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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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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点东西,马上就上来。呵,味都出来子。”肖锐说著冲进厨房看到锅里冒著热气,把盖子接开鼻子就上去了。

    “哎,鼻子不要了。”马青一把把肖锐拽回来。

    肖母看得直乐,“看到没,马儿,肖锐一见螃蟹就这得性。”

    马青已经很习惯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真的跟自家人一样。

    螃蟹蒸得恰到好处,马青调的酱汁又香,连肖瑾都少了以前的矜持吃得赞不绝口。

    肖母吃了一个就不敢多吃,把碗里的还剩的那个放马青盘子里,看著马青吸著蟹黄的样子直乐,“马儿,等肖锐去美国後,你也得常来,这桌子上一下少掉两个人,那还不得把人冷清死。”

    马青正咬著螃蟹腿的嘴僵住了,抬起头看肖锐,肖锐也正好一脸尴尬地看著他。

    原来,如此。

    三个螃蟹被马青如风卷残云,啃得渣都不剩,收拾完碗筷,听到肖锐和他妈妈说回学校的事,马青洗净了手,拿了放在门口的书包,又和肖母说了一阵才跟著肖锐下了楼。

    骑车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默不作声。肖锐登上了车子,马青悄悄地坐在後面,左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撰著那个红绒袋子就快碾烂了。那条早就骑了几百遍的路变得格外的长。看著前面高大的背影,马青慢慢伸出了手,抱住了肖锐的腰,把脸紧紧地贴在肖锐的背上。

    “肖锐,咱们去看电影去吧,现在才八点刚过,说不定还能跟的上,我请你,今天我发工资了。”

    “马儿,我有事给你说。”肖锐吸了吸鼻子,腿上觉得无比的沈重,蹬了不到一半路儿,就好像蹬不动了,从没觉得两个人的重量重的好像怎麽都没力承担了。

    “先看电影,看完了回家再说。”马青拍拍肖锐的肚皮,“顺便消消食,今儿螃蟹吃多了,吃了三个,真过瘾。”

    肖锐想转回头看马青,又怕转过去看到什麽不愿看的,犹豫了一下,骑上了另一条路。

    还是一年前那个电影院,肖锐刚停了车,马青就窜没影了。肖锐存完车子,走到售票口,看到马青排在队伍的中间,指了指墙上的预告。张著嘴用口形问他,“看哪个?”

    “这个吧。”肖锐抬起头看了看墙上大幅的预告,最醒目的就是《指环王》。

    马青突然指了指《指环王》下面的一个小幅布告,又张了嘴,“那个行不行?”

    肖锐伸头看了看,是英文原版的。肖锐很少在这看电影,倒是知道这个电影院有个小厅专门为附近大学里的学生放一些原版的英文电影,名字肖锐没仔细看,见马青偏向於这个,就点点了头。

    马青买了票,一前一後的进了小放映厅,人少的出奇,总共不到十个人。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肖锐盯著不知道什麽时候早已经开始的电影发愣。

    他的英语充其量也就是中上等,虽然为了出国,狠补了一阵,可这纯英文的,还是让他有点吃力。

    “什麽电影?”

    “the shawshank redeption”马青悄悄地回答,“肖申克的救赎。”

    从马青嘴里出来的英语,肖锐听起来心里痒痒的,知道马青是英语专业,这点东西难不倒他。可心里必竟有点不服气。请我看电影看英语的,什麽意思,炫耀?

    其实这电影肖锐以前看过,坐在家里看的盗版碟片,虽说很多人推荐过说好得不得了,但看了後肖锐觉得一般,找不出那些人视为精典的内涵来。

    片子看到一半,肖锐就坐不住了,这种慢节奏的文艺片看著特费劲。扭了头四处看,无意间看到马青竟然闭著眼睛,靠在座位上。肖锐以为马青睡著了,想著既然都觉得没意思,不如不看了,回家。

    肖锐推了推马青,马青睁开眼睛,眼睛里到是没有一点睡意的模样,还询问地看著他。

    “你没睡啊?”

    “睡什麽。”马青鄙视地撇了他一眼,然後又默不作声地闭上了眼睛。

    “神精病,闭上眼睛你看什麽破电影。”

    “闭嘴。”马青的腿不客气地蹬了他一下。”

    知道马青y阳怪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肖锐今天心里一直堵著一块大石头,哪有心情看这种片子,也不想真的和他争,强撑著电影放完,两个人走出电影院,马青突然看著电影院那一排公用电话亭发愣。

    肖锐也呆了一下,之後推了马青一把,“走吧。”

    “好。”

    马青转过脸来对著肖锐笑了一下,“这电影你喜欢吗?”

