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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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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德贵同志是云江的一位跨世纪老人,一生‘酒精‘考验,不幸一夜呜呼,从此变仙,遗留给云江大地九十二公斤的身躯!

    就在史德贵同志一夜呜呼后的第二天上午,云江县人民广播站向云江县五十多万城乡人民庄严宣告:“在人类社会即将进入二十一世纪、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即将进入新的历史时期,史德贵同志含恨离别我们而去了,这位世纪老人的牺牲对我们云江县人民来说是一个不幸的恶耗,是一个巨大的精神和物质损失!但是,我们必须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工作,大力发展第三产业,用我们的实际行动来表达我们对史德贵老人的衷心哀悼!史德贵同志是为人民利益而死,死得其所,重于泰山。他生前曾经遗言:在他去世后,一定要将他的龙体火化,并将他的骨灰,撒遍云江的山山水水……转变旧观念,提倡新思想,崇尚新风尚,这是我们党中央、国务院的伟大号召。我们的县委书记史立成同志坚决响应这个号召,从自己已故的泰山大人做起,带头率先实行火葬!……。”

    就在云江县人民广播站向全县五十多万人民庄严宣告后的第二天起,全县所有的单位、部门、厂矿、企业和各镇乡党委、政府的上百辆轿车,在天堂镇浩浩荡荡地排成一条线,从西向东,从南致北,粘贴着“响应党中央号召,坚决提倡火化”、“转变思想,崇尚新风尚”、“从领导干部自己做起,带头实行火化”、“史德贵同志永垂不朽”……等等标语,扎扎实实地游行了三、四天。在这些天里,云江县全体公仆们,纷纷涓然泪下!

    当然,在史德贵同志的龙体未火化之前,有一个小c曲我们就不必详细叙述了,只简单说两句:为了表达对史德贵同志的敬意,云江县的凡有‘长’字号的公仆——上至县委副书记、县政府副县长、各部、委、局、办的一把手、各镇乡党委、政府的一把手、各国营、集体、私营企业厂矿的老总,下至所有这些部门的副职,包括这些部门各科室的股长、副股长,都纷纷支出慰问金,多则三万、四万,少则五千!

    史德贵同志的遗体被火化后,为了将云江县的‘树新风’活动推向高c,由天堂镇党委、镇政府申请,经云江县县委、县政府批准同意,并特别地经云江县县人民政府县长、原常务副县长、徐炳松调任后的当然县长、史立成的儿子的老婆的爸爸黄启同志大力搓合,发文件,作出如下决定:

    ……

    由天堂镇镇政府从自己的财政收入中划拨人民币五十余万元,县民政局拨款六十余万元,在天堂镇的八宝村的八组的九龙岭上,建造一座占地约五百平方米的现代化馆舍,馆内既存放史德贵同志的骨灰盒,还包括史德贵同志的生平事迹介绍,以及各个时期的照片;同时,由县文化局颁发特许证,将该场所定为中共云江县‘树新风’纪念馆;由县委宣传部发文批准同意,将该处定作为:中共云江县青少年‘树新风’教育基地,以便于今后几千年里,云江县境内的全体高中、初中、小学、幼儿园的学生们前往瞻仰、学习,并向史德贵同志举手敬礼!

    ……

    办完泰山大人的丧事、正当‘树新风’活动在云江县城乡开展得红红火火的时候,史立成因日里万机、c劳过度、并忧伤成疾。为了史立成同志能及时康复,更为了云江县五十多万人民的前途和命运,在实在推辞不了县委常委们热爱、关心他身体健康的情况下,他最终被迫作出决定:他决定临时耍休假半个月。这期间,县委、县政府的一切工作和各类决定,均全权由黄启同志一手负责指挥或签批!

    本来,黄启同志极力建议史立成同志去新、马、泰走一趟,特别是泰国,那里太好玩了,好玩得让你留念忘返——忘返就忘返吧,忘掉泰山大人的牺牲的悲痛,不就起到了疗养的目的了?然而,他却断然回绝了——他是云江人民的儿子,云江人民正在建设现代化的关键时期,他怎么能够离开他们呢?

    于是,他决定正式休假的那天下午起,他就乘了他自己的奔驰轿车,独自一人去了县城北郊的竹林庄园。

    之后,在竹林庄园修养的十五个日日夜夜里,史立成同志便不分白天与黑夜的与该庄园的冯燕总经理,在冯总的独身寝室里——现场办公!

