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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自己的儿子,我们赵家还不能低了将来院君国公的身份呢!”

    傅太太拿着茶碗的手一软,茶碗落在地上打湿了衣裙和坐垫。猫儿和狗儿摇着傅太太的手臂道:“姑母……姑母……”

    ……

    赵瑟并不知道赵月兰后来是如何打发掉那位傅太太的。反正她的这位婆婆,她以后都再也不想打交道了。似乎,她能干的赵管事成功地让那太太闭上了嘴巴,因为,在今后极为密集的宴会中,赵瑟并没有听闻任何有关自己的笑话,也没有任何人笑话自己。

    国丧之后照例要宴会大盛很长一段时间,连皇宫都不能免俗。赵瑟挟着金榜提名的无限风光,要赴宴会之多几乎令人绝望。并且,这些宴会通常无可推脱。一天之内,赵瑟常常要连赶几场,往往前一天傍晚出门,三四天之后的清晨才能回家,疲惫不堪是不消说的事。

    这一天,赵瑟赴宴归来,时间刚过正午。她还没下车便打算了要好好睡上一觉,明日见过祖母,便该去秘书监报到任职。不想刚一进门,便被满院子的j飞狗跳吓了一大跳。

    各种各样的箱笼行李横七竖八地摞在院子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穿着盔甲,挎着腰刀的军士和自己家的侍奴混在一起,不知道是在争吵还是商量,声音响得能把天震塌。西面厢房的门板竟然被卸了下来,十几个军士抬着红木雕花大床往里挤。

    赵瑟望向赵月兰,赵月兰报之以苦笑,还没来得及答话,便见一个矮小的身形踩着红木床从西厢房跃出来,几步跳到赵瑟身边道:“阿瑟姐姐,我来了!你可想我了没有?咦,子周哥哥呢?”

    赵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刚打发走了傅铁衣那宝贝娘,他那更宝贝的弟弟傅铁云就扛着行李上门了……

    暖房

    陆子周比赵瑟稍晚些下车。从距离上看,他正站在赵瑟之后正好三步的位置。由于院中一片狼藉,几乎没有落脚之处,另外还有造成这份混乱的不速之客傅铁云就这么横刺刺地撞出来,赵瑟被阻在了门口,而陆子周自然被留在了门外。

    傅铁云有着令人赞叹的嗅觉,在一声“子周哥哥”之后,陆子周就被他揪了出来。傅铁云抱着陆子周的腰背,连声说道:“子周哥哥,你想我了没有?我可是天天想你!”

    陆子周唯有报之以苦笑,形容可谓狼狈之极。对此,赵瑟挺乐意幸灾乐祸,并且站在一旁看热闹。毕竟,陆子周这样尴尬狼狈的时候可不多见。

    所以,赵瑟立即笑眯眯地闪到一旁,说道:“你们慢慢聊……”她随即转头吩咐五音道:“使人看看后面花园还算齐整吗?安排酒宴请公子和傅家少爷过去叙旧。”

    五音答应着要去,却被傅铁云拦住。傅铁云从院中如山似海的箱笼中好生一阵翻检,将种种衣物、书简等抛得漫天飞舞,好不容易才从一个红木箱子里拎出一个小酒坛,递给陆子周道:“这是大哥送个子周哥哥的酒,着我带来……改日才专门和子周哥哥叙旧,今日还要收拾屋子呢!”

    于是,傅铁云便一手挽住陆子周,另一手将赵瑟拉过来同样挽住,欢喜道:“阿瑟姐姐,子周哥哥,你们可要帮我看看,这屋子怎么收拾才好……”

    这就叫做现世报了!方才赵瑟还在幸灾乐祸,不过一句话的工夫,傅铁云这麻烦便找到了她头上!

    赵瑟心中感慨着人品的重要性,同时沉下脸说道:“你大哥在上都又不是没有宅邸,怎么竟要住到我家来?快回去吧!你母亲还在上都呢!东西回来派人给你送回去!”

    傅铁云立即瞪大眼睛,转着晶莹的泪花,委屈道:“为什么不许我住在这儿?明明早就说好了我也陪大哥一起傢给阿瑟姐姐的!大哥现在先遣我回来,我不住在阿瑟姐姐家住在哪里?不然怎么安排婚事,暖暖房子?难道阿瑟姐姐不喜欢,不愿意取我了?!那可不成!”他语带愤懑伤心,仿佛赵瑟一句话说重了他便要放声痛哭。

    赵瑟被傅铁云闹得心烦意乱,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她无视于陆子周“你就随他去吧!”的眼神示意,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要给你大哥作滕夫傢给我的!可是现在毕竟还没有行过嘉礼,你就这样大张旗鼓公然住过来自然于理不合,让人笑话!就算我脸皮厚,无所谓吧!对你自己的阁誉总也大大不妥,我们赵氏怎么能做这等事?”

