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淡扫娥眉 > 第 38 部分

第 3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阿扬了啊!这一事可不能两罚……”

    傅铁衣闷哼一声,转而向白唯素询道:“查到了吗?”

    白唯素战战兢兢地回禀道:“属下无能。昨日属下赶到时天已近拂晓,只得立即放火以策万全。现今秀侯府已成一片白地,金吾卫封锁了火场,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若想挖开地道追索,只能等金吾卫撤走。陛下而今下诏大索九城,想来还不知内情。属下这就布置追查上都各权贵人家的动向……”

    傅铁衣摇头道:“不必了,人都撤回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啊?”白唯素哑然。

    傅铁然也在“百忙之中”昂起头来发表意见:“怎么能不查呢?大……”他说到一半,脑袋就被数数的亲卫按到地上。

    傅铁衣笑笑道:“我相信傅八……既然李六尘不在我们手里,那我们就不要再大张旗鼓惹人注意了。事情本来也不是我们做的……以不变应万变吧,且看陛下她大索九城能索出个什么结果来……”

    老天爷也是真给面子。刚说以不变应万变,变化就接踵而来;刚说相信傅八,傅八就成了世上最莫名奇妙的人证。用一句精炼了广大劳动人名智慧的语录来概括就是:说曹c曹c到。七八个校尉几乎不分前后地冲进帐中报告这一重大喜讯:

    “禀告大帅,赵家的小姐闯进来啦。她手里还像还扯着着个昏迷不醒的汉子,口口声声要找您算账呢!”

    傅铁衣愣了一下,脸色忽然轻松起来,他苦笑道:“不会这么巧吧?”转而吩咐道:“先拦一拦,我亲自出营去接。白唯素使人知会赵夫人。”

    校尉急急接道:“拦不住啊,大帅!赵小姐她低头就往里冲,刀枪伸过去,她是真敢拿胸口和脑袋往上撞。属下们也不敢伸手去捉……这就要闯进来了……”

    傅铁衣不由又是一阵摇头苦笑,他倒真没想到他这未婚妻竟然还有如此像土匪草寇的一面。上次在汝州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啊?士家的女儿不都是那样从容不迫,巧笑倩兮,眉目盼兮的吗?

    他挥了挥手,亲卫们一起停手并将傅铁然拉起来。大约是傅铁然这娃皮糙r厚,亲卫们手劲不够,没打疼他。这会儿这家伙竟然还能有余力以唯恐天下不乱的地欢喜雀跃在心中叫好道:嫂子你来得太是时候了,简直是救我于水火。四十减二十几来着……你一来我至少也少挨十几下狠的。就冲这个,我也不怪你了……”

    正在傅铁然天马行空之际,一个皮球一样的东西弹着滚进帐中,最后骨碌了两下停在他脚边。低头仔细一看,傅铁然气得差点没骂娘。这不是那个傅八吗?咋还没死?再抬头,一个身着色泽浓丽的低胸襦裙,发髻半挽到脑后,半做成卷曲垂到胸前一侧茹房上端的花信少女扶着一个半大男孩儿的肩头娉娉婷婷地走到帐中央,冲傅铁衣裣衽为礼道:“赵瑟失礼了,傅侯莫怪。”

    没错,这少女就是赵瑟,扶着的半大男孩儿就是米饼。别看她现在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其实她现在心里比傅铁然还要打鼓。诈人这活儿它不好干哪!

    琢磨了一路,赵瑟决定来个先声夺人。甭管有枣没枣,先打它一杆,上来给傅铁衣扣上顶大帽子再说。所以,一到营门口,她就把自己想象成她二哥赵箫,报了自己的名号便拿出流氓气概往里闯。一边闯一边在心里念叨:他们肯定得收刀。果然所到之处望风披靡,手下无一合之将。关于傅八的出场问题,赵瑟本来想扔进去,后来在路上练了几次连拎都拎不起来。她又不想让米饼动手,只好改扔为踢,效果好像也不错。

    傅铁然直冲着他大哥傅铁衣使眼色。傅铁衣却只看赵瑟,不曾回头,急得傅铁然抓耳挠腮,汗都几乎流下来。他心一横,拎起傅八来,正犹豫着要不要索性杀人灭口,米饼却兔子一样的跳过去将人抢到了手中,拽到赵瑟身边,正对着傅铁衣。傅铁衣关键时候比他弟弟沉得住气得多,别说脸色未便,眼睛连眨都没眨。

    赵瑟笑笑,指着傅八道:“这人是傅侯的手下吧?”

