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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170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孕

    无论阿娇有什么样的安排,刘曦只能结下这个重担。刘彻目光落在啼哭不休的王太后身上,道:“母后罢退长乐宫。”

    “刘彻,我是你母亲。”王太后眼睛似要冒火一般,红肿的样子也是骇人“你不孝,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生母?”

    “母后,您没弄明白一点,朕不仅仅是你的儿子,同时也是大汉皇帝。”刘彻目光灼灼,王太后后退一步,眼泪簌簌滚落,“哀家知道的了,你是大汉皇帝,不是哀家的儿子。”

    王太后失魂落魄,脸色灰白,刘曦向旁边让开了道路,王太后回长乐宫。母亲,妻子的宫殿里都搜出巫蛊,刘彻心里也不舒服,难言倦态:“你还不去查证?”

    “您这样不累吗?”刘曦是想离开的,但见刘彻又有点可怜他,身处高位一直不肯相信身边的人,放不下提防,“我就不信巫蛊能害人,父皇,您就那么相信吗?”

    “朕不是相信,而是不得不信,刘曦,你根本就不明白,去找出幕后之人,他们在朕和皇后身边隐藏太久了,朕也容不得他们蹦跶。”

    刘曦道:“听您的意思,若是我找不出来,您也不会废了娘,对不对?”

    女儿惊喜的眼波,让刘彻触动,刘曦最像自己的地方就是眼睛,刘彻阖眼道:“找不到幕后之人,便是皇后做的,朕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刘曦嗤笑,“当皇上的什么时候需要向天下百姓交代了?父皇你一向不是乾纲独断的吗?”

    “朕说过君无戏言。”

    “…”

    刘曦运气,刘彻根本不值得同情,何时都改变不了他渣男的特性,刘曦转身跑了出去,她相信刘彻即便知道阿娇是冤枉的,也会废除阿娇皇后之位,他需要借口整顿朝臣勋贵,除非为阿娇洗刷冤枉,找到幕后黑手,可是不管是谁动得手,想要找出证据来都太难了,刘曦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去病,你怎么看?”

    “陛下,臣不认为是皇后做的,您对曦公主太严厉了。”

    霍去病早就想为刘曦求情,但当着王太后,他做不到,现在只剩下他和刘彻两人,霍去病真诚的说道:“臣清楚陛下让曦公主有担当,皇后娘娘也一直在教导曦公主怎么成为大汉公主,臣认为你们做得并不妥当,曦公主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将来…将来不也不会受委屈,陛下不清楚曦公主想要什么。”

    刘彻身子向后靠靠,含有深意的看了着霍去病,嘴唇边上的笑纹重了一分,”霍去病,这可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朕了不知道曦儿要什么,难道你就知道?朕记得曦儿十岁生辰的时候,你送她的是…”

    “陛下,臣当时就是认为是最好的东西,是臣最喜欢的才会送给曦公主。”霍去病尴尬的垂头,刘曦接到礼物时小脸抽成一团的样子,霍去病到现在还记得,“臣不是都改过了吗?陛下就别提了吧。”

    刘彻大笑,摇头叹道:“你们两个真是欢喜冤家。”刘彻讨靠在垫子上,“朕不希望你们像朕和皇后,中间牵扯了太多的皇权,牵绊得深了,但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朕清楚今日伤了娇娇,但朕只能伤她,去病,你说皇后会原谅朕吗?”

    霍去病想到决绝的皇后娘娘,想到她讲匕首顶着刘彻胸口,想到皇后娘娘的恨,他不知道当初皇后娘娘小产时发生什么,但皇后娘娘对皇上多情的怨恨,以及对皇上隐隐表露出来的喜欢,压抑而沉重,霍去病沉默半晌,回道:“臣不知道。”

    “不会,娇娇不会轻易原谅朕。”

    刘彻很清楚阿娇的性子,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便预料到将来的结局,刘彻的手掌盖住了额头,“有些事不是简单的错和对就能说清楚的,朕害了他,却想让他重新回来,朕不是狠心的父亲。”

    “陛下,您休息吧,曦公主为了娘娘,也会竭尽全力。”

    刘彻笑道:“朕知道,当初你没有为曦儿求情,朕很意外。”

    霍去病扶着刘彻起身,脸颊上露出酒窝,“陛下,您的命令,臣是不会违抗的。”即便是因为刘曦,霍去病也不会反抗刘彻的命令。

    刘彻看了霍去病半晌,满意的拍拍他肩头,“去看着点曦儿,朕怕把她逼得太紧了,她再着了谁的算计。”

    “曦公主不算别人就不错了。”

    经历过这么多,刘曦还会被人算计?或者会轻信什么人,霍去病是不相信的,刘彻命令“你派人看着刘旭,朕不想他冲动而做下无法挽回的错事。”

    “诺。”

    刘彻倒在床榻上,想着今日的风风雨雨,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儿子吗?娇娇,为何朕认为你还能生呢。

    昭阳殿里,阿娇同样倒在榻上,半敞开的窗户,皓白的月色透进来,阿娇不是对月感伤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可今天她失眠了,只有真正面对刘彻的时候,阿娇才清楚原来她是喜欢刘彻的,感情埋藏得很深很深,深到阿娇都没有想到,“让人软弱的东西,我不需要,也不能要。”

    阿娇突然泛起恶心,而且比在刘彻面前时更严重,阿娇将肚子里不多的东西都吐出来,直到呕出酸水才停下,阿娇擦了擦嘴角,脸更白了一分,“这是…这是…”

    楚玉放下痰盂,突然抓住阿娇,惊呼:“娘娘,您不是…不是有喜了吧。”

    阿娇的胳膊被楚玉抓得很疼,垂头看着平坦的小腹,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在有身孕?”虽然理智告诉阿娇,她不可能再有孕,这不单单是阿娇的身体不准许,还有一点就是刘彻根本就不可能再让女人怀孕,一切的布置安排都是阿娇亲自动手,她怎么会不清楚呢,但怀过两次孕,有了两个孩子的阿娇,清楚的感受到她这次的呕吐反胃和当初一模一样,难道是错觉?

    “娘娘,让御医来诊脉,一切不都清楚了?”楚玉说完就要去找御医,阿娇拉住她的手腕,摇头道:“现在不能去,先不说是真是假,就说我的布置都白费了,以后再难找这样的好机会,最重要的是我不相信,不相信老天还能这般厚待我,我——并不是一个贤良的女人,我做了太多的孽。”

    两行清泪在阿娇的脸上滚落,“我明明知道可能会疫情可能爆发,却置之不理,老天会惩罚我的,我只求不要报应在旭儿和曦儿身上。”

    “娘娘,谁能知道将来的事呢?您不能将过错都拦在自己身上。”楚玉低声劝道:“况且皇上对您在奴婢看来是真心实意的,您想开点就好了,依奴婢说根本就不用这么复杂,您何苦较劲呢?”

    “因为我不相信,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刘彻会为了江山牺牲我的,不,他能牺牲任何人,就连他自己都能牺牲,这样的皇帝,按母亲说得,皇上他太执着太疯狂。”

    楚玉担心的说道:“娘娘万一老天保佑有了身孕呢?奴婢怕您熬坏了身子。”

    阿娇手掌下意识的盖住小腹,“有了的话,在此时的昭阳殿里是最安全的,一切都照着原本的打算进行,我又怎么会哀伤?弄坏身子?皇上不会那么小气,不给昭阳殿供给的。”

    “最用药的是,我是懂得医术的,当刘彻许下金屋之盟的时候,母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大夫教导我药理,这一点皇上根本就不知情。”

    阿娇缓缓的闭上眼,是不是有了身子,很快就知道了。

    楚玉将锦被该在阿娇身上,将窗户关好,最后将烛火挑暗,道:“娘娘早点安歇,曦公主不会让娘娘失望。”

    “她能在能将巫蛊安排在长乐宫,我很惊讶,不过,曦儿还是不够狠。”阿娇低吟:“善良的人都是活不不长的,如果我们母子倒霉他们不还是活得很好吗?即便身后洪水滔天又如何?母亲,我想这句话我想明白了。”

    楚玉退去,阿娇嘴角弯起,她方才想了一遍,有八成的把握她怀孕了,阿娇清楚这是最后的一个孩子,也许也是第一个失去的儿子再回来投生,保养身体,放松心情才是阿娇最关心的,至于对刘彻的感情,阿娇现在不会再多想。

    “你——你是说什么?静姐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刘曦吃惊的看着来安慰她的刘静,“我做的?和娘无关?”

    刘静摸着眼泪,劝道:“曦妹妹,只有你承认巫蛊是你一时好玩做的,才能为皇后娘娘开脱,难道曦妹妹想皇后娘娘失去后位?”

    刘静一脸为刘曦好,“只有这样皇后娘娘才能保住后位,曦妹妹还不懂事,一时好奇父皇也不会太责怪于你,曦妹妹你不是最孝顺娘娘吗?”

    刘曦很激动的抓住刘静的手臂,说道:“静姐姐,你是为我着想。”

    “父皇那么疼爱曦妹妹,一定不会太过怪罪,不过训斥几句罢了。”

    见刘曦相信了自己,刘静继续蛊惑刘曦,刘曦看了看手掌,“今儿你又开荤了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罚

    刘静没弄清楚刘曦话里话外的意思,正在发愣之时,刘曦抬手狠狠的抽了刘静一个耳光,打得刘静眼冒金星,捂着脸脸颊不敢相信的低咛:“你竟然敢打我?”

    “为何不敢?刘静,你说的话还不该打吗?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随你耍弄?承认巫蛊是我做的就能保全娘?这话就连傻子蠢蛋都不会相信,你竟然相信了,我很怀疑的你的脑袋是不是被毛驴踢了。”

    刘曦收手,嘲讽的看着捂脸啼哭的刘静,她还在不停的嘟囔自己是好意,刘曦推开刘静,从旁边拿出鞭子,在手中抖了抖,刘静知道这根鞭子是馆陶大长公主刘嫖送给刘曦的,鞭子呼呼作响,刘静担心抽在自己身上,向旁边躲了躲,刘曦发怒的话,别说刘静了,谁站在面前她都敢挥鞭,刘静虽然害怕,但更不敢离开,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她如果完不成命令的话,刘静绝没有好果子吃,将来的婚配也会被随意处置,根本就不可能嫁得好,既然冒险走了那一步,只有齐心合力搬倒皇后,刘静才有指望。

    “曦妹妹,听姐姐解释,姐姐真的是为了你好。”刘静眼里蓄满泪水,身子轻颤,脸颊红肿着,沾着泪珠的睫毛,仿佛被刘曦逼迫的小白兔一样无辜可怜,不停的劝说气焰嚣张的刘曦“只有这么才能解救皇后娘娘,曦妹妹,你就听我一句劝吧。”

    刘曦一甩手,鞭子狠狠的抽在刘静身边,笑道:“下一次,就不一定会抽在地上了,静姐姐长得好,要是在脸上留下点伤痕岂不是可惜,宫里皆知本公主脾气不好,为娘担心迁怒别人,破罐子破摔,静姐姐可曾听过?”