    傅铁云一愣,诧异道:“怎么与礼不合了?谁敢笑话?”

    一旁一个身着平常护院武士服饰的护卫头目双手奉上一封书信,禀告道:“夫人,这是大帅给您的书信。”

    赵瑟接过信,见那护卫头目少了一只耳朵,正是当初有过同为r票之谊的万参将,便点了点头,展开信来读。

    傅铁衣的信写得及时情深意重,大抵内容是说——

    日前家母拜会夫人之事衣已知晓。母亲年老糊涂,又性格执拗,请夫人千万看在衣的薄面上不要计较。家中亲戚众多,难免有人借你我婚姻之好有非分之想,夫人尽不必理会。衣已遣弟铁云先行返回上都,铁云回去之后,定能约束众人,绝不会再有不相干之人自荐枕席,令夫人难堪。

    近来河北局面已大有转机,衣不日即可返回上都。祖母祖父大人定下婚期在五月十二,两位大人当以告知夫人。婚期已近,小弟铁云当归于夫人府宅,行暖房之仪以全六礼。

    铁云日前曾误伤于贼寇之手,多方延治亦为痊愈。身体秉性或有不适之处,还望夫人多加担待。

    ……

    赵瑟合上信,未及说话,管事赵月兰立即上前禀告道:“小姐,昨日傅家公子便已入府拜见了老夫人与国公大人。因小姐在外赴宴未归,才没有派人去请。小姐和侯爷的婚期业已定下,因为前些时日小姐授官,国公怕小姐分心,特别交代晚些告诉小姐。”

    如此一来,剩给赵瑟的便只有叹息二字了。

    “暖房礼”乃是几百年前便开始兴起的婚仪,到近代,已成为富贵之家婚姻之中必行的礼节。只因权贵豪富之家婚姻,往往有兄弟几人为滕夫陪傢。为了表示尊重,常常在正礼之前一个月左右先迎其中一个滕夫住进妻家,授以家事,检点婚礼,谓之“暖床礼”。待日后行过嘉礼,一般便由这位行过“暖房礼”的滕夫管家、主理内院之事。比如赵瑟的三叔公和七叔便都是如此。

    赵瑟和傅铁衣的婚期既然定在五月,现在是四月中,果然正该是接傅铁云这位极为麻烦的主儿进家门的时候。傅铁云这娃披着羊皮的狼的真面目在赵瑟这里看早就被戳穿。那么依赵瑟看,这就是引狼入室!然而怎么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便将傅铁云这小狐狸扫地出门。

    赵瑟无可奈何,只好自嘲道:“成婚的虽然是我赵瑟,可是偏偏什么事儿都是我最后一个知道……”

    赵月兰欲要解释,赵瑟却摆摆手道:“既然如此,便好生安顿傅家公子住下吧。明日一早,赵管事和五音将大小事务整理明白,便都烦劳公子c心吧!啊,再去看看三叔公那么有什么事交代没有……”

    赵瑟顺手将信递给陆子周。陆子周当然不会看,只合上说:“小姐陪陪阿云吧。我回去画幅画贺他安居之喜。

    于是,陆子周就这样躲清闲去了,恨得赵瑟暗中直跺脚。

    赵瑟的确脱身不得。傅铁云那是何等人物,眼角一瞥,发赵瑟有开溜的迹象,根本不等赵瑟张嘴找理由,便立即欢呼一声,死死攥住赵瑟的手腕。

    他道:“太好了!阿瑟姐姐快来帮我,和我一起布置房间!”

    傅铁云心情极好,将几十个人指使得团团转,还不时的问赵瑟:“这个盆景摆着合适吗?”“那个帐子用云纹和床的雕花配吗?”赵瑟哪里有什么兴致去细看,只好跟在后面一味地蒙混。也没有人敢要她搭把手啥的,于是最终便只能成了最碍事的家伙。

    赵瑟无聊得很,没话找话与傅铁云闲聊:

    “身边带来的人够用吗?回来多挑几个合意的服侍你吧?”

    “你大哥信上说你病了,没大碍吧?府里有好几个名医呢……”

    “其实也不用收拾得太过。新的宅邸已经在修了好像,咱们过一阵便要搬过去住的……”

    好不容易盼到五音拿来陆子周的画,禀告说:“秘书监的属官前来拜见小姐。”赵瑟这才终于向傅铁云告假成功。

    出得门来,赵瑟在心中感慨道:还是子周想着我啊,给我找了这么一条脱身的好借口!

