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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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绕远路离开,脚步踩在地板上,声响宏亮,回音在光秃秃的石墙间回荡。贵族

    男女站开让他通过,直等侍从关上了那两扇巨大的橡木青铜门,珊莎才又听见话

    音:有轻声细语,有不安地脚步,还有议事桌上纸张的挪动‘“他竟然叫我‘小鬼’,”

    乔佛里愤恨地说,听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更显孩子气。“他还说了我叔叔史坦尼斯

    的事。”

    ‘‘随口说说罢了,”太监瓦里斯道,“不是认真的……”

    ‘‘他搞不好和我两个叔叔串通谋反。我要把他抓起来,好好审问。”无人动作。乔

    佛里提高声音,“我说了,我要把他抓起来!”

    杰诺斯·史林特从议事桌边站起来。“陛下,此事就交给我手下的金袍卫士去

    办。”

    ‘吁艮好。,’乔佛里国王道。杰诺斯伯爵走出大厅,他的两个丑儿子急忙跟上,一边

    拖着刻了史林特家徽的金属巨盾‘

    ‘‘陛下,”小指头提醒国王。‘‘我们可以继续议程。原本的七铁卫如今只剩六人,

    我们需要为御林铁卫再添一名生力军。”

    乔佛里面露微笑。“母亲,告诉他们吧。”

    ‘‘国王陛下和御前会议认为,放眼七大王国,无人能比宣誓守护陛下的贴身侍

    卫——桑锋·克里冈更适合担任此一职务。”

    ‘‘好狗,你觉得怎么样啊?”乔佛里国王问。

    猎狗满是伤疤的脸瞧不出任何表情,他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何不可?我无

    需抛弃封地或老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就算我有,又有谁会在乎呢?”他被灼伤的

    半边嘴唇抽搐了一下。‘‘但我警告你,我可不来骑士宣誓那一套。”

    ‘‘御林铁卫的弟兄向来由骑士担任。”柏洛斯爵士口气坚定地说。

    ‘‘从今天起,不再是了。,’猎狗用一贯的喑哑声音道,柏洛斯爵士便不再作声。

    当司仪向前走去时,珊莎明白时机就快到了。她紧张地整整裙子。她虽穿着丧:  服,以表示对死去国王的敬意,但还是特别打扮过。她的礼服是太后送她的象牙色

    丝衣,就是被艾莉亚弄脏的那件,但她将之染成黑色,已经看不出上面的污渍。至于该配戴何种珠宝,她可是害怕地思索良久,最后才决定选择式样简单却不失优雅的银项链。

    司仪声音宏亮:“陛下倾听在场诸位的请愿,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珊莎害怕得浑身发抖。就是现在,她告诉自己,我必须现在去做,愿天上诸神赐予我勇气。她跨出一步,再跨一步。贵族和骑士静静地为她让路,她感觉到众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我必须像母亲大人一样坚强。“国王陛下。”她用细微的、颤抖的声音喊。

    由于铁王座高出地面许多,所以乔佛里的视线较在场其他人清楚,他最先看到她。“小姐,请您上前来。”他面带微笑地召唤。

    他的微笑给了她勇气,令她觉得自己美丽而坚强。他真的爱我,真的。珊莎抬起头,不疾不徐地朝他走去,她绝不能让他们察觉自己有多紧张。

    “史塔克家族的珊莎小姐。”司仪高唱。

    她在壬座下方停住脚步,正好站在巴利斯坦爵士的白披风、头盔和胸甲堆放的地方。‘‘珊莎,你有事禀报国王陛下和御前会议?”议事桌边的太后问。

    ‘‘是。”她跪在披风上,如此才不至于弄脏礼服。然后她抬头看着端坐恐怖黑王座上的白马王子。‘‘启禀陛下,我要为家父,亦即前首相艾德·史塔克大人请愿,求您慈悲为怀、法外开恩。”这句话她已经练习过几百遍了。

    太后叹道:“珊莎,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是怎么跟你说叛国者的血统来着?”

    “小姐,您的父亲可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啊。”派席尔大学士沉吟道。

    ‘‘唉,可怜的小东西。”瓦里斯也跟着叹气,“诸位大人,她不过是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求的是什么。”

    但珊莎只把目光放在乔佛里身上。他一定要听我说完,一定要啊,她心想。国王在宝座上动了动身子。“让她说吧,”他下令,“我要听听她的话。”

    ‘‘感谢您,陛下。,’珊莎露出微笑。那是个羞怯的、私密的、只给他看的微笑。他真的愿意听,她就知道他会。

    ‘‘叛国大罪好似带毒的野草,”派席尔庄严地宣布,“必须连根拔除、斩尽杀绝,否

    则叛徒便会四处蔓生。”:    “令尊所犯之罪行,你可否认?”贝里席伯爵问。:    “诸位大人,我不否认。”珊莎有更好的办法。“我很清楚他必须接受制裁。我要

    求的只是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家父必定已对其所作所为懊悔不已,他是劳勃国

    王生前密友,他是真心敬爱国王的,相信在座各位都很明白。他从未有过成为御前首

    相的念头,直到国王开口。他必定是被蓝礼大人、史坦尼斯大人或……或某些人蛊

    惑,否则不会……”

    乔佛里国王倾身向前,双手按紧王座扶手,断剑自他指缝根根穿出,有如铁扇。

    “他说我不是国王,他为什么要那样说?”

