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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样有限的生命里,能有几次仇人给你下跪的机会?让他跪吧,你不知道你姐姐那天来看我有多可怜,他跪十次都抵不了她眼中那一抹忧伤。”

    他还夸张地用食指在眼睑处滑了一道,模样轻松戏谑,

    我没看他,确实盯着慕夜,“他是谁?”

    “宁林啊,”慕夜好笑地看着我,

    “他是谁?!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有些不耐烦了,这个男孩儿有种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来!

    慕夜笑着把我搂到他胸前,手搁在我肩头指着那边的宁林,在我耳边轻笑,

    “宁林,你不记得了?八岁,他把白粉倒进你的牛奶里,幸亏是你的那只猫波波喝了,为此,他被他家里丢到瑞士禁足了半年————”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瞪着那边的男孩儿!

    “他还那么坏?!他怎么变漂亮了?!”

    我想起来!想起来了!宁林!是啊!宁林!因为这个坏孩子那次差点儿害死我,我从此再没有见过他,所以,自然他的名字————可,那抹笑,我记得!当年,他靠在桌边盯着那杯牛奶时,就是这个笑————

    宁林的母亲和慕夜的母亲是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所以,这孩子小时候常随他母亲来我们家玩儿,可由于那个时候,我和慕夜也正值七岁,父亲觉得这个年纪正是开始认知世界的年纪,应该带出去到处玩玩儿,所以经常被父亲带着世界各地到处跑,碰见他的机会到少之又少。

    记得小时候的印象,这孩子长得很普通,小鼻子小眼儿的,可,坏透了!这是有家族遗传的,听说他也有个姐姐,那更不是个好鸟儿。就自从他在我的牛奶里挑了点儿海洛因之后,(八岁的孩子,胸前挂着一尊佛像,谁能想佛像里藏着海洛因?当然,听说,那佛像是他姐姐的。)他就再也没来过我家,他母亲后来到常来,却也没再提过他,直到慕夜母亲去世,我们回国,就好象失去联系————

    “紫上,我是长漂亮了,可,将近十年过去了,你咋还这个丑样儿呢,完全没发育好。”

    他眯着眼,皱着眉,相当挑剔样儿的说,

    “你!——”

    慕夜连忙抱紧我,笑着说,“算了算了,等我们回了美国,你多得是机会整他!”

    “回美国?”我一脸疑惑地望向慕夜,

    倒是宁林岔了句嘴,

    “啧,紫上,你搁这儿还呆上瘾了?你忘了,你们是双重国籍,如果,你和慕夜被美国家庭收养,当然要回美国!”

    “被他们家收养?”我还只问慕夜,慕夜点点头,扒了扒我的头发,“多亏蒙娜阿姨(宁林的母亲),她说等取得抚养权,她只监护我们到成年,也就是一年后,我们就自由了。”

    “那一年后,我们的生活,你的学业————”我依然担忧地望着他,难道再重回一年前那种落魄?

    慕夜却笑了,“不仅我的学业,你的学业,生活,都要顾不是吗?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已经做好准备。不用担心,我们有钱,这一年,我用‘格斗入会费’做本通过蒙娜阿姨在美国买了基金还有股票,所以说,一定要谢谢蒙娜阿姨,因为她的人脉,大部分都赚了,‘格斗入会费’我们走之前我会悉数退还给‘育霆’,你放心,我们挣的钱,清清白白,也足够我们两生活学习,不过,要想过得跟以前一样,恐怕————”

    我含着泪连连点头,慕夜长大了,他比我想得周到,想得远————

    “慕夜,你完全不用这样去委屈自己和紫上,我家可以——”

    宁林这是很真诚地说,慕夜摇头,“我再也不想受任何牵制!这一年,我学到了许多,只有自己完全强大才能保护紫上和自己,宁林,你和蒙娜阿姨帮助我这么多,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诶!别说这r麻的话好不好,我妈那是真心帮你们,你不知道,你妈妈去世那阵儿,你们又走了,我妈在家难受了大半年,你能找上她她高兴地不得了!至于我,说实话,帮忙说不上,好玩儿呗,我在英国那学校正待着没意思呢,什么都玩儿腻了,诶,这不错,玩儿个纯情的,————”说着,他眼神性味盎然地看向路凯程————那人的脸色全白!

    “好了,慕夜,人家都求着要跪了,等他跪完了,就谈条件吧,”

    撇向路唐,

    一直不作声的男人这是望着慕夜,

    “除了你的抚养权,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慕夜嗤笑,

    “你说出了抚养权,我还想要你什么?我父亲的,你只管拿去,我和紫上都不稀罕,那样的父亲,不顾一双儿女的死活,签下那样无头无理的合同,他的一切,我们不要也罢!”

