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双脑 > 第 22 部分

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首都b大学……”马然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现在正在和铁笑天交谈中,如果铁笑天不示意,他也不便离开。

    “哦?名校嘛……真是可惜,我有很多朋友是从那里毕业的……”铁笑天仿佛很意外,“那么,请问您是学什么专业的?”铁笑天有意“肃然起敬”,这让马然舒服多了。

    “计算机,”他小声答道,忽然昂起头,“计算机硕士!”

    “计算机?!首都b大的计算机硕士……”铁笑天仿佛有些惊喜,他忽然转过身来,“我是大禹集团的……工作人员,我手边正好却一个懂信息的人才!太好了!”他顿了顿,狐疑的看着马然,“你的……那么,请问你自己觉得你的专业水平怎么样?”

    “我毕业之后被分配到……我在来s市之前是国家信息产业部的助理研究员!”马然骄傲的挺起胸膛,脸上焕发出热切的神采,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希冀。

    “哦?那为什么没在那里工作了?很有前途嘛?”这次不是有意的做作,铁笑天确实是真的很奇怪。

    “唉……”马然苦笑一声,“当时年轻气盛,在单位看到很多不舒心的事情,和上级关系很僵,于是和几个朋友出来创业……”铁笑天明白了,不用说,这是一次失败的创业,果然,马然懊恼的说道:“负债累累……而且我出身湖南山区,家庭的负担也不小……”

    “那您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别的工作?!在中国,首都b大的计算机硕士也算是‘紧俏商品’了吧?!”铁笑天见马然的情绪有些低落,俏皮的说道。

    马然苦笑,“哪有那么容易,适合我的职位并不很多,而一般公司企业的程序员、维护人员之类工作对能力要求不是很高——现在不比以前了,讲究‘实用’,他们认为,以我的能力,要是让我做那样的工作,给那种待遇,我肯定不会安心的长久做下去……”他情绪很低落,看来是碰过不少钉子,“何况我欠别人不少钱,也没时间挑挑拣拣了,而且这里的工资待遇也相当不错……”

    铁笑天释然,同情之色溢于言表,“原来如此,不用测试,我想你的学历和能力绝对能胜任我这里的这份工作——不知道……您贵姓??!”他猛的省起,差点呼出他的名字。

    “不敢,小姓马,马然!”马然看上去兴奋非常。

    “哦,好,马先生,”铁笑天点了点头,“不知道马先生有没有兴趣加盟我们大禹集团,当然,我们给你的待遇绝对会比这里要好些!”

    “非常乐意!谢谢……先生!”对于这个意外的惊喜,马然很是兴奋。

    “我姓铁,铁润霖!”铁笑天伸出手。

    “谢谢您,铁先生!”马然亦伸出手来,和铁笑天紧紧相握。

    “那么,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请您给我您的联系方式!”铁笑天微笑着说。

    “好的,当然……”马然看上去有些慌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铁笑天。

    “很好,”铁笑天看了看电话号码,“您知道的,在公司里嘛,我还得履行一些必要的手续——当然,我向您保证,您已经被大禹公司录用了,但是得迟几天上班,我过几天通知您,行么?”铁笑天一脸诚恳。

    “好的……好的……”马然感激的看着眼前这个雪中送炭的人,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回报这个重新给了自己事业生命的男人,“谢谢您!铁润霖先生!”马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看了看铁笑天,不觉眼睛有些湿润。

    看见马然的反应,铁笑天满意的笑了笑,心中思索,不论是出于现实的需要,还是出于传统的观念,自己班底的组成都应该完整而丰富,只有这样,才能凝聚强大的战斗力,才能应付未来的战斗。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虽然现在只有周路和马然,但铁笑天明白,自己已经找到了突破口,班底已经初步成型,而下一步,除了加紧取得一个合法而显赫的社会地位、掌握所必须的社会资源外,就是扩大和凝聚自己的私人集团。

    他拍了拍马然的肩膀,走出了洗手间。

    第二十二章 股 份

    毕竟是好车,开起来一点噪声都没有,铁笑天轻轻扶着方向盘,在打击乐的节奏中驾驶着法拉利高速行驶,火红的法拉利象一颗被火焰包裹着的陨石,穿梭在s市的大道上。

    夕阳已经恋恋的顿在了海那边,绚烂斑斓的晚霞和大海交相辉映,分外妖娆。s市的气候受海洋的影响很大,所以,现在打在身上的风微微带了一些凉意。铁笑天分眼看去,张明月只穿了一件t恤,交叉和手臂横在胸前,似乎有些抵不住高速行驶下吹来的海风。

