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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那天害虫刚洗完澡,香喷喷地窝在我怀里打哈欠,我今天一天没睡,他也一天没睡,胡小让正在给我扎辫子准备吃饭。要生的前几天我就把头发剪了,后来一直都是他每天给我扎两个小辫子,说实话,我现在还胖,又扎这两小辫儿,看起来更不成熟,每次,我去洗手间看见自己那样,如果还抱着害虫,就像个落难的童养媳,真丑!我跟胡小让说了,他到大惊小怪地说我眼睛有毛病,他说我这个样子是全世界最美的,他还说,现在每个人来了,都说我漂亮的让人眼睛都移不开……这不是鬼扯!我对他嗤之以鼻!

    这里有两个保姆,孩子她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我说过,害虫挑人。可,除了做饭打扫卫生及一些琐碎的事情,我也基本上不用她们c心,因为,我的事儿胡小让一向包干。他现在也是以院(医院)为家,反正这是个独立病房,也不愁没地方住!

    “今天吃鲤鱼粥,你闻闻香不香,”胡小让把碗递我跟前,我闻了闻点点头,不过马上抬头问,“你放盐没有?”

    我吃的东西都是他做的,他吃的保姆做,有时候我吃剩下的他也能对付下去,胡小让这段儿特能将就,他摇头,“不能放盐,就这样淡吃,吃r喝汤,才有好处!”

    我瘪瘪嘴,也没说什么,他说的是对的,可,每天这样淡啪啪的,真不好吃!

    胡小让坐旁边一口一口地喂我,我抱着害虫还一个劲儿瞪他,“都是为了你,害我每天吃这么淡的东西才能发奶喂你,你还笑,你还笑,”他笑,我瞪着他,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就是,这小害虫是把我们紫上害惨了,对了,还有杨奇他们送来的麦可伦小甜饼,你不最爱吃吗、等会儿再吃点,”

    “不想吃甜的, 想吃咸的,”

    “你啊……”

    正说着,有人敲门。

    “谁呀!”

    胡小让有些不耐烦,我吃饭的时候他一向管他谁都拒之门外,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女的,一身军装,两手都拿着东西,“姐?”

    胡小让看上去也蛮奇怪,可也没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小让……”

    这是他姐姐?呵呵,别说,真是个大美人儿,虽然一身军装,可看上去特有气质的模样,只是这个时候两手都拿着东西,看上去又好像有点怕胡小让的样儿……是的,是像怕的样子,也不敢再走进来,只拿着东西站在门口,“我就是来送东西的,爸爸妈妈都想来看看紫上和孩子,可是又怕你……这些都是爸妈让我带来的,”她两手往前一搁,好像还拿不动的样子,胡上让叹了口气,碗放下,走过去接过东西,“不是要你们别来,紫上她不喜欢……”我警觉他要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了,好像他爸妈要来是我不喜欢一样?

    我仰起头,甜甜一笑,“姐姐,你进来呀!”

    胡小让也扭头望向我,一脸无可奈何,又看向他姐姐,“你进来吧,看看就看看,但回去跟爸妈说千万别让他们来,他们来,那麻烦的……”胡小让脸上表现的千真万确是嫌弃, “紫上现在要好好休息,本来每天这多人来看我都有点烦……”他姐姐到还真连连点头。

    我都在心里不住叹息了:看来,这胡小让在家里也绝对“霸王”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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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真漂亮,像小让小时候。”

    他姐姐抱着害虫爱不释手样儿,害虫现在要睡觉了,所以格外乖。

    我盘着腿坐在床上,已经接过胡小让手里的碗自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鲤鱼粥,我肚子确实有点饿了,“恩,漂亮是漂亮,就是好哭,”我看着这个时候的害虫就想笑,他想睡了,可好像也知道抱着自己的不是妈妈,眼睛就瞄着我,想睡又不能睡样儿。

    我调皮地用瓢羹沾了点汁去掭一下他的小嘴巴,他不习惯,鼻子眼睛都皱成一团只往后缩,我抱着碗哈哈大笑。

    他姐姐也跟着笑,看着我,“爸爸妈妈老早都想来看你,小让不让。”

    “哦,”这事儿,我能说什么。

    “姐!”胡小让更不高兴。

    他姐连忙转话题,“那里面有妈妈特意让给带来的澳洲胡桃,还有桂圆、栗子、阿胶枣一一妈妈还要我嘱咐小让,刚生完孩子,不能马上进补猪蹄汤、参j汤那些营养高汤,喝点滋补汤,而且在熬炖的时候,要撇去汤中的浮油,这样既能避免孩子肠胃不适,也有助于紫上保持身材一一还有,要给紫上多吃点新鲜蔬菜水果,如果有需要,她可以每天让人送来一一”

    我暗暗咋舌,他妈妈想得真周到,可惜,胡小让同志不领情,他端着我要喝的水眉毛一皱。

    “你让老妈少c点心,我自己的宝贝我会招呼,你看紫上和害虫不被我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我一听有些腹诽了,“白白胖胖?”就是太“白白胖胖”了,我可不想!

