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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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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弈轩——  ”轻雪吐出一口黑血来,软软倒在他怀里,想扭头去看他的脸,却突然抱住肚子,双手猛的紧掐住男人粗壮的臂膀,“弈轩,快救孩子,孩子不行了……”

    凌弈轩抱紧她,握起她冰凉的素手,贴在唇边轻吻,“孩子不会有事的,毒粉没有伤害到他。”

    她浑身颤抖撑起身子,微仰着头,望着男人五官深刻的俊脸,“我的肚子在痛,他一定是出事了,你要救他,他是你的孩子……”

    男人眸中闪过愧疚与心疼,揽过她,将她抱紧,压着她的螓首,没有再说话。

    不大一会,军医提着药箱十万火急赶过来了,先是要给凌弈轩医治眼睑下的刀伤,让他走到军营外止住了,并道:“那金磷粉已渗入到她的腹部,胎儿只怕不保,你先为她清理体内余毒,就说胎儿一切安好。”

    “是。”军医领命走进去了。

    青衣霍青书朝他走过来,为他呈上一瓶药膏,担忧道:“主公那一刀虽未伤到眼珠子,却也划到了眼睑,还请主公速速医治。”

    他回头望了主帅营一眼,“好。”走到火堆旁,撩袍坐下,让青书为他拭血上药包扎,一边又全神贯注注视着营帐内的动静。

    营帐里没有轻雪的声音,只见得军医忙碌的身影和后勤兵进进出出的身影。青书为他包扎好,再仔细检查了遍伤口,确定无大碍后,匆匆领兵往东城行去。

    他起身,站在营帐门口,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昏睡了过去,精致脸蛋惨白无血色,发丝濡湿一缕缕贴在额上,憔悴不堪。

    “夫人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些微受了毒粉侵蚀,身子受损,调养几日便好了。不过胎儿怕是不保了,有了滑胎的迹象,还请将军节哀。”军医道,带着后勤兵从营帐走出来,嘱咐了几句,便离去了。

    他剑眉微皱,坐到她床边,亲自为她撩拭额头上的汗珠,并为她换下那身刺眼的红裳。

    “为什么不在那里等我呢?”他为她揽上棉被,深眸中有丝痛苦。而后起身,准备走出去。

    “少主!”这个时候,一袭湖绉裙的翩若从营帐外急匆匆闯进来,俏脸香汗薄施,一脸急切,“听说你受伤了……轻雪怎么了?”

    见凌弈轩并无大碍,她看了床上的轻雪一眼,眉心即刻拢起:“脸色这么白,定是伤的不轻了!少主,让翩若来照顾她吧,翩若是这个军营里唯一的女儿家,比较方便照顾。”

    副将正将凌弈轩的战袍盔甲和佩剑取来,见翩若这样说,欣喜道:“这样甚好!主公,我们速速出发吧,给那三王爷一个迎头痛击!刚才前方来报,四王爷的人马已在城内杀开,只等我军从西北条路包抄,给那贼寇王爷来个里外夹击。现在阿九将军已攻破他西门,霍都尉带兵往东防守,正是主公你从北门杀入的好时机!”

    “乌氏那十万精兵还需多久到洛城?”他身形肃立,没有犹豫的接过副将手中的战袍穿上,佩上赤龙剑,“照顾好她。”半警告半信任看了旁边的翩若一眼,大步走出去。

    “最迟明日晌午,所以我军需赶在晌午前夺下整个洛城,关城门防守,以恢复元气。而主公不在军营的这几日,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将两百艘战船在攀至江秘密排开,只等那三王爷落荒而逃时杀个片甲不留!”

    “好!”他勾唇一笑,声音带着冷酷与狠劲,“我们出发!”跨鞍上马,挥鞭扬尘,带领一万严阵以待的铁骑兵赫赫离去。

    天大亮,轻雪让脸上的湿意弄醒。睁开眼,看到翩若在给她擦脸。

    “醒了呢!”翩若将手中那湿手巾甩到木盆里,探了探她的额,杏眸斜睨她,“肚子饿吗?我去让伙夫端膳食来。”

    “不必。”她拉住翩若的袖子,沙哑道:“让军医过来一趟,我的肚子还是有些痛。”

    翩若瞥瞥她的肚子,微带酸意道:“你自己不是懂医术么?自己把脉不就成了!”

    “当我没说!”她将脸侧向床里,不想再理翩若。

    翩若瞪她一眼,“云轻雪,我照顾你一整晚,连句谢谢都不会说么?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去,连个“请”字都不会说?”

