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政协四套班子负责人外。省纪委常委肖克俭和周兴标、徐启正,还有市纪委书记葛运成,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高亦健都在座。椭圆形桌旁还空着不少位置,大部分人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管也平环视一下会场,朝圆桌旁走去,汪登生指指往日由他坐的那个首席位置,对管也平说:“管书记,您请坐!”

    管也平说:“随便坐吧!”就在旁边一个空座位上坐了下来。

    汪登生在另一个空座位上做了下来,没有坐他往日的那个首席。

    四套班子负责人个个都屏住呼吸,室内空气显得异常紧张窒息。谁也不知道会议内容是什么,尽管在通知开会时,他们都反复打听,可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会。当然他们看到葛运成、高亦健,觉得有些来头不对,还有另外三个他们不熟悉的陌生领导。

    有人知道兰晓平,他也在场。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内容的会呢?

    管也平看看省纪委肖克位和两个处长,又看看葛运成,几乎是同时,他们相互交换了眼神。

    管也平的目光在全场环视之后,然后用他那洪亮的声音说:“今天请各位来,可能大家都在猜测会议的内容,这很正常。市委和我本人都不想开这样的会。连日来沂南县发生的事,令人怵目惊心。应该说这并不是偶然的,相信各位比我们心里都明白。

    到底沂南县发生了一些什么问题,我这里不妨念几首民谣给大家听听,群众是怎样评论我们一些领导干部的。“管也平说着,打开一张纸,念道:”‘公款去买官,卖官赚公款,官越买越大,钱越赚越多’。还有一首说,‘一千块钱你别想,三千四千难商量,五千六千挂个号,七千八千看看样,不上万元难给帽’。还有更直率的,‘副科提正科,得花三万多;正科提到县,得要五六万’。大家觉得怎么样?有点不顺耳,有点脸红了吧!哪位是尤滨建同志?“左边角落里站起一个人,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过去。这位就是原县委组织部长,现已提拔为县委副书记的尤滨建。高高的个子,四方脸,50岁上下,那梳理得整齐的头发里出现一缕缕白发,走起路来倒有些官架子。晃而晃,摇而摇的。在这个时候市委书记点他的名,当然不是好兆头。心里一阵慌张,面色苍白,尴尬地站在那里。自从他到沂南县当组织部长以来,他觉得自己犹如天空中又添了他这样一颗灿烂的星星。呼风唤雨,春风得意。大小官员只要见到他总是点头哈腰,笑脸相迎,没有人敢怠慢他半点。此刻,他感到自己是什么,是囚犯!是在课堂上回答不出问题来的小学生!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了。他无地自容地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汗珠从背上、头上泉涌般地冒出来。

    管也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换了一种口气说:“坐下,我是说的一种现象,在沂南有没有这种现象?有待老百姓去评说。现在还有一种怪现象,请在座抽烟的同志把香烟都拿出来,放到会议桌上。”会场上顿时紧张得空气都凝固了,有的人偷偷看着旁边的人。这时管也平的目光从左边第一个人开始,慢慢地扫过去,当他的目光停留在右边最后一个人身上时,他站起来了,没有说话,那封一般的目光看着这些副县级以上的官员们。人们开始以为这位书记只是说说而已,不可能动真格的。可是被这冷峻的目光扫一遍,大部分人开始拿香烟了。有的人打开皮包,有的人掏口袋,接着把香烟送到会议桌上。管也平从口袋里取出那半包烟,也放到桌上,说:“请我们省市抽烟的同志也把香烟放到桌子上。”他说着慢慢地走过去。摆在桌上的香烟品种并不多,管也平拿着手里自己那半包“红梅”牌香烟说:“各位,我这个市委书记好丢人哪!可这红梅香烟,五块钱一包,我这还是为了应酬客人才买的好烟。请大家看看这桌子上的香烟,我们的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葛运成同志抽的是上海的软盒牡丹,每包三块六毛钱。其余同志最好的烟和我一样,是我们心中的好烟红梅牌。就这样如果我们每天抽一包,每个月是150元钱。而我们沂南县的领导们呢?大家看,几乎清一色的‘玉溪’和‘中华’牌的。这两种烟多少钱一包?”管也平停住了,在会场上反复看着。

    会场上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几乎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响声。管也平走到尤滨建面前,他突然停住了,猛回过头,大声说:“尤副书记,你说呢?”

    尤滨建尤如芒制在背,吓得全身颤抖着,过了好久,才慌慌张张地说:“二三十块钱吧!”

