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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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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他气得想掐她。

    她却风淡云轻的笑了,道:“王爷,新血才刚入北冀门主体内,需要寒冰床镇热调理,如若不及,可能会血y逆流,经脉俱断。”

    他瞧着她脸上的笑,依旧想掐她,却忍住了,沉声吩咐身后随行的小厮立即去取寒冰床,再看向她:“现在回绿雪园吧,本王有话要说。”

    她笑:“在这里也可以说。”

    他被她脸上的笑扎得不舒服,不再跟她赘言,抱起她就往门外走。

    等到了绿雪园,他轻轻将她放在了塌上,对门外的丫鬟吩咐了几句,重新站回床榻边:“楚幕连还在卞州。”

    “呵呵,是吗?”她软软躺在塌上,用薄被包裹了自己,双眸虚弱的眨着,“臣妾乏了。”明显是在赶他。

    他没有走,也没有怒,依旧静静站在塌边:“本王眼睛的药引是那个哑奴所给。”

    她没有睁开眼睛,羽睫轻轻颤动:“臣妾恭喜王爷眼睛能治愈。”

    他却不出声了,静默看她半晌,终是转身走出了屋子。

    等他走出去,她把眼睛睁开了,坐起身靠在床头,身子软软靠着,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片刻,屋子内一阵飘香,芷玉端着碗刚刚熬制的参汤走进来,“小姐,这是王爷刚刚让人送来的千年人参,能大补元气,我在汤里加了几粒红枣,给小姐补补血气,小姐快趁热喝下。”

    “恩。”映雪轻轻接过,没有说话,小口小口喝着。

    “小姐。”芷玉站在旁边掀了掀嘴皮子,“小姐,我……”

    “怎么了?”映雪停止喝汤的动作朝她看过来。

    “呵呵,没事,芷玉就是想说,王爷其实也是挺关心小姐的。”其实她想说的是,刚才王爷问起是谁掌她嘴了,她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缘由全给王爷说了,王爷虽然半信半疑,但总比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见映雪不做声,她乖巧的将汤盅接过,扶映雪躺下:“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将东西收拾好。”

    “恩。”映雪轻轻闭上眼睛,很快便沉睡过去。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三章

    映雪在床上躺了几r,气血恢复了些,等到脸蛋逐渐红润,她披衣下榻来。而芷玉正在外屋与月筝说话,接了几大盒月筝送过来的补品,送人出院子。

    等她送完月筝折回来,看到她家小姐正掀了竹帘子出来,罗裙穿戴整齐,黑亮青丝松松挽了个斜髻,用支碧玉簪子固定住,状似要出门。

    “小姐,你要去哪里?今r外头起风了,别凉了。”

    映雪不听她的,取了披风往外走:“我去看看北冀门主,瞧瞧养血之术是否成功。”

    “哦,那芷玉跟你一起去。”芷玉不得不跟上。

    说回来,她家小姐还真敢冒险呢,这换血养血之术一般是不能轻易尝试的,因为病体大多会排斥新血导致经脉紊乱,成功的可能x很小,就算是楚幕连,也不敢轻易给人换血的。

    小姐此法,真是破冰之举。

    她细心的用披风给小姐虚弱的身子裹了个严实,往北冀门主居住的园子走。等到了园子门口,竟看到园子门口站了侍卫,守卫森严。

    “我来看看北冀门主。”映雪对那两个侍卫轻声道。

    “王爷已经遣了大夫来为北冀门主疗养,景王妃还是请回吧。”守卫不让。

    “那为什么三小姐能进去,我们不能进去?” 芷玉眼尖,一眼瞧到园子内连绛霜的婢女千蓉刚从门内走出来,连忙伸指指过去,“三小姐能进,景王妃为什么不能进?”

    “这……”两个守卫哑口无言,对望一眼,不得不放行,“景王妃请吧。”

    映雪轻轻踏进门里,恰好正值连绛霜从门里走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对视一眼,擦身而过。她看到连绛霜的额头已经完全痊愈,不留一点疤,脖子上戴了流线型的名贵玉珠子,既美观又能遮住那道细痕。

    “……”这个女人下巴抬得高高的,眉眼一挑,走出门去。

    芷玉在后面紧紧抓着她的袖子,小声道:“小姐,她来做什么?”

    “不要管她。”映雪拉着她往前走,注意力放在寒冰床上的独孤北冀身上,只见寒冰床整个床身由透明前年冰制成,床心呈透明,可以瞧见里面的冰柱,床面寒烟缭绕,与烟暖床无异。只不过,烟暖床是暖的,这个是寒的。

    反观独孤北冀的身体,并没有被那千年冰冻僵,倒是脸s红润一些,十指指尖乌黑散去呈现正常颜s。他的模样,似在熟睡。

    映雪探了他的脉息,脸s缓和下来,指尖下的脉搏一跳一跳的,十分强劲有力。

    “成功了。”她轻叹,唇角弯起一抹笑意,“芷玉,我的换血养血之术成功了,北冀门主有救了!”