    她将脸缓缓侧过来,“那请翩若你帮我将军医叫过来可好?我肚子很痛。”

    “这还差不多!”翩若睨她一眼,顺着台阶下了,匆匆往军营外面走去,“我是答应少主照顾你的,别以为我愿意照顾你!”脚下却走的很急。

    她唇角微微扯动了下,将手伸进被子里,果然触到一片湿热。军医说孩子没事,是骗她的,那毒粉侵得有多深,她自己知道。那萧翎故意将装有毒粉的玉带绑在她的肚子上,就是拿这个孩子威胁她,一旦玉带中的毒粉泄出,首遭其害的就是孩子。

    手掌拽紧,她扭头看着晃眼的帘帐外,目光悠远惆怅。孩子快没有了,他是孩子的父亲,却一点也没在乎过。

    “你说是孩子重要,还是战事重要?”翩若肩上挎着医药箱,带着军医走进来,心知肚明瞧了她一眼,一边利索给军医打下手,一边道:“少主差点为你放弃整个洛城,你还希望少主整日整夜守在你身边?少主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他还有与他同生共死的霍家父子,阿九,飞龙将军,几十万的兄弟,你若让他放弃洛城,他的这帮兄弟该怎么办?洛城失守,凌家军就溃败了,那你就真成了红颜祸水!”

    她闭目不语。

    “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根据地没了,就难以东山再起!”见她不语,翩若气呼呼给她掀开被子,稍显大力扯开那单薄衣裳,“不知道他怎么看上你的,只会给他坏事,坏事后还摆出一副无辜样……”

    她睁开水眸,一把抓住翩若的手腕,眸中骤冷:“从今日起,我会全心全意信任他,也请翩若你离他远一点,他是我的丈夫!”

    “哟,还来劲了呢!”翩若甩开她的手,眉梢一挑,将手中的药罐嘭的一下杵到桌子上,“你在跟我炫耀吗?是你丈夫又如何,他只能娶你一个人吗?原本我是打算放弃的,但经你这样一说,我便不想放弃了。谁规定他只能娶你一个……”

    “我规定的!”她眯眸冷道,撑起身子,“我与他的事,不需你来教,也不需你横c一脚!我现在对你说这句话,不是怕你抢走他,而是奉劝翩若你将目光放远点,另择良木而栖!你若愿意与另一个女人一同服侍他,那你根本不适合他!”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不适合他呢?”翩若不服输的性子又给撩拨起来了,跺了跺脚,一把抓起旁边的马鞭,“我现在就去找他,看他捻不捻我走……”

    “我就在这!”帐帘子突然让人从外掀开,脱去战袍盔甲的凌弈轩带了两个副将走进来,俊脸上犹带疲累,哑声道:“翩若,你找我什么事?”

    他的目光在翩若脸上仅停留了一下,便越过她,投注到轻雪脸上。见轻雪无恙,眸中沉静下来。

    翩若右手紧紧拽着马鞭,看着男人冷淡的脸,又窘迫又羞愤,道:“我想告诉你,周围村子的很多年轻丧夫少妇已经答应入军做军妓,我给她们每家发了补贴,刚将她们带过来!好了,话说完了,我走了!”

    话落,撞开那两个副将,扯起帐帘子就要气匆匆往外走。

    “翩若!”凌弈轩叫住她,回首,“谢谢你照顾轻雪,也谢谢你为我做这些事。”

    “不用谢!”翩若顿下脚步,声音倔倔的,没有回头,“我这些是为凌家军做的,不是为你做的,希望你们夫妻二人以后不要这样防备我!还请你转告你的夫人,我现在住在军营做管理军妓的妓官,根本没有时间缠着你!”

    帐帘子一撩,如一团烈火气鼓鼓冲了出去。

    凌弈轩眼眸一深,没有上去追,而是对副将吩咐道:“漠良,去通知她,正午一刻班师进城,未时一刻大关城门。”

    “是。”左边那副将领命出去了。另一副将则取了凌弈轩的战袍盔甲也出去了。

    轻雪躺在床上,没有再说话。

    凌弈轩将那军医挥退下去了,亲自为她掀开被子,给她敷药。

    她握住他的手,没有让他敷,轻轻贴在隆起的肚皮上:“感受一下,你儿子在动。”

    他的大掌微微颤抖了一下,搁下那小药钵,抱起她,轻抚那肚皮,“嗯,他是个顽劣的小子。”

    “你的眼睛。”她软软窝在他怀里,仰头,伸手去抚他的双眼,从那疲累的眼皮轻划到下面被剑所伤的眼睑边缘,“还疼吗?”

