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天无绝人之路,这病来得正是时候。

    他几乎是欢喜雀跃、兴奋莫名地拉开了门,  “白雁,温度计呢?我好象有点热度。”他尽力保持语调的平静、步履的自如。

    卧室的门开着,不见那只蝴蝶翩翩飞出来,小嘴微张,温柔而又体贴:  “领导,难过吗?”

    “白雁?”他站在门外一看,床铺叠得整整齐齐,人呢?

    他下楼,在拐弯处,就探下身子,向厨房里张望,也没人,再侧耳倾听,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唯独阳台上晾晒的衣裙滴下的几滴水渍,告诉他,他老婆应该是刚走不久。

    康剑一下被打倒了,象霜染过的茄子,枝枝叶叶耷拉着。他托着额头,瘫坐在沙发上。

    阳台上只晾晒着她的衣裙,厨房里冷锅冷灶,餐桌上每天早晨的一杯酸奶不见了,满满的果篮和冰箱在一夜间被清空,他想找点什么凑合下早餐都没有。

    一切迹象表明,某人在生气中。

    一生气,天地都不同了。

    康剑现在才感到,这个家其实一直是白雁在打理着。他除了回来睡个觉,偶尔吃个饭,一切都不过问,和一个借住的客人差不多。

    她也有工作的,却另外花精力做家务,她比他要辛苦得多,可她从来没提过一句。

    没有白雁的家,只是幢普通的房子。

    有了白雁,房子才叫做“家”!

    康剑一直觉得少了谁,地球都一样地转。现在,他否定这个结论。

    从什么时候起,白雁己经融进了他的血脉,他的筋骨。少了白雁,康剑的地球也许不会停转,但一定没以前转得那么自如了。

    她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康剑郁闷,这又超出了他的意料。

    以前,他还问过她会不会生气?她一直都象没心没肺似的,整天笑吟吟,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谁想到呢,她要么不生气,一生还是个大的。

    女人生起气来,就没道理可言,只能哄。可他没哄过女孩子,但不哄,坚冰就不会融化。

    他要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气消,让一切重新步上轨道?

    他得好好想想。

    简单打来电话,车己经停在楼下。

    康剑头重脚轻、又饿又冷地出了门,一脸憔悴的样把简单吓了一跳,  “康助,你感冒了?”

    他病苦地躺坐在椅中,  跟简单一同过来的小吴秘书说道:  “夏天感冒比冬天感冒麻烦多了,白护士没给你吃药吗?”

    “对呀,你家有个现成的医生。”简单跟着说。

    “她一早上班去了,不知道我生病。”康剑闷闷地答了一句。

    简单最机灵了,掏出手机就拨了白雁的电话,瘫成一团泥的康剑两只耳朵立刻就竖得象小白免。

    “嘿嘿,白护士,  早!我是简单,你忙吗?哦,我没什么事,是康助,他生病了,脸红红的,讲话鼻音很重,眼睛里都是血丝,好象是感冒……嗯嗯,那好!”

    简单合上了手机。

    “康助,白护士现在进手术室,没办法过来,她让你去医院看看。”

    才不是没办法,手术室那么多护士,找谁替一次不可以吗?她是根本不愿意过来。

    她不再关心他了。

    现在,康剑真如身在绝壁,孤苦伶仃,寒风满袖,欲嘶无声,欲哭没泪,心情沮丧到极点。

    “不去医院,去城建局。”今天九点在市城建局有个会,听旧城拆迁指挥部汇报砍倒大树后的处理情况,为了那个死去的老人,城建局特地成立了个治丧小组,纯粹安抚民众,另一边,拆迁的工作仍然要加大力度。大树事件虽然现在差不多平息,康剑却再不敢掉以轻心,尽量处处考虑周到。

    “可你的感冒?”简单有点迟疑。

    “死不了。”康剑象和谁较上了劲。

    简单瞧瞧他的神色,把劝慰的话吞进了肚中。

    “简秘书,我来开车。”小吴秘书从另一侧下来,  “你昨晚没睡几小时,我看着怕。”

    “又加班了?”康剑问道。

    简单呵呵一笑,  “加班陪未来老婆。”

    康剑稍微坐起了点,  “简单,你……是怎么追到你女朋友的?”

    “这个呀!吃饭抢着买单,逛街跟着拎包,看电影,逛公园,郊游、健身,煲电话粥,发暧昧短信,然后在一个月圆之夜,直接将她贴上我的标签,从此,她就死心踏地随了我。”

    开车的小吴噗哧一声笑翻了,  “还月圆之夜,你是一狼人吗?”

