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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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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在头上搭了块红色的帕子,让善音从房里牵出来。

    凌弈轩并未即刻与她交拜,扫一眼她特意露在外面的手腕,笑道:  “原来我要娶的新娘子是个麻女。”

    她盈盈欠身,不小心让头上的红缎子掀露一角,露出她红了大片的下巴。蓦的侧身避过,似娇羞。

    凌弈轩看在眼里,眸底反倒闪耀好奇的光芒,执起她的手,  “吉时到了,我们交拜吧。”

    她的手瑟缩了下,作势要挣脱他的大掌。他愈发捏得紧,掺她跪下,被动转为主动,深邃利眸里噙的是戏谑,  “先前要我娶的人是你,现在倒退缩了,姑娘是什么意思。”

    善音站在一旁急,懊悔不已,清清嗓子道:“我家姑娘今日身子大为不适,还请公子照顿一些。”虽说是她出的主意,闲来无事做了次红娘,但爷的表现未免太积极了。若现在不是主子,他是不是也这样兴致勃勃。

    “哪里不适?”男人仰首笑道,唇边愈发得意,  “是心里不适么?”

    “身子不适!”善音柳眉竖起,变成张牙舞爪的猫儿,“如此滑舌,主子嫁了你也讨不到幸福!”

    男人抿嘴浅笑不已,墨眸中的寒冰渐渐融化,扫一眼发怒的丫头,目光回到旁边的女子身上,  “既然不愿嫁,又为何开出这样的条件?”

    轻雪挣开他的手,撩裙站起来,背过身去。不愿嫁便是不愿嫁,既然他已知她心意,两人一拍两散便是,何苦纠缠!

    他也随之站起身,墨色袍缎不留褶皱,不沾尘,望着那背影道:“你怀有身孕,确实不方便跪拜太久,不如进去歇了罢。”

    “不娶了吗?”旁边的喜音吓了一跳。

    “怎么,你希望我娶?”他反问道,深邃黑眸教微眯着,即又带着笑,看起来似头狡猾的黑狼。

    善音跺跺脚,挎着轻雪进了屋里。

    此刻,夜幕已经罩下来了,喜音来不及点灯,便忽急给轻雪寻止痒药膏,“这可如何是好?主子你用量太多了,小心伤了腹中胎儿。都怪善音不好,出这样的主意,反倒害了你……”

    轻雪咬着红唇躺在软软的地毯上一双纤细的玉手紧紧拽着那雪白羊毛,掌心和额头皆沁出汗。身子各处如万蚁在钻,一旦用手指去挠,便是止不住的。

    “梨木矮几上有我自己调制的止痒露,你去取来。”

    “喔,好。”善音匆匆忙忙去取,将室内的茶几花瓶都撞倒了。

    窗外,有个人影坐在木亭子的顶上,透过半掩的帘子,星晖y郁微眯,看着。

    善音取了药给她褪衣,突然‘呀’的一声吓得倒退半步,  “主子,你背上怎么有只金凤凰?”在凌府的时候都不曾见的。

    她全身奇痒难耐,根本无法去思考善音的话,手上拽了拽,又松开,痛苦道:  “去给我准备热水吧,取些鲜嫩的竹叶……”

    “好,我这就去。”善音给她大致抹了抹,忙提着裙摆拉开门跑了出去

    她窝在地毯上,唇边泛开一挂淡淡的笑。她观在真的是自找苦吃,话该的。

    不大一会,木门‘吱呀’一声开启,灌进来一阵夜风。来人步履平稳,没有足音,轻轻楼了虚弱的她至榻上,用指腹轻拭她额头上的冷汗。

    而后一只臂膀搂着她,另一只为她褪去衣棠,手指轻拈玉露擦在她过敏的地方。

    她的身子清凉起来,不再紧紧的绷着,软在他温暖的怀里。

    他在她头顶低哑说了声‘傻瓜’,为她揽好衣裳,再次抱起她,将她放在热水里。她让这氰氢热水一泡,意识回来了,翕了翕修长浓密的睫扇,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醒来了么。”模糊身影轻喊一声,伸手为她拭去睫毛和额头上的水珠,轻捏了下她白嫩的鼻头,  “想不到你这么顽皮,害我一顿好找。”

    她如水双眸蓦的睁大,  “是你!”双臂在水里扑腾起水花,想站起身。

    他用双手压住她细肩,躬身将斧凿般的俊脸贴过来,  “女人,又想跑么?跑到哪去?”