    管也平那双冒着火光的眼睛瞪着他说:“请准确点,难道你去买烟不问价格就买了!”

    尤滨建更慌了,说:“我记不清了……”

    管也平回到座位上,他没有坐,指着这些高档的香烟说:“这些高档香烟,谁是自己亲手买的,站起来?”

    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寂静,却没有一个站起来。管也平又说:“有的人千方百计给自己这种公款消费以合法的外衣,说什么抽点好烟,喝点好酒算什么。岂不荒唐!据我所知玉溪香烟一般都是350元一条,中华香烟也是350元一条,软包更贵。你们抽烟的人每月最少要三条,就得一千元出头,你们每个月工资多少?

    当然有相当一部分是别人送的,要么就是花公款买的,要么就是有求于你的那些人自己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买的。你们真的好狠心唷!好了,不说这个小c曲了,请把各自的香烟拿走吧!“会场上的人觉得松了一口气,但没有一个人去桌子上拿香烟。

    这些高档香烟仍然放在那里。

    这时管也平拿起自己那半包红梅香烟,对大家说:“谁愿意抽我这低档香烟的,自己动手!”他自己点了一支香烟,说:“黄友仁干什么走了?你们在座的有没有人知道?刚刚上任几天的公安局长,驾驶轿车,带上几十万元钱,还有手枪,逃跑了!你们组织部是怎样选拔干部的?你们常委会又是怎么讨论的?人大是怎么通过的?我并不是在批评大家。工作到底怎么样,沂南县的100多万老百姓将会给一个结论的。好了,我说了一堆闲话,现在说正题。今天的会议两项内容:第一,免去汪登生同志县委书记职务;第二,兰晓平同志代理沂南县委书记。”管也平指指坐在旁边的兰晓平。他又说:“我不喜欢听那些慷慨激昂的誓言,我要看实际行动。现在汪登生已经不是沂南县委书记,县委的工作由兰晓平同志负责。”

    这突如其来的震天的消息,太让在座的各位吃惊了!这么大的事事先连半点都无人知晓,而汪登生更是惊慌无比。刚刚和管也平谈了半小时的话,他只顾回忆自己的不幸的身世,竟然不探听领导口气。在他政治生涯中还没有碰到这种情况。免职之前上级都是要做一番工作的,尤其是他目前的处境。可是连日来发生了一系列令他无法分辨的事:黄友仁在任乡党委书记时,把市委书记管也平铐起来,关了一夜;他调县公安局当局长,刚上任又把省纪委三位领导铐了30多个小时;现在竟然又驾车逃跑!他把这一切怨恨全都集中在黄友仁身上了,以为省市领导出于上述两个原因,借机整他。因此,心中愤愤不平。会场上有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著,管也平大声说:“大家感到意外,是吗?如果你想想近年来你们身边发生的事,你们就不会觉得意外了。新四乡龙沟村那个叫陶广明的农民被打伤,女儿告状,你们信访局去轿车把人带回,却不管姑娘的死活,半路把人从轿车里推出来!

    这是什么人干的事?要从严处理、查办!简直是无法无天,你们吃的是国家的俸禄,却不给老百姓办事?你这里是独立王国?在这里我还要提醒有关同志,过去做错了事,甚至有了较大的问题,只要积极主动向组织上讲清讲明白,相信组织上会正确对待的。不要自作聪明,比如说订立攻守同盟,相互通气,相互包庇等等。当然,我们是相信同志们的。如果有的同志需要谈问题的,我们在座的省纪委三位领导可以谈,市里的葛运成书记,高亦健副检察长,还有新上任的代理县委书记兰晓平都可以谈。有人想和我谈也可以。“会议结束了,四套班子个个提心吊胆地低着头,悄悄地走了。尤滨建夹在人群中,汗颜无地地溜出会场。没有人敢提出宴请省市领导。这在沂南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会议一结束,汪登生刚回到他的单人宿舍,这是他到任后县政府特地为他兴建的“招待所”宿舍,地点在县人武部招待所旁边。一个二层小楼,前面有一个偌大的院子,院子里精心设置了一个很别置的小水池,里面有假山,翠竹,喷泉。前面有一个大门,轿车可以开到院内,停在假山分。小楼旁边还有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小门,书记可以悄悄地从小门出人。一日三餐,除了宴请,陪客之外,书记如需单独用餐,人武部招待所设有专门一个小餐厅,只有书记使用,主要是用于书记私人宴请,小吃。

    汪登生进了宿舍,他像霜打似的躺在沙发上。手机响了,他慌忙打开手机,传来县政协主席兼县粮食局长侯希光的声音:“汪书记吗?我是侯希光,我马上派车来接你,我们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边吃边谈好吗?”