    简单也笑,  “男人本来就是狼和人的综合体,在自己老婆面前要做狼,在别的女人面前就装个人吧,如果弄反了,那就永远翻不了身。”

    “咳……咳……”康剑喉间一阵作痒,咳得心都差点吐出来,“别耍贫嘴,专心开车。”

    简单和小吴忙噤声。

    会议按时召开,开到一半,康剑感到脑子里象有一台旋转不停的蒸炉,呼出来的气都象火似的。偏偏会议室里,空调打得又低,还有几个在抽烟,他再也支撑不下去,让简单代替他开会,做好记录。

    他和众人打了招呼,先走了。

    小吴不等他发话,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此时,手术室里,  冷锋正在替一个六十岁的男人做经n道前列腺电切手术。这种手术,这个月,泌n科己经做了很多例,患者大部分是年纪很大的男人,手术时间视患者的情况而定。

    冷锋还在忙碌,不过手术巳近尾声,病人麻醉还没有醒,整个下t完全l露在镁光灯下。

    白雁端着药盘站在冷锋的一边,她查点好药盘里的手术器具、棉球、纱布,抬起头,看到冷锋额头上都是汗。她放下药盘,拿了条毛巾,冷锋脸转了个方向,她替他檫净汗,他又转了过去。

    白雁目光落在了患者身上。

    在医者的眼里,病人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可今天,她不知觉多看了患者私密部位几眼。

    这些地方,不管什么样的人,都很少谈及。不是因为脏、羞耻,白雁觉着应该是神圣的。这些私密地位,是留给最亲近的爱人的。当爱到一定的深度,语言无法表达,唯有把彼此的身子融进另一个人的体内,合而为一,才能释放出全部的情感。

    夜,静悄悄,灯光熄灭,窗外有月光,躺在爱人的怀中,抚摸着彼此的身子辨析与自己有哪些不同,在私密部位,可能会停留很久,也会问一些好笑的问题,会寻找让对方心荡神移的顶点,会讲一些脸红心跳色色的话。

    妩媚、狂野、娇嗔、迷情,哪一面都可以,只要对方是你爱的人。

    白雁不是固执地认为人人都应该从一而终,要视不同的情况来看待不同的人,但在她的心里,却死脑筋地觉得与一个人白头偕老的感情是最美的。

    女人独有的天真、温柔的情感,留给珍爱一生的人。

    心里面有了爱,性才会美。如果纯粹为了生理,随便和人上床,她觉着很脏很龌龊。

    昨天,康领导刚与伊美女卿卿我我完,回到家,竟然抱着枕头站在她的房间前。

    当时,她的心里象撕裂了一般,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觉得屈辱,觉得好笑。

    他用抱过其他女人的手来抱她,他用亲过别人的唇来亲她,他当她当成了什么?

    得到他一些雨露滋润,她就会乐得飞上了天?

    她以为她会喜极而泣地扑进他的怀里?

    她有饥渴到饥不择食?

    她是珍惜婚姻,前提是这份婚姻值得珍惜。

    康领导如今还值得她去珍惜吗?

    “白护士,棉球沾点水!”冷锋蹙着眉,严厉地瞪着她。她又是瞪眼,又是挑眉,在干吗?

    “呃?”白雁回过神,看到冷锋的手托着病人的生殖器官,正在做最后的清理。

    她身子突地一摇晃,胃一阵痉挛,手中的药盘没端稳,  “咣当”一声摔到了地上。

    她扭过身,就住外面的水池跑去,趴在池边,  “呕……”,吐出了几口清水。

    “你……  是不是怀孕了?”闻声跑进来的护士长,悄悄问道。

    正在呕吐的白雁一愣,回过头,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目光突对上冷锋愤怒的双眸。

    要命,又惹恼了冷大专家。

    她无力地叹了口气,净了净口,拭去眼角的泪,复走了进去。

    “别,别,我去收拾。你现在怀孕初期,要多注意休息。出去喝点水吧!”护士长当了真,热心地把白雁往外推。

    白雁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

    手术结束,病人推出手术室,冷锋第一个走出来。

    “冷医生,”一直站在外面的白雁喊住了他,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认罪,  “刚刚在手术室,对不起,我真的是忍不住。”

    冷锋拿下口罩,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  “你说起来还是个医者,怎么连自己都不会照顾?你有几顿没吃了?”