    “慕夜!”

    突然,唐亦一声大声的呵斥!他望着我们————

    然后,沉痛地看向路唐,

    “路先生,算了,算了,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公憬先生在天之灵看见您做到这一步会非常感激您了,只是,他如果看到他c心了一辈子的一双儿女————他的小儿子有这样深沉狠毒的心计,他是会高兴还是会痛心呢————慕夜,紫上,你们也不用多说什么了,一切,等王峰来了,就都明白了,她在路上了。”

    王峰?王峰阿姨?爸爸的秘书?她不是在父亲去世后就辞职去了日本吗?

    142

    第三十七章

    王峰阿姨匆匆赶来,她老公也跟在后面,因为,有许多东西,两个人手上都是满满的。

    他一进来看见我们,眼睛通红,“紫上,慕夜,”东西放在地上就快步向我们走过来,扶住我的双肩,仔细看,“紫上长大了,都当妈妈了,你爸爸要是知道————”眼泪流下来,一手又去拽住慕夜的胳膊,“慕夜————”

    我和慕夜都淡淡地看着激动的她,说实话,没有什么感情,我们落难的时候,他们都不在————

    她可能也感觉到我们的冷淡,手稍稍松了送,平复了下情绪,

    “还是先把这些东西给你们吧,这些都是你爸爸准备送给你们的十七岁生日礼物,可是————我本来准备你们十八岁的时候连同文件一起给你们的,过几天不是慕夜的生日吗,既然现在什么都要捅破了,就现在带过来吧——”

    “这是汉代的凤鸟玉带钩,你爸爸从法国拍卖过来时还直说慕夜一定喜欢,”

    “紫上,这是你爸爸给你搞到的一幅陈俊穆的《骡子的故事》,你原来跟他说你想要那幅《斗j》,可惜,别人先下手了,你爸爸还说陈俊穆他也很欣赏,以后,他还有作品他会为你留意,————”

    “哦,还有这,奥迪的玩具车,这是辆赛车的复制品,铝制结构骨架和真皮座椅、装饰,可拆卸方向盘,铝制车身和y压双盘式制动系统,限量制作999辆,是奥迪新年庆厂商送给你父亲的,————”

    看着这些东西,就像看着我们的过去————

    “爸爸,你听说过陈俊穆吗,”

    “陈俊穆?有点点印象,”

    “我最近看到他一幅画《斗j》,很有意思,那里面有一种率性、宽厚、不猥琐的气概。我还挺欣赏他说的话,‘人是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不管你肩负了何种使命。那既是你的痛苦。也是你的骄傲。’多好!”

    “呵呵,我的小紫上也会体意赏境了,好,爸爸一定好好去看看他的作品,”

    倔强地就冷眼看着摆在桌前的东西,这些,各个价值连城,可,没有一件现在是温暖的,心,被伤了,再贵重的心意又有何用?

    我和慕夜依然淡漠的模样,最终触痛了唐亦,他痛心地走过来,

    “王峰,你直接把文件给他们看吧。紫上,慕夜,你们家的一切从来没有人动过。”

    几大本文件,慢慢全都展现在眼前,王峰开始象秉着她的职责一样件件给我们介绍,

    “这是‘憬行’在澳洲的资本运作,地产,证券————”

    “这是‘憬行’欧洲分部的运营情况,————这是亚洲部分的————”

    “这是你们家祖产————”

    “这是紫上母亲名下的资产————”

    “这是慕夜母亲名下的资产————”

    “这是你父亲在香港用慕夜名义投资的基金————”

    件件历历在目!可,让我们不可置性的是!所有文件的签名档,全是两枚印章:鲜红的“紫上”和“慕夜”!

    “你父亲过世后这一年,集团运作一切正常,都是由路唐先生亲自监管,所有决议最后的定板都要有这两枚印章。根据你父亲的遗嘱,路唐先生监管直到紫上慕夜成年,18岁后,紫上慕夜收回印章。”

    “遗嘱?爸爸的遗嘱不是说————”

    我震惊地抬头看着唐亦!清清楚楚记得,他宣布遗嘱那天,就是一张张让我们心碎欲裂的协议!