    她知是穿帮了,红唇一咬,侧过头去:  “我跟你现在已无任何关系,我的事,何足为外人道!”

    ”谁说没有关系!”他眸中峥嵘,一把捏住她的细腕贴在她微微隆起的肚皮上,  “若没有关系,这个孩子算什么!如若不得善音那丫头提醒,我还不知你要带着我的孩子跑路!”

    她长发上湿漉漉的,一个扭头,水珠溅上他的脸,湿发擦过他的唇,冷笑道:  “谁说这个孩子是你的?”

    他猛的一怔,唇角不露痕迹的抽搐了下,拽紧她的左腕,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然呢?打掉他吗?”她笑起来,突然从浴桶中霍的站起,一瓢水就那么朝他的脸泼过去,“我讨厌你的自负自大,我说过,这个孩予不是你的,那就不是你的!还有,我绝对不准你动这个孩子!”

    他眉眼皆湿,墨发和俊脸上滴着水,微狼狈盯着她,却没放开她的左腕。随即眸中一沉,将她往他那边猛力一扯,抱她出浴桶,让她赤足站在雪白的地毯上,  “出来!”

    她以为他被惹怒了,使劲挣扎,并随手拿起旁边c兰花的玉瓶朝他宽厚的脊背砸过来。

    “嘭!”雪白的瓷瓶碎了一地,他高大的体魄纹丝不动,扭头看她倔强的脸,手上那条宽大的干巾却在轻柔给她擦拭身上的水珠。

    “你这么恨我昵。”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长臂一伸,取过旁边衣架上的干净衣帛给她裹上,“念及你怀有身孕,脾气比较大的份上,这次我对你的暴力就不予追宄。但是你给为夫写休书,装哑女再三欺骗之事,一定不能姑息!”

    话落,猛的打横抱起她。

    “你想怎样!”她张皇大叫,双手挥动不是,抱他不是,最后不得不为稳住身子,勾住他的颈项,而后朝他的坚硬如铜墙铁壁的肩胛很很咬下去,“我不与你闹,快快放下我!”

    “喔?”他停住脚步,好整以暇任她咬,末了,还勾唇笑道:  “看看那洁白细密的贝齿掉了几颗?”并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蛋。随即等她俏脸乌云密布的当会,将她往飘着轻纱帐的床榻上轻轻一抛,自己爬上来。

    她本来为自己刚才的小女儿家行径羞愧,如今见他大模大样爬上床,胸口怒火蔓烧,  “那封休书断绝了我与你所有的关系,若你再强迫我,就杠称铮铮男儿。这样只会让我愈加瞧不起你!”

    “呵。”他轻嘁一声,长袖一扬,手掌中瞬息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玉瓶,“我只是为你再抹一次药膏,是你自己想歪了。不过,今夜确实是我俩的d房花烛夜,浪费了实在可惜。”

    她黛眉拧起,抓起一旁的枕头扔过去,“抹药就抹药,做什么强行狍我,我自己不会走么?”

    “你会走么?”他剑眉高高挑起,退到帐子外,抱臂在胸,“走几步给我看看。”

    她贝齿紧紧咬着红唇,唇齿间还弥留淡淡的腥甜。这个男人性情大变了么?此刻他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专以作弄她为乐了!心头怒极,硬是撑着床柱站起身,孰料才走了一步,膝盖窝一软,身子便晃了晃。

    他及时掺住她,侧目而视,“为不让我认出你,你这个女人还真敢以身试险。那蕙兰花粉你再多抹一点试试,不但肚子里的胎儿保不了,连你自己也会有性命之忧!”

