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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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可笑,帕吉起初并不是非要到迈阿密不可。他从克利夫兰那个根本不像家的棚子里出来,想搭车南下,找个暖和的地方挨过冬天,刚巧拉他的卡车司机要去迈阿密港的市区。

    也算是帕吉福星高照,刚到的那天正轮上选举日。他在街上逛了不到一小时便遇到了一个老头。老头开了一辆白色厢式货车在帕吉身边停下,对他嘟嘟囔囔说了一通西班牙语,然后拿出一张10美元纸币在他面前晃了晃,帕吉还以为是那家伙要他吹箫,说了句“没兴趣”,老头立马换成英语,告诉他这10块钱的代价只是投票。

    帕吉说:“我不是本地人。”

    “这没关系。”

    就这样帕吉钻进了货车,到投票点的一路上,老头又拉了另外7个男的,有几个身上还散发着刺鼻的体臭。到了投票点,他们径直走进去,然后由老头教他们怎么做,对此,工作人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轮到帕吉时,老头要他填艾伯特·格林(albert green)这个名字,但是他竟写成了奥伯特·格伦(allbert gren)。真正的艾伯特·格林早在1991年就死了,不过“他”还能经常在迈阿密投票。在市长候选人中,帕吉将格林先生的选票投给了一位叫卡洛斯的。尔后他走了出来,拿到10块钱,这张纸币握在他手里就像一张百万美元现钞。

    帕吉从来没有投过票,这一天可真过瘾,坐在白色货车里,在迈阿密市里一连赶了四个场子,投了四次票,前三次每次都是10块,等第四次那个司机说只有5块了,帕吉说算了,他觉得已从迈阿密得到了许多,就算做点贡献也没什么。

    最后的投票点是在迈阿密一个叫科科纳特格罗夫的地方,司机把他丢在那儿。这里到处是棕榈树,远处是海,蔚蓝的天空下远方的帆船轻柔地摇动着桅杆。帕吉觉得这儿是他从未见过的最秀美的地方,感觉好极了。身上有35块现金,这不由得令他兴奋起来,帕吉从没像这样富裕过,他打算买啤酒喝。

    他四处踅摸一个好去处。他可不想去那种游客光顾的酒吧,那儿一瓶啤酒可能要5块钱,即便是对他这样一张选票能赚10块钱的人来说,也还是太贵了。帕吉转来转去到了科科纳特格罗夫破烂不堪的外围,不知不觉走进“快活狼烧烤酒吧”。

    这个酒吧不是什么高档次的场所,不客气地说,即使再花几千美元装潢,它也仅够得上低级酒吧的档次。橱窗内有一块霓虹灯招牌,可是有些部分已经不亮了,“快活狼”几乎成了“大舌狼”。走进前门,老远隐隐约约就可以看到厕所,厕所还没有门。几年前一个顾客费了老大的劲也拧不开门,一怒之下用灭火器把门给砸了。酒吧里灯光昏暗,还有一股馊味,好像是啤酒跑了气;电视上正在播放摩托车赛;墙上涂鸦似的写着人名,还有赤ll的生殖器漫画。到了这种地方,帕吉像到了家一样无拘无束。

    他坐在空空荡荡的酒吧里,远处只有一个大胡子正和一个招待员聊天。说的话,帕吉听起来既不是英语也不像西班牙语。那个招待是一个臃肿的家伙,脸胖乎乎的,他看看帕吉,可就是不过来招呼。

    问题搞大了(2)

    “来瓶百威。”帕吉说。

    “有钱吗?”招待问道。

    帕吉心里也不发火,因为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就不像有钱的样子,事实上,换在平日里他也的确没钱。

    “有。”说着,他把三张10块,一张5块掏出来放在柜台上。招待也不说话,打开一瓶啤酒放在帕吉面前,然后拿去一张5美元,找回元放到原处,随后又回去和大胡子嘀嘀咕咕一通外国话,两人大笑起来。

    帕吉也不在意,心里盘算着,按元一瓶他到底能买几瓶,但是算来算去也搞不清具体是多少瓶,反正很多,不会少于10瓶,如果有其他吃的东西,他还能再买一些。

    帕吉正喝到第四瓶时,两个家伙走了进来,一个叫“蛇”,穿着一件印有“鳄鱼美国的一个大学橄榄球队。”字样的t恤衫;另一个叫埃迪,t恤衫上印着“你狗p不懂”。两人都穿着毛边牛仔短裤,拖着拖鞋,脚跟漆黑,像是穿了双黑色短筒袜。

    “蛇”和埃迪自称为渔夫,其实他们并不打鱼,只是住在一条被船东报废的破船上,船上早没了发动机,一下水就要沉。那么两人如何赚钱生活呢?他们的办法就是站在科科纳特格罗夫的停车场,当游客开车过来,两人就打手势,引导车子停在车位上,即便停车场是空空的,他们的手势也打得一丝不苟,好像和引导航天飞机一样,这也是一种技术活,然后两人就站在车旁等小费,一般他们总能拿到,特别是天黑时。

    帕吉看得出“蛇”和埃迪是这儿的常客。两人刚走进来,招待就迎上去,指着店门,说:“去,不是告诉过你们!出去!”

