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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拿起一瓶啤酒,笑了:“我们大学的时候就这么折腾”

    “现在还一样”他也笑着说。

    几杯酒下去,我感到是这几天从没有过的舒服。我脑子里总是想着我爸,他的确死的太突然了。

    “以前老爷子总绷着个脸,没他在家倒觉得舒服。可现在觉得真冷清。”我象是对蓝宇又象是对自己说:。

    “我从小就不喜欢他,他老训我,还打我,而且是不分地方,逮哪打哪……我长大些,他好多了,他还爱找我说话,可我不爱理他……我记得那年我自己考上了南大,他得意的都喝多了,说他那帮战友里,就他的儿子是自己考上的……我从没觉得他对我好,可现在想想,我创业那几年,老爷子没少帮我……”

    我押了口酒,看了蓝宇一眼,他聚精会神地听着,他是个最好的听众,我接着说:“他临死前,突然睁眼了,我想是回光返照。他看了我们每个人,最后眼光落到我这,他肯定想说什么,可他说不出来,他心里可能真的喜欢我……”我有点激动,说不下去了。

    过了好久,我听见蓝宇弟低声说:

    “我想他去世的时候不会太难过的,咱妈,你,还有你两个妹妹都守在他身边。他应该是满足的……”他停了便刻“我母亲死的时候没有人陪着她,她自己吃了一瓶的安眠药……”

    我抬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讲到他母亲的死,她是自杀的,难怪他从来不说。他表情有点怪,虽然很伤感,可带着冷漠:

    “我父母亲虽然住在西北,可他们都不是当地人,我妈妈是杭州人,父亲是东北人……”所以他长的既有北方男人的轮廓,又有南方人的清秀,我看着他想。

    “他们都是工大的老师。我小时候家里一直很好,我父亲特别喜欢玩。他总带着我和我妈妈玩,他教我拉二胡,带我集邮,还和我一起做算术应用题,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已经学完了初二的课程,都是他教我的。我妈妈不喜欢说话,她对谁都好。我以前从未听过他们吵架,唯一的一次是我妈妈说我爸爸大男子主义,家务一点也不帮忙,可后来她又笑着对我爸爸说‘我不要睬你’”

    他说着还挺甜地笑。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改革开放了,我父亲算是最早跳下商海的知识分子,他好像研制了一个风机,被乡镇企业聘用。我们家变成校园里最富的人家,我们最早有了冰箱、彩电,全院的人都羡慕我们……”我已经猜到这个故事的结局,现在这种事情很多。

    “我父亲和你们这些商人不一样,他不懂得玩,他一玩就认真了。在我母亲去世之前我见过那女的,她实际上很漂亮,可在我看来却丑陋无比……我十二岁,不敏感家里发生的事情,直到我母亲中风。医生都说她刚四十岁就这样,太年轻了。我每天放学到医院看她,我父亲很少去。” 蓝宇已经明显地喝多了,否则他不会说出这么多话。我没有劝他停下来,这是太难得的机会。

    “她其实已经没事了,出院了,可她还是死了。她留了很长的一封信,是写给我的,也是写给我父亲的:她恨钱,她说钱能使人变得冷酷,自私,无情。她说对她而言最珍贵是感情,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听着,心不禁抖了一下。

    “她嘱咐我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要考出去,离开工大的环境,她要我自立,要我膛膛正正地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蓝宇说到这,突然停下来,微微发红的眼睛瞪着我。我好像看到了怨恨。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他低下头,一个手扶着酒杯,一个手玩儿着个酒瓶盖子。他又接著说:

    “我妈妈一定没想到,她死后还不到一年,我父亲的‘事业’就一落千丈,他连自己的积蓄都赔进去了。可他和那女的已经结婚,还生了个女孩。他又回去做大学老师,所有的人都笑话他:死了结发妻子,又变成了穷人。我觉得他们也在笑话我……”

    “那女的开始对我还好,后来很坏。高三时,学校里每天做模拟试题,老师要求交钱印刷,她为此同我父亲大吵,说没钱。后来我考上华大,她再也无法容忍我,她告诉我家里很困难,她和我父亲的工资只够用来吃饭的。我爸爸什么事都不管,只沉迷于围棋中,他已经是业余六段了”蓝宇无奈地笑着,又倒了杯酒。

    “少喝点吧!”我劝阻着。

    他根本没理我,接著说:“我向住在杭州的一个舅舅借了一百元钱就来北京了,就遇见刘征,遇见你了。”他说着又看我,并冲我笑,意味深长。

    “他妈的,为什么我这么倒楣?”他突然恨恨地骂道。我不知道那是指他父母的事,还是指遇到了我。

    “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我边说边将他的酒杯收走。

    “没事的,我没醉。”他自己站起来,扶着墙进了洗手间。

    他回来后,躺在沙发上,媚态十足地看着我问:

    “要不要玩儿一把?”