    铁笑天放慢了速度,头上的顶篷缓缓落下,飞旋在耳边的大风一滞,随即消逝得无影无踪,轰鸣的双耳糟糟的仍响个不停,皮肤却因为忽然失却的压力而有些炙热,不过,这倒是一种非常舒适的炙热,感觉温度暖暖的传递到凉凉的皮质座椅上,慢慢向四周流动,十分惬意。

    轻拧座前的按钮,打击乐的声音小了很多,仿佛是来自远方,缓缓的在车厢里飘扬,铁笑天关切的问道:“很冷么?为什么不说呢?万一病了就糟了。”

    张明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活动着有些发麻的手臂,把头轻轻的靠在铁笑天的肩膀上:“不,男人都喜欢这样驾车,我怕你不高兴,再说一会儿就到家了。”

    铁笑天有些感动,伸手抚了抚张明月的秀发,仿佛有些动情,“谢谢……”

    车厢里的气氛温馨起来,这正是铁笑天所需要的,他全神贯注的望着前方,仿佛在集中精力驾驶车辆,口中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个吴铁诚经理挺能干的,人也很有意思。”

    张明月靠在铁笑天厚实的胸膛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睛,“哦?那个人确实也不简单。”她忽然一笑,“你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么?”

    铁笑天“扑哧”一笑,打趣道:“小偷?强盗?黑社会?”

    张明月亦被他逗得一乐,轻笑道:“那倒不是,恰恰相反,他毕业于中国财经大学,曾经是深沪两市出名的c盘手,不过据说后来他的帐目有些不清楚,被证券公司开除,他的客户也报了警——有一点你倒猜到边了,他确是蹲了几年牢才出来的。”她鄙夷的撇撇嘴,“如果不是他吐得还算干净,说不定现在还蹲在里面呢!”

    “啊?!”铁笑天非常惊讶,随即定下神来,“不过是问谁能无错?他出来了这不又东山再起了?!看样子混得也算不错了。”

    “霖!”张明月慢慢的把头从铁笑天怀里移开,正色道:“这些事与我们大禹集团有很密切的关系,”看着铁笑天再次放慢车速,静静的聆听,她微一沉吟,“这个俱乐部虽然投资不大,但对我们大禹却很重要,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不过,还有一层是表面上无法看到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忽然,仿佛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心,缓缓说道:“我开始告诉你了,这个俱乐部我们只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那么,还有百分之五十一是谁的呢?!”铁笑天心中一动,这是他很感兴趣的东西,张明月继续说道:“……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意外,s市凶名卓著的一个黑帮居然在‘梦飞翔俱乐部’这个上流人物的沙龙里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这个黑帮的首领你早上也见过,就是那个‘丸婆’!”铁笑天心中沉吟,这个消息丸婆一开始就告诉自己了,想不到还是未公开的——当然,她也明白,即算她不说,张明月也迟早会告诉自己,不如自己说出来有诚意。

    “另外的百分之四十一……”张明月有意的顿了顿,皱了皱眉头,“是那位市委黄副书记的夫人名下的财产!!!”铁笑天心中一震,忽然回忆起中校给自己看的那份文件,早知道这个黄副书记的官风,却也没料到居然如此明目张胆。

    “这个吴铁诚是他们两家联合提名的经理人——我不知道黄副书记和这个声名狼籍的黑帮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个吴铁诚确实是他们联合推荐的经营人选,他们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当然一锤定音!——不过我父亲也好象也没有异议……”她看上去有些气愤,铁笑天估计可能在某次秘密的会议上,她的某个提议曾遭否决,而且是在没有获得自己父亲支持的情况下遭到了否决。

    看来这个吴铁诚倒也算是个人物,怪不得如此关心自己的身份、如此关注大禹的动向,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立场还不大清楚,这是个亦敌亦友的人,而且应该很有才干,如果不能收为己用,便当找个好机会下手清除掉。

    铁笑天心中思索,但看上去却似乎不大在意,随口问道:“呵呵,我看‘梦飞翔俱乐部’也投资不菲,虽然那个黄副书记官做得不小——就凭他贪污来的那点钱,我看也难凑足这个投资数目吧?!”