    “别,别,别这样。”埃迪说着,双手放在胸前,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你看,我俩只是想喝两杯,我们有钱。”说着从短裤口袋中摸出些硬币摆放在柜台上,一些25美分的,一些10美分的,还有一分一分的。

    招待瞟了一眼,没说话。

    “好了吧?”说着,埃迪靠着柜台坐在帕吉的右手边,中间空了一张吧椅,“蛇”坐在埃迪的右边。“行。”埃迪已经看出招待不再为难他们了,指着那把硬币说:“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招待还是不理他们,只是将硬币一个个数好放在手里,然后在两人面前放了两只杯子,顺手从一个没有商标的瓶子中倒了点黄色y体给他俩,转身回到大胡子那儿。

    “真是个混球。”埃迪对“蛇”说。

    帕吉看到自己不必再躲着了,于是接着看他的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皮卡车赛。帕吉不是特别爱看电视,不过他的习惯是:只要有电视,他就看。

    约莫20分钟后,他觉得有一些n憋,伸手去拿柜台上的钱,突然发觉钱少了,他不敢肯定缺多少,但至少10块。

    帕吉看看他的右边,埃迪和“蛇”都在看电视,一副十分投入的样子,仿佛电视上不是皮卡汽车,而是全l美女。

    “嘿!”他叫了一声。

    埃迪俩还是盯着屏幕。

    “嘿!”他又喊了声。

    “蛇”依旧盯着屏幕,埃迪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啥事,哥们!”

    “还给我!”帕吉说。

    “什么?”埃迪拉长脸,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一看就像装的。

    “我说还给我!”帕吉说。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埃迪骂道,这时“蛇”也转过身来,两人都冲着帕吉。

    按以往的经验,帕吉知道这种情形下自己准会挨揍,看来只有自己做出让步了,可是这10块钱,唉,狗日的。

    “我是说还我……”

    因为隔着一张椅子,埃迪这一拳并不重,而且又打在帕吉的肩上,可是帕吉从椅子上朝后跌了个四脚朝天,这下子可不轻。这时“蛇”拖着双拖鞋,噔噔噔地从埃迪背后绕过来,想朝帕吉的脸上踩几脚,帕吉蜷着身子,尽量把脸贴在柜台底护住脸颊,他不想打架,只想躲过去,他这才发现地板脏得恶心。

    踩到第四脚,就听到“嘣”的一声闷响,“蛇”倒在地上,原来那个招待手里拿着根铝制垒球棒,从后面砸在他头上,这一击可不轻。虽然他从没打过垒球,但划出的这道弧线真是既漂亮又干净利落,这家伙特意选了根铝棒,生怕木头的会打断。

    看着“蛇”倒在地上,他又瞄准埃迪,埃迪高举着双手,朝门口溜去,又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

    “听着,”埃迪说,“这跟你没关系。”。 书包网最好的网

    问题搞大了(3)

    “这跟你有关系。”那个招待又向前了一步,很明显他希望埃迪逃走,可是埃迪却没逃,因为他看到“蛇”高举着一个瓶子。好像“蛇”头部的抗击打能力比其他部位强,他已经从招待员身后爬起来,拾起帕吉的一个啤酒瓶要砸他;那个招待还没有意识到,但是帕吉看得很清楚,他下意识地侧过身,左脚狠狠地向“蛇”踢去,这一脚刚好踢在右腿小腿肚上,就听见小腿部“咔嚓”一响,“蛇”哎哟一声又倒在地上,酒瓶从手中掉了下来。招待一转身看见“蛇”倒在地板上,回头将埃迪追出大门,再返回到“蛇”身边,拿着球棒探过身来,向“蛇”的肋部用力捅了一下,吼道:“滚!”

    “我的脚踝断了!”

