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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萨可努睇他一记,“我们不是第一天见面了。”

    “什么意思?”

    “早在十五年前,我就见过她。”他淡淡地诉说着那一段只有他知道的往事,“那一年我渡江越界,在楚山邂逅了才十来岁的她。”

    “十来岁!?”额济纳难以置信地询问道,“可别说一个女娃儿就让你惦记了十五年。”

    他撇唇而笑,“她是让我惦记了十五年。”

    迎上他认真的眼神,额济纳又是一震。

    “可是她当时只是个孩子,你……”

    “我不知道……”他仿佛陷人回忆的漩涡中,神情有些迷茫,“她的眼睛就是吸引了我,即使在十五年后,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眼睛……”

    额济纳困惑极了,他不曾有过这种爱恋,无法了解他尽力想解释的感受。

    “她的眼睛让我觉得……觉得我和她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一样。”他说。

    “萨可努,”他看得出萨可努的认真,但他也替萨可努担忧。

    “三公主可不好惹……”他语意深长地说。

    “我知道。”萨可努点点头,“所以我才这么烦恼……”说着,他不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不然你娶三公主好了!”

    额济纳蹙眉一笑,“别说我对三公主没意思,就算有,人家三公主心里也只独钟你一人。”

    “你听谁说的?”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也都看得出来……”额济纳瞥他一记,“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说完,他霍地站起。

    “额济纳,”萨可努突然叫住已经要步出帐子的他,“你来就为了这事?”

    额济纳微微一顿,勾起了一抹沉静的微笑,“噢,我是来告诉你……我明天要出发到中原去。”

    “中原?”他一怔。

    “你不会认为皇上的企图心只局限在征讨大辽吧?”额济纳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是前去开前锋的,相信不用多久,你和格日勒就会奉命南征。”话落,他旋身步出了萨可努的议事帐子。

    南征大宋是大金势在必行之事,尤其是大宋的无能腐败在在暴露于大金面前之后,更添加了大金南侵的决心。

    如今,金太宗完颜晟将精通汉语的额济纳派往中原,想必南侵之期已不远矣。

    沙场征战、生灵涂炭……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他无意识地喟叹一记,竟有点倦了……

    第三章

    时近深更,萨可努终于从议事帐回到了主帐;远远地,他看见守在帐外的兰儿正张大了嘴打呵欠。

    见他回来,兰儿把刚要呵出来的困意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将……将军……”

    “唔。”看她一脸心虚惊惶,他不觉好笑,“回去休息吧!”

    守了一晚,她等的就是这句话。“是!”话落,她欢天喜的转身就跑。

    望着她雀跃的背影,萨可努撇唇一笑。孩子就是孩子,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掀开帘子,他往里头一扫眼。

    才听见外面有动静,蕨娘便警觉地翻身坐起。她瞪着那双叛逆而坚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刚进来的他。

    萨可努睨了她一记,径自卸下腰间长刀往帐子边上一挂。

    “还没休息?”

    她没吭声,只是一脸提防地注视着他。

    他哼笑一声,“别那么看我,你会让我不得不注意到你的存在。”说罢,他脱去斗篷,和衣在毡毯上坐下。

    他凝睇着充满敌意的她,不以为意地在毡毯上拍拍,“过来。”

    “你休想我会跟你一起睡!”想起他今天对她做的事,她更加警觉惊戒。

    他俊朗的脸上勾起深沉莫测的迷人微笑,“你不过来,我就过去……”说着,他若有所指又道:“不过待我过去,事情可没那么容易收尾喽!”

    蕨娘心一跳,惊悸得花容失色。

    她知道他说的没那么容易收尾是什么,就因为知道,她更是惊惧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她犹豫,萨可努促狭地作势要欺近她;一见他有所动作,蕨娘当下急得往他的方向爬了过去。

    她那倔强而又胆颤的模样落在他眼底,全化成了催化人心的致命魁力;他虽力持沉静地眸着她,心湖却已翻腾起滔天情浪。

    待她爬近,他已迫不及待地伸手将她抓进怀里。

    “不!”蕨娘本能地挣扎着,“你这个可恶的蛮……”迎上他骤然燃烧的眸子,她忙不迭地把话留在嘴里。

    他警告过她不许再说“蛮子”这两个字的,虽然她并不真心想服从,但眼下的情况对她实在不利,她最好别在这时候激怒他才是。

    凝望着她澄澈透亮的美丽眸于,萨可努的心里又起一阵涟漪。

    她为何能那么教人难以忘怀呢?