    “不喜欢。”肖锐实话实说。

    马青笑了笑仰起头看著黑乎乎的天空,“其实这个电影里面所有的台词,我都能背下来。雷德、安迪、典狱长每个人的我都能背下来,但刚刚在电影院里我竟然不敢看上面演得什麽,里面的场景在我第一次用磁带听这个电影原版的录音时,大脑里就有了所有的场景,人物,他们在说话,骂人,放著《费加罗婚礼》的音乐,还有那个安迪的图书馆,今天也不知道上面演的到底和我想的一样不一样,你看到後来那个小老头上吊了吧,是挂在房梁上的柱子上,还是门框上?”

    肖锐给问傻了,摇了摇头,他还真没注意看那个小老头死的细节,只是觉得他挺可笑,好不容易从监狱里熬出来了,还寻死,真是疯子。

    “马青你没什麽吧?”肖锐定定看著马青。

    “我能有什麽”马青笑开了。

    两个人回到家,马青没有像往常一样急慌慌地占浴室,而是窝在电视前面看凤凰卫视,肖锐也没有回卧室看书,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偶而看一两眼电视,偶而用余光观察马青。

    直到时间走到了十二点,马青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肖锐也跟著站了起来。

    “马马青,等等,我有话要说。”

    马青低了头,用脚上穿著夹角拖鞋一下一下踢著沙发绑子。“说吧,你什麽时候走?”

    “因为美国有熟人帮忙,我前天刚拿到的签证,等毕业证到手了就能走,我找了学校,提前拿出来应该没什麽问题,所以,应该很快。”

    “噢。”马青一p股又坐回了沙发上,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碾著,好半天,头也没抬就看著茶几的角儿,吸了一下鼻了。

    “肖锐,如果说你去上七年、八年什麽的,我可以等等看,如果十年往上,我就另攀高枝了。”马青说完抬起头,腆了脸笑了,“不会那麽久吧?”

    “马青”肖锐看著马青差不多快哭出来的笑脸,捏了捏拳头,狠了狠心。“别傻了,咱俩之间还有必要等过来等过去吗?”

    马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说的没错,是没必要。”站起来就向浴室冲去。

    肖锐一把拽住了马青,“马青,你听我说。”

    马青站住了回过头来,眼睛亮得惊人,“说什麽?”把手里撰了差不多快十个小时的红绒袋子塞到肖锐手里,扳著肖锐的指头去摸那袋子里东西。马青哑著声音嘶吼了起来,“说什麽,说你喜欢我,说你喜欢我,说…你说呀……肖锐,你倒是给我说呀……”眼睛里终於有东西流了下来,马青随手一擦,定定地看著肖锐“如果不是那几个字,就什麽也不用说了,我早明白了。”

    肖锐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马青,再看了看手上那个绒布袋子,不用看也能知道是什麽东西,手指头早就摸索出来了,一个不大的圆环。心里酸的从脑袋窜到鼻腔,再酸回了心里。

    看到马青低著头把自己的手掰开进了浴室,肖锐一p股坐在沙发上,看著电视柜上的那个疯跑的小马发呆。

    也许真的错了,当初留下马青错了,就应该让他留在宿舍里,自己只做个每天去帮助他的同学就行了,可是心里还是不舍了,也许是有点贪心,再有点贪婪,再後来就是贪欲了,贪恋马青异常明显地喜欢著自己,就像自己以前悄悄看著郑杰,哪怕看著他痛苦地把尊严抛在地上任他践踏。

    肖锐静静地坐著,直到马青洗了出来後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拉著他的手。“我们做a吧。肖锐。”

    我们做a吧。

    肖锐拼命地眨著眼睛,想让沙发旁边那个昏暗的台灯把自己的那点脆弱掩盖了。

    那是一个无法言说的晚上,残破的心对著残破的心,两具已经没有热度的身体,用彼此的疯狂碾碎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看著马青如疯颠一般地叫著、哭著、喘著,那只带在马青左手无名指上的闪亮的指环像一个魔咒一样一下一下嵌进他的灵魂。马青撕扯著肖锐的胳膊,声音都断成几截子了。“等………都……… …不让我等吗?”

