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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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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做好了,我走了。昨天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天,谢谢你当我一天男朋友,我会永远记得。旁边的手绢是我昨晚睡不着绣的,绣得不好,但希望你看见的时候,能想起我。

    小洛

    20xx年x月x日

    肖石入下纸条,拿起一旁的白手绢,轻轻地展开。上面绣着几条柳枝,柳枝间穿行着两只燕子。旁边还绣着一句诗: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日日常相见。

    肖石握着那方素帕,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空荡荡的家。八年了,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房子如此冷漠。

    106 第一百零六章 爱情什么都不是

    杨老师走了,肖石坐在门厅里,静静地吃着这顿一个人的早餐,杨洛做的早餐。他吃的很慢,因为他知道,这或许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吃杨洛做的东西,他很珍惜。

    窗外,白白的阳光从楼顶倾写而下,静静柔柔的,象每个不下雨或不y天的早上一样,原来人活着什么都不怕,就怕习惯,爱情如此,早餐也如此。

    肖石吃完了,他告诉自己,以后要习惯一个人的早餐,一直到登记。

    回到房间,肖石拿起手机给常妹打了个电话,把杨洛搬走的“好消息”告诉了她,小女人兴奋已极,在电话里就蹦了起来,随即立刻赶来进行彻底解禁。肖石情绪不是很高,但还是拼尽浑身解数让小女人得到了满足,他知道,这是他的责任,他应该做的。

    两个人在床上缠绵了一整天,直到下午四点钟,常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因为今天是星期六,晚上肖凌要回家。

    常妹走后,肖石给妹妹做晚饭,正忙碌中,肖凌回来了。

    “肖凌,回来了!”肖石正在做一条大鱼,跟妹妹打了个招呼。见哥哥在厨房忙活,肖凌不禁一愣,随即吃惊地问:“哥,你怎么亲自下厨了,小洛姐呢?”

    “她搬走了,不住这儿了。”肖石似专注于油锅,头也没回。

    “搬……搬走了?!”肖凌怔在当地,半晌才回过神,“怎么搬走了?什么时候搬走的?为什么呀?”肖凌一连串提了三个问号,尽管第一个和第三个属于重复提问。

    “今天早上。”肖石只说了时间,没有说原因,他知道妹妹猜得到。

    肖凌幽幽一叹,脱了外套就接过了哥哥手里的炒勺,肖石转过身,去洗别的菜,兄妹两个有一句没一句地做完了这顿晚餐。

    吃饭的时候,肖凌看着哥哥道:“哥,你真的决定和常姐结婚了吗?”

    “对呀,不是早跟你说了吗!”肖石看了妹妹一眼,继续埋头吃饭,他尊重妹妹,但不想听到什么不同意见,尤其是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可你觉得你们合适吗?”肖凌放下筷子,多少有些激动。尽管杨洛不搬走了也不意味着能和哥哥发生什么,但她仍然觉得哥哥少了一份幸福的希望或者可能。

    肖石暗叹一声,转身看着妹妹道:“肖凌,哥跟她在一起很开心,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怎以老反对她呢?”

    “我不是反对,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儿,一旦错了,后悔就来不及了!”肖凌拉了下椅子。凑近了一些,紧盯着他的眼睛道,“哥,听我的,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有什么可考虑的,哥早考虑好了。”肖石转回身,继续吃饭。

    肖凌别了一下头,不甘心地道:“哥,那你考虑过没有,我们这么多年过的都是苦日子,你那么懒,常姐又娇生惯养的,跟我们在一起能习惯吗?”

    “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不习惯习惯习惯就好了。”肖石再度暗叹,拍着妹妹的肩头道,“再说她很爱哥哥,你也看到了,她现在改变很多了,这不说明她正在习惯吗!”

    “我知道她改变了很多,可改变不意味就能适应。”肖凌向前探着身子,抚着哥哥的膝头道,“就算她再爱你,可生活在一起是又一回事儿,我觉得爱情什么都不是!”

    嗯——!这叫什么话!肖石吃惊地看着妹妹,不禁失笑,没好气地道:“还爱情?!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爱情!”

