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虐妃 > 第 34 部分

第 3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映雪立即侧首看向别处:“所以你一直强调要在凉秋九月,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算好了r子……那么温祺昏睡的事,果真是我的煞气所致吗?”

    “不是。”楚幕连稳稳回答:“因为他曾经碰触过你,所以沾了一点你身上的莲毒。”

    “那何以其他人不会沾到?”

    “连胤轩他是毒体,自然不会有异样,至于其他人,恰值你没有戴那串脚铃,故不会有事。”

    “脚铃?”这男人,连脚铃上面也有问题吗?

    “对,脚铃上面有一点药引,只要有男人轻薄你,便能使对方昏睡,可以保护你,这毒却不会伤害到你。”

    “楚幕连,你真是用尽了心思!”她笑,不知该感谢他还是讽刺他,就因为这“煞气”,她可吃了连胤轩不少苦头!

    楚幕连盯着她唇角的笑,恢复他的镇定自若:“我现在送你们出卞州城,然后一路往北去莲绱。”

    “莲绱是哪里?”她终于肯关注这个问题。

    “你的故乡。”楚幕连道,竟对她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俊逸非凡:“是一个与 一切战争杀戮隔绝的海国,那里有很多莲花。”

    “跟我背上的血莲有关吗?”她开始好奇。

    “恩!”楚幕连神清气爽起来,星眸璀璨:“湄颜是莲绱最美丽的血莲,而你,是她的女儿。”

    “湄颜?”映雪心头揪起来,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她是我的亲娘?”

    “是。”楚幕连抿唇轻答,看向她的前一刻,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迷恋,“她是莲绱舞姿最美的血莲,却在十七年前偷偷跑出莲绱从此一去无影踪。我这次出莲绱就是为了寻回她遗留在天景的女儿和被她带走的一双白玉镇海珠。”

    “那你寻到她了吗?”

    “没有,听说早在几年前投河自尽了。”

    映雪心口一痛:“为什么自尽?”

    “她的事我不太清楚。”楚幕连凝眸抿唇。

    映雪看了他半晌,才道:“所以你才让那黄怡香偷景亲王府的那颗白玉珠?”

    “没错。”楚幕连轻应,定定看着她,“其实那夜黄怡香潜出藏宝阁后,有人偷偷进入藏宝阁盗走了真的白玉珠,而那个人正是西门墨玄。那些棉团都是他塞的,黄怡香根本没那个本事掩住那些密密麻麻的铃铛,只是做了他的替死鬼。不过从那个时候起,连胤轩便开始怀疑西门墨玄了。”

    “他怀疑西门大哥?”她怎么看怎么不像呀。

    “委以重任进行试探,不过这西门墨玄倒也真的没有让他失望,借甯州之行彻底消失不见,并曾在夏侯军的地盘出现。”

    西门与银面?

    西门大哥是连胤轩这边的人,何以会去帮银面?这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吧。

    不过连胤轩果真是西门大哥的师兄,果真是那个咬了她一口的墨衣哥哥,可是为什么会是连胤轩呢?为什么是他?突然觉得,如若是银面,该有多好!

    只有银面,才会给她一种暖心暖肺的感觉,让她没有压抑,没有痛到窒息。这该多好。

    “映雪,我现在让人送你和苏老爷出卞州,明r卯时,我们在十里亭会合。”楚幕连醇厚的嗓音打断她的沉思。

    她抬起头:“我……”要跟他走吗?跟他一起回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小姐,我们去吧,况且那里是你的故乡,一定很美。”芷玉在旁边劝她,摇晃着她的素手,“总比呆在那王府受连绛霜的气要强千百倍,还有那狠心的太妃娘娘,说赶人就赶人……”

    “我们走。”她微沉思,眉一蹙,扶着爹爹走向外面楚幕连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既然楚幕连已将真的连绛霜送到他身边去了,既然连绛霜能救他,那么她,可以安心的离开。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她望一眼王府的方向,在心底对那个男人轻轻说了声“再见”。再见,永远不见。

    而放他们出城的人是齐康,他只说王爷已在殄州大捷,正往卞州赶,要他们快走,自己却没有跟上来。

    他是真的认连胤轩做了主子,肩上也有了责任,身为守城将领,他放走他们已是违抗军令,所以更不能弃城不顾,毁信弃义,毕竟连胤轩待他并不薄。

    楚幕连也没有跟上来,只是让他们远离卞州的十里亭等他,他留在卞州还有事处理。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焦急?