    “不错!”傅铁衣扫了傅八一眼,不曾有一刻怀疑,立即点头承认。他补充道:“这是我的家奴傅八。”

    赵瑟如虹的气势为之一窒,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吞下去。傅铁衣矢口否认她早有准备,人家一口认下的情况她可是没想到啊!如此一来,赵瑟一路上辛辛苦苦打下的腹稿至少有三分之一宣告报废。这着实是让她想欢欣鼓舞又不是滋味。

    傅铁衣做了个手势,帐中的亲卫校尉纷纷退下。白唯素见事情不对,夹在人群中一起混了出去,自去安排人报信。傅铁然想着事情是自己搞出来,如今嫂子打上门来,自己溜了留大哥一个人在这里顶缸太缺德。所以,只当看不见傅铁衣的手势,赖在帐中等着帮忙。

    赵瑟打量帐中连自己在内就剩下五个人,心中不由便是一紧,捏了捏米饼的手才渐渐放松下来。她想,有米饼在,傅铁衣找我打架也不怕。于是,换了口气,她略过一大段,直接说下面的词。

    赵瑟沉下脸,带着冷笑道:“既是如此,赵瑟便有一件事想求教傅侯了。只因我近来与秀侯多有纠缠,昨天不过一起上终南山赏个雪,泡了泡温泉,即便往重了说最多也就是一夜风流,傅侯便要立即派出无数高手取他性命,连夜都不肯过吗?傅侯是在下的未婚夫,在下素来尊重。可傅侯您却不肯秉持宽厚之心,凭借武力杀害与未婚妻有肌肤之亲的男子,不觉得有违丈夫之道吗?”

    对于赵瑟的指责,傅铁衣沉默不语。傅铁然却在一旁忍不住腹诽不已:你那只是肌肤之亲啊?你们要不算计我大哥,我能匆匆出手吗?然而这话却是没法拿来反驳的,谁能作证?赵瑟只咬死不认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这里,傅铁然却觉出不对来:嫂子你凭啥说是我们干的,你有证据吗?你有傅八的口供啊?我才不相信傅八会招供呢?刚才就不该认下傅八,大哥真是的!

    赵瑟见傅铁衣看着她不说话,有点心虚,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傅侯您不至于到了现在还好意思不承认吧?”

    傅铁衣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想不承认,这件事确实算是我做的。小姐骂得没错。”傅铁然在一边听得直跳脚,心道:大哥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实在,你怎么能承认呢?

    赵瑟的语气又是一滞。傅铁衣连个口供都没有,这么容易就承认了,她也没料到。她本来以为傅铁衣怎么也会抵死耍赖。这样一来,第二个三分之一的腹稿也没等到见天日便宣告报废。这个时候,她不禁要在心里怀疑:傅大将军啊,您不是和我打一样主意吧。要是您早说啊,我不就不费这么些事了吗!

    “来人!”傅铁衣大声道。

    赵瑟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指责道:“你……你想干嘛?”

    傅铁衣抚慰似地一笑,请赵瑟落座。柔声对赵瑟道:“小姐放心,在下必然会给小姐,会给赵氏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我既然已经认了,小姐也不用把傅八抓在这里作证了。我唤人拖他下去。”

    赵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没搭对,竟然放着正事不说,关心起傅八来:“你不是要把他宰了灭口吧?”

    “难道小姐还想把这件事情拿来对簿公堂?便请高抬贵手吧!”傅铁衣失笑道:“这人并非军中将士,不过是家中奴仆,杀不杀都不当紧。傅某和小姐早有婚约,傅某的家奴便是小姐的家奴。小姐要是有意,一会儿带走便是,生杀予夺但凭君意。”

    赵瑟立即就不说话了,连声在心里骂自己多嘴,于是只好看着进来两个人将傅八搬走。她坐下来重整旗鼓,直奔主题。

    赵瑟拿出最正宗的士族嘴脸对傅铁衣道:“答复便不必了。我们赵氏家庙延绵数百年,从没有迎取过善妒之夫。傅侯天下名将,英雄了得,赵瑟不才,不敢耽误傅侯的终身。便请焚掉婚书,咸告亲朋,就此作罢为是!”

    傅铁衣正在倒茶的手为之一顿,继而扬眉道:“既是小姐要退婚,婚书可曾带来?”

    赵瑟暗叫不妙,在一边的傅铁然却忍不住冲过来,揪着赵瑟的衣衫道:“嫂子你不能这样!这件事是我做的,我大哥根本就不知道!你不能怪到他头上,再说你自己就没不是的地方吗?……现在说这个也没意思,反正你不能和大哥退婚,这样他就再也傢不出去了!”

    傅铁衣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糊涂弟弟,示意他闭嘴。傅铁然情急之下,一无所觉,继续他勇于承担责任的大业:“这都是我的错,大哥刚刚打了我四十军g,嫂子要是还生气,就再打我四十军g好了。真的就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大哥早上才知道的,他昨天晚上还在……”

    “铁然住口!”

