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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云来酒楼离林奕平时摆摊的巷子不远,出了巷子口,往右走300米就到了。云来酒楼的老板秦东来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家世代在宁云镇居住。祖上原本是读书人,后来才转而经商。秦东来从小味蕾比较敏感,在厨艺上很有天赋,第一次做菜就像模像样,后来家里就花钱给他寻了一位有名的厨师,据说曾经在皇宫了给皇帝做过御膳。秦东来也是争气,平时勤奋好学,再加上天资聪颖,深得师父的喜爱,把看家的本领都教授给他。出师以后,秦东来就自己开了一家云来酒楼,做菜好吃,价格也公道,二十几年把云来酒楼做成了老字号。

    “客官,您里边请!”林奕带着林谢刚走到云来酒楼门口,就被热情的店小二迎进了店里。

    林奕四处打量着酒楼,酒楼一共分为两层,楼下大堂里摆着七八张黄花梨的方桌,楼上是一些小的包间。柜台正对着大门,有一位账房先生正伏案记账。柜台后面的墙上那个挂着四幅字,看字的样子像是同一个字,用不同的字体书写的,到底是什么字,作为“文盲”的林奕并不认识。其余的三面墙上都放置的是一些特别的餐具用以装饰。

    酒楼的布置不算奢华,但是环境非常的干净,路过的座椅摆放都很整齐,店小二训练有素笑脸迎人,让客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想找你们秦老板!”林奕直言道。

    “您找老板有什么事?老板在后厨忙着,客人是不能进后厨的,这样吧!我可以帮您去通报一下,您看可以吗?”店小二询问道。

    “你就说卖奶茶的林奕找他!问问他见不见。”

    “好咧!您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去哦这就去通知老板!”店小二安顿好林奕两人,招呼另一位小二过来倒茶,自己赶往后厨去叫老板。

    “老板会见我们吗?”林谢有些怀疑,毕竟和老板只有见过面的交情。

    还没有等林奕回答,店小二就领着秦东来过来了。

    秦东来四十岁上下,体态微胖,面光无须,见人未语三分笑。

    “林老板光临,蓬荜生辉!不知今天林老板是为了什么?”秦东来见到林奕有些惊讶,两人其实无甚交情,他想不到这位林小老板找他会有什么事。

    “秦老板,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些新品,想放在您的店里寄卖,得到的利润你我四六分。”

    “林老板,您怎么想着放到我的店里寄卖?我看您的奶茶卖得不错,赚得钱肯定不少,要放到店里寄卖的话,利润未必有你在外面卖得好,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不瞒您说,家里有一个才七八月的女儿,总是拜托别人照顾我也不放心,实在是没有办法!”

    秦老板早年无子,好不容易今年得一幺女,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哈哈,林老板好福气啊!这么年轻就有女儿了!为人父母的,确实要为子女操心不少。”秦老板想起自家的心肝宝贝,嘴上一阵感慨,心里却甘之如饴。

    “也不是我生的,我回家路上捡到的,饿得直哭,我看她实在可怜,就领回家当女儿养了。”

    “林老板心善,也是这女孩的福气。”秦东来心头一震,当年自己出生之后曾经有个妹妹,但是家里实在负担不起,秦父就做主把妹妹送人了。他很喜欢妹妹,特别爱逗她玩,听说父亲把她送人了,他以为妹妹会过上好日子,等他长大了,才知道那个时候没有人家会要收养一个女孩的,父亲是把妹妹遗弃了。

    这件事成为了秦东来心里的一道伤,每每想到都会隐隐作痛。

    “要是秦老板遇到的话,也会这样做的。”

    “那行,林老板,如果新品好的话,放在我这里寄卖,分成就按三七分,你七我三。就当我给你女儿的见面礼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行就不寄卖。”

    “那好吧!”林奕无奈道:“林谢,去把车上的双皮奶拿过来,给秦老板尝尝。”

    秦老板看着碗里纯白的固体牛奶,惊奇的拿起勺子舀起来尝了一口,第一层是牛奶的香醇,第二层有一种入口即化的柔滑感,比之奶茶的浓郁,这双皮奶更加清爽简单,但风味丝毫不输奶茶。以秦老板的经验,这样的食物应该非常受女眷的欢迎。

    “味道确实不错,你这定价多少?”

