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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情缘之凤凰传说-第5部分

    漓只得苦笑了下,忽然又问道:“墨月呢?它不是跟着进来么?它在哪里?”俏脸猛的一白,若是他说“魔罗道”那么难以进入,那墨月不是凶多吉少,不然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到它的影子?

    东沂见她神色,知道她担心,微微一笑道:“它还好,就是冲进‘魔罗道’的时候太猛了,被道中的风伤了翅膀,我正放在魔宫一处僻静地修养,你放心罢。”

    清漓方才稍稍放心。

    “大哥,你让我好找啊。”一道轻松的声音猛的插入。清漓转头一看,见间东珩一身白衣,上面绣着点点粉红的桃花,竟像是特地为了这地方而穿,人若玉树临风,猛一眼看去真是风流潇洒的翩翩美少年。

    东珩步入门,见她直盯着自己瞧,忽然冲她灿烂一笑:“是不是看本公子帅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打算放弃我那古板阴沉,不解风情的大哥,改投小弟我的怀抱?”

    清漓知道他说话刁钻古怪,又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不愿意招惹他,遂收了面上的好奇之色,淡淡道:“清漓哪有这等福分消受二公子的厚爱。”她特地在“厚爱”二字加重口气,提醒他上次二人的生死相搏。

    东珩闻之笑笑,也不接腔。手一撩锦袍下摆,大大方方地自己找了个中间位置,恰恰把二人隔开。东沂冷冷地盯着他,他视若无睹,自顾自倒了茶就喝,茶才喝入口,忽然猛的“扑”地一声,悉数吐了出来,仿佛不小心呛到一般,猛拍着胸口喘气。模样狼狈之极,方才的潇洒荡然无存。

    “这个……这个不是爹爹珍藏的‘魔莲子’吗?你居然……居然……”他话说到一半,猛的醒悟,嘿嘿坏笑对东沂道:“重色那个轻什么……大哥,你不怕爹爹知道了吗?”说着一双桃花眼里满满是笑意,看着东沂,又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姿态优雅地呷了口。

    房间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第十六章

    清漓见东沂眉头皱了皱,似乎是极其难解决之事。心里就知道这看似不正经的东珩往往能一击既中别人的弱点。但是这却牵到他们的家事,她更无立场插话。

    东沂冷冷的瞪了一眼悠闲自得的东珩,开口道:“这不劳你费心,你还是管管自己,省得爹爹知道你不思进取,又来责骂你。”

    东珩撇了撇嘴巴,嘿嘿笑道:“刚才我瞧见庆凌这丫头了,看着她往‘魔门洞’跑去了,估计是受了什么委屈要找爹爹告状去了。哥哥,你也好歹去看看……”他话没说完,东沂面色一变,腾地立起身来。

    清漓见他面上一白,捂住胸口处,正要发问,他却立刻把手放下,转头对清漓淡笑道:“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她可不能捅出什么麻烦来。”

    东珩见东沂面色苍白,忙道:“哥哥,你身上的伤又痛了?”关切之情不似做伪。

    东沂摇摇头,对清漓再望一眼,便匆匆走了。

    清漓眼望得他的身影消失在烂漫的桃花径尽处,才回过头来,对着一旁的东珩冷冷地道:“你要说什么话,尽管说吧。”

    东珩低头嘿嘿冷笑几声,抬起头来时,天真无害的笑容已经换成一脸狠厉:“你果然聪明,在天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人不一般,没想到你还真的出我的意料,连我的大哥也被你迷得七晕八素的,相信什么前世今生。可是你再聪明一点就不应该进魔界。所以,该说你什么呢?我可爱又美丽的巫女姐姐。”

    清漓不为所动,淡淡道:“我没想要进魔界,你莫要血口喷人。过些天,我带着凤凰墨月自然会离开。”

    东珩闻言,忽然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若不是天庭设下天罗地网,你无处可去,大哥会冒死去救你?若不是大哥用自己的真元护着你,你能进得魔界?你的存在就是一堆麻烦,总有一天,我大哥会被你害死。虽然你我无冤仇,但是,为了大哥,我不得不杀了你。”