    在傅铁衣的厉声喝止下,傅铁然终于停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对于傅铁然的搅局,赵瑟欢迎之至,那真是解她的围啊。这个时候,赵瑟表现的像一个标准的恶婆娘。她一把推开傅铁然,冷哼道:“你当我是傻瓜啊!我倒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连和正主儿商量都不商量便干做这等事?他打你做什么?我看他打他自己还差不多!傅铁衣,只要你今天照你弟弟说的数目把你自己打一顿,这件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这话一说完,赵瑟就后悔了,话里留的扣子也太大了。不过她想,傅铁衣大概不会和他二哥一样光g吧?

    傅铁衣确实也没占赵瑟这便宜。他伸手拉起傅铁然,以和赵瑟形成鲜明对比的,可以拿来羞愧赵瑟的平淡语气对她说道:“待和小姐婚后,小姐若要那此事来行家法,在下绝不敢推辞。只是还要请‘夫人’于内室之中亲自动手才成。”

    赵瑟顿时语塞,只在心里感慨傅铁衣这人大大的狡猾!都成了婚,我还不依不饶地和你过不去做什么?她略理了整理头上的步摇,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见有内官的宣召远远地在营门之外传来,声音越来越近。

    “制诏范阳节度使、武成侯傅铁衣:即刻于太极殿入觐。”

    傅铁衣霍然起立,踱了两步,转而问赵瑟:“李六尘还在你哪儿吗?还活着?”

    赵瑟被傅铁衣眼中突然间勃发出的寒光吓了一跳,没提防,顺口答道:“在……在我二哥曼舞清歌堂的密室……”

    “那么,”傅铁衣又问,“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这个时候,赵瑟也有点害怕,小声说道:“没有……没有吧,就是我和二哥一起干的……我早上一出来就上你这儿来了,我不知道……”

    傅铁衣露出柔和的笑容,柔声道:“小姐且往后帐少坐,在下去去就来。”

    诱惑

    白唯素作为傅铁衣手下的密探总头目由于相貌英俊,仪表堂堂,不得不暂时兼任傅铁衣的亲卫首领。所谓“兼任的亲卫首领”,目前表面上的工作,就是在范阳节度使、武成侯傅铁衣觐见皇帝陛下的时候,牵着马,带领着其他亲卫,在宫门外面等着。

    这个活儿在体力上并不算什么太大的负担,只是等着而已,没人要求你站得有多直、多正,和他们惯常会经历的数日数夜追击,连吃饭和睡觉都不下马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晒。而且,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只要长得不是那么一点儿人缘都没有,就可以闪进侧门边上宫廷侍卫的值房蹭盏热茶,甚至和不当值的侍卫掷两把色子。一般情况下,不是点儿忒背绝不会被逮住法办——谁让天下的门房都是个至无聊的好差事呢?然而,在内心深处,这样的等待无疑是一种最严苛的煎熬。

    事情并不寻常。姑且不论赵家小姐——亦即他们家大帅的未婚妻今天清晨的意外“拜访”包含着怎样丰富而有不可估量的信息。只是皇帝陛下在这个时间召见大帅便是非常值得推敲的事情。

    皇帝召见边帅,以往的惯例从来都是三五个边帅一同召见,往往还要三省的宰相在场。单独召见的例子也不是绝无仅有,但那是个很不吉利的兆头——皇帝登基二十多载只单独召见过当年名噪一时的威武上将军狄桂华,召见之后就是河北寇起,再以后近百年来唯一一个可以在战场上嘲笑须眉的女人不是死于战场而是明正典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白唯素一直在心里嘀咕。

    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的“黑夜活动”经验的人,白唯素从这场召见中嗅到了极为浓列的y谋气息。不,对于皇帝来说,y谋应该称作为阳谋。而y谋对于他的傅帅而言究竟代表着恩宠还是杀身之祸几乎完全无法推测。在路上,白唯素试图向勉强傅铁衣推演这一切并最终无以为继,换来傅铁衣一阵爽朗的笑声。

    “去了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难道我还能不去吗?”傅铁衣这样回答。

    作为情报头目,白唯素听到如此回应极为羞愧。当然,无论他和傅铁衣都明白,羞愧是完全没必要的。皇帝怎么想做臣子的怎么可能猜得出来?最好也别猜,现在就窥测这些大约不会有什么大快人心的结果。于是,事情也就仅止于胡思乱想而已。

    白唯素宁愿把一切y谋都归结于秀侯李六尘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那一场莫名奇妙的变故里去,然而,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据宫中隐约传出的消息,仿佛如果不是因为秀侯李六尘出了大事,皇帝很有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傅铁衣刚到灞河的时候便急召觐见。这究竟是为了措手不及还是其他呢?如果实现的话,赵傅这一对儿未婚夫妻好像就不会有时间相见并吵上那么一架了吧?