    “我要再打碎你的头!”招待紧握球棒,双手向右高高摆起,一副击球的准备。

    “好!好!好!”他撑着椅子爬起来,瞟了招待一眼,一瘸一拐地挪到门口,等到了门口“蛇”又转过身,指着仍躺在吧台下面的帕吉。

    “下次再见到你,你死定了。”说完他拉开门,踉踉跄跄地走了。就在开门的霎那间,帕吉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下来了。

    招待盯着“蛇”出去,然后转向帕吉。

    “滚!”

    “先生,我……”

    “滚!”招待咆哮道,又抓起球棒。

    帕吉站起身才发觉自己已经n湿了裤子,再看看柜台上,投票赚的辛苦钱全没了,一定是埃迪趁“蛇”踩自己时抓走了。

    “先生……”

    “滚!”

    帕吉只得向门口走去,这时,一直看热闹的大胡子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地用英语说:“你可以留下。”

    招待看了一眼大胡子,耸耸肩,松开了紧握球棒的手。

    “我没钱了,”帕吉回答,“我的钱全被他们拿走了。”

    “没关系,免费。”大胡子说。

    “那好。”

    第二瓶免费啤酒下肚,帕吉感觉好多了,只是裤子还有点湿,这时他听到门又被打开了,他吓得一哆嗦,以为是“蛇”回来要杀他。一看,进来的却是另外一个男子,身上穿套西装,手里提着公文箱,他走到吧台的另一端,用外语和两人嘀咕了一阵,尔后大胡子问帕吉:“想不想挣5块钱?”

    “当然想。”帕吉说。这就是迈阿密!

    说是工作,无非是从梅塞德斯德国奔驰公司生产的轿车,全称为梅塞德斯…奔驰。轿车的后备厢中将一个木箱抬进来。车子就停在门口。木箱很重,大胡子和穿西装的那位也不来帮忙,只有帕吉和那个招待两人抬着哼哧哼哧地穿过酒吧、厕所、走廊一直到后面小间的门口。门上居然上了三道锁,大胡子费了点时间才打开。小间比帕吉想像的要大些,里面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箱,两人放下箱子走出,大胡子重新锁上门后给了帕吉5块钱,赞道:“挺结实的。”

    “还行。”帕吉的确还行,因为长得矮些,大部分人都看不出。

    “明天过来,也许给你找份工作。”大胡子说。

    就这样,帕吉开始在快活狼酒吧上班。一般情况下他傍晚时候赶到店里,直到利奥(那个招待)和约翰(大胡子)让他下班为止。有几天根本无事可做也要待在店里;只要有事总是去搬箱子,要么是从梅塞德斯车里搬到房间,要么从房间搬到车里,而且每次搬完约翰总是给他5块钱。有一次他问约翰箱子里是什么,他说是“设备”。

    帕吉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看电视、喝啤酒上,利奥也几乎从不让他付账。这真像做梦一样,如果早知道工作就是这样,自己早就该找份差事。

    下了夜班后,他就回到他的那棵大树。在科科纳特格罗夫的第三个晚上他才找到这棵树,前两晚他一直睡在海边的公园里,那儿可恶的蚂蚁没完没了地折腾他,更不妙的是第二天夜里,他老远看见埃迪和“蛇”路过公园,朝游艇码头走去;“蛇”的一只脚还跛着。

    没办法帕吉又得另觅他处。他发现离科科纳特格罗夫不远有个好地方,那是一户富人家。大房子四周围着院墙,外面有私家车道,自动门把屋子和外界隔开;围墙附近到处是怪藤缠绕着奇树,树木繁茂,枝杈一直延伸到大街上。帕吉觉得这儿简直像个热带丛林。

    他找了棵满意的树住下,这棵树刚好在墙内,和那边的房子隔着一个杂草丛生的大院子,所以这地方挺隐蔽的,帕吉翻过墙就可以爬上树了。在爬墙上树方面,他可是天生的好手,就算多喝了几杯照样身手敏捷。这棵树在离地约20英尺的主干上方长出了三个粗壮的枝杈,中间有一个颤颤巍巍的木头平台,布满了苔藓,这还是好几年前搭的小树屋,供孩子们玩耍用的。帕吉重新整理了一下,在平台上铺了些硬纸板,又从工地捡了块塑料布吊在顶上以防下雨。有几个晚上他听见屋子里有人说话,但是没人走到他这边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问题搞大了(4)

    深夜,远处的屋子常常传来轻柔的音乐,帕吉躺在那儿,听着那柔美悠长的笛声飘过“丛林”,他觉得一切都顺极了:他的工作,他的树……他从来没有这么安逸过,一切都如此井井有条。就这样他生活了近三个礼拜。

    “你瞧瞧这广告,它根本就没突出槌头鲨牌啤酒!”