    汪登生犹豫了一会说:“老侯,现在不行,大白天,目标太大。晚上7点,你把车子开到我的后门,不要进大门,在后墙外等我。好,再见!”

    中午吃了饭,兰晓平已经安排把省市所有办案人员住到县水利局招待所。整个招待所不对外接待客人。办案人员按业务各住一层,服务人员重新作了调整,三名厨师负责一日三餐。空房间留作机动使用。这一切安排好后,他立即单独接触县委、县政府领导,了解情况,进入角色,抓好全县主要工作。

    下午,管也平正准备和葛运成、高亦健以及省纪委三位同志谈谈近几天的情况。突然汪登生来了,他还要和管也平单独谈谈。管也千只好对葛运成说:“你们立即商量把抽调来的人员分组。我的意见是:重要嫌疑人物,设专案小组,每组3人。此外,重要经济部门设专案组,由审计人员组成。干部人事部门再指定2~3人专案组。每组指定组长,严格保密制度。你和肖克俭同志为总指挥,省纪委两位处长、老高为副总指挥。你们看怎么样?”

    葛运成说:“好,这个意见很好,我们马上去具体落实。”

    管也平回到房间,汪登生还在闷着抽香烟,见管也平进屋,他慌忙站起来,面色变得铁灰。管也平和他握着手说:“请坐。

    怎么,感到有些大突然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你应该相信组织,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工作受到影响,也是为了对你和老百姓负责。只要你在任期间成绩是主要的,相信市委会公正对待你的。不过有一点必须说明,也是需要你配合的,你一定要积极配合。像黄友仁,这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后果只能由他自己负!“汪登生苦着脸说:”我一定按照管书记的要求,实事求是地正确对待自己。但是,管书记,像沂南这样有100多万人口的大县,穷县,总不可能没有一点问题的。当然我作为县委一把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

    管也平说:“你应该相信组织,相信大部分群众。”他突然转了话题说:“我们接着把上午没有讲完的话题再讲下去,不要整天总钻在官这个圈子里。人不要总是自寻烦恼,要自找乐趣。”

    转了话题,汪登生也似乎觉得轻松了许多,管也平问:“你记得你家在什么地方吗?”

    汪登生说:“这些年来,我养父也不知问过我多少次,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家到底是在哪个省,哪个县,哪个乡。

    所以尽管我的养父千方百计地努力,我长大后也想尽种种办法都无法找到我的家,当然也就无法找到我的母亲和弟弟。“管也平又问:”你记得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汪登生说:“我的养父把我救过来之后,看我哭着要找妈妈,问爹叫什么名字,那时我很小,大概是家乡话的原因,他们无法辨清到底姓什么。我记得农村很少叫他名字,我印象当中人家都叫我父亲为‘关大爷’。”

    管也平心里在重复着关大爷,关大爷,他回忆着家乡的方言,马良集虽属安徽边境,但总带着浓厚的山东口音,他当然会说家乡话,心里默默地反复重复着“关”、“管”、“关”,突然他心里豁然开朗了,他老家那里的方言把管读成“关”。于是又问:“那你妈妈姓什么?”

    汪登生摇摇头,深思着,在他幼年的记忆中,人们都称他妈妈为“他大娘”,所以他无法记起母亲姓什么!

    管也平又问:“你弟弟叫什么?”

    汪登生说:“我记得很清楚,我弟弟叫小冬子,因为全家整日都这样叫他。”

    管也平又问:“哪个小冬?”

    汪登生说:“那我就不知道了,现在想想,不是东西南北的‘东’,就是冬天的‘冬’。不过我弟弟应该是冬天生的,也许是冬天的冬吧!”