    召见的地点也透着古怪。太极宫是皇帝的居所,处在内宫与外朝交界的地方。一般皇帝只在太极宫召见宗室亲贵和大士族的族长,从来没有在这里召见过外臣,特别是藩帅,也并不合适。

    为什么会在太极宫呢?在白唯素不负责任的胡思乱想中,皇帝手中的茶盏无意间坠落,藏在衣柜里五百刀斧手蜂拥而出将傅铁衣斩成r酱的情景隔三差五地要出来晃一圈,让他冷汗直流。

    召见两个时辰之后,傅铁衣还没有活着出来。白唯素真的要怀疑自己乌鸦嘴了。他在衣衫上蹭着手心不断冒出来的汗水,变换着各种手势。通过这种方法,将傅铁衣在上都经营了数个年头的力量分布到合适的位置。他知道这样的安排很可笑,一旦傅铁衣在这种地方出了意外,还有什么样的力量有用呢?等着他们就是树倒猢狲散。所以,傅铁衣什么也没交代。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安排了。安排是在身旁赵氏派来协助他的那个怎么看怎么不像军人的“亲卫”的诧异目光下进行的。

    远远的有宫中女官由低等的宫侍簇拥着出来。白唯素这才记起来今天是除夕前一天,轮到沐休得女官会在正午后出宫。这些女官们笑靥如花,互相戏谑着谁要去寻哪位情人缠绵。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晚些时候去何处吃酒?又取何处找乐子?像是满树的鸟儿一起扑扇着翅膀。

    女官们的侍仆早就在宫门口等候。他们和他们带来的马车就和白唯素他们这群人混在一处。女官们一出来,侍仆们便以不亚于暴民打劫的声势一拥而上,各自寻找自己的主人。服侍她们裹上厚而轻软、泛着光泽的貂皮或者狐狸皮披风,拖着她们的手臂走向自家的马车,跪下来请她们踩着脊背上车……

    即使是百死而不回的勇士们面对这样一群惹不起的女人造成的喧闹时也不得不退避三舍。白唯素带转马头退开几步,打算寻个安静些的地方。他举目四面张望,不巧碰见了个熟人。这熟人说起来可得好好巴结,便是天子太极宫中的正六品的尚宫局书记司书记官崔莺莺。

    崔莺莺大约也看见了白唯素,立即把已经一只踩上侍仆脊背的玉足收了回来,笑着招呼道:“这不是白校尉吗?你这怎么又回上都了?啊,这可叫我捉住了!上次你悄悄溜掉的帐咱们可怎么算?”

    白唯素哪有不紧着顺杆儿爬自己找收拾的道理?他立即调动满身的肌r骨骼,作出最丰神俊朗的仪态,几步跨到崔莺莺身边,主动挽起她的手臂笑道:“大人冤枉下官哪!下官怎么敢在您面前偷溜。当初下官要赶回河北送军报,迟了要被大帅砍头的,实在来不及向大人辞行,大人恕罪则个。”

    “嘁!”崔莺莺扁着嘴巴道:“你就不怕我砍你的头吗?”说着并指为掌,切向白唯素小腹之下,两腿之间的家伙儿。那家伙儿应切昂首,把白唯素官袍腰带以下的部位搞得非常难看。白唯素不禁浑身一哆嗦,略微弓腰抓住崔莺莺的柔荑,求告道:“大人饶命吧,都是下官的错还不成吗?大人让下官什么时候去赔罪下官便什么时候去赔罪!”

    崔莺莺这才高兴地笑道:“这还差不多。”说着就势抱住白唯素的腰娇声道:“那就现在吧,咱们去那玩儿?”

    白唯素连忙道:“下官还要等大帅呢。陛下召见傅帅,还没出来下官怎么敢跑?不然大人先等一下,等下官向大帅告了假立即便赶过去?”

    “噢……”崔莺莺一拍头道,“真是糊涂了!我怎么给忘了。你慢慢等吧,可还得等一会儿呢!我可是侯不起了,馨逸院新进了两个极品小倡,还是一对儿双胞胎,和同僚约好了要去碰运气的。本来就买不起,去晚了可就连瞧都瞧不上了!”

    说着转身欲行,白唯素却拉住她的手腕奇道:“怎么会?我们大帅都进去两个时辰了,怎么还要等好久!”

    崔莺莺回头望着白唯素转了半天的眼睛,娇嗔道:“又跟我耍心眼!好吧,告诉你,是好事!好事多等一会儿怕什么?”

    “好事?”

    崔莺莺想了想,点头道:“是啊,你们大帅又要升官了。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大吧?可是要和西北的武安侯张钰一样了!”