    肖锐摇了摇头。等,他不能再霸著马青又不能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了,他早该把马青放开了。看著马青大睁著眼睛死死盯著房顶,肖锐的心塌了,仅仅塌了一半。

    另一半撑起他心脏里尖锐的部分把那个藏在枕头下的红绒布袋悄悄放进马青的裤子口袋,然後听著马青喃喃地说著一些听不懂的梦话。

    肖锐明白,属於肖锐和马青的生活断层了。

    马青是第二天早晨不见的,除了那个被他异常爱惜的滑板,还少了电视柜上的小马,那个放著过年他们一家三口和马青新合影的贝壳相框,还有所有属於马青的痕迹。

    桌子上用筷子摆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轻轻一碰,全散了。

    肖锐没有去找马青。

    他明白他的世界系统重做了,马青的也一样。

    27

    肖锐紧锣密鼓的忙他出国的事情。一次回宿舍收拾他剩的一些零散的东西时,碰到了赵明和王凯,两人嘻嘻哈哈地和他打招呼,肖锐几次想冲出口问马青怎麽样,终是没有问出来。

    马青的消息是王海带来的。王海像发现了自己老婆的j情一样,打著手机骂骂咧咧“锐子快过来,我刚看到马青从崔霄鹏的车上下来了,怎麽回事?快过来,收拾崔霄鹏那小子…”

    “马青从我这搬走了。”说完,肖锐就挂了电话,站在电视柜前呆呆地看著那个原来放著那个小瓷器的地方。

    马青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直到王海再一次和他联系,说锥子找马青都快找疯了,他才意识到马青也许没有回学校住,住哪?也许是崔霄鹏家。

    肖锐的心不由的刺痛一下,不过这已经不关他的事。还有三天他就会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去美国了,那个地方没有马青,谁也不会有。

    简单把这套房子收拾干净,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利落,下了楼,推上车子,骑到那个他和马青常去的小公园,肖锐把车子停了,走了进去,走到他和马青有时候跑累了会坐一会的那个榕树下的石凳子的时候,那里俨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马青!”肖锐吃了一惊。

    可那个影子已经像受惊的兔子抓起一个包飞一般的逃跑了。跑著跑著发现还漏了一个包,刚转回头想返回来,看到肖锐已经跑到凳子跟前,又扭了头跑掉了。

    马青!肖锐喊了起来,跑过去抓起凳子上落下的马青没来得及抓的书包追了上去,可马青早跑没影了。

    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肖锐打开书包,里面几本书,一个黑皮本子,一个面包,一张饭卡,一张公交卡。

    书都是马青的课本。肖锐翻了翻,最後打开那个黑皮本子,本子夹层里放著几张电影票。两张上面印著8:30分,生死时速2 十三排、25号,时间xxxx年7月6日,另两张印著8:10分,东厅 时间xxxx年6月13日。

    差23天,整整一年。

    肖锐眼睛红了,看著这四张电影票里他和马青的开始与结束,怅然若失。

    那个黑本子内容很简单,是一个记帐本又不完全是个记帐本。

    11月7日,吃饭 3。5元,坐车2元,地铁2元,超支0。5

    晚上肖锐做了红烧茄子,拍黄瓜,豆腐汤。

    11月8日,早点2。5元,坐车2元 坐肖锐顺车,很好省了2元,但晚上又买了个钥匙扣,2元,扯平了。

    晚上肖锐做了青椒r丝,拍黄瓜,骨头汤

    11月9日,早点3元,坐车2元,地铁2元

    晚上肖锐做了炸酱面。

    12月12日,坐车2元,买了两条内k70元。

    太奢侈了,默念节省节省100遍。

    锥子送了一件衣服,肖锐送了一个滑板。美翻了。我爱锥子,我爱肖锐。

    ………

    4月10日,坐车2元,早点4元,发工资了领了1200,买菜17元。

    晚上给肖锐做了排骨面。

    4月11日,早点3元,车资5元,复印费3。6元,买菜12元。

    捡了一张公交卡,里面还有22,发财了。

    晚上给肖锐做了烧j翅,素炒,还有丝瓜汤。

    5月12日,c,c,c,老子今天丢钱了。 我要诅咒该死的小偷偷了我127元钱,吃饭噎著。喝水呛著。走路栽跤。出门碰车。总之,让他127元钱花得心神俱裂,如鬼相伴。

    我想绝食!!!