    肖凌撇了撇嘴,白了哥哥一眼,赌气道:“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爱情说起来冠冕堂皇,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结婚要两个人生活一辈子,只有协调和融洽才能真正幸福。”

    “行了,吃你饭吧,哥的事儿自己会处理的,你安心学习就成了。”肖石不想再和妹妹讨论这个问题,而且他很清楚,妹妹的爱情观一半是自己的生活感悟,另一增,是受他的影响,他也觉得爱情没什么了不起,不过他肯定不会离开常妹就是了。

    肖凌没再说话,虽然很不情愿,但她明白,那是哥哥的私事,她只能建议,不能干涉。

    吃过晚饭后,肖石忽然想到了月如姐姐。考完试后,姐姐只是打电话随便问了两句,都没找他“庆祝”一下。现在杨洛走了,不会她也以另种方式离开吧!想到这儿,肖石一阵不安,立刻套上衣服,跟妹妹招了个招呼出门了。时间还不算晚,他要去看看姐姐。

    晚风很凉,但中上仍有许多散步的人,有的还是情侣。肖石乘公交车来到姐姐家。

    “叮咚!”肖石按响了姐姐家门铃。

    凌月如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听到声音先从门镜里窥了一下,见是弟弟,忙把门打开,惊喜地道:“弟弟,你怎以来了?”

    “想你了,来看你。”肖石打量着姐姐,微笑着道。凌月如湿湿的头发和出浴的芬芳让他心头一阵沉醉。

    凌月如喜上眉梢,柔柔瞥了他一眼,将身一让:“算你有良心,姐姐没白疼你,进来吧!”

    二人进入客厅,凌月如斜坐在沙发上,倚着他的身体,打量着他道:“怎么样,考完了,轻松了吧。”

    “还行,其实学习也不累。”肖石感受着姐姐的体香,歪了一下头,心头一阵乱跳,又连忙转回。凌月如穿着一件大睡袍,很宽松,他歪的那下头,正好从领口处看到了姐姐活脱脱的一对大茹房。

    凌月如低头看了一下,偷偷一笑,一脸促狭地看着他:“就没什么烦恼的事儿?”

    “烦恼?!什么烦恼?”肖石又转过头看着她,姐姐的话没头没脑,他很奇怪。

    “当然是你的两个女朋友了。你现在考完试了,她们还不得打起来,”凌月如瞥了他一眼,转身靠着他,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晃在上面的小脚丫,粉装玉砌,又白又嫩。

    肖石苦笑了一下,道:“杨洛已经搬走了。”

    “什么?!搬走了!”凌月如一怔,立刻放下腿,转身盯着他问,“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今天早上刚搬走的。”肖石暗自叹息。

    凌月如轻叹摇头,既同情,又惋惜地看着他:“多可贵的女孩儿,你就这么把她放走了?”

    “什么叫我把她放走!”肖石转身看着姐姐,急急地道。“难道你认为她留下来合适吗?”

    “合不合适要看你喜不喜欢她!”凌月如盯着他,一付针锋相对的样子。

    “哪个喜欢?”

    “你说哪个喜欢?”

    “当然不喜欢,我有女朋友,怎么会喜欢她。”肖石不屑地转回身体。

    凌月如扒着他的肩头,盯着他眼睛道:“不喜欢她这么晚了你会跑到姐姐这里来?”

    肖石皱了皱眉,道:“我们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我来是为了看你。”

    “得了吧你!”凌月如白了他一眼,轻轻推了他一下,“你都考完三、四天了,也没说来看姐姐,偏是她刚搬走,你就来了,要不是心里不痛快,你会来看我!”

    “我真是来看你的!”肖石觉得很无辜,痛不痛快不说,他确实是想见她才来的。

    “算了吧!”凌月如叹了一口气,又靠在他身上,酸溜溜道,“反正现在自由恋爱,你想跟谁结婚我又管不了!”

    肖石一愣,难道姐姐也反对常妹?于是歪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凌月如又转回身,把脸凑到他面前很近,盯着他道:“意思就是替杨洛不平,还有些吃醋,你明白了吗?傻弟弟!”说着话,还在他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

    肖石没动,也没说话,感受着姐姐口鼻中热热的呼吸,他心里忽然很乱。

    凌月如慢慢凑到嘴边,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肖石看着姐姐如水的面靥和深深的眼睛,不自觉地咧了一下嘴。他想笑笑,但显然不成功,他又想到了一个月前姐姐流泪的脸,还有自己复杂和心痛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傻啦?”凌月如妙目连连,看着他问。

    “没什么。”肖石觉得有些心疼,轻声道,“姐姐,你真美。”

    “就会贫嘴。”凌月如嗔了他一句,有些害羞。

    一旁的电话响了,凌月如抓起话筒:“喂,哪位?……哦,丰阿姨啊。……什么!又晕倒了?!……在哪?……好,我知道了,省医院六零四,我马上就到。”

    肖石听了,直起身问:“怎么啦?”