    管也平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汪登生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他为什么追问得这么细?为什么一谈起他的身世他就这样感兴趣?他立即又想,也许这是领导关心人的一种工作方法吧!平心而论,自从他接触到管也平,他虽然害怕他那双剑一般的目光,但他没有架子,确实不像一个市委书记。讲话从没有装腔作势的样子。待人也没有居高;值下的一点官架子。

    管也平递给他一支香烟,自己认真地点着烟,这次他认真地抽起来了。过了一会他说:“我知道你的身世,非常同情你。过一段时间,也许我能帮你找找你的母亲和你的弟弟。目前不要多想这些,好好协助晓平处理好工作,协助工作组解决好问题。”

    汪登生的心里一阵涌动,激情埂塞了喉咙,说:“管书记,我……”他没有说下去,低下头。

    管也平说:“不要说了,老汪,你想做什么我都清楚!你先冷静地思考一下,一个人在那个特定的位置上,难得静下来。我建议你不要受外界干扰,多想想过去的人生,在一些主要问题上自己的行为,也可以换一种角度,用另一种目光看看周围的人。”

    汪登生的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斗争,真理和谬误的较量,是与非的斗争,黑与白的分辨!在这一瞬间,人性、感情倏地流回到他的身上。

    管也平突然问:“你爱人,家庭都好吗?”

    汪登生没有回答,他避开他的目光,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思绪。他不敢,也不愿意回忆自己的爱情、婚姻、家庭。过了很久,他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管书记,这个问题,有机会再和你谈。人生有些美好的东西,只有失去后才会意识到要去珍惜!可是,那时为时已经晚了!”

    十—、一声惊雷

    邹正接管县公安局——深夜逮捕流氓集团——搜查副县长儿子闵得金——一声惊雷——人民群众一片欢呼

    县水利局招待所三楼小会议室里,周围靠墙摆着紫褐色的人造革抄发,沙发前全部摆着玻璃茶几。管也平、葛运成、高亦健、兰晓平、肖克俭、周兴标、徐启正七个人分别坐在沙发里。

    葛运成简要地讲了这几天掌握的主要线索:“根据我们初步了解,沂南县有这样几个问题:一是干部问题,突出的是卖官鬻爵问题。二是领导干部腐败问题;反映最强烈的是,原县委书记汪登生;现任县委副书记,原来的组织部长尤滨建;县政协主席兼县粮食局局长俟希光;县公安局长黄友仁,还有几个乡镇党委书记和局长。三是县城有一个流氓集团。主要是一些干部子弟,qg、轮j,民愤很大。”

    管也平紧锁眉头,头脑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他这个人一般不做笔记,他有一种超人的记忆力。开会也不喜欢别人写好稿子给他念,无论什么事,他进入角色特别快。所以即席讲话简明扼要,重点突出,不拖泥带水。沉思片刻后他说:“想必分组名单你们已安排好。现有的四个重点人物,各专案小组立即开展工作。各小组由你们各位每人召集一个组,进一步研究。我看高亦健同志立即把邹正和鹿伟华两同志找来,商量迅速捣毁流氓集团问题。这个问题必须在近一两天内解决。不然他们还在继续作恶。各位意见如何?”

    肖克俭说:“我们也是这个意见,现在除高亦健同志之外,我们四个人马上召集各专案小组会议,研究工作计划。”

    高亦健挂了电话,大约10分钟邹正和鹿伟华来了。

    管也平站起来,握着他们俩人的手说:“你们二位工作难度很大啊!黄友仁仓皇逃跑,留下很多问题,人员情况又不熟习。

    不过邹正是个内行,怎么样?先大概说说情况,然后有重要事情商量。“高亦健点点头说:”邹正同志先说。“

    邹正坐下来说:“我们接受任务之后,立即封了所有财务。

    账目。所有人员,凡有枪支的一律交鹿伟华同志统一保管。有任务办案需要枪支时,由鹿伟华同志统一配发给有关人员,用过交回。领导班子情况,除一名长期受压制的副局长之外,其余的包括政委,几乎都有问题。股长当中有三个业务尖子。但在黄友仁到任前就没有权了,闲置在那里,他们都不是挂上线的人。这些人可以使用。此外,县交警大队队长是汪登生的亲信。这个家伙是个恶g,心狠手辣。还有几个下属单位都已处于瘫痪状态。大部分负责人是线上的人,我们已经有了打算。“高亦健看看管也平说:”好!现在有一个紧急任务,必须迅速解决。县城有一伙干部子弟,形成一个流氓团伙。每天晚上以至深夜,专门拦截单身女子,只要被他们碰上,必定遭殃。据反映,qg、轮j的有中年妇女、姑娘,还有少女。受害人数之多,手段残忍,简直令人难以想象。我们想,必须立即铲除这股恶势力。要给沂南县人民尽快除掉这帮害人虫。最好能一网打尽。一旦打草惊蛇,这帮家伙都有后台,就很难抓到。你们看怎么办?“

    邹正看看管也平和高亦健,又看看鹿伟华,想了想说:“今晚就开始,把公安局和附近两个派出所能动用的人员全部动员起来,争取一网打尽。伟华,你现在去和副局长徐林排出能用的人员名单,告诉他一定要保证人员的基本素质,尤其是不能用挂上线的人。我和管书记、高检具体研究后马上就赶过去。”

    鹿伟华迅速转身离去了。

    邹正继续说:“这伙流氓作案集团的恶劣行为我们也听到一些,我想今晚就采取行动!”