    他见我嘴巴一瘪,连忙笑着过来搂住我,“我们家紫上现在是不是很漂亮,姐,你说是不是?”

    他姐敢说“不是”吗,连连点头,“漂亮,漂亮,女人一生过孩子那种漂亮就是由内而外的一一”

    我也不做声,继续往嘴巴里塞饭,不领这种情!

    他姐还想多坐会儿,被胡小让很直白的就“送”走了,走之前还不住地跟我说,“好好养着,女人坐月子最重要,——”胡小让几乎把他姐推出去的。

    他再进来时,我抱着害虫安静地窝着,看着害虫慢慢进入梦乡。

    他轻轻走过来,从后面又搂着我,在我耳边轻轻说,“是不是吵着你了,”我摇头,他扒着我的头发,“你什么时候想见他们了,我再要他们见你,在这之前,他们谁也别想打搅你。”

    我望着害虫没作声。

    我什么时候想见他们?我还有见到他们的时候吗?也许,等我做完月子,他就要把害虫抱回去了,他不让他爸爸妈妈来是对的,因为,孩子马上就要抱回去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突然就一疼!我的小害虫,我还说恨他一一

    头埋进害虫的小身体里,眼睛很酸

    “紫上,紫上,”胡小让拍着我。

    “我困了,也想睡觉了。”我闷着,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表情。

    他一直抱着我也没再做声,这样,我竟然慢慢也真睡过去了。

    他姐姐来过后,他家里人确实也再没有动静。不过,时常还是有人来看害虫,各个来的时候都是提着一大推东西,我看,大部分都是给我吃的用的,而且,此后各个来了都会说我“漂亮”,像完成作业样儿,听多了,这人心情是好些,因为这些人嘴巴都特滑,他夸你吧你听着不恶心不腻味儿,管他假不假,好话谁不爱听?就像图个趣儿!

    可是,独自一人时,我还是会很忧郁。我知道这和“产后忧郁症”无关,本来就一直存着心病的一一

    慕夜没来!

    是的,慕夜一直没来!

    我一想到这,即使是再热闹的环境下心都会一酸。

    他说,我生孩子的时候他会来陪着我,他没来。

    我生下害虫这么久了,他还没来一一

    我不怪他,也许,他要准备竞赛,他还有学习一一可一一

    我想着想着就想哭,慕夜,慕夜是我最重要的一一我唯一的一一即使,现在病房里再人来如潮,可心里还是觉得孤独,没有一个是我的亲人,没有一个一一

    也许老话是说的对啊,女人一生过孩子了就成熟了许多,我现在确实很会隐藏自己的心思,人前我可以抱着害虫说说笑笑,独自一人时,即使心里再难过,也绝不会再 不动就掉眼泪,即使非常想哭,也会忍着。

    因为,一掉泪,我会觉得自己更可怜。这让我会产生更浓烈的自我厌恶:紫上,需要连自己都要同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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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上,怎么了,怎么这么没精神啊。”

    我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重聪他们在我生那天已经来过,后来也来过几次,可都怕打搅我休息没进来,今天来了,特意给害虫送大礼来了:一对战国时期的白玉龙形玉?

    我知道,非常贵重。这对玉?上有玉沁,为扁平体龙形,龙张口露牙,下唇后卷,圆眼,云形耳,长角卷曲并回钩,四肢腾空,一腿上翘于背部,尾尖长,多处镂空,y线刻画细部。如此精致,现代工业实难模仿,这对古玉的价值可想而知。

    “还不是孩子闹的,”胡小让摸了摸我的头发。我靠在枕头上确实没多大精神。其实,他知,我知,这是为什么,慕夜一天不露面,我会越来越这样消沉下去一一

    不过,人家给孩子送来这样贵重的东西,总要说声谢吧。

    “谢谢你们了,害虫还这么小,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怕他消受不起。”

    “咳。物件玩意儿,哪有消受起消受不起的,小让说你喜欢玉,就当你给害虫收着玩儿的。”