    说到最后,手若闪电,化成千万刀影,劈向清漓。清漓被他的一席话震得俏脸煞白,冷不及防见他突然出手,来不及躲闪又不敢硬挡,只好把身边的一把椅子推了过去,身子就势望旁边一滚。

    “喀嚓”那椅子变成一堆碎末。清漓看得心惊,他分明就是痛下杀招。自己心中千万疑问,这个时候只能收起。心中暗念“无双诀”把自身的灵力提高到一个最高的高度,素手曲成兰花指,凌空疾点,几道强劲的灵力箭破空挡着东珩的汹汹来势。

    东珩面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飞身上前,格开灵力箭,手刀变成铁拳,汹涌的魔功若江河入海,滔滔而至,清漓心口一窒,一声清叱,怀中灵光一闪,一把雪亮的“幻清”横空出鞘。

    拳力与剑光相撞,轰然一声,地上塌陷了一块,清漓摇晃着后退十几步,一丝血线顺着嘴角慢慢流了下来,衬着雪白的面色,凄美冷艳。东珩恨恨地擦着手上被剑划到的一小块伤口,道:“没想到,你功力精进不少,倒是我小看了你了。”

    清漓抹去嘴边的血线,娇美的面容上泛起一阵怪异的嫣红,光洁的额上火焰之形鲜艳欲滴,整个人清丽绝伦中带着一丝丝诡异之极的气息。

    “彼此彼此。你要杀我,我总不能把头伸过去让你砍。”清漓道:“我清漓做事情,但求无愧于心,我与你大哥,是不可能的。此间事了,我便远走他方,与他不再相见。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东珩还未答话,忽然半空一记狠辣的鞭子猛的向清漓兜头挥下,清漓挥剑格挡,“铿锵”一声,剑鞭相交,鞭身转了个圈,竟牢牢缠在“幻清”剑上。清漓回身一看,竟是那去而复返的女子。

    顿时一股火腾地冒出来,心中恼恨异常,魔道果然是魔道,一点道理不讲,就不由分说生死相交,今天竟然碰到两个这样的魔人。饶是她不欲与人计较,别人却是步步紧逼。

    “这就是你们魔道的待客之道?”清漓喝道,运起“无双诀”死死扣住“幻清”,强大的灵力一波一波若水纹荡漾开来,额头上的火焰之形已然变成了暗红色,仿佛随时要滴下浓而烈的血。灵力荡漾开来,使得她身上的衣襟无风自动,长及膝的头发开始慢慢张扬卷曲,若海藻一般蔓延铺陈。另一边扣住鞭子的庆凌渐渐支持不住,手中的千年金蟒皮的鞭子几乎要寸寸断裂。她心里莫名地升起恐惧来,在魔界,谁人不让她“魔煞女”三分,除了魔君的大公子与二公子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不客气,这个女人竟然催动魔功想要杀她。

    一旁的东珩心里暗暗惊异,他几乎能感觉到她娇弱的身体内,一股巨大的灵力似要破体而出,他见过她在天庭上魔功发作的模样,妖异而恐怖,缚住她的千年的玄冰铁都能生生挣断,若换做是他,也要费不少功夫。

    他心中暗叫不好,知道今日惹恼了这个平日不多言的小巫女,本来他不愿如此早下手,只是想先给她立个下马威,没想到庆凌也来凑这热闹,如此这般的话……心念一动,扬声对庆凌凉凉地道:“你消息真灵通,我大哥才前脚刚走你就来了。这地方端地好风水啊,真是个金屋子藏娇的好地方。哈哈。”他太了解庆凌火暴的脾气,只要稍加挑拨,不难看到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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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一条白凌突然横空而至,啪地轻响,堪堪在他面前横扫过去,几乎挨上了他的面颊。东珩心里一凛,只见清漓冷颜横对,强大的灵力在她全身上下游走,在她周围形成强大的气旋。她一手白凌一手执剑,衣袂飘飘,人若绝艳的修罗煞女,眉眼间都是森冷的寒意,如冰雪般清冷的眸子往他面上扫去,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

    “东珩!你还不来帮我!”庆凌一张美艳的俏脸已铁青一片,东珩的“金屋藏娇”四个字若锤子一般敲在她的心口,生生地疼。

    她本是魔宫中魔君底下第一员大将“落魔君”的唯一亲生爱女,在千年前的天魔大战中受重伤而死,魔君怜惜她年幼无怙,特地收她做义女,并对她爱护有加,平时玩笑间,还曾有意无意地暗示让自己的大儿子东沂娶她为妻。