    凌月如放下听筒,轻叹道:“我爸高血压又犯了,在医院输y呢,我得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肖石站起身。

    “嗯,我去换衣服。”凌月如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房。

    凌月如迅速穿好衣服,将湿发随意一系,两个人就出门了。天没大黑,街上人还很多,凌月如把车子开得风驰电掣,肖石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姐姐焦虑的脸。

    找到六零四,凌月如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凌大宽躺在床上,床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美妇。

    “月如,你来了。”中年美妇站起身。

    “爸,你怎么样了?”凌月如对美妇点了个头,走过去坐在床边。

    “我没事,还是才毛病。”凌大宽回了一句,向肖石望来。

    “总裁你好。”肖石问候了一声,又向一旁的美妇点了个头。

    “你就是肖石吧?”中年美妇打量了他一番,亲切的道,“果然是一表人材,我们家老凌常常跟我夸你呢!”说着话,还微笑着向凌月如瞥了一眼。

    “丰阿姨好!”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肖石估计她肯定是凌大宽的续弦。

    “呵呵,好。”丰阿姨把着他的手臂,继续打量着他。

    肖石有些不自然,总觉得她的眼神和杨洛妈很相似,不会也把我当女婿了吧!凌月如苦笑了一下,无奈暗叹。

    凌大宽看了看二人,对妻子道:“美彤啊,他们已经来了,你趁现在赶紧回去吧。”美彤看了丈夫一眼,对凌月如道:“月如,你爸晚上还没吃饭呢,你先看一会儿,我回去给他做点儿饭。”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丰美彤微笑着对肖石点了个头,就出了病房。

    “小肖,你也坐吧。”妻子走后,凌大宽对肖石道。

    肖石应了一声,坐在一旁的陪护床上。凌月如望着爸爸,摇着头道:“爸,你看你,又病倒了。我说了你多少次了,市政府那个项目,你别再抓了,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凌大宽叹了一口气,道:“这个项目市里非常重视,容不得半点儿疏失,公司能否成功转型,也全靠它。不过你不用担心,等这个项目一完,爸就和你丰阿姨回乡下去,以后什么也不管了。”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搞什么呀!”凌月如心疼地责备着老爹。

    “唉,大宽公司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不搞好这个项目,爸爸怎么能放心把公司交给你呢!”凌大宽抓着女儿的手,意味深长。

    “有什么不能放心的,我都管公司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你的能力爸爸当然不怀疑,可你终究是女孩子。”凌大宽似乎很无奈,有意无意地向肖石瞥了一眼。

    肖石静静地看着父女二人的对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凌月如轻咬着嘴唇,面容有些凄凉。凌大寞忽然道:“月如,爸爸想吃西瓜,你下去给爸爸买一个。”

    “还是我去吧。”肖石站起身。

    “你坐着,让月如去吧。”凌大宽语气不容拒绝。

    肖石看了看姐姐,没说话。他觉得老凌有意如此,似乎想跟他说什么。凌月如也觉得奇怪,狐疑地看了看二人,但还是依老爹的吩咐,起身出去了。

    见女儿出去,凌大宽看着肖石,向床边一拍,道:“小肖,你过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果然如此,肖石看着他,心里有些发沉,依言坐了过去。

    “你身上带烟了吧,先给我点一支。”说着话,凌大宽向他伸着手。

    肖石一愣,随即失笑:“总裁,你这正输着y呢,就先别抽了!”这个凌大宽,居然为了抽烟,就把女儿支了出去。

    “少废话,快点烟,我还有话跟你说呢。”凌大宽盯着他,脸色很平静。

    肖石无奈,掏出烟给他点了一支。说到底,他并不怎以反对病人抽烟,一个人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无论如何是一种悲哀。

    “小肖,其实这烟……我也抽不了多久了。”凌大宽抽着烟,眼光苍凉,仿佛在自语。

    肖石一怔,心里忽悠一下,惊道:“总裁,你的意思是……”

    “我得了肺癌,晚期的,活不了多久了。”凌大宽盯着他,淡淡说道。

    肖石脑中轰地一声,一种浓浓的悲凉顿时袭满心内,不是为老凌,是为姐姐,凌大宽吐了一口烟,又道:“这事儿月如还不知道呢,你先别告诉他。”

    “我明白。”肖石痉地别过了头。

    “月如从小到大,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因为她妈妈,跟美彤也不亲,我这一走,最扔不下的,就是她。”说着话,凌大宽一双小眼睛盯盯地看着他。

    肖石没说话,他已经知道老凌要说什么了。

    “我听月如说,你快结婚了?”