    我摇摇头:“没情绪。”我确实毫无心情。

    “自从我妈妈死后,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呢。”他又喃喃的对自己说。我想那一定是指我吧!

    ……

    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帘s进来,照的卧室好亮。已经是上午十一点,我们都醒了。

    “我的头好疼,昨天晚上真是喝多了。”他说

    “没有,你还一直挺清醒的。”

    “那酒本来是给你买的,结果我倒醉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没有接他的话。我从侧面端详着他,看着他粗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转过头来看着我,问:

    “怎么了?”

    “没事儿。看看你。”我说。

    “有病呀!”他有点脸红地笑着说,完全象个北京男孩。

    “我有病,我真是病了!”我象是自言自语。

    他看着我,然后凑过来轻吻我的嘴,我们吻的很细致,很轻柔,他一边吻着还不时地看我。他离开我的嘴,开始为我口y。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象梦一般的晕旋……

    “捍东”他轻轻的叫我。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正疑惑的望着我,一定是我不寻常的神态让他奇怪。

    “继续呀!”我鼓励他,又闭上眼睛。

    他继续为我口交。过了一会儿,我让他身子靠近我一些,我也可以帮他口y……没弄了几下,他就s精了。

    我仍没有s。他一副内疚的表情,还要继续为我口交,我阻止了他。他躺下,身体紧贴着我,他在暗示我g交。

    我从后面搂着他,我说我不想s精,就想这么抱着他。

    他没说话。我们这样呆了很久……

    我真的不想做a。我在想着他昨晚的话,他后来越来越迷糊,说了许多话,说他害怕周围的老师、同学,怕他们看出来他的事。他说只有和我在一起他才放松。他说自己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他不应该怨我,如果说一开始是我把他拖下水,那么这一次,我也被他拖下水了。我认了!!!

    我又想到了死去的老爸和悲痛的老妈……

    第九章

    那的确是不平静的一年。四月十五号,蓝宇兴奋地告诉我他们罢课绝食了。

    “瞎闹什么呀!好日子过腻了是不是!”我很不屑地对他说。

    “你从前也是大学生,也应该有忧患意识。”

    听着他纯真的话语,我忍不住要笑:

    “你们要是真为国家担忧就应该好好念书,我们呢,好好做生意”我在同他逗乐。

    “你们这种人,才是国家的蛀虫呢!”

    “这亏得不是‘文革’,要是‘文革’,你还不把我揪出去游斗”我边开着车边笑着对他说。

    他也笑了,然后又担心的问:

    “这么闹下去,对你有影响吗?”

    “有啊,我将来要是做不成生意,又没其他本事,那不就要上街乞讨了吗!”

    “我养活你呀!”他得意地笑。

    “算了吧!我宁可去讨饭。”我停顿一下,用比较严肃的语气又说:“你别陷得太深啊,有倒霉的时候。你看‘文革’,有几个好下场的。”

    “我不会的,我连绝食团的都不是,算是最外围的。”

    那时候大部份学生在“革命”,也有少部分趁机干着自己的事。蓝宇说学校里的“托派”(准备考托福的)“麻派”(打麻将的)和蝴蝶鸳鸯派(谈恋爱的)是“革命”的最大受益者。我说他算蝴蝶鸳鸯派的,可他说不算,那是指正经谈恋爱的。他一定认为我们是不正经的偷欢。

    我们在一起算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学校已经完全停课,他什么事情也没有,我除了和他床上的欢愉,就是带他到饭店里玩儿,我会小心的经常更换地方。我知道几个gay的场所,但我从来不带他去,他就象块完美无瑕的玉,我惟恐别人染指。有一次我们去了一个有“三陪”的歌厅,我特意找了个年轻,看起来清纯的女孩陪他,可整个晚上他都显得有点拘紧。出门后我笑着问他:

    “怎么了?吓坏了?”