    白雁愕然地抬起头。他怎么会知道?

    “胃是要调养的,你做到了吗?”

    白雁汗颜,支支吾吾,  “我也有做,只是……这两天没什么胃口。”

    “你是个孩子吗?还挑三拣四?没胃口就不吃,有胃口就吃到撑?”冷锋横了她一眼,  “象你这种人,真不配呆在医院里。”

    说完,冷哼一声,y风飘远。

    白雁怔在原地。

    “又训你了?”护士长从里面出来,只看到冷锋的一个背影,翻了个白眼,  “这冷医生真是不通人情,你又不是情愿的。我怀孩子时,孕吐也是很厉害。吃什么吐什么。”

    “谁怀孕了?”手术室另一个护士经过,好奇地凑过耳朵。

    “白雁呀!”

    “哇,是蜜月怀孕吧!恭喜恭喜哦!”小护士象拜年似的直作揖。

    白雁啼笑皆非,还没等她解释,小护士象阵风似的刮走了。

    这阵风一会儿刮到这,一会儿刮到那,不到一刻,全医院都吹遍了。

    “雁,你怀孕了?”柳晶第一时间赶列,象看外星人似的看着白雁,  “康领导真是好厉害,一发就中。”

    白雁气得牙痒痒,把头扭向一边。也许应该下去找妇产科主任检查下,开个证明,写上那道膜完好无损,才能还她清白。

    但不知这下子会不会把整个医院给震翻?

    人家会不会怀疑康领导身体有某种难言之隐?

    白雁坏心眼地咯咯直笑。

    “你看你欢喜得都象白痴了,一个人在傻笑。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给你买。酸的?辣的?”柳晶立时化身成慈母,小心翼翼地蹲在白雁面前,连音量都是很轻很柔。

    白雁一阵恶寒,浑身j皮疙瘩都出来了。

    一记九y白骨爪,  直扣柳晶的脖颈,  “你要是再不恢复正常,我一脚把你踢出门去。

    柳晶纹丝不动,  “雁,孕妇不能随便发睥气的,要平静、微笑,心如止水,不然会影响到肚子里的baby。”

    “呕……”白雁受不了,捂住口,她真的又想吐了。

    “天,反应这么厉害?”柳晶轻抚着她的腰,无限怜惜,  “你家康领导怎么舍得还让你来上班?”

    “白雁怎么了?”说曹c,曹c就到。

    康领导脸红得象个火球似的站在走廊上,身后跟着小吴秘书。

    “康领导,你在发高热?快,退后三步,不要把病菌传给孕妇。”柳晶慌乱地横在两人中间。

    “谁是孕妇?”康剑脑子烧得已经不能好好思考了。

    柳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老婆怀孕了?”

    “你怀孕了?”康剑烧得通红的眼睛突地成了两只红灯笼,他摸着额头,他烧到在说胡话了?不是,是柳晶在说胡话。

    白雁歪了歪嘴角,突地笑靥如花,  “嗯!”很娇羞,很甜蜜,很幸福地点点头。

    一桶冰水“噗”一下泼上了火球,康剑滋滋地抽着冷气,嘴唇苍白如雪,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你不清楚吗?”白雁娇嗔地扁着嘴。

    “我……”

    “雁才开始孕吐,最多一个月,康领导,你开心疯掉了吧!没事,没事,不要压抑着,初为人父,象白痴,能理解,能理解。”柳晶茬妇产科,可是见多识广。

    他开心?不是,他愤怒,他抓狂,他想喊叫,他想……流泪……眼前突然金星满天。

    “康助!”小吴冲过来,托住他的身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无法置信地看着白雁。

    “为什么不可能?健康男女躺在一张床上,怀孕很正常呀!我很健康,难道你不健康?”

    他张了张嘴,  “我……?”

    “他这是太兴奋,语无伦次了。”柳晶说道。

    “别c嘴!”康剑火大地瞪着柳晶。  “白雁,告诉我?”他真的不行了,随时都会软弱地晕倒,但在晕之前,他一定要弄明白。

    “我怀不怀孕,  你心里面没数吗?”白雁收起笑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玩笑适可而止,不然就不太好收场了。

    康剑本来就通红的脸,这下红得象血要喷出来似的,很丢脸,可是很开心。

    柳晶眨巴眨巴眼,  “我没数呀!那到底是怀了,还是没怀?”