    “嗯。”肖石点了下头。

    “那月如怎么办,你想过吗?”凌大宽看着他的眼睛,很直接地问。

    肖石心内一惊,苦笑道:“总裁,你怕是误会了,我和凌姐……”

    “别跟我说什么姐弟,我的女儿我会不清楚?”凌大宽斜眼看着他,没好气的道。“还有你,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装糊涂?你摸摸你自己的心口,好好问问自己,你对月如真是弟弟对姐姐的感情吗?”

    肖石怔怔地望着他,一时无言,他确实从没问过自己。

    凌大宽没理他,叹了一口气道:“小肖,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性格,跟我年轻时挺象的,要不当初也不会巴巴地把你找来见面。可能你也想靠自己的双手奋斗,干点什么事业,不瞒你说,我奋斗了一辈子,现在算明白了,家大业大不过是给外人看的,有个对脾气的女人才能舒舒服服地活一辈子,现在你和月如这么投缘,非要弄个姐姐弟弟的幌子干嘛!”

    肖石暗叹一声,抬起头道:“总裁,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想干什么事业,简简单单地活一辈子就很满足了,而且我女朋友也很爱我,对凌姐……你放心吧,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好好照顾她的。”

    “女朋友爱你。这也叫理由?!哼哼!”凌大宽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怎么不说你爱你女朋友,偏说你女朋友爱你?”

    肖石笑笑摇头,他就是随便一说。

    凌大宽盯着他又道:“小肖,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这种爱情什么都不是,你不是喜欢简单的生活吗,我告诉你,爱情不是什么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就是一种简单的生活,找对人了,你才能简简单顺顺利利地一辈子,找不对人,想简单的活着,你想吧!”

    肖石有些惊愕,老凌关于爱情的说法居然和肖凌差不多,他真不明白是自己太幼稚还是妹妹太早熟。

    见他没什么反应,凌大宽心里有些不爽,把烟头扔在地上,没好气道:“反正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要是真为月如着想,就好好想想我的话吧。”

    二人再无言。

    时间不大,凌月如丰美彤相继回来了,二人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夜色正浓,一轮明月斜斜地挂在天边,月华下,马路笔直而澄明,凌月如开着车,送肖石回家。

    “弟弟,我爸跟你说什么了?”凌月如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

    “没什么,跟我谈了谈他自己的创业和对爱情的看法。”肖石倚着车窗抽烟,窗外是不圆满的月亮。

    “对爱情的看法?!什么看法?”凌月如有些意外。

    “嗯,你爸跟我说,爱情什么了事不是,就是一种简单的生活。”虽然肖石不愿说谎,但姐姐很聪明,他只好谨慎地选择谈话的崆,他不想让她对父亲的病情有所怀疑。

    “他怎么突然跟你说这个?”凌月如心里一紧,很平静地问。

    “因为我说我快结婚了。”肖石看着姐姐黑暗中明亮的脸,心里充满了哀伤。

    凌月如盯着路面,沉默了一下道:“那……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肖石转回头,把手中的烟头弹飞:“我觉得你爸说的很对,爱情确实是一种简单的生活,至少我很少去想那些浪漫的事情。”

    “是吗。”凌月如想到两人在海南的三天,无奈笑了笑,又问道,“你觉得你和你女朋友简单吗?”

    “嗯,算吧,除了我辞职那段我们老吵架,其实我们一直挺好的。”肖石看着姐姐道。

    “那……你觉得和姐在一起够简单吗?”

    肖石愣了一下,他没明白这个简单的含义。凌月如看了他一眼,狡黠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结婚以后,如果还和姐姐象现在这样来往,这个……算不算简单。”

    肖石顿了一下,故意笑着道:“当然简单,不就是一个八万块的法律顾问合同吗!你不会卢反悔吧?”