    “怎么可能?”白唯素本能的反诘。大郑武官,最高是从一品的骠骑将军,这个人活着的时候一般不封,所以事实上最高的就是正二品的辅国将军。傅铁衣最近又没有什么开疆扩土的天大功劳,流寇进袭河北的军报还压着呢,如何就会平白故无骤然晋封如此高位?

    崔莺莺撇嘴道:“爱信不信,圣旨就是我过手的,玉玺都盖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式宣哪。”

    以白唯素骤然听到这等消息半天也缓过不过劲,皱眉做百思不得其解状:“怎么会,这没缘故啊?为什么?”

    崔莺莺笑了笑,手掌向下滑至白唯素的臀部,在臀峰上下反复摩挲着道:“要不说还是你们拿刀用枪的男人p股结实呢……我怎么知道什么缘故……紧绷绷地既不松也不坠……皇帝的心思可不是我们猜的……比我家里那些真是好太多了。嗯,隔着布还是要差点儿,就得脱了下裳慢慢体会……得了,我走了,整天关在宫里都要把人累死。我先去歇歇,不然没劲,晚点儿你再来正好……”

    崔莺莺拍拍手走了,留下白唯素一个人接着琢磨。果然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傅铁衣才从宫里退出来。他脸色有些凝重,步子迈得格外大些,身上穿的也还是正三品上怀化大将军的服色,并没有崔莺莺方才信誓旦旦要升官的迹象。唯一有些的不同的却是太极宫中的头号内官头子陈尚宫亲自将傅铁衣送出宫门,倒也不怕他的老胳膊老腿颠散架子了。白唯素赶紧卷了一摞通宝奉上以为尊老敬贤。

    白唯素牵了缰绳过来请傅铁衣上马。傅铁衣突叹了口气,皱眉道:“坐车吧!”

    白唯素心中大是骇然,在他的印象里,傅铁衣便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也很少叹气的。他不敢多言,引着傅铁衣转过长街,呼哨一声,自有御者架了马车来到跟前。傅铁衣示意白唯素和他一起上车。然而进了车厢,却靠在车厢上闭目不语,眉头紧锁,仿佛心中有天大的繁难。

    白唯素试着探问:“大帅,咱们是回营还是回上都的宅邸。”

    “回府吧!传令铁然立刻回府见我,营中诸事叫于扬回去主持,她剩下的事你接着办便是了。”

    白唯素一一答应,并将刚刚自己与崔莺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学给傅铁衣。

    傅铁衣摇头叹息道:“正二品辅国将军,初立国时,非有开疆扩土万里勒石之大功不得晋封;百余年前,扫荡庭犁,灭乌虚九部之一着可获封焉,最近十几二十年,只要依雄关,凭险峻,破乌虚大军与城下即可受封;到了如今,只要像我这样手挽重兵,就算什么功劳都没有,只要愿意卖命,也可以买到。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甚至只要愿意拿自己做筹码,骠骑大将军这样代表了武人至高追求称谓也可以唾手可得……”

    他嫌恶地扭过头去,像是鄙视自己似的小声嘲讽道:“你动心了吧!真是肮脏!明知道……”之后,他就彻底沉默了。

    这种沉默带给白唯素巨大的压力,让他仿佛有那样一种夺门而逃的冲动。他数着自己的心跳,仿佛这样,他才能逃过即将窒息的压力一样。

    “赵小姐现在怎么样了?”马车直接驶进宅邸时,傅铁衣突然问。

    白唯素猛得一惊,心脏漏跳了好几拍,半天才苍白着脸色结结巴巴地回禀道:“大帅走后,赵小姐在后帐坐了些时候,好像又和四将军起了些争执。没过多久,芫国夫人派了人来接,她藏到箱子里说什么也不肯走。后来没办法,只好连箱子一起抬了回去。方才大帅觐见时赵家传过话来,说是昨晚之事不过是赵二公子的一桩偷香窃玉。请大帅不必c心,他们自会善后。只是赵小姐那边,到底有些得理不肯让人,还要委屈大帅多陪些小心哄一哄。她们若是硬压,只怕反而叫赵小姐和大帅更生隔阂,日后伤了夫妻情份……”

    傅铁衣笑笑道:“我想也是……真是个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夫妻……不过,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这样说……”

    他这样一笑一说,白唯素紧绷着的心弦立即为之一松。他笑着道:“恭喜大帅了。”

    下车的时候,傅铁衣已将完全恢复了平常的挥洒自如。刚才在车厢里的失态与自嘲就像存在于白唯素脑海中的幻想一样虚无缥缈而不可捉摸。

    管事带着些侍仆侯在车旁问安,不过是例行之事,没什么了不起。府中专司迎送之职的谢师爷却也跟着凑热闹,拿着一摞纸张名帖之类的站在一旁。傅铁衣以为不过是寻常拜会宴请,并不在意,径直往书房去,众人忙跟在后面。

    傅铁衣边走便问道:“燕王妃今天晚宴的请帖送过来了吗?”