    刚刚从政府办秘书科科长晋升为办公室副主任的欧阳松,在与史春燕一起为老爷的归西而象摸象样地哭过鼻子之后,便急忙撕下了手臂上的黑纱,不声不响地于国庆节之夜入了d房。然后,便带了史春燕,随同云江县政府组织的招商领导小组——县委卿副书记任组长,欧阳松为副组长,计经委主任、农办主任、财政局局长、县委宣传部部长等一行十二人南下去了广东的深圳市特区招商引资。招商领导小组在深圳市呆了七天,意向性地签了几份合同,然后,又参加了一次新、马、泰、港十日游,将近十一月才回到云江来。而在这段时间里,黄竹均在打发完远近参加丧事的亲朋戚友后,无聊至极时便约颜小红和亲家母黄启的老婆王胜俊到家里来酣战,如果是遇上周末,便通宵达旦,大大地‘小耍’了一番!

    招商引资回来的第二天,欧阳副主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突然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熟悉的声音打来的电话。

    “我现在正要去出差,有啥子事改日再谈好啦——你——你现在在——县城?——我——我——哪里——哪里?你再说一遍——东亚宾——二一八号——不行,现在不行——那——那晚上八点——就这样……。”

    “啪!”

    欧阳松悻悻然扔掉电话话筒,怒骂道:

    “妈的鄙!”

    之后,他又悄悄看看纸条上记录的文字,迅速抄进了西装的上衣口袋。

    仰靠在崭新的老板椅上,欧阳松略微凝思了会儿,然后,又慵懒地从左手边的抽屉里取出一份县财办的陆副主任上午送来的《 关于云江县粮食系统转制的八大问题》文件来。

    盯着那带有浓浓的油墨香味的黑色文字,他的双眼渐渐迷糊起来——那一颗颗黑色的文字在漂移,并渐渐化作成了一条线……。

    哇,他们招商领导小组成员乘坐的奔驰车在深圳市郊笔直的高速路上狂奔…进入市区后,那鳞次节庇的高楼大厦在慢慢向后漂移;夜晚,那灯火辉煌的大街、商场、广场…步履匆匆的行人中,间或有几个坦胸露背的时髦妞儿,她们的秀发如金丝般在晚风中飘逸,而那修长的玉腿上,轻柔r白色的短裙里边,三角裤的线条清晰可见…在那间每日需付出三百元的豪华宾馆房间里,在粉红色壁灯的照耀下,身穿米黄色睡衣的史春燕那搁在欧阳松赤ll的胸脯上的手,在不停地摩挲。她一会儿用手指梳理他的胸毛,一会儿又捏捏他的茹头,然后,沿着那胸脯正中往下滑去,经过小腹,一直往下……欧阳松很明白:是的,自己已经是她的男人了,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自己的鼻、耳、眼、嘴都是属于她的,自己的双手、双腿、p股、舌苔,乃至胸毛或其它啥子毛……等等等,一切都是她的,因此,她有权使用它们,占有它们或挥霍它们…与此同时,作为她的丈夫,自己有义务让她使用这一切——不管是主动贡献的也好,还是被动奉献也好,即便没有那象那梅那样仰躺着如毒蛇般扭曲的l体和高c时的呻吟,他也得履行义务,都必须幻想着是那么回事儿,然后用超强的意志力高高举起男人的武器……甚至,有时他不得不“啪”地关掉了壁灯,让屋里一遍漆黑,这样,他才能在黑暗中艰难地前进……。

    对欧阳上来说,夜晚是艰涩的,是讨厌的!

    还是白天比黑夜好哇——在白天里,有豪华的宾馆供出入,有高级轿车供乘坐,有迷人的大海和海滩,有漂亮风s的妞儿供欣赏,有xo,有人头马……还是白天比黑夜好哇……干啥子?她突然跑到城里来有何用意?她不是知道已经是事实了吗?自己在那天不就一切都跟她‘明砍’了么?我……瞧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看你那哭哭盎盎的样子,谁叫你不是书记、县长的千金呢?你能给我今天和以后的地位?能给我带来一塔塔带着油墨香味的钞票?