    这些年来,他一直没忘记她,即使没真正付诸行动地去找寻她,但却不知不觉中想在众里寻她……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怎么他偏偏就是钟情于她呢?

    有时,他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被一个当年不过才十来岁的她给迷惑住了……

    没错,他是疯了,不然他不会将即将嫁作人妇的她强抢回来,不然他不会甘冒犯上之罪拒绝了与三公主的婚事。

    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让他做了这样一堆的糊涂事。

    觑见他眼底的挣扎及懊恼,蕨娘不自觉地发怔了。

    那是什么眼神?她从没看过男人眼里会有那么矛盾痛苦却又炽热强烈的情绪,为什么他看着她时会是那种眼神呢?

    四目交会,两人之间顿时有了某种微妙的情愫和变化。

    “蕨娘……”萨可努情难自禁地低下头,攫去了她温暖柔嫩的唇瓣。

    “唔!”因为矜持,她猛地挣开了他需索的唇片,“不要!”

    在出嫁前,她阿爹曾托隔邻的金大婶口授她夫妻床第间的情事,虽未有披挂上阵的经验,却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当萨可努炙热的唇吻上她的当下,她便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她不能让那件事发生,因为她已经许婚给姜仁贤,若在这儿失身于萨可努,那她毁的可不只是她一人;以姜家的势力及姜仁贤的霸道冷酷,她阿爹绝对会遭到牵连。

    她不可以连累她阿爹,而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清白身子逃回楚山。

    “放开!”  想到这里,她更是激烈地反抗着。

    她的反抗没教萨可努胸中的炽热稍减半分,反而激起了他更多、更深的渴望及期待。

    与生俱来的征服欲催着他向她进犯,不管她愿不愿意。

    他将她锁人怀中,比刚才更为粗莽狂躁地封堵住她的口。

    她想大叫,但他的舌却狂肆地探人她嘴里缠绕住她顽抗的舌……

    蕨娘惊悸地挥舞着手脚,但全数不敌他的强悍制控;他攫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娇弱身躯强压在他强壮的体魄之下。

    大手一张,他探入了她不合身的宽松衣襟里……

    “唔!”她惊恐地闷哼着,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恣意妄为地揉捏着她衣襟之中的柔软丰盈,完全不理会她的抗拒及挣扎;他想对她做那件事,也许打从十五年前,他就一直想那么做。

    “还没有人教过你这种事?”他似笑非地睨着她。

    “别羞辱我!”她气恨地大叫,“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他微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都快要出嫁了,难道没有女性长辈口授过这些事情?”蕨娘扭动腰肢,“你放了我!”她恼火地斥骂着:“放我回去,野蛮人!”

    “你真想回去?”

    她哽咽难言,只是不停抽颤着身躯。

    “好。”他沉下脸,神色黯然地允诺道,“明天我就带你回楚山。”

    她说她不是他的人,她说她想回去……如果这些都是出自她的肺腑,那他留她何用?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讲心讲情也讲情欲,就算他得到了她的身躯,但她心不在此又算得了什么?

    想自己随时都得奉命南征,何苦拖累她一个无辜女子呢?就算她教他魂牵梦索了十几年,他也没有权利剥夺她垂手可得的幸福啊!

    思及此,他霍地松开了她。“明早我会叫兰儿把嫁衣还给你。”话罢,他头也不回地步出了帐子。

    望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帘后,蕨娘无来由地一阵心酸及怅憾。

    他要送她回楚山,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为什么“全身而退”

    没带给她一丝一毫的快乐及庆幸?为什么即将离开这儿会让她感到怅然若失?

    这里是她一辈子都不想来的地方,为何如今才一日不到,她竟会惦念着这里?

    他到底在她身上下了什么蛊,居然能教她心智不清、浑沌不明。

    垂下眼,她睇见了自己被他捏得通红的胸脯。

    那炽热的触感犹在,而她知道自己会记得那感觉一辈子,即使她以后会被另一个男人所拥抱、占有,她也永远无法遗忘萨可努在她身上撩起的惊悸感受。

    她……她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被他所迷惑、被他所掳掠呢?

    啊,好可怕的感觉!

    掩上衣襟,她掉魂似的侧卧在软毡上。

    她浅浅地吸汲着他遗留在毡毯上的男性味道,彻夜难眠……

    楚山姜府

    “尹寿冀!”姜仁贤怒不可遏地指着瘦骨鳞绚的尹寿冀,“你女儿为什么会被蛮于掳走!?”

