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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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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妹不说话,只是哭。

    叶桂琴将女儿扶起。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道:“常妹,妈知道,离开他你会难过,可比起将来后悔闹离婚,即使痛苦,也是可贵的,相信妈,跟生活相比,爱情什么都不是,你可以一辈子生活在没有爱情的富足生活里,却肯定不能一辈子生活在贫瘠的爱情里,听妈的,别犹豫了,马上跟他分手!”

    “啊——!”常妹眼光茫然地愣住,忽然摇头哭道,“妈,我不知道,你别说了,我好乱!”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叶桂琴好话说尽,女儿还是执迷不悟,她急了,一把将女儿推开,起身冷冷道:“妈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不听,就搬去跟他过,也别回家了!我没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言罢甩手进房了。

    常妹睁着一双泪眼,半张着嘴,呆呆地望着女双妈的背影,她觉得自己的大脑被掏空了,一片空白。

    夜深了,常妹趴在窗边,望着无尽的夜空,一种无言的凄凉侵入她孤寂的心内,她觉得有点冷。长夜漫漫,这个小女人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她彷徨、无助、迷茫,乱得仿似一团麻。

    以前我不相信他,是我错了;现在我很努力地去相信他,完完全全地相信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错?为什么我总是错!难道爸爸、萧局,还有所有那些人,他们都错了吗?

    常妹想不通,很想不通。

    夜色愈来愈浓,常妹仍呆呆地坐在那里,遥望着深遂的夜空。繁星流动,仿佛世间万物时刻在追寻,却又一动不动;又仿佛挂钟的时针,每次都静止在同一时刻,但又在不知不觉中转过一圈又一圈。

    钟声滴滴答答,漆黑的晚空不时划过流星,我们的小女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

    冬日的傍晚很柔,雪已经停了,到处白得耀眼,肖石踩着雪,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感觉马路又白又长,好象在无边延续,没有尽头,路上很热闹,路灯很亮,灯下有很多赏雪的人。

    圣洁的雪花和路人简单的快乐让他平静了很多。

    他知道生活很现实,常常需要人低着头走路,偶尔捡到钱,快乐就会来临,这些他都懂,但做不到对他来说,尊严比什么都重要,他喜欢平常的快乐,发自内心,随性随意。

    落榜了,他没什么可说的,自己没用,怪不得谁,但他不能容忍别人作践自己,即使那个人是他未来的岳母。

    肖石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即使在孤独中也很特别,很多孤儿喜欢不择手段地出人头地,拼命证明自己强于他人;还有少数自我封闭,用冷眼甚至仇恨看世界。

    肖石不是,都不是,他恬淡而简单,对自己和周围的世界要求都不高,近似一种“无为”的思想,不是道家的无为,是老子的无为。唯一不同的是,肖石从不消极,身受不平,他可以不反击,但绝不会妥协,用一句白话说就是:我懒得理你,但你他妈的别惹我。

    电话响了,还是姐姐,肖石接通。

    “弟弟,查完了吧一?”凌月如问。

    “查完了,我没考中。”肖石平静地道。

    “……是吗,你……你现在在哪呢?”凌月如尽量抑制着心内的震惊。

    “我在路上呢,马上就要到家了。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改天我去看你。”

    “那好吧,你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姐姐去看你。”

    电话挂了,肖石叹了一口气,姐姐总是第一个挂着他的人,他很感动,他知道姐姐很想给他些安慰,他也很想见到她,但他不能,他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姐姐,尽管凌大宽的病情姐姐还不知道。但他仍想她多些快乐,哪怕是一点点。

    听了姐姐的声音,肖石冷静了许多,又开始思考他的分数。从小到大,他每次考试的预感都是异常精确的,这次司法考试,无论是感觉还是卷面,他都觉得自己应该轻松飘过,怎么可能考那么点儿分。

    夜色已深。肖石进入家门,立刻找出准考证,仔细看了看,又打开电脑上网,认真输入网址。就算是没考过,起码也得知道自己差哪,肖石这样想。

    或者是网络问题,又或者是查询的考生太多,造成服务器负荷过重,肖石瞪着眼睛刷新了一个小时,还是该页无法显示。

    “该死的!”肖石咒骂了一句,把鼠标推到一旁,将电脑关了。

    反正不急于一时,肖石决定洗洗睡觉,明天再说。

    肖石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又想起了在常妹家的际遇。多少有些闹心,他起身开灯,打开抽屉,拿出了方思诚给他的信封,里面有他生身父母的线索:一个车牌号,他坐在灯下,燃着一支烟,反复地翻看了一通,又重新锁在抽屉里。