    只是东沂对这种事一直非常排斥,对她也是冷冰冰。可是庆凌生性刁蛮,想做的事情非要做不可。平日在魔宫中常以未来魔宫女主身份自居,东沂不理会,东珩也是常常揶揄她。只有她热情不减,看得一众魔宫中的人很是佩服。

    “小姐,我怎么帮你?大哥对她可是爱惜得很,特特为她开了‘修魔道’又安置在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我可不敢动她。”东珩暧昧一笑,身形微动,人已经退后五仗,“刷”地一声,不知道从身上什么地方找出把扇子,一旁摇了起来。一张俊脸上笑得灿烂如桃花。

    清漓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庆凌道:“你别中了别人的激将法。吃亏的只是自己。”

    庆凌紧了紧手中的鞭子,仔细看了她一眼,见她清冷绝艳,美得令她讨厌,恨恨道:“就算他不激我,我庆凌今天也要把你赶出魔宫!东沂哥哥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和我抢!”说罢,银牙一咬,又猛的催动魔功,奋力夺鞭。剑鞭摩擦,咯吱咯吱之声不绝于耳。

    第十七章

    清漓心知与她多说无益,抿紧薄唇,素手轻扬,白凌飞快地缠上她的腰肢,执剑的手忽然放开,庆凌正苦于无法摆脱白凌,手上紧扯的劲力忽然猛的一松,鞭与剑势若闪电般齐齐向她面上飞来,想要避开,却被清漓的注满灵力的白凌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电光火石间,她心头只闪过一个念头,她就要死在这女子手中了!

    面对这雷霆一击,她只口瞪目呆地看着,竟吓得忘记了惊叫。清漓执白凌的素手猛的一扬,把她猛地扫向一边,缠在鞭上的“幻清”铛的一声深深的刺入她身后的桃树中。金蟒鞭脱了她的手,啪地一声,抽在她自己的肩膀上,才重重落在了地上。

    清漓撤回白凌,见她定定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抽在肩膀上的一记鞭伤处,也慢慢渗出血来。心里慢慢生出不忍,方才的火气与戾气也消失不见了。

    她缓了口气淡淡道:“我不日便走了。你不用担心什么。”

    庆凌定定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金蟒鞭,豆大的眼泪滴了下来。东珩笑意不减,只摇着不合时宜的扇子,凉凉地道:“美人打架就是美啊,此景此情,落英缤纷,犹如美人落泪,啧啧。”

    庆凌无声地哭了一会,忽然放声大哭:“我没她美,连武功都不如她,难怪东沂哥哥被她迷住了。恨死了恨死了。”说完大哭而去。

    清漓呆立了半晌,望了望那桃花树下,人比花艳的东珩,一转身,砰地关上了门。

    东珩摸了摸俊挺的鼻子,收了笑容慢慢回身要走。

    “等等。”熟悉深沉的声音让他定住脚步,闻言也不回头,只顾用脚碾着脚下满地的桃花,淡淡道:“哥哥去而复返,可真是上心。”

    东沂手扶桃树,低低咳了几声:“你为什么如此?”

    东珩嘿嘿一笑:“我没干什么啊,两个吃醋的女人打架,我只是看热闹而已。”

    东沂抑了怒气道:“我逃下天庭昏迷后,你可是暗算了清漓?不然,为什么我检查她身上的伤处的时,发现她肩头中了只有你才有的魔毒?还有,你方才为何要挑拨庆凌?”说完已是气喘嘘嘘。

    东珩转头苦笑道:“哥哥,你到这时候还在管她的事,你不想想你一身内伤何时能好?为了那个女人,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么?”

    东沂冷着脸,怒道:“亏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们兄弟二人,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从来我都是让着你,护着你。有什么话不能于我说?使得这次你竟要背着我杀她!”