    “小人不知道,这……”尹寿冀颤巍巍地答道。

    “哼!”未等他说完,姜仁贤已急着打断他的话。“当初我向你提亲时,你就犹犹豫豫,几番思量,显然不愿将女儿嫁给我的模样,如今你女儿遭蛮子带走,这该不会是预谋的吧?”

    听见他妄自替自己定罪,尹寿冀紧张地解释着:“小人不敢……”他屈膝一跪,又说:“蕨娘能嫁给姜少爷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小人怎会回……”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姜仁贤性情暴躁易怒,哪听得下他的解释。“你曾经娶了蛮子的女人为妻,谁知道你是不是仍跟蛮子有所勾结!”

    “姜少爷……”尹寿冀把头一磕,就差没撞个头破血流,“小人的妻子早就离开楚山,我怎会与女真人有所勾结呢?请姜少爷明察……”

    “大胆!”姜仁贤一拍桌,目露凶光,“你是说我糊里糊涂、不明事理!?”

    “不敢……”

    瞪着跪在堂下的尹寿冀,姜仁贤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他好不容易能娶到他觊觎已久的尹蕨娘,而现在却……眼见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怎教他不气不恼?

    “请姜少爷先别气,蕨娘也许还会回来……”尹寿冀战战兢兢地说。

    本来他是想安抚一下盛怒的姜仁贤,岂知这番话却是火上添油,反而加深了姜仁贤的愤恨之意。

    “可恶!”他眉梢一斜,怒气冲天地斥道,“你女儿到了蛮子的手里,还有可能清清白白地回来吗?”

    “啊……”尹寿冀噤然。

    姜仁贤嗅视着他,“要本少爷娶一个蛮子玩弄过的女人为妻,你是老糊涂啦!?”

    “姜少爷,那……”

    “哼,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说着,他唤来两旁的六名家丁,“你们一人打他三十g,若他不死,此事便一笔勾消。”

    尹寿冀一听,吓得脸色发白,当场几乎要晕厥过去。

    姜仁贤不理会他求饶的眼神,无情地催促着六名年轻力壮的家丁,“快打啊!还摩蹭什么!?”

    家丁碍于他的权势,不得不轮番上阵杖打虚弱瘦削的尹寿冀。

    尹寿冀趴在地上,单薄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当第一枚落在他p股上,他已经忍不住地哀嚎起来;动手的家了不禁犹豫了一下,第二杖便轻了许多。

    “你没吃饭吗?”姜仁贤恨恨地咒骂着:“再不给我重重地打,我就拿你来替这老家伙!”

    尽管为难,但为了自己着想,那家丁终于还是下了重手。

    尹寿冀起先还哀叫着,但随着第一个、第二个打完,他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探探他鼻息。”姜仁贤说。

    一名家丁趋前探尹寿冀的鼻息,“少爷,他还有呼吸。”他以为姜仁贤会就此罢休,于是据实以报。

    “是吗?”姜仁贤哼哼冷笑,“再打。”

    “少爷,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那家丁忧心忡仲地劝阻道。

    他哼地一声,“死个人算什么!?像他这种私通蛮子的人早该死了!继续给我打!”他喝令着。

    在他的命令之下,其他的家丁陆续完成了他所交代的三十杖,而可怜尹寿冀的一条老命也就这么葬送在无情的g棒之下。

    一大早,兰儿就将蕨娘的嫁衣送进帐子里给她。

    换上了嫁衣,她在兰儿的引领下来到了萨可努的议事帐外。

    “将军,尹姑娘来了。”兰儿朝帐子里喊着。

    不一会儿,身披斗篷的萨可努凛然地从帐中步出。他睇了蕨娘一眼,一声不吭。

    “将军,”一名黑鹰军队的百夫长牵来了他的坐骑,“属下已帮您备妥了座骑。”

    “唔。”他威严地一点头,相当俐落地翻上马背。

    他瞅着身着嫁衣的蕨娘,眼底闪过一抹不舍之情。“上来。”

    他向她伸出了手。

    这回,她没有倔强地拒绝;她将手放进他温暖而厚实的掌心中,让他牢牢地握着自己。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接触了,她想……

    萨可努将她拉上了马,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坐稳。”话落,他一踢马腹,想也不想地朝着楚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结冰的鸭绿江上漫淌着一股寒冽之气,冻得蕨娘脚底僵直麻痹。她抽了口气,不觉打了一阵寒颤。

    “冷?”他附在她耳后问着。

    当那一股熟悉且温热的气息吹袭着她的耳际,她忍不住由头至脚地骤烧着。

    萨可努腾出一只手扯落斗篷,强势却又体贴地披上了她单薄的肩头。

    蕨娘微侧过脸,以眼尾余光睇着他的表情。

    这是她最后一次看他了吧?待回到楚山,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张俊朗而冷静的脸孔了……

    为什么她会觉得怅然若失呢?是她想回楚山,是她想离开那个属于她娘亲的地方,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为什么临行前,她竟是满腹的不舍及眷恋?