    谢师爷本待说话,听傅铁衣一问,只好先回答道:“已经送过来了,大帅……”他还要再说,傅铁衣却已将转过头去问白唯素:“这个宴会赵小姐必去吗?”

    “是!”白唯素答道,“赵小姐现在已经开始梳妆了。”

    傅铁衣便吩咐道:“准备一下,我要在开宴之后最热闹的时候到。”

    管家垂头称是。

    傅铁衣转而向白唯素道:“你现在就去安排崔女官的事情吧,晚上不必跟着我了。”

    白唯素在心里飞快地算计着如何替崔莺莺暗中买下馨逸院的双胞胎讨她欢心,自己又该如何在床第之上取悦这个小姑乃乃

    傅铁衣仿佛犹豫了一下,才张口吩咐道:“去拿一些讲授闺房之乐的书给我……”说到这种事,即使是傅铁衣也不得不面颊发烫,底气不足。然而为了实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战略思想,本着命令必须明确无疑的原则,傅铁衣还是勉强补充道:“我说的是那些真正教授y阳之道的书,不是拿来取乐的无聊之作。”

    本来让傅铁衣交代这种事,就够让人尴尬的了。偏巧还有一个亲卫大不识趣,错会了傅铁衣的意,和伙伴坠在后面小声商议着一会儿出去悄悄劫个女子献给大帅。

    白唯素虽然猜不出傅铁衣这是何意,却也知道内中必有乾坤,绝不相信傅铁衣这时候还会有心思搞点风流,毕竟订了婚的男人了。故而,他在一边听到亲卫的算计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心道:大爷你们以为这是你们称王称霸的河北呢怎么着?你就是在河北这等事也得偷着干哪!你们胆儿可真肥啊。昨天那档子事在赵家小姐那里还没算交代过去呢,好嘛,今天你们就开始打算给大帅找野女人了?这要是传出去,当真是不用成婚了。他怒极之下一鞭挥到那亲卫的脸上,带起一串血珠,骂道:“蠢货!”

    这一下却也惊动了傅铁衣,回首以眼神询问。白唯素慌忙下跪,亲卫也有些心虚,不敢说话,最后还是白唯素拐着弯儿的解释了一番。傅铁衣的脸色当时便沉了下来,淡然道:“以后再有人敢为我傅铁衣行此事,以劫掠女子之罪论处!”众人脸上俱是一寒,劫掠女子之罪,乃是律法上仅次于谋逆的大罪,十恶之首,依律当处凌迟之刑,并夷三族。

    顿了一下,傅铁衣却又放缓了口气,道:“还是找个年长些的妇人来吧,我大约也会有些问题要请教……下不为例。”

    他踏进书房,亲自关上房门,吩咐道:“都下去吧,这段时间,除非与赵家小姐有关,否则都不要来打扰我。”

    谢师爷一听,一个箭步窜到傅铁衣面前,递了个帖子给傅铁衣,施礼禀告道:“大帅,此处有一封重要的文书,为书之人声言关系到大帅的前程性命,请大帅无论如何先看一眼。”

    傅铁衣展开文书一看,开篇第一句便写着“圣武皇后以男子之身,未及二十载则权移中宫,而天下束手噤口,何也?是天命乎?是人力乎?其以大郑府兵之弊也……”心中不由一动,认真读了下去。

    圣武皇后乃是大郑第四代皇帝的继后,在圣武皇帝归天后拥有了号令天下的权利力。他是大郑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摄政的皇太后。为了号令天下的权利,他在他生命的最后三十年接连废立毒杀了好几个皇帝并大杀皇室宗亲。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大郑王朝的恶梦才算结束。然而,不管他的子孙后代如何痛恨他,却也不得不将他的牌位与圣武皇帝并列,代代祭祀。只是,自此之后,大郑留下一条不成文的惯例:先皇一旦涅槃,皇后或者殉葬,或者皈依三清,不得以太后的身份干预朝政。

    文书下面,洋洋洒洒五千言,以为论证。最后提到当今之世,藩镇起而府兵衰与国初之时正好南辕北辙,可是中宫之内却反而有了重效圣武皇后之旧事的大好形势。文章到了这里噶然而止,偏偏留下了如何重效不谈。

    这文章透着一股妖艳的蛊惑之力,让人不得不信服。傅铁衣换了口气,问道:“写书的人在什么地方。”

    “在花厅等大帅。”谢师爷道。

    傅铁衣踏出书房,边向花厅走边问道:“知道来历吗?”