    “没有,没意思,我不喜欢!”

    “你应该练习和女孩在一起,否则你将来怎么找老婆?”

    “……”

    我现在已经对他非常了解,他的沉默往往是不高兴的表现:

    “你现在还小,将来就会考虑这些问题了。”我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他说。

    我微微地笑了一下,没出声。

    “你想结婚吗?”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忽然问我。

    “想呀!也许过两天就找到老婆了!”我有意逗他。

    那已经是午夜,我们站在一个黑暗、寂静的停车场里。周围没有人。在暗中,我看不到清他的眼睛,可我已感觉到他那忧郁惊恐的眼神。

    “捍东,我已是无路可退了!”他低声地说。

    我们站的很近,我猛地抱住他,紧紧的。“我也一样”,我心里想。我快为他疯了,我一闻到他的气味就激动不已……我将我的嘴贴到他的嘴上,我狂吻他……那是我们第一次在室外、在公共场所接吻、拥抱…可惜那时没有明媚的阳光,只有漫长的黑夜……

    六月三号,我刚蹋进公司的门,就接到蔡明的电话,他神秘又兴奋地告诉我,晚上要动手了。他的消息的准确率是百分之九十九。我也觉得早该动手了。

    到了下午,我又接到我妈的电话,她要我今晚千万不能出去,我笑着问她,我为什么要出去?我也不想动乱。放下我妈的电话,我打电话到临时村,告诉蓝宇下午不要出去,等我回家。可两个小时以后,他电话中告诉我今天晚上情况紧急,他要和一个同学去大前门,我急了:

    “今晚绝对不能出去!”

    “我们就去看看,晚上一定回来。”

    “不行!我告诉你,今天晚上肯定要出事的!”

    “你怎么知道?”

    我烦透了,还要耐着性子向他解释:“百分之百的准确,你就别问了!”

    “那我一定要去!”他变得兴奋地说

    “你丫脑子里进水了?!!”我开始紧张。

    “我十点前一定回来。我会小心的!”他主意已定。我奇怪他为什么有时会如此固执。

    我放下手里所有的事,开车飞奔回临时村,可他已经走了,手机、call机都没有带。

    “这就是喜欢上一个男孩的“好”处!”我焦急又气愤地想。

    我开着车在北京城里乱转,到处都乱哄哄的,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已是半夜十一点多了,我疲惫地坐在天大的校园门口,高音喇叭里不停地放着国际歌和国歌,不停地响着个挺具煽动性的女孩的声音,她要大家去声援大前门。空气中充满着潮湿,天空没有一颗星星,使人压抑之极。我不停地往临时村打电话,可没有人接。

    我不得不又回到临时村,我没有进屋子,而是坐在马路崖上,那是一条进村的必经只路。我一根接一根的不停抽烟。从下午到现在我没吃过一点东西,可毫无感觉……眼看着天将要放亮,我已经绝望到了极点。我禁不住呐呐地自语:

    “蓝宇,蓝宇……”

    “我必须出去,死也要出去!”我这么想着,准备去发动汽车。

    远远地,一个人半走半跑地向这边来,是蓝宇,那感觉我不用看都知道。

    他白色的衣服上蘸满了血迹,连脸上都斑斑血痕。我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简直是法西斯,是畜生!”他愤愤然地骂着。

    “你怎么了?”我已经傻了。

    “我没事的。”他边看看自己的衣服边说:“都是别人的血!”

    听到这话,我感觉自己已是头晕目旋……

    他是从北河走回来的,他不停地向我讲述所发生的一切:

    “第一次打枪的时候,所有人都往后跑,我也趴在地上,枪停了以后,我看见前门一个人没有动,就去拽他,可我抓了一手的血……我身边有个女孩,我想拉她走,可她吓得呆在那里不动,这时又打枪了,我扑到她身上,将她压在下面……”

    随着蓝宇的讲述,我的脑子里也随之是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我看著他……我真难以想像,顺从、文雅、多情的他居然在枪林弹雨中去保护别人。

    虽然紧张了一夜,可我们仍兴奋地睡不著。他躺在我怀里:

    “我还想我会死呢,见不到你了。”他说。

    “哼!你也真够自私的,我差点就去了大前门,就是你不死恐怕我也得死了!”