    “他有腿伤在身,”珊莎急切地应道,“疼痛异常,派席尔大学士给他服用了罂粟

    花奶,而罂粟花奶会让人神智不清,否则他是绝不会这样说的。,’

    瓦里斯道:“这是孩子对父亲的信心所致……多么单纯而天真……可是呢,人们

    不是常说智慧往往来自孩童口中么?”

    “但叛国就是叛国。”派席尔立刻回应。

    乔佛里不安地在王位上动来动去。“母亲,您的意思呢?’,

    瑟曦·兰尼斯特满腹思量地审视珊莎。“倘若艾德大人愿意坦承罪行,,’良久,她

    终于开口,“我们便可确知他已有悔悟之心。”

    乔佛里站了起来。求求您,珊莎心想,求求您,求求您,您是我心中的国

    王,是那个仁慈高贵又好心肠的国王,求求您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

    问她。

    “请您……请您看在您爱我的份上,成全我这个心愿吧,我的王子。,’珊莎说。

    乔佛里国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你的一番肺腑之言感动了我,,’他英勇地点

    头道,仿佛在说一切都会没事。“我就成全你……但你父亲必须先俯首认罪,承认我

    是他的国王,不然我无法手下留情。”

    “他会的,”珊莎说,整颗心都飞了起来。“嗯,我知道他会的。”

    艾德

    铺在地板的稻草充满n臊味。这里没有窗户,没有床,连个潲水桶都没有。他依稀记得墙壁是淡红色的,露出一片片硝石,有一扇碎木做的灰门,足有四尺厚,上面钉了铁钉。他被推进来时,短暂地看了屋内几眼,等门“轰’’地一声关上,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这里没有一丝光线,他和瞎子无异。

    或者说,和死人无异。他和他的国王一同被埋在地底了。“啊,劳勃。,’他喃喃说,探出手去,摸到冰冷的石墙,每动一下,受伤的脚就抽痛一次。他回忆起当时在临冬城的地下墓窖里,在历代冬境之王雕像的冷冷石眼注视下,国王所说的笑话。国王吃席,劳勃这么说,首相拉屎。那时他笑得好不开心哪,只可惜他弄错了。应该是国王一死,奈德·史塔克心想,首相陪葬。

    地牢位于红堡之下,到底有多深,他不敢去想。他想起与“残酷的’’梅葛有关的那些故事,传说所有为他建筑城堡的工匠都遭他谋害,如此一来他们便永不能泄露其中秘密。

    他诅咒他们每个人:小指头、杰诺·史林特和他的金袍卫队、王后、弑君者、派席尔、瓦里斯和巴利斯坦爵士,甚至劳勃的亲弟弟蓝礼公爵,因为他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逃之天天。然而到了最后,他责怪的是自己。‘‘蠢才!’’他对着黑暗大喊,‘‘你这个天杀的蠢才!”

    瑟曦·兰尼斯特的脸庞在黑暗中浮现眼前。她的秀发宛若阳光,微笑中带着嘲弄。“在权力的游戏之中,你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她悄声说。奈德输了这场游戏,他的部属以鲜血和生命为他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思及两个女儿,他只想放声痛哭一场,可眼泪却硬是掉不下来。纵然到了这步田地,他依旧是个临冬城的史塔克,他的悲伤和狂怒都冻结在体内。

    假如他安静不动,伤腿便不至于痛得太厉害,于是他尽可能地躺着不动。究竟躺了多久,他说不准。这里没有日升月落,什么也看不见,连在墙上做记号都不行。睁眼还是闭眼,一切都无分别。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睡着和醒来哪一个比较痛苦。睡着的时候会做梦,黑暗的、扰人的梦,充斥着血光以及不能遵守的约定;醒来的

    时候,除了思考,无事可做,然而他心中所想却比噩梦还可怕。想起凯特,有如躺在荨麻编成的床上那般苦痛。他幻想着此时此刻她置身何处,正在做些什么,却不知此生是否还能与她重逢。