    我看了眼胡小让,他朝我笑了笑,我垂下眼。

    胡小让是知道我喜欢玉。我们一块儿在京都时,碰到一个老玉工,我和他还老聊了会儿,觉得他说的古玉之道颇为精妙,他说他喜欢商周玉,巫医不分,灵异通神。当时的人平均寿命三四十年,生命如花和朝露,那时的专业玉工一年做两三件玉器,琢玉之前饮酒,琢玉之中磕药,他说他看着商周玉上的飞鸟、游龙、长发飘舞的人头,就能闻见大麻的温暖和浑厚。

    想到这,我又想到我的慕夜,我喜欢玉件还不是受他影响。爸爸每年给慕夜的生日礼物都是一件玉器,其中尤以汉玉最多,慕夜说它们简洁、自信、嚣张、凌厉、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真力弥漫、万象在旁。慕夜还说,那时制玉几乎不用琢功,多用切刀,八刀成型,神气具足,仿佛拎着龙堰月刀的北京姑娘,说,“犯我强汉,骗我姑娘,虽远必诛!”一一

    这一想到慕夜,我鼻子又开始泛酸,脑海里就翻腾着,“他怎么还不来,他怎么还不来”——慕夜依赖我,我又何尝不依赖着他?

    “紫上还要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我无精打采的模样确实像生了重病,重聪他们都是多精的人,起身就要告辞,他们刚要出去,这时,一一

    “紫上!”

    看见进来的人,我一下子坐起来!

    “舒乙!慕夜呢一一”我急切的往后张望,却,一一只他一人!

    “你别激动,你别激动,好样儿,你咋一下长这胖了,”舒乙走过来,就就坐在我床边歪头望着我笑,我连问他,“慕夜呢,慕夜呢,”他望了眼门口那些人,包括胡小让,就望着他们,也不做声。

    我也望着胡小让。

    他朝我微笑了下,“你是不是想吃‘四季美’的汤包,我去给你买。”

    他很精,这是下台阶在给我留空间。

    我点点头,确实也还蛮感激他这次的体贴。

    胡小让正好就跟重聪他们一道出去了。

    他们人刚一走,我就迫不及待地着急去问,“慕夜他一一”

    没想到,

    舒乙望向我的表情非常忧急,

    “紫上,你听了也别着急,可是,现在不告诉你也不行,一一慕夜他,被拘留了。”

    这一听,我肝肠寸断!这一一能不着急,吗?!

    (作者有话:不好意思,家里这几天装修,吵得我实在无法集中精力,更新是少,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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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也呆不下去!我起身就要下床,舒乙连忙扶住我,“你要干吗?”“回武汉。”

    他扶着我也没阻止,“你慢点,回去看看也好。”

    “到底怎么回事?”我心现在都是乱的,一边整理害虫的东西。孩子这么小带着走肯定有些吃力,可也只能这样。“路上说吧,”舒乙很严肃。

    我抱着害虫,舒乙提着害虫的东西,我们才走出病房,却看见胡小让站在病房门口。“你要去哪儿?”他望着我脸色很不好,我突然明白,他一直没有离开,还说什么去买四季美汤包——

    “回家,”我冷冷的说。“回哪个家?你现在还在坐月子,医生没通知我带你回家,”他 声音也很冷,唇角仿佛还泛着讥诮。“胡小让,你知道我的家在哪,我现在就要回去!”我声音提高,我弟弟现在正在拘留所不知道如何,我自己体会过那种滋味,我也说过,绝不想让我弟弟尝到那种无助、孤独、凄凉,可他现在就在那种境地——你要我怎么冷静下来!

    他盯着我,却什么都没说。而是转向一旁的舒乙,声音放缓“她还在坐月子,你让她现在 到处跑,好吗?这可关系到她一辈子的身体状况。”

    舒乙望着他,突然下定了决心,沉声说“我来前就想过,紫上今天肯定要跟我回去,说实话,我今天就是来带她回去的,慕夜出了事,紫上是他唯一的姐姐,她不能不知情。”

    “慕夜出了事,他也不会想让他姐姐这样的身体状况去看他。”

    我一听他说这话,就像被踩上尾巴的猫“你知道慕夜出事了?!你一直知道他出事了?是不是你!——”

    我确实望见他眼中划过一丝叫“痛”的东西。

    “紫上,不是他,和他无关。”听见身旁的舒乙说。

    我已没有退路,我不能放下我唯一的弟弟!

