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手机里响起对方的声音:“报告,石鲁改了航班,将乘一点零五分去香港的班机。请迅速来机场。”

    赵处长转身对鹿伟华说:“走,快去机场,这家伙准备提前飞走!”

    白色子弹头面包车发出警报,大街上,交警们指示子弹头直闯红灯,很快来到白云机场。鹿伟华叫两名干警换上西装,赶快去候机大厅,辨认石鲁是否就是黄友仁。大约三分钟后,其中一个穿西装的干警来到子弹头前,对鹿伟华说:“就是黄友仁。”

    鹿伟华和赵处长迅速下了面包车,大步朝候机大厅走去。赵处长看看表,已经12点30分。离飞机起飞时间还有35分钟,他们来到剪票口,赵处长出示了证件。这时扩音器里传来机场播音小姐甜润的声音:“飞往香港的万7号班机的旅客,请到五号门登机……”

    鹿伟华没有直扑五号门,他的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只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戴着墨镜,西装革履,拖着一个豪华的皮箱,大步朝五号门走过去。

    这时鹿伟华回过头低声对身边三干警说:“上去拦住他!”

    三个干警如猛虎下山,冲到那个胖子面前,拦住了他,胖子转身不理他们,想从旁边绕过去,这时鹿伟华来到面前,说:

    “出示你的证件!”

    胖子说:“你们干什么?我是有《往来港澳通行证》的。”

    鹿伟华伸手摘下他的墨镜,那双小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们,他丢掉手中的箱子,刚要迈步,鹿伟华一挥手,三个干警抓住了他。鹿伟华说:“黄友仁,你被逮捕了!”

    黄友仁无力地被铐上手铐,他逃跑了10多天,顷刻间落网了。

    出了候机大厅,鹿伟华随即打开手机:“邹正吗?我是鹿伟华,报告你一个好消息,黄友仁被逮捕了。”

    鹿伟华握着赵处长的手说:“赵处长,谢谢你们,感谢你们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们准备马上乘飞机返回。”

    当天傍晚,鹿伟华他们押着黄友仁走下京宁虹天机场时,一辆警车和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已经停在机场前的广场上。两名干警押着黄友仁上了警车,鹿伟华和另一个干警上了另一辆车。

    当他们回到县公安局时,尽管天空已经挂上黑色的帷幔,兰晓平、邹正、徐林站在大门口迎接他的胜利归来。

    当晚,由高亦健、邹正和徐林对黄友仁进行审讯。

    高亦健、邹正和徐林端坐在桌前,两边两个书记员,黄友仁坐在对面的一张方凳子上,那双小眼睛耷拉着。

    邹正问:

    “姓名?”

    “黄友仁。”

    “假名?”

    “石鲁,高飞。”

    “年龄?”

    “46岁。”

    “为什么逃跑!”

    “我感到省市纪委如天兵天将,突然降临,特别是我误铐省纪委领导,我知道目标全集中到我身上了,不跑,只有束手就擒。”黄友仁低下头。

    “你没想到会被抓回来吗?”

    “想过。”黄友仁的头脑里闪过他逃跑的一幕幕狼狈往事。

    深夜一点多钟,人们忙碌了一天,都已进入甜蜜的梦乡。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身穿公安服装,戴着大沿帽,来到车库前,轻轻地打开车库大门。爬上一辆墨蓝色的轿车,他笨拙地发动引擎,汽车缓缓地驶出了大门。汽车快速地穿过大街,沿着208国道很快驶向沂水大桥,向北方向飞奔疾驶着。向南是一条高速公路,那是通向省城的大道。看来他是想避开人们的日常思维。汽车的速度加到每小时100公里。路上没有行人,也很少有汽车。

    夜色的昏沉黑暗,和举行葬礼的时候一样地凄惨。好像整个自然界都穿着丧服,天空被乌云遮得一点儿也不漏。惟有这辆轿车在发疯似地狂奔着。

    天亮了,他在一个乡村集镇上停了下来。在一个体小旅社一觉睡到傍晚时分,吃了饭,继续开着车向北奔去。这时他想到,县公安局一定乱了,省市纪委一定已经通过省公安厅在通缉捉拿他。他已换上西装,戴上墨镜,把那支心爱的小巧玲珑的手枪c进裤子右边的口袋里。然后把那只推拉的旅行箱里的钱全部装进一只纸箱里,用绳子捆好,放在身边。

    天还没亮,汽车靠在路边,胖子钻出汽车,睁大那双小眼睛看着路标,他兴奋地自语道:“济鲁市终于到了!”