    谢师爷道:“名气大得很,便是蜀中第一才女欧阳怜光……”

    “欧阳怜光?哪个欧阳怜光?”傅铁衣噶然止步。

    谢师爷很疑惑,四顾着说:“自然是上都最有名的那个,天下难道还有第二个欧阳怜光?”

    傅铁衣将眼睛转向白唯素。白唯素吞了口吐沫,小声说道:“大帅你知道的,便是赵小姐的侧夫陆子周少年之时有过交往的那位欧阳才女,属下仔细查了禀告过大帅……”

    “原来是皇帝陛下的说客到了!”傅铁衣大笑着将文书揉得粉碎,纸屑入雪花般纷纷落地。“请这位小姐在府中暂住一天,明日再走。至于见,就算了吧。我可不敢见她,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不想再因为这位小姐的缘故再变了……”

    傅铁衣头也不回地走进书房,留下院中众位属下面面相觑。

    欲念

    其实,赵瑟现在也没什心情去赴燕王妃的晚宴。她不知道她去了还能干嘛?以前是为了气走傅铁衣,现在明显不再具备条件。不管本来应该和她配戏的重要的人物李六尘是不是必定缺席,反正类似的计策必然无用。傅铁衣很自然地会把一切归结为她怒气未消而做出的理所当然的泄愤行为。并且,今天一早与傅铁衣首次交锋带来的挫败感和说不清、道不明,赵瑟死都不肯承认的默契感也让她分外地无力。

    一切让赵瑟有一种预感: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事情都不会再有转机。

    这让赵瑟有点慵懒而颓废,前些日子的斗志昂扬就像是燃烧殆尽了一样只留下些灰白黯淡的灰烬。她没有办法打起精神。谁还能在确定了自己是个傻瓜之后还精神百倍呢?她当然也没不指望自己能在燕王妃的晚宴上——她原本设定好的战场上以高水平的临场发挥解决掉她蓄谋多日都解决不了的傅铁衣。

    可是,宴还是要赴的。反正去了也不会比在家发呆更无聊,繁华和热闹或许会让她忽略掉挫败感。而且,礼仪上的事情也不能完全不顾忌。于是,赵瑟在彻底破罐破摔之前,反而义无反顾地把自己投入华衣美服,脂粉珠宝的汪洋大海里,并逐渐热情洋溢起来。从最实质的意义上讲,这当然是彻头彻尾的龟缩逃避。

    现如今作为总管事站在赵瑟身边指挥一众少年侍奴服侍她梳妆打扮的已经换了一个二十多岁,名唤五音的侍儿,是她的祖母大人亲自派过来的。这以后,赵瑟再也没见过元子。赵瑟那位在人品方面实在没法夸奖的兄长为了在铺天盖地的满城搜捕中保住刚到手的心肝宝贝,在比赵瑟预想之中还要早的时间,以令赵瑟瞠目结舌的速度倒戈投降,向家族求助。

    以赵箫一贯的劣绩,赵瑟怀疑他大约眉头都没皱一下便将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但米饼现在毕竟还好端端地坐在地板上和她的衣服们“缠斗”。赵瑟不确定这算不算祖母大人含蓄的威胁,但就算为了米饼,她也不得不谨慎从事了。

    这一天的晚宴,赵瑟最终换上的是近来风靡上都名门贵戚间的鱼尾裙,配一双镶满红宝石的木跟皮鞋。鞋跟将近三寸高,鞋身也收得极紧,穿在脚上很累。衬裙上的丝带抽得好像有点紧,勒在身体最娇嫩的部位总让人有点儿心虚。但是没办法,这套裙子就得这么穿,并配这样的鞋子才好看。鱼尾裙就是要靠抽紧衬裙上的丝带将臀部包住托起并束细腰肢才能穿出来玲珑有致的效果。

    造出这个裙子来家伙儿真是个天才!对于贴身包臀的裙子来说,确实只有把纤薄的宽丝带相交的位置放在y部以下才能成功地藏住。些许的瑕疵在于走起路来不太方便,多少会带来一点儿轻微的摩擦,还有就是那些在宴会上急色的女人往往要撕开衬裙才能成事。

    对于这两点瑕疵,赵瑟并没有太在意,反正她要走的路不多,更没心情猎艳。如此可见,女人的爱美之心实在不可救药。即便是心情糟透了的时候,她们为了美丽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身体受一点儿小小的折磨。

    然而,宴会未到半酣,赵瑟就不得不留意那一点儿小小的瑕疵了。就是那一点小小的瑕疵,现在让她坐立不安,冷汗都要顺着脊背往下流。她狠狠地瞪了新来的五音一眼,暗中骂道:你把衬裙抽那么紧做什么?!她悄悄探出手去在他腋窝下面下死力气扭了一把,五音疼得从齿缝见发出“嘶嘶”的轻响,她才觉得稍微解了一点儿气。