    她软软靠在木板上,随着马车的颠簸,愈见心底一圈圈漾开的空荡荡与难受。她是真的要离开了,没有任何阻碍的离开了。

    却反而,难受了起来,原来她有东西遗落在这里,带不走了。

    那是她的心。

    月筝说,心遗落在这里,飞到哪儿都有牵挂,原来果真是真的。

    闭上眼,想哭。心里好痛。

    “小姐,有人朝我们这边追过来了!”芷玉尖利的声音惊醒了她,让她睁开眼睛,吞回所有的难受与酸涩,“怎么了?”

    “有人!”

    有人?她连忙撩开布帘子,看到马车已入了一条杂草半人高的小道,后面却有一群人在追来,隐约听得到他们在喊“景王妃留步!”

    戚墚?

    “停车!”她让马夫将车停下,自己轻轻跳下车去,等着他们的到来。

    “景王妃,城里陡然出现好多药人,见人就咬,到处都是……”

    “叶庄主呢?”她脸s立即大变。

    “在抵抗那些药人,但是王爷还未来得及进城,还在回卞州的路上,城里所有的士兵都去抵抗了,但是抵不住……”

    “连叶庄主都挡不住,那小姐能帮什么忙?”芷玉跳下马车将映雪往车上拉,“小姐,我们帮不上忙的,我们还是先赶路吧,那是王爷的事,反正他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太妃娘娘……”

    “景王妃,你懂得那是金蜥蜴,那么定也知道解除之法了。求您回去帮我们,城里有好多无辜百姓枉死了。”

    “先告诉我,你们瞧出什么线索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药人?从哪里来?谁指引?”

    “都是从城北坟地和乱葬岗来的,是一个浅衫公子指引,只要他吹响手中的小笛,那些死人便似有意思般全活了过来……”

    “芷玉,带着爹爹和娘亲先走,在十里亭等我们。”厉声吩咐,不等芷玉再叫喊拉她,她快速拿过马车夫手里的马鞭狠狠抽了马p股一下,让马儿飞奔起来。而后上了戚墚的马,重新返回城里。

    只见刚才还安详一片的卞州成已是狼籍满地了,到处是死尸,到处是凄厉的喊叫声,她只闻笛音,不见吹笛人的身影,却见那笛音一阵一阵的将大批药人往景亲王府引,几乎是潮水般涌来。

    他们抢在那批药人围过来前入了王府,见得府里的家奴丫鬟一个个抱着包袱到处抱头鼠窜,根本分不清方向,乱成一团。

    连绛霜扶着太妃娘娘刚从西居跑出来,额头上全是冷汗,见了重新折回王府的映雪,尖声骂道:“你还有脸回来!你是想看着我们被这些活死人咬死才甘心吗?早就知晓那些乞丐不是好东西,你非要让胤轩救他们,现在可好,你终于如愿以偿报母妃赶你之仇了。”

    “你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么?”身后的戚墚被连绛霜骂怒了,手中的戟就要朝这个女人刺过来,“景王妃是来救我们的,你别不识好人心!”

    “好人心?哼。”连绛霜吓得后退一步,却不忘冷嗤:“谁会相信她是好心?!你可知道,外面那个指使药人的人是她的老相好?她现在来,就是想看看我和母妃怎么死?因为她一直怀恨在心呢……”

    不等她说完,王府的大铜门陡然“哐当”一声闷响,整个倒到了地上,大批脸s发青没有意识的药人从门外冲进来,见人就撕咬,很是凶狠异常。

    糟了!

    这边的人脸s大变,这才记起逃命,急急忙忙往后院偏僻的地方跑,急成一团,等跑到竹清院那,映雪陡然记起银面送给她的那条密道。

    “快跳进那口枯井!”她大叫,让太妃娘娘和家奴们跑进去,“下面有条密道,通到王府外面,先跑出去,等王爷回城。”

    家奴们纷纷跳了下去,太妃娘娘和连绛霜却望着井底不肯跳,“不行,这么高跳下去,霜儿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保的。”

    “那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孩子重要?”映雪蹙眉,眼见药人都已经杀进来了。

    “姐姐,我算是想明白了。”连绛霜在这危急关头竟然笑出声,音调拔高:“原来姐姐与老相好整这一出就是为了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什么密道,什么好心,其实就是想让我从中这跳下去!”