    “恩。” 芷玉也让小姐的情绪感染了,娇俏笑道:“小姐,现在北冀门主体内流的就是小姐的血,从此他就是小姐的人了。”

    “芷玉,在胡说什么!”映雪蹙眉啐她,实在拿这个口无遮掩的丫头没办法,这种话也能乱说么?如若让外人听了去,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姐,芷玉开玩笑的嘛,别当真,别生气……”

    “以后这种玩笑话不要乱开知道吗,这个府里处处暗礁,我们更要慎言慎行。”她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身在此处,那灾难都能自动找上门。

    随即没有说话,将独孤北冀的大掌搁到寒冰床上,再用指撑开他的眼皮瞧了瞧,“北冀门主过几r应该就能苏醒了,芷玉,我们出去吧。”

    芷玉垂着头,这才出声道:“那我们以后还来看他吗?”

    “不需要我们来看他了,这里会有人来照顾他的。”说着,已朝门外走。

    “哦。” 芷玉回头望了那沉睡的独孤北冀一眼,连忙跟上小姐的步子。

    只是出了园子,有人守在外面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连绛霜状似在那赏茉莉牡丹花,见映雪走过来,忙轻移莲步挡在路中间,笑道:“姐姐医术了得,这样一个活死人也让你给治活了。”

    “妹妹过奖了,只是略懂一二。”映雪淡淡回应,绕过她,准备带着芷玉离去。连绛霜连忙叫住她:“姐姐,妹妹有个不请之请。”

    “你说。”映雪没有回头,芷玉却在旁边急得拉她的袖子,“小姐,我们不要理这个恶毒女人。”

    映雪抓住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呵呵。”后面的连绛霜轻笑几声,才道:“上次都怪妹妹粗心大意,没有管教好千蓉,才让她出手弄伤了芷玉的嘴,请姐姐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原谅妹妹这一次的过失可好?妹妹近r刚做了一条新裙子,这就让人送来,以给姐姐做赔罪。千蓉,快去将新裙子拿来。”

    “慢着!”映雪回头叫住她,脸s有些不好看:“妹妹不必给我赔罪,人在做天在看,收起你那套把戏!”

    “姐姐。”连绛霜嘴儿一瘪,朝映雪走近了两步,好不委屈起来:“姐姐你还在生妹妹的气吗?如若早知道这两个丫头在打架,妹妹一定会遣人拉开她们的,都怪妹妹贪睡,才让这千蓉跑出去闹事,妹妹以后一定严加管教的……”

    映雪蹙眉退了两步,什么也不再听,扭头就走,“芷玉,我们走。”

    她的心头,隐隐有股不对劲。

    果然,连绛霜不肯放开她,立即小跑步追上来扯着她的袖子不放:“姐姐,你就看在妹妹不小心把额头磕破的份上原谅妹妹这一次吧,妹妹知道错了,请姐姐消消气……呜……”说着,竟然“扑通”一声跪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要磕头。

    映雪在扯被她紧紧抓住的袖子,叫道:“放开!” 芷玉也忙跑过来帮她拉扯连绛霜的手,“小姐,我们快走,她又在演戏!”

    “姐姐!”连绛霜哭哭啼啼起来,将她的袖子拽得紧紧的,仰面哭得满脸泪珠:“姐姐,求你饶过绛霜吧,绛霜怕那些毒蝎子……”

    话还未说完,陡然“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额头狠狠磕上那些碎石子,映雪和芷玉还反应不及是什么状况,千蓉已大叫一声“小姐”惊慌失措跑过来扶她们家小姐。

    “小姐,刚才我们并没有用很大的力呀。” 芷玉被这情况吓得小脸发青,畏畏缩缩躲到她身后,“小姐,芷玉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故意倒下去的。”

    “我知道。”映雪抓紧芷玉冰凉的小手,静静看着从水榭处朝他们走过来的太妃娘娘和连胤轩。

    连胤轩刚才的确在陪太妃娘娘赏荷,两人是闻得这边的哭叫声转过来的,一来,便见到连绛霜跪在映雪面前磕头道歉,一脸的泪水真真切切,却猛然被映雪主仆二人狠狠拽到地上。

    “该死的!”刚才连绛霜那么大声的哭诉声,自然也一字不漏传到了这母子二人耳朵里,连胤轩脸s瞬息大变,长腿一迈,立即大步流星朝磕在石子路上的连绛霜冲过来,“苏映雪,你是怎么回事!刚才绛霜不是在给你道歉吗?你有必要这样对她?”让绛霜给她磕头已是让他怒火飙涨的事,她竟然不扶绛霜,反而去推!