    东珩浑身一震,面上神色变幻,终于咬牙道:“不错,你是我大哥,比亲哥哥还亲的大哥,从小到大,只要我喜欢的,你都让给我,闯了祸你都替我受了罚。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把她杀了!知道为什么吗?你以为把她救到魔界,她便不会死吗?爹爹会放过她吗?爹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那么在乎她,爹爹一定会把她杀了。到时候,……”他说到此处,激灵地打了一个冷战,忽然一向带笑的桃花眼中流出泪来,哽咽地道:“我不想你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再伤在爹爹手中,就像那年我把爹爹的宠妃杀了,你为了护我,生生受了爹爹一掌,你流了那么多血,满地满地的血……”

    东沂面上动容,一时竟不知要从何说起。东珩狠狠擦了把眼泪,又道:“只要把她杀了,你才是我认识的大哥。我们兄弟二人才能纵横魔界无人能敌。什么前世今生,都是虚幻的。大哥好好想一想罢。”

    说罢身形在桃林中飘忽隐现,便不见踪影。

    东沂对着他消失的方向,终于长叹一声,微风过处,粉红的桃花瓣飘飘洒洒,竟像是下了一场凄美的桃花雨——

    本章未完

    第十八章

    一连七日,清漓都在桃花林中养伤,说是养伤,其实就是把“无双诀”第八层中的疑难再细细思索一遍。“缚凤索”与“幻清”两样一刚一柔的兵器,她日日无事,就在桃花林中飞舞演练,越来越纯熟,招式也更加精湛多样。白凌翩翩,剑芒寒寒,在一望无际的桃花林中挥洒自如。衣袂翩飞间,带着一缕缕桃花的清香,她立在其中,面上微微带笑,人比花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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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沂每日来看她,见她精神气一日比一日健旺,抿紧的薄唇也慢慢扯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来。终究能为她做了一点事情。心中轻叹,转身间难掩满身孤傲孑孓。身在魔道千年,竟不如她一笑倾城的刹那。难怪世间的男女都为情癫狂,情之一字,竟比毒药更甚。

    桃花烂漫,微风送暖,在魔宫中,却能如此平静安详。清漓只觉得心中的戾气消散许多,渐渐恢复到当日在天汲山时的心境。眉宇间越发安详,姿容清丽更甚以往。

    “东沂,我不日便要走了。你能带我去看看墨月么。”清漓扬声叫住他,人立在桃花林中,楚楚更甚桃花,浑不似真人。

    东沂停住脚步,回过头,面上不辨喜怒,只淡淡道:“非走不可么?”说话间,慢慢一步一步走向她。

    清漓忽然觉得四周的空气开始凝重,越来越近的他生生带来一股压迫。想要的话噎在喉头,竟连吐也吐不出来。

    “非走不可么?”东沂脚步不停,把她逼到了树边,冷淡地再问一遍。墨玉般的眼眸中映出她清丽妩媚的容颜,似乎她已牢牢印在他心底,不可替代。

    清漓心中纷乱,张了张口不知如何答他。理所当然的道理在此刻统统变成荒谬绝伦的借口。

    他越来越近,清漓几乎能感觉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

    “清漓!”他忽然叹息道,清漓只觉得迎面扑来一股药香,他已经轻轻搂住她,以面贴面,她只觉得呼吸都顿住了。

    “真的非走不可么?”话中少了冷意,多了无奈萧索。清漓一动也不敢动,只得让他牢牢搂住自己纤细的腰身,耳边尽是他绵延的呼吸,一起一落,犹如潮汐。

    他是东沂,他是东沂。清漓猛的闭了眼睛,在心里默念。他不是侯爷,不是,不是……

    “你走了,叫我再去哪里找你?上天入地么。前世杀孽太多,上不得天,只能入地做了魔。纵使只留得一缕对你的记忆,也几乎要泯灭在这千年的岁月里。却不知原来你竟是藏在九重天庭,做个寂寞的巫女。清漓,清漓……”他附在她耳边喃喃道,一字一句重愈千斤,听在清漓耳中,轻而易举地就把她自欺欺人的念头击成粉末。

    泪水簌簌而下,她呜咽出声。几百年来,她平静无波的表象下,是一颗寂寞凄苦的心,惶惶不知身从何来,不知将去向何方,寂静的天汲山只有风声,凤鸣声相伴,她也如一缕清风,一泓清泉一样,寂寞而立,无人相顾。

    纵有些须欢乐的时光却是镜之花水之月,若不是如此,为何她会连三界中都不能寻一处容身之所?