    然而厅事之中确实有十几个在秘书监任职的官员在等着拜见赵瑟。原来三日之后便是赵瑟正式到秘书监上任的日子,依惯例从明天开始便要和上任秘书少监交接。秘书少监属下的佐官自然要提前一天前来拜见新上司。

    秘书监的佐官大多年过半百,言行举止俱是从容不迫,谨慎不肯授人以柄的风格,当真不愧老于文书之人。几十人凑到一起,单是行礼寒暄便折腾到金乌西坠。赵瑟一时之间也记不住这么许多人,只命人统一收下了名帖慢慢去记。稍后命人开了酒席与众人取乐。因为赵瑟打着拖延时间躲清闲的主意,便一直耽搁到半夜才散场离去。

    回到院中,万籁俱静,唯有各个门前还坐着守夜的侍奴。西面厢房一片漆黑,大约傅铁云忙了一天实在太累,等不到纠缠赵瑟便歇下了。赵瑟不由大送了一口气,她还真没准备好和傅铁云在一起。傅铁云这个人,怎么说呢,不管装得多么可爱,终究明白了是他装的。只要想想,便从心底里直冒冷气。

    赵瑟酒劲上来,靠着五音回房。米饼迎出来,撅着嘴抱怨道:“小姐,新来的那个傅公子可在里面床上等你呢!可不是我不拦着他,他凶神恶煞地我们那么老多人都拦不住……”

    赵瑟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想转头便走那是肯定来不及了。万一叫傅铁云追出来可就更加难看了。赵瑟相信傅铁云那娃绝对又能力干出来这等事来。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屋里的侍奴都聚在外间,脸色苍白,俱是面带惊恐之色,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帷帐。赵瑟心中奇怪:傅铁云虽然实实在在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可他平时装得挺像绵羊的啊?何至于将侍奴们吓成这样呢?她揭开帷帐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内室中二十多个带刀的赳赳武士环列。他们一律右手握着刀柄,刀身拉出半寸来长,刀刃闪着寒光。傅铁云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半搭着锦被横躺在赵瑟的大床上,面颊通红。这都不值得一说,关键是傅铁衣送给赵瑟的佳偶天成四个侍者,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且被搞得极为悲惨。

    傅天和傅成稍好一些,只不过并肩跪在脚踏上给傅铁云揉腿。他们膝盖之下枕着水晶珠帘。赵瑟认识,那是本来挂在屋中的。赵瑟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小腿骨硌得发疼。

    傅偶则侧身站在床头,双臂上举,下裳被拉到大腿中部。傅铁云手执裹了牛皮的竹鞭,一记接着一记敲在傅偶□出来的臀部。其上已经横亘着数十条红肿而密集的鞭痕。傅偶脸上涨得通红,全是大颗的汗水,看起来极为痛苦,却咬紧嘴唇,一声呻吟也不肯发出来。

    傅佳趴在床榻旁边的桌案上,剥光了全身的衣服。他的背臀和大腿一片血红,不是有血渗出皮肤来。不知是受了何等难以言表的折磨,他的人已经昏过去,手臂却还伸直了,保持着以手指死命扒住对面桌沿的姿势。

    赵瑟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住手!”

    “啊……”傅铁云笑道很迷离,仿佛天边的火烧云。他飘荡着声音说:“大哥送了他们来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叫阿瑟姐姐高兴,不是叫他们争名分来的。不过都是些用过就丢的东西,竟敢有非分之想?便是大哥他回来了也会重重责罚……既然姐姐已经将他们纳了,阿云当然不敢说别的,只是总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资格服侍姐姐。倘若服侍不好,自然要教训的……”

    赵瑟勉强压住怒火,道:“本来是我会错了意,并不关他们的事。你又何必如此残忍折磨?”

    傅铁云将手伸到眼前晃动,笑道:“不是折磨,这算什么,不过教训而已!”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话,他加重了挥鞭的力气。鞭子击打在皮r上发出惊人的脆响。

    赵瑟抢过去抓傅铁云的鞭柄。傅铁云却用另一只手揭开锦被,语调仿佛撒娇的孩童一般道:“阿瑟姐姐,别理这些嘛!你快来啊!”

    赵瑟实在坚持不住,转头就走,出了帷帐却又回头道:“阿云我提醒你,我们赵家要教训侍仆从来都自有管家奴婢,只有暴发户才会自己动手!”接着她又含怒吩咐五音道:“告诉兰管事,再有护院武士敢擅入内室,一律拿住处死!”