    她撑开他的掺扶,靠坐到床上,侧过首道:“我会让善音给我抹药,你出去罢。”

    “善音已经歇下了。”他努努嘴,  “我的脸真的这么难看幺?你连说话都不肯看我的脸。”

    “难看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的心!”她胸口猛的一窒,凄楚忧伤卷土而来,撞得她很难受,  “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何目的?但是我肯定的告诉你,木己成舟,覆水难收,我是不会随你回去的。我曾为报仇代嫁入凌府,遭凌辱、没有尊严的活着,现如今,翩若卷土重来,信心满满,正是你俩浓情蜜意时。我赐你那封休书,只是为我的离开讨回一丝尊严而已,若你要追我回去重新再狠狠凌辱我一次,那就不必了,因为你带回去的将会是一尸两命  ”

    凌弈轩猛的一惊,墨眸深沉:“你宁愿死,也不愿随我回去?”

    “是!”她扭头过来直视他,清冷的凤眸里是荡漾的水色,“从你让翩若s我那一箭起,我的心就死了。你我夫妻一场,虽谈不上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却也算得上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再不喜欢我,也不能如此轻视我的性命。蝼蚁尚且偷生!”

    “你只记住了这一箭,却从不曾将我救你的那些住事记在心里。”他转过身,望着外面银亮的圆月,嗓音带少许落寞,  “你与三王爷在轿中那不堪的一幕,可还记得?他约你在‘老地方’见,而你,也将他赠你的那支暖玉笛藏于枕下。当时,我看到他在吻你的身子……”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  “若你是被迫的,为何云浅还能相安无事守在轿子旁?她当时见到我,不是呼救,而是脸色不自然的躲闪。”

    “但是你又有没有想过,三王爷的轿子为什么非要跟在你们后面?”她气得双唇颤动,  “他要做这档子事,大可寻个安静的地方去,为何偏偏在你的地盘,而且还跟在你和翩若身后!”

    他没立即答她,指节隐隐透白,背影萧索。而后转身,凌厉而又微带痛苦的看着她,“你知道看到那一幕的愤怒吗?我的心是被锁住的,但是那一刻,它想一飞冲天,冲出我的体内,亲手杀了那个面目可憎的混蛋!”

    “你那一箭,与他的可憎,又有什么区别?”她微仰下巴,闭上双目,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情绪。

    他不予回答,朝她走近几步,用指捏挑她的下巴,  “睁开眼睛,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我也不求你原谅,只求我们能平心静气谈一次。”

    随即,突然搂了她,带她到外面的木凉亭亭顶坐着,望着天上的月亮。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濡湿的长发,渐渐干透,随风起舞,撩着他的鼻尖。

    “我曾经很爱慕曦。”他突然道,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斧凿般的侧脸落寞恍伤,  “她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也是第一个与我同甘共苦并肩作战的女子。当年我没有一兵一卒,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从我两千兵马到十万兵马,对我不离不弃。呵,你能明白那种被欺骗的感觉么?当我得知她的一切作为都是为了凤翥宫,亲口告诉我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时,是什么感觉么?”

    她当然明白,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她从嫁给他那刻起,就知他对慕曦的那份情了。

    “那种感觉很痛,可是亲手将剑c进她的身体,我的心更痛。”他的嗓音微微有了颤抖,夜空中的圆月,仿佛成了慕曦临死前那张带笑的脸,“她要用自己的命作为对我两万骑兵和七年欺骗的赔偿,我成全了她,甚至没有为她立冢,只是将那条我赠她的红纱巾埋在了她死去的那个地方……”

    “你不是说凤羽就是慕曦吗?”她的嗓音也微微颤抖,全身的血浓都是冷的,原来他要与她谈的,又是他跟慕曦之间的事!难道,她要跟死去的慕曦去争一个男人吗?而且他说了,…如果慕曦还话着,他还会一…如既住爱慕曦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突然站起身,纵身住下一跳,“我回去了!”