    “哈哈,想不到你也学会狡猾了!”凌月如嗔了他一眼。

    车子停在路灯下,肖石下车。凌月如探出头道:“弟弟,想听听姐姐对简单的理解吗?”

    “你说。”肖石等着姐姐的高论,他倒很期待。

    凌月如回眸一笑,道:“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觉得累得慌,就是简单;反之,就是不简单。”言罢一踩油门,小车嗖地窜出。

    肖石站在街边,望着姐姐的车子驶入夜色中,他的心无尽的悲凉起来。简单不简单都不重要了,如果老凌真的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他就是姐姐唯一的亲人了。

    107 第一百零七章 世事如棋

    考完试,杨洛走了,可生活还是生活,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离去而归于平淡,人活着,总会被这样那样的事揪住不放。

    杨老师的离开让肖石很感伤,很无奈,但也欣慰,毕竟没有人做错,她只是去了该去的地方。可姐姐呢?凌大寞的病情就象等闲平地的一场波澜,让肖石的心情再也无法平平静了。

    自医院归来一别,常常去姐姐家坐坐已经成了肖石的习惯,他不知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但就是想,想去看看她,陪陪她。凌月如很开心,等弟弟来家坐坐也成了一种习惯。可肖石不同,每次看到姐姐美丽的笑厣,温柔的眼睛,那些全身焕发的张扬和寂寞,他都忍不住会心痛,淡淡的心痛。

    肖石不知道这种笑晏晏的日子会有多远,但愿意陪她走下去,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只因他不想让她孤单。这个命途多舛的姐姐,有些事情,不该再降临到她身上。

    平静总是带着波澜,忧伤也会伴着甜蜜,肖石和常妹度过了相恋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杨洛走后,小女人每天都会来和爱人相聚,和爱人做a,每周五天,会留宿两、三天,虽然没有正式d房,但两人事实上已经处于半同居状态。小女人殷切地憧憬着未来,甚至对未来的小日子做了无数计划,只等幸福一刻的真正到来。

    悄悄的,两个月过去,冬天来了,美好的日子近了。

    这天,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肖石穿着一件半大的薄大衣,脖子上傻傻地系着一条白围巾,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礼包,从公交车站向常妹家走去。

    看着新开的雪花在半空中扬扬洒洒,还有踩在脚下细细碎碎的感觉,肖石觉得很幸福,一种柔柔的情绪在心里流淌。十年多了,第一次,他看到雪花觉得幸福。

    玲儿喜欢雪花,也一定在世上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幸福着,他确信。

    平针的围巾有些扎人,捂得他有些喘不过气,肖石停下脚步,简单松了松,这年头已经没人戴围巾了,更何况下雪的日子总是很暖,不过这条围巾是小女人两个月来一针一线织的,他觉得应该戴。

    今天是叶桂琴的生日,上次和常家母女晚餐不快而别,肖石只去过一次,专程给准岳母道歉,不过常妈妈的态度依旧很冷淡,他很快离开了,没有吃饭,因为没留他。不过这次不同,因为考试成绩马上就会下来了,按小女人的说法,让妈妈无语到撞墙的时候到了。

    让准岳母无语到撞墙,肖石觉得很有趣,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肖石,你来了。”常妹为爱人打开门同,脸上是兴奋和羞晕的动人表情。

    “来了。”肖石望着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小女人,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爸、妈,肖石来了!”常妹冲房内喊了一声。

    肖石进门,小女人送他一个柔情万种的眼波,随即为爱人拿鞋地,体贴地扑打着他身上的雪花,又为他摘一那第她亲手织的围巾,看着面前又羞又喜的小女人,肖石忍不住凑上前,在她圆嘟嘟的小嘴上亲了一下,尽管两人已经深入得不能再深入,但这一刻,这一吻,依然让小女人羞得满面红霞。

    两个小情人情意旖旎,一起进入暖暖的客厅,常振邦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二人进来,客气地道:“小肖来了。”

    “伯父好。”肖石礼貌地鞠了一躬,这是各拥一美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好,坐吧,先抽支烟。”常振邦把烟和火递了过去。

    肖石接过,这时叶桂琴将一盘做好的菜端入餐厅,向他瞥了一眼,肖石忙站起身,道了一句:“伯母好,祝你寿比南山。”

    叶桂琴向他点了个头,算是回礼,随即又返回厨房,肖石尴尬地看了看身旁的父女二人,常振帮笑笑摇头,没说话,常妹耸耸户,咧了下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示。