    “哈哈……”张明月笑得前俯后仰,仿佛听到了一件极可笑的事情一般,她拍打着自己高耸诱人的胸脯,“他还需要直接出资么?——他出的是权力资本!”看铁笑天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明白,张大小姐解释道:“你今天看到了么?‘梦飞翔’的规模有多大?能提供有多少种服务?”她得意的笑了笑,“餐饮、美容,高标准的房间、能容纳数百人的宴会厅、保龄球、乒乓球、游泳、高尔夫球……”她一迭声说了许多,但似乎与正在谈论的问题没什么关系,但铁笑天却没有出声,安静的听着她继续说下去,“你知道这需要占多大的土地么?你知道城市里土地的价钱么?而且这里是s市,中国经济发展龙头的s市!!!”

    “你知道要开发一个项目,要过多少道手续?你再猜猜看,‘梦飞翔俱乐部’从制作投资可行性报告和计划书开始,一共有拿了多少审批文件?!”张明月摇头苦笑,“国有土地划拨转让、原居民拆迁、产业报告、建设资金证明、施工环境保护、城市建设规划审批……在我的办公室,装了整整两个文件柜!”

    “这就是黄副书记的资本,无形的资本,权力折合成货币的资本!!”张明月微笑着看着镜前的道路,脸上不知是怒是喜,“当然,除了这些,银行的大笔贷款也是他弄来的,建筑施工用的各种材料、工具的运输和征集他也动用了不少政府方面的关系,节省了大笔资金……我们大禹集团财务部门曾经作过一个粗略的资金统计,他的这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大体相符,不算冤枉。”

    铁笑天已经不是热血青年,愤怒的年代早已留在了首都b大学,但听到这里,他那中压抑不住的冲动还是差点冲破老三的压抑,他还是差点脱口问道:大体相符什么?他冤枉什么?……

    铁笑天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口中轻松的说道:“这个自然,黄副书记贡献很大嘛,这个报酬是应当的——而且,就算不折算成股份,他也会在土地使用权或工程招标上玩上几手,那样反而不美,给了他股份,就是自己人了——把这样一个人绑上战车,确是一举两得,你父亲——张董事长确是高明,佩服佩服!”他口中“啧啧”称赞,似乎是衷心敬佩,让张明月听得非常开心,话锋一转,“只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丸婆他们会c上一脚,既然有黄副市长这株大树,很多人应该不用理会吧?”

    “呵呵,这件事当时我们确实始料不及,”张明月笑了笑,“当时土地的事弄妥了,我们以为平安大吉,却不料在居民拆迁上出了漏子。”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眼中流露出一丝惧怕,似乎当时的场面仍然令她心有余悸,“那些原居民野蛮得很,上吊的、请愿的、拿东西打人的、抢施工队东西的……”

    铁笑天接口道:“不是给了他们拆迁补偿了么?”

    张明月一哂,“他们漫天要价,简直是勒索!!!你不知道,当时真的很混乱,我们是严格按照政府的指导价格补偿的,但他们的要求真是不可理喻。”

    铁笑天心中苦笑,什么政府指导价,官方的数字虽然漂亮大方,但可惜一贯与实际生活挂不上钩,当我真是白痴么?s市的地价是什么样的难道我不知道?而且有黄副书记在,这个政府指导价是否能信任倒是大有商榷的余地。口中却道:“那确实很为难,所以你们就请黑帮出面整治这般‘刁民’了?”面上仍然挂着轻松的微笑,甚至随着打击乐的声调,吹起了口哨,配合着老三,从外部调节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

    “哪有那么简单,后来我们才查到,原来他们集体抵制拆迁是有黑帮在后面组织支持的!”张明月苦笑道,“黄副书记对这个事情一直袖手旁观,我猜是他早和黑帮有某种默契——当然,这个事情他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难道出动警察军队去镇压?!笑话……”

    “所以就僵持住了,大笔资金停在那里周转不动,而且时间越久,越要火中添油,不断的追加投入,以钱救钱,却都成了呆帐——这个事情倒也麻烦,确实无可奈何!”铁笑天点头道,他能想象得出当时的情形。

    “所以我们就不得不主动找丸婆他们沟通,达成了合作意向——他们负责帮助我们完成拆迁工作,保证施工期间的安全,当然,他们还是随便弄了个空壳子公司出来,象征性的投入了一笔资金,然后我们就做成帐目,算他们百分之十的股份。”

    铁笑天谓然浩叹,心中感慨万分,最后,被出卖的仍然是最没有力量的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法拉利拐上了通往别墅小区的大道,道旁的棕椰树那边就是大海,夕阳竭力喷吐着灿灿的余辉,却也只能在最后那抹云霞上镀上鲜艳的颜色,只是大海依然泛着金色的波涛,一层层的浪漫迷人。

    两人似乎被着美丽的景色所感染,张明月又把头慢慢地埋进了铁笑天的胸膛,口中呢声说道:“等下见了我父亲,你要好好说话,我慢慢跟他提你的事!”