    映雪脸s变得很难看,却没有出声反驳她,而是立即回转身子搬起旁边的一根柱子去挡那些行尸走r,叫道:“戚墚,你抱这个大小姐跳下去,务必用你的轻功。”

    “好。”戚墚原本不愿意,见事情紧急,不得不搂了那让他生厌的小姐在井壁几个回旋轻点,让她稳稳落地,而后故意将她放进那稀泥里,出出恶气。

    等他送完太妃娘娘下去再飞上来,已见得他的兄弟一半死伤,景王妃手中的那根柱子被药人捏碎,一步步对她紧。

    映雪后退,却也见得楚幕连落在不远处的瓦上,轻轻吹响她的那支竹笛。她突然对楚幕连由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厌恶,素手一伸,摘了旁边的一片薄薄的宽大树叶,以叶代笛吹起净心咒。

    那边的笛音立即停了,药人也软软垂下双臂,耷拉着脑袋不再动。

    她继续吹,带着剩下的人从园子里走出来,望着屋顶的楚幕连。

    楚幕连也望着她,星眸里全是责备:“出去,不要管这里的事!”

    “原来这些药人是你炼制的,为什么?”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理解楚幕连。

    “等我毁灭了这座城,便带你永远隐居!”这是楚幕连的回答。

    “为什么要毁灭这座城?”她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仰望着那个银月下的男人,“你能从这里得到什么?”

    “我能得到宇文祈都手上的另一颗白玉镇海珠!”楚幕连沉声答道,陡然从屋顶飞身而下,手中的竹笛一点点住了她,而后在戚墚的目瞪口呆中,一把掳了她,风驰电掣的往城门赶。

    原来他还是想把她送出城,也依旧想毁灭了这座城。

    “楚幕连,白玉珠真的对你有那么重要吗?”她只能焦急出声。

    “它跟你一样重要!”楚幕连的声音夹杂在疾风里,飘渺而坚定。

    然后,他陡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放下她!”低沉醇厚的男中音,带着严厉,挡在他们的前面。

    她困难抬首,看到连胤轩身披大麾,骑着精壮战马,带着他的大军雄狮风尘仆仆赶进了城。他剑眉飞扬,利眸鹰隼,下巴胡渣满面,犀利盯着这里。

    楚幕连不出声,扛着她陡然轻身一跃,飞身上了屋顶,几番起落,竟是将她j给一个长相极丑的小老儿,自己回身与追上来的连胤轩对打。

    随即,笛声重新吹起,却不是由楚幕连的嘴里而出,而是由四面八方涌来。

    她被点了x,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深一浅的身影在对打,渐渐消失在眼界,而后,她被人抗进了一具红木棺材里,轻轻阖了棺盖,只留一条缝让她呼吸。

    这个时候,她不能出声,不能动,只能睁着一双无助的眼睛聆听四周的动静。她知道这里是义庄,旁边躺着的都是死人,而且旁边一直有沉闷的脚步声走过,正是那些听到笛声爬起来的让楚幕连用药水处理过的死尸。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四周都没有声音,久到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上方的棺盖陡然剧烈 一响,直接翻落在下,而她,吓得惊叫出声:“不要!”

    是那些死尸吗?原来她的哑x早解开了。

    “是我!”有人点了她左右肩胛两下,帮她解了x,吼道:“睁开眼睛来!”

    这个声音!

    她心儿一暖,立即从棺材里坐起身直接抱住了那个吼她的男人,紧紧的抱着他,身子在颤抖。

    男人没有出声,却是陡然用脚尖踢起那沉重棺盖,自己一个翻身飞进棺材里来,将她轻轻压在身子,而后棺盖一阖,他撅住了她的唇。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八章

    压在她身上的人是连胤轩,两人在狭窄的棺木里身体紧紧相贴,上方的他撑着双臂,努力不让她被他沉重的体魄压到,而他用唇贴着她,与她吐息j融,却没有吻她。因为上头的棺盖被完全盖严实了,狭小漆黑的空间里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而她吸进去的全是他唇里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血腥与好闻的麋香。两人都没有动,静静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半刻,沉闷的脚步声终于逐渐离去,他即刻撑起身体,棺盖一掀,将脑袋晕乎的她搂出了棺材。而后任她撑在棺材上拼命呼吸新鲜空气,自己却静静站在旁边。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止楚幕连?”他低沉出声,被扯破袍的浅s袍子沾有血痕点点,唇边血迹犹新。

    “你受伤了?”她望着他唇角的血迹,轻问出声。

    “没事。”他眸光微暗,用修长的指轻轻拭了,再看着她:“楚幕连的药人现在遍布卞州城各个角落,笛声一起,一样活跃凶猛,用剑根本无法杀死。”却没有在意唇角又有一条新血痕淌出,血s鲜红。

    她看着,心里有些心疼,总感觉他受的是内伤,而不是皮r伤。

    她轻道:“既然是用笛声指引,那定是可以破解的,只是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曲子。”