    赵瑟拂袖而去,本打算去后院找霍西楼过夜,走到半路略消了气,终究担心傅铁云这只狼为此要去找霍西楼的麻烦,于是只好深更半夜去打扰陆子周。

    傅铁云又接连挥了几次鞭才渐渐停下手,脸色也由红晕转为苍白。他闭目躺在床上,长长呼了一口气。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轻声问道:“穆叔,刚才是不是赵小姐来过?我都干什么了?”

    一个中年武士叹了口气,端了杯茶递给傅铁云,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腔。傅铁云却已经苦笑着说:“我知道啦……这药是不能再吃了,每次都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

    穆叔劝道:“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

    傅铁云摇头道:“死就死吧!靠这种药多活个十年八年的又有什么意思?我宁愿死也不要变成疯子……”

    穆叔换了话题说道:“小少爷回去吧。这是赵小姐的卧室,本来就不该来的。”

    傅铁云左右看了看,皱眉道:“果然是……”他随即又露出狡黠的笑容,眨着眼睛说道:“既然来了,索性不走了!这个床我赖定了!在我死前,能替大哥守住她,我也算死而无憾。”

    次日一早,赵瑟乘车去秘书监交接印信。本来苑国夫人说事先要交代赵瑟些事儿,临到出门,却又改变了主意,派人交代:“等小姐交接了印信,熟悉了秘书监的事情再说。”

    对于做官赵瑟可谓毫无经验,原指望祖母指点一番壮壮胆气。如今只好心里打着鼓去做官,只盼头一天不要丢人现眼就好。

    秘书监的大头子,也就是赵瑟的顶头上司,官拜从三品的秘书监周晔是个八十来岁的老头子。平日并不怎么来秘书监理事,一股脑将公事交给下面的秘书少监和秘书郎,只在每逢初一十五的日子才来逛一圈,也不过就是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流口水而已。对此,赵瑟相当理解。人家老人家都八十了,还不回家养老,赖在这里为国出力就够高风亮节了,人家犯犯困怎么了?

    秘书监的工作说起来很简单,便是将天下各处,以及官员们的奏报分类记档保存,并撰写节略和奏折一起进程预览。皇帝发下的圣旨也要秘书监润色、记录,交付殿中用玺后成为诏书颁行天下。如果通过门下省便是圣旨,不通过便是中旨。

    赵瑟本来以为她这个秘书少监不过就是辅佐一下秘书监,监督一下秘书郎,在整理好的文书上盖盖章而已。真干起来才知道不容易。且不说总有那些极为繁难的文书要写,反正秘书监有的是老而成精的人物。单是奏疏圣旨如有重大失误,秘书少监便要和具体经管的秘书郎一起咔嚓这一点让赵瑟直冒冷汗。于是赵瑟入手极为小心,连着熬了四五天夜都没敢回家睡觉。稍有事情便要向秘书监经历丰富的属官问计。忙了十余日,看过不下十万演文书,总算勉强理出一点头绪。

    转眼间到了休沐之日。赵瑟提前一天下午便处置好手头的文书,只等一到时间便飞马回府。旁的事无所谓,这一阵总不见陆子周,眼看婚期将近,倘若还不认真努力,如何能在成婚前有个宝宝呢?——凡是有关陆子周的问题,赵瑟便执拗地要把一切都归结在孩子身上,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刚一出门便远远地望见内官捧着诏书过来,赵瑟暗叫倒霉,忙拉着米饼躲到柱子后面。内官进去不久,便听里面说道:“少监大人才刚走,大人先等等,下官派人去追。还是均输令的旨意吗?”

    赵瑟一听便明白了。近来朝廷因为连连调兵遣将,钱粮缺的厉害,十封奏疏里便由八封事要钱的。因此皇帝便要设均属官统管天下货物流通,另外,除了盐铁,丝绸瓷器也要专卖,希望以此来筹集军饷。诏书下了好几次都被门下省驳回,看来,这次是要直接下中旨了。

    赵瑟记起去岁在太学听到的欧阳连光那一番有关均输和算缗的高论,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于是,他嘱咐米饼回去给祖母报信,自己磨蹭了好半天才转回官署。

    这一耽搁,入夜之后才回到家里。沐浴之后,赵瑟直奔陆子周的卧房。这一向傅铁云霸占了赵瑟的卧房,守株待兔,正好赵瑟一门心思要生孩子,索性便收拾几件常用的物事搬去陆子周那里住。只可惜官署忙的回不了家,偶尔回来了也往往要临时出岔子,搞得赵瑟懊恼不已。

    陆子周正侧身向里躺在床上看书。赵瑟脱了鞋,蹑手蹑脚地潜到陆子周背后,猛然间抱住他,脸贴上他的背道:“子周,我回来了!”