    铁笑天大讶,“你父亲?我的事?!”

    张明月用脸颊轻轻的摩擦着铁笑天的胸脯,“每个周末,我父亲都要来和我一起吃一顿饭,这是我妈妈当年的习惯……自从妈妈死了以后,我们一直都这样。”她的语气颇为酸楚,想来是想起了她慈爱的母亲,不禁黯然神伤。

    铁笑天轻轻拍了拍她香肩,却没有出言安慰,任凭她静静的沉浸在自己的思念里。他知道,以张明月的性格,她或许并不需要那中俗套的安慰,母亲就活在她偶尔的冥想中。

    小区里的道路并不太宽,铁笑天穿行在一座座别墅中,不一会,张明月的住宅出现在镜前方。张明月拿出一面小小的镜子,淡淡的眼影刚才受到了小小的破坏,她小心的重新补了补,收拾停当,按下了按钮。

    铁门缓缓滑开,铁笑天径直把车开进了车库,自己的那台奥迪旁边,已经停了一台闪亮的高级小车,法拉利无声无息的滑了过去,在张董事长的奔驰座驾边停下。他跨出车门,随手摸了摸奔驰的前车盖,测试着温度。

    看来,董事长等候已久。

    两人扶着车库的旋转楼梯,向客厅走去。

    第二十三章 家 宴

    厨房那边飘来一阵饭菜的香味,张明月挽着铁笑天的胳膊,走进了客厅。张董事长并没有象铁笑天想象中的那样正襟危坐,他用一个非常写意的姿势,半坐半躺的陷在柔软的阿拉伯沙发里,没有一本正经的翻阅报纸,却是拿着一本陈旧的唱本——估计至少是二十年前发行的那种流行歌曲唱本,口中随着客厅里那一丝悠扬悦耳的音乐轻轻吟唱。铁笑天大感兴味,仔细听去,却是一首曾经很流行的校园歌曲《外婆的澎湖湾》。

    由于两人踏着柔软的地毡,客厅里又有音乐声,张董事长唱得非常投入,居然没有发现两人的存在。张明月又好气又好笑,在她看来,父亲第一次“接见”铁笑天很失“威仪”,令她觉得有些颜面无光。

    她有些生气的走上前去,跳上沙发,一把夺过父亲手上的唱本,纤指却夹住父亲的耳朵,“气急败坏”的大叫:“爸爸……”

    张董事长吓了一跳,耳中火痛,忽然看到女儿,却无怒色,反而喜笑颜开,慈爱的轻拧着女儿的鼻头,轻笑道:“明明回来了!”

    铁笑天对这个张董事长确是“仰慕已久”,但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却还是第一次,前次觉得董事长“貌不惊人”,眼前却更为不堪,质料华贵的西服在他矮小的身躯上似乎颇为委屈,被柔软起伏的沙发蹂躏得皱皱吧吧,无可奈何的贴在他身上,衬衣的大领直接接触到了他尖瘦的下颔上,衬得他皱纹密布的老脸更加可怜,短眉塌鼻,一望即知此人“五官不正”,昔日精光闪烁的细眼此刻慈祥的看着爱女,显得浑浑浊浊,头顶出微微露出鲜红的r色,稀疏的头发黑白班驳,老态毕露,铁笑天心中苦笑——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非常的乐意的给眼前这两位做一个“亲子鉴定”,因为无论是从生理常识来看或根据遗传学来评估,他们的直系血亲关系都值得怀疑。

    仿佛到了此刻张董事长才发现铁笑天,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朝他轻轻点头,微笑道:“铁先生您好,请坐!”