    白雁无力,摇了摇头,  “我其实就是……”

    “白雁,”康剑突然打断了她,身子往前一倾,拉过白雁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  “我头烫得很难受。”

    “难受去门诊呀,这里是手术室。”柳晶纳闷,这位康领导看上去梃精明的,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

    康剑目不斜视,  “白雁,吴秘书还有其他事,你帮我去挂个号。”

    门外的吴秘书一怔,康助有布置他其他什么事吗?。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二十四章,该来的都已上路(四)()当官的好处不止是可以耀武扬威、吃喝公费,另外,办啥事都一路绿灯。

    康领导来到医院,他是病人,也是领导,这消息很快就惊动了院长,一路小跑地过来。哪里还需要白雁挂号啥的,内科主任亲自来到门诊,为康领导检查,院长陪在一旁。

    扁桃体有点发炎,体温三十八度七,血y里有炎症,主任开了个处方,建议连着打三天吊瓶,吃点感冒冲剂。科室护士忙不迭地拿着处方去药房取药,什么划价、交费全部免了。

    康剑没有力气说什么,只能频频点头道谢,滚烫的手一直抓着他的白雁,生怕她为了工作,六亲不认。

    “康助,这样吧,  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很繁杂,病床你也不一定睡得惯,就让白护士和你一同回去,反正她是行家,在家输y,你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院长又扭过头对白雁说道,  “白护士,这三天你就在家好好陪康助。”

    “院长,这是事假还是出差?”白雁恭敬地把细节问清楚。

    要不是当着康剑,院长都想好好地训斥白雁一通了,这丫头怎么是个愣头青呢,这……这不是明摆着送上门的拍马p机会。他哈哈大笑,然后故意公事公办地说道:  “这是工作,自然是出差喽!”

    “行,是工作那我就去。”白雁微微一笑。

    “不是工作你就不回家了?”院长打趣道。

    “当然不能,我现在工作中,如果随便逃班,怎么对得起院长你给的几钱银子呢?”

    看吧,他一点都没看错他老婆,康剑的头昏得更厉害了。

    小吴秘书早被康剑支走了。白雁拎着药,护士服也没换,扶着康剑在医院外面拦了车。

    到了家,白雁扶着他上了楼,走到书房门口,朝里面看看,除了一柜子书、一台电脑,一张狭窄的折叠床,找不到一个可以挂吊瓶的地方,她闭了闭眼,把他架进卧室。

    在大床边,有一个简易的木质衣架,挂挂常穿的衣服,现在就暂且做了吊y架。

    “你先吃药。”白雁抬眼看了下康剑,他怔怔坐在床边,目光如炬。她平静地给他倒了杯水,把药递给他。

    “白雁,你把衣服换了吧!”她一身白衣地在他眼前晃着,他觉得还象在医院。

    “不换。”白雁俐落地用网兜挂起吊瓶,从洗手间里拿了个水盆滴着水,敲针头、说话,两不误,  “我现在工作中,当然得穿工作服。

    康剑缓缓地躺下来,伸出手臂,她拍打着,找着血管好下针,  “这在家里呀!”他枕的是她的枕头,盖的是她的薄被,呼吸间是她的气息,康剑惊惶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点。

    “康领导,有件事需要说请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奉院长之命出差到你家为你输y的白雁护士,而不是你老婆白雁。”

    不都是一个人吗?康剑不解地侧过头,  “啊……”针头快捷地刺进血管,他没防备,不禁失声轻呼。

    白雁倾倾嘴角,好心地说明,  “身为护士,为五斗米折腰,只能服从院长的安排,可作为你的老婆,由于你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你们目前在冷战中。冷战时期,两国撤回各自的驻外大使,所有的官方交往全部停止,贸易活动关闭,两国领导人暂不见面,一切处于警备状态,随时准备发动战争。”

    康剑愣了一秒钟,政府官员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战争不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我们可以通过和平会谈来解决冷战。”

    “我国不接受。”  白雁接得很快,态度坚决。  “不过,康领导,白雁护士本着医者仁心辩业道德,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就放心地睡吧!”药水里加了安静剂,药效应该很快就会发作。

    康剑果然一会感到眼皮沉重,在闭上眼之前,他还是勇敢地说出了心里话:  “老婆,我有点饿,我想吃你的‘独门绝艺’……”

    白雁很认真地回答:  “康领导,护士只负责输y,其他的,不在我职责范围之内。”