    三人闲聊了几句,那边开饭了,众人坐定,叶桂琴的生日家宴开始了。

    席间,气氛尚算和谐,常振帮谈吐不凡,跟准女婿讲了很多社会上的趣事儿,其中不管略带色彩的段子,惹得妻子不时对他翻白眼,他全不在乎,肖石不时c两句,热情而不失恭敬地配合着准岳父;或者是因为生日,又或者是女儿说了很多肖石考得巨好的话,叶桂琴的态度虽然冷淡,却比以往友善的多;常妹一语不发,一双眼光在爱人和父母身上飘来飘去,乖得象个小猫,爱人就出要成绩了,在她看来,这顿饭和定亲饭没什么区别。

    饭后,常妹和叶桂琴收拾桌子涮洗碗筷,肖石陪准岳父下象棋,每次饭后,他总要陪常振邦下棋。

    常振邦棋艺不错,对准女婿多少有点儿轻视;肖石不常下棋,但水平并不比准岳父差,甚至更精于计算,只不过占上风的时候,他会让一点儿。下棋时让着长辈,也是中华民族尊老的一个不成文规矩。

    与以往一样,常振帮执黑子,却不客气的先行,布了一个当头炮和仙人指路揉杂的攻势布局,肖石以龟背炮迎之,这是一个强势防守反击为主的布局。

    两人杀来往去,时间不大,厨房里母女收拾停当,双双进入客厅,叶桂琴坐在沙发上闲看电视,常妹在一旁看爱人和爸爸下棋,尽管她根本看不懂。

    常振邦抽着烟,瞥了爱女一眼,对准女婿意味深长的道:“小肖啊,咱们翁婿好久没下棋了,都说世事如棋,不知道这局棋的发展……会不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结果?”言罢两眼盯盯看着他,自从见到他和凌月如不同寻常的亲密,老常一直耿耿于怀。

    肖石当然明白未来岳父的意思,于是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道:“伯父,您放心,虽说,世事如棋,但你没退步,我也没进步,我看这局棋应该和以前一样,不会有什么变化。”

    “不会有什么变化?!”常振邦看着他,不y不阳地道,“你不会是说,还是我们翁婿各赢一盘吧?”老常把各赢一盘四个字说得尤其重。

    “您错了,上次只下了一盘,好象……是您赢了,第二盘没下完,您以为我能赢,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肖石苦笑了一下,他知道未来岳父的“各赢一盘”是指两人各拥一美。

    “是吗。”常振邦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女儿,点了一只烟道,“你和常妹都快结婚了,怎么着我也是你的长辈,以后是不是该注意点儿,能不赢……就别赢了!”

    “您不用担心,我以前没赢过您,以后也不会赢,我保证。”肖石对身边的小女人笑了笑,淡淡回道。

    “真没赢过吗?我怎么觉得……”

    “肯定没赢过,将军!”肖石打断未来岳父,啪地走了一步。

    “你……”常振邦硬生生地把未说完的话憋回,低头看棋盘。

    常妹左看看爸爸,右看看爱人,愣庆愣脑地在旁边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爸,你们这是说的什么呀!你们下棋……跟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呀?”

    “观棋不语!”老常和肖石异口同声地道。

    常妹怔住,两人不觉一笑。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也不起的!”常妹哼了一声,气鼓鼓地闭上了嘴巴。

    两人继续下棋,不再打哑迷了。

    一阵悠扬的乐曲从肖石身上响起,他掏出手机,是姐姐的电话。对准岳父点了个头,他接通手机,常妹三口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凌姐,什么事儿?”肖石看了看小女人,关于凌月如的际遇,他已经告诉了常妹。

    肖石话一出口,常妹还是紧张了起来,不自觉地向父母望去;常振邦晃着身子,一付冷眼旁观的态度;叶桂琴瞟了女儿一眼,皱着眉竖起了耳朵。

    “弟弟,听说司法考试成绩网上已经公布了,你查了吗?”凌月如很殷切地问。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我一会儿就查。”肖石莫名地激动了起来,向常氏全家人望去,尤其是未来岳母。

    “那好,查完了记得告诉姐姐。”

    “嗯,知道了,先挂了吧。”

    常妹见爱人打完了,立刻问道:“肖石,查什么?”肖石收起电话,回道:“说是成绩在网上公布了,由下而上已经可以查了。”