    这是马青最後一笔帐,肖锐瞪著那应该还有的空缺发愣。因为後面的几页纸撕掉了。他不知道那上面还应该有什麽。某月某日花了什麽,买了什麽。那是马青的生活,也许那上面会有最後的那两笔花费,两张电影票,两个戒指。

    肖锐的眼睛湿了,谁会把每天吃了什麽写在纸上,马青这样写也只不过想把那些能看到的写下来,肖锐做的,马青吃的。看不见的有多少?可後来肖锐不做了,知道马青会做饭之後,肖锐就再也没有给马青做过一顿吃的,甚至没有再买过一次菜,他的关系早就悄悄地发生改变,後来是他在吃马青的白食而浑然不知。

    生活简单的就像一顿饭,其中的深意不是吃的人,不是做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他能体会马青後来写下的不是肖锐做了什麽,而是给肖锐做了什麽的那一点点失落和那一点点满足。

    肖锐抱起马青的书包冲出了花园,骑上了车子就向学校冲去。那个当初把马青接出来的六楼如他所料没有马青,赵明一句马青早就退宿舍了把肖锐当场浇了个透心凉。

    再打锥子的手机,锥子一句“肖锐你真不是个东西。”直接挂掉了电话。

    一分锺没停,肖锐跑到锥子女生楼的下面,一遍遍打锥子的手机。直到那个女人y著脸拖著拖鞋站在他面前。

    “你到底想干什麽,还没完没了了。”

    “马青呢?”

    “你问我,我倒要问你了,那天我陪他买完东西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後来他第二天一大清早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他妈的完了,就挂了,你现在找他想干什麽,海子说你要出国了,那你找他还能干什麽?如果想和他和好,挖地三尺我也把他找回来给你,如果不是,滚一边凉快去,老娘可没那麽多功夫站著看你的苦瓜脸。”锥子说完,蹬、蹬、蹬扭头就走。

    “等等。”肖锐一把拉住锥子,“把这个给他,他的书包拉下了。”把马青的书包硬塞到锥子手上,肖锐掏出口袋里的他妈早上给他的让他买一些生活用品剩的一千块钱放到锥子手里。他自己手里的钱早就兑换成美元了,要不他还会再凑点。

    “把这给他好不好。”

    锥子看著钱,冷笑了一声,“干什麽,这钱,打发他吗,给钱了就能心安理得了吗,你们怎麽他妈的都一样,什麽都用钱,没儿子,可以掏钱买一个,有了,再掏钱把他扔出去。想要了,掏钱干一炮,不要了,用钱打发掉”

    “不是这样的………”肖锐急得一时说不出来话,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反正,你给,我就拿著。byebye吧。”说完抱著书包冲上了楼。

    只留下肖锐木木地站著看著自己路灯下孤独的、颓废的影子。

    肖锐没想到还会见到马青。

    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他就要坐上飞机了,肖锐下楼想抽一支烟。他从没在家里抽过烟。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站著马青,他不清楚马青站了多久,如果他不下来,他还会站多久。

    马青看到他下来,竟然还笑了笑,然後蹲下来在地上放了一个什麽东西,指了指,然後挥了挥手走了。肖锐没有追马青,追了也没有用了,一切成了定局,他慢慢走过去,拿起那个信封,里面果真就是那1000元。

    肖锐没想到他会哭,抱著那个信封蹲在路灯下,他看著自己的眼泪疯涌而下,一滴滴打湿著信封上面的四个字。再见!保重!

    他和马青再见了,也许永远不会再见。

    28

    肖锐真的以为他和马青永远不会再见了,在美国他从没有刻意地从王海那里打听过马青的任何消息,连王海有几次主动提到也被肖锐快速地转移了话题,马青就像是一块扔进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等波纹平息,就永远地沈在了水底。

    所以当他两年後接到肖瑾的电话,说她要结婚了,肖锐尽管惊讶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还是专门请假从美国回来了。他总得看看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就要结婚的肖瑾到底给他找了一个什麽样的妹夫。

    那一天,肖锐无法说清那个场合他是如何挺下来的。

    四个人的饭桌。肖母,肖瑾,肖锐,还有马青。

    似乎什麽都没改变,坐著当年的位置,,肖锐和马青依然坐隔壁,吃著过去常吃的东西,排骨,蒸鱼,鸭子。可实际上一切全变了,除了肖锐,所有的全变了,肖锐看著碗里的白米饭,听马青亲亲热热的叫自己母亲妈妈。

    肖母一脸喜色,‘没想到吧,没想到吧,我猜你就得吓一跳,谁叫你这小子往回打个电话像要你命似的,就得好好吓吓你。’

    肖锐的确是吓到了。吓都算轻的,他就觉得整个人被雷劈了。

    这是一件多麽荒唐的事。马青竟然就是肖瑾要嫁的那个人,太胡闹了,太诡异了,也太不可思议。

    什麽东西也吃不下,肖锐盯著马青似乎这样就能把马青看透了。马青想干什麽?他难道不知道他自己是什麽样的人,结婚,和肖瑾,他想干什麽,报复吗?