    为啥子还要紧到来缠我?还想说服我回心转移?别再做梦啦……来就来,看你把我吃了不成——别把我惹毛了,否则,看老子不抓住你披散的头发,反扭过你的手并撑在床上,扒光了你的衣服和裤子,使劲拍打你丰满的p股,使劲掐你那丰满的茹房……

    欧阳松松了松领带,使劲扭了扭脖子,他感到浑身发热,最后,便干脆脱掉了外衣……掐……掐……老死缠着我,其目的不就是要我作你的男人么?作了你的男人,不就是要我跟你同吃同睡么?跟你同吃是不可能的——做了你的男人,我能有今天吃、喝得这么舒服么?不可能!同睡——同睡是啥子意思?同睡,从字面上来解释,大致可以分为两层含义吧:一方面是指在同一张床上入眠;而另一方面呢?应该是指做a吧?!……掐……掐……哎,这屋里怎么这么热呢?简直让人难受!

    欧阳松望了望天花板上吊着的风扇,马上站起来去钮开关。

    “年轻就是年轻呀,欧阳主任,这么凉的天气,还要吹风扇?我这老朽真佩服你的身体!”

    正在这时,县政府办公室的主任朱万怀笑哈哈地走进来,朗生说道。

    “我——我——可能今天多穿了件衣服……。”欧阳松神情十分尴尬,他勉强在脸上堆了点笑意。

    “又要开电话会?” 史春燕问。

    “不是,我去西街我的一个初中同学的店子上看看,本来,我昨天就该去看看的了。”欧阳松一边换鞋,一边回答说:“这个同学在西街开了家影碟出租行,昨天给我打电话来说,上周星期五,工商所把他的店子封了,说是有人举报他出租黄带,要挨罚。”

    “出租黄带?这些忙,少帮些!”史春燕蹩蹩嘴说道。

    “我知道,不该帮的,我不得乱帮忙,听说他好象有些冤枉,再说,我们也时常在他那里拿碟子呀,我想先到他店子上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再说,能帮忙么就帮,这小子是我们一个乡的,如果能帮得上忙不帮,回乡里一说起,怕说我枉自在县政府办公室当主任,要是换了是其他乡镇的,我才懒得管呢!”欧阳松脸色有些不愉快。

    “早点回来!”史春燕象发命令似的说道。

    “我晓得!”

    临出门时,欧阳松故意把手机和传呼机放在了床枕边。

    他的这个开影碟行的初中同学名叫周伟强,初中毕业后考取了云江师范学校,师范毕业后被分配到欧阳松老家的一所村小教书。后来,他认为教师的待遇低,便自愿停薪留职来到县城做生意(那时云江正流行单位职工下海经商)。刚来县城,人生地不熟,先是做了一阵子摩托车维修的生意,难以糊口,后来便借款几千元在县城西街开了个影碟出租店。可是,由于县城里做影碟出租的人多,生意十分清淡,每月的营业收入除去上缴各种税费外所剩无几。这时,周伟强方才想起开初那个店主所说的“生意不错,搞头大”,纯粹是骗他的。但是,既然店子已经接手,本钱已经投入了,如果要再转让给他人又要亏一大截。无赖,他只好硬撑着。直到后来,他这个店子每月的营业额连房租费都交不起了,正在他准备忍痛转让店子的时候,忽听见侧边那个做饮食生意的唐老板说:“现在呀,做影碟出租的,那家不带点‘色’?哪个还喜欢看你那打打杀杀的?”于是,情急之下,周伟强也动了租黄带的念头。刚开始,周伟强还放不开手脚,他一方面顾及自己是教师出生,出来做生意是以停薪留职的方式;另一方面,又怕被有关主管部门抓倒,所以,他就尝试性地悄悄在一些相当熟悉的顾客中(比如欧阳松)做这种生意。果真,自从做起这种生意后,店子上的营业额比当初上升了许多,不仅这种带子的出租价比普通带子要高几倍,只要这种带子一送回来,马上又被人租走,而且,到后来几乎是应付不过来。于是,眼看每月营业额直线上升,周伟强便专门跑到省城,花费了一番心思和本钱,弄了半厢三级、二级、一级乃至特级的黄带,并根据不同的级别,制定不同的租价,使得生意异常红火。

    而此时,当初给周伟强指点迷津的唐老板的小吃店的生意,则显然不能跟周伟强的影碟生意相比了。唐老板一方面是出于想扩大经营规模,另一方面是嫉妒,他便向周伟强借五千元钱,并说半个月后就还他。然而,一个月后,当周伟强问起换钱一事时,唐老板便推说再过十五天,一定想办法还他的钱。可是,当周伟强等到又过了一个月问他换钱一事时,唐老板终于露出了他当初之所以向他借钱的真正意思了。