    济鲁市,这是全国著名的大都市,是战争年代兵家必争之地,自古以来有着花都之称。改革开放以来,经济、文化发展迅速。世界各地的不少国家纷纷来此投资,建设。现在更加成为举世瞩目的大都市。

    他把轿车停在郊区的一个停车场内,提着纸箱,进了一个低档旅馆,又睡了一天。睡足后,爬起来,洗了脸,打开手机:“喂,济鲁市交警大队吗?请叫查广玉听电话……”过了一会对方传来一个男青年的声音:“请问……”

    “是广玉吗,我是黄友仁……”

    “你在哪里?”

    “我在济鲁。”

    “你怎么已经到济管了,现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来。”

    “我有要事,你注意保密,我现在济洛路南端一个叫济红旅社的。好,我等你。”

    查广玉是黄友仁的内弟,当年高中毕业没有考取大学,在家躺了两天,谁劝也不行。后来妻子找到黄友仁。他亲自登门,对内弟说:“广玉,听我的话,姐夫保证给你指一条光明大道,你看我这一乡之长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查广玉似信非信地翻了个身,黄友仁又说:“你放心,想干什么,告诉姐夫,全包在我身上!”

    18岁的查广玉被感动了,当然他相信,一个乡长在农村的权力确实是无法形容的。他当即爬起来睁大那双带着孩子气的眼睛说:“姐夫,我要当兵,要当好的兵种,我要有出息!”

    “行,今年征兵时让你挑,凭你这样的小伙子,又是高中毕业生,部队还不抢着要!”这番话说得查广玉心花怒放。在他的心目中,黄友仁成了他人生道路中最最值得他崇拜的人。

    秋去冬来,征兵工作开始了。黄友仁把几个征兵部队的情况写出来,让内弟挑选,他选择了济鲁市警备区。一切都是如愿的。查广工入伍第二年就考入了济鲁市武警专科学校,他不仅当了兵而且圆了上大学的梦。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姐夫给他的。

    黄友仁也就成了他的大思人了。从此之后,黄友仁的话在查广玉心里,真的如同皇帝那圣旨、金口玉言。查广玉读了两年书,毕业后分配到济鲁交警大队。

    黄友仁的到来,虽然事先没有通知他,现在他当然要放下一切事情,好好来接待他的恩人。

    放下电话不久,查广玉来到这个叫济红旅社的小旅社。在济鲁,那些星级宾馆、饭店全在他的心中,这个小旅社倒叫他找了半天。一见面,他二话没说,一个劲地埋怨姐夫:“哎呀,你一个堂堂的县公安局长,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呢?住济鲁一流的大宾馆也不过分!”

    黄友仁拉住查广玉的手说:“小弟,你有所不知,坐下来,听我慢慢地说。”

    查广玉没坐,说:“姐夫,走,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今天和你好好喝两杯!”说着拉着黄友仁就往外走。

    黄友仁锁好门,跟着查广玉出了旅社,他站在门口说:“这地方还没有什么上档次的饭店,我们到市里好吗?干脆你把东西带上,我给你安排个好宾馆。”

    黄友仁说:“随便找个地方,又不是外人,吃了饭再说。”

    他们来到一个饭店,查广玉选了个包间,点了菜,斟好酒说:“姐夫,来,我敬你一杯,我能有今天,全是你的功劳,今生今世也不会忘记你的。”说着一口喝掉满满一杯酒。

    黄友仁端着杯,没有喝,叹了口气说:“小弟,不瞒你说,我遭难了!”

    查广玉拿酒瓶的手放下了,吃惊地看着他那双小眼睛问:

    “怎么了?”

    “是我倒霉呀!”他放下酒杯,低着头说:“倒霉的事偏偏都碰到我了。我当汪集乡党委书记就要调到县公安局时。偏偏新上任的市委书记走火入魔,放着轿车不坐,乘公共汽车。汽车抛锚后他不走了,住在乡小旅社,夜里被乡派出所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和我辩论半天,幸好我把他放了。谁知他不知发现了什么问题,竟从省纪委带来三个领导,住在小旅社暗访。谁知公安局那帮东西报告我说,有三个形迹可疑的人,我们也太草率了,叫他们把这三个人关起来,一关就是30多个小时。市委书记回去后带着市纪委书记重新来到县里,发现省纪委三个人不在,直接来到县公安局看守所,你说我的罪行还得了吗?”