    抱着害虫我坚决地往前走。

    “紫上。”

    “紫上。”

    往前走,往前走,心里难受,难受,可,要往前走。

    “紫上,你要走可以,我也说过,你生下孩子我会放你走,可是,孩子得留下。”

    心,一下子像剜开一个大d!其实,其实,早想过这一天不是吗,日积月累,我难受什么?难受什么啊?!

    慕夜是我的血脉,害虫呢?我恨他,我恨这个小小的他,可,他是我的骨r,从我骨血里撕扯出的牵挂、依托,我忍着不能忍受的痛生下他,难道就为了别离,为了永不相见一一

    泪水一颗一颗落下来。

    滴落在害虫小小的脸庞上,他醒了,他看着他妈妈在人生最重要的抉择口撕心裂肺地流着最难过最伤心的泪水。

    “对不起,”我无声地张嘴看着他说了句,仿佛要将这张小脸庞永远刻进脑海里,低头重吻上他!

    然后,毅然回头走向胡小让“好好照顾他。”

    害怕看见!

    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泪水模糊了一切。

    模糊了胡小让的表情,模糊了害虫的哭声,

    模糊了我所有沉重的一切,

    我知道,真正的痛楚从此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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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紫上,”舒乙担忧地看着我,“你脸色很差,”

    办理完登机手续,候机室里,我孤独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茫然地望着透明窗外。舒乙递给我一瓶水,我摇摇头,皱起眉头。

    “先说说慕夜吧,到底怎么回事。”

    舒乙自己喝了口水摇摇头,“咳,你们家的宿敌。”

    “路凯程。”

    “跟他有关。上个月不是跟你说过慕夜去竞争物理竞赛资格,”他又摇摇头,“是宁林的。这样,除了生物竞赛资格,物理、数学,都是宁林的,这下,别人就以为慕夜‘嫉妒’地发狂了,那天,……”舒乙停了下,“宁林现在躺在医院里,人像傻了一样,他身体多处骨折,而且,下t,受过侵犯,”

    我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不会是慕夜!!”

    “当然不会是慕夜!”舒乙坚定地望着我,他拉着我坐下来,“可,路凯程象发疯了一样认定是慕夜干的!所以,即使路唐也介入了,他不罢休,非要把慕夜送进局子里,还阻止他父亲去保释慕夜,你没看见,他真象疯了一样,……”

    “他干嘛这么激动?!说不定是他……”

    我看见舒乙摇头,“出事那天,他确实在学校。而且,就在那天,有人看见慕夜和宁林有过肢体上的冲突,他们两是一前一后离开的学校,就是这点,路凯程揪着不放,认定是慕夜!因为,之后,慕夜和宁林去了哪儿确实没人知道,”

    “不会是慕夜,不会是他,”我摇着头非常肯定!我想信我弟弟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y谋!彻头彻尾的y谋!他们路家就这么容不下我们姐弟俩?!”

    “慕夜怎么说?”

    我弟弟向来敢作敢当,他的话不会有假!

    “哪里还见得着慕夜?他被带进公安局后,就一直以嫌疑最大的单独收押,路家的律师可能见过他,外人见不到,所以说,我们着急啊,你前段时间要生产,大伙儿商量着就不敢来跟你说,可现在,……难道要眼见着慕夜去坐牢?你知道,路家的律师怎么可靠?”

    “当然不能用他们家的律师!他们家冤枉人还求他们家?!”

    我悲愤地无以复加!眼睛红得酸疼地厉害!

    这是什么世道!什么世道!!天地之大,我们姐弟俩就这样不招人待见?

    为什么都要来害我们?!家产被他们夺了占了!屈辱地寄人篱下,……难道还不够?还不够?!

    我把头深深埋进双膝间,咬紧着牙。

    不能掉泪!哭有什么用?!没人这样好欺负,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下定决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我弟弟的人!任何一个!

    飞机晚上七点到达的武汉,我们直接去到江岸分局,“你们不能见他,”

    “我是她姐姐,麻烦您,我只是想见他亲耳确认几件事情!”

    “不行,此案正在调查,他不能见家属。”

    我冷冷地望着那个警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出。

    “看来现在确实只有律师能见到他,”舒乙说,“慕夜应该已经见过路家的律师,他有权利提出换律师,为什么他没有提出?”

    我现在很冷静,一路上,我什么都想得很清楚,慕夜当然也会知道路家的律师不可靠,为什么不申请调换?