    “哟,兄弟,你现在搞发了就不记得我这个当哥儿的了么?区区几千块钱对你来说算啥子?追得那么急的。当初要不是我给你指点指点,你能有今天么?”唐老板一脸铁青。他赖着想不还钱的意图十分明显。

    当然,唐老板最后还是还了周伟强的钱,可是,从此便与周伟强结下了辕子。于是,一次,唐老板便安下一个猸子——待这个猸子去周伟强的影碟店租黄带时,被工商所的执法人员逮了个正着。

    五万,至少!”任随周伟强怎么求情,执法人员毫不松口。

    五万?天也!这不等于是要了我的命么?眼铮铮看着自己的生意将血本不归,周伟强感到整个天都快要塌了。左思又想,便想到了在县政府办公室当官的欧阳松老乡来——还是史书记的女婿呢,只有他才可能帮得了自己。于是,便给欧阳松打了电话。

    来到西街电影院旁边的“伟强影碟出租行”,店子的卷帘门虽然关着,但从门上的通气孔里有灯光s出来,说明屋里有人。

    欧阳松轻轻敲了敲铁皮。过了好一会儿,卷帘门被人从里面拉起来,周伟强果真在里面,另外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位衣着象农村人打扮的青年男人。

    “您好,您好,可把您老同学给盼来了。”正愁得山穷水尽的周伟强一看是欧阳松,如同一个掉进海里的不会游泳的人见到了前来施救的水手,他赶紧用双手抓住欧阳松的一只手,使劲捏着摇,与此同时,连摇带拉将欧阳松迎进店铺里。

    店铺里一遍狼迹,满地都是装过影碟的纸厢和盒子,一看就知道是被抄过。

    “全被没收了?”欧阳松一边抽出那只被周伟强捏得有些发痛的手,一边象市长巡视车间般的朝屋里环视了一圈,问道。

    “哎,何止被没收,连所有证照也被理麦了。这还不说,他们还抓我去关了三天,昨天给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刚从派出所回来,说是如果我在这个周末之前不把全部罚金交上去,还要把我移送司法机关处理呢,唉!”周伟强垂头丧气、可怜巴巴地望着前来救命的欧阳松说。“只有老同学——啊不,欧阳领导,才能救我一命了!”

    周伟强再次抓住欧阳松的手,使劲摇,几乎连眼泪也要流出来了。

    _   “你也是,怎么搞的吗?”欧阳松从周伟强手中拖出痛兮兮的手,甩了甩,表情严肃地说道。“这些事是犯法的呢!”

    “是,是,是,我知道这肯定是犯法的,可是,欧阳主任,我——我——我只是借给朋友们拿到家里去跟老婆两人看的呀?不是出租的,可他们(指工商所的执法人员)硬要说我是出租黄色带子,简直就是冤枉我……。”

    “鬼才说的清,只要被抓倒了,就该自认倒霉!”欧阳松白了周伟强一眼说。

    “是,是,是,老——欧阳主任说得是,可是,无能如何请您看在老朋友的面上,帮帮我,我们乡里谁都晓得你——你现在可神通广大啦……。”周伟强讪笑着,献媚地说道。

    “派出所那边嘛倒好办些,可是工商所那边,恐怕——恐怕要麻烦点。”欧阳松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他联想到上次帮熊建兵的事。

    “五万块?简直是要我的命哟,欧阳主任,你一定要帮我想点办法,我——我下来一定——一定好好报答你……。”周伟强可怜兮兮的说。

    “这样吧,反正现在你也做不了生意,事情不出已经出了,我今晚八点钟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要参加,明天——明天我抽个时间,联系联系再说。”欧阳松斜眼盯了周伟强好一会儿说。“现在你先把你的传呼号码写一个给我。”

    “是,是,是,我马上就写给你,太感谢您拉,老——欧阳主任,下来我——我一定给你报——一顶重谢您,保证!”周伟强赶紧转身找笔和纸。

    欧阳松撒谎说八点钟有个重要的会要参加,急急忙忙离开了周伟强的店子。那时,街边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来到街心的工人俱乐部,向右转便拐进了南街,欧阳松并没有回县政府,而是朝南街的东亚宾馆走去。

