法,就会更有益,并非牺牲对方——你看我父亲就明白。”  的确,闵的父亲,七十岁的人,精神却像五十不到,笑声高扬,脚步有力。  裘利安想说,我没有这种本领,不就是你吸尽了阳气的渣子?但是作为一个男子汉,这么说,太丢脸。不是老说男人把女人当性工具?他不承认这种说法合理。那么,他怎能抱怨做了女人的工具?笑话!  话又说回来,闵说的一套,无非是中国迷信,哪有此类事,完全违反科学。不过,很刺激,非常异国情调。今天是由于他长期寡欲的怯场,以后不会如此无能。他会输在这个中国蓝袜子的床上?  裘利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闵看着他,说母亲讲过,男人的器官,是吸取阴润之管,却细小难畅,不像女人,整个内脏可吸取阳气。因此男人难入房中术堂奥。如果深入,男女双方俱得益非凡。  “不过,今天傍晚,你一直没有泄。秘书上说:一动不泄,则气力强,你现在不就气力很强吗?再动不泄,耳目聪明;三动不泄,众病消亡;四动不泄——”  他们两人都大笑起来。  裘利安说:“说下去,说下去。”  “中间就不说了,直到十二动不泄,那就通于神明。”  “我的上帝,这可真值得试一试!”  不过听了闵的这一番话,裘利安更糊涂了。今天傍晚,他实在太困,睡着后任她摆弄。清醒时,他不可能做到。于是,他反问:  “如果一直不泄,男的又为什么要性茭呢?”  “‘希欲女快意,男盛不衰’,这是古书上说的。”  “那么说,性是为了让女人快乐?”裘利安说。他第一次听到这样明确以女性中心的性理论,觉得中国社会的男性中心主义,到了房中术里,却要求阳配合阴。  喝干一盅酒,趁着酒性,他直截了当地问:“那么,你今天有过几次高嘲?”  “几次?会术法的玉女,不论次。今天——”她突然停住了,然后非常害羞地说, “今天,我几乎一直在高嘲上,七八个小时飘浮在高嘲上。”她舒了口气,“像风吹起的云一样飘在空中。这是我有生第一次。不过,房中术说够了,裘利安,我们互相快乐就行了。”&nbsp&nbsp

    修行爱和欲(5)

    她放下筷子,深情地看着他。  裘利安不由得想,这房中术真是一件太美好的事,也看着她。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又湿又热。这一整天疯狂的zuo爱,他还想继续下去,在尽快结束吃饭,尽快回到床上去之前,他不能放开闵的手,仿佛黑暗会悄悄偷走她。生命真好;有闵的陪伴,生命更好。房中术就房中术,哪怕在床上再次输给这个中国女人,他也是英国历史上第一人。  这次他们都很沉着。他们脱光衣服,平和地搂抱在一起。夜深了,旅馆虽然开着暖气,还是稍微有些凉。闵不断地给裘利安掖好被子,而裘利安老是想掀开,看她的身子。壁灯全开着。他回想起那些牛高马大的英国女子,那些早早发育了的女孩子,也早早衰萎的妇人,不是太胖就是太瘦。而闵的身体圆润,又苗条,不知东方女子的身体如何能将这二者兼容于一体。  他感到他和闵已经很熟悉,已经很亲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种声音,就能心心相通。  裘利安说,“教我,怎么再次不泄?”  闵手搂住他的脖子,说不知道,她不是男人。“书上叫倒牵白牛,怎么做?写下来,读出来,不会还是不会。所以外人难窥其真谛,各人只能自己体会。”她说裘利安若练,会比常人得道容易些。  “你怎么知道?”裘利安说。  “凭我的内在感觉,”闵又脸红了,“试出来的感觉。今天不算。以后,我们一起练,好吗?男无女,女无男,均可后患无穷。反之,男女俱仙。道教经典认为,能御十二女,令人老有美色。”  “那么,我不愿永远活下去,有了你这个k就够了,也不用再多加一个,就此停住?”  “不是,”闵笑了,“一夜十二次!”  裘利安想到了罗杰·弗赖,他心灵的父亲。罗杰,在剑桥讲美术史时,曾说,他真愿意几个学期全部用来讲中国艺术。他心里对周代青铜器充满宗教般的敬畏。西方传教士们根本不懂,中国人关于恶的观念,半是玩笑,一半时间他们不把罪孽当真,一半时间当真。周朝青铜鼎上的兽纹,兽雕,为什么那么美?年代越久越能显出它的魅力?因为铸匠与其妻子在炼制的关键时刻,会双双跳进溶化的金属中,仅使青铜器得到完美的阴阳配合。  中国人为生命的艺术,可以不惜生命。  现在他懂得了罗杰奇怪的结论。  你也知中国的阴阳,也懂一点儿合气。由人到物,一通百通,她挑战地问他:你愿跳进溶化的金属中去吗?愿和我一起跳入求死的火中去配阴合阳,敢吗?  裘利安喜欢有刺激性的挑战,从来如此。他的英国法国情人在床上只会说你爱我,我爱你,简直缺乏想像力。东方古老年代的事,而今来让他碰上:与闵。  他高声答应着。  他一亲吻她,就不肯结束,一亲吻,他下面就想进入她,当他们进入对方时,一切进行得非常自然快乐。当闵在他身上,双腿跪起,夹紧他腰时,他才注意到,她兴奋时,ru房的样子完全变了,她的|孚仭酵返隼矗穹纯鄣闹泄沾刹柰胍谎瑋孚仭郊饩拖癫柰敫堑母峭罚酆熘写坏泗骱帧#bsp&nbsp