    “也许,路唐确实不想把事情闹大,路家的律师是站在路唐这边的,他们会为慕夜辩护,”

    我哧笑,“那路凯程毕竟是他亲儿子,养子和亲生之间,你会将就谁?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为面子,这都可能,可我弟弟毕竟坐了几天牢,这洗不掉的污点……”

    “路唐有办法洗掉……”

    “那又怎样?!我弟弟就活该这样被他们家冤枉?”

    我也意识到此时自己有些歇斯底里了,皱着眉头摇摇头,“舒乙,对不起,我心太乱,”

    舒乙拍了拍我的肩头,“我知道。我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想法儿见到慕夜,问清楚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们才好着手该去怎么做,”

    我点点头,揉着发涨的太阳x,想着,“先去见见那个宁林吧,”

    “你要去见他?他现在象傻了一样,我们去过几次……”

    “去见见吧,傻不傻要见到了才知道。”我y郁地抬起眼。

    137

    病房的味儿让我不舒服,因为,会想到害虫。

    微皱着眉头跟着舒乙进到一间高级病房,里面一个保姆模样的女人正在轻手轻脚地清理花瓶里的鲜花,“阿姨,我们是宁林的同学,来看看他,”舒乙说,那女人点点头,拿着花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病床上一个蜷缩成一团的男孩儿。

    我走过去,歪头看着他。他趴在床上,左臂骨折还打着石膏,整个脸埋在枕头里,前额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我没做声,冷着脸伸手过去扒开他额前的发,脸庞露出来,是个美人儿,可,让我恶心,说他和裴满象,可终究连裴满一个小指甲都比不上,裴满是路凯程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他这么容易就上手?让个路凯程为了他发了颠……

    我讥诮地冷哼了声,这时,男孩儿突然睁开了眼!

    他望着我,说实话,眼睛真清明,确实纯的无一杂质,……

    我也就这样望着他,不惊讶,不躲避,眼神充满讥诮,“你很漂亮,适合做下面,”我突然说,还轻佻地刮了他的脸蛋儿,他不做声,还那样望着我,挑了挑眉,安适地坐下来,也不看他,弯起唇,曼妙不羁,“生命妈的太短了,比小jj还短。在街上瞧见过几十个好看姑娘,摸过几只柔软的手,看过二十来届世界杯和奥运会,开坏三四辆车,睡塌一两张床,喝掉六千瓶啤酒和五百瓶五粮y,用光一千多管牙膏和手纸,挣几百万再花掉几百万,你我就此无疾而终,尘归尘,土归土,乌龟王八鳖。”

    “你说这样有限的生命里,你大可以脏话,粗口、打架、兄弟、女人、色情录像带、酒精、香烟、摩托,活地象个爷们儿,可咋地就要去做下面的?莫非你p眼儿比别人松?”

    我看向他,一点儿也不色情,手移过去行着最色情的勾当,我把手指抠进他的嘴里,“哧!傻子?傻子咬着我的指头比婊子还他妈勾人?你就这个命,傻子。”我靠近他,唇轻轻抵着他的发顶,温柔地轻轻吐出最歹毒的恶意,“永远咬着别人最腥臊的地方苟延残喘。”

    猛地抽出他嘴里的手指,他越单纯的眼神看得我越恶心!

    谁知,他突然发力死咬住我的手指!

    越咬越紧,好像要咬断!

    “紫上!”舒乙跑过来上去给他后劲就是一掌,他一咳嗽,放开了嘴!

    食指流下啵啵的血,上面深深的牙印,他的牙齿间也都是血影,他还趴在那儿不动,我看见他唇角弯开一个弧度,“就说他现在傻了,你还非要去刺激他!这不找苦?”

    舒乙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却一直扭头回头看着那个床上蜷缩的人影,不知怎的,我觉得他后来那个笑容,非常艳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138

    一晚无眠。就孤独地坐在四顾芒野的房间里,盯着墙上卢西恩的画不动。

    在日耳曼语系中,奥地利人对孤独的敏感几近与生俱来,文艺作品中遁世隐居的主题每每映现出r体中不安定分子的漂泊之影。卢西恩的祖父让年幼的他读四行诗《绞刑架下的歌》,在他的起居室里挂上布鲁盖尔的画,————这一切致使他形成一种特殊的知觉力:对孤独的华丽渲染。

    多适合我此时的境地。

    孤独。是的。无以抛洒的孤独。

    至亲的两个人在心的两端,却,都不在身边,

    我想慕夜,我想害虫,想得钻心的疼,却悲哀地落不下一滴水、眼泪————那种无力、无法、无望,————有人说,在这个道德浅薄的世界里,衣服比皮肤来得有价值,物质比骨头来德有分量,而人类的灵魂却是必须用刀、钻子和斧头才能找得到的东西。心,已经被这样伤,难道还找不到灵魂的皈依?