    马青一脸淡然地和肖母肖瑾说话,说婚礼的置办,该请什麽人,该提前做些什麽安排,同时还不停地给肖瑾和肖母碗里夹菜,说这个好吃,那个清淡,似乎整个人都被洗礼了一样,教养十足。

    最後,肖锐傻傻地看著那两个人拉著手相携出去。

    肖锐差不多快疯了。

    “妈,为什麽,您为什麽不拦著他们,您就不觉得马青根本就不配不上小瑾。”

    肖母挺奇怪地看著他。为什麽,我还以为你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马青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朋友?肖锐惨笑。他还从没想过他和马青有可能是朋友,他们除了不停的上床似乎从来没有上升到朋友这个领域上去。

    “反正他们两个不能结婚,再说小瑾年纪也还小,急什麽。”

    “我觉得行,马青人聪明,虽然现在挣得不多,没有钱,没房子,但他多用心啊,我就没见过这麽用心生活的孩子,以後肯定不错的,现在这种人不多了,而且马青这孩子对我好,对小瑾也好,是真心的那种好,肖瑾实习去外地,我急性胸膜炎,他能半夜赶过来送我上医院,两天不合眼,你都不一定能做到,我就是喜欢马青,把小瑾交给马青,虽说过不了大富大贵的生活,但马青肯定不会让小瑾吃苦,就冲这一点,我也放心让他俩结婚。”

    一锤子定音。

    没有办法,肖锐去找肖瑾。对於哥哥嘴里马青根本不可能给她幸福的说法,肖瑾笑得很淡然。“说具体点,你觉得他除了没钱,没房子,没前途还有什麽不行,都一一说出来,还有他为什麽就不能给我幸福。”

    肖锐噎住了。他不能说马青压根就不喜欢女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gay。说了,这事就全滩开了。

    “那你爱马青吗?”肖锐问的小心翼翼。

    “爱!”肖瑾说的斩钉截铁。

    肖锐最後找到马青的时候,马青在一家不大的公司里做翻译刚下班出来。

    两个人坐在离马青公司不远的咖啡厅里,一个剑拔弩张,一个沈默不语。

    肖锐静静地盯著马青,马青和两年前没什麽变化,没高没胖,除了头发剪得短短的,显得更精干,再穿了一身公司里要求的衬衣西裤,白净的脸平白无故成熟了几分。

    “为什麽要这麽做?”肖锐强压怒火,他不敢发火,真要发火他能一拳头把马青的脑壳卸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麽是他非要纠缠到底的,他们俩早结束了。不,不能说结束,他们压根就没有开始过。这样纠缠下去对谁能有好处,马青他就不知道他一时发疯去和肖瑾结婚,这一毁就会毁了两个人,甚至更多的人。

    “马青你想报复我是不是,你仍然在怪我对不对?”

    马青晃著手里的咖啡低著头没太多的表情,好半天才轻笑了一声,“你太自信了,肖锐,你以为我会为了你搭上我自己的幸福……”马青顿了顿抬起头,“再说,你也不欠我的,我为什麽要报复你,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你当初你去宿舍找我,又帮我治了腿,我就算没挂了也是个残废,这两年我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这件事,我有什麽可报复你的,说感激倒还差不多。”

    “那你明知道……”

    “我明知道什麽?”马青冷冷的接话,“明知道自己是个gay,还要无耻的结婚是吧。”

    肖锐脸冷了下来,“我不管你结不结婚,你爱结婚是你的事,和谁都可以,和肖瑾就不行!”

    “你知道怎麽做的,怎麽阻止我和肖瑾结婚,如果想,你完全可以去做,求我没有一点用。”

    马青站起来,往桌上扔了一张钱,“我的咖啡钱,你的,你自便。”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c!肖锐愣愣地看著桌子上了那张钱,气的脸都青了,也掏出一张扔桌上拔腿追了出去,在路口挡住了正在等公交车的马青,马青还要挣拔,肖锐抓著马青领口就把他提到了咖啡厅後面的一条背街上。

    “马青你给我说,你到底想怎麽样,我怎麽就对不起你了,当初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上杆子找你的吗,你别人太盛,那不都是你自己贱死缠著我。”看到马青的眼睛迷了起来,冷冷地看著他,肖锐不知怎的就虚了,“好,就算我对不起你好了,我妈,小瑾哪一个不是真心对你,就算你恨我,冲著我来就行了,为什麽非要把她们也拉下水,马青,你今天给我说,你想要什麽,你到底要怎麽样才放了肖瑾,你倒是说啊,别的我现在给不了你,我还得上学,回国来更是想都别想,钱行不行,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放了肖瑾行不行,马青?”