    黑夜已经笼罩了沂南县城,城内的宾馆、舞厅到处闪耀着五彩斑斓的灯光。而越往城外,越变得y郁昏暗,稀疏散落的农家亮着点点灯光。随着夜的降;临,灯光也就不断地熄灭了。邹正在办公室里徘徊着,他不停地看看表,秒针在不停奔跑着,分针在缓慢地移动着,10点半已经过去,仍没有一点动静。公路上已经很少有行人,偶而有一两辆汽车睁着两只如同探照灯似的眼睛,奔驰而去。这时在县城西郊,一个年轻女子骑着一辆旧的女式自行车,穿过208国道线,顺着一条石子路朝正西方走去。与此同时一辆白色面包车从208国道由北向南驶过来,两道白光照在刚刚穿过柏油路的那个女子身上。这女子留着漂亮的短发,身着r红色长袖花连衣裙。这辆白色面包车跟着姑娘追了过去。在强烈灯光的照耀下,女子自行车在石子路边倒下了。面包车戛然而止,车上下来两个男青年,女子回过头大声嚷道:“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男青年y笑着说:“干什么?跟我们玩玩去!”另一个青年用手摸着女子的脸说:“这小妞蛮靓的嘛!今天我先尝尝鲜!”说着两个人架着女子往车上拖。

    伏在附近草地里和房屋后的身着公安服装的干警们,听到一声“上”的命令后,如同猛虎下山一样,八个人早已冲到汽车前,其中一个青年握着手枪,对准车内驾驶员说:“下来,不准动,动一动我就开枪了!”

    那女子刚被一个男青年拖上车,另一个男子还在车外,已有两个干警一把扭住车外这个青年。他用力一甩,把一个干警甩了个踉跄,另一个干警接着对着他两手狠狠的一警g,他顿时全身麻木,无力反抗。紧接着一副雪亮的手铐戴上了。

    驾驶员坐在车内不敢动,也不出来,持枪的干警一手打开车门,就去拽他,这小子对准他就是一脚。持枪的干警虽挨了一脚但他早有所防,随着惯性,他来了个360度转了一圈。这小子打开油门,刚要发动汽车,这干警朝着他的脚连开两枪,其中一枪打中了他的右脚,这小子惊叫着。干警随手把他拖下车。车后一帮家伙一看驾驶员中枪了,把女子推下车,企图弃车而逃。女子被推下车,跌倒在路旁。接着挤出两个大个子青年,车门旁早已上来四个干警,两人扭着一个,把他们按倒在地上。一个干警用手电筒朝车内照着,大声喊道:“出来!”只见一胖子躲在座位下只打哆嗦。这干警爬上车,对着胖子就是一脚,大声喝道:“滚出去!”胖子颤抖着弓着腰站起来,往外走。这干警刚转身,冷不防,后面一个家伙猛地扑过来,当这干警感到身后有动静时,立即往旁边闪着身子,那小子的匕首闪一下,落在这干警的左小腿上,鲜血流了下来。他忍着疼痛,一脚把胖子蹬下车,转身和这个持匕首的家伙搏斗起来。这时车下面的七个干警都动起手来。只听其中一个大声喊道:“把他们铐到一块,小刘,你看着,谁动就开枪!”说着他跳上车,车上除了座位只有一条走道,上来的干警是小个子,他翻过座位,那个家伙正手持匕首,对着受了伤的干警乱刺。上车的干警说:“小王,用手电筒猛照这小子的眼!”一句话提醒了小王,小王用那强烈的手电筒光对准这小子的眼睛照着。他连忙躲着刺眼的灯光,小个子干警又翻过了一个座位,上去扭住那持匕首的右手。他刚要反抗,小王早以把他按倒。两个人乘势把他铐在座位的腿上,这小子趴在走道上,亲爹亲娘的叫着。