    他对自己的父母说不上什么感情,更谈不上什么爱恨,叶桂琴虽然没做错什么,但一次次地拿他的出身说事儿,他仍然难以忍受,为自己,或许也为不知身在何处的父母。

    次日,肖石心境不平,在大庆上多懒了一会儿,也没去晨运,清早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空隙,直直地照在他身上,窗台上唯一的植物沐浴在阳光里,与窗外的冬天相比,显出一派生机,清新怡人。

    肖石觉得有些惭愧,立刻起身洗了洗,胡乱吃了点东西,又坐在电脑前,准备重新查看一下分数。

    没等他开机,外面隐隐传来开门的声音。“是常妹,一定是。”肖石立刻冲了出去。

    “常妹,你来了!”果然是常妹,肖石心头一阵跳荡,小女人这么早就来了,肯定是来安慰他的,他惊喜,也感动。

    常妹看着爱人,强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发木,眼圈也隐隐发黑,显然昨夜没睡好。

    肖石一阵心疼加愧疚,走上前将小女人拥在怀里,常妹投在爱人怀里,紧搂着他的脖子,把头贴在他肩上。

    在未开灯的门厅里,在那些昏暗的光线里,两人深深相拥。

    良久,常妹移过脸,觅上爱人的唇,张开小嘴向他狂吻而去。肖石一怔,脖子已被小女人死死缠住,常妹的香舌在他口中横冲直撞,迅速找到他的舌头,贪婪地攫取而去。

    肖石情不自禁,两人激烈交吻,常妹喘息逐渐混乱,口中哼声不绝,身体扭动不堪,蹭来蹭去,搂在他后颈的双手,大力地揪着他的头发,肖石有些透不过气,感觉舌头要被吸掉。

    肖石觉得不对劲了,常妹虽然热衷于性a,也很疯,但从未这般狂野,而且自进门后,小女人还一言未发呢。

    正当他疑惑之际,常妹忽然推开他,蹲下身体去解他的裤带,这一刻,他看见有泪水从小女人脸旁滚滚而落。

    肖石心里骤然一紧,继而一阵巨大的空d,然后无限下沉,他明白了,猛地退了一步,颤着手指着她道:“常妹,你……你要和我分手!是不是?”

    “我……肖石……我……”常妹张着嘴巴,扬着挂泪的脸,怔怔地望着爱人。

    “是不是!”肖石痛心不已,又大声问了一遍。

    “肖石,我……我……”常妹忽然手捂着脸,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你……你……唉!”肖石抖着身子,转身回到房内。

    肖石坐在床上,他伤心,难爱,固然,可他没想到,常妹居然带着分手的想法来跟他做a!或许她想最后一次,但这让他很受伤,深深地悲凉。

    常妹流满泪水,缓缓走进,肖石看了她一眼,痉地别过头去。

    小女人趴在他腿上,仰头望着他哭道:“肖石,对不起,我不想……我也舍不得,可……可我妈……我……”

    肖石心如搅痛,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生命中第一个恋人即将远去,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没考中,他没脾气,也不想找什么借口,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他想不通,看不清,觉得太突然,太难以接受,仿佛爱情象一场游戏,一个赌局,当他鼓起勇气准备去拥抱未来的时候,竟突然宣布他输掉了!

    他不知道是自己做错了,还是看错了,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看着常妹的样子,他揪心不已,强打着精神,抚着她的头发道:“常妹,算了,别哭了,你妈没错,你也没错,是我自己不中用,我不怪你,也不怪你妈,你走吧,让我冷静一下。”

    常妹猛地抬起头,揪着他道:“肖石,你……你再爱我一次吧,或许……”

    “不行!”肖石一把将她推开,站起身道,“既然已经分手,就不可以再做这种事了!而且你应该了解我,我什么都需要,唯独不需要可怜!”