    陆子周回身摩挲赵瑟的额头,赵瑟便在陆子周的胯间流连轻薄,口中说道:“生娃娃了!”陆子周仿佛很泄气地笑了,放下书,抱赵瑟上床开始干活。

    简而言之,过程是美好的,结果是不甚如意的!赵瑟所期盼的水r交融最终以水是水、r是r而终结。

    这一次,赵瑟再也不愿意了。她不再控制自己的怒火,抓着陆子周的手,不满地叫出声来:“子周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和我生个娃娃吗?你就不能配合点,专心点儿吗?”

    陆子周沉默了。他撩起赵瑟额头的散发,动作与当初他傢给赵瑟那日,合寝之夜一模一样。久久地,他终于低低地叹息道:“谋杀自己亲生孩子这样的事,一辈子有又一次已经太多了。我不想有下一次……瑟儿,给我点儿时间……”

    一霎那间,在赵瑟的心底,宛若一根细弦噶然崩断,如同辉煌的宫殿轰然倒塌。她所一直逃避着的问题,她一直都一厢情愿的问题,终于就这样□l地摆在了她的眼前。使她不得不直视。

    “对不起……”赵瑟嚅嗫着哭泣。

    面对赵瑟的眼泪,陆子周反而手足无措起来。他甚至远比赵瑟更加慌乱。他满脸都是悔意,将赵瑟拥抱进怀里,言辞混乱地安慰道:“我是乱说的……对不起……我的意思是……那件事之后到现在才不过四个月……这样快生孩子对你的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我们可以再等等的……”

    赵瑟最终在陆子周的膝盖上睡去。这一夜,他们就这样过去了。

    以后的每一夜,他们,赵瑟和陆子周,依然同床同寝。只是,毕竟不一样了!不管赵瑟还是陆子周,他们谁都不敢贸然求欢。

    宣华二十四年五月初五夜,陆子周从睡梦中惊醒,一柄冰凉的宝剑搭在他的脖颈上。

    “公孙玉?”陆子周问。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人道:“现在我叫叶十一……”

    三人

    陆子周坐起来,动作很轻,并没有惊醒赵瑟。剑刃割破了他喉咙之下的表皮,只带来很轻微的疼痛,血却静悄悄地渗出来,凝成一滴挂在脖子上,便不动了。黑暗中只能看见剑身偶尔折s来的月光夺人心魄。

    陆子周以指肚轻轻地推开剑,无声地下地。他拉下床头衣架上挂着的外袍,以之抹掉颈上的血痕。他无意识地看了一眼袍子,黑暗中袍子上沾染的血y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花纹,和袍子上织出的暗纹掺杂在一起几乎难以辨认。陆子周笑了笑,随手披上那件沾染了自己血的外袍,绕过剑,绕过应该站在那里执剑的男子,径直朝外走去。

    在绕过理论上叶十一应该站立的位置时,陆子周微微有些遗憾地说:“她一直都在等你,真的太迟了,你来的……”之后,陆子周为自己的多嘴而后悔,心中感慨着自己现在也如此沉不住气了吗?

    不管怎么说,他就这样掀开帷帐离开了了。在午夜离开自己的卧室,将自己的半边床铺让给了另外一个男子。并且,床的另半边睡着他的妻子。

    陆子周觉得挺有意思,说不上讽刺,但是也决算不上美德。

    他顺手拎上了书桌上的残酒,旁边便是本来应该收去残酒的侍奴,他趴在地上睡熟了。除此之外,屋里还有五六个侍奴,都晕倒在地。据陆子周所知,这些就是所有晚间在此当值的的人。由此可见,偷情绝不是什么人都干的了的,而与世家小姐海誓山盟更需要双重的智慧与勇气。

    那么路子周怀着不同以往的复杂心情打开门的时候,正巧碰上米饼的后背。米饼托着腮坐在门槛的正中央,百无聊赖,看起来仿佛与平时守夜的侍仆没有太大的区别。

    陆子周靠在门槛上,喝了一口酒,低沉着声音对米饼道:“你去睡吧,你和我一起在这儿似乎很奇怪,让我单独呆以会儿……”

    米饼瞥了陆子周一眼,皱眉反诘道:“我走了你看着啊?”