    在埃利奥特?阿诺德公关广告公司,这个胖胖的笨蛋垃圾客户正抱怨着。广告公司只有一个员工,就埃利奥特?阿诺德自己。这时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让人看起来仿佛这个垃圾客户说的十分在理。实际上埃利奥特在想,幸好自己算是全迈阿密15个不携带武器的人之一,否则他非要向那油光光的胖头开一枪不可。

    有时,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情况实在太多了——他总反思自己,是否自己离开报界这一举动过于草率,特别是所用的方式:他一脚踢掉了总编的电脑,一点都没给自己留退路。

    他在报界干了整整21年。刚出大学校门时,他幻想着利用自己英文专业的写作特长,伸张正义,揭露、铲除腐败。刚开始他在一家小报社上班,工作是写写讣告,报道一些市政会议。在几个市政会议上,那些所谓民选的官员,还有那些工程顾问,在讨论新排污管线的设置时,光就所选管道口径一个问题就要花几个小时讨论来讨论去。埃利奥特把头靠在满纸狼藉的采访活页上,一边听着他们喋喋不休的争论,一边心里盘算着,这儿肯定有鬼,但是如何着手调查呢?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后来他调到了一家市级大报,此时他早已不再幻想去铲除什么了。有一个安逸稳定的职位,搞一些自己擅长的特写,虽说大部分稿件被新闻编辑部的那帮头儿扣上了“奇谈怪论”的帽子,但是几年来他还是写了许多自己想写的东西。这帮头头希望的是问题报道,由几人小组提供大块的时事背景,连载它五六期,每个标题都有“危机”两个字,比方说什么“校园危机”,“危机中的家庭”,“日益紧迫的水源危机”等等,这些连载虽然被同仁们称为“巨型大便”,但看起来非常成功,常常获奖,而且领导喜欢,说这是煽动性报道,是报界的时尚潮流。与众不同!贴近读者!

    按埃利奥特来看,这些连载的绝大部分读者仅是比赛评委,但是他自己还是一次次地被派去啃这些“巨型大便”,剩余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写一些读者真正想读的东西也越来越难。

    终于有一天他被叫到了总编肯?迪伯的办公室。迪伯比他小7岁,刚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时,在这儿是一个随人使唤的小记者,写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尽管他能说会道、彬彬有礼,但是他的报道篇篇有误,无论文章有多短,至少一处错误。好在他不常写东西,而把精力放在苦心钻营上,因此他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就像一枚点了火的“北极星”导弹,嗖的一下子从底层蹿上了顶峰,成为报界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编。他擅长写问题报道,叫埃利奥特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可想而知是什么事。

    “埃利奥特,近来怎么样?一切都ok?”迪伯首先发话,他才不在乎埃利奥特是不是真的一切ok呢。

    “嗯,我有点……”

    “听约翰?克罗顿说,那篇日间托儿站的项目中,你的那部分一个字都没交,所以我今天叫你来。”

    日间托儿站项目是正在搞的“巨型大便”,打算配14幅彩图,用连载五期的篇幅向读者介绍日间托儿站存在的危机。

    “听我说,肯,可是现在已经有五个人在搞……”

    “埃利奥特,”他的语气就像父母在训斥不听话的孩子,“你有你的任务。”

    埃利奥特的任务是写一篇补充报道,透视海地移民社区中存在的日托危机。迪伯信奉对每个种族挨个进行透视,他校阅报纸时从不关心内容,而是数报道有几个种族。他搞的一些备忘录总是驴唇不对马嘴,都是这种味:鉴于鳄鱼袭击高尔夫球员的事件(这都哪跟哪啊!)有日益上升之趋势,该报道实乃及时之大作,且信息量大,消息面宽。窃以为应再接再厉,加入西班牙人的观点借以佐证。迪伯轿车的点火装置上为什么没有连上炸弹?关键就是那帮记者自我动手能力太蹩脚。

    “我知道有任务,但是我一直在搞……”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问题搞大了(5)

    “那篇鹈鹕的故事?”他讥笑道。埃利奥特有种感觉,普林斯顿大学一定开设过一门讥笑课,否则这家伙不会这么驾轻就熟。

    “肯,这是一篇非常好的故事,以前从未有人搞过。那个古巴人居然在基韦斯特训练鹈鹕去……”

    “去扔炸弹是吧?我再没听到过比这更傻的事了。”迪伯嘴角又掠过一丝讥笑。

    “肯,这家伙可真够神的,他以前训练过一只鹈鹕,去刺杀卡斯特罗。但是出了点意外,也许是炸弹性能的问题,也许是鹈鹕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炸弹在哈瓦那市中心的一家宾馆外爆炸,鹈鹕的残骸崩到一群法国游客身上,随后古巴政府宣布这是气候的原……”

    “埃利奥特,这种报道是无法面对读者的。”

    “但这是真人真事,这个题材很重要,那个家伙亲口告诉我的,他还……”他真想拧断迪伯的脖子。

    “你有没有意识到日托问题对读者的重要意义?多少读者的子女寄放在日托站?”