    刘静呆了呆,刘曦用鞭子轻浮的挑起刘静的下颚,眸光充满戾气,“像静姐姐这样未来可期的公主,似白玉一般无暇,还是别同我这瓦罐相碰好。”

    “曦妹妹,你…你疯了。”刘静向旁边一闪身,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刘曦笑道:“我就是疯了你又能怎么样?静姐姐这么关心我,那妹妹更要回报你。”

    本来刘曦并不想发火,但刘静让她实在是憋不住,都敢上门来算计她,刘曦还需要给刘静留脸面吗?扬手后鞭子正好抽在刘静身上,刘静哀嚎“刘曦,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姐姐。”

    “我娘就生了我和哥哥,你算是我哪门子姐姐?况且,你想当我姐姐,你得现弄明白姐姐应该做什么,而不是上在我跟前出这么愚蠢的主意。”

    刘静抱着被抽鞭子的胳膊,向外跑去:“我去找父皇。”

    “去吧,去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处置我。”刘曦在后面大笑,不守规矩又能怎么样?刘曦已经被憋得快吐血了,鞭子在手中灵活的转动:“难怪外祖母喜欢抽人,痛快至极。”

    “公主,您…您…”

    守在一旁的兰芷,轻声提醒:“诸益公主去向皇上告状,皇上会责怪您的。”

    “皇上不会见她,现在他顾不上刘静。”

    刘曦冷冷一笑,在阿娇原谅刘彻之前,她才不会叫薄情的刘彻为父皇,“皇上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借着长乐宫搜出来的巫蛊整治田丞相,整治勋贵,哪会顾得上刘静。”

    冷静下来的刘曦也能分析刘彻下一步,将鞭子收好,刘曦颦眉:“按刘静的个性,她不会轻易的来找我说这话的,肯定是有人教的,兰芷,你让人看着她,我要看看幕后的高人是谁?也许她就是敢将巫蛊放进昭阳殿的人。”

    “诺。”

    芷见刘曦恢复冷静,并不是像方才一样暴怒,这才放心,刘曦笑道:“没救出娘之前,我是不会疯的。”

    出乎刘曦所料,刘静哭着离去不久,刘曦尚没有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刘静带着刘彻责问的使者来到刘曦面前,刘静眼睛肿得像是杏核,哭诉道:“曦妹妹脑子不清楚才会打了我,她不是故意的,曦妹妹平时对我很好的,她一直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女儿,那么出色,是当之无愧的大汉公主,而我呢…不过是最不起眼的…”

    刘曦忽略了刘静的哭诉,好笑的说道:“你说本公主不应该抽她吗?本公主认为是抽少了。”刘曦转身去找鞭子,刘静那副委屈的模样,实在是让刘曦感到恶心,并深刻的反省以前是不是对刘静太仁慈了,除了刘静刚来时折腾了她几次之外,刘曦没有再找她麻烦,只是当她不存在。

    胳膊被人拉住,刘曦眯着眼睛问道:“霍去病,你要阻挡我?”

    “皇上命臣来看望曦公主。”霍去病看了看刘曦,她显然也是哭过的,眼圈都泛红,双眸似洗过一样,瞳孔漆黑黑白分明,“你和诸溢公主一般见识,丢了身份。”

    刘静听见这话,气得差一点晕过去,“你…你算哪门子臣子?”

    霍去病放开手,扫过刘曦红红的手心,是打诸溢公主耳光才会这样的,足可看出刘曦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以及她有多恨刘静,霍去病知道的很清楚,除非将刘曦彻底惹毛了,否则她根本就懒得计较,曦公主在旁人眼里,是温柔柔美的,虽然时不时的有点小脾气,但总得来说是淑女,可霍去病看得明白刘曦本身的性格。

    “臣并未说错,曦公主是皇上加封的凤翔公主,食邑三千户,而诸溢公主你,不过食邑五百户,怎么能一样呢?”

    刘静咬着嘴唇,霍去病的调侃正好戳中了刘静的心结,所有的公主食邑封地加起来勉强比得上刘曦一人,足以看出刘彻的偏疼,仅仅是因为刘曦是皇后的女儿?刘静眼里仿佛要喷火,看着霍去病,提醒道:“嫖姚校尉,本公主就是食邑再少,也比你强。”

    霍去病官居嫖姚校尉,并无封地也无食邑,霍去病不会因刘静的嘲讽而低头,道:“臣不用诸溢公主提醒,将来臣会因军功封侯。”

    “那本公主就等着看嫖姚校尉封侯了?”刘静嘲讽的笑笑:“奉劝嫖姚校尉一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大将军一般封侯萌子。”

    霍去病扬眉:”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大贤早有定论,诸漪公主,你整天围着卫亢表弟还不如多读点书,卫亢表弟可不会喜欢愚昧无知的公主,舅舅也不会喜欢尖酸刻薄爱告状的公主。”

    刘静气得眼睛仿佛要凸出来,胸口不停的起伏,“霍去病,本公主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封侯拜将,你不过就是围着曦妹妹转罢了,不,你还围着父皇转,是不是…”

    刘曦再次挥鞭打向刘静,“刘静,你不知死活。”刘静自知失言,气势不改:“曦妹妹,姐姐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常常和霍去病混在一处,难怪你会越来越没有脑子。”

    刘静怕刘曦再抽鞭子,一跺脚离去,她要再去找父皇,就不信直到此时父皇还会偏向刘曦,偏向霍去病。

    “她又去告状了,你不担心?”

    刘曦坐在摆弄着鞭子,霍去病跪坐在刘曦身边,道:“陛下让臣来看望曦公主。”言下之意,刘彻本就没在乎刘静的告状,刘曦哦了一声后没有任何反应,霍去病想了一会说道:“臣看得出陛下很关心皇后娘娘。”

    “再大的关心也比不上信任重要。”刘曦撇撇嘴,“即便有再多的理由,我只看到娘暂退昭阳殿,将来还不晓得会不会失去皇后之位,这就是关心娘?”

    “曦公主没信心找出幕后之人,证明皇后娘娘的清白?这可不像是曦公主。”

    刘曦苦笑,无法维持方才的高傲自信,“你太高估我了,我好怕救不出娘。”刘曦抱着双膝,几乎将身子全成一团,霍去病也不是滋味,手放在刘曦头上,不擅长安慰人的霍去病,现在更说不出什么,脱口而出:“实在不行,我去找陛下。”

    “你去找?不是我低估你,现在谁找他都没用。”刘曦抬头,勉强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霍去病看出刘曦的疏远,闷闷的问道:“你怪我没为皇后娘娘求情?”

    “如果你求情的话,就不是霍去病了。”

    霍去病认真的看了刘曦一会,叹道:“你这么想也对,但我还是感觉对不住你,在最关键的时候无法为你说话,不是我不想也不是不能,而是没有分量。”

    霍去病将拳头攥紧,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曦装神弄鬼,看着她为皇后流泪,即便他为刘曦求情又能有什么用?他不是舅舅。

    “霍去病。”刘曦和他对视着,总觉得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就在此时外面晴天炸雷,刘曦身体一顿,霍去病道:“你别怕,不过是打雷罢了。”

    刘曦一下子抓住霍去病的胳膊,脸上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我为何要怕打雷?这到雷劈得好,正是时候,若是在能降下天火来…”

    刘曦猛然起身,将兰芷拽到一旁,压低声音吩咐几句,兰芷领命而去,霍去病怔怔的看着刘曦,刘曦食指房子唇边,不让霍去病继续问下去,刘曦缓缓的说道:“陛下相信神鬼之说,晴天霹雷,便是天罚。”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迟来

    稍刻功夫外面电闪雷鸣,阵阵的轰雷声仿佛老天在责问人间,最诡异的便是光听见打雷,见到闪电,天空却很晴朗,不见一朵的乌云。刘曦站在大殿门口向外面张望,笑容越发的灿烂,电闪雷鸣实在是太及时了,刘彻不是相信神鬼之说吗?看看这回他怎么解释。

    “起火了,起火了,天神动怒,天火降临。”“走水了,走水了。”“去禀告皇上,走水了。”

    整座皇宫热闹嘈杂,忙着提水救火,刘曦遥遥看了一眼起火的地方,“可惜呢,好好的椒房殿走水了呢。”

    霍去病站在刘曦身边,拧紧浓眉同样看着起火的椒房殿,本来是历代皇后娘娘的住处,但当今皇后娘娘阿娇从不去住住椒房殿,反而住在新修建的昭阳殿里,不是没有人议论这事,只是一向很注意贤名的阿娇,在住处这件事上十分的固执,任谁劝说都没用,刘彻也就随了阿娇心愿,椒房殿一直空置着,即便是起火死伤不会太大。

    “曦公主,为何是椒房殿?”

    霍去病就在眼前,刘曦也没指望能完全瞒过他,但刘曦不会让霍去病抓住把柄,毕竟霍去病对刘彻太过忠心,刘曦不敢保证霍去病会不会帮他,刘曦疑惑的眨眨眼睛,一脸不解霍去病为何会这么问,“我哪会知道?又不是我降下来的雷?”

    霍去病抓住刘曦的胳膊,将她带得离自己更近一点,眼里闪过失望:“你不相信我?”

    刘曦耸肩,挣脱开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算了,当我没说过。”霍去病迈步出门,身影逐渐消失。

    刘曦无所谓的笑笑,她从不认为自己和霍去病能到达无话不说的地步,兰芷回到刘曦身边,微微点头,刘曦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盘算起来,利用天罚可以达达到刘彻不能废后的目的,但是怎么洗刷掉阿娇冤屈也很重要,刘曦深感人手不足,实在是调不出来可信的人帮她一把。

    “嫖姚校尉。”兰芷的声音,让刘曦抬头,霍去病去儿复返,刘曦问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霍去病再次抓住刘曦的胳膊,向外走去,刘曦被她带的身子一歪,“疼,你放手。”霍去病稍稍停顿,继续前行,只是脚步要比平常慢了一点,刘曦紧紧跟着霍去病,“你到底要怎样?我现在没空陪你玩。”

    “我带你去找能帮你的人。”

    “能帮我的人?霍去病,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人都帮不了我,放开我。”

    刘曦踢霍去病小腿,对霍去病来说,刘曦这点力气根本就不够看,刘曦气得很:“你现在带我出宫,父皇立刻就会知道,你认为父皇不会让人跟着吗?”

    “你不是帮我,你是看我还不够烦恼是吧,我娘,我娘正沉冤待雪,我没空没你。”

    刘曦擦了擦眼角,霍去病终于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泪睫于盈的刘曦,嘴笨的解释“我是真的想要帮你,别哭,别哭。”

    在兰芷等人面前她是公主,必须要沉着应对眼前的危局,可是她也是个小姑娘,在困境面前也想要别人的依靠的保护,刘曦眼泪越流越多,根本就止不住。

    霍去病手臂僵硬很不习惯,但还是为刘曦擦拭眼泪,闷声道“不让你哭,你非要哭,一会眼睛疼,你可别找我,所以说女人都是麻烦。”

    霍去病嘴里说着麻烦,动作却越发轻柔,最后看实在是擦不净刘曦的眼泪,手掌搭在刘曦肩头,感到刘曦的靠近,泪水打湿了霍去病肩膀,霍去病叹道:“我怎样才能帮到你呢?你说吧。”

    刘曦嘴角在霍去病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翘起,娘说过女人的眼泪也很重要,现在自己手上的人不足,霍去病是刘彻最信任的人,是用得上的,刘曦压下对霍去病的愧疚,反正自己也不会害霍去病,不过是借着他知道外面的消息,刘曦清楚只要传言散步开来,她一时半会不会再有出宫的可能。

    “你愿意帮我?”刘曦红着眼睛看着将来的冠军侯,“是要帮我吗?”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刘曦抿抿嘴唇,不知道将霍去病牵扯进来是对还是错?“我不用你做别的,帮我看着点平阳长公主就好。”

    “你是说长公主是幕后之人?”

    刘曦摇摇头,轻声叹道:“我不清楚,不过,能布置的这么紧密,平阳长公主一定是出了一分力的,但光以布局来说她应该是帮凶。”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霍去病。”

    刘曦向霍去病笑笑,心底说了一声对不住,“你刚才要带我去找谁?”

    霍去病摸摸鼻子,觉得刘曦含泪的笑言很好看,别开脸耳根有点红,“是舅舅,他一定能帮得上你。”

    刘曦愣了愣,“你是说大将军?”