    铁笑天心中一凛,刚才张董事长看似随意的一瞥,却好象看穿了他心底所有的秘密,象招呼老熟人般的不经意,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使铁笑天惊疑不定——按照他的推理,两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程序上应该是:铁笑天恭敬的通名报姓,然后董事长关切的询问一些个人事宜,而铁笑天则借机有分有寸的稍稍表现,张明月再撒娇般的夸耀推荐——而现在……而现在张董事长一句轻轻的问好,就把所有的主动都夺走了。

    胸中惊涛骇浪,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不愧为s市首屈一指的企业家。

    虽然心中惊骇,但铁笑天依然脸色如常,“谢谢!”顺势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就坐,心神慢慢镇定下来,能够让中校这样的人在秘密文件中专章提及,当然自有他的过人之处,象自己这样突然活跃在他亲密的人身边,如何能不让他注意?!

    张董事长城府深厚,脸色丝毫无异,但张明月岂能不知,但无奈之下却不知如何开口——父亲好象对铁笑天很了解,如老熟人一般,而自己贸然开口恐怕会弄巧成拙,正在焦急彷徨中,一个老佣人端上两杯茶水,放在铁笑天和张明月面前的小几上,张明月顺势问她:“张妈,晚饭快好了么?”

    老佣人垂手肃立,恭敬的答道:“还有几样菜,马上就快好了,大小姐!”

    张明月手中梳理着父亲头上那寥寥无几的头发,轻轻笑道:“嘿!爸爸,我去厨房看看,心情好的话,就给您弄几样小菜!”她决定让铁笑天自己先和父亲单独接触一下,根据他上午在“梦飞翔俱乐部”的表现,应该不会很令人失望,眼下自己c不上手,那就不如看看铁笑天有什么办法,何况对于铁笑天——男人很多东西是要自己争取的,如果阿斗一定扶不上的话,那也不必妄费精力了。她朝铁笑天丢了个颜色,跟着老佣人朝厨房去了。

    铁笑天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两个陌生的男人单独的呆在一起,气氛有些沉闷,幸好音响一遍又一遍的放着《外婆的澎湖湾》,让空气中留着少许活泼。

    张董事长慢慢坐直身躯,神态轻松的靠在沙发的靠垫上,“呵呵,我的女儿很淘气——我一直叫她‘明明’,其实她原来的名字叫‘张明’,本来我是当男孩子养的,但她妈妈不同意,就加了个‘月’字,听起来就象女孩子了,不过,还是很淘气。”

    铁笑天笑了笑,顺口胡编乱造:“我小时候也很不听话,其实我的名字本来叫‘铁润’,大概是希望我活得有滋有润意思,家乡测‘八字’的先生却算定不好——我出生那一年大旱无雨,庄稼颗粒无收,于是村里最有学问的老爷爷就给我加了个‘霖’字,即‘天降甘霖,以救黎民’之意,不过,天还是没下雨。呵呵……”铁笑天苦笑摇头,心中却想到,中校给自己起的这个化名倒也有趣,却不知他原本是怎么想的。

    “哈哈……”张董事长大笑,“原来你生下来是拯救世界的——那和耶酥倒也有得一比!哈哈……有意思……”玩笑一开,气氛活跃起来,铁笑天觉得两人亲近了不少。

    “铁先生让我想起……”张董事长收住笑容,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

    铁笑天急忙打断他的话,“董事长就叫我‘小铁’吧,您是长辈,当得起!”

    “呵呵,也对,那你也叫我‘张叔叔’吧,在家里不比在公司,不要那么拘束,我是长辈,也当得起!”张董事长微微一笑,看着铁笑天,眼中慈祥和蔼。

    铁笑天心中舒展——终于从“铁先生”变成了“小铁”,虽然对于目标,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进展,但是,却也是一个质的飞跃。

    “小铁你让我想起一个故事,”张董事长保持着和蔼的微笑,眼神却渐渐锐利若刃,“你让我想起古时候的一个谋士,有一次,他的老板遇到了一件很难办的事情,于是张罗人手,准备集中力量去解决——这个老板势力很大,手下高手如云,当时,这个人就马上站出来,推荐了自己,可是他的老板却怀疑他的能力,问他:”锥子就算藏进袋子里,也会自己钻出来的,那你为什么不能钻破袋子呢?‘这个谋士答道:“因为您从来没有让我进口袋,所以钻不出来!’这样就说服了老板,后来,这个人取得了成功!”虽然他说得有些诙谐,但是表情却渐渐严肃,让人无所适从。