    这算什么事!

    吼着,已将那哭成泪人儿的连绛霜掺起来,心疼的查看她额头上的伤势。

    连绛霜还在淌泪,哭着道:“胤轩,不关姐姐的事,是绛霜有错在先,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

    连胤轩将她搂在怀里,冷眸瞪着映雪:“毒蝎子是怎么回事?”

    “小姐……”

    “芷玉!”映雪握着她手的素手一紧,不允她出声,依旧冷冷望着这个对她质问的男人:“臣妾不知道。”

    “千蓉,你说!”男人直接点名。

    千蓉本来一直站在旁边没敢c嘴,现在见被主子点名了,连忙将螓首垂得低低的,声音发颤道:“刚才奴婢在东漓的右偏居为小姐拆洗帐子,拆下来的时候,突然从帐顶掉下来大堆的毒蝎子……呜,吓死奴婢了……”

    “那关我们家小姐什么事?”芷玉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千蓉抬眸看她,可怜巴巴道:“那就要问芷玉你了。东漓的么么说今儿个大早见到一个穿湖绿裙子的女子鬼鬼祟祟去过小姐的房间,那个女子的背影很像芷玉姐姐你。”

    “胡说!我今r一直在绿雪园伺候小姐,几时去过东漓!”芷玉被气炸了,双颊气得鼓鼓的。

    “王爷,您瞧芷玉身上的这套裙子不正是湖绿s么?与么么形容的不差分毫。”千蓉不与她斗嘴,纤指一指,拿事实说话。

    连胤轩薄唇紧抿,瞧了芷玉一眼,视线重新转回映雪身上:“上次是芷玉与千蓉私下打架怄气伤了嘴,你再疼这一大一小,也该分点分寸吧,怎么能放任芷玉将毒蝎子拿进绛霜的房间?更何况,上次你推绛霜的事情绛霜还没找你追究,这次她反而先低下头向你道歉,你不扶她,反倒推她,你是怎么回事!”

    “胤轩,不关姐姐的事,是绛霜自己摔倒的……”连绛霜窝在他怀里,好不楚楚动人,“姐姐她说原谅我了,是我起来的时候不小心……”

    听到这里,映雪的眉梢挑了一下,她以为这个连绛霜会有多聪明的,不曾想为了一个男人,将这样的伎俩一施再施,用尽心思。

    她静静站在那里,瞧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冷笑:“既然有人告诉王爷芷玉的伤是因两个小婢私下争风吃醋所致,那为何芷玉的嘴被打伤了,千蓉却毫发无损?既然么么说的只是一个穿湖绿s裙子的小婢,只是背影像,又为何执意认定是芷玉?这个府里,穿湖绿s裙子的小婢只有芷玉一个人吗?千蓉你的身形就跟芷玉差不多,只要你穿上湖绿s,也可以成为那个小婢!”

    “我……”千蓉身子瑟缩了一下,连忙委屈巴巴钻到连绛霜旁边,“王爷,千蓉没有,王妃娘娘她冤枉奴婢了。”

    “蝎子。”连绛霜一个劲往连胤轩怀里缩,身子抖得似落叶:“那些蝎子,爬得到处都是,好似那些放在我脸上的毒蜘蛛……胤轩,我好怕……”

    连胤轩听到这里眸便沉了,抱紧她:“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的,乖,不要怕。”

    芷玉在旁边听得j皮疙瘩掉满地,捏了捏映雪的手:“小姐……”才发现小姐虽然面容沉定,掌心却是凉的,且感觉小姐的身子僵了一下。

    是的,映雪的确僵了一下,因为男人最后的一句话让她想到他对她说的那句“乖,哭出声音来”,就是这句,让她记住了他怀里的温度。

    可是现在,她反感这句话。

    她唇角的笑意很冷,不再看这对拥抱的男女,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妃娘娘,“母妃,儿臣要求严查放毒蝎子的凶手。”

    宁太妃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愣了下,回道:“有人在我景亲王府胡作非为,哀家定不饶他!现在守好王府各个大门小门,一个不准出去,一刻之内府里所有与芷玉差不多身形穿湖绿s的小奴遣去东漓,哀家就不信捉不住这只虫蝇!”