    实际,非常累,非常累,可怎么也休息不了,脑海里翻腾着各种情绪,表面却心如止水,多糟糕,这样的可怜,整个空dd的大房子里只有卢西恩的画儿看着——

    “咚咚咚,”

    天不觉已经大亮,楼下有人敲门,

    我冷着眼拉开门,一看来人,心,更冷,

    路唐。

    我也不动,就站在门口盯着他,

    “我能进去吗?”他说,

    我讽刺地弯了弯唇,一侧身,他走进来,

    我还站在门口。忘了,这宅子早是他的了,他走进去我就是外人。

    他转过身,看着我,可笑的是,竟然像个慈父,

    “你才生过孩子,女人坐月子很关键,你可要保重身体,”

    我就那样望着他,也不做声,努力压制着不断翻上的恶心与仇恨,如果,此时我手上有枪,我真想一枪击中他的心膛!

    “紫上,”他停了一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轨迹,有些事,是不可违的。我知道,我多说你根本不会听,我只是来提前通知你,慕夜的案子今天就会受理,我会保全他,不过,事后,他必须离开国内,我已经在瑞士格施塔德国际学校为他注册,”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主宰他的生活?!你个禽兽!!畜生!!你已经夺走了我们家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支配他的生活!!全拿走好了!拿走!拿走!放过我弟弟!放过他!————”

    我哭喊着开始疯狂地砸家里的一切!

    他要什么,拿走好了!拿走好了!不要带走我的弟弟,我的慕夜————

    他这是生生在割我的心!他要让我和慕夜永远生离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和慕夜已经一无所有了,这仅有的一点————你都要剥夺吗?!你为什么这样见不得我们家!我的爸爸死了!他死了!你要他的家产,你拿去,你拿去了呀!我和我的弟弟————为什么这仅有的一点温暖你都不留给我们,你也有儿子,你也是有亲人的啊,难道————”我哭着跌坐在狼藉一片的地上,真正伤心得不能自已,

    还有什么有比此时的境况更残酷?我有害虫,我有慕夜,却一样都不能留在身边————

    “紫上,你有你的生活,这又是何苦————”

    听着他叹息的离开,

    我独自坐在地上紧咬着自己的手臂,眼泪决堤般地跨下来!

    家,破碎了,心,破碎了,————

    139

    第三十六章

    “这怎么回事?”

    舒乙冲进来,“紫上!”

    我摇摇头,抬起泪眼,“舒乙,路唐要把慕夜送出国,我有感觉,他想让我再也见不到他,再也见不到————我该跪下来求他的,求他的,————慕夜,我怎么离得开————我连害虫都————”

    “不哭了,好了,不哭了,紫上,”舒乙抱住我,“今天慕夜的案子庭审,你知道,”我点点头,“我们现在就过去,文图毕鹏他们已经先过去了,他们家里的律师,我家里的律师,今天都会过去,昨晚我们商量一晚,”舒乙扶着我的双肩,坚定地望着我,“一不做二不休,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和路家打慕夜抚养权的官司!”

    我震惊地望着他!

    “路家有势力,我们一家抵不过他,几家联合起来呢?紫上,放心!我们不会让慕夜离开你的!”

    我的泪水还在不停地落,这时的感动与重燃的希望————

    “好了,跟你说不要哭了,刚才你还说要跪下来求他?趁早打消所有这没出息的想法!紫上,你忘了?你和你的慕夜只有祸害别人的,谁还能来真正祸害得了你们?别说那样没出息的话,慕夜现在是没听见,他要听见了,都为你这个姐姐丢脸!”

    真该感激不是吗!慕夜有这样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

    是啊,天无绝人之路!信心!还有场硬仗要去打,紫上,你不能丧气!

    我和舒乙匆匆赶到江岸区法院北法庭,看来路家确实不想把事情闹大,确实是小范围受理这件案子。

    我们过去时,文图毕鹏他们都站在门口,

    “法警不让我们进去,哼,什么法警,根本就是路家不想让任何人进去,不过,王律师已经进去交涉了,”

    我一听,很冷静地摇摇头,“没用的。舒乙,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舒乙把手机递给我,我皱着眉按下一串数字,

    “唐叔叔,我是紫上,我现在在法庭外,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不管怎样,慕夜是我弟弟,他案子的审理我有权利观审吧,你告诉路唐,别把事情做绝,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咬着牙说完,不等他回答,我“啪”地合上手机。

    其实,心,是悬着的,唐亦会不会发这个善心————

    还好,人的良知还没有完全泯灭,也许,也不完全是唐亦的作用,反正,不管怎样,法警的那个头儿在接到一个电话后,放行了。

    进去时,已经开始审理,

    我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被告席上的慕夜!