    康剑凄惶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睡去。

    白雁站在床前,这才好好地端详着康剑。什么气宇轩昂,什么卓尔不凡,什么年青有为,什么前程无量,看看,这胡渣满面,眼窝深陷,嘴唇翘皮,头发莲乱,睡着了还会打一点小呼,怎么看不就是个普通男人吗?一边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一边还要老婆忠贞不二,说谎、夜归,男人什么恶德他都有。所以,老天的惩罚不就来了。

    她气得牙痒痒的,对着康剑的俊容就是一拳头。但当拳头快要落下时,五指又展开了,很不甘心地收了回来。

    装什么可怜呀,康领导,该令人同情的是她好不好?顶着康夫人的名份,没得到人,也没得到物,啥好处都没有,人前还得和他扮甜蜜,人后还得与伊美女斗智斗勇。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雅量了。

    婚姻不是恋爱,不能说分手就分手。她那时怎么就那样傻了呢,被他几下子就追到手,在那之前,明明也守身如玉、二十四年,到了他这儿,为什么没多看几眼?

    不是我军无能,而是敌军太强大。康领导隐藏得深呀!

    她一个小护士,有什么值得他这么隐藏,甚至以婚姻作注?目的何在?

    她一直这样问自己,一直被困惑着,可是她又驼鸟似的不想知道答案。她总是在想康领导是对自已有好感的但还没真正发掘她的好,所以才做了些蠢事。当有一天,他看懂了她,他们也会象许多幸福的家庭一样生活着。

    于是,她才一次又一次掩饰住失望,独自咽下去,再斗志昂扬地期待下一个希望。

    斗志不是挥之不尽的。

    白雁轻轻叹了口气,  替康剑调慢了滴y的速度,走了出去。

    康剑是被热醒的,浑身象淹在汗里,一抬手,额头、脖颈上全是密密的汗珠。出汗是好事,可以通出体内的寒气。他稍微咽了下口水,喉咙也不疼了。身体轻松了许多,不过肚子饿得一直咕咕作响。

    另外,小腹又胀得厉害,他内急地蹙起眉。

    外面己经一团漆黑了,卧室内只留了一盏台灯,怕他再受寒,白雁没开空调,把窗户大开,室内还是显得非常闷热。

    白雁不在房间内。

    康剑坐起,想自己下来去洗手间,发现不太可行。针头别在右手,他要是用右手拿吊瓶,就有可能回血,要是用左手拿吊瓶,裤子就没办法解。

    “白雁!”一出声,声音是沙哑的,根本传不远。

    他先下了床,看能不能移到门边上,他扶着床头柜站起,看到白雁搁在床头柜上的包包是开着的,里面一丝鲜艳的红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伸出左手,轻轻一扯,一个手帕被扯了出来,那丝鲜艳的红就在手帕里,他一层层展开,眼睛震愕地瞪大了,是一朵纸折的玫瑰。这朵玫瑰,显然是白雁的珍爱,不仅用手帕包着,在纸张的外面还包了一层保鲜膜。

    这个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不管有什么意义,康剑有一个肯定的直觉,送这朵花的人一定是个男人,对白雁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男人。

    他为什么从来没听过?

    康剑神情凝重地皱着眉心里面闷闷的。这时,外面走廊上突然响起脚步声,他慌忙把纸玫瑰仍塞回包包内。

    “你在干吗?”白雁推门进来,惊呼一声。

    康剑瞬间一头的冷汗,  “我没……”他扭头看包,突然发现输y管里,回血己经快要到调节器的位置了。

    他的脸一下白了。

    白雁怒了,快步走过来看看他的输y管,狠狠瞪着他,  “你要是不配合我的工作,我现在就打120把你拉到医院里。”

    “我配合……老婆,我只是要去洗手间……”他推着湿漉漉的额头,郁闷万分。

    疾病面前,英雄气短。

    白雁没有说话,拿下吊瓶,扶着他,走向里面的洗手间。马桶前,她转过身去,好半天,听不到水滴的声音。她回过头,正对上康剑偷偷打量她的视线。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障碍,你可以把我当空气,当透明人,这种事对我们护士来讲,很平常。”

    “你……以前也陪其他男人上过洗手间?”康剑一脸不能接受的样。

    “当然,不仅如此,  我们还会帮他们洗澡、换衣,这是我们职责范围的事。”嘿嘿,这当然是假的,她以前呆的是妇产科,没男病人,到了手术室,病人都由各科护士护理,与她没关系。不过,看着他大惊小怪的样,忍不住就想逗他一逗。

    康剑闷闷地收回目光,笨笨地解裤子,把蹩得太欠的n放了出来。

    背对着他的白雁听着哗哗的水流声,俏脸不自觉红了。

    冲了手出了洗手间,康剑突地从后面只手搅住白雁的腰,她吓得身子一僵。

    “老婆,我们合谈,好不好?”