    话音落,千蓉的脸立即白了。

    连绛霜还窝在连胤轩怀里,用指撑着额头,告诉男人,她头晕。

    “我现在抱你回房。” 连胤轩低哑,侧头看了映雪一眼,抱起那个娇弱的女子走向东漓。

    半刻,两大排穿湖绿s钗裙的小婢站满了东漓的大院。东漓的管事么么垂首立在旁边,接着是芷玉,千蓉。

    宁太妃坐在上座,瞧下面半晌不出声,她不出声,下面的么么小婢也不敢动,站了半刻。连胤轩这个时候安抚好了受伤的连绛霜,从他的主居走出来,巡视四周一圈,英挺的剑眉皱起。

    他一出来,就听到小婢报告说月落园的月筝来了,要见太妃娘娘和王爷。

    “让她进来吧。”宁太妃终于出声,说完这句,再示意儿子在旁边坐下。

    连胤轩刚坐,月筝便进来了,先是欠身问了安,再清清脆脆道:“月筝这次来,是想为姐姐和芷玉做个见证,今r月筝一直在姐姐屋里打扰,直到午时才回园子,所以月筝可以证明,放毒蝎子的人根本不是芷玉。”

    “月筝。”映雪感激的看向她,无语凝噎。这个傻妹妹,只怕是要无端惹祸上身了。月筝瞧向她,抿唇浅笑。

    而连胤轩听罢月筝的话,俊脸上没有明显变化,只是示意月筝先退到一边,利眸沉思,再对东漓的么么道:“你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一遍。”

    “是,王爷。”么么畏畏缩缩垂着头,一五一十道:“大约巳时二刻(上午10点)左右,奴婢经过三小姐的右偏居,看到一湖绿裙小婢手上提着个布袋,鬼鬼祟祟走进三小姐房里。

    “之后那个小婢几时出来的?” 连胤轩沉声问。

    “一刻不到便出来了,只是在奴婢面前晃了下便不见了,让奴婢如何寻也寻不着。”

    “当时房里有人吗?”

    “没有,三小姐和千蓉都不在,几个大丫鬟在院子里晒被子。等那女子走后,三小姐和千蓉才回来的……”

    “你如何确定绿衣小婢是芷玉?”

    “今r辰时,芷玉曾来东漓取过王爷您给王妃娘娘补身子的千年老参,所以奴婢记得芷玉那一身衣裳……后来三小姐发现房里的毒蝎子后,让奴婢将事压下了,说没出事就不必追究,怕王爷您担心……”

    “然后绛霜在花园遇上了芷玉……”他看向旁边的映雪和芷玉,眸子y冷:“当时你和芷玉也不在房里,去了哪里?又如何执意要绛霜赔罪?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后面这句,带点质问。

    “汀风园。”映雪静静答,也不瞒他,“臣妾没有让妹妹赔罪,王爷。”

    “苏映雪,你当本王眼睛瞎了吗?” 连胤轩吼,终于被她的模样弄怒了,方才他明明看见这个女人和芷玉狠狠推了绛霜一把,也明明将她们之前的对话一五一十听进了耳里!她当他瞎了聋了吗?!

    前几r他问了东漓当时所有在场的丫鬟,每个人告知他,是芷玉与千蓉怄气,才动手打起来的,后来为苏沥安的事发生争执,不小心将绛霜撞到了桌角上,他想平息此事,便没再追究。不曾想……

    “王爷。”映雪掀唇冷笑,瞧着他:“如若要制造这样的陷阱,王爷觉得很难吗?”

    “该死的!”他恼羞成怒,“嚯”的站起高大的身子走向映雪,“不要给本王说什么陷阱!绛霜的心思没你这般缜密幽深!”

    “呵。”映雪瞧着他发怒的眸子笑,讽刺,冰冷:“王爷,这个小伎俩比王爷计划将臣妾置于死地的运筹帷幄要难吗?当初王爷和妹妹计划着将臣妾当成替罪羔羊,有没有想过,谁的心思才是缜密幽深!”

    “该死的!” 连胤轩立即脸s大变,怒目铮铮盯着她:“所以你现在要报复本王和绛霜当初这样对你?”

    “我说过,毒蝎子不是我放的!”她吼,在点点泪光中瞧不清这个男人的脸,他曾经给她的那丝温暖,在烟消云散,抓不住了。

    她好累。

    闭上眼睛,锁住一眼的酸涩:“既然不相信我,便休了我,从此,还你们景亲王府一片安宁。”

    “你休想!”他吼得冲破檐顶。

    她睁开眼睛,笑得清冷:“那就请王爷等着下一场狂风暴雨。”

    “你……该死!”他掐碎了她,只能盯着她发出这最后能说出嘴的言语,两个女人,他选择信任绛霜,因为他永远不会怀疑那个将生命看得比他重要的绛霜,而这个女人,只会用泪珠子搅乱他的心!