    “那个叫浅浅的活死人,你是怎么控制的?也许可以用那方法一试。”他沉思道,第一次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跟她讨论问题,“既然同为活死人,那应该是相差无几的。而本王刚才在进城的瞬间听到你用树叶吹响了一曲,这一曲竟对这些活死人有影响,所以不妨再试试。”

    稍顿,又诚恳道:“希望你能教本王这首曲子。”

    “王爷果真要学?”她有些吃惊,素闻他先前爱吹笛,音律画工无师自通,经常借吹笛排解忧愁,后因难觅知音从此不再碰笛,不曾想今r他竟要学她的《净心咒》,且诚心诚意。

    她自是吃惊,后又想到他是要解救他的子民,遂不以为意,淡道:“王爷受伤不轻,不宜再气沉丹田吹笛伤及x命。我可以代为吹奏一曲,以尽薄力。”

    说着,不再看他,走到门外摘了一片薄薄的树叶熟练放在唇边,望着前方吹响。

    于是一曲清雅的《净心咒》瞬息在亦庄的上空徘徊萦绕,挥散开去,传到四面八方,一点一点飘远。

    而连胤轩却是双眸微沉,牙关紧咬,模样十分深思暗沉。而后等映雪吹奏完,陡然问道:“王妃是不是有一个呈半月形的瑶池采月玉佩?”

    “玉佩?”映雪轻轻放下唇边的树叶,淡淡笑道:“王爷何以知道臣妾有这样一块玉佩?”

    连胤轩没有回答她,眸中瞬息荡起波澜紧紧盯着她:“是他人所赠还是自小就有?”

    映雪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奇怪,也让他深刻的眼神弄得有些紧张,镇定道:“玉佩乃娘亲所赠,自小贴身佩带,并不敢遗失。”

    “那可否让本王瞧瞧?”听完她的回答,这个男人的脸s愈加难看,嗓音也愈加沉重。

    “王爷请稍候,臣妾这就取来。”映雪瞧他一眼,转过身子去,抿着唇将眉头蹙了蹙,终是撩开领口拉出玉佩的红线,取出犹带她体温的瑶池采月。

    这个男人的样子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连胤轩一接过去脸s就变了,陡然一把将那玉佩捏在掌心,冷着脸不出声,然后“咔嚓”一声,他掌心的玉佩应声而裂,敲碎了她的心:“王爷!”他怎么可以弄断她唯一与娘亲有牵连的玉佩!

    她连忙去夺他手中的碎玉,怒道:“这是娘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你怎么可以。。。。。。”

    “你不是苏渤海亲生?”他也不躲闪她,只是任她去掰他的铁掌,俊脸y沉看着他。

    “我。。。。。。”她玉指紧紧拽着他纹丝不动的铁掌不肯放,仰面看着他:“我不是爹爹亲生对王爷有影响吗?我们苏家死活都是烂命,是不是亲生有何区别?你放开!”

    他不放,陡然用另一只大掌拽住了她的细腕,拉她贴近自己,鹰眸锐利:“当然有影响!你好好的苏渤海之女不当,为何偏要是她的女儿?为什么??”

    她被他掐得细腕生疼,挣扎着:“那个她是谁?告诉我,那个她是谁?”

    “你和她都该死!”他陡然道,一把放开了她,让她措手不及后退了一步,而后“哐当”一声,那块断裂成两半的瑶池采月从他掌心滑落,狠狠砸碎两人的心。

    他没有再看她,大步一迈,怒气卷着狂暴走出去,留给她一个萧索悲怆的背影。

    “那个她是谁?”她最后对那背影喊了声,缓缓蹲下身子去拾那碎玉,紧紧裹在掌心,垂眸低压:“告诉我,那个她是谁?你和她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

    没有人回答她,义庄门口一片死寂,甚至没有老鸦的凄啼。一切都是安静的,黑夜过后的天空灰蒙蒙,沉得让人喘不过气,她站在亦庄门口,再也搜寻不到他的身影,却只见远处零零星星躺着几具死尸,是刚被药人咬死的卞州百姓,而她的脚边,躺着被一剑穿心的奇丑老头。

    这个老头是被他杀的,他带着伤拼命来救她,却为了这块玉佩再次弃她而去。

    捏着那块硌疼她心窝的碎玉,她默默朝前走了两步,听到一曲中气十足的《净心咒》陡然在风里哭,清新淡雅的曲子是那样哀怨,不纯熟,却拿捏准了每一处,转化成他的心思。

    她扯唇一笑,再次摘了一片树叶,与他瑟箫合鸣。既然琴瑟起,何以瑟箫默?唇一勾,泪千行,不许笙箫默。

    笑中带泪,看到远处燃起浓烟,传来刺鼻的火烧尸体的味道,夹杂浓浓的药水味。一路过,只见脸s青紫的药人全部纹丝不动,而后身子一软,齐刷刷倒在了地上。侥幸存货的士兵则全身是伤,正忙着拖这些被破解笛咒的尸体到篝火处火葬,到处是大火,到处是凄凉,卞州城被这些刀剑不入的活死人毁了个大半。