    “那才是我伪造的,我跟了你父亲一辈子,他的签名要学来并不难,”

    “为什么,这样有意思吗,”慕夜的眼睛已通红,

    “慕夜,紫上,这才是你们呢父亲真正的遗嘱,也许,看完后,我接下来的话,你们才能理解,”

    他从一份单独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透明塑料袋,塑料袋里放着一张纸,那张纸有些皱褶,很旧————上面,是爸爸的手写,自己并不是很工整,而且,仓促————

    “————我自知自己的生命将要结束,最放不下心的当然还是我的紫上和慕夜,————我能留给他们一笔巨大的物质财富,可是,精神呢————谁来教导他们?谁来领着他们成长?我很担心,也很后悔,更加惭愧————他们之间那样不合理的情感,————不能怪我的孩子,都是我的错————唐亦,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信任你,请你为我做一下两件事情:一、联系路唐先生,请他代为监管集团直至两个孩子成年,他值得信任。二、帮帮紫上和慕夜,让他们回到正常的情感轨迹,————”

    原来,爸爸都知道!我和慕夜————看着手里的纸条,我的眼睛赤红!

    这是谁的错,谁的错————

    “飞机坠毁时,因困在山区,搜索就用了三天。这架私人飞机你父亲使用了四年,应该说很安全,主要是那天天气突变————飞机刚坠毁时,并没有发生爆炸,所以,机上的人员尽管都有受伤,可没有死亡,————你父亲当时受伤过重,再加上他本来就有高血压,如果是一两天也能撑着挺下来,可是三天————据他的随行秘书任凡说,你们爸爸的情况是在第三天中午开始恶化,那时搜救队伍还没有来,你爸爸可能也知道不行了,就勉强写了这张算是遗嘱的纸条交给了任凡,————我知道,他肯定还有许多话想说,可,不行了————”说着,说着,唐亦落下眼泪,我和慕夜早已泪流满面————

    “紫上,慕夜,你们爸爸用心良苦啊,我们这些跟了他一辈子的又何尝不想为他尽心尽力?————你父亲说路唐先生值得信任,说实话,刚开始我们还都不信任他,也考验过他,可,事实证明,你爸爸的眼光真的很准确,路唐先生这一年来也不可谓不为你们两付出心血,————你父亲的遗愿你们也看到了,他希望你们两结束这————我们能想到的,只能是趁你们小,分开最好,说实话,当时紫上离家,我们在暗处看着也心疼啊,这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可,这又何尝不是方法?让你们吃点苦,受点磨难,然后,知疼知难了,再好好领回来教育,准备一个送去英国,一个送去法国,————可是,怎么想象得到会冲出个胡小让————”

    胡小让————我泪眼模糊地抬起头,

    “紫上,这是事后和你说,这个人对你————他和路唐先生来讨要你的抚养权时,路唐先生怎么可能答应,他在路家门口整整坐了三天三夜————路先生让他跪在你父亲灵前发誓一辈子好好照顾你,他跪下了————他所有的资产,现在全是你的名字————你们儿子的抚养权,路先生要求永远属于你,他答应了————”

    我已经哭的不能自已。

    “本来确实想的很好,你和胡小让就在北京安家,让慕夜在武汉完成学业,然后选择自己的路————可,应该为公憬先生高兴还是悲哀呢,他的一双儿女确实如此不同凡响————”

    谁的错?

    这是谁的错————

    我哭着蹲在了地上。

    143

    “紫上,”

    “紫上,”

    慕夜跪下来从后面抱住了我,他的脸埋在了我的颈项,一片湿润,用仅有我们两能听到的声音,

    “是我们错了吗,怎么这么难,————怎么这么难————”

    那样的哭声,那样的压抑,那样的无助————就象爸爸走的那个夜晚,清冷的车站,模糊的白炽灯,我的弟弟就是这样————那时,我也是这样抱着他,

    ——“慕夜,怎么会?人生来就算是孤独的,你的孤独也是双份的,你还有我啊,”——

    ————“慕夜,我不是你最好的伙伴,最亲的骨r吗?”————

    ————“慕夜,爸爸走了,可是,我觉得这只是断绝了他与俗世的视听,他度过死亡的桥梁后,一定有另一种能量恢复他穿越时空的气息,一定有另一个空间延展他灵魂的轨迹和里程。我们都不孤独,爸爸一直会在我们身边,在我们这里。”————

    我是怎么对他说的?!我怎么能让他陷入那样的绝望?!

    擦干眼泪,我转过头扶起他的头用手为他揩干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尽,看见他这个样子————我的弟弟,我的慕夜————我的泪重新掉下来,

    “有什么错,我爱你,有什么错,————就因为我们血脉相连——”我终于哽咽地说不下去,慕夜听到这却突然泪如泉涌,猛地抱紧我,唇,紧紧地咬在我的肩头!