    “十文一碗。”

    “能加一些东西吗?这双皮奶吃起来口感清爽,加一些水果应该会相得益彰。”秦老板对于美食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正是这种直觉被他师父称之为天赋。

    “可以按照顾客的要求加水果或者红豆之类的,这样价格可以提升!”

    秦东来又舀起一勺,仔细品鉴:“这里面除了牛奶应该还加了什么东西才能让他凝固,这东西我就尝不出来了。”

    “秦老板,如果您帮我卖得好的话,我就告诉你里面加了什么!”

    “哈哈,你这小鬼头!”秦东来作为一个厨师,一道新奇的吃食确实对他有很大的诱惑力,林奕这七寸打得准。

    两人相谈甚欢,最后约定林奕先做五十份的双皮奶看看效果,如果卖的好的话再酌情加量。

    “你怎么了,一直都不说话?”

    林谢从他和秦老板开始讲话的时候就一直没有说话,当时他也没在意,可都出来好一会儿了也没见林谢讲话,还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林谢摇头,他不会告诉林奕,自己有多么的心慌,为他的聪慧能干和自己的无能为力。

    “现在不用天天去镇上了,小山的话我打算送他去念书,多认识点字以后也可以多点选择。林恩还小,暂时不考虑,那你呢?你长大以后要做什么?”

    林奕看着风景,状似无意的说道。

    林谢一愣,之前林奕也提过这个事,但是他当时并没有当真,毕竟跟人家无亲无故。可现在林奕再次提起,他想,对方可能是认真的。

    “我想习武。”林谢抿了抿唇道。

    “行啊!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我给你找个师傅教你!不过,家里的活也要做就抵你的房租,卖人参的十两银子,给你当学费。”

    “嗯。”他以后一定会回报他的。

    “话说,你真的不考虑认我当爹么?这样的话,不要房租,学费我出喔!”

    林奕看着林谢板着一张小脸就忍不住的想要逗他。

    “……”

    “哈哈哈!开玩笑的!”

    “……”幼稚!

    现在正值中午,太阳毒辣,即使打了伞挡太阳,也挡不住空气里的热度。

    林奕拿毛巾浸湿水,然后放到冰桶里冰一会,给自己和林谢敷在额头上降降温。

    “我怎么觉得越敷越渴啊!”林奕哀嚎,混了硝石的水不能喝,只能看,林奕越看越渴。天一热易出汗,带的水早就喝完了,现在摆在面前的水居然是不能喝的,林奕觉得他快要中暑了。

    “再忍忍吧!马上就到了。”林谢加快速度,但是牛毕竟也热不爱动弹,所以速度其实也没快多少。

    “我后悔了,早知道这么热就不赶路了。”

    林奕之前摆摊的时候在树荫下,再加上有冰水可以解渴散热,林奕没有这么难受的感觉,现在好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口水都喝不着。

    “那有个人!”林谢看见路边有一个穿着褐色短打的老人倒在路边,就停下了车。

    “我看看。”林奕下车一看,老人六十多岁的年纪,消瘦的脸颊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嘴唇苍白干裂,流出一丝鲜血。身上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放着一些草药,身上还挂着一个水壶,林奕摇了摇还有水。

    林谢走过来,给两人打伞。

    林奕不是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毛病,不过这么大热的天,最有可能的是中暑。林奕找到老人的人中,用力掐了进去。

    掐了好几下,老人终于有了些微的反应,睁开了眼睛,老人的眼睛不像一般的老人般浑浊,反而炯炯有神。

    林奕那冰镇过的毛巾给老人擦额头手腕,有给他补充了一些水。

    老人歇了一会儿,缓了过来。

    “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林奕问道,不知道这老人就是纯粹的中暑还是有别的病。

    “没有,我好多了。”老人声音嘶哑,说着想站起来。

    “大爷,您家住哪?顺路的话,我们捎您过去!”老人确实好多了,林奕扶了一把,老人就站起来了。

    “我家就在前面,麻烦你们了!”

    “没事的,顺路!”林奕扶着老人走路的时候,才发现这老人的脚似乎有些跛,走路不稳当。

    走了一段路,老人就下车了,看老人走的方向,似乎是往邻村白凤村去的。

    林奕去张婶么家里接两个孩子。

    张家正在吃饭,一家齐全,张叔,张婶么,大儿子张强,小儿子张玉,林山也坐在张玉旁边,出嫁的大女儿张雯也在。张雯两年前嫁到邻村的李家,离家并不远,经常会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