    时间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至少感觉起来是这样。石膏下的断腿隐隐作痛,开始发痒。他碰碰大腿,热得发烫。这里惟一的声音,是他的呼吸。时间一久,他开始大声说话,只为了能听见声音。他拟订计划,决心保持神智清醒,在黑暗中筑起希望的城堡。劳勃的两位弟弟安然无恙,此刻正在龙石岛和风息堡整军待发。埃林和哈尔温一旦解决格雷果爵士,便将率领他其余的卫士返回君临。而凯特琳一旦接获消息,便会号召北方诸侯揭竿而起,而三河流域和艾林谷的贵族都会与她并肩作战。

    他发现自己不断想起劳勃,一次又一次。他看到青春年少的国王,高大英俊,头戴鹿盔,手持战锤,骑在马上宛如长角巨神。黑暗中他听见他的笑声,望着他那对碧蓝澄澈宛如山中湖泊的眼睛。“奈德,你看看我们,”劳勃说,“诸神在上,我们怎会落到这步田地?你被关在这儿,我死在一头猪脚下。当初我们可是一起打下江山,赢得王位……”

    劳勃,我对不起你,奈德心想,但他实在说不出口,我欺骗了你,隐瞒了真相,让他们害死了你。

    但国王还是听到了。“你这个硬脖子的蠢蛋,”他喃喃道,“心高气傲,就是不肯听话。史塔克,自尊心能拿来吃吗?荣誉感能保护你的孩子吗?”他的脸一块块剥落,皮肤出现裂口,接着他伸手扯下面具。原来那根本不是劳勃,而是嘿嘿直笑、嘲弄着他的小指头。他张口想说话,但他的谎言变成灰白的蛾,拍拍翅膀飞走了。

    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时,奈德正在半睡半醒之间,起初还以为是自己作梦,因为除了自言自语,他已经太久没听见别的声音。他发着高烧,嘴唇干裂,腿伤隐隐作痛。沉重的木门“咿呀”一声打开时,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名狱卒丢了个罐子给他。陶罐很凉,表面密布水珠。奈德双手紧紧捧住,饥渴地大口吞咽。水从嘴角流下,滴进胡子里。他一直喝到不适方才停下。“过了多久……?”他虚弱地问。

    狱卒瘦得像个稻草人,生着一张老鼠脸,胡子割得长短不齐。他穿了一件甲衣,

    外罩半身皮革斗篷。“不准说话。”说着他把水罐从奈德手里夺走。

    “求求你,”奈德说,“我的女儿……”大门轰地关上,光线倏然消失。他眨眨眼,低下头,蜷缩在稻草上。稻草闻起来不再有n水和粪便的味道,闻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他再也分不出睡着与醒来的差别。黑暗中,回忆悄然袭上心头,栩栩如生宛如幻境。那一年是“错误的春天”,他又回到了十八岁,陪着琼恩和劳勃从鹰巢城下山,远赴赫伦堡参加比武大会。他见到绿草长青,闻到风中花粉。温暖的白昼,凉爽的夜晚,甜美的酒香。他记得布兰登的笑,记得劳勃在团体比武中的狂暴威猛,记得他一边左劈右砍,将对手一个个击落马下,一边哈哈大笑的模样。他也记得身穿白色鳞甲的金发少年詹姆·兰尼斯特,跪在国王帐前的草地上,宣誓守护伊里斯国王。宣誓完毕之后,奥斯威尔·河安爵士扶詹姆起身,铁卫队长“白牛”杰洛·海塔尔爵士亲自为他系上御林铁卫的雪白披风。六位白骑士通通到场,欢迎他们新加入的弟兄。

    比武会持续了十日,但在关键的马上长枪比武中,只有雷加·坦格利安抢尽了风头。当年王太子身上所穿的盔甲与他日后战死那天无异:闪闪发光的黑铠,胸前是红宝石镶成的三头龙,正是他的家徽。他骑马奔驰,一条鲜红丝带在背后流动,没有长枪能碰他分毫。布兰登被他刺落马下,青铜约恩·罗伊斯亦然,就连“拂晓神剑”亚瑟·戴恩爵士也不例外。

    当王太子在决胜战中击倒巴利斯坦爵士,绕场一周,准备接下优胜宝冠时,劳勃正与琼恩和老杭特伯爵作最后的拼斗。奈德记得雷加·坦格利安催马跑过自己的妻子——多恩领马泰尔家族的伊莉亚公主,将爱与美的皇后的桂冠放在莱安娜膝上。全场观众笑容消失的那一刻,至今依然历历在目,那是一顶冬雪玫瑰编织而成的皇冠,碧蓝如霜。