    他背对着我,很平静地抬头像是看着审判席上的国徽——

    我抑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去的冲动,被舒乙拉着坐在座位的最后排,

    “被告,8月25日下午三时许,你与被害人有肢体冲突,你是否有异议?”

    “没有。”

    “是否对其实施性侵害?”

    “没有。”

    慕夜的回答一直很平静。

    可笑的是,原告竟然是路凯程,这头出的彻底!他坐在他的律师身旁,神情y郁地望着慕夜,————一出讽刺剧目啊,他对面的被告席间也是他家的律师————

    “路唐想要保全慕夜,难点是那个宁林,现在不利于慕夜的是,有人证看见慕夜和宁林那天下午有肢体冲突,不过,你看慕夜也承认了,这顶多也就肢体伤害,路凯程咬着不放的就是慕夜对宁林的性侵害,路唐不会让这点成立,”舒乙在我耳边说,我点头,

    这时,原告提出让受害人当场陈述!

    我一惊!宁林好了?!

    尽管我充分相信着慕夜的清白,可,如果,那个宁林故意胡说八道,那这盆脏水————

    路唐这边的律师也赶忙提出了反对,“受害人此时的精神状态需要核实!”

    路凯程那边不善罢甘休,他的律师说,“受害人此时精神状态完全正常,这是医院证明。”

    我慌了!

    这明显是y谋!昨天他还————那是障眼法!他就为了在法庭上给慕夜这沉痛一击?!

    宁林的出场时不可避免了!

    看着那个男孩儿被人用轮椅推了出来,我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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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后悔!

    我应该再心狠点儿,昨晚手指伸进那张漂亮的小嘴里就应该掐断他的舌头!

    死了又怎样?!总比我的慕夜将要受到那样的屈辱与折磨要好————

    我悲戚地在脑海里想,全身血脉都涌上头,眼通红!

    “受害人姓名,”

    “宁林,”

    “8月25日三时许,被告人是否与你有肢体冲突?”

    “有,”

    “是否对你实施性侵犯?”

    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闭上眼,沉痛的————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我猛地睁开眼,站起身,完全不可置信地望着法庭上坐在轮椅上的男孩!他!————

    确实够跌破所有人眼镜的,我看见,法庭上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变了脸色,特别是路凯程————

    可,让人更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

    只见坐在轮椅上的男孩儿在旁边推着他轮椅进来的男人搀扶下竟然站了起来,向审判席上的法官微微礼貌鞠了个躬,还从怀里摸索出一张光碟伸向法官,

    “尊敬的法官,谢谢你们对我深受侵害的同情与礼遇,这里,才是真正对我实施残暴侵害的真正凶手!我孤苦无依,只身来中国求学,却不想遇到如此侵犯?这位是我请到的代表律师,”他朝旁边那男人比了比,“我现在当堂状告这个禽兽不如的罪魁祸首!请求法庭给我以公正!”

    一番话悲愤凄哀!

    连座上的法官都交头接耳,审判长最后示意出示证据,

    当法庭内的灯光渐渐暗下,墙壁上的投影渐渐现出那无声的影像————

    全场都震动了!!我甚至听到人们倒吸口凉的抽泣声!

    影响上,

    赤ll的两个少年“抵死”纠缠!

    确实是“抵死”,因为,一个“抵死”反抗,一个“抵死”进犯,

    可,那清晰地下t紧连————你让这么多人的眼睛怎么受得了?

    男孩们身上都有血迹,下t的血迹尤甚,

    这么艳情暴力的场面,我看着却像欢呼!!

    知道那是谁吗?谁吗?!

    路凯程!是路凯程!!“抵死”进犯,一脸痛楚“抵死”进犯的少年,不是路凯程是谁?!那张漂亮的脸庞都扭曲的————再看他此时的表情————

    我想三呼万岁!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咯!禽兽必无好下场!

    “宁林!!”

    路凯程喊着的这声却出奇的沉痛!不可置信,震惊是有,可,就像遭到无情背叛,那抹永远无法再愈合的沉痛————

    “慕夜!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突然,我看见路唐站起来异常严厉地却是看着庭上一直没作声的慕夜!

    我冲了上去!