    “这真是太荒唐了!不过你认真向他解释一下,做个检查,不过是一场误会,又能怎么样!”

    “问题是,他们通过这两件事,在全县大动干戈!你说这年头,掌权的人谁能没有点问题?”

    “那你这一走,可闹大了!”

    “我想过了,不走也不得了,不光是公安局长当不成了,肯定要……”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

    查广玉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说不定他们已经通过省公安厅在通缉我了呢?所以,我不敢住大宾馆。现在唯—一条路就是从香港到外国去。”

    “那要很多钱的呀!你又不懂外语,怎么办?”

    “我带了50多万人民币,还有5万多美元,还能混一段时间。”

    “去香港也要办理《往来港澳通行证》的,那是要本人身份证的呀!”

    “那没有问题,我还有另外两个身份证,都是假名字。”

    查广玉想了一会说:“这样说来,你真的只能住这儿了,万不可贸然露面,让我来摸一模内部情况,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尽管黄友仁一阵阵愁眉不展,但是他还是猛喝了一顿酒,连日来辛苦奔波,晓宿夜行,特别是深夜疲劳时,他竭力挣扎着,不知抽了多少烟,他不敢有半点松懈。开着轿车,搞不好就会出事故,那他就是不死,也有可能被发觉。因此,虽然白天都睡了一觉,但是那两个夜晚,开着车,可真是难熬呵!白天除了睡觉,还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此刻,他顾不得眼前的危险与困难,一阵猛喝狂吃。酒足饭饱之后,跟着查广玉回到旅社。

    查广玉一走,他便倒在床上,鼾声如雷地进入梦境了。

    第二天上午,查广玉打听到,各地公安局都已接到通缉黄友仁的通缉令。济鲁市公安局已经分别电传到各地派出所。近日将在宾馆、车站、码头、机场派出便衣侦察。听了这个消息,查广玉慌了手脚。

    他还是要设法帮助黄友仁的,这不单单是因为他是他的姐夫,而是因为他是他的人生道路上给了光明前途的恩人!他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临近中午,查广玉换了一身便衣,来到济红旅社,拉着黄友仁又来到饭店,两人边喝边商量。

    查广玉说:“如果去香港,最好的办法是从广州走。那里人员流量大,去国外、香港的人也特别多,不易成为大的目标。”

    黄友仁说:“我的另外两个身份证可以同时办理两份《往来港澳通行证》,这样可以灵活使用。”

    查广玉说:“去香港非公务手续,由公安部门办理《往来港澳通行证》,这我可以通过关系帮你办好。但是不能同时办理两份。”他指指这两份身份证说:“你看这两份身份证虽姓名不同,但照片完全一样,那反而容易引起人家的怀疑。”

    黄友仁看看这两张身份证,觉得内弟比他想问题周到多了。

    查广玉喝了两杯酒说:“姐夫,我认为你现在不能急着走,因为这几天刚刚接到通缉令,正是搜查的高峰期,你在这里避一避风头,时间一长,各地公安部门也就松懈下来了,那时你再行动,可能要安全得多。”

    “有一定道理,我在这里呆长了是不是会引起怀疑?”

    “那倒不要紧,我可以给你再转移到一两个安全的地方,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待我把你的手续办好后,找适当时间飞往广州。”

    查广玉陪了黄友仁一个下午,晚饭前,他帮着黄友仁转移到一个承包老板那里,这是一个因经营不善而亏损的小饭店。原承包人携款逃走了。新承包人姓陈,是查广玉的哥们,这个只有40多张床位的饭店经过重新装修后,除五个单人间之外,全部为标准间,其条件超过四星级宾馆,而价格只有星级宾馆的一半,取名为“仙境宾馆”。楼下设有餐厅、舞厅。查广玉给黄友仁留下最安静的一间单人间。

    黄友仁白天睡觉,晚上进舞厅,时间倒也过得很快,转眼10天过去了。这天晚上查广玉又来和黄友仁喝酒,他说:“明天那《往来港澳通行证》就可以办好,近来各地通缉也渐渐松下来了,可以飞往广州。”查广玉把杯子在黄友仁面前举了一下又说:“姐夫,你此去不知是吉是凶,是祥是恶,难以预测,我帮不了你的大忙,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离开大陆……”他说着一阵凄凉之感袭上心头,不觉眼圈有些湿润。

    黄友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小弟,我也没有想到会落得这个下场呵!我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全家人。我的消息你千万要装作不知道。你姐姐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她手里有钱,有机会你多关心她就是了。”

    “这你放心,你无论到哪里,安定下来之后,如果方便的话,设法给我一个消息,但千万要注意安全。”

    这时他们真的感到犹如生离死别,尽管这世界如此之大,但在特定的条件下,要想很好地活着,其实也是很难很难的呵!