    奈德·史塔克伸手去抓那顶花冠,但浅蓝色的花瓣底下却暗藏着刺。尖利残酷的刺撕扯皮肤,他看着鲜血缓缓流下手指。骤然惊醒,四周一片黑暗。

    奈德,答应我,躺卧血床的妹妹朝他低语。她生前最爱冬雪玫瑰的芳香。

    “诸神救我,”奈德泣不成声。“我要疯了。”

    天上诸神没有回应。

    每当狱卒带水给他喝,他就告诉自己又过‘了一天。起初他还拜托来人,请他说

    说女儿的消息,以及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咕哝和脚踢是惟一的回答。几“天”后,他肚

    子抽筋,便改向狱卒求恳食物,结果还是相同,他依然没东西吃。或许兰尼斯特家打

    算把他生生饿死。“不对。”他对自己说。倘若瑟曦要置他于死地,他早就和部下一起

    被砍倒在王座厅了。她要他活着,不论如何虚弱,如何绝望,都要留下他一条命。凯

    特琳手上还握有她的弟弟;她若是杀他,那么小恶魔也会没命。

    囚室外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门突然打开,奈德伸手撑住潮湿的墙壁,往光明

    的地方爬去。火炬的强光刺得他眯起眼睛。“食物,”他哑着嗓子说。

    ‘‘我带了酒来,”一个声音应道。不是那个老鼠脸;这次的狱卒比较矮胖,但同样

    穿着半身皮斗篷,戴了有刺钢盔。“艾德大人,您快喝吧。”他将一个酒袋塞进奈德手

    中。

    这声音出奇地熟悉,但奈德·史塔克过·了一阵子才想起来。“瓦里斯?”他虚弱

    不堪地说,伸手摸摸对方的脸。“我……我不是在作梦。真的是你。”太监肥胖的脸颊

    上覆盖着粗短的黑胡茬,奈德的手指感觉到它们的粗糙。瓦里斯把自己变成了大胡

    子狱卒,浑身上下散发着汗臭和劣酒的气味。“你是怎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魔术师?”

    “口很渴的魔术师。”瓦里斯道,“大人,快喝吧。”

    奈德的手慌乱地捧着酒袋。“他们给劳勃喝的,就是这种毒药么?”

    “您错怪我了,”瓦里斯哀伤地说,“果真是没人喜欢太监啊。酒袋给我。”他喝了

    几口,红色的酒y从他肥厚的嘴角流淌下来。“这虽然不能和比武大会当晚您请我

    喝的酒相提并论,但也绝非毒药。”他抹抹嘴下了结论。“来。”

    奈德试着啜下一口。“这是酒糟。”他觉得自己快吐出来了。

    “是啊,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太监走卒,酸的甜的都得学着吞。大人,您的时

    辰近了。”

    “我女儿们……”

    “您的小女儿从马林爵士手边逃脱了,”瓦里斯告诉他,“我到现在都没能找到

    她,兰尼斯特的人也找不到,这多少算是诸神慈悲罢,因为我们的新国王并不爱她。

    您的大女儿依然是乔佛里的未婚妻,瑟曦把她留在身边,她几天前刚上朝为您求情。只可惜您不在场,否则一定会大受感动。”他意图昭昭地往前靠。“艾德大人,想必您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吧?”

    “王后不会杀我,”奈德说。他开始头晕目眩;这酒太烈,他又太久没有进食。“凯特……凯特手里有她弟弟……”

    “但不是她爱的弟弟,’,瓦里斯叹道,“而且这会儿也跑了。显然是她让小恶魔从手里钻了出去。我看他现在多半已经死在明月山脉里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了吧。”

    “倘若真是这样,那快快割了我喉咙,做个了结。”酒劲上涌,他身心俱疲,头脑昏沉。

    “我对您的血一点兴趣都没有。”

    奈德皱眉:“当他们屠杀我的手下时,你可是站在王后身边袖手旁观,一声不吭。”

    “换做是现在,我还是会那么做。我记得自己当时不但手无寸铁,没盔没甲,还被兰尼斯特的武士团团围住。”太监歪着头,好奇地打量他。“我小时候,还没被割之前,曾跟戏班子在自由贸易城邦巡回演出。他们教会我一件事,那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扮演的角色,戏里戏外都一样。朝廷里也是如此,所以御前执法官必须模样凶神恶煞,财政大臣要勤俭成性,御林铁卫队长则需勇武过人……而情报总管呢,当然应该诡计多端、擅长逢迎拍捧、行事无孔不入。而一个勇气十足的情报头子,就和一个懦弱胆小的骑士一样没用。”

    奈德审视着太监的脸,搜寻他的假疤痕和假胡子下的真相。他又试着喝了点酒,这回顺口多了。“你能把我从这地x救出去吗?”