    “别走!”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扯,顺势搂住她的腰,让她上身往后仰了一下,  “你不要与一个死人争风吃醋!”

    “谁说我吃醋了?”她使劲推紧楼住她的臂膀腰身,冷道:  “凌弈轩,你说话注意一点,我现在只是陪你在这里聊天,现在夜深露冷,我想回去歇了,放开!”

    他不放,反倒抱得更紧,突然压低俊颜吻住了她微启的红唇。

    她尝到那熟悉的味道,黛眉一皱,突然狠很咬了他一口,尖尖的牙齿再次尝到血味,  “你对女人只会用这样的手段么?”

    “还会其他手段!”他大言不惭轻笑,铁掌愈加扣紧她的腰,深刻的五官染上轻快与欣喜,  “还说没吃醋,好浓的醋味!”而后一把扣住她打过来的粉拳,顺势抱着她坐在了木亭顶上,双手改为紧紧楼着她。

    她不适挣扎,他抱紧她,努努天上的月亮,  “我们一起赏月。”右手掌悄悄贴到她的肚皮上,暗哑道,“若是女儿,就面如满月,若是儿子,就美如冠玉。”

    淡淡的男性气息,温暖的胸膛,有力的臂膀长腿,带着轻快的磁性嗓音

    “你说过没有人可以怀你的孩子!”她躺在那堵厚实的r墙上,被他的乞息包围,仰面望月,“不要总是这样反复无常!还有,若是双生子呢?”

    他轻轻一笑,将她放倒躺在斜斜的木板亭顶上,俯身撑在她上空,低头吻了吻她的眉眼,  “一样一个最好了,我现在喜欢孩子,他们肯定跟你一样顽皮。”

    她仰面望着他映在月光下的脸,陷在那双灼热幽深的眼眸里,不自觉抓住他撑在两侧的臂膀,  “你真的会疼孩子么?”

    “你相信我么?”他低下头轻柔吻了吻她,但只是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啄了啄,并没有深入。而后翻身,躺在她身边,  “凤羽并不是慕曦,慕曦已经死了,我会试着去爱你,珍惜眼前人。”

    她的心蓦然一阵抽紧,打着颤,突然翻身坐起,  “你别忘了还有翩若!还有,即便你对我说了这世甜言蜜语,我也没有办法让你出坳,因为我自己也出不去!失陪了!”

    这次,她是真的住下跳了下去。

    男人站在亭顶上没有拦她,长发衣袂随风翻掀,只是道:  “你若认定是戏言,那我给你时间缓冲。你若担心我会对翩若暗生情愫,那我与你长居于此!”

    罪妾…君若扬路尘 第二十七章

    本章节由。。(lieree)为您手打制作

    竹帘半卷,暖阳斜照,一抹倩影坐在窗边绣衣裳。

    这是来幽兰坳的第二个月了,她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来缝补她和善音的衣裳,有时将不穿的衣裳改小,做成婴孩装,多余的布则纳些小鞋子。

    她觉得这样锈花做衣裳心里会非常平静,可以将心头的浮躁一丝丝拂去,甚至可以想些心思。

    最后一次穿针引线,捻断线头,将那绛色的长衫顺了顺,交到善音手里,  “放在亭子里,就说你做的。”

    善音瞥瞥竹林里练剑的身影:  “不必我说,他也知道是谁做的,谁能比主子你更了解他的腰身和腿长呢。”

    她双颊一赧,啐道:  “越发多嘴了! 罚你去冼衣裳劈柴!”