    慕夜,我知道你有多疼,你有多疼,你咬在我肩头的重量有多重,你心中的疼就有多深,————

    我怎么可能放弃你?怎么可能————有一种爱叫相依为命,有一种刻骨铭心就叫破碎,我们在别人眼中是破碎的孩童,甚至丑陋,扭曲,可,这就要放弃吗?我是疯狂,你就是慈悲,我开始绽放,你是玫瑰。这是一种天长地久的相互渗透,是一种融入彼此生命的温暖。不放弃!不放弃!即使是没有结局的悲剧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依然会一直走的下去————因为,彼此是彼此,无处可逃的宿命!

    紧紧地扣着他的五指,我勇敢地牵着我的弟弟站在世人面前,

    “谢谢你们所做的一切,我们伤害过的,我们道歉,我们辜负过的,我们真诚地请求你们的谅解,我们分不开,什么力量都分不开,父亲的责任,父亲的愧疚,父亲的期望————这样沉重的包袱就让我们一辈子背负吧,来日,去到世界的那一头,再去与他忏悔。我们不在乎你们用什么眼光看待我们,我们只知道,从出生起,打断骨头连着筋,打断筋还连着血脉,我们不能没有彼此,沉重的十字架就让我们两个人你共同去背负吧,与任何人无关,这是我们的宿命。”

    牵着他离开,紧紧相扣的十指,还有抬头明媚的阳光,心,坚定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宁林没有继续起诉路凯程,回美国了。临行时,他瞄着我,突然推了下我肩膀,“酷!紫上!我收回我先前说过的话,你很漂亮,牵着慕夜的时候最漂亮!”我微笑着给了他一个送别的拥抱,“谢谢,非常感谢你,尽管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他哈哈大笑2朝我们潇洒地摆摆手,走了。

    至于路凯程,那是心上一辈子的伤————我和慕夜跪在路宅前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沾,古人说“负荆请罪”,那是一种真诚的心意,我们也是如此。

    路唐出来过几次,

    “起来吧,这也不完全是你们的错,做大人的也有考虑不够周全的地方,”

    “这不仅仅是为我们,也是为父亲,向您和您的家人请罪,他的一双儿女让您c心了,”

    我们提出将“憬行”大陆10%的股份以父亲私人名义送给路家作为这一年抚养的报答,路唐拒绝了!

    “接受了,你父亲遗嘱中那句‘信任’还有什么意义啊?”

    也许,我和慕夜这辈子对路家的亏欠是注定了。

    “育霆”的“格斗入会费”慕夜也如数退还,确实没有动用家里一分钱,全部用他一年通过蒙娜阿姨在美国购买的基金和股票收益。

    我们和唐亦商量好,还是按照原计划去到美国生活,毕竟,那里,是我们十六岁以前生活习惯了的地方。

    动身的前一晚,就像将近两年前我们绝望的从这里搬出一样,我和慕夜再次彻底打包,这些东西,在我们过去后会陆续托运回去。我们将继续生活在纽约上东区,现在想想,这近三年的经历,真像一场梦————

    “紫上,你这回美国了还要读一年高中啊,”

    真是和那晚一模一样,当然少不了舒乙!他在帮我们捆书,

    “恩,当然,美国还不是要考大学,杂家有钱,也不能那样挥霍是不是,”我扒了扒头发,给一捆书利落地系了个结,

    “啧啧啧,这紫上是真要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啊,慕夜,你说你姐能这样‘正常’几天?”

    慕夜一个捆成团的绳子向他砸过来,“舒乙,你又想被烤成‘烧猪’是不是,紫上‘不正常’的时候食欲最好,就喜欢啃你这样厚皮厚脸的,”

    “就是!”我还在旁边一皱鼻子,瞪他!

    舒乙腆着脸直摆手,“领教领教!你说这世上谁搞得赢你们姐弟俩儿?呵呵,不过话说回来啊,慕夜我是知道,他做什么都优秀,你们家那么大笔家产今后估计是指望不上紫上去c心了,肯定是慕夜的事儿,那你呢,紫上,你读完书出来做什么呢,全职玩家?”

    这时,我到没和他再开玩笑,一边继续捆着书,说,

    “怎么还能玩呐,是要长大了,我准备去考医学院,出来做个儿科医生,你不知道,小孩子生病了多难受————”突然,没有了声音,

    使得,想到了害虫,

    “胡小让,你看害虫哭这厉害是怎么了,他是不是病了?”