    “我能……但我要不要这么做呢?当然不。到时候一定有人展开调查,而所有的线索都会指向我。”

    奈德原本也不期望他答应。“你还真是实话实说。”

    “大人,太监没有荣誉,蜘蛛也没有行事顾及自尊的福分。”

    “那你可否至少替我送封信?”

    “得视信的内容而定。您要的话,我很乐意提供纸笔。等你写好之后,我会把信

    拿来读一遍,至于要不要送出去u要看信是否合乎我个人目的了。”

    “你的目的?瓦里斯大人,敢问您的目的又是什么?”

    “和平。”瓦里斯毫不迟疑地回答,“假如说君临城里有哪个灵魂真心诚意想保住劳勃·拜拉席恩的性命,那便是我。”他叹口气。“十五年来,我尽心竭力保护他免遭敌人伤害,到头来却免不了他为朋友所害。您脑筋里究竟是有些什么疯狂念头,让您跑去告诉太后,说您知道乔佛里的真实身份?”

    “仁慈的疯狂念头。”奈德坦承。

    “啊,”瓦里斯道,“可不是么?艾德大人,您是个正直磊落的人,我常常忘记这点,因为我这辈子很少遇见您这样的人。”他环顾囚室四周。“当我见到诚实和荣誉给您带来何种下场之后,我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奈德·史塔克低头枕在潮湿的石墙上,闭上了眼睛。他的伤腿隐隐作痛。“国王喝的酒……你查问过蓝赛尔吗?”

    “当然问了。酒袋是瑟曦给他的,还告诉他那是劳勃最喜欢的佳酿。”太监耸耸肩。“打猎本来就危险,纵使那头猪没杀死劳勃,他也会摔下马来,被毒蛇咬,或者是一枝s偏的箭……森林是天上诸神的屠宰场。但是,杀死国王的不是药酒,而是您的‘仁慈’。”

    奈德就怕这个。“诸神饶恕我。”

    “假如世间真有神灵存在,”瓦里斯道,“我想他们不会苛责您的。反正瑟曦也不会等太久。劳勃越来越难驾驭,她必须先除掉他,才能放手对付他两个弟弟。史坦尼斯和蓝礼两个还真是一对,一个铁甲拳,一个丝手套。”他用手背抹抹嘴。“大人,您太蠢了,当初您应该听从小指头的建议,拥护乔佛里登基。”

    “你……你怎么知道?”

    瓦里斯微微一笑。“您只要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就够了。我还知道太后明天会来拜访您。”

    奈德缓缓抬眼。“为什么?”

    “大人,瑟曦虽然怕你……但她更怕别人。她亲爱的詹姆此刻正与河间贵族作战,莱莎·艾林高据鹰巢城,占有天险,兵力雄厚,而她和太后向来不睦。多恩领方

    面,马泰尔家族至今依旧对伊莉亚公主和她小婴/l的死怀恨在心。更何况这会儿令

    公子又带着北方诸侯大军越过颈泽往南来了。”

    “罗柏只是个孩子。”奈德大惊失色。

    “是个握有大军的孩子。”瓦里斯道,“不过如您所说,他毕竟只是个孩子。真正

    令瑟曦寝食难安的是国王的两个弟弟”…·尤其是史坦尼斯大人。他的继承权名正

    言顺,本人又能征善战,而且绝不心软。这世上再没有谁比一个绝对刚正不阿的人

    更可怕。这段时间史坦尼斯在龙石岛做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可我敢打赌,他是在招

    聚兵马,决非收集贝壳。所以哕,瑟曦怕的就是:当她的父亲和弟弟对付史塔克家和

    徒利家的时候,史坦尼斯趁机登陆,自立为王,并砍掉她儿子那个生了漂亮卷发的

    头……当然,她自己也难保性命,虽说我真的相信她比较在乎孩子。”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劳勃真正的继承人,”奈德说,“王位本归他所有,我欢迎他登基为王。”

    瓦里斯啐了一声。“我跟您保证,瑟曦可不想听到这句。史坦尼斯虽有可能夺得

    王位,但您要是不多管管自己的舌头,到时候恐怕就只剩一颗烂掉的头欢迎他了。

    珊莎那么努力地为您求情,若是不把握机会,实在太可惜。老实说,眼下只要您愿

    意,可以逃过一劫。瑟曦不笨,她知道驯服的狼比一条死狼有用得多。”

    “这女人谋害我的国王,屠杀我的部下,还把我儿子摔成残废,你竟然要我为她效力?”奈德难以置信。

    “我要你为国家效力,”瓦里斯道,“您只需对太后承诺愿意坦白邪恶的叛国罪

    行,命令你儿子放下武器,尊乔佛里为真正的国王,并指称史坦尼斯和蓝礼是忘恩

    负义的叛逆,这样就行了。我们的碧眼母狮子知道您是个言行一致的人,只要您给

    她时间和力气对付史坦尼斯,并保证死也不说出她的秘密,那么我相信她会同意您

    穿上黑衣,在长城和您弟弟,还有您那私生子一起度过余生。”

    想到琼恩,奈德满怀羞耻,以及一种言词难以形容的深深哀恸。如果能再看看

    那孩子,坐下来和他好好谈心就好了……剧痛从断腿脏污的灰色石膏底下传来,他

    皱紧眉头,手指无助地又张又阖。“这是你的主意,”他喘着气对瓦里斯说,“还是你

    和小指头一起想出来的?”