    一场紧张的战斗结束了。一举抓获了六个小流氓。

    这时邹正的手机响了,他迅速打开手机,“喂,我是邹正,……真的,好,干得漂亮。我立即派车接你们,注意周围动静。

    千万不能让他们跑掉一个。“此刻的县城北面的沂水河南岸静悄悄的,夜的细语声伴着河水的流声。没有鸟鸣,没有犬吠。远处那横跨沂水河的沂水大桥上时而有汽车鸣着喇叭声奔跑着,远处白色的楼顶在天空勾画出立体的曲线。河堤上的路高洼不平,但住在河堤旁的农民,还是常常走这高低不平的河堤,从这里上大桥很近。

    在茫茫的黑夜里,从沂水大桥方向走来两个人。时而有低声的对话。听声音,是两个女人。她们走在这高低不平的河堤上,距离大桥越来越远了,前方的房子里闪着点点亮光。当他们走到一排柳树下时,大树后面窜出三个人,狼一般地握住这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刚喊出一个“救”字,就没有声音了。这时河堤下箭一般地跳出一群人。那三个家伙一看,一群人冲着他们,个个拔出匕首,在黑暗中朝这群不明身份的人刺去。河堤下上来的是六个人,恰好形成二比一。这三个家伙也是出手不凡,个个如同饿狼,凭着手中的匕首,让你难以接近。撕打了半天,其中一个喝道:“二毛,老虎,快跑!别和他们纠缠!”

    另两家伙大概就是二毛、老虎。转身一边猛刺一边夺路逃跑。

    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命令道:“二号小组听我的命令!咬住他们,别让他们逃走。”于是两对一继续撕打着。

    其中一个跑到一棵大柳树下,被二号小组一高个子跃身一脚,这家伙撞到树上跌倒了。他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已被四只手死死地按在地上。夺下匕首,随即铐上手铐。这个就是二毛。那个下命令给二毛和老虎的家伙,动作凶猛而且利落。这小子边打边退,他忽然朝追赶的两个人撒着白色的粉末,正巧撒在两人脸上。他们只觉得眼睛里如同火烧一般,拼命地睁着眼,可是辨不清方向,眼前一片模糊,跌倒在地。另一个青年虽未被白粉撒入眼睛,但觉得满脸烧灼,就在这时,那个家伙转眼消失在茫茫的黑夜当中。名叫老虎的青年被两个对手咬住无法脱身,眼见只有他孤身一人了。他退到河堤边上,跳下河堤,顺着河堤往下滚……这时只听一个喊声:“小刘,向前跑10米跳下河堤,拦住他,我从后面截住他的退路。”

    老虎滚下河堤,由于用力过猛,中途头撞到一块石头上。他顾不得疼痛,在脸上抹了一把,知道流着血。这样一来,已被前后两个青年夹在中间,他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再加上河堤斜坡,给他上下都带来困难。他心里一阵惊慌,唯—一条路就是跳入河中,游到对岸,再作打算。就在他思考的一刹那,前后夹攻的形势已经近。老虎不顾生死地跳入河水。紧接着,两个青年也跳入水中。小刘一把抓住这小子头发,按入水中,接着又是~双手按住这小子的头。老虎在水中挣扎着,连连喝了几口水,才被小刘他们拖出水面。被呛了半死的老虎成了见了猫的老鼠。

    邹正的手机又响了,他对着手机,兴奋地问:“喂,我是邹正……哎!跑了一个……你们干得很成功!车子就在桥头,他们马上就去接你们。”

    这一夜城东和城南的小组没有动静。

    回到县公安局,邹正看望受伤的干警后,立即派车送他们去医院。随后和鹿伟华、徐林商量,连夜突击审讯已抓获的八个流氓。除跑了一个,另外还有两个流氓未露面。如不迅速行动,这三个家伙很可能连夜会逃跑。

    邹正说:“除了分三个组审讯外,立即让他们交代另外三个同伙的姓名、地址和可能去向。”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三组材料先后送到,这伙人交待的事实基本吻合。那个逃跑的青年是县人事局长刘炳辉的儿子,叫刘小惠。另外一个是这伙流氓的总头子,副县长闵长发的儿子,闵得金。这小子初中毕业后当了三年兵,人高马大,又学得一手拳脚本领,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伙恶少门个个怕他,聚到一齐后,就推他为头子。他规定凡是抢到漂亮的女子,都必须先送给他玩够了才能轮到别人。抢到钱必须多给他一份,闵得金退伍后由老子将其安排在县公安局车管所工作。经常在晚上借一些单位的车子出去干坏事。这小子今天为何没出场,他们都说不知道。