    他裹住她的素手,贴在颊边,“不疼。”墨眸中深邃、怜惜、又有丝犹豫,“孩子没事,你不要多想。”

    “嗯。”她往他宽阔温暖的怀里钻了钻,嗅着他身上的淡淡血腥与火药味,抱紧他颀长健硕的腰身,“我知道我们的孩子没事,弈轩,你是怎么从兰坳里出来的?”

    他的身子不明显僵了下,哑声道:“花面婆送我出来的。”便没有其他话语。

    “你见到花面婆了?”

    “嗯。”他胡渣微生的斧凿侧脸在她鬓前轻摩了下,将她贴得紧紧的,“你与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中三日寒那次。”她调皮的磨了磨他刚毅的下巴,抿紧唇,勾住他的颈项,脸色愈加发白,“婆婆是个好人,她对我很好……弈轩,我肚子好痛……他不肯做你儿子了……”

    “嗯。”他搂紧她,只是这样搂着她,将她越搂越紧,没有惊慌,没有大吼。而后贴着她鬓角的下巴抬起,薄唇紧抿,墨眸中流转一种复杂的墨色。

    她的肚子越来越痛,紧紧抓着他的衣裳,掌心渗出了冷汗,“弈轩,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他已经有三个多月大了……快去找长风,让他救救这个孩子,他一定能救的……”

    紧抓住男人衣裳的手指一松,她疼得昏厥过去,最后一眼,隐约看到男人眸中的陌生。孩子快没有了,他却这样平静,这样沉着,这样让她摸不透。

    []第三十一章 (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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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轻雪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寝房内。雕花红木床柱、浅米色纱帐、暗红色百鸟朝凤地毯、燃着兽香的金狮炉。

    她回到凌府了,这里是凌霄寒的正卧居。

    “弈轩。”外间有个高大的身影在晃动,她以为是他。

    “轻雪,醒了?”身影双手托着一条长长的c满银针的碧带走进来,翩翩素衫,银发凤眸,正是凌长风,“你准备一下,我来给你施回天针。”

    “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她些微失望,坐起身子,打颤的抓住他的手。

    “你的孩子保住了。”他反握住她的手,凤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担忧,却又很快掩住了,朗声笑道:“有我妙千龄神医在,你们母子不会有事。”

    “你没有骗我?”她不安的躺下去,水眸四处搜寻凌弈轩的身影,“他呢?”

    凌长风在隔着衣裳给她腹部施针,每下一次针,x道都拿捏得准确无比,云淡风轻道:“凌家军刚刚夺取了洛城,此刻他正带着兵马对拓跋睿晟趁胜追击,临走前嘱咐我照顾你。”

    “他没有说什么吗?”她又一次紧张的抓住凌长风修长的手,紧得打颤。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凌弈轩不怎么想要这个孩子。

    “他没有说什么。”凌长风抬眸看她,将她微凉的素手放进被子里,顺势坐在床沿,“你已经是第二次动胎气了,若还有第三次,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遭罪。”

    “不会有第三次的。”她将脸上的不安与烦乱渐渐敛住,静静让凌长风给她保胎。也许是她太敏感太紧张,所以产生了错觉。

    三日后,她的肚子不再痛,也不再出血,长风天天给她熬制衍生汤药,并一勺一勺的喂她。

    她坐在窗边,等着另一个男人捷战归来,告诉他,孩子保住了。

    只是,夏雨倾盆,雨打芭蕉,他一直没有回来。他带过去的副将漠良早在一大早就高举帅旗回城,送来捷报,报主公在攀至江仅用两百只战船就将三王爷逃出城的西梁军全数剿灭,并夺得两万石军粮。

    而善音在三王爷和萧翎张皇逃窜途中,冒着战火逃了出来,在攀至江上遇主公,让漠良带了回来。

    “主子,雨下大了。”此刻,善音正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见雨珠子扑打进来,而她犹不避,忙过来给她关窗,“主子的身子才刚有点起色,哪能这般折腾!”

    她便坐到暖厢的书桌后,望着细雨蒙蒙的湖面,不想让善音看到她的心思。

    善音跟过来,又将这边的窗扇给关了,“主子,你若想凉快,善音给你端些冰和冰镇果子来,并给你打扇,你就不要坐窗边吹风溅雨了……呀……”嘴皮子喋喋不休着,一个转身,突然将旁边的一个古瓶架子不小心撞了下。只听“咔”的一声,那白墙上竟挪开一个暗门。

    主仆二人皆吃了一惊。

    “是个密室。主子,我们要下去看看吗?”善音往那黑漆漆的门里探了探头。

    “嗯。”她点点头,直觉这暗室跟外面的西子湖有关。

    稍后两人提了夜灯,走上那一圈圈盘旋而下的石梯,才发现门里原来不是密室,而是密道。那螺旋石梯很高,越往下走越通亮,等走到底端,便可发现旁边是一堵透明墙,深蓝色的水波在一阵阵扑荡,仿若要长驱直入一般。

    “原来我们到了湖底!”善音一声惊叹,推开那道石门,杏眼神采奕奕望着面前气派宏伟的水下宫殿,“主子快看,原来这里是一座水下皇宫呢!”