    “好,好,奴婢多嘴了。”善音抱着那叠得一丝不苟的衣裳,捂嘴笑了笑,转身住那凉亭走了,放好衣裳后,还为他打扫了一下。不过男主子倒是非常爱干净的,不但将被褥叠得齐整,而且还将四个帘子半卷成同一个高度,用竹杆子撑着,简洁有格调。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她家男主子自己会整理房间,因为府里都有下人伺候的,爷根本不需要动手。

    她用手指捻了捻那卷得不松不紧的帘子,柳眉一勾,双目含笑道,  “龙游浅水道虾戏,我得帮主子出口恶气才成,不然主子出了坳,又要让那云翩若给欺负了。”

    这边。

    轻雪去厨房取安胎的补汤,出门走了几步,竟看到竹林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不少竹筒子,碧绿的竹叶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洒落。练剑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叮叮咚咚的捶打声。

    她诧异不已,朝那边走过去,居然看到那个墨色的高大身影在淋浴竹房边敲敲打打。他在修缮竹门,给门下加了几根破开的竹片,手上利索,长发搭在颊边,认真的侧影非常迷人。

    听到她的足音,他站起身,扭过头来,饱满的额头沁满汗珠,  “再用竹子修个浴桶如何?放在这里,泡澡的时候可以看天上的星子。”狭眸不再锋利,而是温和和促狭,“当然了,我比较希望是个大浴池 ,这样我可以跟你一起沐浴,一起看星子。”

    那夜给她用来泡澡的浴桶,正是他用竹子砌的,还顺便削了对竹笛。

    “想的美!”这前半句还算真情实意带些人性,但这后半句,简直就不是人话!她嗔了他一眼,扭头看被他放倒一地的竹子,眉尖蹙起,  “你这是做什么?杀生?”放倒选么多竹子,花面婆回来该骂人了。

    他朝她缓步走过来,在离她一步之远处停住,剑眉斜飞,器宇轩昂中不乏意气风发,唇角勾着,  “我准备做个可容两人泡澡的大竹桶,放在这片竹林子里,四周搭上纱帐,顶上悬空……”

    她仰面望他,才发现他出奇的高,肩膀宽宽的,胸膛厚实精壮,健实修长长腿裹在玄色的裤子里,配上笔挺的马靴,让他挺拔伟岸如雪松。只是他唇角勾着的那某笑和吐露的话语非常令人讨厌,她有答应过让他在这里胡作非为吗?

    她后退一步,冷道:  “我不需要什么天然浴桶,有层子里的那个就够了!你快些住手,莫再动这些竹子!”

    “别担心,我只砍了枯死掉的那几株!”他掀唇笑道,黑眸中的戏谑却一点点散去,恢复他眸底的冷漠如冰与不动声色,“竹子已经砍了,那就一定要做下去,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给我自己做,反正我需要!”

    话落,突然一把抓起她的腕,再次说道:  “你来的正好,我正想问问你的轻功出自何处!”随即大掌将她一扣,整个身子被抛起来。

    她惊叫一声,轻盈如燕的身子轻身一跃,跃上竹梢头,戒备盯着他:  “你想做什么?”夺来她的轻功是半桶水,经他这样一激,反倒轻轻松松飞了上来。

    他仰头不语,突然仗剑飞起,剑光一闪,利剑出鞘。

    她侧身惊险避过,才察觉他是来真的,“你要杀我?”脸色微变,折起一根竹子向他弹过去,而后以竹枝做支点,向另一边逃逸过去。

    他持剑,轻佻佻一挥,那弹过来的竹枝就飒飒断裂,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后冷冷的、皮笑r不笑扯了下唇角,猛若蛟龙朝她这边飞过来,一路挥砍不少竹枝竹叶。

    她心头被狠狠一撞,抓着竹条,轻轻飞向地面,拔足狂奔。

    “女人,别再跑了!”他低笑,连给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突然一掌朝她劈过来,却又‘嗖’的一下在她眉眼前停住,凌厉掌风拂起她三干青丝。

    “忽!”她素手抓起旁边一根手腕粗的竹篙,想也不想便朝他回击过去,冷道:  “即便你今日杀了我,也逃不出这里,认命吧!”