    铁笑天还不太明白他说这个故事的用意,只好轻轻点头,微笑不语。

    “今天发生了一件怪事,我们大禹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来电询问我,问我们最近是不是要有大动作——我很奇怪,因为我们确实在准备一个重要的项目,但还只是在酝酿中,尚未提上议事日程,”他微微一笑,点燃了一支香烟,“于是我就问他如何得知——这让我很被动、很狼狈,这样会让我的伙伴感到我对她的不信任,但我确实很希望知道泄露的原因——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个伙伴居然回答说是我女儿泄露的,然后忽然大大的夸奖我‘善于用人’,因为我女儿身边的那个年轻人确实是个人才,令她折服!”他端起茶杯,让了让铁笑天,“请喝茶!”

    “后来我觉得此事确有蹊跷,于是就根据这个线索去查询有关人事部门,”他微笑着看着铁笑天,“查询的结果更令人惊异——应该是非常惊异才对,这个结果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才需要老板把他放进口袋里才能被发现,但是更有一些出类拔萃的,他会自己钻进口袋里,然后再自己锥出来!”他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铁笑天。

    铁笑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回应张董事长,“张叔叔过奖了!”心中明白过来,这应该是丸婆所为——只有他们才能这么丝毫不顾忌商业准则的随口询问别人的商业秘密,但是铁笑天却明白这一定不是卤莽的举动——丸婆也不是一个卤莽的人,她一定猜测到张董事长会对自己进行调查,而从自己在大禹集团的经历来看,似乎很难得出之前就和她的社团有什么不正当关系的结论,那么她这么露骨的为自己作势,一则符合一般人对黑社会人士作风的理解,二则自我排除张董事长的猜疑,三则表达了对自己的好感,为以后帮助自己做个铺垫,四则直接肯定了自己的能力——起码肯定了自己的社交能力。

    “我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我很了解我的女儿——她是一个很在意自己的社会声誉的女孩,所以当我知道她愿意和你一起出入那种场合,我就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今天她带你来参加我们的家宴,那便是一个宣告了——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宣告。”张董事长的直白令铁笑天微微脸红,“我是一个商人,所以我喜欢用商人的方式来衡量利益——如果在我女儿身上的投资获得了成功,那么这个回报的比率是不可想象的。”他哈哈大笑,“当然,这个形容很不堪,”他收起笑容,目光锐利的看着铁笑天,“所以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从哪里来,不管你以前是什么,只要你好好爱护我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儿子——我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将来也只会有一个儿子,大禹也只能有一个主人。”

    铁笑天亦收起笑容,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我只忠实于爱情——如果我和小月没有将来,那么,我将放弃一切!”他端起茶杯,礼貌的让了让张董事长,“我只是想您明白,我并不是商人,更重要的是,您的大禹并非可以让人不顾一切,可以让一个人背弃他的人生理念。”

    令人惊讶的是,张董事长似乎并没有生气,看上去反而很高兴,他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铁笑天,竖起一根指头,“我喜欢坦白的年轻人,我更喜欢有锐气的年轻人!!!”他抬起头,悠悠的看着天花板,“看到你,我好象看到我年轻的时候!”

    铁笑天强忍着笑意,正襟危坐,心中想到,就您这副尊容,想来年轻的时候也不会帅到哪里去,和我比可就相去甚远了。

    “明明交给你这样的男人,我会很放心!”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的电视机,铁笑天敏锐的目力却观察到,他的瞳孔很松散,显然不是在看什么节目,“她妈妈也应该会很放心!”语气唏嘘,颇为动情。

    铁笑天轻轻的握着茶杯,并不打搅他的思念。

    半晌,他回过神来,看着铁笑天,神色真诚亲切了许多,“这个欲望的时代,你这样的人并不多——面对这样的人生机会坦言放弃的年轻人更不多,其实……”张董事长顿了顿,“其实,我们是一类人——恐怕很少有人会相信,我这一生,除了明明她妈妈,我再也没碰过其他女人。”他轻轻抚过手里的唱本,“爱情,是一个什么东西呢?……”

    “我明白,”铁笑天点头同意,“我听小月说起过,多年以来,你们父女一直遵守着阿姨生前的习惯,在周末聚餐。”