    她不舍的是那个地方,还是总是用一种热切、眷恋的眼神凝睇着她的萨可努?

    此际,她迷惘不已。

    “你嫁的是什么人?”他突然在她耳际低声问道。

    她一怔。“重要吗?”

    “我想知道你一心想回去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着,他将嘴唇凑近她的耳朵,缓缓地将热气呵进她耳窝里,“我还想知道他够不够资格拥有你。”

    她拧起眉心,若有所思地想了下。“他姓姜,是楚山的老贵族。”

    “贵族之后?”他低哼,什么都未搭腔。

    蕨娘不知道他的沉默跟低哼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在意极了。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那么在乎他心里的想法及观感,那些事不是和他没有关系吗?

    萨可努用力一踢马腹,急催向前。须臾,他附在她耳边冷冷说道:“那么……我先恭喜你了。”

    回楚山的这一路上,他未再开口,而两人也不曾再有交谈。

    不知为何,蕨娘觉得一阵心寒;她的心脏就像被冻结在这结冰的鸭绿江上,再也没有律动……

    “阿爹!”一到家门前,蕨娘就迫不及待地跃下马背。

    尹家接近山林,周围只有两、三户人家,景况显得有点冷清肃杀。

    “阿爹,我是蕨娘,我回来了!”她用力拍打门板,但屋里却毫无动静。

    “也许他出门了。”见那扇门未有动静,萨可努随口说着。

    “不会的。”她蹙眉暗忖着。

    突然,尹家隔邻的金大婶探出头来,“蕨娘,是你?”

    那金大婶一见被劫的蕨娘奇迹似的返家,脸上溢满欣喜;但随着那瞬间即逝的欣喜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悲拗与无奈。

    金大婶推开家门,一个箭步便迈了出来。待见到蕨娘身后的萨可努,她脸上立刻浮现惊恐之情,“蛮子!?”

    “金大婶,他不会伤害你的。”蕨娘知道她非常惧怕女真人,连忙开口安抚着。“金大婶,我阿爹呢?”

    听她问起尹寿冀,金大婶马上就哭出声来。“你阿爹他……”

    见金大婶一提及她阿爹就泪涟涟,她心便不由自主的揪紧着:“发生什么事了?”

    金大婶抽抽噎噎地泣道:“你阿爹他死了……”

    死!?这个字如五雷轰顶般教蕨娘顿失心神,她怔愕望着伤心的金大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被蛮干掳去后,姜家便把你阿爹找了去,他们说你阿爹串通蛮子,故意不把你嫁给姜少爷,然后……然后你阿爹就那么被姜家的家丁们打死了。”说完,金大婶掩面而泣。

    萨可努虽然听不懂她们说些什么,但单看金大婶伤心的模样及蕨娘失魂似的表情,他便不难猜到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阿爹他……他的尸体呢?”蕨娘怎么也无法相信才两天的时间,她就这么跟她阿爹天人永隔;都是她造成的,这一切灾难都是由她而起的。

    “姜家将他的尸体扔到林子里曝尸,恐怕已经落入豺狼口中了……”金大婶呜呜咽咽地回答着。

    蕨娘噙着泪,神情愤恨,“我去找姜仁贤讨回公道!”话罢,她旋身就要往村子的方向前去。

    “蕨娘呀!”金大婶趋前阻挡了她,“你还是快走吧!”

    “不!”她摇头,恨恨地说:“我要姜家赔我阿爹的命来!”

    金大婶猛地揪住她,极力劝阻着,“你斗不过姜家,千万别去送命,姜少爷绝不会放过你的,说不定他会用更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你呢!”

    “可是我阿爹他……”说到这里,蕨娘再也忍不住伤心流泪。

    金大婶拍抚着她的肩头,“你阿爹他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千万别白白送命……”说着,她偷偷瞅了马背上英姿飒飒的萨可努,“那女真人为什么把你送回来?”