    可是如今有个人,穿过千年的时光,站在她的面前,抱着她,对着她说寻她几生几世,如何不叫她潸然泪下。若是假的也罢了,偏偏她知道他是真的,有血有肉,只是换了个模样,眼中的深情,竟是与当年一般无二。

    “东沂……”清漓抬起泪眼,泪花闪闪间,朦胧隐约见他面上不苟言笑的面上一片喜色。东沂见她动容,知道她心中有他。多日来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只觉得生平只有此刻最是开心。反复道:“若知道如此,这些话早就该与你说了。我终究是太过小心。不,早就该在前世与你说了。终究是太过骄傲,怕你不肯跟我。唉唉!”最后两声叹息却是全无颓废之意,一腔柔情化了他平日严峻的嗓音。

    清漓听得他在自顾自轻声说着,猛的醒悟过来,红了脸,忙做势要推开他。东沂哪容得她再逃,一把搂得更紧,清漓只听得他的笑闷在胸臆间,沉沉地震动几下:“你若肯原谅我前世糊涂,今生我必生死与你在一起。不会教你再伤心落泪。”

    清漓被他困在怀中,心头纷乱。她在天庭对云安刚情动,便生了大变故逃下凡间。其实与他相交并不深。下了凡间又忆起前世种种,更是把对他的迷恋放到一边,她生性淡然,对于云安的背叛,也不欲究根到底。只想着如何寻得一处清净之地,安静过完一生。

    可是东沂从前世追到今生,却不能不令她动容。再者,前世她碍于在族中的巫女身份与娘亲的安危,不能应了他的求亲,心里却是感动的。

    清漓只在心里胡思乱想一通,往日种种一闪而过,忽然心头掠过一个念头:难不成自己竟是对他有情。思虑到此,再也忍不住,忙推开他。

    东沂见她面上神色不定,只得叹道:“清漓,你若有什么顾虑一定要与我说。闷在心里不好,况且也解决不了什么。”

    清漓平了平心情,抬头道:“你放我走罢。我在此处也不是长久之计。”

    东沂脸色一沉。这个女人!

    清漓视若无睹,继续道:“当年你屠我全族,我娘也是死于那年,如今她尸骨不知在何处,魂魄也不知道是否在修罗地狱里受苦受难。”她凝视着他的墨玉般的眼睛,他的眼中几道蓝光闪过即没。“若是如此,我要去找寻我母亲。”最后一句说得甚轻,但是却异常清晰。

    “我没有杀你母亲!”东沂冷冷道,一双厉目扫过她面庞,竟然见她不动声色。

    清漓摇头叹道:“我知道你没有。若是你与我母亲死有关,我还能在此与你说话么?”

    “可是你怀疑过!”东沂沉声道,世上千万人皆可恨他怕他,惟独她不行。

    第二十章

    清漓与墨月后知后觉,多日后重逢更加开心。墨月似乎消瘦些许,但是精神劲却是很足。带着清漓在桃花林中飞来飞去,清漓心结已经稍稍打开,每每想起东沂的话,心里便是一片淡淡的欣喜与温暖,一时也忘记了日日挂在心上的愁绪。

    墨月顽皮,带着她在桃林飞了几圈尤觉不够,振振翅膀,凤喙一张,长啸一声竟往魔宫深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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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的长啸在魔宫上空回荡,引得地上不知何种魔兽们纷纷相和,一路过处,竟是嘶吼震天,清漓向来谨慎,又循规蹈矩,眼见得惹出如此大的阵仗,心中暗叫糟糕,忙连连吆喝,凤凰墨月却是飞得性起,如何能听得进。一振翅膀,又是如风驰电掣一般掠过重重山峦。

    忽然,前头树林飞出一只带翅的黑猛虎,一双翅膀上黑色的兽毛密密麻麻。黑面獠牙甚是恐怖。虎背上骑着一个魔宫弟子。那人呼喝几声,似乎叫清漓降下凤凰。

    清漓还未答话,凤凰墨月忽然鸣叫一声,冲上前去,只一爪,便把那黑虎抓得偏了一边。那黑虎似乎极畏惧它,低低吼了一声,并不敢上前。虎背上的魔宫弟子顿觉得面上无光,更加紧地挥起手中的鞭子抽打座下飞虎。

    清漓见那黑虎被鞭挞得甚是可怜,拍拍凤凰便要往别的方向拐去,虎背上的魔人见阻绕她不住,忙掏出怀中的骨笛呜呜地吹起。清漓知道他是在召唤同人,忙对凤凰墨月喊道:“快回去!”