    修行爱和欲(6)

    他一直就在生命中找一种色彩,一种他能感觉却说不出的颜色,却从未成功。母亲的画室,混乱得多色多彩,壁炉四周,都画着裸女,但|孚仭酵返纳试趺纯匆簿醯貌欢浴r蛭也坏剑睦镆恢蹦咽埽馐保恼庵指芯趺涣恕! ∷豌傻纳硖逡黄鸱缮黄鹣伦埂k膢孚仭酵匪闹艽笃瑋孚仭皆武秩咀耪庵稚剩怪樵谇叱觯感【вǎ唤胨淖欤瑋孚仭酵肪驮谠龃蟆8鞣脚瞬煌不侗丈涎劬Γ劢廾苊芤慌牛亩湟采们傻矫畲Γ猿鏊牟本瘪ぁk褪遣桓叶嗫匆幌滤谛愿叱爸猩裼纹吹牧常豢淳突峥刂撇蛔∽约海勒獾悖床挥勺灾鞯乜醋拧! ∷檬终谧∷难劬Γ莱菀ё潘亩洌悖套 5钦舛魈愿校Ч喾矗宓蕉ィ谌忌兆乓黄鹧嬷校槁涞降住! ∷α耍骨0着#恢母瞿腥四茏龅剑吭谡飧鲋泄松砩稀! 「盖卓死撤虿辉谡舛美餐蝗挥窒肫鹚础k坏街泄矗桓鲋泄楦荆嬉藕丁n冶人浚涤兄泄钇恋呐耍挥兴形倚以耍∪绻夷茉诒徽飧鲅乐埃Щ嵴飧盟赖闹泄恐惺醯幕啊! 〔还伪厝绱讼肽兀俊 ∧鼙徽庋难溃峙挛乙彩侨鞣阶钚腋5哪腥耍  ⊥晔潞螅逍讯嗔恕u飧鲈谒忱锟炖值仳樗醭梢煌诺娜馓澹飨灾皇窍不端男裕盟鲂怨ぞ撸挥懈丛拥牧侍猓咳坏男裕飧雠诵枰木∏榈夭裳舨挂酰3智啻好烂病u獠换怠u邢禄场?蠢床换岚崴淖杂桑蛑碧昝懒耍  ∷恢焙ε掳椋辛税椋焉砺榉场k⒁獾剑墒贾彰惶傅桨槎郑蘼塾⑽幕蚴侵形模踔粮叱袄吹绞保裁晃仕骸鞍话遥俊彼淙徽馐敲扛雠硕蓟嵝槿俚毓坏赖墓接镅浴c杀芏凰担惶匀唬芎谩k幢本┣霸谇嗟旱牡p模挥懈荩裁挥斜匾s行跃托校行跃腿ァh绻椴焕次阉膊辉复蛉虐椤#bsp&nbsp

    中国丝绸(1)