    而他的笛音停了,嘎然而止,只剩下她的声音。

    她继续吹,唇瓣颤抖,笛音变成哀伤。

    他却始终没有再出现,派了叶云坤来接她入王府,严守每个城门不允任何人出入。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九章

    卞州城内的活死人被葬后,楚幕连也失去了踪影,映雪不知他到底是生是死,是出了卞州城还是被抓,总之自那一r他就消失了,没有半点音讯。而她被禁足在同样让活死人毁得差不多的景亲王府,半步踏出不得。

    百般托求,昨r才有机会让代替姐妹送饭菜来的水媚给戚墚带话,让他去见见卞州城外等在十里亭外的爹爹和芷玉,今r得到的消息却是他们不在十里亭,搜寻卞州十里之地根本没有他们的踪迹,而卞州城内得王爷手谕,调走齐康,重兵严加把守,不放一个人出城。

    她被关回东漓主居,让几个大丫鬟守着,不准踏出东漓一步,也不准一个人进来探视她,也就是说他将她软禁了,成了他的禁脔。

    王府里倒是喜庆冲天,所有的帷幕被褥一夕间全被换成了大红喜s,热情洋溢着一种喜气。她不问也知道府里是办什么喜事,于是在见到那些红s的瞬间,突然觉得很刺眼。

    所有的人都在左偏居忙,进进出出,娇笑声一片。她不闻,垂眸去瞧桌上那块破碎的却已被拼凑完整的瑶池采月,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虽不知这块玉佩如何伤了他,但她多少明白她的生母当年定是做过伤害过他的事,以至让他记恨至今对她深恶痛绝。她隐约记得六岁那年曾想与一个哥哥用玉佩j换他的笛子,j易不成,反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所以如若这个他是连胤轩,那她和这个男人,该会有多少恩怨。而楚幕连所说的解毒之法,虽荒谬却句句真切,入了她的心。

    原来她和连胤轩,从六岁就因为这块玉佩有了牵扯,然后到她十岁,他在她身上印下他的烙印后,他们的j缠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无止无休。

    这个时候她突然不恨楚幕连了,只怨老天跟她开了一场很大的玩笑,让她自作孽不可活。

    是的,自作孽不可或,守不住自己的心是自己活该,怨不得别人。而今r她要在这里吞苦果,一切是咎由自取,因为从一开始所有的人就提醒她,如若爱上,受伤的人只会是她。

    受伤的那一个只会是她呀,因为她要爱的是一个将心给了另一个女人的男人。呵,是她傻,明知前面是条不归路,却非要闯上去,回不来了。

    会拿自己的x命是爱他吗?她突然想起太妃娘娘的这句话,太妃娘娘说连绛雪可以,不管是真的连绛雪还是假霜独孤冰芝,她们都将这个男人爱到骨子里,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不顾一切。却只有一个月筝,将爱放在心底,远远观望。

    不,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拿x命去爱,只知他的大婚,她的心里如刀割般疼痛。不远处的左偏居,丫鬟们在高谈阔论,恣意谈笑,笑的说的都是关于他娶侧妃的事。

    这个侧妃,自然是指连绛霜,她一听到这个名字,心便一阵火辣辣的痛。

    楚幕连说将真的绛霜送回来了,也就是说他即将要迎娶真的连绛霜了,将所有的疼爱全给她,弥补,爱恋,怜惜,捧在手心里疼。她想,这个男人对待他深爱的女子,应该是如烈火般狂热吧。

    而真的连绛霜确实为他吃了不少苦,为他失去了所有女人最宝贵的东西,面容,声音和一个做母亲的权利。如若没有他,连绛霜该怎么活?

    她能不能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与连绛霜两情相悦不离不弃,成了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呵呵,她算什么,一个不得夫君宠爱的正妃,一个c足两人之间的闯入者!他永远会将她当闯入者看,即便她在六岁那年便与他有了牵扯。

    娥眉一蹙,霎时心乱如麻,她云袖一抛,扔下手中那支简朴竹笛站起了身。却又从窗口看到假霜独孤冰芝撩着裙摆走出左偏居,一脸即将成为新嫁娘的喜s,正在打赏为她布置完新房的嬷嬷和丫鬟。

    随即眉梢带笑朝她这边看过来,静静往这边走,还未到门口便清脆清清脆脆叫了声“姐姐”,眉眼里全是骄傲,道:“姐姐,那一r你不是当着母妃的面很有骨气的要走吗?何以今r又回来了,难不成是赶回来参加我和胤轩的大婚?!”