    话音刚落,远处一片乌压压的滚滚云浪翻滚而来。清漓还未看清楚,却见座下的墨月陡然振翅长啸,浑身上下的羽毛蓬地立起,头上的凤冠上灵光流动,周身上下骨骼咯咯做响,似乎在奇异地生长,清漓只听得毛骨悚然,几乎惊叫出声。

    凤凰墨月似乎与以往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却是说不清楚。难道是进入了魔界的“魔罗道”后身上的灵力有了变异?清漓心中也摸不到北,正当此时,远方的乌云滚到近处,带来一股腥臭之极的味道。清漓定睛一看,神色大变,竟然是一群数量庞大的飞天魔兽。

    只见一只只魔兽有山猫大小,张着一张猫脸,狰狞的脸上露出一对锐利的犬齿,尾巴却是光秃秃的,又扁又长。

    清漓看得心里发毛,数量如此之多,难怪凤凰墨月要凝神戒备,可是当下却是如何是好?

    还未思虑清楚,那群飞天魔兽已经如蝗虫一般飞到跟前,凤凰墨月的两只凤爪虚张,脚下立刻腾起两团真火,黑羽红焰,在一群魔兽前犹如统领群兽的魔兽之王。

    “墨月,莫要逞强,我们走罢。”清漓回过神来,忙唤道。但是她却忘了,凤凰墨月是凤凰一族的新一代的战凤,千万年就出这么一只好斗成性的凤凰,自然是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当下,凤凰墨月凤嘴一张,浑身的灵力膨胀开来,震耳欲聋的凤鸣响彻魔宫,靠得近的飞天魔兽当下就被震晕过去,一只只扑通往下掉。只这一声,便震得飞天魔兽不敢妄动,只团团围着清漓与凤凰墨月飞,边飞边发出刺耳的吼叫。

    清漓拔出腰旁的“幻清”,神情紧张地四顾,她知道这些飞天魔兽单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数量之巨,每只魔兽只要有一爪得逞,就能把她与墨月生拆入腹。凤凰墨月也凝神以对,脚下的真火熊熊,它踏火缓行,在天空中若在地上般信步而走,一双凤目中战意浓浓,气势咄咄。

    两边都在选择最好的时机,凤凰墨月不再如先前骄躁,清漓更是耐心十足。不知过了多久,魔兽中似乎有只领头的发出一声吼叫,顿时,一大片魔兽如海潮般黑压压地扑过来——

    看了留言才发现有的读者误会了,上面的三句话能解读出某冰不写文了么?或者是某冰嫌弃读者帮我投票的好意么?只能说我汗,狂汗。第一次真心开口要票票就遭唾弃,呵呵,果然人缘不好。反省去……

    更文慢,只能说是个人原因。具体什么原因某冰也不想多说了。不过这坑我会填的。只能说喜欢凤凰的读者可以积多点再看,因为我不是职业写手,每天能写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不到。大家想想两个小时能干什么?基本上上网,时间就没了。

    如果有读者说,如果你没时间写文,你为什么要开这么个坑出来。呵呵,这个,只能说以前我有时间写,现在没时间写。只是在挤时间。至于擂台,看情形,是连三十名都到不了了。更不用说擂主了。尽人事听天命吧。祝大家看文愉快,当然,看文指的是看别的人的文。

    第二十一章

    清漓只觉得腥风扑面,忙屏住呼吸,手中寒光频闪,一只只魔兽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下落。凤凰墨月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凤嘴一张就是一团真火,把近身的一干魔兽烧成灰烬,风一吹,一股烧焦的肉味就扑面而来,熏得清漓连连咳嗽。

    这墨月真是惹祸的主。清漓心中暗恼,如今东沂也不知去了何处,若是在此,也许就不会出这么大的乱子,转念一想,若他在此,估计也拿墨月没办法。

    心中胡思乱想一通,手上却是不停,一群飞天魔兽若潮水一般,绵绵不绝,竟似斩杀不尽。过了一会,清漓就觉得手上酸痛不堪,再者骑在凤凰背上,光手举着剑,又要躲避冷不丁冒出的魔兽就十分吃力。