    张董事长并没有接过铁笑天的话头,“在大学时代,明明的妈妈是公认的美女,有无数的男同学仰慕她,可是,她却选择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他低头翻阅着唱本,“她最喜欢听我给她唱这首《外婆的澎湖湾》,可惜的是,她活着的时候,在我身后默默的忍受着寂寞,而我却为那点钱到处奔波劳碌,忽视了最值得珍惜的人”他浑浊的眼睛泛出了点点水花,“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我一定会珍惜每一分钟,清贫的和她厮守……但愿她在天上能够知道,所谓的‘成功’,是多么的令人厌倦,我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得她回来对我轻轻一笑……”

    铁笑天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进来的时候,这个精明持重的董事长为什么会那么忘情的唱着这首老歌,忽然心中一痛,脸颊控制不住的扭曲起来,在这一刹那,老三都似乎控制不住铁笑天奔涌而来的情绪。

    他想起了小薇,他想起了那个在b大校园里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薇,那个微笑着和流着眼泪的小薇,那个爱着自己和自己所爱的小薇,不知道多少年以后,自己会不会象眼前的这个老人一样,生活在内疚和自责之中,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会不会在对爱人的思念中死去……

    “警告:情绪异常,思维部分失控……指令:调节脑组织……舒缓神经系统……超倍率释放氧分子……动脉扩张……回复意识轨道……执行中……”

    沉默已久的老三终于在铁笑天来s市之后第一次发言,铁笑天倏的冷静下来,贲张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

    他摇了摇头,心中冷冷一笑:男人在一生之中,怎么能没有功业呢?岂可为这婆婆妈妈的感情所困扰?那样则与“庸人”何异?何况自己还肩负着无比重要的使命。一刹那间,铁笑天的想法判若两人,截然对立。

    张董事长发现了他的异常,却没有惊异,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我知道,那一定是很不愉快的经历、让人想起来就沉痛无比的经历——以至于会让一个人用隐姓埋名、自甘婢仆来忘却往事的经历,”他微笑道,“但是,幸运的是,你还有机会重新开始——人生中这样的机会不多,用快乐淹没痛苦的机会并不多。希望你能忘却那段感情,珍惜我的明明。”

    铁笑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想你能这么认为自然最好,免去了我很多口舌,口中却道:“谢谢!”他抬起头来,面色如常的朝张董事长微笑,“我明白,我将珍惜我值得珍惜的。”

    对于铁笑天良好的自制力,张董事长显然大为赞赏,他点头称许,正要说话,忽然发现女儿就站在身后,看来已经偷听多时了,未等他反应过来,张明月抢先说道:“爸爸,润霖,饭菜好拉!吃饭吧!”

    张董事长站起身来,拍了拍铁笑天的肩膀,朝餐厅走去,张明月却走到铁笑天身边,轻轻的挽住铁笑天的手臂,有些得意的说道:“我早猜到哩,你一定不是什么清洁工、司机……”看着铁笑天有些痛苦的脸色,她收住下面的话,爱怜的俯过樱唇,蜻蜓点水般一吻,“对不起,我爸爸的话让你想起了往事,”她深情的看着他,“不过,我们会重新开始!”

    这顿晚餐的菜肴很丰富,长长的西式餐桌上摆满大小盘子,张董事长坐在餐桌的顶端,张明月和铁笑天靠在他身边,想对着坐在两边,刚刚坐定,一旁侍立的老佣人张妈走上前来,依次给三人的酒杯斟满,张董事长举杯祝道:“今天和以往不同,多年以来,这个家宴都只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但现在,我想快完整了——而且会越来越完整,”他大有深意的看了女儿和铁笑天一眼,“呵呵……而且据我猜测,不久以后,将会有第四位小成员参加!”眼中满是未来的憧憬,红光满面,兴奋非常。

    张明月羞涩的把酒一饮而尽,亦兴奋无比。待铁笑天干杯之后,张董事长又举起杯来,“这第二杯是为大禹而干,因为她即将有一位出色的人才加盟,”他正色道:“我以大禹集团董事长的名义,代表大禹集团董事会,邀请铁润霖先生屈就大禹集团行政总监兼公共关系部经理——根据本集团惯例,您将以董事长助理的身份列席董事会会议——不知铁润霖先生是否愿意俯就?!”