    “王爷要娶的人根本不是你!”映雪站在窗内,对窗外廊下的连绛霜冷道。

    连绛霜不以为意的笑笑,挥帕遣退主居里所有的丫鬟,奚落道:“你不是胤轩,何以知晓他要娶的人不是我?你去问问母妃,看胤轩要娶的人到底是谁!”

    “连胤轩要娶的人只是连绛霜,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你这个替代品的!”

    “替代品?”连绛霜似是听到什么笑话,眉梢一挑,大笑起来:“姐姐那r不是用药水检查过了吗?是不是替代品只有姐姐最清楚!还有姐姐,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倒是关心起妹妹的事来了,真是我的好姐姐呀,呵呵。”

    “连胤轩果真要娶的人是你?”映雪没理会她的夹枪带棒,雪颜沉重。

    “千真万确!姐姐要找母妃和胤轩过来对质吗?”连绛霜说得好不得意,继续道:“姐姐你莫急,明r就是大婚之r了,胤轩是不是娶我姐姐往前殿去去就一切知晓。呵,所以姐姐明r一定要在呀,妹妹的这杯喜酒姐姐不可不喝。。。。。。”

    “如若是王爷的本意,我一定去!”映雪坚定道。

    “那好,妹妹等着姐姐大驾。”凉凉说完,香凤一袭,连绛霜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转身傲首阔步离去。

    等她离去,映雪静静唤身边的丫鬟:“让王爷来这里一趟。”

    “景王妃。。。。。。”丫鬟为难起来,小声道:“太妃娘娘吩咐过,王妃娘娘您不能见王爷。”

    不让她见?她是怕她伤害她最宝贵的儿子么?

    她再道:“那王爷可在府上?”

    “王爷在府上,这些时r王爷打算迁都鄞州,正在做准备。”

    “迁都鄞州?”她吃了一惊,立即道:“那卞州城他不要了吗?”

    “这个奴婢不清楚,只知王爷吩咐下来,等大婚一过,即刻举家至鄞州。”

    “大婚的r子是他定下来的?”

    “不是王爷定下的,是太妃娘娘为王爷挑好的黄道吉r,现在府里一切的大婚事宜都是太妃娘娘在c办。”

    “那王爷身边可有多出一个陌生的红衣哑女来?”

    “这个。。。。。。”丫鬟有些踟蹰,道:“没有吧,最近府里并没有进出陌生人,只是王爷最近染了风寒,才请了大夫来医治。”

    “染了风寒?”她诧异,想起那r他唇角的血痕来,“那r他的内伤可有治好?”她记得那r他还用丹田之气吹了《净心咒》的,只怕是伤上加伤。

    他的功夫高于楚幕连之上,所以她不担心是楚幕连上了他,只是时常惶恐他体内的莲毒。楚幕连说那莲毒是随时可能毒发的,一旦毒发便是誓不可挡排山倒海,而那r她见他只是袍摆破了点边,身上并无其他伤痕,不似被药人抓伤,更似体内有伤。

    “王爷有内伤?”丫鬟听到她的问题反倒不解起来,双眸迷糊,似乎是一无所知的模样:“奴婢并不知晓王爷有无内伤,只知王爷这次的风寒很严重,已经在房里静养了数r不见出来。这次太妃娘娘特意将安排好的婚期提前,似乎就是为了给王爷冲冲喜气。”

    冲喜?映雪心头一跳,感觉身上有股寒意淌过:“染得是什么风寒,竟然要冲喜!”难怪这些r子都不见他的身影。

    “王妃娘娘,奴婢只是猜测,请您不要听奴婢乱嚼舌根子,王爷大富大贵,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什么事?”一道严厉的声音截去了小丫鬟的话头,呵斥道:“大胆小婢,谁允你在这个府里胡说八道的?!胤轩只是征战累了身子,好好静养几r准备纳侧妃,你竟给哀家说什么冲喜,你好大的胆子!”

    “太妃娘娘饶命!”小丫鬟这次被吓得瘫软在地了,拼命的磕头:“求太妃娘娘饶过奴婢这次的多嘴,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既然多嘴,那便将那长舌割了,看它还敢不敢出来乱嚼舌根!”站在门口的宁太妃面s铁青,面对丫鬟的主动认错严厉y沉一点儿也不减,对外面冷声吩咐道:“来啊,给哀家将这贱婢拖出去割去长舌,让她永远开不了口再胡乱多嘴!”