    “就是舅舅,他是万户侯,军功卓着,他如果向陛下进言,陛下会考虑的。”霍去病见到刘曦越来越诧异的目光,仿佛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闷声问道:“怎么?我想错了?”

    “大将军根本就不应该插手这件事,霍去病,回去多读点书吧,我真的挺担心你被朝堂上的老狐狸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来,朝堂之争,远胜于疆场的残酷,稍不小心便会身败名裂。”

    刘曦踮起脚尖拍拍霍去病宽阔的肩膀,他身上穿着的牛皮铠甲很咯手,霍去病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眼里慢慢笑颜“你关心我?”

    “呃,你这么理解也对。”刘曦为何有种霍去病比她还天真的感觉?

    霍去病轻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清楚,我实在是不耐烦应付朝臣,远不如打仗痛快,所以我更愿意去领兵打仗,用战功让他们闭嘴。”

    “也只有皇上,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你的天分很高,又深受皇上的信任,将来所取得的成就必会不凡。“只有汉武帝才能造就出霍去病,武将的天分很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机遇和信任,刘彻对于亲手培养出来的霍去病全然的信任,霍去病才能马踏匈奴,封狼居胥,汉朝之后的武将也有惊采绝艳的,但跟霍去病所取得的战果相比,就差太多了,时势造英雄,刘曦更相信这句话。

    送霍去病帮她打听消息,刘曦重新叫兰芷来,她要准备奉刘彻的命令彻查整个后宫,刘曦直觉认为在后宫里还有不安定的要素。”当时就是太紧了点,否则我让整个后宫都是巫蛊布娃娃。”

    各各宫殿都搜出巫蛊的话,刘彻表情一定很难看,根本就是一场闹剧,高人?刘曦睚眦必报,她不会轻易的放过道貌岸然的高人的,这些人不过都是在装神弄鬼,在这一点上任何人都比不上刘曦,穿越不稀奇,当时她可是以灵魂的状态飘荡了很久呢,还带无限制穿越年份的,真应该吓死高人。

    “咦,对了。”刘曦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听娘说起过,京城最近没有下过雨,很是干惹?”

    “公主,奴婢也听过,听说还死过人。”

    刘曦倒吸一口凉气,盛夏时节干热,取水困难,不够卫生的话极为容易传染瘟疫,前一阵就几十名死于痢疾的人,虽然被刘彻压住没有传染开来,但总是个征兆,这两天比前些天还干旱,会不会大面积的爆发瘟疫?刘曦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在古代每逢瘟疫爆发,总会被认为是老天不满才会降祸人间,每当这个时候人间的帝王便会反思是不是自己德行有亏才导致灾祸降临,刘曦眯了眯眼睛,刘彻该好好的反省一下了。

    “你让人注意共外面的消息,尤其是注意是不是有瘟疫。”

    “诺。”

    刘曦不是盼望着瘟疫降临,哪会卷走许多无辜百姓的生命,可刘曦没有能力解决问题,只能听天由命,见机行事,若是此时刘曦冲出去对刘彻说兴许会有瘟疫,先不说刘彻会不会相信,仅仅凭着刘彻多疑的个性,她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刘彻疲倦的拍着额头,沉声问:“椒房殿的火扑灭了?”

    “诺。”

    刘彻点头,扪心自问:“难道朕做错了?错怪了娇娇?”不易遇见的天火,让刘彻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是不是老天的预警?

    “陛下,陛下。”杨得意小跑进来,在刘彻耳边低估了两声,刘彻脸色更是难看,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淮南王,他这是逼朕对他动手,不知死活的刘陵。”

    “杨得意,命令廷尉张汤捉拿刘陵。”

    “诺。”

    刘彻伸伸手臂,“慢着。”考虑了一会,刘彻才说道:“命张汤派人暗中跟着刘陵,朕要看看她最终目的是什么。”

    “诺。”

    杨得意清楚刘陵现在不会下廷尉署,等刘陵被关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会牵连多少朝臣,外面的传言让刘彻头疼欲裂,下意识的向身边看去,不见往日的倩影,刘彻感到有点孤独。

    “这不过是第一步,父皇,你等着接招吧。”刘曦嘴角上扬,刘彻会有一段焦头烂额的日子。

    “公子,前面就是长安了。”

    几匹骏马疾驰在土道上疾驰,风尘仆仆的陈诚攥紧缰绳,“曦儿,我赶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反戈

    天雷示警,瘟疫蔓延,谣言四起,汉武帝刘彻陷入独掌天下后,最大的困境,刘彻的头疼并未因查出巫蛊的事儿而消失,反而由于眼前的困境更疼。刘彻原打算借着巫蛊清除掉外戚和勋贵的势力,在焦头烂额之下,刘彻根本就顾不上,想法设法平定百姓们对他的议论德行有亏的议论。

    天子受命于天,现在老天降下灾祸,刘彻不背着谁背着?更有传言是刘彻冤枉了皇后才会有此灾祸,在大汉百姓心中皇阿娇就是女子的典范,贤惠,美丽,聪明,善良,所有女子应该具备的品性她都具有,阿娇在当皇后时,每年农桑,她都会亲自去摘取桑叶养蚕,最重要的是阿娇曾经改进了纺纱车,使得纺线的速度提升很多,百姓们都很淳朴,日子过得好,忘不了阿娇的恩典,对于大汉的皇后娘娘,他们是爱戴的。

    刘彻在处理阿娇的事儿上,考虑了很多,但独独忘了阿娇在民间的声望。

    “刘曦呢?”刘彻眉头皱成疙瘩,同平时相比,刘彻现在显得有点狼狈,“消息是不是她散布出去的?”

    杨得意垂头,道“曦公主这几天一直在画画,闲得时候就去钓鱼,没有和任何人联络。”

    “画画?钓鱼?”刘彻更是生气,“她怎么还有这样的闲工夫?不知道皇后还沉冤待雪,不,娇娇罢退昭阳殿吗?”

    杨得意暗自非议,您都知道沉冤待雪,曦公主难道就不清楚?皇后娘娘明明就是被冤枉的,“奴婢不知,曦公主怕是在忙。”

    “刘旭呢?他也在忙?”

    刘彻才不相信没有人挑拨,百姓会这般响应,刘彻清楚他失德引发天雷的谣言就是刘陵让人散布出去的,刘彻并不在意,大权在握,收拾淮南王易如反掌,刘彻不信淮南王刘安能同他抗衡,朝堂上,身边人的动向,才是刘彻所关心的。

    “启禀陛下,旭皇子自从娘娘罢退昭阳殿之后,便闭门思路过,不合任何关联,整日找些孝经,说是为您祈福,为娘娘洗脱冤枉。”

    “刘旭是指望着孝感动天,哼。”

    刘彻不承认被感动了,刘旭要比刘据沉稳很多,即将到手的太子之位,因薇皇后原因而失去,刘旭不慌乱,也不会上蹿下跳的找寻朝臣的支持,反而一心抄写孝经,这点让刘彻满意。”陛下说的是,确实是孝感动天。”

    霍去病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不是孝感动天的话会降下天雷吗?刘彻一口怨气闷在胸口,顺手拿起栗子扔到霍去病头上“老实看你的书去,不许打扰朕。”

    “遵旨。”霍去病揉揉脑袋,捡起栗子,剥皮吃了进去“谢陛下的赏赐。”放下手中看了好久没都没看完半页的是经史子集,霍去病努努嘴,刘彻向杨得意比划一下,杨得意捧着栗子放到了霍去病身边“嫖姚校尉,请。”

    霍去病靠着书架,啪啦啪啦的剥栗子吃,不曾理会刘彻烦闷的心情,霍去病头向后仰,诗书子集,他是没天分了,看着就想睡觉,刘曦不会喜欢满口子曰,子曰的文弱书生吧。

    “到底是谁,是谁做的?”刘彻恨不得撕碎面前的纸张,上面满满都是皇后的冤屈,“霍去病,这个你是从哪捡来的?”

    霍去病咽下了栗子,说道:“陛下,是天上洒落的,别的臣不清楚。”

    刘彻瞪大眼睛,像是要辨别霍去病是不是再信口开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朕怎么不信天上会掉这份东西?”

    “陛下,臣何时骗过您,就是从天上洒落的,臣也很吃惊,像是有一只鸟飞过,不是,应该是雄鹰?”霍去病真诚的看着刘彻“不只是臣接到了,许多百姓都看见了,臣让人去给廷尉署送信,让他们去收缴这份东西,是怕陛下的威名受损。”

    刘彻哭笑不得,霍去病的真诚忠心他能感受得到,可是这当口去收缴传单,不就是是向所有人表明这上面说得是真的?刘彻吐气:“你还是别理会这事了,过两阿娇带兵走一趟淮南国。”

    刘彻对于有赤子之心的霍去病放弃了,霍去病这一辈子都弄不明白朝臣的弯弯绕绕心思,还是将他放在战场上好,刘彻也想明白了,这种谣言越是禁止说得人越多,根本就无从下手,还不如转移注意来得快些,刘彻找不到到底是谁做的,当然就迁怒在淮南王刘安身上。

    霍去病蹭的一下站起身,栗子壳撒了一地,惊喜的问道:“陛下,您是说让臣去平定淮南国?”

    刘彻见到霍去病火亮的眼眸,放松了许多:“朕是这么打算的,想当初卫青平定南越,才有后来征讨匈奴,你就先拿淮南王练练手,给朕办砸了,你也别想着随大将军出塞。”

    “臣不会让陛下失望。”霍去病扬眉,终于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他身上的血液都是沸腾,“陛下,臣何时出征?”

    刘彻嘴角微微耷拉,叹道:“等瘟疫过后,朕得先处理这事,百姓是国之根本。”

    “那臣请陛下快一点,臣迫不及待的为陛下荡平淮南国。”

    “只有你霍去病一人敢这么跟朕说话。”

    霍去病笑道:“臣说得都是实话,陛下,臣从不曾对您撒谎。”霍去病的忠心,学不来阳奉阴违,刘彻此时更为看重,点点纸张,说道:“你先去练兵,等候朕的命令。”

    “诺。”霍去病单膝跪地,朗声道:“陛下,淮南王不足畏惧,臣想着淮南王不会束手就擒,必会联络其他藩王,您要早做准备,是各个击破,还是让臣直接一勺收拾了?”

    刘彻亲自培养的虎贲,刘彻是怎么看怎么好,笑问:“你能都收拾了?”