    “你真的这么……喜欢我?”他的‘喜欢’二字说得很轻,象是羞于出口的样子。

    “我恨你!想杀了你!”……

    刚刚告别了死亡的恐惧,我们开始互相抚摸。我们都在用相互的r体来证明对方还活着。我用脸蹭他性感的肌肤,那是热的,是有生命的,我仍然拥有他!他也同样蹭着我,还不时抬头看我,他喜欢这样。他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无限地陶醉。他停下来跪在地毯上,我也从床上下来,走过去,他用手搂住我的臀部,用嘴吸吮着我的yj……我抓住他的头发,看着他生动的脸,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我不能!”我几乎喊了出来。我顺势将他按倒在地,双手捧着他的脸。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爱你!”我说出了对女人都没说过的,在我认为是非常r麻的话。我讲的很自然,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语言……我们再一次沉醉在“爱”的激情中……

    那的确是爱,绝不仅仅是“性”。无论世人如何看待,可我真的曾经实实在在感受到这些,每每回忆起来,我仍激动不已。

    我的爱是看得见,听得到的,可蓝宇的爱,我只能去感觉。

    第十章

    从六月到九月,蓝宇更是轻闲的无事可做。他要我帮他找个活儿干,说不是为了钱,只想多一些实际经验。我答应他,条件是他去驾校学车。他从我在建筑公司的朋友那里接到许多设计和画图的活儿,他又变得比我还忙。他得到驾驶执照那天,作为礼物我送给他一辆“凌志”。接受的时候,他笑着说声“真棒!”就完了。

    我的生意情况很差,到处都在“制裁”,我不在乎,因为大家都一样,这是暂时的。可偏偏这时雪上加霜,一个仓库失火,价值七百多万的小家电产品全部烧掉。刘征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闲聊的时候,我告诉蓝宇我准备将刘征开除:

    “值得吗?你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一边看着他刚完成的一张效果图一边对我说。

    “他也太过分了,明知道现在是最不景气的时候,还拆我的台!”

    “又不是他的直接责任。”蓝宇仍在修修描描。那是一张钢笔淡彩的建筑绘画,这是他告诉我的。

    “我事先就知道那个仓库电路上有问题,告诉过他要找电工修一下。”

    “你不是说他这两天小孩病的很厉害吗?他一定是忙糊涂了”蓝宇一向宽容。

    “那是他自己的事,我的损失谁来弥补?我没起诉他就算对得起他!”

    “你们商人可真不讲情意。”他笑着说。

    “商场上只讲利益,不讲情意。学着点!”我一副教训的口吻。

    “商场以外呢?朋友呢?”他随口又问。

    我没说话,我不知道。

    “你就是把他开除了,损失也不能弥补回来。他人挺好的,这次你要是饶过他,他一定会感激你的!……我c!坏了!……”他好像将画儿弄脏了一块……

    我没有和他再争下去,我的确在考虑该如何处理这事。我渐渐感觉到蓝宇对我的影响很大,可他一点也没变,除了长的更高更英俊,床上技巧更丰富以外,仍和我刚见到他时一样。

    随着轻轻地敲门声,刘征进了我的办公室。他从前是不敲门的。

    都沉默了片刻,刘征先开的口:

    “捍东,你别说了,我知道是我有责任……这几年跟着你干,我也攒了几万块,就算赔公司的……我只求你一件事,那房子你先别收回去,你也知道我弟在我爸妈那住着,我也没法子回去。等我找到个地方……要不诗玲和小伟……”刘征也住在临时村的单元里,和我那套房子一样,都在公司名下。

    他说得很艰难,我们之间还是第一次这么尴尬。

    我打断他:“现在是公司最困难的时候,本来生意就不好做,这把火烧得更是麻烦,维持都很难了。”我有意夸大其词。

    “我已经让小周打好一份通知,张明和张顺国都开除。他们是直接责任者。”我停顿一下,接著说:“你呢,我扣你三个月工资,你给我白干三个月,我是希望你能有个教训。这事就别在公司里传了,我直接让财务扣。”刘征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意外。

    “小伟怎么样了?”我又问。

    “还没退烧呢!都快两个星期了”他皱着眉头说。

    “我已经找人和儿医的内科主任说好,你下午就赶紧给孩子办转院,那个小医院不行。”