    一到晚上,街上别有一番风味。北京人爱在门口插上幌子、旗帜,写着店名或吉祥福禄的字词。孩子们提着小橘灯,大人提着灯笼,当地居民卷舌的滑润口音,老远能听到,走近了听,却像唱小曲儿。店铺除了书法字画,有挂轴,墙上还有大扇子。不像南方,老有雨水,北京的冬天总是大晴,夜晚天是深蓝的,非常安宁。  闵不是每夜住在旅馆,有时住家里。她说,北京西洋人少,即使在西洋人开的旅馆,也易招惹。好在是冬天,可以把脸包裹在围巾衣领里。闵也可能担忧父亲的妻妾多,风言风语,好生是非。但是都知道她受过现代高等教育,名诗人,与外国人交往多。她住在裘利安的旅馆时,给家里的理由是住在朋友家。可是在北京,熟人朋友多,她一概回避,没心思见人。  白天天也蓝。进了公园,人少了,市嚣也轻了。他们准备爬景山。闵说,“登高可以看得很远。多少代皇帝在这儿安都,多少宝物埋藏在地底。”  裘利安说,“干吗不去偏远点?趁人掘古墓,拾点什么,拿回英国,给母亲阿姨他们亮亮。 ”  “好主意。我们今夜就去。”闵说,“做梦去。”她今天是富贵人家小姐装束,青缎子裤,花边是海湾绿,镶了银线,高吊两肩的袄子是嫩黄绸缎,夹棉,衬出她的腰身。脚上蹬着皮靴,却是旗人式的,尤其加上她梳了辫子,盘在脑顶。在北京,她的打扮天天变化,使裘利安眼花缭乱。  那已燃烧了三个月的x欲,在一天一夜里得到足够的宣泄之后,闵开始带裘利安游历北京,只是将在床上zuo爱的时间,分了一部分在旅馆外。裘利安想,她这么做,一定是觉得他离学会房中术还早,不能对他要求过分,至少不能让他对性害怕,或是真的病倒垮下。  闵指给他看一棵古树,说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在农民革命吞没北京时吊死的地方。裘利安没看出这树和其他树有什么不同。像回应他似的,一转脸工夫,两只黑乌鸦就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叫唤。  “冬天,就涌来许多鸟,乌鸦最多。”闵说,“乌鸦不叫,就不顺,若叫,春以后就顺。春天就会有喜鹊叫,闹喜。”  “乌鸦喜鹊合在一起叫是什么意思?”裘利安问。  “不会吧?”  “我真的听见喜鹊在叫。”  “我以为你在开玩笑。这个我也不知道。”闵拉着他一口气爬上景山亭子里。这儿算得上北京的制高点,四下望去,整个北京一览无遗,气派恢弘。  故宫一重重城门,一直到前面的天安门,整齐得像棋盘。整个北京也是个大棋盘,东城西城隔中轴相对。往西北城外,颐和园,万寿山下水面上,一座座白玉桥,色亮瓦亮的建筑。  登高好,登高不仅看得远,登高还阳光充足,裘利安满眼是风光。  这时,闵说其实今年冬天北京比以往都暖和,雪早早化了。  裘利安点点头,的确没书上介绍的那么冷。  他觉得中国人真懂得生活舒适,连建筑也是追求最美的色彩,花园是最清雅的格局。消夏行宫,故宫,十三陵,万里长城,一个个云蒸霞蔚,气势雄壮。谁有中国皇室会享受,有胆量把建海军的银子修颐和园?真是好主意,不然这个花园就沉没在海底。&nbsp&nbsp

    中国丝绸(2)