    这话似乎令太监甚觉有趣。“要我跟他同伙6我宁可娶一只科霍尔的黑羊。小指头是七国上下第二狡猾的人。哎,我是会给他挑一些有用的消息,刚好足以让他‘以为’我是他的人……就好像我让瑟曦也如此相信。”

    “就好像你让我也如此相信。瓦里斯大人,请您告诉我,您到底为谁效力?”

    瓦里斯浅浅一笑。“唉,大人,这还用说吗?我当然是为国效力了。我以我失去的命根子发誓,我为国家效命,而国家需要的正是和平。”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把空酒袋丢到一边。“所以哕,艾德大人,您的回答是什么?请您向我保证,等太后到来时,您会说出她想听的话。”

    “如果我作这种保证,那我的誓言与没人穿的空d铠甲何异?我的命不至于珍贵到那种地步。”

    “可惜。”太监起身。“那么大人,您女儿的性命呢?那又有多珍贵?”

    一股寒意袭上奈德心头。“我女儿……”

    “大人,您总不会以为我忘记了您纯真的乖女儿吧?太后她可是绝对不会忘记。”

    “不要,”奈德哑着嗓子哀求。“瓦里斯,诸神慈悲,要杀要剐我任你处置,但别把我女儿牵扯进来。珊莎不过是个孩子。”

    “雷加王子的女儿雷妮丝公主不也是个孩子?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宝贝,年纪比您两个女儿都要小。您可知道,她养了一只小黑猫,名叫贝勒里恩?到现在我始终不知道那只猫的下落。雷妮丝老爱把它当作真正的黑死神贝勒里恩。不过呢,我想在兰尼斯特军撞开她房门那天,他们很快就让她知道小猫和飞龙之间的差异了罢。,’瓦里斯疲倦地一声长叹,仿佛肩负着全世界的哀伤。“总主教大人曾对我说,因为我们有罪,所以我们受苦。假如这是真的,艾德大人,请告诉我……为何在你们这些王公贵族的权力游戏里面,永远是无辜的人受苦最多?您愿意的话,就在王后到来之前,好好想一想罢。除此之外,更请您想清楚:下一个来探访您的人可能带着面包r酪,以及减轻痛苦的罂粟花奶……却也可能带着珊莎的项上人头。”

    ‘‘要选哪一种呢,亲爱的首相大人,完完全全看您的决定了。”

    凯特琳

    眼看部队沿堤道穿过颈泽的黑色沼地,涌进彼方的河间地区,凯特琳的忧虑

    与日俱增。虽然她将恐惧埋藏在沉着冷静的面具之下,但它依旧存在,并随着他们

    跨越的每一里格不断增长。白天她焦虑不安,晚上则辗转反侧,每一只飞过头顶的

    渡鸦,都令她不禁咬紧牙关。

    她为父亲恐惧,对他的缄默大惑不解。她为弟弟艾德慕恐惧,并暗自祈求,倘若他必须与弑君者在战场上相见,请天上诸神务必看护他。她更为奈德和两个女儿,为那两个她丢在临冬城不管的乖儿子恐惧。然而,她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无能为力,于是她迫自己将这些念头统统抛到脑后。你必须将力量留给罗柏,她这么对自己说,他是你惟一帮得上忙的人。凯特琳·徒利,现在的你,必须像北方一样坚毅刚强,必须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史塔克家人,像你的儿子一样。

    罗柏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临冬城的白色旗帜在他头顶迎风飘扬。每天,他都会请一位封臣与他同行,借此机会讨论战略;他轮流邀请每一位诸侯,丝毫没有表现出个人好恶,像他的父亲一样用心聆听对方意见,仔细衡量每种说法。他从奈德那里学了好多,她看着他,心里想着,可他学够了吗?