    掐着她,冷冷盯着她,告诉自己,从她出手打千蓉的那一刻起,便相信,为了那一大一小,她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滚!”而后,狠狠甩开了她,让她狼狈的后退几步,倚在了后面的椅子上。

    她倚着椅子稳住身子,抬眸,却是对他笑,泪光一闪,斩断了那眸中最后的一抹光彩。她心底暗生的那抹希望灰飞烟灭了,剩下的,只是漫无止境的沉寂。

    他看到了,心头猛然一痛,立即侧首。

    “将这个芷玉杖责二十,扔出王府!”他吼,心头的失落与恐慌在不断蔓延,那颗心,竟然在痛。

    “王爷。”有人小声在他如锥刺骨的瞬间打断了他,是东漓的管事么么,“王爷,奴婢陡然记起那个绿衣女子脚上的那双绣花鞋来,因为那女子穿了一身绿衣,脚上竟然是一双梅红绣花鞋,特别显眼……”

    “查!”他腮帮子紧咬,深眸平视前方,俊脸是史无前例的冰冷。

    “是!”么么领命,立即退身开,开始一个个查起绿衣小婢们脚上的绣花鞋来,等走到千蓉面前,千蓉一直将脚缩进裙子里,不肯放出来。

    么么扯她的裙子,“拿出来。”

    千蓉的身子在抖,被么么扯了半晌,终于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千蓉知错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么么看到了她藏在裙子里的脚,而她脚上此刻穿着的,正是那双梅红绣花鞋。这双绣花鞋,正好是搭配她身上现在这套水红钗裙的,所以她一直没换。

    再看整个院子里,没有绿衣丫鬟穿红s绣鞋,而芷玉脚上穿的,也是双浅绿喜鹊迎春绣鞋。她不认也不行。

    连胤轩让这情况弄得脸s微变,也更冷:“为何这么做?”

    千蓉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奴婢是……”

    “胤轩,这是怎么回事?”歇了片刻的连绛霜轻轻从偏居里走出来,一脸吃惊与迷惑,“千蓉是犯了什么事?”

    “小姐……”千蓉见她走出来,立即直起身子找她求救,脸上哭得如被秋风扫过的落叶,“小姐,我……”

    连绛霜在她面前站立,蹲下:“千蓉,这是怎么回事?”

    “三小姐,在您房里放毒蝎子的人是千蓉。”旁边的么么替她作答。

    “千蓉!”连绛霜的脸立即变了,一把推开她弹跳开,“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平r对你不薄吗?”

    千蓉哭得惨兮兮,还在叫,“小姐,我,我想……”

    “你想做王爷的侍妾,因为我不答应,所以你怀恨在心?”连绛霜青白着脸,眸子y沉,紧紧盯着地上的千蓉。

    “小姐!”千蓉突然磕起头来:“小姐我错了,都怪我一时想不开,想找那芷玉出气……请太妃娘娘和王爷处罚千蓉吧……呜……”

    宁太妃从开始就没出过声,一直是静静看着,等看到这里,她细眉一抬,道:“既然千蓉已认了错,那将她杖责二十逐出王府吧,绛霜身为主子管教不当,也该罚。哀家且先伐你在禅室面壁思过三r,再般去碧雪园静养。”

    “母妃,霜儿知错了。”绛霜袖中的纤掌捏紧,瞧了默不作声的连胤轩一眼,默默垂着首。倒是被拖出去杖责的千蓉一个劲在哭喊,“小姐救我,我不要被逐出王府,小姐,二十杖我会没命的……”

    没有人理这个可怜的小婢,她被么么疾步拖着走出了大厅,片刻便响起她凄厉的尖叫声。那二十杖,确定会让她没命。

    厅里一时静下来,每个人都没有出声,尤以连胤轩的眉头皱得最深。他薄唇紧抿,心头似乎刚被一阵暴雨冲刷。

    千蓉的解释是蹊跷的,没有人敢拿主子的x命来与他人斗气,绛霜对苏映雪道歉的时机一下子巧合起来……他的心头隐隐有种猜忌要脱匣而出,可是他狠狠压住了,不愿去想,也不能去想。

    他可以猜忌苏映雪,却不可以猜忌绛霜,因为那样,他会崩溃。

    一旁的绛霜,楚楚可怜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诉说,一旁的苏映雪,镇定自若淡漠得拒人于千里,他的心纷乱起来,无法理清情绪,特别是那个淡漠女子眸中的冷寒冷,让他胆战心惊。

    他一言不发,起身,准备走出去。因为陡然,这个地方让他感觉窒息。却在门口,遇到了刚回卞州的西门。

    西门永远是一身浅衣,唇角带笑,风流潇洒,即便是出行任务,也是一个逍遥公子哥,仿佛从不被某个女子牵绊。所以这一刻,他羡慕他的潇洒不羁。

    不等他开口,西门已经瞅了瞅门内,对太妃娘娘问安,再对他打趣道:“今r是什么r子,何以嫂嫂们都聚上了?呵呵,西门来得正巧,赶上了。”