    东亚宾馆是县城里一个个体老板私人开设的,集吃、喝、住、玩于一体,是县城里除去县政府招待所之外,少数几家豪华宾馆之一。一般情况下,上上下下来县城出共差的公仆多半不会住这里,大部分都住在县政府招待所(当然,上面下来的有级别的官员几乎都去住竹林庄园),而住东亚宾馆的,几乎都是些外地来云江做生意的小老板们,或者外地那些特来云江体验漂亮小姐们“全方位服务”的小老板们。虽然这样,来到东亚宾馆楼下时,为了预防万一,欧阳松还是戴上了墨镜。

    戴着墨镜的欧阳松急匆匆穿过底楼的迎宾大厅,爬上二楼,径直来到二一八房间外面——这里才是他今天晚上从家里出来的最终目的地!他站在门口前后左右观察了好一阵子,在确定没有可凝人物的情况下,方才抬手敲们。

    “砰!砰!砰!”

    门在被敲响的同时,他的内心也在跟着“砰砰”狂跳,此刻,他既希望过道里不要走过人来——哪怕是陌生人;也希望屋里最好是没有住人。然而,片刻沉默后,当他真以为屋里没有人的时候,二一八房间的门突然希开了一条缝——一股潮湿的热气从缝隙里直扑过来,气雾散尽后,露出一张他曾经太熟悉了的女人脸来。

    趁那个女人转身的瞬间,欧阳松一溜烟似的钻进了门去。进门后他便又赶紧反手将门关上并反锁,这一切灵巧的动作全都出自于他的潜意识,因为他要绝对保证: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今天晚上独自一人来过这里,并且,和一个除史春燕之外的其他任何女人有过接触!

    那梅显然是刚刚才洗完澡,此刻,她正在厕所兼舆洗间里梳妆,身穿一件米黄色的睡裙,湿漉漉的长发散披在两肩。自从欧阳松溜进房间的那刻起,她就一直背对着他,象根本没他这个人存在似的,只管自己站在墙面镜前左抹右涂。

    欧阳松知道她是在‘表演’——在来的路上他就设想过了。因此,他抱着双臂,靠在舆洗间的门框上,y沉着脸等到那梅先发话。然而,那梅并没有发话,仍然自顾自己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梳妆——她太了解他了,只要今天来了,她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会急于离开!

    欧阳松斜靠在舆洗间的门框上,斜着眼仔仔细细地上上下下从背面观察着身穿睡衣的那梅,他不明白她今天为啥子要穿一件如此性感的睡衣——比他曾经熟悉的那件还要透,以至,穿了等于没穿!可是,如果是完全不穿的话,似乎又没有穿了这睡衣那么有味道,而且,还不象以前那样里面啥子也没穿,那内衣和r罩的线条十分明显,似乎是成心让他不能一目了然。正因为如此,欧阳松到觉得她不象以前那么‘贱’,而是更有几分‘气质’!

    于是,欧阳松感觉到身体发热了——是房间里的气温太高了?

    “到县城来——办事?”不仅热得让欧阳松难受,长时间的沉默也让他更觉得热,他终于失去了耐心,便使劲拧拧脖子,y沉着脸问。

    然而,那梅还是没有回答。

    直到她梳妆完毕,才径直出了舆洗间,走到寝室里来,坐到席梦思床边,拿起床上的电视机遥控器,换了个频道。欧阳松瓜兮兮地也坐到床的另一边,百无聊耐地把整个房间打量了一遍。他暗自想到:虽然,自己今天的风格较之以往变了,自己不该在她面前显得那么窝囊,那能让她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可是,他还是认为现在在这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的房间里,没有必要跟她一个女人斗劲。同时,他又期待着她能不能让自己重温一下以前他们曾经在县政府的红楼上那间单身宿舍里的那样的美梦呢?虽然他觉得希望是如此的渺茫——凭心而论,自从跟她分开那么久以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跟象那梅那样性感的女人呆在过同一间屋子里的同一张床上过了。史春燕?她不属于那种能够带给他这种感觉的女人,永远不是!她是女人吗?有时,他会那么思考一下。她只能带给他金钱和权力,能带给他上层人过的生活,但却永远不能带给他那种飘飘欲仙的体验——这是他跟她在进d房后的第二天凌晨时的强烈感觉!但在那时,他的这种感觉,被另外无数个眼前更重要的使命和任务给抹掉了……或许是南下深圳的招商之行、都市现代女郎给了他启发,让他那被压抑在层层欲望之下的生理感觉望了望头?因此,当今天有机会跟这样一位熟透了的女人单独在一间无人知晓的房间里时,他那种体验更加强烈了。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呢,即便是微薄的希望,毕竟是有!再说,悄悄出了这道门,谁还知道自己的‘瓜兮兮’?