    刘征更是茫然地望着我说:“那是诗玲的合同医院,恐怕不给转。”

    “无所谓了,就转你的,在儿医的费用公司出,还考虑这些干吗?要是孩子真烧坏了有个三长两段,那不是后悔莫及吗?”我粗声对他说。

    他没抬头,也没说话。我又说:

    “你这几天肯定也忙,我也不要求你按时上班,早晨八点到下午两点,你帮我盯着就行了,剩下的时间我盯着。现在人心慌慌的,别人我也不放心。”

    他半天没抬头。等他抬起头,我看到红红的湿润的眼睛。他有些说不出话:

    “……行!那我走了”他转身开门出去了。

    我放了一笔人情债,这是蓝宇教我的。没想到四年多以后,我就以高出许多倍的“利息”收回来了。

    冬天又来了,还下了场大雪。刘征请我到他家吃四川火锅,还要我带着蓝宇。那是个美妙的夜晚。

    蓝宇还挺有小孩缘的,小伟很快就和他熟起来,还拉着他到他的房间,给蓝宇看他得的“小红花”。刘征看着他们进了小伟的房间,对我说:

    “他要是个女孩儿多好呀!”我知道刘征说的是真心话,我不怪他。

    “他要是女孩儿,我就不要他了。”我有意用开玩笑的口气说:“我真觉得他有意思。”

    “这也是正常的,别说这孩子真的不错,就是养个猫、狗,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呢!”刘征好意地为我解释着。他无法理解我对蓝宇的感情,他永远也不会明白。

    “不过,你小子也是个多情种儿!”他笑着又补充了一句。

    刘征的老婆--诗玲是四川人,曾是名校的校花,居然“下嫁”给了刘征。有时看到他们夫妻恩爱的样子,我几乎有点羡慕。她教养很好,热情又得体。她一定知道蓝宇的事,可她完全没有那种好奇、审视、或同情的态度,无论她内心怎么想,表面上她就象对个普通朋友那样对他。深夜,小伟早已睡著,我们四个人边喝酒边聊天儿,我们都有点醉意,我习惯性地抓住蓝宇放在桌子上的手,并放在我的腿上,我攥着他的手和大家聊天,我们谁也没有介意这些,那是种从没有过的认同感,我们不再需要掩饰、隐瞒,一切都那么自然、和谐。

    可外面冰冷的雪仍在下着……

    “五一”节加上校庆,蓝宇有将近一个星期的假,我和他的东南亚之行终于成行了。我们玩儿的很开心。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甚至可以在大街上表现出一丝亲昵。我一向以为定期的更换性夥伴才会有意思,才刺激,从没有想到有个固定的伴侣也同样非常幸福,连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和妒忌心都令人激动。

    有一次在餐厅里,我去洗手间,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蓝宇正注视着一个挺英俊的新加坡小伙子。我走过去,冲他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他很不好意思。我告诉他我绝不容许他喜欢别人,哪怕看一眼都不行,否则我杀了他。他脸红的要命,半天没说话。后来,整个晚上他都在讨好我。

    其实他比我要敏感、挑剔的多,而且越来越严重。如果他看到我和其他年轻漂亮的男孩或女孩说话,他就变得严肃沉默,害得我不得不哄他。另外,如果我想有点“出轨”的行为,我一定做得非常小心、谨慎,我绝不可以让他发现。对于这些我不抱怨。

    我有了蓝宇这个固定的伴侣,可我并没因此完全断绝与女人睡觉。我与她们上床并非是出于生理需要或喜欢她们,而是种心理需要。我只是想证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记得我们去看“人妖”表演,他问我他们和女人有什么不同,我说他们都是男的,大部分下身还保留着,有些做掉了。他说太恶心了。我问他要不要找个玩儿,他吃惊地看着我说“你有毛病呀?”