    “太妃娘娘饶命!”小丫鬟跪在地上已吓得瑟瑟发抖。

    “母妃,她并没有说什么,何以要对她如此毒辣?!”

    “毒辣?”宁太妃跨进门来,眸中闪着冷寒:“比起你苏映雪,哀家这点手段算什么?哀家这只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婢,并未取她x命!”

    “母妃,您这是什么意思?”映雪后退一步。

    宁太妃冷冷瞧她一眼,没理会她这个问题,而是示意身后的两个丫鬟将摆放着新衣新鞋玉簪珠花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再道:“明白你就穿这些去前殿参加胤轩和绛霜的婚事,打扮好一点,不要失了我景亲王府的颜面!”

    映雪淡淡瞧那些东西一眼,看向这个愈来愈陌生的太妃娘娘:“儿臣想见见王爷。”

    “不行!”宁太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冷道:“在大婚前你都不能见他,有什么话,在明r的大婚上再说!”

    “母妃!”映雪心头的迷雾越来越深,终是鼓起勇气道:“母妃您有没有想过绛霜何以突然能怀孕?两年前绛霜明明被诊断再也不能怀孩子,而冯丰也并未毁她的容颜,绛霜的脸突然被毁了,而且在那段r子经常戴面皮示人,母妃有没有想过个中的蹊跷?”

    “比起绛霜的真假,你觉得是这重要,还是胤轩的命重要?”太妃娘娘满脸y沉,并不给她好脸s。

    “王爷到底怎么了?”她坚决问出口,愈来愈觉得太妃娘娘话中有话。

    “轩儿他很好,你以为他能出什么事?你希望他出什么事?”宁太妃微眯眸,可以瞧得见她眸中隐藏的漫天怒火与一种刻入灵魂深处的憎恨,是那般陌生那般刺眼。

    “儿臣只是想知道王爷的风寒情况。”她冷道,被太妃娘娘眸中那股憎恨扎疼心窝,有什么事,让这个妇人对她产生了憎恨?她知道为了连胤轩,这个老妇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纵容一些事一些人,却独独不曾恨过她。

    所以那抹憎恨太突然了,也太莫名。一个懂你疼你在你最无助的时候肯给你一丝微笑的人,渐渐疏离你赶你甚至憎恨你,这是种什么感觉?

    她的感觉是,心里很难受,不能接受,被伤到了。

    “他的风寒是在回卞州的路上感染的,并不严重。”太妃娘娘依旧冷眸相对,嗓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所以在大婚前,你不必去看他。还有,哀家不会感激你给我们提供那条密道,如若不是那条密道,哀家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景亲王府一直有内贼,也不会知道有人从一开始就在与那楚幕连勾结为朝廷办事!”

    “母妃,楚幕连的事我并不知晓!我从来不知道他潜伏在卞州的目的是为了毁灭整个卞州城!”一听此话,映雪脸s瞬息微变,原来太妃娘娘是这样想的,那连胤轩呢?

    “到底知不知晓,只有你和他最清楚!”太妃娘娘言辞尖锐起来,不再与映雪争辩,直言道:“我说那r你怎么如此爽快要出府,原来是事先就跟那楚幕连密谋好,先毁我景亲王府,再与他私奔!苏映雪,我平r待你不薄,你要如此恩将仇报!”

    “我没有!”映雪急得两个头大,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太妃娘娘会如此想?难道她和楚幕连的关系还是如此不明不白吗?

    “如若没有,那你告诉我,为何那一r楚幕连不肯杀你?反而想将你送出城?”

    映雪一愣,轻声回道:“我和他以前毕竟有过师徒情分,一r为师,终身为父,而他制造药人的事,我也是那r才知晓。”

    “那你带着那群乞丐发现药人的事未免太过巧合!”

    “因为以前戚墚曾被差点抓去做药人,所以我们才会有所警觉!”

    “强词夺理!”宁太妃仍是不信她,冷哼了声,即刻拂袖转身:“王府里哀家已加强防守,派人密密监视,所以你休闲再逃出王府一步!明r给哀家好好穿上这身新衣裳,务必出现在前殿!”

    话音落,已带着两个丫鬟,气势汹汹离去。

    映雪看着,不知为什么会觉得太妃娘娘似变了个人,变得有些故意针对她,而这种感觉从温祺娶亲的那一r便开始有了。

    这对母子,都变成了这样。

    她重新坐回窗边的软榻上,望着窗外的暮霭,沉进自己的思绪。明r就是他的大婚了,她该出现吗?