    “其——其实,我——我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你是晓得的……。”欧阳松自言自语道。

    那梅对他说话口气的急转弯很敏感,她知道该如何把握分寸,她认为自己绝对不能象以前那样——太傻啦!

    “你不别说这些,以前的事我全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们曾经是老同学,对不对?”那梅微笑着说。“作为一个老同学,我特来恭贺你新婚之喜,不可以吗?”

    “恩?哦,是是是,老同学,我——我们是——老同学,非常感谢……。”欧阳松没想到那梅这样说道,而且,满脸还带着微笑。他觉得:现在的她,似乎不象以前那么‘温顺’了。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该说啥子才好。

    “老同学,你现在可威风啦,要啥子有啥子,发啦,有权又有钱,哎,老同学,我想托你的福,请你帮帮忙……。”那梅的话声立刻婉转起来,异常温柔。

    “帮忙?啥子忙?……。”欧阳松一听那梅要他帮忙,陡然板起了脸孔——刚才还那么‘硬帮帮’的,现在却要我帮忙,还那么柔声柔气的,喔,要求我才这样的么?

    那梅见欧阳松又板起了脸孔——象他曾经跟自己下‘最后的命令’时那样,她的声音更加温柔了。与此同时,还伴之以微微扭动腰肢,双目一往情深地望着他说道:

    “听说,云江师范附小(全县条件最好、教师待遇最好的小学)还有两个教师的名额,我想请你看在我们是老同学的份上,帮我弄个名额。”那梅欠了欠身子,向欧阳松坐的方向移了移,让自己睡衣那开得很低的领口,直抵至他的眼皮下。

    ___

    “附小还差两名教师?”

    一听见她那粘性实足的声音(他好久没有听见过这种声音了),在盯住她那水汪汪、摄人心魄的眼神的同时,欧阳松不自觉的急切地问。

    他的目光趁势朝她的下巴下面扫去。

    “恩,千真万确,据我了解,只有县长点头,才调得进去!”欧阳松的目光的每一次移动,都被那梅默默地看在眼里。于是,她的表演更进一步了。

    “要是——要是你帮了我的忙,那——那以后,我们——我们老同学之间不也就——就有更多的机会——见面了?”她边说,边忸怩地摇摆着前胸。“老同学之间,互相有个照应,互相帮助嘛。”说罢,她干脆冲欧阳松把胸脯一挺。

    就她这么‘不经意’的一挺,相隔又那么近,欧阳松完全把她的睡衣里面看了个清清楚楚——虽然她穿了r罩,但由于她的茹房非常丰满而且坚挺,而且,睡衣又那么薄,那双r的形状便全然凸现在他眼里。

    欧阳松的身体更加发热了,实在是难以忍受,便干脆脱掉了外套。他一边松领带,一边装摸做样的说道:

    “能够帮的忙,我肯定要帮,我——我们——之间,又不是——外人,对不对?”

    欧阳松卖着关子。

    “只不过,县长那么大的官,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攀得上?”

    现在的欧阳松,何许人也?现在的黄县长,跟史立成是和关系?

    那梅清楚,欧阳松更清楚!

    那梅知道:他说这话,不是说他帮不了忙,而是,他还没有从她这里达到他需要的东些……。

    见欧阳松装出一副很为难的神情,那梅把自己的纤纤玉手柔软地搁在欧阳松的大腿上,显得非常亲切、温存地说道:

    “没问题,我相信老同学有这个能力,我完全相信!”说罢,便轻轻拍了拍欧阳松的大腿(与其说是拍,不如说是捏),呼吸急促、风情万种地补充说:

    “放心吧,你帮了我,我这个老同学是一定要重谢你的,包你满意!不管怎样,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毕竟,我们曾经住在一起过。俗话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但凡男人,有几个能过这一关?何况是欧阳松——一个刚刚结了婚却不能与老婆过正常性生活的男人!

    一方面,是他生理的急需;另外,他认为:既然要我帮忙,你又不是黄花闺女,你已经是跟男人多次做过爱的了,并且,是与自己——难道我们再做做,有啥子不可以吗?在生不能做夫妻,难道不可以做情人吗?