    她自然看到了,一眼就看到那高高在上的龙盘虎踞宝座、羽扇宝幡上的朱红苍鹰花纹。那鹰纹,正是凌家军战袍上的图形。也就是说,她们可能闯入了他们的军机处。

    “先躲起来!”眼见石门自关,有身穿墨衣的甲卫寻声朝这边巡视过来,她忙抓起善音的手,带她飞到宫殿的玉石柱上,仰头看到湖底游来游去的鱼群。

    这里真是个透明的地方呀,在哪都看得到西子湖。她索性带着善音在那些个玉石柱上飞檐走壁起来,穿过那宽敞气派的正殿,入到后殿,只见,亭台楼宇、长廊卧波、卵石铺路,一点不比外面的世界差。

    而这里的宫女,一律红裳红纱,袖口绣雀鹰。其中最显眼的,是两个俏脸蒙薄面纱,身穿暗红罗纱衣和雪白斜肩纱,赤足行走的领头宫女。其他宫女都是水红色罗衫,不蒙面纱不露足,卑微颔首。独独这两个,手执白玉鲛银鞭,脚踝上脚铃声声,每走一步都是玉体传香。

    她们在一寝殿前停住,接过宫女们手中托放的衣物、鞋袜、凤钗、铜盆,恭恭敬敬走进那金碧辉煌的寝殿里去。

    “主子,这寝殿里肯定住了一个绝色美人。”两个栖在石梁上,将底下的一切看了个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美人归属谁家。”

    她静静看着,没有出声,面若寒霜。密道是在凌弈轩房里发现的,除了他,还有谁!

    顷刻,那一红一白执鞭女子从殿里退出来,抱了女子换下来的衣裳,领着一众宫女离去。

    两人这才从石梁上飞下来,推开那虚掩的门。

    殿内灯火通明,实木圆桌、湘妃竹榻、古玩字画、玉器墨宝、甚至还c了兰花。而内室则垂了明珠串挂的珠帘子,有个窈窕女子身影在帘子后隐隐约约。

    “姑娘,我们是不小心闯入这里的,还望姑娘能告知我们出殿的路。”

    帘子后的女子不出声,静静的,一动不动。

    “姑娘!”善音又唤了声,朝那边走过去,“你听到了吗?我们进来时的那堵石门自个关上了,找不到出去的路。”小心翼翼伸手拨开那珠帘子,却突然“呀”的一声大叫,狼狈摔倒在地,“别杀我!我只是来问路的……”

    “怎么了?”站在后面的她也被吓了一大跳,忙疾步上前去拨那珠帘子,随即脚下猛的一顿,让一柄闪着幽光的剑尖抵在眉心。她后退一步,看到这个与她差不多高的女子一袭大红艳衣,里穿暗红束领长棉衫,细腰束锦带,外披红衫,正一手持剑鞘,一手挥剑,露在红纱巾外面的黛眉霸气十足。

    “你……”她的确也被惊了一惊,但见这女子只是举着剑,冷冷盯着她没有动。

    “主子,她不会动!”善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从地毯上爬起来去摸那女子身上的棉衫,“大热天穿棉衫?呀,她的身子是冷的……”再壮起胆子拍了拍,才发现是个真的石雕像,“主子,原来是石像,虚惊一场!”

    轻雪的注意力却被那女子发上包裹的红纱巾吸了去,默默看着,心不由自主被牵引。那是条金线绣凤凰的大红纱巾,红艳艳的纱缎子,一对凤凰比翼双飞,祥云朵朵,一般用作新娘子的红盖头。所以若没有女子持剑的动作,她便极似一个即将上花轿的新嫁娘。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她好奇起来,想起刚才那些宫女小心翼翼的服侍,甚至为这个石像穿上衣裳、梳发别上凤钗、上妆,足见这个石像女子的地位。

    “主子,奴婢发现这石像的眉眼跟你有几分相似,难道是爷为你塑的石像?”

    她修眉微弯,说了句“得罪”,便伸手取了那面纱。而后,胸口猛的一室,“慕曦?”