    “是吗?我去查!”常妹立刻蹦了起来,激动地道,“网址多少?你考号多少?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小女人兴奋异常。

    肖石看了看准岳父,说出了网址和考号,常妹在电话机旁用纸笔记下,随即进房,叶桂琴也跟了进去。

    妻女都进房了,常振邦看了肖石一眼有,道:“这么有信心,看都不去看!“肖石道:”谁看不一样,我这不正陪您下棋吗!“

    “呵呵,世事如棋啊,你就不怕有什么意外?”常振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世事虽如棋,可考试是我自己的事儿,我考什么样,心里还是有谱的,您不用担心,相信您马上就会听到好消息。”从考场出来后,肖石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考不过。

    “那好,咱们继续下棋。”常振邦拿起了棋子。

    两人又各下了两步,常振邦在棋盘上扫了一番,轻轻地将车沉到底,不无得意地道:“小肖,你要输了!”

    “未必,我……”

    肖石话还没说完,常妹拿着那张纸,小脸刹白地走了进来,颤着声问:“肖石,你确定你考号没说错?”

    “当然不会错。怎么了?肖石看着小女人的样子,还有后面叶桂琴拉得才长的脸,他明白了,看样子自己没考过。

    常妹回头看了妈妈一眼,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不答反问道:“多少分算过?”

    “三百六,我多少分。”

    常妹脸上立刻布满了深深的失落、忧伤、无助、迷茫。“你……二百八十四。”说着话,小女人手中的纸张飘然而落。

    肖石一愣,叶桂琴冷眼看着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可能!三百八十四还差不多。”肖石低头看着棋盘,忽然长身而起,“我去看看!”

    “不用看了!常妹已经看了几十遍了,我也看了。”叶桂琴无比厌恶地盯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跟我进来!”说完率先进了房。

    常妹傻傻地望着爱人,眼中是无尽的捻和哀伤,肖石叹了一口气,在小女人肩上捏了一把,常妹没动,泪水从她脸上滑落。肖石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扭头向房间走去。

    常振邦看了爱女一眼,无奈摇头,默默地换了一支烟。

    肖石进了房间在,叶桂琴别身坐在床边,见他进来,当即问道:“话说得比谁都满,哄常妹哄得比谁都乐,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居然没考中,肖石既意外,又奇怪,情绪也不太好,闻言一火当时烧了起来,但叶桂琴是长辈,又在过生日,他还是压制了火气。“伯母,很抱歉,让您失望了,没考中我也很意外,我明年……”

    “别跟我提明年!”叶桂琴腾地站起身,瞪视着他道,“你知道你差了多少分,七十六分!你以为你明年就能考上吗?常妹已经二十五岁了她同学全结婚了,你还想坑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真要坑她一辈子你才甘心!”

    肖石别过头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父母,对不起,我不觉得考不中就是世界末日,我说过会让常妹幸福,我会做到的。”

    “让她幸福?!你凭什么?”叶桂琴扬着手,劈头盖脸道,“连一个简单的考试都通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说大话你倒是一个顶仨,真不明白我好好的女儿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伯母,难道在你眼里,我有没有资格给常妹幸福,就是用一个小小的考试衡量吗?”望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妇人,肖石被深深地刺痛了,但他没有发脾气,自己没用,没考过,事实摆在那,他能说什么呢!

    “资格?!你有什么资格,你问问你自己,你觉得你配得上常妹吗?”叶桂琴将手一指,毫不客气地道,“实话告诉你,在我这个当妈的眼里,你就从来没具备过这处资格!”

    房内的吵声很大,客厅的空气似已凝固,常妹紧咬着下唇,泪流通满面,常振邦心疼不已,轻轻地把爱女拉过搂在怀里,常妹缩在爸爸怀里,无声地哭泣着。

    人生不能没有希望,但不能太强烈。适当的希望让人精神振奋,希望太大,难免会陷入绝望的深渊。

    肖石觉得心里很凉,一言未发,只是淡淡望着眼前的未来岳母。

    叶桂琴走前两步,继续指着他道:“你看看你自己,无父无母来历不明不说,要家没家,要业没业,不求上进,还一身臭脾气,除了这付皮囊,你自己说你还有什么?你自己说你什么地方有资格配得上常妹!”