    因为摩擦,汗水和带着芬芳的雾气渐渐将丝带润得潮湿起来。潮湿的丝带以相当缓慢的速度收缩、卷曲,以不可捉摸地,却又理直气壮地态度陷进两片山峰夹着的溪谷中,紧绷绷地压迫着某一处至关重要的位置。

    丝带本来就有最好的品质,韧性极佳,而湿润让它变得更加坚韧。即便是她身体本能地作出的那对抗压迫的反应也能充分的验证丝带的韧性,让赵瑟确信,就算她一动不动,只凭□的跳跃与丝带的恢复力之间的角逐,也足以勾起她某种遐思迩想的冲动。事实上,一动不动根本就不可能。伴随着那些尽可能小心谨慎的动作,啮噬一般的摩擦使得冲动愈演愈烈,几乎无法克制。然而,这偏偏又是一个不克制不行的场合。

    赵瑟现在总算理解了那些穿着鱼尾裙赴宴的贵妇们为什么每每总不会在宴会后半场拒绝主人的热情安排,毫不犹豫撕破了衬裙与那些恰巧分配到身边的歌舞伎共赴巫山。

    可是现在,宴会还没进行到后半夜醉生梦死的快意时分,赵瑟只能先忍着。她小心地调整自己的坐姿,以尽可能高贵的仪态缓解紧绷的丝带带来的压力。效果不怎么好,高贵有高贵的不便之处。于是,赵瑟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场中助兴的表演与赴宴的诸位贵人。

    可能和燕王妃将近十年,且获得极大成功与荣誉的武将经历有关,今日宴饮安排用来助兴的并不是上都最常见的歌舞升平,也不是近来风靡一时的布袋戏亦或是各种杂耍戏剧,而是豪迈慷慨的傩舞兰陵王破阵乐。

    大约三百个一般高低胖瘦的壮硕男子排成整齐的方阵,合着舒缓而有力的鼓声转动身体与四肢作出整齐划一的动作。这些动作都很简单,很多时候却仿佛比天坛之前的祭天舞还要富有深刻的牺牲献祭精神和震慑力。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动作,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在赵瑟的印象里,这比不久之前,在汝州城头眺望的那一刻还能带给她金戈铁马的壮烈。

    赵瑟有一些心神不定,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一场傩舞,她想到竟然是傅铁衣。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的沉静而磅礴有力,坚毅而无所畏惧,内敛而野心勃勃。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原来和这傩舞的味道是一样的……

    赵瑟及时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她本能地认为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后果很严重。他转而把注意力放在跳舞的男人们身上。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些男人并没有穿衣服,只是用颜料将全身涂成介于深黄与浅棕之间的颜色。他们的头发全部盘成发髻固定在头的一侧,脸上带着凄厉的鬼面具。完全没有□的味道,一切都充满了成熟与阳刚的美感。

    这一切好像给赵瑟带来的是更为糟糕的结果,她几乎能清楚地解读出被薄纱束压住的位置通过脊柱传递到全身的强烈要求。这感觉太陌生了,赵瑟从未有过。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机会有,她的身边有的是专门为了解决这些需要而准备的美貌男子。大约只在这些欲求还处于萌芽状态的时候,他们就会立即以他们经过充分训练而造就出来的察言观色凑过来。

    赵瑟端起酒杯,借机打量四周的宾客。每一张儿坐席都是一对儿一对儿排列的,唯独她自己这一席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只好这样,她没有男伴可带,李六尘肯定不可能,陆子周还在城外小住,她总不能找傅铁衣吧?

    晋王也来赴宴了,这次当然不可能再和欧阳连光一席,不过欧阳怜光今天晚上好像也没来……晋王和他的未婚妻,也就是赵瑟的表姐崔滟坐在一席。不管以前多飞扬跋扈,订了婚,晋王也只好老老实实地戴上面纱。崔滟仿佛有一些兴致不高地摸样,四五个宦者专门服侍他。虽然因为太皇太后的丧事,她与晋王的婚期不得不延迟到三年之后,但赐了婚就是皇妃,不可能再有混淆皇室血统的机会。

    赵瑟坏心眼地想:“崔滟表姐这样一个风流多情的女子,从现在开始一辈子只能碰一个男人大约会非常苦闷吧?整天被宦者围着,当然兴致不高。难怪她气色这样差,大约也是活寡守的!只是不知道她受不了的时候该想什么法子……”

    于是,赵瑟遂为自己接下来的想法脸红不已,只骂自己流氓。她把一切都归结于这件倒霉的鱼尾裙以及怂恿她最终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