    “臣能做到。”霍去病昂首,气势十足“臣不会让任何人逃脱。”

    “好,朕相信你霍去病,相信朕一手教导出来嫖姚校尉。”

    刘彻兴致很高,将烦心的事甩到一边,仔细的询问霍去病的疾进兵策略,君臣两人探讨争论,也只有霍去病敢于说出将在为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也只有霍去病敢于同刘彻抗辩,进而让刘彻改变主意,其实卫青同样能做到,但为卫青的采取的方式更温和婉转,不会像霍去病这般直接无所顾忌。

    等到霍去病离开,刘彻看着桌子上的奏折,双眸黯淡上几分,这朝局没有打仗来得痛快,霍去病前两天说过,刘彻要是看谁不顺眼,他就去揍人,刘彻提笔调拨安排铜钱,处理防止瘟疫再扩散,安抚百姓,刘彻合上奏折,哪有那么容易?这些事不是拳头能解决的。

    “对了,那位术士,传旨,明天朕大朝,命高人带朕向天陈诉,朕不是无道昏君。”

    “诺。”

    刘曦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一连好几天的布置,耗费了刘曦太多的精力,不分昼夜的思考怎么才能让洗脱阿娇的冤屈,幕后布局的人显然是高手,没有留下一丝的破绽,刘曦费尽心思几乎将皇宫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任何可疑的人,巫蛊仿佛就像是突然出现在昭阳殿一样,刘曦无法只能用别的方法,如果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认为皇后是冤枉的,即便找不到洗清冤屈的罪证,阿娇也不会失去后位,更何况刘曦总结下来,刘彻根本就不信阿娇会用巫蛊害他,刘彻不过是借助这事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只要没人相信巫蛊,那证据不那么重要了。

    刘曦利用天雷,利用瘟疫,散布谣言,运用舆论向导,加上阿娇平常积累的好名声,刘曦这一切做的很熟练,至于从天而降的传单,很简单一个小型简陋的飞行器足以搞定,借助风向,传单自然从天上飘落,不过没有刘彻想的那么高而已,霍去病在这件事上,小小的帮了刘曦一把,其实也不是霍去病欺骗刘彻,只不过过程稍微的夸大了一点,霍去病不会怕刘彻查证,好多人都能证实他说得话,刘曦深知百姓对神鬼,对老天都是敬畏的,这方法运用的得心应手。

    “嫖姚校尉。”

    “嘘。”

    霍去病比划了个手势,来到扒着桌子熟睡的刘曦身边,她眼睑下泛着青色,眉宇微颦,脸颊不似往日红润,而是入同羊脂白玉般,霍去病还是更喜欢看往常神采飞扬的曦公主。

    看了一眼刘曦手臂下压得画着铁链子的纸张,看得不全,弄不明白她到底是要做什么?霍去病本来想同刘曦分享他即将领兵出征的事,顺便和她告别,一旦去训练兵士,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常见了,霍去病多年的领兵愿望达成,就想着和刘曦说,现在她正在熟睡,霍去病不愿吵醒她,手指轻轻的碰触刘曦的眼睫,眉宇间的愁思,霍去病有点闷闷的,敞开窗户风铃叮叮当当的发出清脆的响声,霍去病解开披在身上暗红披风,盖在了刘曦身上,披风裹住了刘曦娇小的身躯,霍去病轻笑般低咛:“一切都会过去的,刘曦,我相信你会度过这道坎儿。”

    霍去病转身出了未央宫,他同样有自己的路要走。

    第一百六十五章 重拳

    经有心人的挑拨,瘟疫并没控制,民怨沸腾,自从先秦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开始,百姓对皇族少了很多的敬畏,大汉的开国皇帝刘邦仅仅是个不入流的亭长,虽然刘邦神话自己是顺天意斩蛇起义,但还是有传说刘邦其实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流氓,他都能建立大汉,别人就不行吗?随着瘟疫谣言的蔓延,老天的震怒,刘彻的皇帝威信下降了许多,被刘彻收拾得没脾气的藩王,也在淮南王刘安的安置鼓动下,蠢蠢欲动,危机一触即发。

    朝堂上重臣的不信任,唯唯糯糯,不管刘彻说什么,他们都只会应声称诺,四面环敌,刘彻真切的感到他就是孤家寡人,这样的危局刘彻不是没有经历过,当初窦太后摄政时,差一点将刘彻的皇位都给废了,可那会刘彻身边有阿娇的陪伴,有她的劝慰,甚至阿娇会听刘彻诉说委屈,会为了刘彻和宠爱阿娇的窦太后抗辩,现在呢?阿娇罢退昭阳殿,刘彻孤单的一人。

    清凉殿上,五十石的朝臣汇聚一堂,刘彻头戴九龙朝冠,下垂的珠帘挡住刘彻脸上的倦怠,玄色绣金龙的朝服显得显得刘彻越发的威严。

    “你们都说说吧,朕该如何平定民怨?”刘彻直接点名:“丞相先说。”

    田蚡手持象牙玉板,抬眸悄悄的看看刘彻,道:“陛下,臣认为应该防止瘟疫。”

    “办法,朕要的是可行的办法。”

    田蚡当然清楚刘彻的想法,可是让他敛财耍点小手段可行,瘟疫,田蚡巴不得夺得远远的,他才不想沾染上,有性命才有享受,田蚡一睁眼侧的说道:“调拨铜钱赈济,百姓们必能感受皇上的恩德。”

    “要钱,你除了会让朕调拨铜钱,就没有别的话说?”刘彻怒目而视“你身为大汉的丞相,是朕股肱之臣,有是朕的亲舅舅,于情于理都应该替朕想办法,朕问你,染上瘟疫的灾民有几何?现在都分布在何处?”

    “臣…臣…”田蚡冷汗都下来,他清楚刘彻的无情,说将生母关了就关了,更别提他这个舅舅了,“臣该死。”

    “陛下,现在不是责问田丞相的时候,先平定民怨重要。”

    出乎意料之外,一向和田蚡如同死敌的魏其侯窦婴出言“现在瘟疫扩散到都城长安边上,百姓人心惶惶,谈起瘟疫而色变,要控制百姓的恐慌,再无有力的举措,臣怕京城百姓纷纷出逃,真若这般,大汉的威严何在?”

    “再有就是。”窦婴扫了一眼田蚡,缓缓的说道:“淮南王翁主刘陵,陛下,她最近频频出入功勋重臣府上,臣担心她别有所图,七国之乱前车之鉴,您可不能不妨,正在此紧要关头,江山乱不得。”

    “魏其侯,淮南王是天下有名的贤王,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背叛?刘陵翁主,是大汉宗室有名望的淑媛,岂会如你想得那般龌龊?”

    田蚡当然会替刘陵说话,向刘彻拱手道:”请陛下明鉴。“刘彻火气上涌,田蚡实在是无可救药,转向武将,问道:“大将军有何见解?”

    “臣唯皇上之命是从。”卫青一如往日恭敬,朝堂上的人并不觉意外,大将军卫青在朝政上一向不吱声,即便刘彻问到他,卫青话也不多,除了在出兵上会多说几句,在政务上,卫青从不多嘴。

    刘彻分不出是失望还是欣慰,沉声道:“大将军,朕只要你控制住汉军,朕不许汉军内乱。”

    “请陛下放心,臣必会做到。”

    “陛下,舅舅,不”霍去病在靠得很后的地方出言:“大将军安排控制瘟疫蔓延到汉军中。”

    刘彻满意的点头:“大将军做事朕放心。”

    霍去病露出笑容,该是舅舅的功劳谁都抢不去,舅舅不说,不意味着他就不能说,霍去病眼巴巴的看着刘彻,您答应过臣的事呢?刘彻露出上朝后第一抹笑容,示意霍去病不要着急,他记得呢。

    “天雷示警,朕想着请高人术士为朕向天祈祷,朕不是无道昏君,如果老天责罚,就请处罚朕,大汉百姓何辜?““陛下。”朝臣们纷纷拱手:“陛下英明。”

    刘彻一扬手,袍袖翻滚,道:“宣术士。”

    发现皇后宫中巫蛊的高人在此登场,跪下叩首:“参见陛下。”

    “朕要你做场法事,让老天不再降罪,这对你来说,是很容易的。”刘彻直接说道“只要你能让瘟疫不再蔓延,不让天雷起火,朕封你为侯。”

    “臣…臣…”

    因为刘彻承诺而激动,但对于刘彻的要求,他也很难做到,故作镇静的说道:“陛下,臣不是为了封侯才下山。”

    “你只要同朕说,能不能做到。”

    “臣不敢担保。”

    一道女声从清凉殿之外传来,”你应该如实的说,你根本就是个骗子,根本就做不到。”大殿里突然安静寂静下来,刘彻凝眉,“让她进来。”

    霍去病跪坐在垫子上,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掌攥紧,听着声音就是刘曦,她是打算最后的反击了吗?霍去病下意识的向赶回长安城的陈诚望去,在刘曦最困难的时候,你并没有在她身边,陈诚,你输了一局。

    陈诚正坐凝思,他同样很遗憾没有及时赶到刘曦身边,他好不容易快马加鞭赶回来,却错过最佳时机,陈诚心里并不好受。

    刘曦很紧张的站在大殿门口,吸气呼气,手中紧紧的握着图纸,她夺舍重生这么久从没有经历过这样正是的场面,为了阿娇,刘曦不能退缩。

    “曦公主,请。”

    刘曦闭了一下眼睛,迈步走进清凉殿,身后的裙摆拖地,刘曦尽量位置着镇静,手心却汗淋淋的,来到刘彻面前,屈膝道:“女儿拜见父皇。”

    哪怕刘曦在心里不想承认刘彻是父皇,但在朝臣面前,她只能这么称呼,刘彻道:“起。”

    刘曦安静的站在一旁,刘彻看看刘曦,说道:“方才是你发话?”

    “是我说的。”刘曦挺直腰,淡淡一笑:“我可不认为挑拨父皇,母后关系的是高人,更能代替父皇向老天乞求福址,帝后相携,阴阳调和才是正道,其实女儿认为,天雷示警,就是因为有妖人作祟。”

    刘彻沉思,扫了高人一眼,”对于凤翔公主的说辞,你有何要说的?”

    “陛下,曦公主为皇后娘娘担忧,臣理解,但臣不敢苟同曦公主所言。”

    刘曦轻笑,“父皇,我能证明他就是骗子。”刘彻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你如何证明?”

    “很简单的,请父皇赐给女儿一柄宝剑。”刘曦信心满满,她早就有这打算了,在众人面前揭露高人的真面目,虽然让刘彻没脸,但刘曦会觉得很痛快。

    “霍去病,给刘曦你的佩剑。”

    “诺。”

    霍去病起身,在大殿上除了大将军卫青之外,所有人都不得带利剑,卫青一向谨慎,即便有刘彻的恩典,也从不会带利剑面圣,显示他的不同,霍去病几步走到大殿外,在放置在门口的架子上,将自己的佩剑取下来,走到刘曦身边,将佩剑递给刘曦,向旁边侧了侧身,并未回到原来的位置,仿佛在保护一样站在刘曦身侧,俊秀英挺的少年,清秀明艳的公主,很是般配。

    刘彻勾了勾嘴角,刘曦和霍去病站在一处的画面,是他最喜欢看的,一个是他最喜欢女儿,一个是他最看重的年轻将领,默定的汉军将来的统帅,刘彻乐见其成,经常给他们制造机会,甚至有说服皇后的意图,皇后?刘彻心情差了一点,娇娇会体谅他吗?

    刘曦将手中的图纸信任的交给霍去病,“帮我拿着。”然后端着霍去病的佩剑,嘟囔两句:“你的剑怎么真重。”

    霍去病笑着低言:“下次送你一把轻的。”

    刘曦斜了霍去病一眼,转头面向高人,费力的提着剑,笑吟吟的问道:“本公主记得你说过,是会法术的对吧?”

    “是。”

    “本公主还听说,你得仙家法术,虽说不上排山倒还,但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不敢,曦公主,现在我的功力还达不到,不过就是能找出危害皇上之人。”

    刘曦笑得更灿烂,“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我不会用这些为难你,看以前的书籍,对一项法术很感兴趣,本公主想着这个你一定做得到。”

    高人愣了愣,“是什么让公主感兴趣?”

    “就是掉头在长,本公主记得有这么个传说,高人都是能将脑袋割下来,在长回去的,本公主想要看看这项法术,不知道高人能听不能成全本宫主?让本公主大开眼界?”

    刘曦眸光一闪,一旋身将佩剑从鞘里抽出,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将宝剑架在高人的脖颈上,寒光袭人,刘曦将剑柄下压,气势十足的问道:“不知道将你的脑袋割掉,还能不能再长出来?”