    “肖石……我……我不是……”

    “常妹,别说了,我理解你,永远都不会怨你。”肖石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她的双肩,尽量平静地看着她,“我虽然不喜欢你妈,但我想你妈是对的,这么久了,我从来没给你和你家人任何安全感,都是我的错,因为我是个孤独,对家庭一直感受太少,很多方面,很能永远也做不到,离开我,应该是个正确的。”

    常妹无限哀伤,低着头,轻轻抵着爱人的胸口,哭泣,哭泣。

    常妹走了,肖石站在窗边,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他忽然很想笑,命运很会捉弄人,二十几年从未失败,现在一夜之隔,就把爱情和事业的的失败滋味都尝尽了。

    109 第一百零九章 被爱包围

    肖石从穿边返回,重新打起精神,坐在电脑前。杨洛走了,他要习惯一个人的早餐,现在常妹也走了,他要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或许这很难,可他没的选择,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网址输入完毕,肖石按下了enten键,网页打开了,这次很顺利。

    肖石拿出准考证,对照着输入考号,尽管他记得很清楚。进度条走到百分之百,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成绩:试卷一:79;试卷二:7;试卷三:107;试卷四:91;总成绩:284。

    肖石揉了揉眼睛,死死地盯着试卷二的成绩:那个孤独而别扭的“7”。

    良久,肖石关掉电脑,燃了一支烟。没错,一点没错,一点他妈的没错,总成绩二百八十四,的的确确是二百八十四,用心算都可算出来,常妹和叶桂琴看得很真切,相当真切。

    肖石抽着烟,气呼呼地走到阳台。看到成绩傻眼可以理解,这个小女人对他投入了全部的信任,那一时刻她是崩溃的。可他妈的叶桂琴是特教,她白痴呀,白痴都应该知道那个“7”有问题!终于明白,叶桂琴为什么不让他看成绩,她根本就等着这一刻呢!

    如果说肖石有从没痛恨过谁,那么现在,他真的痛恨叶桂琴。作为母亲,维护自己的女儿没有错,但不应该明知有问题还拿这个来作贱他、污辱他!太不是东西了!

    不过痛恨归痛恨,无论有什么理由,“7”都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他很清楚问题出在哪,考试卷二的时候,刚答了几道题钢笔就断了,他用的漂亮女孩借他的铅笔,问题肯定就出在那只铅笔上,或者那是一只不标准的2b,或者是不合格产品,又或者根本就是假冒伪劣。总之,那只铅笔做的答案全都做废了,这就是事实。

    最后一堂课,老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大商场买标准铅笔,杨洛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带两只铅笔,可没想到还是y差阳错的……更要命的是,客观卷只有零分才可以申请查核,这是明文规定,别说他的七分了,这刻,肖石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又想到那个和他一起考试却不知名的漂亮女孩儿,她会不会跟他出现同样的情况呢?萍水相逢,但他不希望她也一样,这样的天涯论落人不做也罢。

    手机响了,肖石返回房内。

    “哥,成绩出来了吗?”是妹妹肖凌。肖石暗叹一声,道:“出来了,哥没考上。”

    “……怎么、怎么会呢!哥,你没看错吧?”肖凌愣了好一会儿,好焦急的问,无所不能的哥哥会落榜,她不相信。

    “没错,是没考上,哥也是人,一样会犯错。”肖石很沮丧,但很平静,他不想妹妹因他而分心。

    “犯错?!犯什么错?”肖凌很警觉的问。

    “没考上就是没考上,说什么都没意义了。你别问了,安心学习,哥情绪很好。”肖石很难过,但他不想解释。他宁愿被人捉弄,也不想被命运捉弄,能来到这个世上,就是命运在捉弄他。

    “好,我不问了。反正我们说好了,明年你考律师,我考大学,哥,我们照原计划一起加油吧。”肖凌迅速恢复了心境,在她心中,哥哥即使错一万次,也绝不会走下神坛。

    “嗯,哥答应你,明年一定考中。”感受着妹妹话语中的关心,肖石百感交集,觉得说这话心里都没底了。

    “那我去上课了,哥你好好休息几天吧。”肖凌刚要挂电话,忽然想起什么,又小心的问道:“对了,哥,常姐她知道了吗?”