    陆子周怔了一怔,摇头苦笑道:“这个我真的没兴趣,我另找地方好了,这里,我不和你抢……”他说完随意掩了掩身上的袍子,举目四顾,然而不等迈步,米饼便一把拉住了他。

    “你去干嘛?”米饼问,语气很有些咄咄人。

    陆子周有点摸不着头脑——有必要这样如临大敌吗?然而在三步之内,武力决定一切。米饼和叶十一不一样。对于他,陆子周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米饼是不用考虑赵瑟的,也就完全没了投鼠忌器的理由。

    万一他给自己来个伏尸当场,岂不是太可笑了吗?陆子周想。于是陆子周安抚米饼道:“我不过是去后面看看月亮……”

    “哦……”米饼转过头去,仿佛是释然了,然而抓着陆子周的手却没有松开。这样,陆子周想不和他抢地方也不行了。没奈何,陆子周只好与米饼并排坐在一处。他的酒坛被勾在手指上,在两膝间静悄悄地晃动。每过一会儿,陆子周便会对着月亮喝几口酒。而米饼却很奇怪,他把头扭到另一边,不说话也不动。他的嘴巴微微翘着,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生闷气。这些。陆子周便不关心了。

    一阵微风吹来几缕乌云,弦月便像抓破的美人的脸一样留下三两条黯淡的痕迹。陆子周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米饼怏怏地回首道:“你还真在看月亮?”

    “也可以看星星……”陆子周静静地答道:“试一下和星月交谈,感觉很不错……深夜的时候,比大河还要浩浩汤汤。唯有此时,才能感受到畏惧和渺小……人是需要恐惧的,无所畏惧比恐惧更可怕……”

    “你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突然之间,米饼的怒气勃然而发。他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来带她走的,她和他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私奔。你很快就要变成个人家不要的弃夫了!你竟然还有心思看星星月亮?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

    陆子周诧异地望向米饼,他承认,这是他第一次正视米饼。米饼在陆子周的注视下,渐渐颓然而失去底气。他松开了陆子周的手,垂头说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呢,还不是越看越伤心。”

    陆子周轻轻笑了笑,仰头喝了一口酒,月光正好洒在他的面颊。他说:“万事莫如杯在手,人生几见月当头,明白吗?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的,对她,还是对他都一样……“

    “万事莫如杯在手,人生几见月当头……“米饼咀嚼着这句诗,异乎寻常地安静下来。很长时间之后,他说:“诗是好诗,只是未免太也无可奈何……我本来一直以为,你这样多谋善断,人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物应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想不到,你骨子里竟是如此的感春伤秋,意气消沉。”

    陆子周摇头道:“不是伤感或者消沉,只是寂寞而已。许多功业,都是一个人的道路。许多时候,人都需要独自一个人品尝孤独……比如我现在,他和她就需要繁华,而我则只需要孤独……”

    米饼相当不耐烦地打断陆子周的话,有些急躁地道:“我不明白你说的这些。可是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就这样放手不管!”

    陆子周不得不怀疑米饼的态度了,看起来他仿佛是在激起陆子周与叶十一争夺赵瑟的斗志一样。这完全没有道理,站在叶十一亲信手下的立场上,他完全没有必要找这个麻烦。可总也不能是为了探听陆子周的虚实吧?在陆子周以事实上相当明确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仿佛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如果这是出于叶十一的授意,那么,这个男人的存在恐怕就只是为了诠释何为金玉其外了。陆子周认为,不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尽管陆子周疑惑,并且,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似乎是出于善意上的考量,陆子周还是回应了。他以和非常熟稔的老朋友交谈的语气对米饼说道:“无能为力,你懂吗,米饼?不光我,还有他和她都无能为力,所区别的只是早一些承认还是晚一些承认……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我去改变什么。他们需要的只是再确认一下而已。”

    事实上,陆子周并不在乎米饼是否能听懂他的话。在这样夜里,即使是陆子周也克制不住倾诉的欲望。充满先知腔调的字句像从石头缝隙渗出的泉水一样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可惜米饼仿佛也渐渐陷入了自已的梦魇而不可自拔。

    米饼恢复了托腮而坐的姿态,若有所思地言道:“如果我把孩子的事情告诉十一哥,你说他会不会改变主意呢?十一哥这个人虽然死心眼,可是如果他知道她为了他做那样的事情,会不会感动且改变主意呢?或许他就不会这样坚持了呢?”

    陆子周错愕不已,他不仅确知米饼完全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还终于察觉到了米饼不同寻常的感情走向。

    米饼又问了一次,陆子周感到痛心。于是,他格外诚恳并郑重得回答了这个问题:“或许会,但更可能适得其反。叶十一会怎么想我不知道,可是很多时候,连我都忍不住要想——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要放弃?为什么不能再向前走一步?不能坚持到底,就这样放弃,意味着的是双重的背叛。没有什么再比这样半吊子的事让人无法忍受了!”

    “那么该怎么办?”米饼茫然道:“我该怎么怎么才能阻止十一哥,阻止他带走她?”