    这天晚上他们两人都喝醉了。

    又过了两天,查广玉终于怀着依恋难舍的心情把黄友仁送上飞往广州的飞机。直到飞机腾空而上,他还对着机窗,向久久站在那里的内弟挥着手,流下了伤感的泪水。一缕从没有过的辛酸爬上心头,苦涩的浪花在心中翻腾着。

    高亦健冷笑着说:“一枕黄粱美梦!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

    林彪那么大本领也没有逃出人民的掌心!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公安局长,你的钱是哪来的?

    人民的血汗!“

    邹正说:“黄友仁,该交待你经济上问题的时候了!要不要我们给你提个醒?”

    黄友仁心里一阵绞痛,昔日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了。那胖胖的身体明显消瘦了许多,形容枯搞。

    “你倒是心狠啊!弃下老婆孩子,一走了之,人家有本事的人安排好老婆孩子,还带上情人。你倒是天马行空,独来独往!”徐林说。

    黄友仁低下头,呜呜地哭起来。大概是徐林这几句话触及了他的灵魂,终于忍不住了!此刻谁也没有制止他,静静地看着他痛哭着,便咽着。也许,哭,对于犯人来说是松弛心灵的一种特有的良药!

    高亦健点了一支烟,让干警递给黄友仁,他大口大口地猛吸着烟。高亦健觉得时机成熟了,突然问:“你带走的50多万人民币和5万多美元是哪儿来的?”

    黄友仁慌得全身打了个寒颤,半支香烟落到地上。他哆哆嗦嗦地说:“从交警大队支走30万,又从局里支走20万。美元是多年来存下来的。”

    “哪来的美元?”

    “一部分是我托人兑换的,还有一部分是别人送的。”

    “说明白点,不准含糊!”

    五年前,黄友仁已经当了三年乡长,他还只是抽着不花钱的烟。那些村干部送给他的也只不过是一些j蛋、j于、大米之类的东西。当了乡党委书记后,第一次受贿,那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一个晚上。晚饭后,乡土地办主任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这人称他是深圳一公司老板,想在城效建一个化工厂,需要征一块地。临走时这人留下报纸包着的香烟,他并没推辞,笑纳了。送走了客人,他打开报纸一看,除了一条中华香烟,还有两沓人民币,共是两万元。当时他还胆战心惊地藏了起来。这一年,他从水利站、土地办、计生办以各种手段,贪污了10多万。

    接受村干部、乡直机关干部贿赂8万元,不久那个深圳老板又给了他5万元。

    此后,黄友仁如鱼得水,有了生财之道,他一方面梦想更多的钱,另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方法贿赂当时的组织部长尤滨建。这年冬天,他出差去省城,在舞厅里接受了一舞女的按摩,那女手拥着他进了包间。用那半l露的r体躺在他的怀里,尽管他扔出200钱,但是这女子只让他在她全身摸了一遍。自此,他那封闭着的心灵被炸开了。尽管那天夜里他被欲火烧得难以忍受,但他害怕染上性病。回到乡里,他开始寻找猎物了。

    黄友仁在少数干部中放出风,说乡招待所要招收会计。其条件自然是年青、漂亮,高中以上文化程度。很快就有人求上门来,凡来说情的人,他都一概让当事人自己来找他,第一个被选中的农村妹子叫王霞。王霞高中毕业,无论那五官、身材、皮肤都是在当地算是一流的。黄友仁很快让她到乡招待所工作了。迫不及待地找了一个机会,让姑娘脱光衣服,王霞不敢反抗,半推半就地随了黄友位的心愿。但他虽然得到这个农村姑娘的处女身子,虽然得到性发泄的满足,姑娘却没给给他任何性挑战。事后,他把招待所装修了一个豪华房间,他想到县委书记汪登生。

    黄友仁再次挑选了一个姑娘,安排好之后,打电话请汪书记来指导工作,并热情留下县委书记。酒足饭饱之后,把书记送到招待所那豪华间时,一个美丽的少女已经等候在房间了。当然汪登生比黄友仁老练得多,从少女身上得到更多的满足。此后,只要黄友仁一打电话,汪登生就会在晚上专程赶来。

    黄友仁越来越觉得权力的甜头,他甚至觉得那些村干部送上两条烟。一两千块钱已经不够胃口的了。第二年他瞄准了乡农经站。计生办和土地办。在侯希光的推荐下,三次从农经站、计生办、土地办以集资为名,挪走资金250万。除了自己得到50万现金之外,打回的180万又被他截留了30万元。

    他先后又给汪登生两个处女,两次给了汪登生15万人民币。

    黄友仁声泪俱下地抽泣着说:“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足够判死刑的了!”