    马青不知怎麽的就觉得肖锐这副穷图末路的样子挺好笑,和过去冷硬的模样成了两极。马青扯了扯肖锐拽著他衣领的手,没扯开,马青的脸愈发的黑了起来,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肖锐的手上,“肖锐,你给我仔细听好了,我就说一遍,说完了,就完了,别的我也没什麽可跟你讲的,咱俩本身也没什麽好说的,第一,我从不认为你对不起我,当初的事是我自愿的就像你说的我贱也好,那都是我自找的,我硬贴上去的,我活该,我他妈的早在两年前就认了,所有的苦水我自己咽了,你走了之後,还去你们家,可不是我腆著脸硬上,是你妈妈非要让小瑾把我叫到你们家的,你妈找不到我,通过王海还来我工作的地方看过我,我不去你妈还不乐意。第二,当初我收不了你的1000块,现在一样收不了你的一毛钱。别再用那个东西侮辱我也别侮辱你自己,咱们的交易到那个晚上就全部结清了,你不欠我的,我不欠你的。第三,我没有拉你母亲和肖瑾下水,是肖瑾非要跟我结婚,我不同意,她我,我没有一点办法。”

    “你,你他妈的胡说………”肖锐眉毛都竖起来了,拳头也准备好了,可看到马青一脸的怒气心又软了,“那你喜欢肖瑾吗?”

    马青像听到一件好玩的事情一样,捂著肚子哈哈哈笑了起来。

    那就是不喜欢了。不喜欢还要和肖瑾结婚。

    本来肖锐是一点也不想跟马青发火的,两年後的再见面,虽说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快把他搞糊涂了,可当马青的脸真真切切地出现在面前还是让肖锐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可马青怎麽能说是肖瑾他呢,就肖瑾那种处处要强的性格怎麽可能一个不喜欢她的人跟她结婚,她发疯了。肖瑾那句毫无商量的我爱马青和马青现在毫无顾忌的嘲笑就像是马青凭空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这不是马青故意使坏还能是什麽原因,不是马青惹得肖瑾动心思故意来折磨他还能是什麽原因。

    肖锐一点没客气狠狠的一拳头砸在马青肩窝上。“马青,你真他妈的找死,早就给你说了别惹小瑾,别惹小瑾,你不勾她,她怎麽会对你动心思,你个贱货,你的那点心思都摆在明面上呢,当初你不就是那样缠著我的,就你那点龌龊想法还敢抵毁小瑾,还结婚呢,你想他妈的都别想。”

    马青被砸得一个趔趄撞到墙上,咬著牙撑起身子,眼神恨恨的盯著肖锐“滚你妈的蛋,你才贱货,看看咱们俩现在的样子,谁更像个贱货,你以为我稀罕和肖瑾结婚,别胡乱做梦了,我不理你你还来劲了,要发疯别到我这来发,老子压根就不待见你,滚他妈的一边去,爱找谁找谁去”。看到肖锐拳头又抡过来了,马青毫不犹豫挥著拳头就扑了上去。

    马青挥出去的拳头还没碰到肖锐身上,肖锐早早地等在那里,抓著马青的胳膊一扭手卡在肩窝背一摔,“!镗”把马青狠狠地掼到了地上。

    “肖锐”马青躺在地上想爬起来,试了试後背抽得痛没撑起身体,索性放弃了,指著肖锐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妈的孬种…,你是个孬种,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的孬种,有本事别在我这逞能,到你妈面前能去啊,到你妹面前能去啊!就算我心术不正好了,就算我对你还有企图好了,肖锐,你给我听好了,我就不想你过好日子,我就要让你每天忐忑不安心惊r跳,我不喜欢肖瑾,我就要跟肖瑾结婚,我就要他妈的活活的气死你,有本事你去拦著呀,该你去的你为什麽不去,该你说的你为什麽不说………”

    “你丫的………”肖锐咬著牙拳头又想上了,蹲下来刚抓住了马青的衣领子,竟然看到马青笑的满脸的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淌。

    肖锐松了手,心里不知怎麽的就被挖掉一大块,痛的撕心裂肺还说不出来,愣愣地看了马青半响,突然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了。

    那个晚上,肖锐不清楚是怎麽过来的,进了母亲的屋子,母亲正翻看著他和妹妹的照片,从一岁的到现在的,说著笑著,小瑾的出色,他的争气,以及她对马青的满意,还有对以後美好生活的期望。好几次肖锐就要张开嘴说了,说马青和自己的身份,说马青和肖瑾结婚是一个错误,可看著母亲的笑容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说出来之後她们会怎麽样,那个笑容会变成什麽样,那个三天後就要举行婚礼该怎麽办,母亲会怎麽样,肖瑾会怎麽样,家还是不是家,兄妹还是不是兄妹,会不会一下子所有的东西都塌了?