    凤眼盈波、唇角含笑,长长的向上扬起的眉梢,慕曦糅合了玉兰的娇美与箭荷的英风傲骨。此刻的慕曦更有别于在家时的活泼俏皮,而是圣姑的风骨。

    她看着那以假乱真的石像,差点落下泪来。

    “主子,有人来了!”这个时候,善音拉了拉她,忙扯过她手里的纱巾重新给那女子蒙上去,急急忙忙拉着她往床榻后面躲,“估计是那两个宫女去而复返了。”

    而果然,门一开,那红衣女子握着白绢走进来,急道:“差点忘记给她拭剑了,不然主上怪罪下来,我赤练可担待不起!”

    那一身白素的女子在收拾屋子,嗅了嗅屋内,蹙眉道:“赤练,你可有闻到什么香味?”

    “白素姐姐,你是不是调香露调的神经过敏了,自己身上的香味也能这般敏感。”红裳女子大笑道,先给石像擦拭剑身,再给她裹好发上的红纱,“说实话,我还真羡慕这个圣姑。”

    “好了,我们锁门吧。”白衣女子往外走了出去,两人边说笑,边哐当一声给门上了锁,“准备妥当,只等主上来了。”

    “真的锁上了,怎么办?”善音从床榻后钻出来,拉拉那厚重的宫门,急得跳脚。

    “我们且等那主上来。”轻雪倒不急。

    而后不知过了多久,殿门终于传来开锁的声音,坐在桌边的两人忙躲到床边衣柜的侧缝里。

    殿门很快被打开,又很快关上了,传来一阵稳健的足音。男人拨开珠帘子走进来,直直望着那红衣石像,不出声。而轻雪站在这边,一眼就看到那日思夜想的熟悉容颜,那眉、那眼……她就知道这个主上是弈轩,龙做的夜宸,龙尊国最大的军火商。

    她内心雀跃不已,想走出来紧紧抱住他,告诉他孩子保住了,很健康。

    可是,在她走出来的前一刻,她听到他说:“慕曦,你知道吗?我现在能爱人了。”

    她静默不动,想听他说他爱的人是谁。慕曦不是别人,是她姐姐,所以她在选择让心沉沦前,淡看他与慕曦的这段前尘往事。他为慕曦塑石像,是因很深很深的爱过慕曦,这样的爱过,说明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所以只要他和她相爱了,她又何苦追着过去的事不放呢?更何况,慕曦已经死了。

    只是,她等了又等,他都没有说出她想要的话语。只见面前的他侧影挺拔伟岸,一袭墨黑色绣苍鹰的袍子,墨发用墨玉冠箍起,如暗夜修罗冷凛孤傲。那刀削般的侧脸只是看着红裳石像女子,修长指尖划过那泛着冷光的剑刃,出声道:“玄凤剑练得怎样了?你的玄凤与我的赤龙原本是一对,一旦你我二人合剑便能山崩地裂。呵,我还真怀恋昔日那种人剑合一的畅快淋漓。”

    她听着,纵然再怎么坦然,也还是让他脸上那抹迷恋刺伤了心。

    “那你和我呢?”她不知道自己的眸子渐渐冷起来,有一种迷茫在眸底涌动,突然冷冷出声,站在他面前,“你若永远这样怀恋她,那我该站在什么位置?!”

    他先是为她的出现诧异,扫了她身后的善音一眼,问道:“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俊脸上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惊慌,反倒有丝不悦。

    “奴婢和主子走错了路,不小心来到这里……”善音在身后小小声解释。

    “你们入了我的暖阁?”他深眸微微眯了眯,俊脸即刻暗沉下来。

    她心窝一酸,“你在怪我不该来这里?”此刻,她从未感到如此的委屈,连带这几日的迷茫无助,心里头翻江倒海涌起来,冷笑道:“是啊,我很庆幸来到了这里,如果今日没有来,那我永远不会知道你在这里为慕曦建了个宫殿。”

    “你!”他眸光微冷,剑眉一横,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紧紧扣在掌里:“以后别随意进入这寝殿,这是慕曦的地方,她在这里的时间比你长!”

    她心房陡的一颤,狠狠甩开那只拽紧她的大掌,泪波在眼眶里打转:“放开!我有这个自知之明!”急速转身,带着被吓坏的善音,疾步走了出去。

    她说过不与一个死去的女子争的,可是现在容不得她去争,她要怎么争。是她太贪心,不容许他的心里还藏着一个死去的女子?还是她太天真?若他真的没有爱过,又为何要在兰坳立下誓言,要舍城救她?