    我知道蓝宇是个挺保守、传统的人,可我不清楚他是如何看待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我没有与他讨论过我们的关系,但我感觉我们都认为这绝非正常的行为。

    那时的中国比现在闭塞得多,我们很难找到一个渠道去正确的了解我们的感情,而且我们也不自觉地避免了解。

    第十一章

    八月份,我随一个政府的商务代表团去了美国。我本来不是非常感兴趣,美国这边我生意不多。可没想到我挖到了个大买主,我开始做起了对美国的纺织品的生意。当那个美国佬问到我“配额”的问题时,我告诉翻译,那是小菜一碟,那翻译告诉美国人:那是个花生米。

    我本可以在那里多呆几天,并去洛杉矶和赌城玩儿,可我没有心思,一是我已经去过,另外我想蓝宇,特别想他,我要一个人回来……

    北京机场里,我远远地就看到蓝宇。过了个夏天,他又稍微黑了点儿,可更有魅力了。他穿了一条深蓝色短裤,配件宽松的灰色无领t恤,前胸靠近领围的地方有几只小扣子,没有系上,随便的散开。我好像看到他光滑、健康、充满青春朝气的肌肤,我已经是浑身燥热,心跳加快。他的头发有一点长,从中间很不明显的分开,蓬松地搭在前额上。这是我要他剪的发型,他不喜欢,说象个台湾人。可在这些方面,他从来都顺着我。他站在那里很显眼,我身边两个一同出来的女孩子,一直紧紧盯着他看。他看到了我,象我招手……

    还没出机场,我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冲动,我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在取车,放行李的时候,我有意和他靠的好近,甚至用脸蹭了他一下。他也开始急促的喘气。车上我们都沉默,他紧握住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可他的心一定也狂调跳不止。我伸左手轻轻地放到他的裤裆上,慢慢的揉搓,他已是硬的不得了:

    “捍东!别!让我好好开车。”他慌忙的说。

    我继续摸他,我知道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他会用心开车的。“我要折磨他,让他受不了!”我激动而疯狂地想。

    他将车子停到一个饭店门口,我问:

    “干吗?”

    “我开不回去了!”他看著我说。

    我们没再说话,迅速地来到大厅,开了个房间。就在关上房门的的一霎,蓝宇猛地抱住我,同时他的嘴压在我的嘴上,拼命的吻我,我也一样搂住他,吻他……我将手伸进衣服里摸他,我感觉到他宽阔的前胸和平滑脊背。我将他推倒在床上,开始撕他的衣服,我从那几个趔开的扣子撕起,我要看到他那让我不能自持的身体。我扒他的短裤,不管皮带和拉链划过他的皮肤,是否使他疼痛。他真美,已经成熟了的男人的身体,还带点少年的韵味。我来不及看他的表情,我要把他扒光,我要占有他,那个机场上俊美的男孩,我为他付出太多,他是我的!!……。

    我又一次跪在他上面,我的手抓着他的头发,我将我粗大的“家伙”送到他的嘴里,大概是太用力,太深,他几乎呕了一下。可他看著我,永远是那么痴迷的神态……

    我让他翻过身来,跪在床上,我使劲按着他,他的头贴到了床上,我连唾y都没有沾,就一下下地将yj生硬送了进去,由于缺少润滑,我的老二都觉得疼。我大力地抽c。我仍觉得有点疼,可越疼我越觉得爽……

    “哦……哦!蓝宇!蓝宇!”我终于在极度兴奋中s精了!

    他也累得倒在床上,他还没有高c。他看着我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太疼了!从没有这么疼过,我疼的都出汗了!”他喘着气说。

    我爬到他身边,我搂住他,边吻他的脸边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我怎么也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知道他那么痛苦,我真觉得有点歉疚。

    “我还想你要把我弄死呢!”他不高兴,可也并没真的生气。

    我开始舔他,为他口交。我嘴忙着,手也抚摸着他的身体。干了一会儿,我停下,抬起头看着他问:

    “你想不想从后面来?”我的意思是对我g交。

    他很惊讶:“我没试过!”

    “我也没试过!第一次给你来试。”我打定主意,只要能让他高兴,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教他往yj上抹足够多的唾y,然后我也象他刚才那样趴着,我感觉到他犹豫着试图往里c。

    “用力,用力才行!”我象教个小孩干什么事一样。

    他真的用力了,一下子就进来了。

    疼!果然疼!我一点都不喜欢。可我忍着,他能为我忍,我为什么不能?他总算是s精了,我有种想去厕所的感觉。

    “喜欢吗?”完事后我问他。

    “没有你用手和嘴弄的舒服。”他说。很好,我真高兴他这么想。那是我唯一的一次“被干”的经历,我不喜欢,可不后悔。

    半个小时后,我们又开始干。这次我们做的很温柔,我们相互口交,手y……我们都觉得好过瘾……那天我们做了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们后来又累又饿,连叫到房中的饭都没有力气吃……