    肖锐害怕了。

    最终肖锐还是躲回了自己的房子里,留下了一地的烟头。

    小马快跑!………29

    肖锐回来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就这一个星期,肖锐也没敢在家里住。给母亲找借口说他要帮一个朋友弄一个课题,需要去外地,肖母倒也没有怀疑。

    肖锐说要给人帮忙其实并没骗人,他帮的是他在美国的一个师兄梁恺,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总共就几次,但因为肖锐的父亲的好友和梁恺的哥哥是多年的朋友,仅有的几面让他们对彼此都颇有好感。

    梁恺知道肖锐回国就请求他帮点忙,虽说肖锐知道梁恺让他帮的忙有点荒唐,但能不见马青不见肖瑾就是他最想干的事,他一直和梁恺扎在一堆,中间甚至还和梁恺去了一趟西藏,当然他不是去旅游的。

    後来当他看到蓝天站在飞儿的墓前一脸死灰,就好像看到了当年马青大睁著眼盯著房顶,就好像看到马青是怎麽趁著黑收拾东西,不多的东西,那个小马,那些小摆设,还有那个他送给他的滑板,然後坐在饭桌前,找来几把筷子摆‘生日快乐’四个字,最後趁著夜色悄悄离去。他看著蓝天垂下来无力的肩膀,他真的很想上去扶一把。扶著蓝天就好像能扶著当年的马青,他知道此时的蓝天一如当年的马青一样心如死灰。可现在的马青却不是曾经的马青了,马青像一个毒瘤一样潜进了他的生活,这还不算,他还渗透进了肖家每一个人的血y、神经里面,牵一而动百发。

    等肖锐从西藏回来的第二天,马青结婚了。和肖瑾。不算太热闹的婚礼,除了肖家不多的亲戚,马青家里没有人来,只来了一个锥子。

    肖锐知道不管这两年心里是不是还惦记得马青,又因什麽而惦记,他和马青这回算是彻彻底底的走到头了。

    整个婚礼肖锐刻意地躲避著马青和锥子还有一脸y沈死死盯著肖瑾的王海。

    肖锐看到马青穿著一身窄版的西服挂著新郎的红花躲在卫生间里一根一根的抽烟,然後咳嗽,然後出来对著所有的人微笑。

    肖锐不敢看马青的微笑,那笑容就像他最开始一次次把马青压在身下肆意妄为时候马青脸上的笑,那背後一定在滴著泪流著血。

    等马青再一次躲进卫生间里,手里的烟刚点著,还没放进嘴里,肖锐跟了进去,站在镜子跟前看著镜子里的马青问他,“你什麽时候学会抽烟了?”

    马青笑笑把烟放进了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没吭气,眼睛倒是一点也不错开地迎著肖锐的。也许只有通过镜子,他们还能这麽直线相对,离开了这个载体,该怎麽著,两人心里都没底了。

    从此後,他是他的妻哥,他是他的妹夫。

    肖锐看著马青看了足有三分锺,等到里面一个隔档传出来冲水的声音,肖锐才把视线撤开,转身向门外走去,临出门又停下了,“肖瑾说她爱你,马青,如果说你以後敢做什麽对不起肖瑾的事,你就等著你的骨头让我一根一根的卸下来,别说我没事先警告你。”

    马青轻轻吐出嘴里的烟圈,看著烟雾从自己眼前飘到肖锐後脑勺上,淡淡回了句,“我等著。”

    我等著。

    肖锐想了好久没想明白这句话是什麽意思,应战、挑衅还是单纯的就是等著。

    肖锐是看到马青和肖瑾的新房竟然就是过去他和马青一起住过的那套房子,才完全崩溃了,他知道他错了,早在第一次打开这个门把马青弄进来,就错了。他怎麽也想不到马青竟然还能住进这套房子,竟然还敢住这套房子,而另一个主人荒唐地换成了以前主人的妹妹。