    “怎么会生病,我们把他照顾的这好,他这是饿了,又想贴在他妈妈胸前撒娇了,你啊,真是还是个小不懂事儿的,儿子的心思到现在还没摸清楚,他要以后真病了,还保不准你想到啥呢,”

    “哎呀,你说这可咋办,他要以后真病了,我真不知道————”

    “傻丫头,那为了你儿子你就学医呀,先学儿科,儿子长大些,再学别科,总之,你儿子一辈子无痛无灾多好,”

    “呵呵,是呀,害虫有福咯,你老妈就是大名鼎鼎的全能医师————”

    想着想着,眼睛就发酸,

    不能想,

    不能想,

    不能想————

    慕夜和舒乙在那边说笑着别的话题了,我抹了下眼朝他们微笑的望去————

    离别的日子总是感伤,看着空空的宅子,又是人去楼空————

    “紫上,我们以后会非常幸福是不是,”

    我望着他,微微弯起唇,点点头,“幸福。”

    他牵着我上了直升机,飞机在轰鸣声中冉冉升空,看着地面的宅子越离越远————也许,我再也不会回来,也许。————突然,眼睛有些酸涩,连忙合上眼,害怕————那些叫不舍的东西流出————

    一路上,都是机器“嗡嗡”的声音,

    一路上,我都闭着眼,

    一路上,慕夜都紧紧握着我的手!

    好久,感觉飞机在下降,到了吗,慕夜说我们先乘直升飞机飞去上海和父亲的一个老朋友家辞行,然后唐亦会在那里等我们再乘私人飞机回纽约。

    “紫上,”飞机已停稳,我听见慕夜喊我,慢慢睁开眼,

    “下来吧,我们去讨债!”

    讨债?!我糊里糊涂,

    他把我抱下来,放在地上,我看见四周————已经彻底傻了!

    这,

    这,

    这哪里是上海?!这明明是北京胡小让他们家顶层!!

    “慕夜!————”我突然紧拉着他的胳膊停住!

    他却拽着我使劲拉着使劲往前走,

    “先别吵我!让我好好想想,待会儿该怎么说——”

    突然站住,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望着我,“他们家钥匙一般放哪儿?”

    我彻底被他搞糊涂了!可还是指了指鞋垫儿靠角落处,

    “啧,这是你的风格是不是,跟你说钥匙放这儿太老套,等会儿跟胡小让说让他在门口做个报箱,下面————”

    他熟练地弯腰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轻轻地c进去,又回头跟我做了个“嘘”,

    门开了,————

    他指了指门口的鞋,无声地对我做口型说,“在家,”

    看到眼前骤然熟悉的一切,我突然紧张起来,站在门口愣着止步不前,

    慕夜皱着眉头一把拉过我,小声说,“你咋讨债还怕?”一把又用力把我扯进去,

    “人呢,————恩,房子还算大,————太小,住不惯————洗手间,要重新装修————”也不知道他嘴巴里叨叨什么,他拉着我整个屋子转悠了一圈儿,路过婴儿房时,我再也忍不住!偏开的一小门缝里,我一眼就看见我的小害虫正香甜地睡在摇篮里!

    我就要冲进去!慕夜却紧紧地抓住我!

    “你再忍会儿!再忍会儿!等咱们跟他把条件谈妥了,这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我红着眼硬被他生拉硬拽的走到书房前,

    推门前,我的弟弟的狠狠地瞪着我,

    “紫上!你要记住!以后,什么事情都是我对!你要向着我!听见没有!你儿子都不能和我争!”

    我看着这样奇怪的慕夜真不知道怎么办好,就在这时,他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就像霸王踢馆一样!

    “谁?————”

    如果不是这样的境地,我真会不怀好意地哈哈大笑!胡小让,他这是什么表情?我们是价值连城的外星人?还是天上飞下来给他散财的神仙?他用得着这幅模样吗————别,千万别,你眼红个啥,你说你个大男人眼红个啥?!

    可更让人吃惊的是,慕夜————

    他还是那样大力的拉着我的手,一步踏进去,绝对像个霸王,

    “姓胡的!听着,今天这话我只说一遍!我姐离不开我,我们打死了也不会分开的,所以,你想留着她,就必须把我也留下!这是绝对的!不容商量的!所以,现下的状况是,你一个人要养三个人,她,她儿子,她弟弟,这三个东西是一体的,你想好,绝对不能拆分,而且,一样就得一辈子,你想好啊,如果不行,现在就吱声,我们三个好赶紧去找下家!当然,也考虑到你的生存状况,你的钱现在都写着她的名字,————这也好办,她现在明显比你有钱得多,顶多就来个‘垂帘听政’,把使用权下放给你,可,决定权她拍板!我也很公平的啊,我的钱也都给她,同样,也也有使用权,决定权还是她!恩,至于还有些细节,我只说一遍的话里就不涵盖了,这样,还是给个你选择的机会,如果,你同意,现在就跟我出来,咱俩先把今后的生活细节敲定了,紫上,和那害虫————算了,他们不懂事儿,只行使个知情权就算了。如果,你不同意,也好办,现在就只说两个字,‘不行’,我们三马上走!还是请你快点决定,飞机在顶楼————”

    慕夜话还没说完,他就举步往外走!我看啊,像个愣头愣脑的傻子!眼通红————

    慕夜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去,然后,扭头朝我无奈又勾人的一笑,

    “这个家从此是咱们的了,多好!”