    肖石握着电话,沉吟了一下,回道:“知道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什么?!她、她怎么能……”肖凌心里仿佛被寒刀刺入,骤然缩紧,眼中的泪水立刻抑制不住地流出。

    “她没错,哥也没事儿,你去上课吧。”肖石叹道。肖凌紧咬着颤抖的嘴唇,忙说道:“哥,那我今天……”

    “你不用回来,正常星期六回来就行。”肖石忙打断妹妹,缓了缓口气又道:“肖凌,相信哥,哥真的没事儿,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你回来,哥心里会不好受的。”

    “哥,我相信你,我不回去。”

    肖凌再也忍不住了,忙把电话挂断,在校园的一角,在周围同学的注视中,用手背擦着脸上流不完的眼泪,除了伤心、难过,她更多的是痛恨、悔恨,刻骨的痛恨,无尽的悔恨。她痛恨常妹,也痛恨自己,后悔当初没一顾一切地把她从哥哥身边赶走。

    “没良心的女人,竟然干出这种残忍的事,太卑鄙了!好吧,你走了好,走了就休想再回来!”肖凌擦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抓起电话,又按下了一组号码……

    ……

    挂断妹妹的电话,肖石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想到了方雨若,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为了帮他开事务所,连工作都辞了,现在万事具备,他却出了这样的事儿。

    肖石叹着气,主动拨通了方雨若的电话。

    “石头哥,是你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成绩查了吧,怎么样?”一看是肖石的号码,方雨若立刻接通,先开了口。终于可以跟着石头哥一起工作了,她等这一刻等太久了。

    肖石无奈摇了摇头,对着电话道:“小若,对不起,石头哥让你失望了,我没考上。”

    “嗡!”地一声,方雨若大脑一阵眩晕,全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所以完全没有准备,好在她跟肖石一起时间最久,个人心理素质也过硬,只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没关系啊,石头哥,明年再考也行啊,不过这你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喔!”方雨若欢快地娇嗔着,聪明的回避了很多本该问的问题,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嗯,石头哥记得,我们会做一辈子伙伴。还会照顾你,象小时候一样。”肖石静静地说着,二十几年的情绪也在心里静静地流淌,这一刻,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那好,我等你下回考上。”电话的另一端,方雨若也得眼卷发热,她强自忍住,忽然又道:“对了,石头哥,我前两天收拾我爸的东西……发现一张玲姐的照片,是一寸黑白照,改天给你送去吧?”

    “行,你给我送来吧。”

    “那你先想想玲姐,猜猜她穿哪件衣服照的,猜不对我不给你喔!”

    “行。”肖石微笑着答。

    方雨若合上手机,默默走到书桌前,从抽屉深处找出玲儿的照片,望着玲儿黑亮的大眼睛,纯真而腼腆的笑容,还有与年龄不大相称的温柔和楚楚动人,方雨若苦笑摇头,她二十几岁了,照片上的玲儿仅仅十岁,但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玲儿那种动人的女孩味道。

    这张照片是玲儿走后,她从孤独院存档的一张表格上撕下来的,是肖玲留下的唯一单身,她本想送给石头哥,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直没送。现在石头哥落榜了,尽管他表面很平静,但她知道他心里很苦,除了这张照片,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安慰方式了……

    ……

    打完方雨若的电话,肖石笑笑摇头,很欣慰,也似苦笑。这丫头,可算知道我点儿事,居然想到把玲儿揪出来安慰我,亏得她能想到!

    两个妹妹的电话,让肖石心里平缓了许多,虽然还很感伤,但毕竟还有很多人在毫无保留地关心他,他决定洗个澡,去去晦气,失败不算什么,人活着,不都得这么过。

    肖石打开衣柜,想拿两件换洗的衣服,外面传来敲门声,他忙关上柜门去开门,他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月如姐姐。

    “嗬!看你的样子,气色还是不错的嘛!”门开了,露出凌月如亲昵的笑脸,肖石笑道:“那你以为我什么样,痛哭?沮丧?学是喝得烂醉如泥一,人事不省?”

    “呵呵,什么样也不以为,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最好。”凌月如一把搂上他的脖子,仰面望着他,笑问道:屋里没人吧?“

    “没有,可门还开着。”肖石答。

    “开就开着吧。”凌月如瞟了他一眼,踮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二人进入房内,并坐在床上。

    凌月如皱眉问道:“怎么会没考上,差在什么地方?”肖石不禁苦笑,这世上只有姐姐才能问得这么干脆而直接,这不会让他觉得难受,事情并不复杂,他如实把问题说了一下。

    凌月如歪头想了一下,盯着他问:“这种情况不可以申请查分吗?