    这是一场多麽荒唐的闹剧。

    马青是他自己亲手在身上种下的毒瘤,什麽时候恶化就看马青想什麽时候爆发了。

    马青用他最厉害的一招把他打出了肖家的领域,他不能回来,没法回来,没法战战兢兢地看著马青和肖瑾一起生活,身後埋著一根长长的引线,不知道哪一天就可能点燃了。

    肖锐没等整个婚礼结束就逃出了那个让他恐惧的场所,马青在肖锐跟他母亲告别时一直静静地看著他,那两道目光就像两把刀子一点点凌迟著他。

    肖锐逃了。他的飞机改签了,一分锺都没法再待在有肖瑾有马青有妈妈的环境。他躲进了梁恺新买的那套院落,这也是他回来後一直借住的地方。

    听著卧室里俨然激情正浓的声音,肖锐的手在发抖。

    肖锐不明白梁恺是怎麽做到的,蓝天又是怎麽做到的,昨天他还以为蓝天会成了第二个马青,可一转眼全变了。梁恺最後一刻的放弃,和蓝天从开始就一点点的放弃刺激了他。他们放弃了放手了,反而得到更多,而他自己从来都是什麽也不会放弃的人,他的目标很明确,远远的在那等著他,他喜欢的专业,能出人头地的梦想,母子亲情、兄妹感情他哪一个也不想松手,都用力的握在手中,所以,他没法想像当初他可以为了马青放弃什麽,放弃去美国和马青在一起,去喜欢马青,太荒唐了。他也没法想像他会对母亲合盘托出,从此做一个在母亲面前抬不起头的儿子,太恐怖了。

    所以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颠覆了。

    肖锐真的後悔了。听著卧室里蓝天的兴奋的叫床声,肖锐後悔了,他知道马青是一个多麽执著的人。看著蓝天上了楼去烧那几本梁恺念念不忘的日记,而梁恺一脸释然的靠著墙。肖锐後悔了。梁恺和蓝天之间的障碍扫清了,而他的才刚刚开始。

    肖锐回了美国,知道肖瑾很快生了个儿子,他有了一个外甥,知道了不久之後王海和锥子成了一对儿,一年後他们也结了婚,整个结果就像老天爷睡迷了眼,一失手弄了两对说怪不怪的婚姻。

    时间过得太快,快得没有人能回头去看过去究竟发生了什麽。哪些事对了,哪些事错了,年轻的还什麽都不懂的时候,不懂感情,不懂爱情,不懂什麽是生活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来了,来的没一点章法,没有一点规矩,也容不得一点点後悔,事情就成形了,变都变不了。

    小马快跑!………30

    生活是被谁弄得一团糟的。

    肖锐靠著墙看著眼前乱糟糟的一切,被谁弄的一团糟的。

    肖锐静静地缩在墙角,马晨已经打得累了,塑料金箍棒中间被打折了,成了歪歪扭扭的模样,马晨偶而鼻子还会抽泣两声,小心地偎著爸爸坐著,眼睛却始终充满敌意地看著肖锐,似乎这是一个暂时沈静了的恶魔,随时都有可能现出原形冲上来再对著爸爸拳打脚踢。

    马青仍趴在地上喘著粗气,脸上的血还是恐怖地糊了一脸,他想尝试著爬起来,可稍微一动,整个後背就像钉子正往身上钉一样扯著他全身都痛。

    “豆豆,给…给你锥子阿姨打电话。”

    马青指了指摔在地上的座机。豆豆听话地爬了过去,还没拿起电话,门就“!、!、!”地砸起来了。

    “马青,马青,你没事吧,海子说肖锐过来找你了,肖锐来了没有?”

    马青还没应声,马晨先‘哇’的一声哭开了,跑过去把门一开,抱著锥子就嚎起来了“阿姨,爸爸快被坏人打死了,你快救救爸爸。”

    锥子冲进来一看这屋里的情形,眼泪“唰”的就下来了,马晨手上到处沾著血,吓得锥子先把马晨全身上下检查一遍,还好血不是马晨的,进了客厅,看到萎在墙角的肖锐和趴在地上的马青,顾不得看马青的伤,锥子先拣起脚旁边掉得一个沙发软垫冲过去就没命地朝肖锐的头上打去,“畜生,畜生,马青怎麽著你了,你非要把他打死不可啊?你太没人性了,太没人性了……”

    看到肖锐像傻了一样蹲在那里没有反应,软垫打一下他的头歪一下,而马青更是不能动弹,嘴里还淌著血,锥子打了两下知道事得得有个轻重缓急,赶紧扔了手里的东西,跑到马青身边一看情况严重还不敢乱动,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叫救护车,等到车来了,马青被抬下去了,旁边的一个医护人员告诉锥子最好赶紧报警,锥子想了想摇了摇头,把马晨一抱也走了。

    生活是被谁弄得一团糟的。是马青还是自己。肖锐糊涂了。

    如果那个晚上他最後冲进了母亲的房里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