    高亦健气愤地说:“是谁给你的权力?老百姓遇上了你这样的官,算是倒了霉了。现在你唯一的只有认真交待清楚自己的问题,无论涉及到谁,都必须彻底交待。给你的时间是两天,我们将要看你的态度来决定处理。带下去,让他写出交待。”

    二十三、拘捕要犯

    省检察院下达拘捕令——夜擒汪登生——宿舍无人——尤滨建连夜回家——连夜袭击——旅行箱内10万元——孙玉娟哭闹

    天亮之前,满天空镶上了小星斗。它们竭尽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芒交织在一块;不像阳光那么刺眼,也不像月光那么清澈,却是明亮的。明亮的星光,掺上露水,变得湿湿润润。

    柔柔和和。随后轻轻地挂在树梢上,搭在房檐上,铺在街道上,薄薄的一层,世界被它照耀得雅致、幽静、安详。

    一辆银灰色的桑塔纳轿车,披着星光,缓缓驶出沂南县城,向东拐上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

    里面坐着肖克俭、葛运成和高亦健。按照管也平的意见,一定要在天亮之前离开县城。这一行动绝密到除管出平,无任何人了解内情。

    轿车进入省城时,机关工作人员都还没有上班。热闹而繁忙的几百万市民开始了一天的奔波。肖克俭他们在路边吃了早点,然后来到省检察院。在高亦健的引导下,他们向省反贪局领导汇报了沂南县原县委书记汪登生的经济案件,顺便汇报了副书记尤滨建的问题。经同意后,省检察院决定派省反贪局副局长李亚辉配合他们的行动。

    这样肖克俭他们的桑塔纳轿车直到下午四点半钟,才离开省城,估计天黑以后到达沂南。

    汪登生被免职之后,由大权在握的县委书记一下子变成闲人,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人理他。虽然那天侯希光把他带到红楼宾馆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可是从那之后,安小宾被拘捕,接着侯希光也被拘捕,黄友仁外逃被抓获,这使得他看到自己面前的悬崖深渊!按照专案组的规定,不准他离开县城,有事必需向葛运成请假。他在那幢小二楼里伴随着电视机,挨过了一天又一天。这种度日如年的日子并不比坐牢好到哪里去。

    当天下午,管也平和兰晓平两人在进行秘密谈话。管也平说:“晓平,汪登生是市人大代表,尤滨建是县人大代表,在拘捕他们之前,必须通过市县人大常委会,罢免他们的人大代表资格。

    这样,今天下午我去市里,让市人大尽快处理,县人大罢免尤滨建代表一事由你负责。下面凡涉及到人大代表的都要提前和人大联系。“

    兰晓平说:“好。”

    葛运成一行四人于晚上七时半到达沂南县城。晚饭后,由葛运成主持,召开了紧急会议。

    10点半钟,由省反贪局副局长李亚辉亲自指挥,高亦健。

    鹿伟华带着四名干警拘捕汪登生。由葛运成率邹正带四名干警拘捕龙滨建。

    高亦健引路,绕到汪登生住的小二楼后,一名干警翻墙跳入院内,打开小门。汪登生二楼的卧室里亮着昏暗的灯光,四名干警把住门两旁。这时,高亦健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室内的灯光突然熄了。李亚辉紧接着用力敲着门,又过了一会,楼上传来汪登生的声音:“谁?”

    “高亦健。”

    “有事吗,高检!”

    “请开门。”

    又过了一会,门开了,高亦健和李亚辉进了门,紧接着四名干警进了门,他们迅速站到汪登生的两旁。

    李亚辉说:“你就是汪登生?”

    “是我,你是谁?”

    高亦健说:“省反贪局副局长李亚辉同志。”

    李亚辉说:“汪登生,经省检察院批准,你被拘捕了。”

    随即两名干警把他铐上手铐。接着高亦健和另两名干警上了二楼。高亦键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床上一女子赤l着身子,颤抖着,高亦健命令道:“快穿上衣服!”