    “不可以,因为有明确规定,客观卷只有零分才可以申请查核,否则不受理。”肖石很想振作一些,可多少还是有些沮丧。

    “这叫什么道理?零分和七分有什么区别,这简直不公平嘛!”

    “嗯,区别就在于可查和不可查,事实上,零分卷一般来说是不会存在的,因为是机器判卷,只要出现,当时就会复核,这个规定说白了就是为了避免麻烦,杜绝客观卷的查核。”肖石平静地解释着。

    “你怎么知道?”

    “听课的时候老师说的。”

    凌月如轻叹一声,也有些泄气,无言地翻看着肖石堆在一旁的法律书和复习资料,以这种方式落榜,她也很不平,很无奈,尤其这一次还是她鼓动弟弟参加考试的。

    肖石看了看姐姐,微笑着安慰道:“凌姐,你不用为我难过,反正我本来就决定明年考,这样也好,明年我不仅会更有信心,还会想得更加周全。”

    凌月如心一沉,盯着他问道:“你女朋友知道了吗?”

    “嗯。”肖石点了下头,“你来之前,我们刚刚分手了。”

    凌月如娇躯世震,当时一怔。她看着貌似平静的弟弟,忽然站起身,一把将他的头搂在怀里。肖石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黑,已置身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瞬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觉得自己被融化了,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肖石搂住姐姐的腰,静静地在姐姐的怀抱里憩息着,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也很脆弱。

    凌月如紧闭着双眼,把下颚放在弟弟头顶,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一种残忍,即使是当年母亲辞世,曾经的邻家哥哥突然死亡。她甚至不敢相信,为什么要这么快,等不了一年,难道几天也不可以吗?要死要活地爱了一年多,却不能给恋人一个安静走开的机会!

    她痛苦,为弟弟,也为自己,弟弟不肯今年参加考试,就是因为担心这一点,她好后悔不该擅自为弟弟做主,更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罪魁祸首。

    呼吸着含有姐姐体香的空气,肖石振作精神,推了一把,抬交通头道:“姐姐,我真的没事儿,你别太夸张了。”

    凌月低头看了他一眼,充满爱怜,又抬交通法规望着窗外,抱着他的头轻轻道:有一只漂亮小羊,从小长在羊圈里,所有的老羊都宠着它,爱它,每天都能吃到很嫩的草料,生活快乐,无忧无虑,有一天,它不小心走到羊圈外面,看见一匹路过的野马,立刻就被它的高大、俊秀所吸引了,而野马也喜欢上了小羊的玲珑和乖巧。它们成了好朋友,一起吃草、喝水、玩耍,野马还把小羊放在背上,带着它,小羊欢喜极了,它们玩了一整天,天黑的时候,它们快乐地道别了,小羊继续回圈里过无忧的生活,野马继续拥有广阔的天地,它们都没有失去什么,却都多了一份不寻常的记忆。“

    听着姐姐温声软语的故事,肖石感动得水涔涔,只觉得自己二十几年所受的委屈、不平,都在这一瞬间奔汇而出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活得这样轻松,轻松得没有一丝压力。

    肖石深望着姐姐,千言万语却无一字说出,凌月如柔柔一笑,再次低头一吻。

    凌月如轻轻推开他,在他脸颊上拍了两下,温柔道:“姐姐有事儿要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姐姐改天再来看你。“

    姐姐走了,肖石再次走上阳台,望着辽远的天空,感受着新鲜的空气,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新生了,以后的数十年,将是全然不同的生命。

    …………

    “彭“地一声,凌月如摔上车门,起动车子,向司法考试中心调整驶去,路旁的车辆和植物飞快倒退,凌月如坚定地盯着前路。

    “凭什么零分卷能查核七分卷就不能,凭什么要让我的弟弟受委屈!弟弟是宿命的幸运儿,一定是,即使世上所有人都在命运面前倒下,我也要让他站起来!”凌月如不甘心,也不相信,偷偷拿走了夹在一本书中的准考证,要为弟弟找回一个公道。

    人在做,天在看,弟弟自从降生到这个世上,就已经被命运背弃,但却坚挺地走了二十几年,热爱生活的二十几年,她不相信命运会残忍到再镒折杀他,绝不信!