    “是我求他放我回来的。”

    “噢?”金大婶不知思索着什么,忽地沉默下来。须臾,她意味深长地说道:“蕨娘,你跟他回去吧!”

    “回去?”她一怔,“这坐才是我的家!”

    金大婶沉沉一叹,“这里已经留你不得了。”

    “金大婶……”她错愕地望着金大婶,“你是说这里已经没有我容身之处?”

    金大婶点点头,“出嫁前,你在楚山受尽屈辱;如今嫁人不成,还被蛮干掳了去……你说,今后楚山还有人会给你好日子过吗?”

    “不……我不走!”蕨娘猛地摇头,“我绝不到那个遗弃了我和阿爹的女人住的地方去!”

    金大婶咽叹着,“蕨娘,这是你唯一的生路啊!”话落,她转头睇着萨可努,“请你照顾她吧!”

    听见金大婶开口说女真话,蕨娘不禁一震。

    她从来没听金大婶说过女真话,更不知她会说女真话;想来也不奇怪,金大婶和她娘亲做了几年邻居,就算学了几句女真话也不足为奇。

    萨可努微怔,神情略显凝重地看着金大婶。

    “因为你将她带走,她阿爹已经被安上通蛮罪枉死了,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责任了。”金大婶表情严肃地解释道。

    他纠起浓眉,“蕨娘的阿爹死了?”

    “是的,”金大婶点点头,“姜家若是发现蕨娘回来,一定不会放过她,所以……”

    “金大婶!”蕨娘打断了她,“别说了,我不会跟他回去的!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阿爹的地方。“

    金大婶眉心紧拧,“蕨娘,你……”

    突然,萨可努跃下马背,疾行至蕨娘身后;他伸手自她腋下一捞,硬是将她给抱上马去。

    “放开我!”她挥舞着双手,“我不要跟你回去!”

    萨可努抱着她,在她耳边喝道:“我带你报仇去,我替你杀了那个……”

    蕨娘原本强烈的挣扎戛然而止,“报仇?”她凄恻一笑,冷冷地睇着萨可努认真的脸庞,“真要杀,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他陡地惊愕不已,“你……”

    “若不是你将我掳走,坏了我的婚事,我……我阿爹就不会白白送命,都是你!都是你!”话落,她疯狂而悲愤的拳头一记一记地落在他胸口上。

    萨可努眉心聚拢,一言不发地任她发泄着。

    “女真人,”金大婶突然说道,“带她走吧!千万别去寻仇。”

    “为什么?”他顿觉疑惑。

    金大婶一叹,“姜家是楚山一带的名门望族,你若前去寻仇必会引起朝鲜人与女真部族之间更大的冲突,到时干戈大动,可怜的还是我们这些元辜的人民,这绝对不是蕨娘她阿爹乐见的。”

    说罢,她语重心长地又道:“你既掳去她,就等于要了她的清白,你……还是带她走吧!”

    “大娘……”听见她的请求,萨可努胸中的怒火稍雯。

    “走吧!”金大婶一拂袖,万不得已地嘱咐道,“别再回楚山来了。”

    “金大婶……”蕨娘极力想挣出萨可努的怀抱,“我不走!”

    金大婶深深地凝视着她,“蕨娘,你一定要好好地过。”别过头,她悲哀地回到了她的屋子里。

    “大娘!”萨可努忽地唤住她。

    她缓缓地回过头来,脸上布满疑惑。

    他沉静地一笑,语气坚定而不容质疑地允诺:“我会让她幸福的。”

    “嗯。”金大婶微微一笑,放心地点了点头。

    萨可努箍紧蕨娘,调转马头,驾地一声急驰而去。

    第四章

    从楚山回来后,蕨娘像是知道自己哪里都去不了,也逃不了似的不吵不闹、不吃不喝,整天躺在帐子里像具尸体般地消沉、绝望。

    为免她寻短,萨可努要兰儿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就连帐子外也特别派遣两名守卫以防意外。

    寻不了短,蕨娘只有以绝食来表示对萨可努的恨意及抗议。

    不消几天,原本就柔弱的她便因极度的悲痛而更形消瘦。

    “尹姑娘……”兰儿坐在毡子旁,神情忧急地劝说道,“你吃点东西吧!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她掀掀眼睑,无情无绪地睇了兰儿一眼。“死了更好。”

    兰儿眉心一蹙,“你别这么说,将军他很担心你呢!”