    两人一时都没话好说了。

    “肯,你有没有意识到多少读者有p眼?”

    “我看我们没必要再……”

    “每个人都有!大家每个人都有!”埃利奥特咆哮着。

    一些人隔着办公室玻璃在外面听到了,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

    “埃利奥特,我命令你现在给我……”

    “好,我们不如搞一个连载,就叫‘大便危机’!”这下子整个编辑部都听见了。

    迪伯感到处于众目睽睽之下,拉长了脸。“埃利奥特,你在我手下,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已经交给你任务了,你还想在这儿上班的话就得完成任务,就在这……”说着指着他那台电脑,“否则,你今晚就别想下班!”

    “行!”埃利奥特忽地一下站起身,绕过迪伯的办公桌,迪伯发觉对方就站到自己面前,慌忙连人带椅向后退,慌乱中撞到了身后的陈列柜,柜中几块作品竞赛的奖章也打翻在地。

    “我现在就干,你看怎么样!”

    他伸出左脚,猛地踢向迪伯的电脑,脚一下子勾到了荧光屏,收回的时候整个电脑啪地摔在地上。就听到编辑部一阵畅快的掌声。

    这样一来,埃利奥特很快被“炒了鱿鱼”,论速度之快整个报界都没人比得上他,历史上能与之相比的只有一个装卸工,他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开着一辆崭新的叉车掉进了比斯坎湾!同事都很同情和支持埃利奥特,他已成为受全美记者崇拜的二级英雄。但是很显然,他已无法在新闻界找到工作了,特别是在迈阿密,恰恰他自己却希望留在这个城市,不想离开自己的儿子马特,马特现在正和自己的前妻住在一起。

    就这样,埃利奥特办了这家埃利奥特?阿诺德公关广告公司,在科科纳特格罗夫区租了一间小办公室。创业阶段他绝大部分时间花在四处拉客户上,几年的艰苦努力,他也得到了回报:要么四处哀求客户付钱,要么去听客户滔滔不绝的抱怨,说他的作品如何如何不行,眼下这个垃圾客户就在干这事。

    这个垃圾客户心血来潮,最近搞了一种槌头鲨牌啤酒,刚开头埃利奥特放在嘴里抿了一口,那滋味要多怪有多怪,他一下子全喷在写字台上了。老埃觉得这个主意比他上次的那个还要馊,他上次为老年人搞了一个主题公园,美其名曰“老骨头闯三关”。

    考虑到垃圾客户偶尔也付点钱,老埃还是为这种啤酒搞了一个广告创意,垃圾客户瞅着这稿子,习惯性地指指点点说:“这东西真恶心。”

    “布鲁斯,我是想……。”

    “听着,”垃圾客户只要脑子里一有什么想法就要打断别人,从不让别人把话说完,“你知道我的生意经吗?”

    老埃想:我当然知道,无非是将你老爸的巨额财产刮出来,糟蹋在一些馊主意上。

    “我不知道,”老埃嘴上说,“是什……”

    “我的生意经就是全世界有许多人。”

    为了说明这一点,他做了一圈大大的手势,老埃一直等着他的下文,然而他却不说话了。

    “那当然……”老埃实在憋不住了。

    “于是,”垃圾客户就在等老埃说话,他好打断老埃,“人们就产生了需求,你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吗?”

    “不知道。”老埃抱定主意每句话少说几个字。

    “他们希望过得舒服。”垃圾客户说。

    又过了好一阵子。

    “啊……”老埃说。

    问题搞大了(6)

    “你知道我的意思了?”他瞪着老埃。

    “噢,我……”

    “你当然不知道我的意思!”垃圾客户拉高了音量,他感觉好极了,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可以唬一唬向他要钱的人,“这个槌头鲨牌啤酒,我已经给你了一个很好的创意,非常完美,但决不是这种恶心的东西。”他在老埃的稿子上方扇了一下,像要扇走一只小飞虫。这稿子是老埃起早贪黑赶出来的,画板上首先有一幅特写的照片,上面是一头槌头双髻鲨,张着大嘴,瞪着另类的眼睛,照片的下方是几个黑体大字:

    丑鱼

    鲜啤

    “这是什么怪东西?这里用‘丑’是什么意思?”垃圾客户质问他。

    “噢,为的是一种对比,带点幽默的……”

    “听着,”对于这个垃圾客户来说,幽默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就是那个乔?泰斯曼下半条腿咔嚓一声断掉,“我不喜欢看到丑陋的东西,这不是我想要的感觉,我已经给了你创意,非常完美的创意!”