    “小姐,请问您什么事儿?”或许是被凌月如的气势和美貌所震慑,司法考试中心里,一位中年男人难得客报地接待了她。

    “查分,试卷二。”凌月如把弟弟的准考证扔在桌上。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为难地道:“对不起小姐,根据国家规定,只有零分的卷……”

    “先生,零分和七分有什么区别?一百五十分的卷子,瞎子也能答四十几分吧?你再看看他其他的成绩,他可能只答七分吗?”凌月如耐着性子说着。

    中年男人苦笑道:“这位小姐,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其他这种情况并不只您这一个,很多考生不认真涂卡,或者用不标准的铅笔,都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不可能……”

    “先生,这个人是我弟弟,拜托您给想想办法。”凌月如心中焦急,向左右看了看,递过名片,轻轻道,“这是我的名牌,您直接说个数,只要给他报上去,多少钱随便!”

    “哎呀,这可来不得!”中年男人一惊,忙站起身道,“小姐,跟您直说吧,成绩查核是国家司法部评卷中心统一负责。连省厅都管不了,你这是为难我呀?”

    凌月如急道:“又不是让你们查分,你们往上报一下算什么事?”

    “这个……”中年男人有些怕了这位房地产女老总,哭丧着脸道,“小姐,我就是个普通办事儿的,做不得主,您神通广大,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凌月如暗叹一声,看了他一眼,退到一旁,她也明白,让这种小角色做这种明显违反规定的事,是有些强人所难,她想了一下,司法界的大人物只认识周海敏一个,可她能全心帮弟弟找人吗?

    行不行先打个电话再说,凌月如掏出手机。这时,有几个穿检察院制服的人从她身旁走过,凌月如一阵狂喜,我真笨,这么大的人物怎么给忘了呢!

    凌月如改变主意,拔通了老凌的手机:“爸,你认识公安局的萧远山吧,他电话多少?”凌大宽正在办公室里喝茶,闻言一愣,问道:“是认识,前两天吃饭还碰上了呢,怎么啦?谁犯什么事儿了?”

    “哎呀,没人犯事儿,你快告诉我他电话!”

    “哦,好,你等一下。”凌大宽打开一个大笔记本,边翻边问道,“月如啊,到底什么事儿,小肖不也认识他吗,听说老萧跟他还不错呢,你干嘛不问小肖啊?”

    “爸,你就别问东问西的啦,我要能问他还能找你!”凌月如等得不耐烦。

    “你们怎么啦?吵架啊?”凌大宽不紧不慢,又叹道,“现在你们的事都快满城风雨,上次见到老萧,他还问我你们俩怎么回事儿呢,搞得我都不知怎么说好!”

    “行了行了,爸,你别唠叨了,快点找吧!”凌月如都快急死了。

    “哦,找到了,你听着,是139xxxxxxxx,记好了吗?”

    “记好了,挂了吧。”

    “哦,好,对了,你找他到底什么事儿啊,喂?喂?……”

    凌月如一点儿没耽搁,立刻拨通了萧远山的电话。

    “喂,我是萧远山,请问哪位。”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萧局长有些奇怪,凌月如走到一个无人处,笑笑道:“萧叔叔,我是凌月如,凌大宽的女儿,我们见过面,您还记得吗?”

    “呵呵,记得,据说是小肖‘姐姐’嘛。”萧远山靠在椅背上,亲切地开了个玩笑。凌月如微微一笑,道:“萧叔叔,您记性真好,不瞒你说,我这次冒昧给您打电话,就是他的事儿,想求您帮个忙。”

    “小肖的事儿?!”萧远山当时坐直了身体,问道,“小肖怎么了?”

    凌月如把正中下怀具体而微地说了一下,萧远山问道:“小肖自己怎么不找我?”

    “是这样的,他现在情绪不太好,我怕查完之后还是这个结果,想查完之后再告诉他。”凌月如又有些不耐烦了,这个萧老头怎么也这么唠叨。“萧叔叔,你们公检法司交往挺多的,你能不能在上面找个人说说话,给他报上去呀?要不太委屈他了!”

    萧远山不解的问:“他情绪会不好,不至于吧?”

    这个萧老头,到底帮不帮,怎么问来问去,不给个痛快话!凌月如万般无奈道:“萧叔叔,跟您实说吧,他昨晚出成绩,今天一大早,他女朋友就跟他分手了,他情绪能好吗!肖石一直当您是父亲一样,他又是您一手带出来的,您就想办法帮帮他吧?”