    随后,两名干警开始搜查。

    与此同时,葛运成、邹正和四名干警来到尤滨建住处。尤滨建住在县人武部招待所,占了两个套间,他为了隐秘,把半个走廊又加了一道门。

    根据他们掌握的情况,尤滨建今天一天都在县城。当邹正用力敲着这个特制的防盗门时,久久无人应答,随后,让干警撬开门。接着又打开套间的房间,室内空空,不见人影。

    葛运成拿起电话:“晓平吗?你知尤滨建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晚上吃晚饭时还在的嘛!”

    葛运成犹豫了片刻说:“很可能出了问题,说不定他得到消息了!”

    邹正说:“这怎么可能,这次行动是很秘密的。”

    葛运成对邹正说:“邹正,赶快调一辆警车再调一辆小车。

    等候我的通知,我马上和管书记通气。“

    管也平在房间里不停地渡着步子,他一连抽了两支香烟。这时手机响了,他忙打开手机,传来葛运成的声音:“管书记吗!

    尤滨建不在宿舍,像是得到消息,离开了。“

    “有什么根据?”

    “这只是我的直觉和判断!”

    “你的意见?”

    “马上调车,赶到市里。这里另外派人守候!”

    “好,我同意你们的意见。”

    警车里坐着邹正和三名干警,蓝色轿车里坐着葛运成、徐林和另一名干警。两辆车如同箭一般冲破夜幕,朝商阳市疾驶着。

    一小时后,两辆车已经停在市政府宿舍区的南院。进了院内,徐林指着前面一幢楼低声说:

    “东头楼下第一家,那亮着灯的就是尤滨建的家。”

    葛运成就着路灯,看看手表,小声说:“已经12点多钟了,还亮着灯!”

    他们轻轻来到一楼,防盗门紧锁着,通常情况下,找人只需按一下号码,来人可以和室内的人对话,然后由室内的人开门。

    邹正摆摆手,把葛运成拉到一边小声说:“不能打草惊蛇。”

    这种防盗门里,从一楼到七楼都是通着的,不能惊动他。

    葛运成看看这又高又大钢铁做成的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邹正仔细看了看地势,又绕到房子的周围观察了一会,把葛运成拉到一边小声说:“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从防盗门上面的楼道窗子跳进去,打开门;二是从后面的院墙翻进去。”

    葛运成说:“这样看来还是第一个方案为妥,只要有一个人从防盗门上方的楼道窗子进去,打开门。这时我们只要留下两个人到后面院墙外,他就跑不了了。若是从后面院墙进去,除了还有一道门之外,他很可能从楼道逃走。现在看看有没有办法爬到防盗门上方,能否进入楼道!”

    邹正对旁边两个年轻干警说:“你们两个一个人蹲在下面,一个人站在他肩膀上,爬上去看看。”

    说着,其中一个干警来到防盗门前,往地上蹲下来。另一个踩着他的肩膀,蹲在地上的干警慢慢地爬起来。上面的青年双手扒着门上方的窗子,双脚轻轻地收起,右脚勾住窗口,身体一跃,上去了。他用力一推,窗子开了。他敏捷地缩着身子如同小鸟一般,灵敏地钻进去了。只听“嘈”的一声,防盗门开了。邹正叫两个干警到后院墙外,以防万一尤滨建跳墙而逃。这时葛运成、邹正和两个干警已堵住这套101宿舍的大门。

    邹正看着葛运成,葛运成点点头。“笃笃笃”,连续几下叩门声,室内传来孙玉娟那惊慌的声音:“谁?”

    “是我,姓邹。”

    “你找谁?”

    “找你。”

    “我不认识你,这半夜三更,干什么?”

    “请开开门,对不起,有点事打搅你。”

    “有事请明天再说。”

    “我是沂南县公安局的,请开门!”

    室内一阵s动,又过了一会,孙玉娟说:“尤滨建不在家,有事请找他去吧!”

    邹正大声说:“孙玉娟,请开门,我们是在执行任务!”

    客厅的灯亮了,孙玉娟无奈地打开门,不容分说闪进四个人。邹正说:“这是我们市纪委葛书记,你好大的架子!”

    她站在客厅通往卧室的门口,不冷不热地说:“请坐吧!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邹正说:“你也请坐,尤滨建真的没回来!”

    她站着没动,心里一阵慌张,自从丈夫调到沂南县当组织部长以来,凡是县里来的人,还从没有过一个人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更没有人敢直呼丈夫的名字!