    “布鲁斯,有关你的想法我和律师谈过了,律师说我们有可能与别人产生冲突……”

    “我要的就是‘饮槌头鲨啤酒,一醉方休’!”垃圾客户吼着,他手上带着劳力士手表,胖胖的手掌拍在埃利奥特的写字台上,“这就是我的创意。”

    他起身将他那肥大的双臂张开,做给埃利奥特看,“现在有一条船,船上有一个男的,一个姑娘,姑娘穿着三点式,有一对大大的茹房,两人都在船上,他们喝醉了,喝的就是槌头鲨啤酒,这个广告的思想是,要让观看的人有一种冲动,背景是一条游动的鲨鱼,这个小妞的茹房真大啊!太完美了!我已经给了你很完美的创意,而你的东西这么难看,听着,你觉得我会给你这种恶心东西付钱,那是做梦,我是不会付的,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埃利奥特想:你这家伙已经够丑的了。嘴里却说:“好的,我试试看……”

    “不要说‘试’,千万别去试,我讨厌试,只有失败的人才说试,”垃圾客户完全从耐克广告上学来的生意经,“我告诉你,”他用手指磕着埃利奥特的写字台(他的指甲也是胖胖的),“你的广告公司又不是这儿独此一家。”

    埃利奥特心想:忍受你这样的大笨蛋,拿钱又少,我的的确确是独此一家。

    “好的,布鲁斯。”

    “我明天再来看!”

    埃利奥特心想:我明天准会带把手枪,再装几发空心子弹。

    “好的。”

    正在此时电话铃响了,老埃提起话筒说:“这儿是埃利奥特?阿诺德公司。”

    “今晚我要用你的车。”马特在电话里说,马特是老埃的儿子,今年17岁,这个年纪就是太忙了,忙得在电话里连一声“你好”都没工夫说。

    “你好,奈杰尔,”老埃说,“在伦敦怎么样?啊,对不起,稍等一下。”

    “奈杰尔?”马特有点摸不着头脑。

    “布鲁斯,我得接个电话,客户从伦敦打来,谈有关……”

    “我明天来看,不能再搞错了。”说着砰的一声推开门走了,门敞得大大的,他也不关门,隔着走廊这个垃圾客户又大喊:“最好把乃子搞大点!”隔壁就是一个注册会计师的办公室,每次老埃打开立体声唱机时他总要抱怨。

    “多谢光临,布鲁斯。”他对着空空荡荡的门道说,“我们差不多搞定了,”然后又对着听筒说:“马特,听到了吗?”

    “把谁的乃子搞大点?”马特问。

    “没有谁。”

    “谁是奈杰尔?”

    “没有谁,是我瞎编的,我不想客户觉得我因为私事打搅公事。”

    “是那个搞啤酒的傻蛋吗?”

    “对。”

    “干吗不把他开掉?”

    “马特,你知道钱从哪里来吗?”

    “那么,”马特不想把他那宝贵的业余时间浪费在听了几百遍的大道理上。“今晚用一下你的车,行吗?”

    “干什么?”

    “我和安德鲁要去暗杀一个女同学。”

    “可以是可以,但是10点半前必须开回来,而且你必须保证,开车时一定要……”

    “谢谢老爸!”挂断了,真是个十足的大忙人。

    “当心!”老埃对着嘟——嘟——嘟的电话说。

    吃罢饭,尼娜把一切收拾妥当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说是佣人房,实际上只是一个小间加上一个窄窄的卫生间。她随手将门c上,大约三个月前,赫克先生突然闯进来之后,她就养成了随手锁门的习惯。尼娜刚刚脱去胸罩和内k,赫克就开门走了进来。

    问题搞大了(7)

    他没敲门,手里端了杯红葡萄酒,吓得尼娜一把从床上抓起一件浴袍挡在胸前。

    “没事,尼娜,我只问一下,你想不想喝点酒,你工作也很辛苦。”