    萧远山听后也是一愣,随即敛容道:“我知道了,你在什么地方?”

    “我就在司法考试中心呢。”

    “你在那等一会儿。”萧远山交待了一句,忽然笑了笑,温和道,“月如侄女,你看,我这样叫你行吗?”

    凌月如一愣,忙道:“哎呀,萧叔叔,您太客气了,您叫我名字就行了。”

    “呵呵,那好,我就叫你一声月如了。”萧远山老怀大慰,真诚地道,“月如啊,小肖有你这样的姐姐,我很欣慰,我代他谢谢你,希望你能一直陪着他、支持他。”

    凌月如俏面一红,没等说话,萧远山已经把电话挂了。

    半小时后,中年男人接到一个电话,随即摇了摇头,对凌月如减:“小姐,你弟弟是不是叫肖石?”凌月如喜出望外,忙上前道“对,对,没错!”

    中年男人悻悻瞥了她一眼,递给他一张表:“把这表填一下,再交三百五十块钱。”

    “谢谢!”凌月如甜甜一笑,很美,很美。

    110 第一百一十章 我回来了

    雪后的冬天总是很冷,公共汽车走走停停,车内拥挤不堪,乘客之间、乘客与司机之间的叫骂声此起彼伏,杨洛被人群推来搡去,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

    光y从寒风中瑟瑟飘过,两个月来,她一直随着这趟车,在学校和住所之间孤独地行走。望着窗外熟悉的景物和周围陌生的人群,杨洛已经忘了这个冬,这场雪,甚至自己。唯独总是忘不了那个人。

    她不知道冬季的寒冷是否含有温暖,但心内却有着对温暖永一休止的渴望,车子拐弯了,还是被白雪覆盖的道路,可在道路的转折处,会留下些什么,或看懂些什么呢?她不知道,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舍得放弃。如果人生也会象车子拐弯那样简单,她会告诉自己,重新去爱一个人。

    无能为力的时候,爱,总会很疼,并且无从逃避。

    窗外的阳光很刺眼,她扭头过去,终于扣到响了许久的手机。会是谁呢?肯定不会是他,但一样要接起。

    “小洛姐,是你吗?”肖凌的声音传来。

    “肖凌!”两个月了,杨洛难得露出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心脏莫名的跳荡起来。

    人物身份确定,肖凌透露重大信息:“小洛姐,你听着,我哥没考上,姓常的已经和他分手了,你现在……”

    公交车正停在一个不知名的站点,车门开着,杨洛立刻分开拥护的人群,扭头冲了下去,后面的话她没听见。但对她来讲,前面的内容,已经足够了。

    杨洛没有失去理智,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自己的住处,她要回去收拾东西。

    ……

    两个妹妹,尤其是月如姐姐的安慰,让肖石释然了,也冷静了。他拿着常妹送他的四和弦手机,犹犹豫豫,考虑要不要给小女人打个电话。姐姐的故事很动听,但他知道,那只小羊并不愿意回到圈里。

    他很清楚,常妹想在最后一爱的高c中重新获得对搞母亲的信心。迫使自己改变,只是他无法接受这种方式,他喜欢发自内心的力量,而不是以r体做为催化剂,尤其是在做出分手的决定之后这样。

    常妹没错,叶桂琴也没错,一切缘于他的落榜,只是他已经彻底对那位前准岳母失去了耐心,甚至认为两人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获得真正的凉解。另外,这次意外的落榜,让他对人生的不可逆料有了更深的认识,他不敢肯定这次事件会是最后一次。

    “还是打一个吧!”思虑再三,肖石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打这个电话。那么久的感情,小女人连第一次都给他了,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意外,实在不是那回事儿。

    正当肖石按号码的时候,外面传来开门声,肖石心头一喜,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常妹!”便冲了出去。