    这一刻,她心若寒潭。原来在他心里,她永远比不上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子。

    罪妾…妾若浊水泥 第三十二章

    【本章节由。。(xuekuluan031)为您手打制作】

    两人急急走在出殿的路上,善音抿着唇,担忧看着前面落寞的身影,不敢再说什么。造成今日这一发不可收的场面,最终肇事者是她,是她不该在兰坳出那个馊主意,让主子的心平生波澜。更是她不该在让主子动心后,又劝慰主子离开。是她多事了。

    “主子,对不起。”

    前面的身影蓦然停住脚步,回首,眉扫春山,眸横秋水,却过于平静:“我没有怪过你什么。”

    “奴婢多事了。”她以为主子在哭的,可是主子现在的模样过于安静,反倒让她更不安,“主子……”

    “我们出去吧。”轻雪淡扫她一眼,静静转身往前走。

    只是她们毕竟对这水下宫殿不太熟,转了又转,始终寻不到来时的路,又在半路遇到那个白衣赤足的宫女来,那白衣女子一鞭子抽过来,怒呵道:“是哪个私闯我南极宫?!纳命来!”

    轻雪惊慌躲过,一把将善音推到身后,几个飞檐躲闪那毒鞭。善音让那斜肩纱女子的阵势吓得又急又怕,大叫道:“快快住手!她是你们的女主子,伤一根寒毛,爷要让你们掉脑袋!”

    “笑话!”女子听罢,却讥笑不已,手上的墨玉蝎尾鞭愈发带着狠劲,“我们的女主子是雪山慕曦,几时轮到你这个罗刹来冒充!废话少说,吃我白素一鞭!”

    轻雪知那蝎尾鞭淬着剧毒,尽量小心翼翼躲闪着,不让那女子接近自己的衣角,冷道:“我们主仆二人是无意闯入,还望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休想!”白素愈加咄咄人。

    “白素姐姐,手下留情!”正在这时,那暗红罗衣女子执着白玉鞭突然从天而降,一鞭子卷了白素的蝎尾鞭扯到一边,急道:“主公让赤练送这两位女子离宫,休得伤她!”

    白素这才敛下一身狠劲,将那蝎尾鞭收了,对赤练笑道:“这女子到底是主公什么人?不但敢潜藏在慕主子寝殿里,还对主公恣意使性子!”

    “白素姐姐,她是主公在凌府娶的侧夫人,可以在南极宫任意进出。”赤练轻轻笑道,带着轻雪和善音往前面走,“主公有事在身,特令赤练送侧夫人出宫,请跟着来吧。”

    说着,便熟练带了轻雪二人回到那密道前,又道:“你不该闯入那寝殿的,那是南极宫的禁地,除了我和白素每天进去服侍,无人敢进去。”

    “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塑起那石像。”她闷声问道。

    “五年前,当他一剑刺死慕主子后,便在这里塑起了这石像,并待之如真人。”

    “爷现在有了主子,就不该再留着这石像!”

    “呵,主公不可能毁掉这石像的!”赤练挑眉笑道,有些讥讽善音的天真,而后一鞭子挥过去,落下那石门,“你们以后最好不要来这里了,南极宫的主公跟凌府的主公不是同一个人。”

    “赤练,你先别关门……”善音趴在那石门上,挥掌使劲的拍打,大叫道:“你还没告诉我们,爷为什么会这样?喂,你开开门……主子……”

    回头,却看到轻雪已步上了台阶,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纤柔背影清高落拓,没有再回头。

    半个月后,长风过来给轻雪做身体检查,看到她又搬回了隔壁的那个小偏居,闭门不出。

    一袭浅淡紫衣,柔美的脸庞脂粉不施,坐在床边静静看书。她变得安静起来,不再倚窗盼情郎,也不再哀求他保住她的孩子,仿佛一切与她无关起来。

    而这个时候,凌家军占据了第一个根据地——洛城,正将乌氏的十万精兵挡在紫金关外,不进攻只防守,多日来按兵不动。这十万精兵算是三王爷拓跋睿晟的卷土重来,攀至江水战中仓皇出逃的三王爷无视皇宫来的三道回京圣旨,继续留守洛城,与外戚勾结、招兵买马。

    所以这段时日,轻雪与凌弈轩,没有再见过面。

    他一直以为,轻雪会对他吐露对奕轩的相思之情的,却没想到,她沉默起来。

    “我正在炼制一种不伤母体胎儿的排毒丹药。”他给她取下手中的书,让她看着他,听他说话,“胎儿吸食了一些毒粉,若不排出来,出世后可能会先天性不足。”

    轻雪看着他微白的剑眉,问道:“四王爷真的值得你舍命相救吗?”

    “谁说我会舍命?”长风凤眸一勾,在她旁边翘腿坐下来,露出睿渊的顽劣,“寒毒耗尽的只是我的功力,而不是我的生命,待我须眉皆白时,便是一个没有内力的真真正正的神医了。轻雪,你的魔音练的怎么样了?这只小梅花雀能听你说话吗?”