    凤凰墨月却是凶悍,扑、腾、闪、抓仿若在天上跳舞一般。魔兽都近它的身不得,背上薄弱处又有清漓为它挡着,更是再无所顾忌。

    一人一凤坚持了小半个时辰,忽然远远地响起骨笛声,哗啦一声,悍不畏死的魔兽突然纷纷退去。清漓松了口气,再也不管前方来了什么,忙召唤墨月往桃花林飞去。

    刚一落地,清漓方才松了口气。擦把冷汗,正欲要招呼凤凰墨月,忽然整片桃花林都似乎在颤栗,一片一片的枝叶花朵无风自动,似乎只要一个微小的惊动,整个桃林的每一株桃树便会拔地而起,望风而逃。

    清漓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迫力正缓慢而坚定的包围在她的周围,无形的气息竟比水更加紧密窒息。她诧异地回头看凤凰墨月,如黑水晶般的眼中却是茫然。清漓心中暗道不好,连墨月也不知来人是谁,难道竟是十分厉害的魔兽?

    桃树颤栗着,抖得每一朵桃花几乎要落了下来,整片桃林中发出不安的簌簌声,清漓与墨月靠在一起,警惕地四周环顾。一人一鸟的灵力膨化开来,形成一圈一圈美丽的光晕,罩在四周。

    “谁!”清漓喝道,紧张的气氛已经紧逼得她不得不开口,若在不说点什么,她害怕她会被这无形的压力逼疯的。此话一出,顿时桃林中忽然安静下来,一丝风也无,方才抖动不停的桃树似乎更加妖娆妩媚。似乎有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让整片桃林开始产生变化。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林深处有个清健低沉的嗓音在缓缓漫吟,听声音人似乎就在面前。清漓知道来人魔功已经入臻化境,不动用魔功就能做到这地步的,来人的身份想来不必再猜测。

    那人反复吟了几遍,淡淡的嗓音中透出一股沧桑与一丝悲凉。清漓仔细听了几遍,越听只觉得那人似无情又似多情。一首婚庆常唱的《桃夭》竟被他唱成许多种味道。

    “你是谁?若是怜惜怀念桃林旧主,清漓自不敢打扰。”清漓道,“若是想问罪清漓与凤凰墨月请现身相见。”

    “问罪?这么说来,你承认自己是有罪的么?”那人淡淡问道.“罪与无罪,不敢妄自菲薄。只因清漓打扰贵地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见谅。”清漓不慌不忙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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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哈哈一笑,忽然林木间树木交错分开,一个人立在不远处,灰衣白发,一张面容清瘦,儒雅大方。若像是临家私塾中的老先生。

    清漓仔细上下打量他,忽然笑道:“请恕清漓斗胆,老先生莫非就是魔君大人?”——

    19号再更新下半章,有些地方还要推敲。请大家支持某冰哦。谢谢大家投擂台票给我啊。

    谢谢!

    第二十二章

    那人不置可否,大大方方地踱到近前,一双眼睛精光内敛,深沉如海,如电般扫向清漓。

    老者不语而立,打量她许久,忽然微微一笑:“沂儿眼光不错,你身上灵气充沛,天资过人。更为难得的是心正气洁。只是你身上却是仙魔混体,这一正一邪两道气如何能贯通融会?这让老夫为难了。”

    清漓心中苦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能成了这般模样,仙不仙,魔不魔。自从逃下天庭,自己身上的“无双诀”破了瓶颈,真气流转充沛,仿佛把五百年的修为慢慢汇集成河。又被东沂带进了魔道,也许是吸了魔道中的魔气,身体中的仙气与魔气两道气相辅相成,竟然比在天界修炼时候进益更加快。

    当然此中微妙复杂与外人道亦是不明白,所以清漓只做不语。

    老者目光如炬,眯了眯眼睛看向凤凰。清漓见他虽然面上岁月痕迹明显,但这一眯眼竟像极了东沂,知道自己猜测不错,眼前此人定是魔界的统治者——魔君大人。

    “这凤凰是从天界上下来的罢。果然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凤凰。好好好!”魔君连连说了三个好字。清漓听得心中惴惴不安,方才一场冲突,杀了不少飞天魔兽,又搞出如此大的阵仗,不知道魔君如何想的,秋后算帐也是极有可能的。

    “魔君大人,刚才……”清漓正要解释,魔君忽然挥挥手打断她的话,漫不经心道:“那群畜生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我只问你一句,沂儿与你是什么关系?”