    “是我。”杨洛站在门边,拎着那只小箱子,平静地望着他,圆圆的脸蛋上,带着很坚决的腼腆和矜持。与初见相比,一样,又不一样。

    “小洛,你怎么……”肖石望着略显清瘦的杨老师,不禁怔住。

    “我回来了,以后再不走了。”杨洛放下箱子,走到他面前,深深地望着他。

    肖石心中一觉,不自觉地看了看手里的电话。

    “到你家坐坐好吗,我有话跟你说。”象每次重大事件一样,杨洛的态度,一如既住地让他吃惊。

    “进来吧。”肖石点了点头,暗叹一声,率先走进。

    二人并坐在床边,象两个月前一样。

    “最近好吗?”肖石把手机扔在一边,他知道杨洛来干什么,这个电话怕是不好打了。

    “不好,很不好,”杨洛望着他,双眼迅速湿润了,尽管这只是坐下后的第一句话。

    肖石心里不好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或许不该在这个时候跟你说,但我不敢等。”杨洛平静了一下,很直接地道,“肖石,我要做你女朋友。”

    “这……唉!”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杨洛太直接了,肖石叹了一口气,问道:“肖凌都告诉你了?”

    “谁告诉我不重要,关键是我一直在等,我从来没有放弃。”杨洛坚定地望着他,抓着他的手臂道,“肖石,让我和你在一起吧,我会支持你,陪着你,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离不弃!”

    肖石皱了皱眉,抬起头道:“小洛,你这么说我很感激,你的心意我也不是现在才知道,可是……可是我……”

    “你想说你不喜欢我,对吗?没关系,我不在乎,我爱你。”杨洛轻描淡写,无风无浪。

    “这……小洛,你这是何必!”肖石别过身体,万般无奈。

    “不!”杨洛一把将他扯回,深望着他,热切地道,“肖石,我要的爱情,你能给我;你想要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我知道你喜欢温情的生活,平淡的生活,象真正过日子一样的生活,这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我们会很完美、很快乐地生活一辈子!相比之下,你现在爱不爱我算什么呢!”

    “可是……”

    “肖石!”杨洛再度将他打断,急扰了一下头发,“我相信你会爱上我的!一定会的!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一点儿不爱我!”

    肖石长叹一声,看了看一旁的手机,望着她道:“小洛,虽然……虽然你不在乎,但如果我不喜欢你,也是对你的不尊重,让我考虑一下吧,或者……或者等我喜欢上你的时候再说,怎么样?”

    “没关系,考虑多久都行,我可以等。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肖石眉头微皱。

    杨洛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接受我之前,不准再和常姐好!”

    “这……这叫什么条件!”肖石一听,当即扬手道,“这两件事儿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杨洛挪了下p股,靠上前焦急道,“我那么爱你,你知道我以前看你们在一起,心里都什么滋味!现在我回来了,如果你又跟她好了,我哪有脸见人啊!”

    “可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怎么啊!”杨洛委屈不已,头后的马尾辫摆来摆去,“就算我喜欢你,可我做什么了?那是我自己的家啊!她让我搬家,我搬了,我做的还不够吗!现在她走了,难道等她再回来,我还要搬吗!以前她是你女朋友,现在她已经离开你了,凭什么我还让她呀!”

    “再说了,你答应过我的,只要合情合理,不让你为难,你就不能拒绝!我这个条件有什么地方让你为难吗?还不够合情合理吗?”

    “这……”肖石无语了。

    当看到杨老师进门的一瞬间,他第一是吃惊,第二就是感动。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在他人生处于最低谷的时候,在他被抛弃的时候,杨洛却毅然、决然,毫不犹豫,决不保留地回到他身边。

    肖石看着身边人,叹道:“小洛,其实这个条件你不说也罢,你在这个时候回来,我能不有所考虑吗!”

    “得了吧你!”杨洛嗔了他一句,认真道,“肖石,我知道常姐很爱你,她离开你只是一时糊涂,我相信过段时间她肯定会后悔的!到时她真来找你,又哭又闹的,再跟你……做那种事儿,我才不相信你会拒绝她!”

    “再说了,我对她已经够好了,那时候你们也没结婚,我本可以和她竞争,可我搬家了,退出了。现在是她自己犯错误,放弃了机会,我绝不可以犯同样的错误,我要牢牢地把你抓在手里,一辈子,一辈子都不放开!”

    肖石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你倒……摸得我挺透!“

    “嘻嘻,那当然!”杨洛美美一笑,抱着他的手臂,把头贴上,“人家一辈子的幸福都在你身上,所以早有准备,一直等着这个机会嘛!“

    肖石暗叹一声,歪头看了看道:“你有没有准备……也不能这样,我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