    “那好吧,我——尽量——尽快找个机会了解一下这事……。”

    欧阳松微笑着死死盯着那梅的眼睛,他的手,哆嗦着移到她的手上,一面抓着紧捏,一面回答说。

    他觉得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捏过这双手了,多么的柔软,暖和,舒服呀。不知不觉中,他便搓揉起来……而正在进入角色的那梅,也十分温顺地任随他搓揉,温顺得仿佛啥子都允许他做似的——要打要骂,随你;要杀要剐,随你……欧阳松的欲望一下子冲上了顶峰,他三、两下脱掉衬衣、和裤子,同时一把将那梅推倒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一把撩起她透明的睡裙……。

    欧阳松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这片曾经属于他的沃土,他已经好久没有光临过了,好久没有在它上面尽情地奔驰、咆哮了。昨天,为了金钱、权力,他不得不离开它、抛弃它,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永远的得不到它啦,可今天,它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回到了他的脚下——既然回来啦,那就好好地尽情地驰骋一番吧!

    如同一只发疯的狗,奔驰一番后,欧阳松猛地停止下来,并伸手去自己放在一边的西装口袋里摸——他记得前段时间去竹林山庄时,曾经卖过一袋来放在衣服口袋里,然而,他摸了好半天也没摸到。此时,那梅已经是那么气踹吁吁了,这真叫他干着急!

    “恩,拿去!”

    此时,那梅从自己躺的枕边拿出了一片他正在寻找的东些,向他递过来。欧阳松真是感恩不尽——她想得可是太周到啦,简直就是心有灵犀——唉,要是她就是史立成的女而,那该……啊,赶快,否则,就鄢了……

    。。

    书签

    程光清回县城开了三天会,之后,因部里有些事右耽搁了两天,其时,也是国庆节来临。因此,程光清便在县城过完了国庆才下徐家凹来。这样,他去县城这一趟前后便耽搁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程光清是过完国庆节后,于星期四才返回徐家凹的。

    “会开了三天,单位上有点事又耽搁了两天,这样就挨到了国庆节。这段时间,村里有啥子要紧事没有?”程光清问道。同时,他的脸色显得很凝重。

    “村里没啥子要紧事,现在村民都在忙于挖红薯、种小春,修村公路的事,可能也要等小春完后才能摆上桌面来说。”阚海回答到。  他本想问程光清,林洋怎么没有跟着他一齐下来,她临走时不是说过完国庆节就下来的么。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好意思了——干吗那么关心她的?难道……阚海担心自己如果这样问程组长,势必会引起程光清和其他人的误会,因而便放弃了询问的想法。

    “好吧,咱们先吃晚饭,等吃过了晚饭,你到我寝室来,我们再谈谈有关县上的这次会议和相关的其它事情,走!”程光清边说边关寝室门。

    “好吧。”阚海离开程光清的寝室,回自己寝室把门也关上,然后,跟随程光清一起下了石阶,朝食堂走去。

    今天食堂里的情形仍旧象以前那样:在食堂里的饭桌上坐下来吃饭的人不多,可气氛却很热烈。除了程光清和阚海外,于根远一家三口、魏叔珍极其小儿子、徐国立、谭大娘和彭小兵、路进都在食堂的餐桌上就餐,大家把各自不同品种的菜汇集到一起,互通有无。

    “吃了好几天的回锅r了,我建议明天换一种口味,怎么样?大家说一说。”于根远的筷子在饭桌中央的回锅r碗里挑了挑,最后夹起一筷青椒,边吃边说道。

    “可以呀,你们大家统一说要买啥子菜,我保证给你们做出好味道来。”谭大娘微笑着说。

    “徐家凹这时节能买到啥子菜唷,有回锅r就不错了。”阚海补充说道。

    经过近一年来的住乡生活,阚海也对徐家凹的情况比较了解了:象徐家凹这样的乡场上,菜的品种是非常单一的,特别是在蔬菜方面,这段时间,啥子菜都罢市了,根本没啥子季节菜。在r食方面,有猪r卖就算不错了,而且,猪r也不是每天都能买得到的,只有逢赶场天才有卖的,象今天吃的回锅r,那是前几天徐家凹赶集时,谭大娘买来存放在魏叔珍的冰箱里的。平日里,徐家凹这地方是没有j、鸭、鹅卖的。

    “上午,我听小学食堂的余师傅说明天金花一组(徐家凹所在的那个组)有一家养鱼的要打鱼来卖,说是外面有个老板要来收购,他还问我买不买呢,不知大家想不想吃鱼?如果明天吃鱼,我就给余师傅说一声,叫他帮我们代买几斤,怎么样?”魏叔珍说道。

    “吃鱼,吃鱼,我们一家表示同意!”于根远第一个举手表示同意。“还是程叔那天去县城开会之前吃过鱼,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你呢,程叔?”