    不仅是皇室,那些豪门,一有钱势,就亭台楼阁,垂柳依依,水面浮荷,房内必然妻妾成群,莺歌燕舞,想的首先就是怎样获得生前的生活乐趣。而他虽然只有一个情人,却是zuo爱时花样永远变化不断,似乎变成一系列女人,相比多妻多妾的中国男人,他应该满足。  闵挽住裘利安,手插入他大衣口袋,这儿没人,她神情放松。在市内街上,她总是不肯走在他身边。“你冷吗?”闵边问边解下自己海湾蓝色绒毛围巾,踮起脚尖给裘利安系上,一端在前,另一端留在背后, 这个围法比较雅致。  她真的也不怕冷,灿烂的阳光下,她的嘴唇和脸冻得红红的。她美丽又高雅得使人心动。她穿得轻巧,穿得精致,使身材毕现。  石阶长而陡,她走起来比他还爽快。下到半山腰,他得停一停。这透明的蓝天,这褐色的枯树,这依旧碧绿的松枝,这铺了轻轻一层白霜的假山和草地。闵说过她喜欢北京胜于青岛,他也一样。北京有闵在身边,就全不一样。  他将这心情告诉了闵。  闵微笑着说,“你在课上讲移情,敢举这个例子吗?中国古诗说: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古人是专为你裘利安写的。”她笑起来,声音脆脆的,感染人与她一起笑。  这多了不起的女子!闵,天然又敏感,充满智慧,心地善良,还有中国人里少见的幽默感。她勇敢,双手牢牢把握住生命,那么懂得让男人快乐,同时也让自己快乐。  裘利安有他的判断,如果她真是我所认识的最迷人、最让我喜欢的一个女子,那么,她也会是母亲最中意的媳妇——就因为她两个人格,床上使他高兴,桌上使大家高兴。  裘利安好奇地问闵,哪来那么多套不同的衣妆?闵说,其实几乎都是婚前穿的,存放在北京家中,有樟脑护着衣服不被虫蚀,穿前家里佣人用香草熏过。  裘利安打量闵,这个中国女人越来越陌生,陌生使她神秘,使他惊喜,闵的眼神和步态,越来越让他着迷。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脱掉了女知识分子的公共式服装,即便是她穿着一向不俗,但也没有这典雅又华丽的富家小姐的装束更适合于她。  “在这儿,哪里可买到这种缎子?”裘利安问。他摸着闵夹有棉的绸缎,心想什么样的女人肉体可以裹在这么舒服、质地这么漂亮的颜色里?闵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顿了一顿才说,“我这就带你去。”  他们直接奔最大的布庄,在大栅栏闹市区。两人跨进高高的门槛,布庄老板热情地迎上来。  裘利安只让闵点头,他眼睛往丝缎上一扫,就买了五匹绸子,各种花色的,闵身上的那种竹梅兰花缎他要了两匹。“可否寄往英国?”他问。“没问题。”布庄老板和闵几乎同时说。裘利安接过布庄老板恭敬递上的纸和笔,也不坐下,就站着写上母亲英国的地址。  闵对布庄老板说:“钱算在我名下。”她开了钱票,货费加海运费。  裘利安没有抢着付钱,不仅是因为他语言不通。闵已经明白攻势的突破口应当在哪里。看到他沉默不语的样子,闵说:“西方人是不争的,对吗?抢付账单是中国人的怪脾气。下次账单你付就是了。”&nbsp&nbsp

    中国丝绸(3)

    裘利安意识到中国虽穷,中国的殷富人家,还是比他这种西方知识分子家族阔绰得多。北京的富丽超出他的想象,让他看花了眼。  布庄老板点头哈腰,用破英文说,“有点礼物,不成敬意!”他谢裘利安今天给布庄做了一大笔生意。老板将店堂里两个做工考究、橘红底色蓝底银丝的玻璃鱼,作为礼物送给裘利安,并且保证安全送到英国。  裘利安写了两个地址,除了母亲,加上弗吉妮娅阿姨的。老板看准讨好这个洋人,这个美人才会高兴。  闵向老板轻轻一点头,表示赏识。穿过街两旁楼房的阳光正照在她身上,她的安详和高贵,像舞台上的女主角。  他们走出店门时,裘利安突然觉得,他作为西方人的骄傲可能真是空虚得很,他颓丧地看着路,不做声,闵看着他,眼神是姐姐对小弟弟的疼爱。  “别不高兴,送货人,我写的是你的名字,你母亲不会知道。”  她想必知道他在写信时,从来不会隐瞒这种事。他知道,她这是在提醒他,她没有强加于人。  阳光很好。  两人在大栅栏中心街慢悠悠走着,闵有意保持一段距离,落在后面。他们都爱阳光,也爱看店铺装饰各异的橱窗。小女孩的棉袄花俏,细眉细眼,可爱极了。街上卖花的女孩,居然有好几种货。  “春来早了。”裘利安说。&nbsp&nbsp

    试妻(1)

    戏院已坐得人山人海了。闵弄到两张前排的票。京剧,这出戏非看不可,为什么?因为不仅男主角是名角,还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嗓子好,武功好,扮相好,女人摸一摸他的手指就会晕倒。风闻所有的女观众看完他的表演,都会在座位上遗下湿印,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