    铁笑天有些机械的举起杯来,看来好象很意外,他似乎有些踌躇,皱着眉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对面的张明月焦急无比,可惜桌子太宽,她无法用脚来暗示,张董事长则举杯微笑不语。

    铁笑天抬起头来,看到张明月焦急希冀的目光,猛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心,毅然转过头去,朝张董事长举杯子回应,“感谢董事长栽培,非常荣幸,润霖必定全力以赴,不负董事长的信任。”

    张明月放下心来,刚刚饮完这一杯,张董事长却又举杯相祝——不过这次没那么严肃,没有起立,“这一杯应该是润霖祝给我才对,不过呢,我喜欢主动出击,哈哈……”他看起来很高兴,哈哈大笑,“来,来,来,祝我们的家庭、我们的事业繁荣兴盛、蒸蒸日上!!!”

    铁笑天微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他心中畅快无比。

    这是他来s市之后最愉快的一次晚宴。

    第二十四章 上 任

    心情象窗外的蓝天一样晴朗,铁笑天坐在他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光可漆人的大班桌上放满了文件和报告,他放下手中的资料,凝视着对面宽大的小牛皮沙发,几拨来客都早已经告辞,脑中全是上任以来的这些日子的回忆,久违了的笑脸已经包围上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俊的美的——大禹公司内部及有求于或想攀附的其他人,纷纷迫不及待的跳进了他的视界,铁笑天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进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皮质沙发上仍然留着上一拨客人留下的凹痕,他轻轻按下桌子上的一个小小的按钮,顶部的新风系统悄悄的启动,室内的空气被波出一圈气旋,微微刺激着他真皮层下敏锐的触觉神经,让他精神振作了一些,重新翻开一份资料,仔细研读。

    这几天他实际上没有进行任何实质上的工作,当然,如果说没有也未必准确,他起码对大禹公司的人事系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至少公司内部的重要干部他都已经一一会过面了,一切重要的客户也按计划进行了拜访,只是没有进行更深入的接触而已,因为铁笑天认为,他现在的任务是了解这个公司——这个资本的巨人。

    铁笑天从手上的这些标明阅读权限的文件上了解到,大禹公司的历史并不是太光彩——这个意思就是并非象那类正面的描叙一样:几个人艰苦创业,坎坷风雨,领导者坚忍不拔,员工斗志昂扬,最后天降奇缘,马上抓住机会——新项目成功,第一桶金成功获取,然后扩充再扩充,最后完成资本的滚雪球式翻滚,上市——雪崩——成为今天的巨人。

    恰恰相反,张董事长原来只是一个投机商人,那个时候的大禹——大禹集团的历史并不悠久,所谓“那个时候”也仅仅只是几十年前,当时的大禹应该只是一个空壳公司,中国人在那个时候给这类公司起了形象的名字“皮包公司”,意即“资产为:一个人、一个皮包”的公司,当时的张董事长刚从大学毕业,提着一个皮包,穿梭于s市和内地之间,利用当时市场法律的漏d——文件上是“政策的优惠”,为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中国的各类商品:廉价打火机、服装、玩具、电子元件等等寻找内地的买家,发展自己在内地的代理人或合作伙伴,这个c作当时应该很困难,因为当时的中国,对物流的限制是很严格的,甚至很多地方的地方政府还把批发或零售商人当作“投机倒把”分子,用行政或法律手段进行压制打击,即便如此,张董事长仍然凭借着自己惊人的勇气和能量,艰难的开拓了一块又一块地盘——这个地盘可不是现在的所谓“市场份额”,那是一块又一块饥饿的、真空的、潜力无限的处女地。这样,张董事长依靠原来的“中间人”角色迅速积累的自己的资本,大禹也从皮包公司变成了一个有资本有实力的正式的“大禹贸易有限责任公司”。

    机会永不再来,当时的张董事长就已经明白市场不可能这样永无规律的乱下去,卖方市场和买方市场的失衡只是暂时的,政府也不可能容忍这样的情况继续,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资金投入,当很多人这个时候涌进这个行业时,他已经很有办法的走通了另一条黑色渠道,这在当时是一种“半合法”的事业,还没有象今天这样引人注目而让政府警惕,于是,y秽录象带、外国香烟、低级的摩托车、小汽车及其配件等等纳入了大禹的经营轨道——当然,这是秘密的。可以想象,这个利润是什么样的比率,大禹从此由婴儿开始壮大。

    即便如此,大禹要想发展成为今天的巨人也是不可能的。

    奇迹从某一段时间开始,s市的辉煌成就了中国人的骄傲,那么轰轰烈烈的城市建设也即时进行了,“房地产开发”这个词汇当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