    “随本王去书房吧。”他这样对西门冷道,再一声不吭,大步往前走。

    映雪在绿雪园见到了探望双亲归来的水媚,原来在她离开王府的这段时r,水媚被太妃娘娘遣去了浣衣房,后又被月筝要来了月落园,允她与风娇为伴。

    前些r子卞州城内兵荒马乱,邹府尹与秦守将连夜逃窜,搅得人心惶惶。水媚是向月筝请了几r假,急匆匆赶往乡下探望爹娘。

    这次她回来,就是想告诉映雪,她见到戚墚了,戚墚在找她,说西北大街的蠕虫病很严重,需要她的帮助。她正在给芷玉擦药膏,手抖了一下:“快带我去见戚墚。”

    上次她离开卞州,并没有给他们完全治愈,而她自己也在研究疗方,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小姐,王爷不会让你出王府的。”芷玉在旁边嘀咕。

    “他出府了。”她淡道,已在找寻上次穿过的那套温祺给她的男儿装了。

    芷玉拿她没法,帮她找,又问道:“小姐你打算如何出府?王爷虽然不在,但他的禁足令还在。”

    “找温祺帮忙。”映雪已在让水媚给她缠裹胸布了,对芷玉道:“你去将温祺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

    “小姐可以让水媚去。”芷玉不知在斗什么气。

    “让你去就去,快点吧,抓紧时间。”

    “好吧。”芷玉不情不愿走出去了。

    半刻后,她带回来的人不是温祺,却是白衣公子西门。

    “小王爷不在府上,不过恰好正赶上西门公子出府。”她简直就是病急乱投医了。

    映雪对西门的出现有些吃惊,隔着屏风盈了盈身:“西门公子。”

    西门笑露一口白牙,盯着屏风后的她:“想不到几r不在卞州,王府发现如此大变化,可怜的小雪雪连出府的权利都被那个冰块男剥夺了……”

    “西门公子,小姐现在要出去办点事。”芷玉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解释。这个西门公子,每次非得要用这么全身发毛的称呼吗?耳朵要被雷掉了。

    “噢,什么事?”西门挑眉,顺势一问。

    “救人。”芷玉又觉得这个美男子有点轻佻,有点罗嗦了。

    “噢,救人可耽误不得。”西门笑笑,爽快往外走,“如若小雪雪不怕被拐了,就随西门出府吧。”

    “小姐?”西门公子这轻佻模样,她还真不放心她家小姐跟他走呢,都怪她刚才太急了,一听他说要出府就将他请了来。

    “芷玉,你就呆在园子里等我回来。”映雪倒是浅笑嘱咐她,让她别担心,随即跟上西门的脚步。其实除了对小雪雪这个称呼受不了外,她对这个公子的印象还不错。

    因为公子的笑脸,让她记起那个叫她小女鬼的哥哥。一个小雪雪,一个小女鬼,呵,她的名字可真多。

    随后,西门顺利带她出了府,由于西门可以随意进出王府,所以当她跟在他身后走出王府大门,没有一个人前来拦她。

    “小霜霜的婢女被杖责死了,你知道吗?”两人走出王府大门,西门陡然出声。

    “不是说直接赶出王府么?”她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连绛霜被关进禅室面壁思过去了。

    放毒蝎子的事,又只当是婢女间的斗气收场,连胤轩不再查,也不在提。

    “呵呵,二十g让一个大男人都要躺上一个月,何况还是个娇弱的女人,胤轩这次出手重了点。”西门在笑着叹息,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映雪不语。

    如若不是那双绣花鞋,死在乱g下的人就会是芷玉,而且,明显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她只要保住芷玉,其他都不想说。

    西门见她拧眉不语,笑着道:“景王妃,我们就此拜别吧,西门得去玉器斋看看,这些r子离开卞州,有些生意搁下了。”

    剑眉飞扬,总算说得有些正经了。

    “恩,多谢西门公子相助!”映雪让他正经的模样弄得有些微愣,随即颔首致谢,浅笑盈盈。

    西门看她一眼,打算离去,却又让她叫住了:“公子等一等。”只见她从腰带里掏出一颗雀蛋大的宝珠,问道:“既然西门公子是开玉器斋的,还请公子帮映雪看看这颗珠子是出至何处。”

    西门不得不又折回来,取过那粒已有裂痕的碧绿宝珠,在太y底下瞧了瞧,道:“只是一颗普通的碧珠,一般镶嵌在女子的簪子或钗上,只是这裂痕有些奇怪,似乎是被人捏破的……呵呵,这人的力道可真不小。”

    “除了这,公子还可看出其他吗?”映雪立即再问。

    “怎么了?”西门邪魅看着她,笑道:“你想让我瞧出什么?瞧出这颗珠子是哪个女子簪上的?”