    滚烫的呼吸吹在她耳边,弄得她好痒,她轻轻一嗅,还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刚睡醒,眼窝里还有白的某种物体,这样子找她合谈,一点胜算都没有吧!

    白雁忍不住噗哧一笑,沉吟了下,说:  “现在,我国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咦,康领导今天怎么唤了称呼,一口一个“老婆”?怪哉!

    同样是拒绝,但这语气明显委婉许多,透着点曙光,康领导心里面一喜,  “我国一定会以诚意促进两国和平的。”

    白雁笑笑,  “贵国的诚意是?”

    康剑一愣,大脑突然罢工。他太清楚白雁了,做护士绝对是委屈了她,她是天生的外交天才,嘴巴上的功夫他绝对胜不了她。  “以后让你做领导。”这句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说完,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会说出这么弱智的话呢?

    白雁眯起眼晴献上一个受宠若惊的笑,  “此言当真?”

    他不说话,继续走传统路线,直接吻上去,想封住那张让他想了又想、盼了又盼的小嘴。

    不过,白雁躲开了,抿抿嘴唇,  “你……没刷牙,这样子不卫生。”

    康领导刚刚降下去的热度呼地一下又反弹回来。

    “但我还是感动康领导的诚意,这样吧,留党查看,以观后用。”白雁在一片火焰之中,凉凉结语。

    康领导可怜的心脏在这个晚上差点罢工。。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二十五章,该来的都已上路(五)()别以为,这股乍然袭来的万丈巨浪,就此风平浪静,成了一条涓涓细流。

    康剑从不敢这样去想,  他浑身的每个细胞都醒着,每个毛孔都张着,随时准备迎接白雁的出招。

    如果白雁和别的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絮絮叼叼地盘问个不休,怒斥他的负心,闹腾着要上吊或者离婚什么的,他才觉得那是正常反映。可白雁呢,对他与伊桐桐之间的事只字不提,对以后有什么打算也不说,只说生气中。

    她的生气,就是不肯理他,不肯做家务,不关心他,这不过是夫妻间拌嘴后,耍的小性子,不象是遇到原则性事件应有的态度。她没掉过一滴泪,没说过一句狠话,她其实并不宽容、大度。

    除非他并不是她想在意的那个人?

    那朵纸玫瑰?康剑眉头拧着。

    现在,她仍会笑,却笑得疏离,仍半真半假地和他讲话,可他就是感觉得到,她把自已定位得很好,站在这里的,就是一个很尽职的护士。

    她心里面是不是己经难备放弃这段婚姻了?

    康剑接过白雁端过来的粥碗,探究地打量着白雁。在他输y时,她下去煮了点白粥,很清淡却不可口。她先在下面吃过了,在他撤了吊瓶之后,给他捎了一碗。时间不早,这碗粥只能算是勉强填饥。

    他仍出汗不止,她呆在这闷热的房间里,也好不到哪里去,热得护士服后面印着一个大大的汗渍。她从书房里给他拿来干净的睡衣,让他吃完后,把身子檫一下,再换上。不可以冲澡,防止热度反弹。接着,她把自己的睡衣拿去对面的书房。

    “她是我的前女友。那天在华兴饭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是和她去谈分手的!”康剑艰难地吞下一口粥,开了口。

    白雁站在窗边,拿了本书当扇子在扇着。  “哦!”她也不惊讶,也不漠然,出个声,代表她在听着。

    最后一次?那之前不是就有很多次了?伊美女果真没有夸张。

    “我之所以一直睡在书房,是因为我觉得和她没有真正结束,我……”康剑窘然地倾倾嘴角,让他这么个一向骄傲的男人说这些,真是很痛苦,可又不能不说。

    “你在为她守身。”她帮他接了一句。

    康剑抬起头,  “不是的,事实上从我们结婚那天起,我……就没有和她一起过。”连筋脉都红透了。真是汗颜啊,在老婆面前坦白这些事。

    “你想告诉我,你其实在我们的婚姻里并没有r体出轨吗?”白雁走了过来,拿开他手中的碗,眸子请冽如镜,他在里面看到很狈不堪的自己。

    他面无表情……事实是不知该有什么表情。

    他无语……事实是不知能讲什么。

    “康领导,我其实对这些是不想知道的。外遇如同一盘菜里的一只绿头苍蝇,我看不见,也就吃下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可现在你把它挑出来了,我还敢吃这盘菜吗?”