    尼娜清楚,赫克关心的并不是她工作是否辛苦,从赫克盯着她的眼神,特别是他喝酒时的眼神看得出他到底想要什么。每次尼娜一个人在厨房干活,他就会走进来凑在她边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她看。

    尼娜紧紧地将浴袍攥在胸前说:“不用了,谢谢你,赫克先生,我很累。”

    赫克一把将门从身后反锁上,又朝前凑了一点,“你应该放松一下。”说着将手搭在她赤l的肩上,再慢慢滑向茹房,他的手心湿湿的,在冒汗。

    尼娜慌忙闪开他的双手,向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卫生间。

    “赫克先生,要是安娜太太知道你在这儿,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赫克一下子拉长了脸。“她睡了,我没告诉她我到这儿的,你也不会跟她说的,对吧,尼娜?”

    尼娜当然不会,赫克是这栋房子的主人,自己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佣人,况且还是非法移民,她也无处可去。

    “对不起。”尼娜说着,闪身进了卫生间,迅速关上门c上锁。

    赫克咔嚓咔嚓地扭动着门把手。“尼娜,给我出来!”

    尼娜屏住呼吸,盯着把手,她感到赫克手上的汗凝结在碰过她的部位。

    “尼娜,”赫克提高了嗓门,“这是我的房子,你是为我干活的,我现在要你给我出来!”

    尼娜依旧木然地望着门把手。

    “臭婊子!”

    接着尼娜听到玻璃的破碎声,然后是“嘭”的一声走廊门被拉开了。再等了一阵子,她才打开卫生间的门,只见白色的床罩上有一摊暗红色的酒渍,显然他将酒泼在床上,然后将酒杯摔碎在地板上。尼娜去扫碎玻璃时,脚也划破了。

    第二天尼娜给赫克送咖啡时,安娜也在,赫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尼娜依旧能感到赫克在盯着自己,于是她回来后将门死死锁住。尼娜尽管不喜欢赫克先生,可是她得保住自己的工作,要能够赚一笔钱去支付律师费用,这样她才能有合法居留权,然后她还要将自己的弟弟和母亲接到美国。

    在这儿工作也有令她满意的地方;这栋房子大得像个城堡,安娜太太既漂亮又和蔼,尼娜不明白赫克为何对这样的妻子还如此粗暴,尼娜不止一次听到赫克对妻子咆哮如雷,刻毒地辱骂她,安娜则在一旁哭,有时赫克还动手打妻子。

    安娜太太和女儿珍妮对尼娜都很好,珍妮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房间,不是打电话就是听音乐,可是那音乐对尼娜来说仿佛是愤怒的歌手在咆哮,尼娜实在不懂,为什么还有人喜欢听人吼叫。

    珍妮把小的时候用过的一台费雪牌单放机送给了尼娜,尼娜就用它放一些从自己国家带来的磁带。夜晚,她打开窗户(她不喜欢空调),关掉电灯,躺在床上听着长笛吹奏的音乐,那阵阵思绪随着悠长的笛声飘啊飘,她就不再感到孤单。

    在院子另一边的树上,帕吉听着这笛声,也不再感到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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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拯救费思(1)

    第一章

    那伙人忧郁地坐在位于地下深处的一个大房间里,只有一部高速电梯能进出这个地方。这个密室秘密地修建于20世纪60年代初,打的旗号是修缮位于其上方的私人建筑。当然,原先的计划是将这个“超级掩体”用做核打击时的避难所。这处设施不是为美国政府最高领导人建造的,它针对的是那些人,其相对“不重要”的级别决定了他们将来不可能及时逃脱,但又应得到常人得不到的保护。从政治上讲,即便是在大毁灭的情况下,也必须有秩序。

    修建这个掩体的时候,人们相信,只要钻进一个钢茧里便有可能在直接核打击中幸存下来。大毁灭消灭了其他国人之后,领导人就会从碎石瓦砾里冒出来,所剩下的已没有什么可领导的了,除非把水蒸气也算进去。

    原先地面上的建筑早已夷平,但闲置了多年的小商业街下面的这个地下室却保留了下来。事实上这个密室已被所有的人遗忘了,因此现在用做这个国家主要情报搜集机关某些人的场所。因为这些会议与这伙人的公差无关,所以有点风险。这些聚会上讨论的问题是违法的,而今晚甚至讨论了谋杀。因此额外的防范措施是必要的。