    “姓路的!是你儿子禽兽不如!你凭什么还对慕夜————”

    “紫上,”这声是慕夜叫的,

    “紫上!”这声是唐亦,他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我们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路家做出这种鲜廉寡耻的事情怎么就怕人说了?这是法庭,全天下最公正纯洁的地方!尊敬的法官们,请秉着你们最公正的良心,还我们一个公道,还世间一个公道!”

    说实话,此时,我已经相当冷静了,这种闹豁子的时候你就要可劲儿的闹!大庭广众,谁怕谁!他们拉着我,好,很好,越多人来拉着我越好,我不会放弃这个“绝地反攻”的大好机会!

    “对!严惩凶手!”

    “就是!这是法治社会,岂能容这样无耻的事情存在污染我们青少年!慕夜被收养在这样的家庭下,真该重新审视!”

    呵呵,舒乙文图他们也够反应快,立即响应,

    一时,法庭上下乱哄哄的,

    路凯程依然全无所觉仿佛受到莫大伤害只剩下沉痛地看着宁林,

    宁林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路唐在示意他的其他律师和法官交涉,

    唐亦还紧紧拉着我的手,好像生怕我捣蛋,不过,看着我的眼里有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慕夜————我看向他,

    他竟然在微笑!像所有次纵容我一样,温柔地任着他姐姐为所欲为,

    说实话,我心里也确实迷惑起来了,

    这氛围,太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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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如此混乱局面,法庭决定休庭。

    休息室里,每个人各揣心思。我只紧紧握着慕夜的手,想着,就这样,永远也不松开!

    “慕夜,放过凯程吧,”

    路唐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震惊地抬起头!他————这是在求慕夜?

    他却只望着慕夜,仿佛一下老了许多,真诚,疲惫,

    “你有多少恨多少怨就冲着我来吧,放过凯程,”

    慕夜牵着我的手远远靠在窗边,仿佛可以要远离那个圈子,他也没看路唐,不作声,

    “慕夜!!”

    唐亦这时非常沉痛地喊了声!我这时皱着眉头就看着唐亦:他这是怎么了?情绪这样激动,而且,看着我们好像有莫大的忧怨!从他背叛父亲跟着那个禽兽开始,就对我们姐弟无任何人情可言,他现在露出这样的表情,给谁看?

    慕夜也扭过头瞟了眼唐亦,唇角微弯,相当讥诮,慢慢说,

    “笑话不是?我现在还在押,说不定还要坐上几年牢,我姐姐生子,我在牢里看都看不成,她要死在产房里————”慕夜顿了下,他的唇边还带着笑,却,眼睛已经通红,“连送她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我放过谁,我有能力放过谁,”

    我已经泪流满面,紧紧握着他的手,紧紧握着,————

    “傻子,哭什么,你不好好的吗,我要坐上几年牢,你要记得常来看看你弟弟,他没爹没娘,可就你这个唯一的姐姐,”

    “慕夜,是不是非要我跪下来求你,”

    “路先生!”

    唐亦震惊地望着路唐!

    “慕夜,就让他跪吧,”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大家都惊呆地望过去,特别是一直默默不语像傻了一样的路凯程僵硬地抬起头————

    是宁林!

    只见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拨了拨轮椅,双脚悠闲地在地上推了下,整个人张狂又舒适地就靠坐在轮椅上,这时的他————让人完全不敢想象的,那个带着怯弱与倔强的少年————完全消失!眼前的男孩儿,就是个妖兽,张狂不羁,艳丽无束!只因为换了一个坐姿,一个眼神,一抹微笑————又如此恰如其分!印象中那个柔美的少年是他,这个玩世的少年也应该是他————

    他眼睛一滑,看向我,却说,

    “你姐姐跟我说过一番话,‘生命妈的太短了,比小jj还短。在街上瞧见过几十个好看姑娘,摸过几只柔软的手,看过二十来届世界杯和奥运会,开怀三四辆车,睡塌一两张床,喝掉六千瓶啤酒和五百瓶五粮y,用光一千多管牙膏和手纸,挣几百万再花掉几百万,你我就此无疾而终,尘归尘,土归土,乌龟网吧鳖。————你说这样有限的生命里,你大可以脏话、粗口、打架、兄弟、女人、色情录像带、酒精、香烟、摩托,活得像个爷们儿,————’”像在回味儿,他竟然一字不差说了出来!然后,眉毛一挑,又看向慕夜,“说的多好!这样有限的生命里,能有几次仇人给你下跪的机会?让他跪吧,你不知道你姐姐那天来看我有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