    刘曦举剑的姿势明眼人一看就是有过训练,高人侧头看看肩膀上的利剑,”我…我…“身子一软,刘曦笑道:“神仙高人,这点还做不到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事了

    “不是不能,而是我修炼不够。”高人勉强挤出这句话,向刘彻求救般的望去,刘曦嗤笑:“修炼不够?那为何不再山中修炼来京城做什么?是不甘修炼寂寞?还是想要一场人间富贵?”

    “曦公主,你不能冤枉我。”高人术士四十好几了,论块头比刘曦要要大,力气也比刘曦大,只是畏惧铁剑才会处处被刘曦所辖制,见刘曦割向他的喉咙,高人也顾不得刘曦是不是公主了,向旁边一闪,推开了刘曦,“曦公主,你这是在为皇后娘娘出气?”

    刘曦身子被推个踉跄,霍去病伸手扶住了刘曦,眯着眼睛看了看术士,霍去病握住刘曦的手腕,低声道:“转身,抬手,我帮你出这口气。”

    顺着霍去病的力道,刘曦旋转半圈,手上的佩剑由于霍去病的拖着,轻了许多,刘曦听话的出剑,寒光一闪,仿佛两人共舞一样,佩剑尖直指高人的咽喉,刘曦道:“别动。”

    高人能应对刘曦,但是面对武艺高强的霍去病,根本就无力抗衡,“曦公主,你即便是把臣杀了,也救不了皇后娘娘。”

    “娘的事,我自然会解决,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高人?还是骗子?”刘曦手中的刀剑向前,划破了他脖子上的肌肤,“若是高人的话,即便修炼不够,断头不能再张,那砍断手脚呢?那阉割之后呢?这对你来说不难吧,若是骗子,只要你说主使你的,不,是谁安排你来长安的,本公主保证饶过你。”

    砍断手脚不稀奇,阉割?刘彻摇摇头,堂堂大汉公主,怎么能说出这样粗俗的话?霍去病却笑道:“以臣看,还是对他处以宫刑的好,长出手脚可赶不上长出命根子稀奇,况且宫刑之后,长不出来还可以去后宫听命,省得他再装神仙。”

    “对哦,霍去病,你真聪明。”刘曦眼里盈盈笑意,目光落在高人的下身:“就这么办吧,高人,你就先忍一忍,害怕的人都闭上眼。”

    刘曦手腕一翻,剑尖抖动,霍去病出手稳住了刘曦的手腕,他们两人共执着一柄剑,从高人的脖颈下滑,高人根本不敢动,一动刘曦就会将他宰了,仿佛是要考验高人,也仿佛考验众人的耐心,剑尖慢慢的下滑,越来越慢,当落在他的胯下时,朝堂上的重臣都睁大眼睛,刘彻同样看着,高人喊道:“陛下,救命。”

    “错了,高人不应该是喊神仙下凡来的吗?”刘曦邪恶的一笑:“喊吧,喊吧,看看喊破喉咙之后神仙会不会来救你,来了神仙正好,我看看神仙到底是什么样子。”

    刘曦上前半步,“看见你这样欺世盗名,打着神仙的名号糊弄父皇的人,神仙恐怕会很赞成阉了你的。”宝剑灵巧的划开高人的袍子,这得归功于霍去病的好剑法,刘曦就如同牵着线的木偶一样,随着霍去病而动。

    高人下身一凉,高喊:”陛下…陛下…该死…小人…““又说错了,你竟然敢咒父皇?”刘曦明明清楚他是害怕所以口不择言,故意曲解道:“还敢说父皇是小人?”

    “凤翔公主,住手。”刘彻深沉的声音响起,霍去病将刘曦向怀里拽了拽,压低声音说道:“陛下的命令不能违抗,他还是交给陛下处置的好。”

    刘曦怒目看了霍去病,“他欺负娘,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臣没看见他欺负皇后娘娘,从巫蛊事起,臣到是一直看着曦公主将他耍着玩儿。”

    霍去病从刘曦手里夺过佩剑,将宝剑收入鞘中,拍了拍剑柄,“他不配死于臣的剑下。”霍去病将刘曦的图纸还给她后,将宝剑放回原处,重新做会到自己的座位,从收剑到放置宝剑,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刘曦也承认刚才的霍去病挺帅气的。

    刘彻收回赞赏的目光,脸耷拉下来,更加阴沉可怕,本来就不厚的嘴唇抿成一道线,刘彻怒从心起,“朕早该清楚,这世上本就没有高人术士。”

    刘彻虽然接住巫蛊之事另有打算,但被一个骗子所欺骗,是很伤皇帝脸面的事儿,刘彻是很有皇帝骄傲的人,被一个术士所欺骗,让刘彻怎么下得来台?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刘彻更觉的没面子。

    “你还有什么好说?”

    “陛下,小人冤枉,冤枉。”高人,此时应该叫骗子垂死挣扎,“小人做不到曦公主所言,但也不是骗子,在皇后娘娘的昭阳殿里确实是搜出了巫蛊,请陛下明鉴。”

    “你怎么不说长乐宫也有巫蛊,你除了这点似真似假的本事,还有什么能耐?本公主看,你这么能装模作样,保不准宫里的巫蛊就是让你来迷惑父皇的人放的,满天下谁会相信,皇祖母会害父皇?谁回相信贤良淑德的母后会诅咒父皇?谁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情比金坚?”

    刘曦忍住肉麻,刘彻和阿娇怎么都不像是情比金坚,抬眸向刘彻看去,“父皇,直到现在您还相信他吗?”

    刘彻现在若是还相信他,就真是傻子了,一向都是刘彻耍别人,现在他竟然被人耍了蒙蔽了,刘彻很愤慨,漆黑的瞳孔划过厉色:“张汤。”

    “臣在。”张汤跪地,“恭请陛下吩咐。”

    “他交给你了,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撬开他的嘴,朕要知道是谁再算计朕。”

    “诺。”

    张汤自信满满,凡是进廷尉署的罪人,就没有他问不出来的,骗子还在高呼冤枉,刘曦最恨的就是他,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直接抬起一脚狠狠的揣在骗子的胸口,这招式刘曦很有经验,是有准又狠,骗子吐血,呜呜的还想说话,被张汤拽了出去,刘曦痛快了,多日来的筹谋不就是盼着这一日吗?在将最后的杀招放出来,就算找不到幕后之人,刘彻也不敢废了阿娇。

    “曦儿,你先出去,朕要和众卿商量天雷示警的事儿。”刘彻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踹人,心里畅快不少,若是有可能刘彻都想亲自出脚,就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误会娇娇。

    刘彻怎么不想想,到底是谁冤枉了阿娇?刘彻挺疼惜刘曦,可也不会让刘曦干涉朝政,刘曦屈膝,朗声道:“我有法子能消除天火。”

    刘彻失声道:“你有法子?”

    “这是母后教导我的,您先看看。”

    刘曦将手中的图纸举在额前“母后一直在向怎么消除天火的事,平常就曾对我说起过,只要装上铁链子引导雷电,宫殿就不会在遭受雷劈而走水。”

    刘彻向杨得意示意,杨得意来到刘曦近前,将图纸专程给刘彻,刘曦抬头看着刘彻,“母后一心为了父皇,其心可昭日月。”

    清凉殿的众人都全都偷偷的向刘彻望去,皇后娘娘暂退昭阳殿的事,他们都清楚,就连太子不二人选旭皇子好像也被皇上软禁,刚才曦公主揭露了高人的真面目,入了廷尉府,什么话问不出来?曦公主有献上图纸,先不说是不是皇后娘娘想出来的,就说如果真的管用的话,就不会在有天雷示警一说,足以平定民怨,在刘彻手下做官,他们也不容易,练就了一番皇上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的本事,看皇上的样子,对于皇后娘娘是在意的,等问道他们头上,他们只会挑好听的说。

    “这能有用?”刘彻扬了扬图纸,“凤翔公主,你确定有用?”

    古代的避雷法,刘曦记得曾经在那本书上看过,结合了汉代的水平,刘曦才弄出来简单的避雷阵,其实说白了很简单,不过是传到雷电到地上,学过物理的都应该明白原理,刘曦也曾经担心过有穿越者在前,她会不会被人看出来,但刘曦已经顾不上了,最重要的是墨门,刘嫖曾经将墨门的典籍交给刘曦,在那些典籍上,有过关于避雷的记载,也许还不成型,但总是有根据的,这样万一阿娇起疑心,刘曦也有足够的借口,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刘曦不觉得阿娇还会怀疑她的真心,母女之情是无法骗人的,刘曦有时会觉得她就是阿娇的女儿。

    “父皇,等到再有雷雨时,您亲自看看不就明白了?现在说得再好也是空口无凭。”

    “好,朕将此事交给丞相。”刘曦命人将图纸转交给田蚡,“料想丞相不会让朕失望的。”

    田蚡也积极营救王太后,毕竟王太后才是他最大的靠山,忙不迭的答应:“臣不会辜负陛下所望。”不再引发天火,王太后宫中发现巫蛊的事也可了结了,田蚡小眼睛看看刘彻,“陛下,太后娘娘也是关心您的。”

    “朕清楚,皇后和母后都是蒙冤,朕总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敢于愚弄朕的人,朕决不轻饶。”

    “陛下圣明。”

    众臣纷纷响应,刘曦嘴角上扬,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没有前面的布置,没有沸腾的民怨,不让刘彻焦头烂额,他直到现在也不会松口,长出一口气,刘曦笑了,带着一丝怜悯的看向刘彻,你怎么才能让阿娇消火呢,可不是件容易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黑手

    术士被处理了,刘曦不提巫蛊的事,看刘彻的架势,也不打算相信巫蛊了,只要那个骗子供出谁是幕后主使,到时再严惩让阿娇消气,刘彻的算盘打得很好,刘曦却清楚伤心的女人是最不容易哄的,刘彻有本事能哄好阿娇吗?尤其是阿娇有是那么个冷情冷性的女人,刘曦看向刘彻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同情,暗自赞成阿娇多折腾刘彻。

    只要一想到刘彻将来面对的困境,刘曦心情就很好,她也是看过穿越小说的人,以往都是当皇帝或者王爷的折腾女主,现在反过来,一定会更有趣,刘曦心情大好,对刘彻随口说了两句关于预防瘟疫的事儿,深埋尸体,用热水消毒,采取隔离等措施,这些都是现代常用的方法,刘彻眼睛很亮,详细问了刘曦,深觉可行,便命人按照刘曦的建议行事。

    众臣看了一出好戏,看了凤翔宫主惩治骗子,他们身体都有点僵硬,不愧是馆陶大长公主亲自教导出来的凤翔公主,果然深具其风采,这动不动就舞刀弄剑,挥鞭子的,凤翔公主更厉害,宫刑?这样的公主他们可承受不住。

    “陛下圣明,瘟疫必定会得到控制。”众臣纷纷称赞刘彻,“陛下圣明。”

    刘彻眯了眯眼睛,浓眉入鬓,缓缓的说道:“霍去病。”

    “臣在。”霍去病一下子起身,腾腾的几步走上前,单膝跪地,“请陛下吩咐。”

    “朕命你去趟淮南国,请淮南王叔来京城共商国事。”

    “臣一定将淮南王请回来,请陛下放心。”

    刘曦本来想要离开的,听见刘彻这么说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堆君臣,模糊的记忆中,霍去病初出茅庐时不应该是在对匈奴的战场上吗?他怎么会去淮南国?是历史改变了,还是她记得不全?看着霍去病挺直的后背,雏鹰终要翱翔在天空,霍去病也走上了他杀戮战功卓着的一生,刘曦突然有点感伤,笑容恬淡,转身悄悄的离去,那是霍去病要走的路。

    刘彻这道命令,让所有人不知所措,霍去病去请淮南王?怎么都像是去打仗是去削藩,田蚡脸一僵,本来他打算为自己的情人刘陵说上两句的,但他同样惦记着骗子的事,那名骗子是平阳长公主请进皇宫的,是王太后送道刘彻面前,即便有平阳长公主不是幕后主使,也算是帮凶,皇上是要脸面的人,田蚡现在正愁着怎么洗清王太后,现在根本就顾上刘陵,只有王太后才是他们田家富贵的保证。

    刘彻的目光在田蚡身上停顿半刻,他还算识时务,不会当庭为刘安说话,刘彻袖子一挥:“众卿可有异议?”