    轻雪灵秀的水眸微敛,想起长风还不知她有了内力轻功,遂玉足一点,突然跃窗而出,在湖面上几个起落,歇在了湖心那个小沙洲上。

    “轻雪!”长风大吃一惊,忙撩袍跟上,双足栖在那小山石上,笑道:“两个月不见,竟有这么大的长进!可是奕轩教你的?”

    轻雪站在湖边,望着清澈幽碧的湖面,突然一个转身朝长风击去,冷道:“这几招才是他教我的。”

    长风接招,轻轻松松将她制住,继续倜傥笑道:“你和他怎么了?之前不好好的吗?”

    两人在湖面蜻蜓点水,飞到玉砌的拱桥上,长风折了两根树枝,一边与她过招,一边教她,“趁我内力未完全消失前,我就先教教你我独到的长风剑法,到时候他若欺负你,你就以此招制他。”

    “好!”轻雪接过他手中的树枝,突然跃身飞起,而后裙裾转了一圈,飞身朝长风俯冲下来,她突然觉得,与人这样过招也能让堵住的胸口舒畅。

    丰神俊朗的长风望着她,但笑不语,用手掌挡住她,而后将她猛的往上一送,他自己顺着飞上来,与她在半空中用树枝舞剑。

    末了,他勾着她的腰歇到湖边的一棵垂柳上,语重心长道:“练武可以强身、防身,但是你现在有孕在身,就不宜频繁舞剑。不如等你生下这个孩子,我再与你打个天昏地暗可好?”

    她香汗微施,从树上跃下来,对长风道:“你带来的十万东梁军可还在原处?”

    长风剑眉斜飞,坐在树上道:“先前为了救你,我让我安c在三王爷身边的细作暴露了,所以动用了三万兵马助凌家军一举攻城!这三万目前已归顺凌家军。”

    “防守已差不多一个月,凌家军为何还按兵不动?”她坐到一边的石凳子上,敛心静气,渐渐摸索会了对内力的收放自如,“乌氏的这支精兵真的这么让人闻风丧胆?”

    “闻风丧胆倒也是真的,但不是对凌家军。”长风跟着跳下树,潇潇洒洒坐到石桌上,“奕轩只是不想跟自己的外公起纷争,平添伤亡,如今外寇横行,多一战不如少一战。”

    “长风,你想称帝吗?”她突然问道。

    “你觉得呢?”长风索性双手搁在脑后,以桌做榻,仰躺了下去,随即侧卧,“你觉得我这个样子有王者霸气吗?”

    她浅浅一笑,道:“谁说没有呢?你不过是一块藏在石头内的隐玉,有朝一日,定当光芒四s!”

    “过奖了!”他翻身坐起,俊脸上风流云散,拍了拍浅袍上的褶皱,“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便让你做我的皇后!”

    “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定助你打天下!”她道,双目清波荡动。

    长风被吓了一大跳,望着她清秀如水的双眸,脸色凝重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点点头,双目盈动,脸一偏,看向湖面:“我们说的都是‘如果有那么一天’,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可能会幡然醒悟,原来我从未对他动过心。”

    “轻雪。”长风清亮的凤眸中隐隐有了城府,一丝失望划过,突然一把揽她入怀,“你听一下我的心跳声。”

    她听着,听到那心房的急速跳动与浑厚有力,水眸一闭,双腕抱住他的腰身,一切情绪上了心头:“长风,原来他只是将我当成慕曦的替身。”

    长风抱了抱她,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擦了擦她的眼角,“你若爱他,就该相信他。慕曦只是一个离世之人,曾经的爱恋再深,也有被磨淡的一天。我觉得你们的问题可能出在他第二次进食人潭那次,他大概以为你抛下了他。”

    “不是这个原因。”她凄凉一笑,将脸低下来,唇瓣抿紧,“我感觉他在试探我的心意,似在报复我那一纸休书。”

    长风双眉紧皱,抬头,一眼瞥见远处朝这边走过来的高大身影,轻轻放开她,“他的心思我也难摸透,不过你说的报复可能性比较小,毕竟他对你的在乎,我是看得出来的。”

    她含酸笑道:“我只与你一人说这事,日后我便不会提,谢谢你安慰我。”

    长风知她是没注意到那边走过来的高大身影,故意道:“日后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来找我便是,我会将你刚才那句誓言永刻心板,等着你回心转意那天。”

    凌弈轩带着霍家父子刚好走到此处,一听这话,鹰眸即刻微微冷戾,挥袖让霍家父子和随侍退下了,朝这边走过来,“长风,胎儿情况怎么样?”