    “哼!”她低哼一记,脸上是一抹难掩的恨意。“我有今天都是拜他所赐。”

    “将军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呀!”兰儿忠心为主,极力替萨可努辩护着。

    蕨娘愤恨地怒声道,“他早该知道把我掳回来会毁了我的清白,他早该知道。”

    “将军他……”兰儿垂下眼睑,幽幽地说道,“他一定是非常喜欢你,不然也不会把你从楚山带回来。”

    “他是个野蛮人,是个刽子手!”蕨娘声音虚弱地咒骂着。

    兰儿一脸为难,“尹姑娘,你误会将军了,他不是那种人。”

    “不然他是哪种人?”她目光一凝,直着忠贞护主的兰儿,“明知我即将嫁作人妇还将我掳走,就是野蛮人,害我阿爹因此被活活打死,就……就是刽子手!”说着,她有点硬咽地流下泪来。

    其实兰儿也同情她的不幸遭遇,只是事情己成事实,再说……

    她们将军又不是存心的。

    “尹姑娘,我想……”

    “怎么?”兰儿才刚开口,帐帘边已传来萨可努威严的声音。

    “她还不肯吃东西?”说着,他已经睇见了仍躺在毡子上的蕨娘。

    兰儿站起来,“将军,尹姑娘她……”

    蕨娘的脾气倔强,他早知道兰儿是奈何不了她的。“你先出去吧!”

    “是。”兰儿垂着脸,惊惊怯怯地疾行出帐。

    萨可努沉默地望着卧在毡子上动也不动的蕨娘,心头不觉燃起一股懊恼之火。

    觑见搁在一旁的烤鹿r,他眉心一纠。

    她就那么想死?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从他身边消失!?

    “起来!”他一个箭步趋前,一把抓起卧毡不起的蕨娘。

    她虚弱地瞪着他,“放手。”

    “你不是恨我吗?”他盯着她的眼睛,愠恼地说:“现在就起来打我啊!”

    蕨娘恨恨地睁视着他,唇片也因激动及愤怒而微微歙动着。

    萨可努将她虚弱得几乎使不出一丝力气的身子锁在臂弯里,低头专注地凝视着她,“如果你不吃东西,我就带兵过江铲平楚山,听见了没?”

    她一顿,旋即哼哼地凄笑,“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

    “你!”他眉丘骤拢,神情懊恼。

    “你阿爹的死已成事实,就算你现在死了也于事无补。”

    “不关你的事。”她低哼。

    他捏住她的肩膀,猛地一晃。“你在我的地方就关我的事,给我起来!”

    “不!”她使出全身的力量呐喊着。

    “你忘了那位大娘的话了吗?”他板起脸孔对她说教,“你忘了她要你好好活下去吗!?”

    她睇着他,又是凄苦的冷笑。

    “我答应了她要照顾你,就绝对不会让你饿死,你现在是我的责任。”  他神情认真地说。

    她眼眶中闪烁着凄恻悲伤的泪光,“我是你的责任?不……

    我不是谁的责任,你也休想我会跟在你身边苟活于世。“

    话罢,她淡漠地闭上双眼,甚至不愿再多看他一下。

    她的话让他心痛,也让他懊丧;她不想在他身边,即使是在她阿爹被她差点嫁成的男人打死后,她的心还是不肯稍稍地偏向他。

    他莫名躁怒地将她的脸扳向自己,一手抓起搁在一边的烤鹿r,“我不准你死!”他撬开她的嘴,硬是将烤鹿r往她嘴里塞。

    “唔!”蕨娘甩头挣扎着。“不……我不要……”

    因为强塞无效,萨可努只好咬下鹿r,以自己的口去强喂她。

    好不容易将一口r喂进了她嘴里,她却固执地不肯咀嚼。

    “你——”睇见她倔强而坚定的愤恨眼神,萨可努已知她是意志坚决了。

    他松开她,“你真那么想死?”

    她冷冷地睨着他,张口便吐出那口还未吞咽下肚的鹿r。

    “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见你的声音,我……我只求能离开你,不管是用什么方式。”

    他陡地一震,眉心处叠出了深深懊恼的皱褶。

    “好,我看你还能捱多久!”他霍地站起,恼恨地瞪视着她,“我不会让你离开的,除非你真的饿死在这里。”话落,他旋身疾行出帐。

    蕨娘瞅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地又躺了下来。

    她不会留在他身边的,尤其是在她阿爹因为她被掳而命丧黄泉后,她更不可能漠视这一切既定的事实去跟随他;如果她这么做,不是真应了姜家安给她阿爹的“通蛮”罪名吗?