    “臣不敢。”

    众臣不是傻子,哪会看不出刘彻准备发难淮南王?刘安识时务进京城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命,若是敢反抗,众人看看杀气腾腾很兴奋的霍去病,陛下磨了这么久的宝剑,终于要出鞘了,但他们也有都有点怀疑,霍去病的冲冠之龄,名门公子的做派,能承担起这重责?霍去病可比当初的卫青看着没把握好多。

    御史大夫汲黯早先为刘彻的太傅帝师,说道:“陛下,如今京城瘟疫肆虐,实在是不是出兵的好时机,况且北有匈奴虎视眈眈,再此削藩,臣怕引起更大的兵祸,嫖姚校尉少年得志,臣担心会他会目中无人。”

    “你不必多言,朕不过是让霍去病去请淮南王叔,朕何时说过对淮南国用兵?淮南王叔是天下有名的贤明之人,朕有要事向他请教,至于去病…”

    “朕相信他,不会让朕失望,英雄出少年,他就是朕教导出来的。”

    彻手着霍去病,欣赏疼爱溢于言表,刘彻提拔了很多的人,有卫青,有主父偃等等,但刘彻对霍去病是最有信心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刘彻认为霍去病最像他,所以也可以说刘彻是对自己有信心。

    “臣不会让陛下失望,三月后陛下定能见到淮南王。”

    霍去病器宇轩昂,他同样也很有自信,连淮南国都摆不平,那也没脸出塞抗击匈奴了。刘彻会见到淮南王,只是是生死死,就得看淮南王是否识趣了。

    在瘟疫尚未得到控制的时候,刘彻执意问责出兵淮南国,引得都城长安震动,好在刘曦弄出的避雷法子惯用,刚刚建成避雷针,就下了一场雷雨,再也没有降下天火,再加上防治瘟疫的法子很有效果,疫情得到控制,人心思安,百姓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即将出征的霍去病身上,都在猜测着霍去病是不是真有本事,还是虚有其表。

    刘彻突然降下这道命令毫无预兆,尚在长安的刘陵根本就没料到刘彻会在此时出兵淮南国,所以还没等她行动出逃长安,便被廷尉张汤亲自抓回廷尉府,张汤奉刘彻的命令,并没有审问刘陵,而是将她单独的关在一个干净的牢房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刘陵气得咒骂,但却得不到一丝的回应,想要联系以前她裙下之臣,送不出消息,刘陵只能丧气的等着结果,淮南王能不能成功,无法逃出长安的刘陵,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牢房里刘陵大笑,“刘彻,你有本事就来见我,你忘了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刘彻,你是大混蛋。”

    张汤有先见之明,将刘陵单独关押在偏僻的地方,四周无人,也不怕听去刘陵的疯言疯语,张汤没有刘彻的命令,是不敢审问淮南王翁主刘陵的,好在现在有让他出气的,比如时候那名骗子,张汤将残酷的手段都用在了他身上,血肉之躯但不住残酷的刑罚,骗子不是英雄,他很快将一切都讲了出来,张汤越听越害怕,牵连了很多人,写好口供,让骗子画押之后,连夜进宫向刘彻禀告。

    听见张汤求见,刘彻披了见衣服从榻上起身,他现在还没想到如何让阿娇消气,想着处理完烦心事,在专心的哄回阿娇,杨得意慌忙从外面跑进来,压低声音道:“陛下,陈夫人悬梁自尽了,这是遗书。”

    “陈夫人?”刘彻愣了好一会,一把将遗书夺过来,看了一眼,手越攥越紧,“原来是她,朕太小瞧她了,竟然敢陷害皇后,还求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下她生的儿子?朕…朕不缺儿子。”

    陈夫人一向很老实,无论有宠还是无宠一直很淡然,安心教养儿子,与世无争刘彻有时会去她的宫殿坐坐,她从不在刘彻面前搬弄是非,也学不来争宠的手段,刘彻还是挺看重的,陈夫人的儿子紧紧比皇长子刘据小一岁,平时沉默寡言,但胜在稳重,读书也不错,刘彻原本打算给他块富饶的封地。

    “什么不争?他们这是在耍朕。”刘彻气得将踢翻了桌子,竹筒洒落一地,刘彻不解气的踢着竹简“若不是这次他们低估了曦儿,朕…朕…也不会被他们骗了。”

    刘彻嘴硬,若是阿娇失去后位,刘彻绝不会册立刘旭为太子,刘据性子绵软身边又围着窦家田家,陈夫人的儿子便显现出来,刘彻越像越生气,陈夫人与世无争的样子,欺骗了所有人,“她的心肠到是歹毒,筹谋得也精密,不能小看,朕想着以前她也做过什么吧,想要一死谢罪?”

    刘彻面目有点狰狞,就因为她,刘彻才误会阿娇,都是她的过错,杨得意轻声道:“陛下,张汤还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

    “诺。”

    杨得意在刘彻身边这么久就愣是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火气,看来是真急了,小声的关照张汤:“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要说。”

    “多谢。”

    张汤向杨得意道谢,他也是一身的汗,万没料到陈夫人心思如此的细腻,抓得时机正合适,下手狠眼光毒,不愧是陈平之后,并且将朝堂上许多的大臣都卷进去,平阳长公主,淮南王翁主刘陵,田蚡等等,都被她给利用了,这样的女人看得就让人心惊胆颤。

    刘曦动手挑了挑烛火,放下编了一般的璎珞,叹道:“陈夫人是自尽的?”

    “奴婢让人去看过,身子都硬了,没有任何破绽。”兰芷唏嘘不已,“真没想到原来是她,陈夫人一向很尊敬皇后娘娘,也很老实安静。”

    “越是老实安静无争的人,越是可怕,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争是争,每次看到她,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实在是太安静了,毫无妒忌和争宠之心,看着就不像皇上的女人。”

    “公主,明天陛下该去看望皇后娘娘了吧。”

    刘曦手指点点太阳穴,扬眉问道:“你说我用不用提前给父皇个惊喜?”

    “您是说,娘娘怀孕的事儿?”兰芷轻声说道:“奴婢认为还是让皇上亲自去看得好。”

    “说得也是。”刘曦笑得意味深长,向兰芷嘀咕了两句,兰芷忍住笑,道:“奴婢这就去通知楚玉姑姑。”

    刘曦吹灭了烛火,趴在床榻上,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把玩鲜红的璎珞,应该能赶到霍去病出征之前完成。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忠犬

    明媚的阳光普照昭阳殿,阿娇虽然罢退昭阳殿,但外面的事她一件都没落下,即便是为了怀着的孩子,阿娇的心情都很好,直到陈夫人畏罪自尽,直到尚存不易的列侯被刘彻迁怒怪罪,连根拔起,阿娇长叹一声“原来是他们?若当初我不让列侯之女进宫,也许他们的爵位会保住吧。”

    刘彻冷酷无情,最是痛恨戏耍他的人,被一个骗子所欺骗,憋在心里的这口气,刘彻不出会迁怒会闷死的,刘彻本来是打算让陈夫人之子打发偏远之地,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儿子,可张汤实在是太能干了,愣是找到了皇子谋反的证据,刘彻怒不可遏,若不是有人求情,刘彻不会仅仅将他贬为庶民。

    “娘娘,陛下来了。”

    阿娇一转身,手掌盖住小腹,她该怎么利用刘彻的内疚呢?阿娇不想再像以前一般,处处忍让步步小心,被皇后名位名位压得死死的,她要活得像是堂邑翁主,这时正好是个机会,要让刘彻知道,她也会生气,也有脾气,不是任他欺负,都会无怨无悔的包容。

    阿娇发话“我身子不舒服,请陛下离开。”

    “娇娇。”刘彻推开堵在面前的宫女,迈步走进昭阳殿,阿娇柔弱的身影一闪,刘彻疾驰两步,抓住那抹影子:“朕不是来看你了吗?”

    阿娇冷冷的斜了刘彻一眼:“放手。”

    “不放,不放。”刘彻反倒将阿娇的胳膊攥得更紧,无赖的坏笑,刘彻可是许久未见到阿娇这么耍小性子了“朕不放会你带如何?”

    阿娇咬了一下嘴唇,现在坐胎不是太稳当,奈何不了刘彻,不能有大动作,咬牙道:“无赖。”

    “朕就无赖,你带如何?”

    “…”

    刘彻靠得阿娇更近,熟悉的香气,困扰刘彻的头疼轻了许多,刘彻声音低醇:“娇娇,朕想你了。”

    阿娇不觉得情动,而是认为难看,现在知道真相了他想自己,当初明明就知道巫蛊有问题,还不是让自己罢退昭阳殿?阿娇胳膊肘立起狠狠的顶在刘彻的胸膛上,“我可一点都没想你。”

    刘彻胸口一疼,却执着的不肯松手,知道阿娇还在生气,解释道:“朕不过是顺水推舟,曦儿即便在限定的日子找不出幕后主使,朕也不会是伤害娇娇的。”

    “我还能相信吗?”阿娇抬眸毫不退缩的看着刘彻,眼含失望,他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刘彻一定会废了自己的皇后之位的,他对自己没有完全放心过,“我曾经说过,这辈子只能是皇后,永远也不会是你的宠妃。”

    刘彻脸色有点尴尬,慢慢松手,“娇娇,你不肯原谅朕?”

    阿娇恨不得重重的打刘彻一拳,他凭什么这么自信?凭什么认为自己就一定会原谅他?难道是自己往日表现出来的对他的爱恋?阿娇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掩饰的太成功了,阿娇突然涌起一丝的悲凉,她是想赢刘彻,但就为了赢他,用自己的一生掩饰值得吗?权利,地位,名分,阿娇清楚她根本就不是那么在意,就是不肯认输,不肯让刘彻随意玩弄舍弃,她才会一步步施展手段,利用这次的巫蛊,阿娇彻底清楚了印在暗处的对手,除了自己怀着的这个孩子,刘彻也不可能再有子嗣。

    加上母亲刘嫖给阿娇留下的暗中势力,找个妥当的机会废掉刘彻的皇帝之位,也不是不可能,但阿娇并未感觉痛快,凝视刘彻,缓缓的说道:“我凭什么要原谅你?刘彻,我恨你。”

    刘彻愣一愣,很少见阿娇这么激动,刘彻抓住阿娇的胳膊,任她捶打自己的胸膛,“娇娇,朕知道你恨朕,怨朕但也离不开朕,娇娇,咱们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就是拴在一起的。”

    “谁要跟你绑在一起?”阿娇抹了一把眼泪,推搡着刘彻“你走,我不想见你。”

    刘彻听命的转身,阿娇愣住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本来要施展的手段,刘彻都不在了,她还怎么用?阿娇坐下揉了揉额头,也许因为怀孕,也许因为不甘,她才会这样耍脾气。

    阿娇突然很恶心,干呕起来,伸向桌子上放置的罐子的手被人握住,阿娇抬头,“你不是走了吗?”