    陆子周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再比为了永远都不能的事伤心难过更让旁观者悲哀的事情了。他没有办法让米饼明白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赵瑟绝对不可能和你的十一哥走”这种话即便是直接说出来,米饼也绝不会相信。

    “要尝尝吗?”陆子周只能这样说,并且在将酒坛递给米饼之前自己先喝了一口。

    米饼瞪圆眼睛愣了一阵子,这才慢吞吞的接过酒坛。与此形成鲜明反差的是,一旦酒坛落到米饼手上,他立即就像积年的酒鬼一样迫不及待。他就那样双手抱住坛身,将酒坛完全翻转,酒水像瀑布一样倾倒进他大张的嘴。

    陆子周不免要心疼酒就这样没了。米饼却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伸臂去扑陆子周。陆子周一闪——真是给天下第一刺客集团丢人哪!米饼竟然扑空了,跌跌撞撞地用手撑了一下地才勉强逃过了摔个狗啃屎的命运。他发出一声不满的呻吟,再次去拉陆子周的手。却还是因为视线模糊而失手。他摇晃几下,终于忍不住扶着柱子大吐而特吐起来。

    陆子周轻轻摇头,欲转身离去。米饼却在他身后断喝一声:“不准走!”同时拎住陆子周的领子将他提回来。这一次,他没睁眼,反而准头极佳,大有一雪前耻之意气风发。

    路子周苦笑道:“原来你不会喝酒……”

    米饼不理会陆子周的话,就势抱住他,断断续续地说起醉话来。他的话语充满了同病相怜的味道。尽管陆子周并不认为他和米饼此时的心情有什么共同之处,却也不得不听着。

    “你一定很奇怪吧,我为什么这样期望你给十一哥捣乱……”米饼说,“你不知道啊,我喜欢赵瑟呵……如果是十一哥,我这辈子都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了啊。你不知道啊,十一哥是多么的死心眼……”

    米饼的脸上泛着一样的红晕,眼神迷离而雾气蒙蒙。醉酒的人总是格外敏锐的,陆子周眼眸中划过的一丝异样立即被米饼扑捉到。他恼怒得浑身都在颤抖,气道:“你觉得我不配喜欢她是吗?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多少大人物是死在我手上的?”

    “不,不是的。”陆子周抚慰米饼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喜欢赵瑟那呆瓜!”

    “哈哈……这个我可不知道……”米饼的手无意识地挥动着,说:“可能……可能是因为……我们总能睡在一张床上的缘故吧……我不知道……我知道……我不能喜欢别人了,除了她……”

    ……

    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近距离地端详赵瑟睡熟的容颜,刚一开始的时候,十一甚至有一种近乎于感动的情怀在心中荡漾。

    赵瑟那娇小的,被他轻请一提就能双脚离地的身体蜷成小小一团儿。明明床是那样宽大,她却要缩成这样睡觉,多么像躲在壳子里的蜗牛。她的头枕在手臂上,头发长长地顺在身后,只在背中央的位置系一条丝带,发梢便像流淌的瀑布一样平摊于床上。她红嫩的唇偶尔会有轻微的开合,仿佛呓语,而眉头就随着这开合收紧或者放松。她的脚绞在一起——让十一回想起他们最初的几次欢好。那时候就是因为他一弄痛她,她就会这样欲迎还拒——可爱的脚趾肚聚到一起,几乎令人难以抗拒。贝壳一般的指甲上涂着丹寇,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让它变成了精灵。

    十一俯身吻向赵瑟,两个人的唇却仅仅相擦而过。最终。十一的唇落到赵瑟的脖颈上,肩胛骨稍微靠上的位置。赵瑟发出不满的呻吟,像被搔到了痒处的猫儿。十一略有些不知所措,赵瑟的双脚却像蔓藤一样缠住了十一的腰。

    “瑟儿……”十一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叹息着,发出轻轻的微笑。然而,他的笑容还没等完全展开便凋谢了。十一分明发现,赵瑟还在睡梦中未曾醒来。他没有办法不懊恼地想:她的每个晚上就是这样过的吗?我不在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对每一个投怀送抱的男人来者不拒的?