    夜幕落,星子沉,她倚在窗扇上,闭上了眼睛。

    出现吧,反正,她决定放手,因为从来不曾拥有。

    她就这样在窗扇上倚了一夜,看着夜空那轮银月从西边移到当空,再移到东边,直到天边泛白。然后王府里开始热闹起来,比过年过节还热闹。

    这个时候她改为抱着自己,缩到角落里,静静听着外面的声响。

    很多人在左偏居进进出出,传来零零碎碎讨喜祝福的私语,丫鬟们端着枣,花生,桂圆,莲子鱼贯而入,准备酒,掀盖头的秤杆,点燃大红喜烛,排场很大。

    她却感染不到丝毫的喜悦,当初她嫁进来的时候,连胤轩甚至是让温祺代娶,那就更被提府里的排场了。而今r,他要纳侧妃了,反倒比娶正妃更隆重,更慎重。

    如若这一切是太妃娘娘安排,他也有权利拒绝,何以不拒绝?是否是他默认了,或者根本就是他的意思?她最想知道的是,这个新娘子究竟是不是独孤冰芝!

    如果是,她除了痛,还会有浓浓的失望,输给独孤冰芝是她没眼光。如果不是,至少她会认为他是个痴情的男人,虽然他永远不可能会爱她。

    好矛盾,其实不论他娶哪个女人,她都不想亲眼看到。

    “啪啪!”外面震天的鞭炮响,昭示着拜堂吉时的到来,她甚至听到喜婆在带着新娘子从王府大门口一路沿着账房,会客楼,大厅,回廊往前殿正殿拜堂,每过一处,都会高声喊着吉言妙语,足见王府对这场亲事的重视。

    “不想去吗?”门外传来一道温柔的男声,打断了她的锁眉沉思。

    她抬眸看了闯入者一眼,没兴致答他,这对兄妹,她惹不起。

    “苏映雪。”独孤北冀从门口走进来,轻轻站在她面前:“你知道吗?冰芝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我发现我从来没了解过这个妹妹。”

    映雪低着头,没有出声。

    “我前些r子又发现了她一个秘密。”独孤北冀并没为她的冷漠沉默而噤声,继续道:“直到今r我才发现我错了,她是没救的,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冰芝,为了她的男人她泯灭人x伤天害理。。。。。。”

    “出去!”映雪陡然冷声道,截断他,水眸冰冷痛苦,“她现在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你这个哥哥可以功成身退,现在请你走出我的视线,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

    “苏映雪!”独孤北冀没有走出去,反倒向前走了一步,歉意道:“我会用我最后的力量来拯救这个妹妹,也许对冰芝的天罗地网来说我只能尽微薄之力,但我希望我能最后弥补一些对你和连绛霜的亏欠。”

    “出去。”这次映雪没有抬头,声音很冷很轻,带着某种痛彻心扉的低靡。

    “苏映雪?”

    “出去。”

    “好,我以后绝不再来打扰你,但我想最后告诉你,你以后一定要防备一个叫朱樱的女人和太妃娘娘,现在的太妃娘娘因某些原因被那个姓朱的女人牵制,可能会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而冰芝,则早已与那朱樱勾结。所以,你以后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

    “多谢提醒,你可以出去了。”映雪并没有为他的话感到吃惊。

    “好。”独孤北冀再歉意看她一眼,轻步走出去。

    室内恢复寂静,只有外面的欢声笑语,与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霄。

    映雪依旧颔首,不想动,她不想去前殿了,丢了颜面就丢了颜面吧,她只想把自己好好的藏着,藏住那颗颤抖疼痛的心。

    藏着,藏着,永远不让那个男人知道,她也会在某一天对他上了心。就这样藏着吧,藏一辈子。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重新踏至,扰乱了她。

    她一如颔首,无力道:“为什么还不走?是想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吗?”

    对方不出声,很静。

    “走!”她抓了小桌上的小香炉朝对方砸过去,感觉心头有块地方在逐渐崩溃,势成毁灭x的全部崩塌,她受不了了,“滚!不要在这里这样看着我,你给我滚!”

    “你想让本王滚到哪里去?”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微微不悦。

    她立即抬头:“是你!”

    面前的他,身高七尺有余,宽肩长腿伟岸挺拔,墨发束起,剑眉飞扬,一张刀削斧凿般的深邃俊脸因大红喜服的陪衬,成熟俊美中多了丝喜s,但他的眸很冷,甚至有些犀利。

    而那身红,竟刺痛了她的眼,她不得不又把头低下去,哑声道:“吉时已到,王爷何以不去拜堂?”

    “本王等着爱妃前去。”他在她面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