    超厚的钢墙已经另加了铜层。这项措施,连同头顶上数吨的土,是防范那些潜伏在外层空间或其它地方爱打听的电子耳朵的。这些人并非特别喜欢到这个地下室来。来这儿不方便,而且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即使对他们无可否认的间谍口味来说也过于詹姆斯·邦德化了。然而,事实是,围绕着地球布满了先进的监控技术,地球表面进行的谈话几乎无一能逃过监听。要想躲避敌人,只有钻入地里。即使在他们那个扑朔迷离的玩躲猫猫游戏的世界里,如果说有一个不用担心谈话被偷听的聚会地点的话,那么这里就是。

    参加会议的老人都是白人男性,大多已到了局里规定的六十岁退休年龄。他们衣着不抢眼,而且职业化,看上去像医生、律师或投资银行家。见过这伙人一天之后,也许就再也想不起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了。不引人注目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总体说来,这个y谋小集团拥有成千上万条普通百姓永远不可能知道的秘密,因为公众肯定会谴责造成这些秘密的行为。然而,美国常常需要结果——经济、政治、社会等方面的——这些结果只能通过把世界的某些地方捣成血淋淋的r酱才能得到。这帮人的工作就是要盘算如何秘密地取得这些结果,又不使美国遭到非议,而且还要保证国家安全免受麻烦的国际恐怖分子和其他对美国实力扩张不悦的外国人的破坏。

    今晚聚会的目的就是密谋杀掉费思·洛克哈特。根据法律,总统的行政命令禁止中央情报局进行暗杀活动。然而,这些人虽受雇于情报局,但今晚却不代表中央情报局。这是他们私下的议事日程,大家对这个女人必须死而且必须马上死没有什么异议;这对国家的平安至关重要。对此,这伙人很清楚,而即使是美国总统也不知道。但由于事关另一条性命,所以这个会议变得很激烈,而这帮人就像一个核心班子里那些装腔作势的成员,为了争夺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政治恩惠,在国会山上唇枪舌剑。

    “那么你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一边说,一边用纤细的手指驱赶烟雾腾腾的空气,“除了洛克哈特,我们还得杀掉一个联邦特工。”这个男人怀疑地摇摇头。“为什么要杀一个我们自己的人?那只能造成灾难。”

    坐在桌子顶头的先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罗伯特·桑希尔是中央情报局最杰出的冷战斗士,一个在情报局里地位特殊的人。他的声望不容否认,他的屡屡战功无与伦比。作为负责行动处的代理副局长,他是情报局里最高的不受控制的保安。行动处副局长负责开展秘密搜集外国情报的外勤行动。中央情报局的行动处也被非正式地称为“间谍办事处”,而副局长在公众中尚无人认识。这个职位最适合做些有意义的工作。

    桑希尔组织了这个精选小组,其成员和他一样对中央情报局的事态非常失望。是他记起了还有这个庞大的地下密藏器。还是他桑希尔搞来钱秘密地恢复了地下室的工作状态并更新了设施。像这样滥用纳税人的钱资助的玩艺儿成千上万,遍及全国各地,其中许多已完全废弃。桑希尔忍住笑。唉,如果政府不浪费公民的辛苦钱,那么政府还有什么可做的?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拯救费思(2)

    甚至现在,当他的手滑动在精致的内置烟灰缸的不锈钢托上,吸着过滤的空气,感受着地下四周的壁垒森严时,桑希尔的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冷战时期。的确,桑希尔常将笨重的俄罗斯公牛当做冷不防s出毒y的敏捷的沙漠之蛇来对付。有许多人毕生就想颠覆美国。他的工作就是要确保这种事情决不发生。

    桑希尔凝视着桌旁的人们,估量着每个人都对国家的忠心程度,觉得跟自己毫无二致,非常满意。他早就希望终身服务于美国。他父亲以前在战略情报局工作,战略情报局是二战期间中央情报局的前身。他对父亲当时的所作所为几乎一无所知,但父亲却向儿子灌输了人生之幸莫过于为国服务的哲学。桑希尔从耶鲁大学一毕业便加入了情报局。他父亲直到去世的那一天,一直为儿子感到骄傲,但比不上儿子为老人感到的那份自豪。

    桑希尔的头发亮若银丝,使他具有一种尊贵的气质。灰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下巴浑圆有力。他的声音深沉而优雅;无论是技术行话,还是朗费罗的诗歌,他都能侃侃而谈。他穿着三件套的西服,喜欢用烟斗抽烟。五十八岁的桑希尔本可以从中央情报局静静地退休,而后像以前的公务人员一样过上舒适的生活,畅游各地,博学多识,但他从未想着会静静地出去,理由是明摆着的。

    最近十年,中央情报局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