    事实上,十一这样的醋意毫无道理。虽然无法过于细致,但赵瑟每一天和哪个男人欢好这样程度的情报米饼怎么也要汇总了告诉他吧?十一明明知道自己对于赵瑟的指责不和实情,然而赵瑟这样用双脚勾住他的腰,他就没有办法不这么想。

    同样的,赵瑟如果知道吻她的是十一,哪怕是无意识的动作,她也想补起来如此行事。尽管她还在睡梦中,她的确把十一当成陆子周。这里是陆子周的卧房,她睡的是陆子周的床。赵瑟和陆子周同床共寝却谁也不敢轻易越雷池半步的日子已经过了十余天,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需要一些放荡和厚脸皮。

    十一在懊恼中抓住赵瑟的脚心,赵瑟的身体在朦胧与迟钝中却把这当成了鼓励。赵瑟以令人瞠目结舌的二皮脸和快手快手快教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之后她开始试图用脚趾夹住十一的裤子往下拉。因为屡试屡败,赵瑟的脚趾像蜻蜓点水一样落在十一的腰上,使得即使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刺客也不得不心神荡漾,腿脚发软。经过百折不回的屡败屡试之后,赵瑟终于成功地夹住裤腰两端,并将其与他所遮掩的至美之处分离开。

    这是足可称道的奇迹。如果赵瑟睡醒了,这样属于技术活儿范畴的情趣她还不一定来的了呢。十一却没有什么余力去大加感慨,赵瑟的脚心还在他已经勃发而起的春笋四周逡巡,仿佛跨马巡视领地的大将军。尽管十一认为应该拍醒赵瑟好生指责她一番,而事实上,情况已经明显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十一抓住赵瑟的脚将她猛地向前推,在他欺身上去之前,赵瑟的身体在床铺上翻过半个圈。背着床铺,双腿却由于甩动蜷起来压倒膝盖上。她的大腿腿面几乎可以碰到胸r,膝盖则正好抵住下巴。这样一来,准备完美无缺,无可挑剔。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多做耽搁……

    “十一……”赵瑟猛然间睁开眼睛。

    一旦十一进入赵瑟,赵瑟立即就认出了他并苏醒过来。这并不是因为赵瑟只有和十一在一起才格外琴瑟和谐,十一的进入可以带给赵瑟非同一般的愉悦。事实上,恰恰相反,十一是唯一一个会带给赵瑟疼痛的男人。

    在赵瑟和陆子周那羞于出口的所谓“第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将疼痛强加给她,除去她的十一之外。不要说傅铁衣和那些专门为了侍寝而存在的侍奴玩物们,连霍西楼至少都可以在欢爱的时候保证自己不会乱动弄痛了赵瑟。

    对于赵瑟而言,所有的男人都懂得克制自己,带给女人愉悦而不弄疼他们。这是深入他们骨髓里的东西。所以,欢爱往往会被简单而狭隘的称之为男人侍奉女人。而赵瑟的十一,是唯一的一个只会随心所欲的男人。

    他和她之间,从来不存在谁在侍奉谁,即便是第一次十一试图尝试,也在尝试没开始之前便被赵瑟打消了。她和她之间,从来只存在完全的,毫无保留的肆意与激情。或许是缺乏技巧的,生涩的,然而在摩擦之间所迸发出来的火花却绚烂无比。他们会弄疼彼此并因此大叫而挣扎,他们也会给彼此带来快乐并因此大叫而相拥。

    事实上,欢爱并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欢爱,毫无保留也是爱。事实上,快乐并不是必须的,如果没有快乐,疼痛也是一种快乐……相爱的人们哪……

    作者有话要说:热烈庆祝馒头第一天上班

    尖叫

    赵瑟发出的尖叫声几乎可以掀翻房顶,以五音为首的侍奴们没理由不在听到后跑过来探头探脑。

    当时,陆子周正试图从倾诉欲强烈的的米饼的纠缠中脱身——情况很难堪,米饼到最后明显把陆子周当成了赵瑟来对待。不仅抱他,而且还要用带着酒气的湿漉漉的嘴唇去亲吻。幸好陆子周比米饼身量高得多,才让那些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亲吻只落在了他的胸口。陆子周很无奈,并且在百忙之中怀疑:难道我和赵瑟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连身体的气息都变得相似而难以分辨了吗?

    听到赵瑟的尖叫声后,陆子周和米饼一起皱眉。而后,米饼最先的反应是一掌拍碎地上的酒坛,将碎片收拢到自己掌心以为武器。陆子周最先的反应则是将米饼往房里推。

    米饼并不愿意,挣扎起来陆子周完全无法可想。眼见各个房屋的窗户都亮了起来,陆子周断然低喝道:“你就是能将所有的人都杀了,这件事又该如何了局?!”于是,米饼的挣扎便有点蒙事儿的味道,很快被陆子周推进房间并关上房门。

    陆子周向下几步,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很快,侍仆们就都从各个隐蔽的角落里赶出来,衣着潦草,像出巢的蜜蜂。他们在陆子周的面前围成一个近似于半月形的厚实人墙。一些在近处巡察的护院也聚拢在院门外,只因为赵瑟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