    笑地得意的晃出去了。

    我站在那里早已泪如雨下,慕夜————慕夜————

    擦着泪走到刚才胡小让坐着的桌前,本想缓缓神,好好消化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却看见桌上————他的笔记————

    “伸手,给不了你满捧的月亮

    抬头,给不了你满目的山光

    合身,给不了你今夜三?无幕的梦乡

    缘分和概率是一回事儿吧

    心痛,给不了你

    我后半生小一万个日子

    紫上,

    我唯一孩子的妈妈

    我如此爱你————”

    泪水,再次奔涌而下,轻轻吻上信笺,

    阖上眼,

    足矣,一生!

    (全文 完)

    (同志们,这就是结局,我已经尽力,请笑纳。又一个奢侈的不切实际的梦结束,而且结束在日全食当日,心情诡异又舒畅,但愿,你也一样。接下来,还有番外,请继续捧场,谢谢!)

    番外一

    胡小让 一

    “小让,刚才那个女孩儿怎么样,”

    “不错。”

    “比起紫上呢,”

    “她比紫上漂亮。”

    我微笑地渡了一口酒,实事求是说。

    他们现在但凡在席间谈起某个女孩或女人,都会问我诸如类似问题,和紫上做比较,这不新鲜,一个男人定了,另外一些人还在飘儿,他自然希望低下头看看定了的那个什么态度,有些作弄,有些不怀好意,男人都有这样的根儿,太安定的东西他想破坏,反正无伤大雅,也无所谓。

    我从来都说实话,大部分回答的都是“比紫上漂亮”,因为,也确实。这个世上美女太多,以前见过无数,今后,恐怕会更多,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精致,不过,这有什么关系,自己要找到的那个已经找到,其余,那都是属于别人的故事了。

    重聪第一次跟我提起紫上时,连说“有味儿有味儿”,可也没有“漂亮”这个词汇,其实,真正第一眼看见她,也没觉得“漂亮”,只觉得太年轻。一件白色t恤,上面的画儿蛮有意思,“你参加了红军了吗”专政、规矩。

    但这女孩儿一点儿也不规矩。

    一张嘴,段子,荤的,素的,就像在每个牙齿里储存好的,一微笑,一抬眉,就能都漫出来。紫上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表情活灵活现时,洋溢着一种极其挑剔的美,她的眸子里冲出邪气,可,偏偏她又想压抑,这样适得其反,反而中和出一种能让人义无反顾的情绪————对她的渴望。

    不可否认,她就静静坐在我对面,娴静地说着最下流的段子,我闭眼听着,偶尔睁眼看看她————很享受。

    不过,也只是享受,当时,我确实腰疼。再大的享受也让我忍不了疼,起身告辞了,以为只是又一个“有些艳丽印象的瞬间”。

    是的,我确实不是个多能忍疼的人,紫上离开的那段儿日子,我有时候心闷得厉害近乎绞痛,受不了了,还真去过几次医院,开了不少药,吃了也不见好,但每天还坚持吃,更有些象心理强迫了。

    “小让,今天又要早点儿走?”

    他们看我看表就爱这么问,

    其实,今天确实不需要这么早离席,不过,既然他们这样问了,就顺水推舟吧,早些走也好,去超市买点卤干,上次买什么东西送了一包那种南京口味的,紫上她回家到爱吃的不得了。她爱吃的都喜欢给害虫吃,害虫没牙齿,她就嚼碎了又渡到他嘴里,也不嫌恶心,可她就爱这么办,呵呵。

    “是啊,我先走了,你们慢吃慢聊,”

    “小让,紫上真把你梏紧了,”

    他们这样说,我也只能笑笑。

    到底谁吧谁梏紧,我要认清就行了。

    一出门,我就给她打电话,

    “你在哪儿,”

    “在‘心方’看书呢,”

    ‘心方’是个咖啡书店,她喜欢在那儿看书。

    “害虫呢,”

    “坐旁边傻笑呢,”

    “呵呵,我买了卤干后过去接你们,”

    “卤干?哦哦,知道了,多买点儿,我喜欢那种南京口味的,”

    “恩。害虫在哭呢,”

    “不是他哭,是电视里面的,他笑地跟个傻老头儿——”