    葛运成没有坐下来,对孙玉娟说:“请站到这边来!”那态度严肃得令她打了个寒颤。这时两个干警从她身边挤到门口,门被锁起来了。邹正说:“打开门,这是搜查证。”

    这时孙玉娟双腿一软,瘫倒在沙发上,钥匙掉到地上了。

    邹正拿起钥匙,迅速打开房门,两个干警已经进入卧室,邹正跟着进入室内,床上十分零乱,旅行箱靠在一边。一干警随手揭起床罩,只见一个男人趴在床下。干警大喝一声:“出来!”

    一个男子慌张地爬了出来,邹正早已看到正是尤滨建,冷笑着说:“尤副书记,怎么睡觉睡到床下去了!”

    平日彬彬有礼的县委副书记,此刻已是蓬头垢面,面容憔悴。

    邹正说:“葛书记在客厅里,请见葛书记吧!”他转身对一干警小声说:“到院外把他们俩叫进来!”

    尤滨建垂头丧气地来到客厅,葛运成说:“你跑得蛮快的嘛!

    吃晚饭时还在沂南,转眼间就跑到商阳了,真是精明过人哪!“

    “家里有事,要我赶回来,没来得及打招呼!”尤滨建慌张地说。

    “恐怕是嗅觉灵敏,嗅到什么了吧!”

    孙玉娟颤抖着说:“是我打电话叫他回来的,家里确实有事?”

    葛运成说:“那你为什么说尤滨建没回来?”

    “我……”

    那两个干警来了,邹正说:“搜查!”

    孙玉娟吓得躺在沙发上直抖,心里犹如刀绞一般。

    搜查结束了,只在旅行箱内发现10万现金,其余什么也没搜查到。

    葛运成说:“对不起了!”

    邹正对干警说:“把他铐上。”

    孙玉娟发疯似地哭着,大声嚷道:“你们凭什么抓人?”

    葛运成大声说:“孙玉娟,不得无理取闹!我们是在执行公务!”

    孙玉娟爬起来一把抱住尤滨建,哭着说:“你们欺负老实人,那些贪污腐败的人多着呢?为什么没有人去管!天哪!我不活了!……”

    葛运成对邹正说:“把她拖回去!”

    尤滨建回过头对妻子说:“你干什么?我又没有死?”

    这时两个干警把她拖过去,接到沙发上。

    葛运成对着孙玉娟说:“孙玉娟,你是一个机关工作人员,耍无赖是没有用的。”

    孙玉娟躺在沙发上滚着。哭着……

    尤滨建被押回沂南时,天色已经造出微微的亮光,管也平和两个行动小组人员一样,一夜没有合眼。直到尤滨建被押进看守所,他还在想着这样一个问题,尤滨建如此老谋深算!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二十四、卖官鬻爵

    安小宾送汪登生8万元和5000美元——送尤滨建5万元和2000美元——官复原职——再次贿赂当上商业局长——黄友仁抛下8万元当上公安局长——同乡、至交送两条中华烟,尤滨建气愤不予调动——汪登生说受贿理论——提前把银行存款提走——指纹鉴定存单为孙玉娟所为

    9月20日上午,这是一个凉爽的仲秋。沂南县城的机关和往常一样,如同一架机器有条不紊地转动着。然而,人们却悄悄地在传递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那惊讶的程度犹如当年林彪“九一三”事件后那样令人震惊。机关干部们甚至在电话里打着暗语,有的干脆走出办公室,相聚在隐秘的地方谈论著。连那为数不多的四套班子的头头们也在默默地用目光交换着什么。人们都急于想知道拘捕沂南县两个要员的惊险场面。这消息逐步逐步地扩散,很快,县城的大街小巷,连那些个体商人,居民,以至妇女、老人无不在议论著这一热门话题。

    审讯工作已经在紧张地进行着。

    汪登生上任不到半年,接受尤滨建的意见,分两步对县直机关部委办局的领导班子和乡镇领导班子进行一次大的调整。一时间,想提拔的,想进城的,想下乡的干部如热锅上的蚂蚁。干部考察、方案的酝酿全部在尤滨建的c纵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自然能够找到县委书记的只有那么几个人,不过都是乡镇党委书记和部委办局的一把手。电话预约,登门求见的人越来越多,汪登生为了不让这些人撞车,悄悄地排了一个约见表。