    黑鱼精挑细选出一百个人和一百匹好马,当先到前方掩蔽他们的行踪,并执行侦察任务。而布林登爵士的部下回报的消息,丝毫未能纾解她的忧虑。泰温大人的部队虽与他们仍有相当距离……但河渡口领主瓦德·佛雷却已在他绿叉河畔的城堡聚集了近四千的兵力。

    “又迟到了。”凯特琳得知消息时,不禁喃喃自语。这人真该遭天谴,眼下简直是

    当年三叉戟河之战的翻版。她的弟弟艾德慕既已召集封臣,照说佛雷侯爵早该率兵

    前往奔流城加入徒利大军,结果他却按兵不动。

    “四千人,”罗柏复诵了一遍,话中有些恼火,更有困惑。“佛雷大人绝不可能单独对付兰尼斯特军,所以他一定打算加入我们。”

    “是吗?”凯特琳反问。她骑到队伍前方,与罗柏和他今天的同伴罗贝特·葛洛佛

    同行。先锋军散开跟在他们身后,犹如一座由枪戟、旗帜和长矛组成的森林,缓缓移

    动。‘‘我可不敢说。决不要对瓦德·佛雷抱任何期望,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意外。”

    “可他是外公的封臣。”

    ‘‘罗柏,不是每个人都把自己立下的誓言当回事的,更何况瓦德大人与凯岩城的友好程度,向来令你外公不满。他有一个儿子就是娶了泰温·兰尼斯特的妹妹,虽说这算不了什么,瓦德大人膝下儿孙满堂,他们总是得结婚的。不过……”

    ‘‘夫人,您认为他打算把我们出卖给兰尼斯特?”罗贝特·葛洛佛语气沉重地问。

    凯特琳叹道:“说真的,我怀疑佛雷大人自己都不确定有何打算。他既有老人家的行事谨慎,又有年轻人的野心勃勃,更不缺精打细算。”

    ‘‘母亲,我们一定要得到孪河城的支持。”罗柏的口气有些冲,“你也知道,除此之外无处可以渡河。”

    ‘‘没错,而且你大可放心,瓦德·佛雷也很清楚。”

    当晚,他们在沼泽的南界扎营,正好在国王大道和河流中间。席恩·葛雷乔伊便是在此为他们带来她叔叔的新情报。‘‘布林登爵士要我告诉你们,他已经和兰尼斯特军发生了遭遇战。有十来个斥候大概暂时不会回去跟泰温大人报告了,我看他们永远也回不去了。,’他嘻嘻笑道,‘‘负责指挥敌军侦察部队的是亚当·马尔布兰爵士,他正掉头往南,沿途到处放火。他约略知道我们的位置,但黑鱼发誓绝不让他知道我们何时兵分两路。”

    ‘‘除非佛雷大人告诉他。,’凯特琳语气尖锐,“席恩,你回去之后,请我叔叔将手下最厉害的弓箭手布置在孪河城四周,日夜监视,一旦有渡鸦出城,立刻将其s下,我不希望有任何飞鸟将我儿的动向报告给泰温大人。”

    ‘‘夫人,布林登大人早已这么办了。,’席恩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回答,“再多几只

    黑鸟,我们都可以拿来做馅饼了。我会把羽毛留下来给您做顶帽子的。”

    她早该想到,黑鱼布林登的考虑远比自己周详。“既然兰尼斯特军纵火焚烧佛

    雷家族的田地,掠夺他们的农舍,那他们有何反应?”

    ‘‘亚当爵士和瓦德大人双方的部队有过遭遇战,”席恩回答,“距此不到一日骑

    程,我们发现两个兰尼斯特斥候被佛雷家士兵绑起来喂乌鸦。当然,瓦德大人绝大

    多数兵力集结在孪河城。”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明动态,绝不出手,这真是瓦德·佛雷的不改作风,凯特琳苦涩地想。

    “既然他已和兰尼斯特军开战,或许他的确有意遵守誓言。”罗柏道。

    凯特琳可没那么乐观。“保护自己的领地是一回事,公然与泰温大人作战又是另一回事。”

    罗柏转头对席恩·葛雷乔伊说:“黑鱼有没有发现其他渡过绿叉河的方法?”

    席恩摇摇头。“现在水位很高,水流又湍急,布林登爵土说在这么上游的地方是不可能渡河的。”

    “我非渡河不可!’’罗柏火冒三丈,‘‘唉,我们的马或许可以游泳,但驮着全副武装的人可不行。我们得建造木筏,把头盔、铠甲和长枪等兵器运过去,可我们不但没有木头,更没有时间。泰温大人已经往北来了……”他握紧拳头。

    “佛雷大人若想阻拦我们,g6是自寻死路。”席恩·葛雷乔伊以他一贯的自信口吻说,“我们的兵力足足是他五倍,罗柏,如果必要,你可以轻易拿下孪河城。”

    “恐怕不容易,”凯特琳警告他们,“至少绝非短时间内可以攻下。当你们还在架设攻城器械的时候,泰温·兰尼斯特便会带着大军从后掩杀而来。”