    另一个则是安小宾的儿子安庆虎。这伙流氓年龄最大的25岁,最小的只有17岁。除间得金外其余都是县直机关一些局长主任和少数乡镇委书记的儿子。

    邹正听了汇报后,立即作出决定,连夜拘捕三个流氓同伙。

    为了慎重,他特地在电话里向兰晓平代书记汇报了这一重要情况,尤其是涉及到副县长阎长发的儿子。兰晓平说:“王于犯法与庶民同罪!”

    于是,邹正集中了公安局的几个侦察兵出身的强手,兵分三路,连夜出发,直扑在沂南县有重大影响的三个家庭。

    第一组由公安局副局长徐林带队,一组六人,来到间长发院外。这是一宅单门独院,六间平顶房,东西各两间偏房。高高的院墙上,拦着铁丝网。灰色的大铁门紧关着。徐林站到铁门前,犹豫了片刻,抬头看到边上的按钮。想必是门铃。于是,连按三下,等了一会不见动静,他又连连接着电钮。院内传出响声,接着听到闽长发的声音:“谁呀!有什么事?”

    徐林说道:“闵副县长,我是公安局的徐林!”

    闵长发心中一忑,想到上午四套班子的会,管也平的来势,汪登生的免职,尤滨建的尴尬,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来到大门口,一边开门一边说:“徐大局长深更半夜有什么要事!”

    门一开,徐林进了门,紧接着进来五个青年。没等闵长发说话,徐林说:“闵副县长,实在对不起,经公安局决定,传讯你儿子闵得金,请你配合。”

    闵长发大声说:“你们凭什么传讯我儿子?”

    徐林说:“您该有所耳闻把!县城纷纷扬扬的流氓qg案涉及到他。”。说着,对旁边的五个青年一挥手,五个青年直扑后院。徐林跟着往后走,闵长发追上前去不高兴地说:“你一个公安局副局长竟敢随便搜查一个副县长家!徐林,你的副局长不想当了!”

    “闵副县长,我是执行公务,这不是我个人行为。”

    闵长发睁大双眼,气愤地拿起电话:“喂,尤副书记吗?我是闵长发,我请问你这个县政法委书记,他们公安局凭什么搜查我家?”

    尤滨建只说了声:“不知道此事。”就挂了电话。

    搜查结果一一报告徐林,没有找到闵得金,徐林问:“闵副县长,你儿子闵得金到哪儿去了?”

    阎长发气愤地说:“无可奉告!”

    徐林只好带着这五个青年返回县公安局。

    第二小组由鹿伟华带领,同样是五个青年干警。

    他们赶到人事局长刘炳辉家,这也是一个单门独院。主楼是二层楼,一排三家,每家隔成一个院落,院子窄而长。院门在一个高高的门楼下,看上去很别致。银灰色的铁门上挂着两只大大的铜环,只要轻轻地一敲,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显然是模仿封建社会的大户人家的宅院而设置。鹿伟华没有敲门,站在门前。

    根据审讯情况,刘小惠刚刚作案后逃跑。是否在家还很难料定,若是已回家,只要一敲门,必定打草惊蛇。于是他拉过两个干警耳语道:“你们俩翻墙而入,千万不要有动静,守在主屋门两旁,发现情况立即行动。待你们入院后,我再敲门。”

    两个年轻干警纵身一跳,犹如燕子一般,飞身进入院内,几乎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这时鹿伟华用力将铜环打着铁门。响声惊醒了刘炳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他心头。儿子的夜归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对县里的局势却是十分清楚的。他慌忙扶着楼梯下楼,走到院子里大声问:“谁?”

    鹿伟华答道:“县公安局鹿伟华!”作为县人事局长,刘炳辉当然知道,他是市公安局来帮助工作的。虽未见其人,早已先闻其名了。他壮着胆子边开门边说:“鹿!……鹿组长什么事呵?”