    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是让那些极善钻营的人而屡屡得手的。安小宾因毕家事件被公安局暗中调查,虽不了了之,但乡党委书记被免掉了。当他听说新书记要动干部了,竟然大胆地深夜登门求见县委书记。一番义愤填膺之后,给书记留下8万元人民币和5000美元作见面礼。与此同时,他又直闯尤滨建办公室,一番鸣冤叫屈后给尤部长留下5万元人民币和2000美元。后来的安小集如愿以偿地官复原职了。不久,安小宾觉得经过毕家事件后,在新四乡再呆下去心里总是不踏实。

    看着县商业局长摇摇欲坠的宝座,他再次向这两个手握权柄的要员发起进攻。重新当上乡党委书记的安小宾更加常常堂而皇之地缠住汪登生。一天晚上他再次登门求见汪登生,又一次抛下5000美元和8万元人民币。并且挑明说自己在农村干了10多年,想到机关来,如果商业局长没有合适人选的话,请书记关照。又以同样方法向尤滨建掷下6万元人民币和3000美元。尽管当时群众对安小宾已是怨声四起,尽管县人大常委们不少人有着抵触情绪,但是汪登生和尤滨建还是强行实施了这一方案。安小宾为了这项乌纱帽不措重金投入!其实汪登生、尤滨建也想过了,商业局长这项乌纱帽总要给出去的。安小宾投入了几十万元,不给他又给谁呢?

    黄友仁先后给汪登生选择了三个少女,自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越来越亲密而微妙了。只是黄友仁看中了公安局长那个宝座时,才在汪登生身上投入8万元人民币,当然汪登生是经过一番努力才使他穿上那身服装的。

    尤滨建表面上一副和善的样子,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他有一个同乡郁兴成,而且两家有过亲密的交往。这个劳动局副局长郁兴成大学文化,当时只有41岁,且精明能干,他觉得劳动局长比他仅仅大五岁,尽管劳动局副局长也是人们向往的要职,但他想乘自己年轻,利用尤滨建组织部长这个有利条件,到乡镇任党委书记。当他带着这个雄心壮志乘中秋节之前,特地赶到商阳,拜见这位大权在握的故旧至交时,尤滨建说:“你这样一个重要岗位上的副局长,下去当党委书记,那是一点不过分!”

    当时郁兴成带着的礼物是一条中华香烟和一盒月饼。送走了郁兴成,尤滨建打开报纸~看,除了香烟和月饼外没有发现他所需的东西,顿变了脸色,几乎把香烟和月饼扔到垃圾堆里。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响声。心里暗暗骂道:乡党委书记就值一条烟钱?见你的鬼去吧!就是20年前也换不到!满怀希望的郁兴成在大批调整干部时,等来的却是一场失望。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明白其中究竟为什么。奇怪的是劳动局的秘书已经45岁了,却调到县城所在镇当了镇长了。朋友们笑话他是铁公j。气得他从此再也不去见这位故旧至交部长了。

    这次调整部委办局、乡镇领导班子,上下一片混乱。工作能力突出,群众认为应该提拔的干部却微乎其微,那些靠吹牛拍马、投机钻营的一批人纷纷走上领导岗位,甚至占据重要领导部门。

    不久,群众中流传这样一首顺口溜:

    要想富,当干部,干部是棵摇钱树;摇来钱,再买路,买路爬向更高处;再买更大摇钱树。

    人们私下里传说,汪登生卖官有个起码的价码:股长一万八;副局三万八;正局四万八,乡镇党委书记五万八。

    在沂南县也有例外,那就是粮食系统要提拔干部,只有找侯希光。群众说粮食系统是小香港,实行的是“一国两制”。候希光是从汪登生那里成批地把乌纱帽批发来的。汪登生担任县委书记以来,粮食系统提拔乡镇党委书记四人,局长三人,副局长八人,乡镇副书记、副乡镇长12人。

    侯希光陪同汪登生去香港一次,美国、澳大利亚各一次,全国著名风景区几乎都已去过。能享受的侯希光都让汪登生享受过了。侯希光为汪登生设立专门账户,钱是源源不断地往上打。为他选上美女达八人。

    这是一间;随时设置的秘密审讯室。

    李亚辉、高亦健、葛运成坐在桌子正中,邹正和两名书记员坐在一旁。

    汪登生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有什么可保留的了,我这辈子,吃过、玩过、乐过,挥霍了大量人民的血汗,死也不冤枉。我知道,我的权力太大了,没有人监督,失去了自我,这是导致我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