    罗柏看看她,又看看葛雷乔伊,想要找寻答案,但徒劳无功。一时之间,他虽然披甲带剑,两颊又留了短须,看起来却比十五岁还要年幼。“父亲会怎么做?”他问她。

    “想办法过河,”她告诉他,“用尽一切方法。”

    翌日清晨,布林登·徒利爵士亲自骑马回报,他已经卸下血门骑士的重铠和头盔,换上轻便的斥候皮甲,但那条黑曜石雕的鱼依旧f口住披风。

    叔叔脸色沉重地翻身下马。“奔流城下有一场战事,”他抿抿嘴,“我们是从一个被俘的兰尼斯特斥候口中听说的。弑君者歼灭了艾德慕的军队,把三河诸侯打得四散奔逃。”

    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凯特琳的心。“我弟弟怎样?”

    “受伤被俘,”布林登爵士道,“布莱伍德大人和其他生还者被困在奔流城里,詹姆的大军将他们团团包围。”

    罗柏一脸焦躁。“我们得赶紧渡过这条该死的河,否则就来不及了。”

    “恐怕不容易,”叔叔告诫他,“佛雷大人所有的兵力现下都在城里,城门却是紧紧关闭。”

    “这家伙该死,”罗柏咒道,“如果这老王八蛋不肯让我过去,我别无选择,非得攻城不可,待我们把孪河城拆个一干二净,瞧他喜不喜欢!”

    “罗柏,你的话听起来活像个赌气的小孩。”凯特琳口气锐利地说,“小孩子一遇阻碍,不是想绕过去,就是想把它推倒。作为一方领主,你得清楚言语有时候可以解决武力所办不到的事。”

    听她责备,罗柏从脸孔红到脖子。“母亲,请您告诉我您的意见。”他口气温顺地说。

    “佛雷家族把守渡口已经六百年,六百年来,他们从来不忘收取过桥费。”

    “过桥费?他到底想怎样?’,

    她微笑道:“这就轮到我们去发现了。”

    “假如我不打算付过桥费呢?”

    “那么你最好退回卡林湾,布好阵势迎接泰温大人……不然就是长出翅膀。我看没别的方法。”凯特琳轻踢马肚,向前奔去,让儿子留下来思索她的话。若是让他觉得母亲在抢夺他的权位,那可不成。奈德,除了勇气之外,你可有教导他智慧?她暗想,你可有教导他如何低头?七大王国的坟墓里多的是徒有勇武,却不知该何时低头的人。

    日近正午,孪河城进入先锋部队的视线,此地便是河渡口领主的根据地。

    这里的绿叉河水既深且急,但佛雷家族的势力早在几世纪前便横跨两岸,并靠着渡河者缴纳的费用致富。他们建造的通道是一座巨大的平滑灰石拱桥,宽度足以让两部马车并肩而行;卫河塔矗立于弧桥中央,以其s箭孔、杀人d和铁闸门睥睨河流和道路。佛雷家花了三代才完成这座拱桥,竣工之后,他们在两岸都筑起木头堡垒,如此一来,任何人若未经他们允许,都不能过河。

    如今木头早巳改为石材,孪河城——两座方正、丑陋却坚固的城堡,两边的样貌几乎完全相同,拱桥则横越其间——已经守护渡口几世纪之久。它有着高耸的城

    墙,深深的护城河和厚重的橡木镶铁门。桥的两边入口均位于防护严密的内城,两

    岸有桥头堡和铁闸门,河中央则由卫河塔保护。

    凯特琳只需一眼,便看出面前的城堡无法迅速攻陷。城墙上处处是枪剑光影和

    大型弓弩,每个雉堞和箭口皆有弓箭手部署,吊桥已经升起,闸门也已降下。城门紧

    闭,扣上门闩。

    大琼恩一见,立即开始高声咒骂。瑞卡德·卡吏塔克伯爵则静静地怒视。“诸位

    大人,这样的城堡无法在短时间内攻下。”卢斯·波顿表示。

    “若我们在对岸没有军队,就算包围也不行,”赫曼·陶哈郁闷地说。深流奔涌的

    绿水对岸,河西城堡有如其东边兄弟的倒影。“即使时间充裕也没办法,而我们的时

    间可是一点也不充裕。”

    正当北方诸侯观察城堡时,一扇边门突然打开,伸出一座木板桥跨越护城河,

    十来个骑士朝他们而来。他们由瓦德侯爵的四个儿子率领,打着银灰色底、深蓝双

    塔的旗帜。史提夫伦·瓦德爵士,瓦德侯爵的继承人,代表他们发言。佛雷家的人个

    个看起来像黄鼠狼;年过六旬,自己都有孙子的史提夫伦爵士,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