    轻雪猛的一惊,冷冷盯着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只见半月不见,他意气风发不减,身上散发一股压迫人的王者气势。

    一双深沉睿智的俊目直直看着她,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转到长风身上,“圣剑给我们送来了一批草药,刚入城,你去帮忙研制一下。”

    长风知他在支开他,拍拍轻雪的肩,对她促狭眨眼,“我顺便给你研制几副补身子的药。”

    “好,谢谢你。”

    凌弈轩薄唇不悦抿起,站在离她五步之远的正前方,眼神微冷:“怎么搬回去了?”

    她目送长风离去,站起身,似笑非笑道:“我若不搬回去,要是又一不小心触动开关,入了慕曦的寝殿,那可怎么办?”

    他若有所思看着她唇边的讥笑,朗朗出声道:“你醋劲可不小!”

    她回以他一笑,什么话都没说,与他擦身而过。

    他器宇轩昂站在那里,没有抓她的手,也没拦她,只是沉声道:“轻雪,你若是想随长风走,我现在便可成全你。”

    她胸口猛的一凉,停住脚步,困难出声:“我没有想过随他离开。”

    他与她背对背,仅隔三步远,近得可以清晰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却始终听不到他的下一句。

    她仰起脸,将含在眼眶的泪水了进去,转身走到他面前,望着那张喜怒不行于色的脸,“告诉我,兰坳里的那些誓言都是假的吗?”

    他静静看着她,墨眸深不可测,复杂难猜,紧抿薄唇不肯告知她答案。

    她看着,突然哽咽着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报复我,你要让我爱上你后再狠狠一脚将我踢开,对吗?我现在的样子你满意吗?……”扬手,蓦然朝那纹丝不动的俊脸一巴掌,滚下汹涌的泪珠来,素齿咬破朱唇,“你赢了!”

    他默然承受了那一巴掌,偏过脸,利眸微微眯动了下,“我希望你打掉肚子里这个孩子!”

    她惊得踉跄后退一步,“不可能!”

    他的眸子冷下来,上前朝她近一步,一把拽起她的手腕,“打掉这个孩子!你随长风远走高飞!”

    “不可能!”她甩开他的钳制,连着后退几步,抵到身后的圆桌边沿上,“他是你的孩子,你说过喜欢孩子的,现在他很健康,已经四个多月大了……”

    他朝她大步走过来,深眸中闪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一把将她按倒在圆桌上,“打掉这个孩子是为你好,这个孩子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不!”她失控的推开他,泪水涟涟,已是模糊了面前男人无情的模样。身子一跃,挣开他飞到旁边的树上,张皇的逃窜,“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他是我的孩子。”

    他眼眸一眯,立即飞身过来追,低吼道:“留下这个孩子你会后悔的……”

    她泪眼模糊,越过碧波荡漾的西子门,跃入她的寝房,突然摔破桌上的紫砂壶,捏起一块碎片抵在自己的纤颈上:“别我!”

    他立在水台上,袍摆随风摆荡,眼神萧索:“你若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那待他出世后,你和长风离开,他留在府里。”

    她素掌颤抖,在自己纤颈上划出一条血痕,紧紧拽着那锋利的瓷片,眸子已淌不出泪来,“我不想随长风离开,我只想带着孩子,与你共度下半生,你明白吗?!慕曦已经死了,永远不可能回来,你为何不肯敞开心扉,真正的接受我跟孩子?我可以比慕曦更爱你,更懂你……”

    她打着颤,带着哀求,已卑微如路面的浊水泥,可是男人的眸子却越来越冷,掀袍飞进来,突然朝她劈来一阵掌风,夺去了她手中那块碎瓷片,冷冷扔到地上,“你从来不曾懂我。”

    “是吗?”她一下子跪倒下去,发鬓散落的头颅靠在床身上,什么都不想再说。

    男人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依是启唇道:“你最好打掉这个孩子,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这个‘大家’是指谁?”她偏着螓首靠在床身上,双目绝望看着一地的碎片和男人的脚,声音嘶哑:“你若对我没有一丝情意,我便打掉这个孩子。”

    抬眸,看到男人深眸中眸光一划而过。

    她不要这样卑微的活着,可是她爱上了,倔强的爱着,想去争取,想抗争。

    她坚定的相信他对她不是完全没有一丝情意的,若没有,又为何敢跳食人潭,为何重返食人潭去接她?她宁愿相信他们现在是误会了!

    只是,她现在好累,好痛苦,虎毒尚不食子,他却要亲手打掉这个孩子的理由呢?

    他默默看着她,静默的样子让她感到窒息,突然笑道:“你是要我将兰坳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