    纺织品的生意非常好,我盘算着在北郊买一处别墅,作为我和蓝宇的家,或许乾脆送给他。我从不吝惜送他任何东西。

    第十二章

    十月份的一个周末,我和蓝宇去迷宫的室内泳池游泳。那个地方一般只有国内的有钱人去,不象各大饭店,有老外在一起,使我感觉不舒服。

    蓝宇原来不会游泳,他说西北人大多不会,可现在已经游得好极了,我是他的教练。我坐在岸边的椅子上边品着饮料边看他在水中的动作。

    “嘿!捍东,干嘛呢?”蔡明笑着冲我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个家伙,我认识他,叫王永宏,才二十出头,可已坏出了边。

    “唉!休息休息,这镇子太忙了!”我答道。

    “忙什么呢?忙着搞妞呢吧!瞧瞧,一个人在这躲清闲呢!”他们说着坐了下来。

    “没你丫搞的多!”我也笑着骂他:“有什么好事?”我猜他们可能有事找我。

    “是我找你。”王永宏说:“我有批钢材,你要不要,价格绝对好。”一定是武装走私来的,我想。

    “我倒想要了,可拿什么要啊?上次那船货美国佬还没付钱呐,全压着呢!”我胡乱地应付着。这人是个地道的泼皮,他仗着有个通天的爷爷,军队的老爹,和腰缠万贯的哥哥,无恶不做。我与他来往很少。

    正说着,蓝宇已经上了岸,他擦着湿漉漉头发,然后又摔摔头,向我这边走来。他天然的阳光色皮肤带着水,显得油亮。他看到我正与陌生人说话,冲我笑了笑,向另一个桌子走去。

    我发现王永宏正痴呆呆地盯着蓝宇看,见蓝宇同我笑,问:

    “这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

    “我带来玩儿的。”

    “新挂上的?你小子艳福不浅呀!”他挺惊讶的看著我说。

    “就那么回事吧!”我一副不屑的样子。我没想到这“浑蛋”也有同好。

    过了一会儿,蓝宇又回到水中。王永宏已经没心思和我聊天,趁我和蔡明说话,他起身向游泳池走过去。

    “永宏也‘好’这个?”我边看着王永宏和蓝宇搭讪边问蔡明。

    “也‘好’?他只玩儿这个。可上瘾了!你不知道?”

    我讪笑一下,没说话。

    “他自己都说他这方面有毛病。”蔡明笑着说。

    在按摩间里我问蓝宇:

    “刚才在游泳池里你和谁说话呢?”

    “还不是你的朋友,你还问我!”

    “他说什么了?”

    “说他是你的朋友,问我在哪工作。”

    “你告诉他了?”

    “我说我上学呢!”

    “你以后少和这种人说话,检点点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啊!看他长得象个人,那就是个恶g!”我冲蓝宇凶巴巴地说。

    “我怎么了?”他非常不高兴的反问。

    我心里很烦。我不希望为这事和那“浑蛋”搞僵。凭良心说,我惹不起他。后来我问蓝宇,那小子有没有找过他,他说没有。我庆幸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蓝宇现在几乎不住在学校,他说高年级管得不严,好几个同学都不在学校住了。他每天开车到学校,停在校外或家属区,然后骑车到教室和宿舍。他说几乎全系的同学都知道他有个特别大款的哥哥。

    十一月的一个星期三,我因为要谈笔生意所以回来的晚些,九点钟了,我已回家,可蓝宇还没回来。下午的时候,他说在绘图教室,想忙到七点钟,八点回来,他一般很守时。我call他,可没有回。手机是关着的,他一定不在车里。到了十一点,我有些心慌意乱。这时,电话铃响了:

    “您是陈捍东?您认识个叫蓝宇的吧?”一个c着浓重北京土腔的男人问道。

    “我认识!怎么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行,我这就把他拉您那儿,您帮他付下车费和药费。”

    “他怎么了?”

    “他被人扎了,抢劫的。没大事儿,就是胳膊。”

    我简直无法理解,这男孩怎么这么让人c心。

    我付了那个好心的司机三百块钱,他感激的要命。我扶着蓝宇进了房间,他脸色难看,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华大那里挺安全的,怎么会出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