    她想她阿爹若是有灵,应该也不会赞同她就如此跟了萨可努的。

    她不想当女真人,更不想跟个女真男人,一旦跟了他,替他生了孩子,她就永世和女真人脱不了干系了!

    “萨可努,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她喃喃地说。

    萨可努刚c练完军队回来,兰儿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迎面而来。

    “将军  不……不好了……”

    他皱皱眉头,“怎么了?”这丫头片子老是大惊小怪地。

    兰儿顺顺气,惊惶失措地说道:“尹……尹姑娘她……

    她……“

    虽未听她讲完,萨可努就已隐约察觉不对。事关蕨娘,他自是万分心急。

    不过若真要等兰儿说完,那就什么事都来不及了。想着,他拔腿就往帐子里冲。

    一进帐子,他就看见蕨娘昏厥不醒地躺在毡上,而军医满加正神色凝重地在为她诊察。

    “将军……”见他进来,满加急欲起身。

    “不用。”他手一抬,制止了满加自认为不可缺少的礼节。

    “她怎么了?”

    他迅速地步近毡子旁,神情忧忡地凝睇着脸色苍白的蕨娘。

    “回将军的话,这位姑娘滴水不沾又多日不曾进食,身体虚得很,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香消玉损。”满加据实以报。

    萨可努浓眉一拧,脸上满是懊恼及忧悒。“没有其他的办法?”

    “现在虽然可以强灌她一些汤药以维续性命,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听完满加的话,他纠结的眉头更是皱紧了。“行了,我都知道了。”话落,他袖子一拂示意满加出去。

    满加恭敬地一揖,转身便步出了帐子。

    萨可努在微弱的灯火下凝望着她透明苍白的脸庞,总觉得她似乎就快离开他似的虚幻。“蕨娘,”他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幽幽地低声说道,“你就这么想逃离我?”

    尹蕨娘,她一直就像是他梦中的仙子。

    那日于楚山再遇见她时,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是在作梦,但她的温度、她的眼睛、她的身体却又真实的让他不得不相信……

    难道说这一切就快要从他掌心中流失了?

    他静默地守候在她身边,像块失了魂魄的木头般。睇着她孱弱的模样,他心里就不觉翻腾起千百种的愁绪。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不是存心害她的父亲被杀,更无她走上绝路之意,这一切会演变至此,实在是他始料未及……

    若真要怪,那只能怪他对她的眷恋太深、太浓、也太烈。

    如果他对她的迷恋再少一点、薄弱一点,也许那日就不会那么不理智地将她带回来;如果他没有将她带回来,她父亲也不会被活活打死,而她也就不会这般的怨恨他。

    如果,如果……事情已经如此,说什么如果都嫌晚了。

    “别死,给我补偿你的机会……”他喃喃自语着。

    “嗯……”蕨娘在睡梦中嘤呢着。

    这一刻,她只觉得好倦、好累,仿佛连呼吸都成了她无法承受的负担。

    她不晓得自己此刻是生是死、是梦是醒、是虚是实……她只想就这么解脱,自此以后,什么都不想、都不烦。

    “蕨娘……”

    隐约地,她听见一声焦虑的轻唤,那是属于……属于萨可努的声音?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瞬间映人眼帘的是萨可努那张俊朗而焦躁的脸。

    “你醒了?”他将脸凑近,像是要更确定她真的无恙似的。

    她不领情地别过脸,即使她心里有一股她无法解释又难以言喻的激动。

    喝了满加熬的汤药,她的体力明显地回复了一些,看来已经不再那么的赢弱虚脱。

    见她终于醒来,萨可努的脸上总算有了几丝笑意。“觉得怎样?”

    “别在那儿猫哭耗子,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她冷冷地说。

    他沉默地望着她,眼底有一抹隐隐的沉郁怅憾。“我不是在怜悯你,更不是什么猫哭耗子,难道你看不出我是真的担心你吗?”