    “娇娇,你…你这是…”

    刘彻眼里迸发出惊喜,目光在阿娇和罐子上来回移动,刘彻手有点颤抖的揭开罐子,果然里面放置的是梅子,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刘彻闻起来很舒服,原本他一向都不喜欢酸的。

    “呕…呕…”阿娇仿佛是要特意报复刘彻,将污秽吐了刘彻一身,因为干呕眼里布上雾水,使得阿娇柔软了许多,刘彻看着心疼,不在意身上污秽,再加上心里高兴,拍着阿娇的后背,“吃点梅子。”

    “不用。”阿娇摇摇头,身子一软,靠着刘彻,这一次的怀孕反应,比前两次都重得多,一看就是个不省心的,“你怎么又会来了?”

    “朕哪舍得离开娇娇。”刘彻脸皮厚得很,打横抱着阿娇起身,向寝殿走去,“来人,宣太医。”

    “你…”

    阿娇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安心享受起刘彻的照顾,刘彻嘴角上扬,他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但这次他最喜欢,贴心仔细的扶着阿娇躺好,又是递水,又是弄梅子点心等等,刘彻从生下来就没有这么照顾过任何人,只要阿娇想要的,刘彻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敢摘下来,当然在刘彻认为,阿娇是喜欢心疼他的,不会要月亮那么离谱的事儿。

    自从坐在阿娇身边,刘彻唇边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想要去碰触阿娇的小腹,阿娇一个眼刀甩过去,刘彻干笑:“朕不过是想要摸摸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朕就是知道。”刘彻信心十足,语气很坚定:“娇娇,朕同你说过,最近朕一直在做一个相同的梦,大汉真正的太子就在你腹中孕育。”

    阿娇道:“你把旭儿放在何处?陛下,旭儿也是我们的儿子。”

    刘彻愣一会,笑道:“朕是看重旭儿的。”揽住阿娇的肩头,刘彻目光带着期盼:“朕现在不会册立太子,朕要等他出生长大成人之后,看看再说。”

    阿娇心里的悲凉更重,即便靠着刘彻都感觉不到温暖,她突然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刘彻明显的偏心会带来很大的祸事,阿娇想了半晌,刘彻点住阿娇的嘴唇,“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娇娇,将一切都交给朕,朕保证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你是朕的皇后,不会是朕的宠妃。”

    这算是刘彻的承诺?阿娇阖眼“我累了。”

    刘彻并不在意阿娇的冷淡,反倒上杆子扶着阿娇躺好,为她盖上薄被,道:”睡吧,朕就在旁边看着。”刘彻说道做到,除了上朝之外,刘彻一直陪着阿娇,就连批阅奏折都放在昭阳殿,阿娇的任何要求,不管是不是任性合理,刘彻都会满足,亲自照料阿娇,满怀柔情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位冷酷无情的皇帝。

    刘曦去看了几次阿娇,稍坐一会,便被刘彻撵出去,说她妨碍阿娇休息,刘曦一点都不相信眼前的人是汉武帝刘彻,她曾经亲自见到刘彻扶着阿娇四处溜达,喂阿娇喝水用膳,刘曦很纳闷,刘彻这样反倒像是中了爱情的巫蛊,怎么看着都像是一只忠犬,皇帝当忠犬,阿娇的弩夫手段果然够高深,刘曦已经看出阿娇的链子越勒越紧,刘彻应该跑不了,陷入情网而不自知。

    阿娇比刘曦更了解刘彻,也比刘曦更不相信刘彻,她这么对自己,有几分感情?几分愧疚?几分期盼?根本分不清楚,阿娇清楚若自己没有怀孕,刘彻绝不会这样,在刘彻批阅奏折的时候,阿娇隔着垂地的薄纱帘,这个孩子是留还是不留?她害怕将来有夺位之争。

    窦太后的痛苦,阿娇并不像尝试,当初梁王想要当皇太弟,引出了多少麻烦?手心手背都是肉,最为难的是窦太后,阿娇轻抚小腹,她现在真的想要个女儿。”娇娇,你饿了?”刘彻听见床榻里有动静,扔下奏折走到阿娇身边,“朕让他们准备你喜欢用的,一会就好。”

    “您政务不忙吗?别为了臣妾耽搁…”

    “朕可以兼顾,现在娇娇最重要。”

    刘彻截住阿娇的话,将茶水递给她,“你调养好身子,其余的事都交给朕。”刘彻这么关心阿娇还有一点,就是阿娇的年岁,她可是三十多了,这个岁数生孩子是最危险的,弄不好就会一尸两命,刘彻是想要个儿子,但也不想就失去阿娇,所以他才会时时在意,看着阿娇,并严令御医保证阿娇母子的平安。

    长乐宫里,王太后摔了杯子,“陈阿娇,她倒是好运气,她怎么可能还能有孕?上次不就伤到了吗?这么多年后宫里来来回回多少女人,都无法再诞下皇子,偏偏是她,皇帝这么宠着她,也不怕把她的福气弄宠没了。”

    再不平,再不忿,王太后都没有胆子再现在招惹刘彻,自己的儿子离他越来越远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太子

    刘彻对阿娇体贴关怀备至,可不妨碍他在朝堂上对田蚡等人的打压,田蚡在小心也架不住刘彻找麻烦,刘彻三日内在朝堂上数次申斥田蚡,朝臣们清楚,刘彻是要罢免田蚡的丞相之位。田蚡做了这么久大汉的丞相,是有些本事的,为保住丞相之位,保住富贵,田蚡重新谋划,将巫蛊的事儿全然推到刘陵和平阳长公主身上,再加上他是刘彻的亲舅舅,死活赖在丞相之位上,刘彻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倒不怕动用雷霆手段剔除掉田蚡,更不怕后人说他无情,刘彻任性得很,想做就做,但现在霍去病出征淮南国,刘彻想着平稳,打算等抓住淮南王刘安再说,田蚡一直和刘安有关系,总会找到借口的。

    王太后为了刘彻发难田蚡,怪罪平阳长公主的事儿,几次三番去见刘彻,都被儿子拒之门外,刘彻即便在昭阳殿里陪着阿娇闲聊,也不会见王太后,只是让杨得意对王太后说,让她安心在长乐宫静养,等到有空,他会去看望王太后。

    王太后憋了一肚子气,再等下去平阳长公主就要被刘彻赶回封地,田蚡就要身首异处,王太后在后宫里已经被皇后阿娇彻底架空,若是连女儿兄弟都保不住,太后当得有什么意思?

    王太后打算装病,让刘彻来看望,凭着多年母子的感情,让刘彻会回心转意,可刘彻只派来御医为王太后请脉,刘彻自己并未来长乐宫,王太后很是失望,打发脾气,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看着寂静奢华的长乐宫,王太后苦笑:“这便是大汉最尊贵的长乐宫?为何?为何?哀家就做不到窦太后那般权倾朝野?长乐宫的主人不是最尊贵的吗?”

    王太后不平不忿,她还清楚的记得上一位长乐宫的主人窦太后是如何的威风,不说皇后夫人美人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就连汉景帝都得听她的,窦家遍布朝野,那才是太后应该有的,王太后面容有些扭曲,她不甘心,就这么孤独终老,不甘心多年在汉景帝和窦太后面前忍辱负重就是这么个结果,王太后痛恨刘嫖,就是她教出来的女儿,才让自己的儿子刘彻和她有二心,痛恨刘嫖可以活得那么张扬,自己以前在刘嫖面前都得陪进小心,现在本想着能拿捏住刘嫖,可是王太后就连刘嫖的女儿阿娇都管不住,刘彻对刘嫖很信任,甚至比对她还要信任。

    王太后将汤药扔在地上,双目赤红骇人:“哀家不会就这么算了,哀家是大汉的皇太后,是长乐宫的主人。”

    “娘娘,田丞相,平阳长公主求见。”

    王太后胸口起伏,镇静了半晌,道:“让他们进来。”

    “诺。”

    田蚡率先走进长乐宫,平阳长公主脚步有些迟疑,方才出府时,儿子曹襄劝她,‘娘,儿子求求您,别再折腾了,您是斗不过皇后娘娘的,咱们母子回封地去吧,您若是喜欢长安的富贵,等皇上舅舅消了气,儿子再陪您回来。’

    由于李婉儿,平阳长公主失去刘彻的信任,再加上这次巫蛊的事儿,刘彻对于自己的长姐彻底失望,命平阳会封地,平阳一心想要效仿刘嫖,不会心甘情愿的离开,这时田蚡找上门来,被他说动一起进宫面见王太后,平阳扪心自问,这样做能成功吗?是最恰当的吗?

    “平阳,你不进来吗?”王太后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平阳坚定了信心,若是王太后病逝,被皇上厌弃的公主哪有里有呆在长安?平阳长公主,攥紧拳头,最后一搏好了,胜了便赢得一切,输了呢?此时她想不起输了,他们就如同最疯狂的赌徒,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桌子上,搏得翻盘的一线机会。

    刘曦用鹿皮擦拭着匕首,一线寒光映在刘曦眸子上,“平阳姑姑和田丞相去了长乐宫?”

    “诺,奴婢刚得到消息,便来告诉公主。”

    刘曦擦拭的动作未停,顾左右而言他:“这把匕首是霍去病送的,也是最让我满意的一份礼物,不晓得他现在到了哪里?”

    宫女低垂着脑袋,刘曦手指轻轻的碰触匕首的锋刃,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在霍去病领兵出征前,将赶出来的璎珞送给他,也算是讨了个吉兆,霍去病这次的战果,刘曦并不担心,他在军事上面是天才,几番沙盘推演,刘曦看得清楚,霍去病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不会因为历史的不同,就淹没他的光彩。

    “公主,奴婢去打听打听?”

    “嫖姚校尉不会让父皇失望,淮南王刘安不是他的对手。”

    刘曦手持匕首来回的舞动,寒光四射,宫婢道:“公主小心,别伤到了,皇后娘娘会心疼的。”

    将匕首归鞘,刚才的动作也是霍去病教的,说是给她防身用,刘曦笑道:“娘现在被父皇看着,没空理我呀。”

    刘彻对阿娇寸步不离,刘曦都凑不上去。阿娇怀孕之后脾气便得比较暴躁,总是爱发火,即便这样刘彻都能忍住,有两次刘曦竟然见到阿娇对刘彻拳打脚踢的,刘彻事后竟然问阿娇出气没?实在是惊掉刘曦的下巴,刘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是因为内疚?还是对儿子的期盼?刘曦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就当刘彻幡然悔悟好了。

    阿娇现在最是脆弱的时候,刘曦更不能让她烦心,一心沉醉在权利中的王太后,即将失去丞相之位的田蚡,几乎可以说被刘彻驱逐出京城的平阳长公主,他们三人凑在一起,刘曦怎么会不注意呢?

    “旭皇子来了。”

    刘曦起身相应,笑着唤道:“哥。”

    “嗯。”

    虽说是双生子,刘旭要比刘曦高上两头,足以看出他们在阿娇的肚子里,营养都被刘旭给抢走了,刘旭无光俊秀,长相上来说比较像阿娇,搬出昭阳殿后,刘旭在打扮上更偏重于成熟,显得很有皇子的威严,也不再如同以往那般故作鲁莽,在学业上很让刘彻满意,对待朝臣上,刘旭不卑不亢,让人跳不出毛病来,不是这样出色刘彻也不会动了册立他为储君的心思,只是由于巫蛊,由于阿娇突然怀孕,立储的诏书始终未曾正事下达。

    “哥,喝茶。”刘曦将茶盏向刘旭面前推了推,在刘旭身边,刘曦还是挺有压力的,“哥,您今日来是?”