    “恩。”映雪也不退缩,瞧着他,答得g脆:“我想寻出这支簪子的主人。”

    “做什么?”西门还在笑看她,眸底闪烁一种熟悉的光彩。

    “想知道最后接触北冀门主的那个女子是谁,我总有种感觉,感觉陷害北冀门主的人不是冯丰,而是这颗珠子的主人。”

    “握着心爱女子的发簪有什么稀奇,像西门我就经常握着女子的发簪歇息,不闻那发香还真睡不着。”西门笑得风流,故意将那珠子放在鼻边闻了闻,挑眉:“用的香料还不错,梅标清骨,金莲冉冉池塘,丹桂飘香月窟,笑蓉冷艳寒江……瞧这珠子的s泽,该是有些时r了,上面却依旧飘着发香,可以想见这簪子的女主人是个善于用香料的人,她应喜梅,莲,桂三花,不信你闻闻。”

    他将珠子递还给映雪,映雪闻了闻,只闻得到一股淡淡的香,分不出是什么味儿。

    西门又笑道:“看这珠子旁边的碎屑,簪子的原形应该是支绿雪吐芳簪,一般为绣闱内的闺中女子所拥有,由身边的亲人在女子出阁前赠送,表纯洁美好之意……呵呵,只是你管这做什么?胤轩让你查的吗?”

    映雪不答他,将那珠子塞回腰带里,只是轻声对他致谢:“多谢西门公子指点,映雪只是好奇罢了……耽误公子不少时辰,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西门听她一口一个“公子”,听得有些别扭,道:“你以后还是叫我西门可好?胤轩和绛霜都这样叫我的,当然,绛霜叫我墨玄哥哥,我不介意小雪雪这样叫我。”

    映雪脸蛋微赧:“西门公子r后也可以唤我映雪,小雪雪听着别扭。”

    “别扭啊,那可怎么办?我平r都这样唤惯了……”西门俊美的脸上开始浮现为难,道:“一时改不过来,那改为唤你小女鬼可好?”

    小女鬼?

    映雪微微吃惊,抬起大大的水眸望他:“为何要唤我小女鬼?映雪现在的模样很像女鬼?”

    “恩!”西门戏谑的勾唇,想也不想答了,“比起小时侯的模样,你现在更似一个勾魂慑魄的女鬼,李谢弄妆,杏娇疏丽,梅傲严霜,比那牡丹更要国s天香。”

    “你是那个白衣哥哥?”映雪惊得目瞪口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四章

    这几r卞州城内的变故,让东西南北四条大街街头萧条起来,歇业的歇业,回乡下的回乡下,弄得人心惶惶惊慌失措。而西北大街的数条密巷里,乞丐的聚集人数越来越多,病疫也越来越严重,一个个躺在破草席里缩着身子,不断在身上抠抓,哀叫不已。

    大老远的,映雪就闻到了一股脓臭味,一阵一阵的飘散,在这炎热的夏季显得特别难闻。她寻着而去,还未到巷子口,便让那扑面而来的黑压压一片虫蝇吓得后退三步。

    西门站在她身边,瞧了瞧巷子里,俊脸上涌上嫌恶:“巷子里怕又是死了乞丐,这大热天的,还挤成一团,都发臭了。”

    “不,他们没有死。”映雪轻喃,朝前走了几步,走进那条巷子里。

    “喂,小女鬼你不要进去,小心得传染病。”西门哇哇大叫,忙不迭的拉住她,不让她进去,“天儿热,最容易传播病症,少接触这些人为妙……

    映雪不理他,朝那正在给地上乞丐喂水的男子叫了声:“戚墚?”

    正在给同胞喂水的戚墚听到叫唤声,惊喜得快跳起来:“萧公子,你终于来了,你消失了好长时r,戚墚寻遍了卞州城内所有的萧府都寻不着你……昨r如若不是遇上你的妹妹水媚,戚墚怕是永远要海底捞针了……

    “恩,我最近有些事离开卞州了。”映雪轻轻回应,朝他们走过去,“他们的情况怎么样?病例越来越多了吗?”

    “已经止不住了,东南大街也开始传染,传得很快,几乎所有的乞丐都已染上蠕虫……我们这巷子里的戚墚是感染最严重的,蠕虫已从他们体内爬出来了……萧公子,你救救他们。”

    “蠕虫?”听了半天,西门总算听出点头绪来,剑眉一扬,来了兴致:“如何感染的蠕虫?”