    叶桂琴说的太过,客厅里常妹心如搅痛,脸上泪水纵横,常振邦看着爱女,终于听不下了,他想进去劝一劝,可看着怀里无助的女儿,又不忍心离开了。

    肖石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刺激,胸一挺道:“伯母,你可以关心你的女儿,也可以看不起我,但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别气坏了身子!”

    “你……”叶桂琴一怔,随即深呼了一口气,又盯着他道,“好,我别的不说了,你便宜也占够了,马上离开常妹吧,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跟我女儿在一起!”

    肖石痛苦地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窗外的斜阳很浓,叶桂琴狰析面目背在斜阳里,他有些看不清这位所谓的母亲了,他淡淡一笑,沉声道:“伯母,你这句话,不仅污辱了我,也污辱了你自己的女儿,虽然我没有母亲,但作为一个母亲,我觉得你很差劲。”

    “你说什么,你……”

    “我不会离开常妹,你在这继续生气吧。”肖石说完,转身而出。

    肖石回到客厅,看着哭成泪人的常妹,揪心不已,走近道:“常妹,对不起,是我没有用,让你失望了。“

    常妹抬起头,流着眼泪看着爱人,心里的滋味,说不出的复杂。

    肖石长叹一声,抚了抚她的头,柔声道:“常妹,我先走了,明天再给你打电话。“说完无言地套上大衣,珍而重之地围好围巾,走到门边穿鞋。

    叶桂琴也走出房间,恨恨地看着他。

    穿好鞋后,肖石似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叶桂琴,又走到那盘没下完的棋局前,常振邦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常妹也怔怔地止住了哭,叶桂琴眼光如冰,尽是不屑。

    肖石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忽然拿起红棋的车,“砰“地一声劈掉了老常的黑士。

    常振邦不禁一愣,肖石道:“这步棋二十分钟以前就有了,我不走,不等于不存在。”

    常振邦不信地向棋盘望去。

    肖石瞥了叶桂琴一眼,淡淡道:“世事如棋,没到最后一步,谁也没有资格妄谈输赢。”言罢掉头而去。

    108 第一百零八章 一夜之隔

    “彭——!”

    随着一记重重的关门声,爱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常妹的心脏一阵巨颤,突然睁大了双眼,霍地站起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门口走去。

    “常妹!”叶桂琴一声厉喝。

    常妹身体一抖,蓦然停住,慢慢转过身,满面悲伤地看着妈妈,又求助地向爸爸望去。

    “过来!坐下!妈有话说!”叶桂琴恨恨地瞪了丈夫一眼,对常妹严厉地道。

    “听你妈说吧。”常振邦叹了一口气,起身在爱女肩头拍了拍,径直进房了。

    这一次,常振邦没有选择帮女儿,而是决定继续保留。一方面,他顶烦妻子那一套,不想听,但事实摆在眼前,又没什么发言权;另一方面,自看到肖石和凌月如的亲昵状态后,他始终无法释怀。从常妹处断断续续听了一些凌月如的情况后,他认为肖石落榜是正常的,任谁有一个身家亿万的“姐姐”,都会不自觉地放慢奋斗和前进的脚步;最后,他了解自己的妻子,叶桂琴较起真来,他说什么也没用。

    一向支持自己的爸爸也躲起来了,常妹无助地坐在母亲身边。

    “现在你也该知道了吧,妈以前跟你说的话没一句错的,你固执、不信,现在他考完了,你还有什么说的?”叶桂琴严肃地看着女儿,科恨铁不成钢。

    “妈,我……”常妹说不出话,爱人没考中,她心里全乱了套了。

    叶桂琴看着女儿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缓了缓语气道:“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妈不提了,也不批评你了,你赶紧跟他分手,别的事儿不要想了。”

    “什么?!妈,我不能……我真的……”常妹泪水盈眶,立刻哭了起来。

    “常妹!”叶桂琴厉喝一声,旋即心疼地把女儿搂过,常妹缩在妈妈怀里,痛哭失声。

    常妈妈一阵翡凉,轻抚着女儿的秀发,温和道:“常妹,妈知道你爱他,可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是现实的,缺少面包的爱情就象缺水的鱼一样,根本没法子生存,他现在一无所有,以你的性格,可能跟他过到一起去吗?”

    常妹挂泪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叶桂琴又道:“你现在觉得爱他,离不开他,那完全是一种激情!生活很无奈,当你的激情没有了,生活变成一种习惯,物质会占主导地位,到时候爱情会脆弱得不堪一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