    康剑的脸刷地变成了土灰色。

    “为什么那天我不听你的解释?因为这种事是经不起解释的。亲爱的领导,你说的结婚那天是我们领证那天,还是举办婚礼那天呢?如果是婚礼那天,那时我们在法律上已经是夫妻,你确确实实就是出了轨。如果是领证那天,在那之前,我们还有过近半年的恋爱期,你真真切切是脚踏两只船。”

    她摊开双手,一挑眉,脸上写着“别不承认,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康剑长这么大,从没有这般心虚、羞窘过,真巴不得地上裂条缝,钻下去得了。

    “所以我说你欠我个大人情,何止一个,你欠我太多。”白雁第一次觉得在康剑面前不想撑起一张笑脸了,她背过身去,两肩剧烈地抽耸着,拼命抑制住流泪的冲动。

    “知道吗?领导,你真的很欺负我。”泪水咽下肚,却从话语间泄露了出来。

    “白雁……”康剑羞愧万分地走到她身后,想圈住她的腰,想扳过她的脸,手在空中张了张,无力地收回。

    如今,他也胆怯了。

    “你并不是为我而和她要分手的,是她太无所顾忌,你怕影响到你后面的市长竞选,所以提出分手。”

    “不是的。”康剑急忙否定,  “分手不是为了那个城建市长的位置。”

    “康领导,你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她转过身,脸上干干的,可他看得出她眼底流露出的痛楚,这是他带给她的。

    他无地自容地闭了闭眼。

    “你想说是因为我?对,我们才结婚一个多月,如果现在分开,别人一定会说长道短,势必会影响你的仕途,你非常冷静,也很果断。康领导,为什么要娶我?”

    他张了张嘴,扯出一丝苦笑,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她咬了咬唇,点下头,  “所以不说了,康领导,我……”

    他的呼吸停止了,呆呆地凝视着她,生怕她下一句话是“我们离婚吧!”

    “我要好好想想,在你妈妈来住的期间,我们先保持这样。你个子大,以后你睡卧室,我睡书房。康领导,你也不要担心,到明年一月人大会议,还有半年,我想我会坚持到那个时候的。我去睡了!”她温婉一笑,两个小酒窝可爱地闪着。

    “白雁,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他拉住她。

    她没有调侃,也没打趣,深深地看着他,叹了口气。  “因为我不是你,我舍不得做出伤害家人的事。你不懂一个没有父亲的人辛苦长大的梦。我也想冲动地把那两个宇一吐为快,潇洒地与这一切挥手再见。可是,”她抬起眼,环视着四周,  “这个家就没了,但我只能撑到明年一月。去檫身子吧,你身上汗味太重。”怎么样,够乖巧够善良够体贴吧!女人是柔弱的,可以偶尔强悍,偶尔装嫩扮傻,但该弱时就得弱不禁风。

    这下子,康领导,让罪恶感、愧疚感折磨死你,如果你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她带上门,留下他象具雕像般立着。

    他木然地走进浴间,木然地脱下衣服,木然地放了一洗脸盆热水,木然槎着毛巾,胡乱地擦着身子。

    只能撑到明年一月?她真的做好决定,要放弃他了。那么宽容、大度,不计前嫌。她象一个圣洁的天使,他是一个龌龊的小人。

    这没有什么呀,他知道她迟早要恨他的,半年的时间,足够他实施他的计划,一切并没有脱离轨道,可他的心里面为什么会因她而感到丝丝抽痛呢?