    戚墚看了他一眼,道:“城内有人故意抛弃药禽,诱导我们去捡来裹腹,而后让我们身上长满蠕虫,到处传播……”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去捡来食用?”西门的脸严肃起来。

    戚墚苦着脸道:“你是富家公子哥,根本不懂我们做乞丐的辛苦,你尝过饥肠辘辘,半年不知五谷的滋味么?当你饿得只剩一口气,你是见着东西就抓来吃的,哪还管它脏不脏毒不毒,更何况那些药禽根本看不出来有疫病,要等你吃进肚子,过很长时间身上才开始奇痒,肚中绞痛……”

    “好了,戚墚别说这些了。”映雪蹙眉制止他,重回正题:“大约有多少人出现体肤奇痒,腹中绞痛的症状了?”

    站在戚墚旁边的戚青也刚从外头回来,听到这个问题立即回道:“西北两条大街已有上千人出现这样的症状,还不包括卞州城内的其他百姓,而东南大街我稍微查了查,也差不多上五百了,传播很快……”

    “一千五百多个了。”映雪脸s沉重,看向西门:“西门大哥,这么多人我一个照应不过来,可不可以麻烦你转告王爷,请他派人诊治?如若不及时制止,蠕虫病会在大热天一发不可收拾……

    西门眉眼一挑,笑道:“你跟王爷的关系最亲密,在他耳边扇枕边风轻而易举,何以让我去多事?再说现在卞州是他的城池,城内每个人都是他的子民,为了这些子民,他一定会答应你的。”

    “萧公子?”这话让旁边的戚墚戚青两兄弟吓得眼珠子快掉出来,“枕边风?原来萧公子你是三王爷的男宠……”

    “这话本公子可没说。”西门在旁边凉凉顽笑,唯恐天下不乱,“跟三王爷相j这么久,今r才知他有断袖之癖,呵呵。”

    “西门大哥!”映雪娇声厉呵,提醒他闭嘴,再转头对那两兄弟道:“别听他胡说,我只是认识三王爷,淡淡之j。”

    “呵。”西门又在旁边取笑了声。

    映雪不再理他,对双胞胎两兄弟道:“戚墚,戚青,帮我将病重者转移到城北林郊义庄,那里比较宽偏僻,不会感染别人,可以在天黑前将这里的人全部转过去吗?”

    “可以,只是萧公子,我们的药材哪里来?这么多人,会需要不少。”

    “这个没问题。”见映雪被问住了,好看的黛眉高高蹙着,西门轻笑一声,出声道:“本公子出力的事就帮不上了,开玉器店的,人手不太够,但是本公子钱财倒是出得起,不如就包在本公子身上吧。”

    “西门大哥?”映雪诧异看他,本觉得不太适宜,后又想到目前的情况,只能冷静说,“那就麻烦西门大哥帮我们垫上,r后我再还你。”也不再跟他赘言,提醒戚墚他们道:“接触他们前要先用衣物将身上所有l露的肌肤包裹住,千万不要与他们的体肤接触,先不断用艾草给他们擦洗,我稍后会配些药汁给他们服下,制止那些蠕虫的蠕动。”

    “好,我们马上去办。”

    “等一下。”映雪又叫住两兄弟,嘱咐道:“找些人去寻疫源,我相信那些药禽还在不断的被放出,现在正值兵荒马乱,难免有人又中圈套。”

    “西门大哥,我们去配药吧。”映雪蹲在那些体肤流脓的伤患面前,用银针探了探那引起伤口,蹙眉站起,“他们的伤势不能拖下去了,已在腐烂。”

    西门一直在旁边静静瞧着她,见她敢用指尖去碰那些恶臭的伤口,心头暗暗惊叹。她现在的模样跟当初在灯下为胤轩缝补衣裳时一样认真,白嫩鼻尖沁着几粒汗珠,眼睫眨也不眨,眼中只有面前的伤患,侧影很美。

    他笑了声:“你就在此等着,我让人直接将你需要的药材与其他东西送到城北义庄去,你现在只需瘵那些药材名告诉我即可。”

    映雪转过螓首来,额头渗着汗珠子,一双柔媚湿润的水眸j通是肃穆:“西门大哥,我们需要找出放疫源的主使者。”

    “你想让我去查?”西门俯视着她,面容不再轻佻,十分正经严肃。

    “我……”映雪轻咬唇,眸子不躲不闪:“不找出主使者,我们根本治标不治本。”

    “好,我跟你一起查。”西门眉眼带笑,答得爽快:“抓出那个生事者,还这些穷苦百姓一片安宁。”

    “这样不会耽误西门大哥的生意么?”

    “那倒不会。”西门轻轻摇头,俊美非凡的面容总是沾着点点邪魅。“如今兵荒马乱,玉器斋根本没有什么生意,我打算撤了回我飞云山庄。”

    “恩。”映雪不再问,仰首对他道:“先帮我准备十瓶鹤丹,黄芪黄连数两,硫磺粉,g艾草,数套棉被,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