    多不想放下电话,和她这样一直说下去————可,非要挂断电话了,开车要专心,这是,紫上一贯倡导,包括她弟弟,慕夜有时一边开车一边和她讲电话,她回来就要训半天。

    买完卤干,说是只买一样,可这拿那拿还是买了一大袋子,紫上嘴巴刁。她喜欢吃的东西说一溜儿拿下来还能拿这么多,呵呵。

    “心方”,不大,书到真不少。所以,位置有点挤。我进去时,看见她坐在窗边,儿子被她摆在桌子上盘着小肥腿坐着,涎流得到处都是,确实在笑,也象傻笑,因为,电视里正在放“猫和老鼠”,他看得懂吗,也许,卡通对孩子天生有魔力。

    我儿子傻笑的时候都特疯,跟他妈妈一个样儿,又动手又动脚的,是看到猫追着老鼠满世界跑的刺激了吧,他小胳膊小腿乱伸,坐都没坐稳,还动,可不就往一边歪,他妈妈也不管他,他也算神力,自己挣扎着又坐起来,不过,更歪,他还笑,他妈妈看见他,也笑————

    “这是你弟弟吧,好可爱,”一个清秀的男孩儿拿着书走过她身边,不象路过,刻意为之吧,说“弟弟”可爱,看着的却是“姐姐”,

    她又是那样的微笑,她自己认为“纯”,我们觉得是“勾人”。指了指满嘴涎水的害虫,

    “我弟弟小时候比他可爱。我儿子不能叫可爱,这么多涎水,你不觉得恶心?”

    男孩儿瞪着她,她这时也看见了我,起身收拾好书,抱起害虫,还是很轻柔的,错身礼貌从还愣着的男孩儿身边向我走过来,

    走过来,她和害虫,

    这一瞬,

    你知道,才能真正体会什么是幸福。

    番外二

    胡小让 二

    打开门,有些意外,男孩儿。陈晓错。他手里拿着一幅卷轴,递给我。

    我没有接,而是礼貌侧侧身,“紫上还没有回来,你进来等等。”

    他没有动,而是坚持把画递给我样儿,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唐数在下面等着,”好像只是路过,

    我只有接过画,因为,他那样子,估计我不接,他就直接丢进门里地上了。

    我一接过画,他转身就走,毫无留恋。

    “谢谢,”我还是礼貌在他背后说了声。男孩儿没回头。

    真该谢谢不是吗,这幅画很珍贵。

    是陆小曼的一幅山水长卷。此画作于1931年春,小曼习绘不久,功夫尚未臻于上乘。但卷末有胡适的题诗:“画山要看山,画马要看马,闭门造云岚,终算不得画。小曼聪明人,莫走这条路,拼得死功夫,自成真意趣。”胡适之后又有杨铨的题咏:“手底忽现桃花源,胸中自有云梦泽;造化游戏成溪山,莫将耳目为桎梏。”杨铨之后,又有贺天健的绝句,“东坡论画鄙形似,懒瓒云山写意多,摘得骊龙颌下物,何须粉本?山阿。”其后还有梁鼎铭的点评,陈蝶野的诠说。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从南京携画北上,结果,搭乘的飞机在济南一带触山爆炸,诗人在烈焰中化为冤魂,而这幅手卷,因为有铁?保护,得以幸存。如此一来,这画就成了无价之宝,它不仅有各位名家的题跋为之增色,更有徐志摩的一缕幽魂为之镀金。

    他们有心了。

    11月19日,恰恰是紫上的生日。

    这不能仅仅用“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这句话来解释,这样,对紫上不公平,对他们,不公平。

    没有无缘无故的钟情。紫上,她能给人情欲上的满足,可是,如果,至于此,这种钟情不会长久。

    后来,我也多次碰见唐数的父亲,他提到他的儿子曾为一个女孩儿着了迷,让他很欣慰的是,他说:儿子迷上了一种莽撞的真诚。

    莽撞的真诚!