    “喝茶。”

    “…”刘曦愣了愣,尴尬的笑道:“那哥就多喝点,我这最多的就是茶叶。“眸光在刘曦身上扫了一圈,刘旭手握着茶盏,轻声说道:“最近刘据又不老实了,昨日我接到消息,他偷偷的见过田丞相,我的人不敢跟得太靠前,听不大清楚,天黑的时候,刘据去了趟平阳姑姑府上。”

    刘曦表情严肃起来,道:”今日他们都进了长乐宫,哥,他们应该是在谋划什么,兴许会危及娘。”

    “娘这一胎凶险万分,御医曾说过,不生下来最好。”刘旭垂下的眼帘挡住双眸,一抹剪影让刘曦看不出刘旭的神情,“但父皇却执意让娘生下他。”

    刘曦主动上前将茶水给刘旭蓄满,轻松的说道:“哥,若是多了个妹妹,可不许不疼我。”

    刘旭手指扣紧茶杯,笑道:“不会的,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你也是娘最疼爱的儿子,父皇不过是许久未当过父亲,比较兴奋罢了。“刘彻对于阿娇这一胎的重视远胜于以往,并且刘彻断言阿娇怀得是名皇子,刘曦和刘旭从小一处长大,很清楚刘旭为了能当上大汉的太子,付出了多少?小时候装作鲁莽任性,却熬夜苦读,长大了不仅要学习得更多,提防着皇长子刘据暗自下绊子,还得防着刘彻的疑心考验,等到终于太子之位有望的时候,阿娇偏偏在此时怀孕了,刘彻又是如此的重视,刘旭当然会感到怅然若失。

    “哥,有时太早立太子并不好,父皇身体很好,又有娘的陪伴,会长寿的。”刘曦点到即止,给长寿帝王当太子是最痛苦的事,“咱们都是娘的儿女,我不想让娘伤心。”

    刘旭抿了口茶水,手指上的血管青筋蹦起,“我也不想让娘伤心,更不愿娘有危险,但太子之位,我也不愿放弃。”刘旭的眼里露出一缕的茫然,喃咛:“若是放弃了太子之位,我都不知道我还剩下什么,曦儿,你会帮谁?”

    刘旭从小就被严格教导,他就是将来的大汉太子,现在若是突然出现一个很得刘彻喜欢的儿子,即便是和刘旭一母同胞,刘旭一时也难以接受。

    刘曦轻快的一笑:“哥要相信娘,你是娘的长子,娘对你的希望是最深的,即便是弟弟,也会敬重哥哥,娘可是很会教导儿女,看看哥哥现在多出色?”

    刘旭道:“曦儿,我不方面在后宫走动,你要看好娘,刘据,我会注意的。”

    “嗯,咱们一起保护娘。”刘曦伸手,刘旭停顿了半晌,拍在了刘曦的手心,“好,一起保护娘,保护他,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第一百七十章 废帝

    “姐姐,据儿保证会先顺您,遵您为太皇太后,事事听你的安排。”

    “姐姐,据儿将会迎娶田家女为皇后,且保证会立她生下的儿子为太子。”

    “姐姐,您还犹豫什么?难道您忍心看着弟弟身首异处?忍心看着平阳被撵出长安,回封地终老?”

    田蚡声声的呼唤,王太后低泣着摇头:“他是我亲生的儿子,田蚡,哀家下不了手,再不孝哀家也无法弃他不顾,就没别的两全其美的法子?”

    王太后拉起从进来就抱住她大腿哭诉的田蚡,王太后很疼爱田蚡,在倾轧的后宫里生后,只有田蚡一直在帮她,为了能让刘彻登上太子之位,田蚡散尽家财去结交朝臣勋贵,就是为了给刘彻造势,当初像魏其侯窦婴卑躬屈膝,只为了窦婴能支持刘彻,这些王太后都无法忘掉,她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所以她才会不停的让刘彻给田蚡封赏,让刘彻认命田蚡为丞相。

    “哀家去找彻儿,哀家是他亲娘,哀家的话他会听的。”

    “姐姐。”田蚡喊道,“您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彻儿心里哪有你这位生母?他的心思都放在皇后娘娘身上,哪还会记得您是他母后?”

    “不会的,彻儿不会这么无情,哀家要去找他。”王太后脑筋有点不清楚,“他怎么会忘了哀家?”

    “母后,阿娇有喜了,皇上一直在昭阳殿。”平阳长公主在田蚡的不断暗示下,终于潺潺微微的开口“皇上他变了,他不肯相信我们,只听阿娇的话,对馆陶姑姑比对您还孝顺。”

    “馆陶大长公主?”王太后清醒了一分,“她也配,蓄养男宠的刘嫖,凭什么和哀家争儿子?”

    “姐姐,我可听说刘嫖就在回京的路上,等她回来了,皇后娘娘再产下皇子,哪还有您站的地儿?”田蚡添油加醋的说着,他是最了解王太后的人,知晓怎么说才会最让王太后动心,小眼睛眨呀眨的“您可得想清楚了,不趁着现在,等到弟弟坏了事,平阳被赶回封地,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得仰人鼻息,看皇后阿娇的脸色孤单的过活,您为皇上辛苦劳累的一辈子,当上太后是享福的,可弟弟看着您都心疼,从高皇后开始,那位长乐宫的主人似您这般被皇后压着?黄航根本就不听你的话…”

    “够了。”王太后怒道,一甩袖子,“你别说了,哀家是大汉皇太后,不会连你们都保护不了,让刘嫖得意的。”

    “我的好姐姐,您终于想通了,刘嫖不就是仗着原先的那点点拥立之功而得意吗?她也不想想皇上是谁的儿子?”

    田蚡扶着王太后坐下,像是当初一般,为王太后按摩肩头,叹息:“想当初您在后宫里步步维艰,为了皇上忍痛送走了南宫,为了他将隆裕嫁去陈家,将平阳嫁给短命的曹寿,在刘嫖跟前伏低做小,都已经是皇后了,窦老太太和刘嫖一咳嗽您还得跪下请罪,更别说在阿娇面前了,您何时让她伺候过?这些事儿,皇上不记得,弟弟记得,心疼姐姐。”

    王太后耷拉着眼睑,无力的叹道:“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皇上怕是都忘了。”揉了揉额头,王太后接着说道:“田蚡,就没别的法子?彻儿再不孝也是哀家的儿子。

    据儿…看着是好的,但终究隔着一层,他身边还有一只支持他的窦家,他会信守承诺?”

    田蚡不屑的撇撇嘴,“不是我说,就窦家现在那点能耐,刘据若是看得上便不会来找我们了,刘据可是个聪明人,姐姐若不支持他,这辈子他不过就是个藩王命。”

    “您想想,他这些年一直和刘旭争太子之位,他是皇长子,刘旭登上太子之位,便是他倒霉的日子,他能不着急吗?”田蚡压低声音,眼里烁烁寒光“您当初怎么对待废太子刘荣的,阿娇就不会做?”

    王太后嘶了一声,脊背发凉,责问:“我何时对付刘荣了?”

    “姐姐,咱们是一根身上的蚂蚱,您还瞒我?当初可是给姐姐收了尾的,逼死刘荣的人,还是弟弟让人捅到窦老太太那里的,喝,窦老太太多威风,直接将先皇叫去长乐宫,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先皇一个字都不敢多说,隔日便赐死了他,这才是大汉皇太后的威风。”

    王太后对当时窦老太太的怒火还记忆犹新,怕事情漏了马脚,知道人被车裂之后,她的心才稳住,凭什么窦老太太能做得的事儿,她就做不得?王太后不会不服气,但真要下手对付刘彻,她有点担心,刘彻从来就不是她能掌握主的儿子,极为有主见。

    “看现在的情况,彻儿不会根本就不会立刘据为太子。”

    田蚡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只是打算让刘据直接当皇上,您就是辅佐幼主的太皇太后。”

    “你是要逼宫?”王太后手捂着嘴,吓得脸煞白,“还是要弑君?”

    田蚡低声道:“咱们这也是没法子,难道看着皇上将咱们一个个都铲除?”

    “不行,绝对不行,陛下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能那么做?”王太后连连摇头,田蚡抓住她的肩膀“姐姐,您冷静点听我说,也不是非要弑君,我也是皇上的亲舅舅,舍不得皇上,不过是他暂时无法处理朝政。”

    听见这话,王太后动了心思,还是犹豫了片刻:“你有十足的把握?”田蚡悄声的在王太后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几句,最后低言:“我是不会害姐姐的,想想当初高皇后,如何威风凛凛的临朝听政?在她活着的时候,吕家是何等的尊贵?”

    “你糊涂了?竟然夸起高皇后?”王太后一巴掌排在田蚡头上,“你是想怎么田家和王家也抄家灭族?这万里江山只能姓刘,哀家盼着能有个留着田家血脉的皇上便知足了,哪敢想像吕雉一样?能有窦老太太那样的地位就不错了。”

    “姐姐,只要您听弟弟的劝,您就会像窦太后一样,永享尊荣。”田蚡殷勤的揉着王太后的肩头“弟弟何时欺骗过您?谁不惦记姐姐,我也不会忘了您。”

    “真能成事?”

    “姐姐,您就信弟弟一次吧,刘据发下毒誓,他还有把柄在我手上,不敢不听话,事后咱们可以将所有的事都推到皇后身上,反正她不是正有喜吗?到时来个畏罪自尽或是难缠血崩,省得麻烦。”

    田蚡不在意的弹弹衣袖,将后续的安排说了,王太后微微点头,看着没声遗漏的地方,平阳越听越心惊,嘴唇无血色的微颤,“母后,母后。”

    “平阳长公主,你若想成为当之无愧的大长公主,就按我说得办。”田蚡靠近平阳低声威胁,“关键时候,我可不愿出任何意外,平阳,舅舅也是为了你好。”

    “刘旭和刘曦呢?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胜王败寇,刘旭是阿娇的儿子,你想能留得住吗?暴毙而亡也就是了。”田蚡眼里闪过一丝怜悯,惋惜的叹道:“至于刘曦…田玉那孩子到时挺喜欢她的,刘曦出落得也不错。”

    王太后问道:”你要将她留给田玉?“

    田蚡摇头低笑:”我怎么会给自己留下后患?咱们凤翔公主被皇后和刘嫖调教得越来越出色,上次巫蛊的事不就被她摆平了?我听说匈奴人是一直惦记着大汉公主,尤其是皇后阿娇的女儿,等事成之后,大汉要休养生息,凤翔公主是大汉最尊贵的公主,理应为大汉和亲匈奴。”

    平阳张张嘴,田蚡问道:“你又更好的主意?”见平阳摇头,田蚡眼睛笑成一道缝隙,“曹襄是姐姐的亲外孙,会给他赐婚位公主,刘曦还是去匈奴吧。”

    “我要刘嫖活着,看着她最在意的陈家灰飞烟灭,看着她最疼爱的女儿死去,最疼爱的刘曦和亲匈奴,让她尝尝哀家送南宫和亲的痛苦。”

    田蚡安稳道:“我一定会让您如愿以偿。”

    奢华尊贵的长乐宫泛起了阵阵寒意,吹散了浮于表面的和气,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在回长安的土道上,馆陶大长公主刘嫖,放下了手中的密信,手指轻叩马车墙壁,勾了勾嘴角:“曦儿做得不错,娇娇也不错,不过…”她们还是不够心狠,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原谅刘彻?

    “恭喜主人,您又要再添个嫡亲的外孙。”董堰跪坐在刘嫖腿边,抬眸望着肢体横斜的刘嫖,无论从哪看,她都是那般干不可攀。

    刘嫖伸手点点董堰的嘴唇,董堰张嘴含着刘嫖手指,轻轻的舔着,刘嫖笑笑:“小嘴很甜,回头本公主赏你。”刘嫖的笑容并未到达眼底,阿娇的身体状况刘嫖很清楚,当初自己经常给她补身体,才能在那副熏香之下意外有喜,就是因为这一次太过凶险,刘嫖才匆忙从封地赶回来照料阿娇,“再生皇子可不见得是好事,天意弄人,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