    第二天,热度没有反弹,康剑感到精神好了许多,就是身子有一点发虚。他下楼来吃饭,餐桌上又有了牛奶、水果还有煮j蛋、碧莹莹的菜粥。

    白雁在阳台上晾衣服,和风细雨,看不出昨晚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番深刻的交谈。

    “领导,刚刚简秘书打电话来,说什么拆迁上的事,他一会过来接你。这样吧,我白天也回医院上班,你另外还有两天的水,我晚上回来帮你输。但你尽量不要开空调,出点汗没什么的。”

    白雁进了洗手间,放下洗衣篮,出来时,换好了上班的衣服。

    “你不吃早饭吗?”康剑追逐着她的倩影。

    “我吃过了,今天你可以不洗碗,等我晚上回来再洗。”她查点了下包包,朝他挥挥手,出了门。

    他一个人坐在桌边,拨弄着碗里的粥,知道这菜是为他特地熬的,可是一点吃的胃口都没有了。

    他想起以前在早餐亲上,她笑话不断,有一次,还曾撒娇地把他的衬衫当毛巾,在上面擦嘴,他看着胸前那个口水印,哭笑不得。

    这样的场景,以后不会再有了吗?

    到了办公室,简单把昨天的会议汇报了下,他又给城建局长打了个电话,问了昨天一天的拆迁情况。房管局和城管局两个局长又过来谈了些事情,然后,房管局长笑着问:  “康助,今天是周末,有没什么安排?”

    康剑扭头看日历,今天真的是周五。  “暂时没有什么事?”

    “滨江影城正在放映《阿凡达》3d效果,网上评价很不错,带你爱人一起去看看?”房管局长是学中文的老本科生,还保留着一些书生气。

    “我这里恰好有人家送的几张票。”城管局长从手包里掏出一叠票,  “简秘书、吴秘书,过来下。”

    简单和小吴笑嘻嘻地从隔璧进来,  “也有我们的份吗?”

    “什么叫也有?”城管局长笑道,  “不只是你们有,你们的女朋友也有份的。”

    “局长英明,这票可不太好买,有人为了一张票,都排几个小时的队。”小吴说。

    “我也是沾了朋友的光,他恰好是影城的经理。”

    “原来这票还是后门过来的。”

    几个人大笑。

    办公室内只有康剑一个人时,他拿着两张票,前前后后看了看。这两张票上面写的放映日期是周五到周日,这三天,他可以随意挑哪一天去看。

    今天、明天,要输y,他想去,白雁不一定同意,那就后天吧!他把票放进抽屉里,说起来也很久没和白雁一块看电影、去外面吃饭了,周日那天,就一并实施。

    他暂时不说,到那天给她一个惊喜。

    这边想着,手无意识地伸向电话,熟稔地按了一串数宇。

    “领导,怎么了?”白雁轻脆的声音响在耳边,他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吃饭了吗?”

    “呃?都一点钟了,怎么可能没吃饭?”

    他脸一红,  “那……那今天进手术室几次了?”

    “上午两次,下午还会有一次,不是大手术。”康领导今天怎么关心起这事来?

    “嗯嗯,累不累?”

    “还好呀!领导,你没什么吧?”

    “我……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领导,这是手术室的座机,是为了联系手术而设置的。”白雁含蓄地说道,  “如果有什么紧急事情,我们占着线路,好象不太好。”

    “哦!”康剑悻然地挂了电话,猛喝了几口水,才把脸上的潮红给抑下。

    白雁慢慢把话筒放下,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

    “白护士。”冷锋从走廊另一端走了过来。

    白雁条件反s地直起腰,悄悄地挪离座机。  “冷医生,有什么事?”今天,泌n科没有手术安排,他这股寒流袭来干吗?

    冷锋摸了下鼻子,看看旁边没有其他人,问道:  “你明天要不要加班?”

    “明天我休息。”

    “那明天早晨,和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车六点到你小区大门口,到时再告诉你。”

    “六点?”白雁瞪大眼,那也太早了吧!

    “起不来?”

    “不,可以的。时间要多久?”

    “后天中午回来,你会开车吗?”

    “我……有本本,可是没怎么碰过车。”

    “哦!”冷锋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走了。

    白雁云里雾里的,好半天才回过神。

    后天,那不是在外要住一个晚上吗?那康领导的输y怎么办?给婆婆大人住的客房还没整理呢,可是,可是……谁有勇气得罪那股“西伯里亚寒流”?

    白雁眉毛、鼻子急得皱成了一团。。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二十六章,该来的都已上路(六)()白雁走投无路,  想来想去,能救她危难的,好象只有柳晶了。

    “凭什么,我也是有老公的人,为什么要去帮你陪老公?”柳晶一脸没商量,头摇得象拨浪鼓。

    白雁不敢说出是冷锋找他,双手合十,象拜观音似的,一个劲地求柳晶,  “你是救苦救难的大美女,这次就行行好吧!下次我也帮你陪一次老公好了。”

    “去!我家李老师这辈子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