    说罢淡淡地盯着清漓的眼睛,似乎她说一句错处,后果便是十分严重。

    清漓顿时被问得满面通红,什么关系?这可为难死她了。情侣?好象不是罢。朋友?又觉得十分别扭。清漓平日的云淡风轻,到此时变成了捏手捏脚的模样。

    正当她觉得难以启齿时,东沂忽然赶到,面上难看之极,勉强开口问候道:“爹爹,你怎么来了。”说罢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魔君似笑非笑地转头道:“怎么,藏了个美娇娘,连爹爹也要瞒住么?”

    东沂白着脸道:“不是这个意思。本想再过些时日就会跟爹爹说明,爹爹不是正在闭关么?”

    魔君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把她藏到这里,有要跟我说的意思么?罢了,我不与你计较。你大了,心思自然多了。庆凌都告诉我了。你若想真瞒,也不会放过她这张嘴。”东沂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话。本来他也没想过能瞒天过海。

    清漓见他父子二人你来我往,走又走不得,只得尴尬地立在那边。魔君说完,忽然又冲清漓道:“你还没说你与沂儿是什么关系呢?”

    清漓哑然,只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东沂。东沂回给她一个安慰的眼光,忽然道:“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此话一出,清漓脸红得火烧一般,顾不得两人,扭头便走。凤凰墨月听不懂他们说话,只得莫名其妙地紧跟着后面,扑腾几下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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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清漓!”东沂见她转头就走,忙上前拦她。清漓只恨不得找个缝钻入地下,见他拦在跟前,不由大恼:“你你……你别理我!”说罢飞身侧过。

    “沂儿,别追了。”魔君见他还要追,忙出声喝道。东沂不听,欲往前行。魔君暗恼,手微微一扣,东沂面前的桃花忽然张牙舞爪地扑面而来,直欲缠上东沂的身上。

    东沂心知父亲恼怒,心里再怎么想追上清漓只得做罢。回过头来,忽然失声道:“爹爹,你怎么了。”

    魔君一脸阴骛,只见他苍白的手掌肌肤上诡异的图案像水草一样疯长,飞快的蔓入他的衣袖内,那黑色如墨的图案若有生命一般爬上他的半边脸,慢慢的覆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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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君眼皮微微跳动,沉着脸催动魔功,阻止着这诡异的毒素再蔓延开来。儒雅的面上早已经是一片厉色。东沂一个轻纵就到他的身边,平日深沉如水的面上也隐约泛起一阵紧张。

    他虽然见过爹爹毒发的模样,但是却没见过如这次发作那么重的。似乎连爹爹的魔功也要抑制不住的架势。

    “爹爹……”东沂暗捏拳头,正欲要动手相助。

    魔君深吸了口气,抬起尚能动的右手示意他莫动。就盘膝坐在地上,缓缓运起魔功。一层乌黑的气息笼罩在他身上,似乎正要把他包裹起来,但是却只能近他半边的身,另外半边有诡异图案的半边身子却是近不得。

    豆大的汗满满渗出魔君的额头,端坐的身子也开始慢慢摇晃。东沂心中焦急,面上更是沉如水。他知道这毒发作起来,痛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若是修行低的人,早已经满地大滚了。

    魔君性子冷傲,心志又极其坚定,即使是痛入骨髓也不会哼一声,兀自苦苦支撑。

    桃花林中,白衣一闪,东沂警觉,抬头看去,竟是清漓又转回来。清漓本已转身走了,忽然听得东沂似乎喊了一声,她知道东沂喜怒极少形之于色,心里放心不下,又悄悄转回。

    “这是怎么了?”清漓轻声惊呼,东沂满面郁色地看了她一眼,道:“中了毒。像是咒毒之类的。”

    清漓轻移莲步,上前仔细再看,扭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