    “我?啊,随便,随便,你们说怎么个吃法,我都赞同!”程光清微笑着回答说。

    “我也没啥子意见,只要大家同意,不过,这段时间的鱼,可能卖得贵哟。”路进也c话说道。

    “贵也贵不到哪里去,这两天的鱼,外面市场上量多,卖不起价,更不用说这乡坝头。”徐国立说道。

    ……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饭桌上讨论开来,气氛那么热烈,仿佛大家不是在讨论买鱼,而是在吃鱼一般。

    虽然食堂里的气氛很热烈,但不知怎么的,阚海总觉得没啥子胃口——即便是大家说道吃鱼,他也跟大家一样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尝过鱼r的香味了,但此刻,他总觉得内心里很空虚。

    一边懒洋洋地扒着饭,一面不经意地观察着桌旁的每一张脸。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今天的饭桌上少了一张令他兴奋的面孔——林洋的,以及她那有别于乡村女人的特别的声音!

    对了,她今天怎么没有跟程光清一起下来呢?上次走时,她不是说过了国庆节就下来么?可是,现在已经是过完了国庆节了的呀?阚海暗自想到:难道是有其它啥子事给耽搁了?可是,现在是不能够当着众多人的面向程组长打探的——虽然说前段时间大家都知道他们天天都一起下乡,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乃至一起于月夜爬黑山,可是,他们除知道他和她都是县上下来‘领导’工作的外,他们并不知道他和她之间未曾挑明的秘密。

    于是,阚海忘情地回忆起那个月明风轻的秋夜来……

    象以前那样,吃过晚饭,洗了碗筷,阚海来到程光清那简陋的寝室里。程光清则坐在他寝室里的那把旧藤椅上,习惯性地卷起了他的旱烟来。

    阚海在程光清的床边坐下,等着他传达县上这次的会议内容。

    “要不要来一根?”程光清晃了晃手中卷好的一只“核武器”问阚海道。

    “罢了,罢了,你那‘核武器’我啃不动,我身上揣得有纸烟。”

    阚海一边摸上衣口袋里的烟,一面向程光清摆手说。他点燃一只烟后,把放在程光清床席上的笔记本翻开,并掏出钢笔,准备做记录。

    “不用做记录,我简单说一说就行了。”程光清向阚海示意没必要做记录。此刻,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又恢复了下午他刚到徐家凹看见阚海时的那种凝重的表情,嘴里大口地吞吐着烟雾。

    “这次县上召开各工作组负责人会议,一共用了三天的时间。第一天是各个工作组就本组一年来的工作情况作汇报,对各自所住的村里摸底调查、村委会班子以及工作组的计划和实施情况,纷纷向组织部汇报。第二天,由县委组织部、宣传部、县委办、县政府办等有关部门,逐个对各组进行考评,并评选出先进工作组和先进个人。我们全县四十多个工作组,这次一共评选出先进工作组十七个,先进个人三十人。这次,我们工作组被评选为了先进工作组,没有先进个人。”

    说道这里,程光清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他们总算还没有完全瞎眼睛,依我看,您老人家完全可以被平为先进个人,在这点上他们是瞎了眼的。”一听说自己所在的工作组被评为了先进工作组,阚海十分高兴。但又觉得美中不足的是:程组长完全有资格被评为先进个人却没被评选。

    “关于这次评选先进工作组和先进个人的有关情况,县委、县政府将以文件的形式,予以通报表彰,并下发给各单位和部门。”程光清继续说道:“第二天的会议是县委组织部组主持召开的,主要是关于各工作组下派期限届满时,返城的一些部署。”说道这里,程光清停了下来,表情肃穆地看了看阚海。

    阚海听见程光清谈及工作组回城一事,心情格外紧张——毕竟,自从被下派到黑山村来,也近一年了。虽然说他们工作组在村里工作得有声有色,但县城与乡村之间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在阚海看来:下乡到黑山村来,目的是为了锻炼,而终久的目的还是要回天堂去——那里才是他的舞台,是他梦开始的地方,是他实现理想的阶梯,是他走向辉煌的真正的天堂!

    “上面已经决定了?他们说没有说工作组啥子时候撤回去?”阚海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