    她无情地睇了他一记,“你以为我会因此而改变主意。”

    “我没奢望你改变主意,”他轻柔地执起她的手,“我只希望你能活下去。”

    蕨娘心上一震,有一瞬的忧神。

    须臾,她挣开他的手,“你想弥补你所造成的过错?”她含恨的睁视着他,以她一贯的淡漠口吻说:“你休想。”

    他眉心纠结地注视着她,眼中闪过一道懊恼而有心无力的愁绪。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两眼如火焰燎原般地凝视着她。

    蕨娘不甘示弱地反抗他,“我的命掌握在我自己手上,你凭什么决定。”

    “你……”话未尽,萨可努突然以掌心捂住她欲启的双唇,神情恼火而概然。

    她惊怒地瞪着他,却使不出余力去推开他;她秀眉紧拧,眼眶中不自觉地蓄满怨尤的泪水。

    “活下去……他声线低沉而无奈。

    觑见他眼中的深切情意,蕨娘心口猛地一震。那是他对她的爱?他……他对她真的有爱,他是因为对她有情才将她掳回来的?

    不,不是这样的!他将她掳回来全是因为贪婪、因为野蛮、因为见色起意……

    在蕨娘泪光莹莹的美眸中,萨可努察觉了她对他的怨恨及挣扎;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他不只有“恨”,一定还有其他,而那个“其他”则是连她自己都不自觉的。

    “你不是恨我?不是想离开这里吗?”他将捂在她嘴上的手缓缓地移开,似乎在确定她不会再吼叫。

    她一言不发地睁视着他,唇片因极度矛盾的心理冲突而微微颤抖着。

    “就算你让我活下来,我也只是个活死人罢了。”她恨恨地说。

    “我不在乎,只要你活着。”他定定地视着她。

    蕨娘叛逆地睁视他,脸上写满了她的不服输。

    “憎恨能让你活下去吧?”他问,却不真的想从她口中得到任何答案。

    她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但心脏却已开始不规则的狂震起来。

    萨可努心底不知盘算着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眯着她,“如果憎恨和愤怒能教人活下去,那么……就用你憎恨我的力气继续活下去吧!”  他霍地俯跨在她上面,将斗篷啪地解在一旁。

    “你……你做什么?”瞥见他眼中炽热的目光,蕨娘不禁一阵惊悸。

    “让你更恨我。”  话落,他倏地扯开她的衣襟,在层层叠叠中找寻她诱人的细致浑圆。

    “不!”这不是他第一次扯开她的衣襟,但惊悸却依然不变。

    还来不及多说什么,萨可努已经觅得她怀中的软香;他探手一握,紧捏住了她柔软丰盈的玉峰。

    “不……不要碰我……”她发自内心地想反抗他的侵犯,无奈多日未进食已让她变得虚弱且无力。

    萨可努低下头,重重地攫夺了她的唇片;他很想温柔的待她,但她的反抗却在在刺激他成为一个粗暴猖狂的侵略者。

    她胸中满溢着对他的恼恨,但身体却充斥着另一种微妙的感受;顿时,她迷失在自己的矛盾心情里。

    他的唇片温热丰润且充满热情,他的胸膛结实壮硕,双臂强而有力,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教人震慑的男性气息。须臾,蕨娘放弃了挣扎。

    她知道自己迟早会遇到这种事,只要她活着,只要她还没离开这理,萨可努就随时“可能”也“可以”夺去她的身子。

    随着他唇舌的热度及撩拨,她胸口火热的恼恨竟渐渐地退去,随之而起的是一种麻痒的酥软。

    蓦地,她发现自己的心情和身体是背道而驰,她的心里明明还在挣扎、还在怨恨,身体却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他的抚触。

    萨可努略略离开了她甜蜜的樱唇,凝望着她微微潮红的脸庞。

    她唇片轻颤,眼神迷离,模样足以教他心荡神驰。于是,他再一次地低头吻她。

    他忘情地将舌尖探人她口中与她仍显生涩的舌头交缠,她还有点犹疑,却不做任何明显的抵抗。

    “唔……”蕨娘微拧眉心,神情略带羞恼。

    她不该接受他的,但此刻……她竟如同被下了蛊般地接受了他需索的唇。

    “不……”她如困兽嘶喊着最后的悲鸣般。

    萨可努掐弄住她脆弱的粉红尖端,眉心微沁薄汗,“恨我,然后用你恨我的力量活着。”

    不一会儿,她胸上的粉红因为他的撩弄而绽放着。“蕨娘……”他抬眼睇她,发现她脸上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淡漠神情。

    好一个倔强的女人,身体明明已接纳了他的抚慰,却还是逞强地不愿表现出来。

    她的倔强及冷静催使他更加渴望去攻占她、拥有她;男人与女人的结合既要心灵,也要身体,若不能一次两者兼得,至少也得先取其一。

    她的心还不能接纳他没关系,他可以先得到她的身体;待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他、接受了他,甚至开始渴望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