    他本想称鹿局长,可他并不是公安局长,于是带看讽刺的口气称他为鹿组长。门一开,三个青年随即进了大门。

    楼上另一间屋内。刘小惠撒了生石灰,迷了公安干警眼睛,他趁机夺路而逃。一路上如同丧家之犬。到家后,父亲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只说玩去了。这小子高中毕业没有考取大学,凭着父亲的要职,被安排到法院工作。今年刚满20岁。刘小惠读书不行,却诡计多端。回家后,他哪里能睡觉,正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正当他心绪不宁时,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是父亲的对话声。一听说是县公安局的,早已像掉了魂似的。心想,待在屋里肯定束手就擒,不如偷偷溜出楼门,躲在院中。待父亲和公安局的人一进屋后,他便可逃走。于是轻轻下楼,出了门就往旁边的葡萄架下躲。谁知门两边突然窜出两个人,没待他明白怎么回事,已被按倒在地。刘炳辉听到声音,顾不得鹿伟华,跑过去大声喊道:“是谁?”

    刘小惠哭着喊道:“爸爸,救救我呵……”

    刘炳辉惊慌地对着鹿伟华大声骂道:“鹿伟华,你们他妈的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抓人?我是县人事局长!”

    鹿伟华冷笑一声:“我们是执行公务,刘小惠是县城流氓集团的骨干分子。刚刚在沂水河堤拦截妇女,公安人员已抓住他,被他撒了石灰,迷了眼而逃跑。这就是拘捕他的理由。对不起,局长大人。”随即命令道:“把他铐起来,带走!”

    与此同时安庆虎也被抓获,这小子只有18岁,却流氓成性。

    天刚亮,一夜未眠的邹正、鹿伟华、徐林以及这些干警们,个个精神抖擞。邹正站在小会议室中间,兴奋地说:“同志们辛苦了,沂南县城这伙流氓集团除闵得金在逃,其余都已抓获。大家为老百姓除了害,为群众做了一件大好事。我已经叫食堂为大家准备了早点,大家吃了饭就休息,我们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希望大家继续发扬这次执行任务的优良作风。”

    邹正看着这群年轻的干警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邹正向兰晓平报告了这一喜讯。兰晓平高兴地说:“邹正,你们干得漂亮,你和鹿伟华、徐林三人马上赶到水利招待所,我立即就赶过去,向管书记报告这个好消息。”

    县公安局一夜除掉了县城的流氓集团,这一消息不胫而走,犹如一声惊雷,在县城上空炸开了!人们奔走相告,大声欢呼。

    不知是什么地方响起了长长的一串鞭炮声,鞭炮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四面八方响成一片,犹如近年来春节之夜12点过后那紧密的鞭炮声。

    上午9点多钟一群群众手里拿着牌子,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为民除害ok!”“流氓恶少该杀!”他们有的激动得流着泪水站在县公安局门口。人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牌子举在手中,甚至有人举着“邹正ok!”的牌子。

    拥到公安局门口的群众自觉地站在路边,只要是出入公安局,他们都自动让开路。邹正、鹿伟华和徐林听到反映,立即往回赶。他们走到人群面前,不知谁大叫一声:“他就是邹正!”人们纷纷拥上前,紧紧握住邹正的手,终于人们把他抬起来……

    邹正终于被欢呼的人们放下来,他热泪盈眶地说:“乡亲们,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对我们的信任!乡亲们,回去吧!”说着泪水泉涌般地流下来!

    这时,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女在一瘦高个子青年的搀扶下,哭着走过来。人群让开一条路,一起把目光投向这一老一少。这男青年身上穿件米色茄克衫,背后用黑笔写着“青天在上,为民除害”八个大字。邹正走上前去,扶着妇女问:“老人家,有话就说吧!”

    妇女哽咽着,看着面前这身穿公安服装的青年。她对身边那青年含着热泪说:“你就是公安局的邹正领导吧!”

    邹正说:“我是邹正,你们找我有事吗?”

    那妇女双腿往地上一跪,边磕头边流着泪说:“你们帮我家闺女申了冤,这帮恶g不得好死!”

    邹正急忙扶起这妇女,说:“大娘,有话到我办公室说吧!

    这批流氓虽然抓起来了,我们还要详细审讯,还要找被害人调查取证,事实搞清楚后,才能交给法院判罪!“人们看着邹正扶着这个妇女进了公安局的大门,渐渐地离去了。

    阳历八月已经过去。九月随着一阵阵的秋风来到沂南上空。

    淡淡的云,红红的霞,高高的天空。梨儿的香味,枣儿的甜脆。

    沂南县人民有了欢笑声。

    十二、黑色诱惑

    汪登生深夜来到红楼宾馆——侯希光叫汪登生签下合同——少女华蕾蕾引诱——灵r与金钱的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