    说的多好。

    当她照顾滕丽的时候,

    当她帮助藏布的时候,

    当她蹲在我的面前,

    “小让,你对我好,我知道,我很感激你,我要报答你,我为你做了这件事,————伤你的曹勇,害你的罗杨————反正,现在主动权就在你手里————我很感激你,真的,你知道吗,知道吗,————”

    这种莽撞的真诚,自信执着,从善如流,潇洒自在,你渴望沾染上她的一丝莽气,一丝野性,只为留下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最质朴的真诚————

    爱啊,谁说的清,

    爱的涟漪扩展为无尽的旋律————潋潋滟滟,粼粼怏怏,梦之漩涡,夜莺的啼鸣————总有波心一点光,让当事人心旌摇曳,神思飞荡————我们同样爱上了一个莽撞真诚的故事。

    番外三

    胡小让 三

    “哥们儿,这你儿子啊,”

    “是啊。”

    “这小子老酷了,这么小就会享受兰博基尼的速度了,”

    等红灯时,旁边一哥们儿问,

    我家傻小子坐在婴儿篮里,婴儿篮又绑在旁座上。他睁着圆不溜秋的大眼睛到处望,他知道什么速度,不过,车真开动起来,他确实兴奋地不得了,手脚都乱动起来,呵呵笑地又是涎水流,

    这个红灯还挺长,那哥们儿后来就一直等着我的车看,我家害虫就一直盯着他车上前面挂着个毛茸茸的鸭子看,那哥们儿后来也发现了,到大方,一扯下那鸭子丢到害虫的篮子里,害虫望着那鸭子也不动,估计有点怕,

    “谢谢,”我还是对那哥们儿说了声,他摆摆手。这时红灯转了,车开始行进。

    害虫还望着那只鸭子,

    “害虫,摸摸,”我喊他,朝他做了个“摸一下”的动作,他望了我下,又望着那鸭子,还是不敢,

    要是紫上,她肯定一把抓起鸭子就塞进害虫怀里,害虫再怎么哭再怎么闹,她非要他抱着的。我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把鸭子拿起来放在车前。车开动了,我儿子的注意力不再在窗外,一直是那只鸭子了。

    到了“晶采”,我抱着害虫,左手还拿着那只鸭子,进去。

    沿途,

    “小让,这你儿子啊!”

    “哇靠,小让,你现在有‘祖宗’了。”

    我笑着抱着害虫直接进了包房,

    呵呵,果然,全体起立!

    “c!小让!你把这小祖宗抱来不是纯粹难为死我们,给他吃什么啊!”

    “小让!你儿子那个哭神!紫上是不是马上也来?”

    我儿子全然不看这些“渣滓”,他和他妈妈一样对什么上心了就一心一意只看那,现在,他还在看我手上的鸭子,

    我把鸭子放在桌子上,他的视线也跟着到那儿,我抱着他坐下来,

    “你们有非要我现在出来,跟你们说紫上去参加课外活动了,我不把他抱来搁哪儿,”

    他们很自觉,我一进来,立马把所有的烟灭了,窗户全部打开!

    这也是紫上“教育”的好。有次,也是一个类似的饭局,紫上抱着害虫一到,大家都愣着了,谁想到他们回来?

    紫上到好,转身抱着害虫就走!什么也不说。

    他们急了,都瞄着我,“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我靠在门边耸耸肩,“等着,”

    果然,一会儿,从走廊那头儿传来紫上的怒吼!

    “烟!烟!我儿子要得了癌症我找你们拼命!!”

    你再看包房里,几个大男人又是开窗户,又是打烟儿。那天,紫上始终没进来。

    “你说,你把这祖宗带来先支一声啊,我们就不敢抽烟了,”

    “我说了紫上不在,我肯定要把他带来,”

    “小让,你们家那么多保姆是养着伺候谁的!”他们咬着牙说,

    我淡淡笑了笑。我们家的“伺候等级”没必要和他们解释。通常,保姆只管管我和慕夜的事儿,紫上和害虫的事儿还轮不到她们c手。

    我发现我儿子有些“勇于探索”的精神,他开始怯生生伸出小胖爪子要去摸那鸭子了————

    我刚兴奋地想看他“勇敢”地探出这一爪,————

    “小让,刘均那小子估计这次是真折进去了,”

    咳!重聪这突然一出声,把我儿子好容易积攒的“勇气”又吓没了,他的小胖爪子缩了回来。我又特意把鸭子往前面移了移,期望他的下次出手,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怎么了,美院那女的?”

    这女的快三十岁了,也不是很漂亮,可刘均就喜欢呗,他们都说不好,我却觉得没什么不好,折进去怎么了,是自己真喜欢的,管别人他妈什么事儿!

    番外四

    胡小让四

    刘均来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与疲惫。

    “嘿,害虫小爷儿也来了,”他轻轻捏了下我儿子的脸蛋儿,不重,害虫瞟了他一眼,又去瞄那鸭子,

    “刘均,我说搞这忙,小让那是拖家带口,你咋说,”

    刘均习惯去捞烟,可马上意识到害虫在这儿,就在怀里到了点儿酒,无精打采地笑了笑摇摇头,

    哥儿几个知道这今天是开不得玩笑了,马上转到别的话题。害虫再次试图第二次向那鸭子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