    “我从来不会认命!“他倨傲笑出,仅用左手挡她劈过来的竹篙,与她玩起了太极。她攻一分,他就缓缓的回击过来,却并不伤她分毫。甚至还让她觉得,他在教她使招式。

    她紧抿娇艳红唇,将他刚才回击她的招式悉数还了过去,并加上自己的一分内力,笑道:  “多谢赐教!“

    “好了。”他这次总算改用臂膀挡住她那一击,借力使力,右手牢牢握住那竹篙将她住他怀里一扯,让她转了个圈靠在他怀里,警告道:  “别再使

    内力了,小心动了胎气!”

    她娇喘不已,只觉四肢百骸…阵胡乱翻涌,在她经脉里四处冲撞,却不知如何止住。

    他忙抽掉她手里那根竹篙,抱着她坐在竹叶铺满的地上,低语…声:“我运功帮你止住,你尽量保持心境平和。”

    “嗯。”她正襟端坐,闭目敛息,什么也不去想,只想象着她坐在静谧的竹林子里,听着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一会,只觉体内有一股股热流灌入,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每个关节都觉得舒畅无比。

    他却静默下来,收掌敛气,不声不语。末了,大掌贴上她的后背,轻轻抚了抚,出声道:  “你本笪嫠的神凤,所以这种内力几乎是与生俱来,花面婆只是帮你打通了x脉,灌输了一点内力给你。”

    她娇唇一抿,站起身,心头不免有点赌了气:“你刚才那样吓我,就不怕我动了胎气么?”

    他不话,随之站起身,立在她身后:“你刚才不也是卯足力要杀我?你的爆发力可不容小觑,稍不留神就死在你刀下了。”他笑道,左袖一拂,用内力吸起地上的利剑,c人剑鞘,  “你底子不错,我倒想让你学些招式用来防身。”

    “你要教我,大可先跟我说,犯不着这样吓我!”她气得胸口气血直往上涌,发足往前面疾走。却发现脚下踩的全是竹枝,枝枝桠桠的的,时不时勾住她的裙摆,而顶上一片通亮。抬头,竟然发现竹子的一部分旁枝小节被砍去了大半,露出湛蓝的天空。

    她俏脸一黑,忽然想起刚才他持剑一直在砍这些枝桠,而不是她。她是让他的眼神和气势吓到了,对他又气又怒!

    她止住脚步,回头,对那悠闲倚在竹子上的男子道:  “这是花面婆的竹林,你再这样乱砍乱伐,小心她永远不放你出坳!”

    “不放我出坳,就陪你在这过一辈子!”他纵身往上一跃,跃上一根弯曲的龙鳞竹,栖在上面,唇角含笑,双目却认真无比,  “你不觉得砍掉这世枝桠后,这里明朗了很多吗?等到了夜里,躺在这里就能看到天上的星子。

    “你别忘了,外面在打仗。”她冷冷盯着他,不再与他闹,伸手拽起他倚在竹子边的赤龙剑,讥诮笑道:“你是征战沙场的帅将,竟然拿这把利剑砍竹子、削竹筒,如若让你的部下知晓,这该是多么的讽刺!”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这才闪过一丝黯色,却是轻身再往上跃起一丈,歇在竹梢头,举目眺望远方,  “你说砍光这里的竹子后,能寻到出坳的路吗?”

    “不能!”他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她曾径驻足过,站在上面,只看得到茫茫一片竹林,任你如何望,也望不到尽头。

    “我相信能!”他自得其乐一笑,掀袍飞下枝头,立到她面前,  “这只是花面婆施的一种障眼法,其实这竹林并不大,方圆不过五里。轻雪,若我寻到了出口,你愿随我出去吗?”

    她微怔,将雪颜偏过去,“我立誓在此跟随婆婆。”

    “一生吗?”他的声音听起来似金属冷硬的刮划之声。

    “是!”她坚定回他,转身走出了这片竹林。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不再打照面。

    她将屋子里的所有窗帘子都拉下,,白日也不撑开,用膳、洗澡都是在房里。有时肚子不适,便起身在屋子里走走,只盼着花面婆快快回坳。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某天夜里,竹林里传来一阵缭缭笛子声和竹琴撞击的乐声。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寻着声音走到了那片漆黑的竹林。

    只见竹林里的满地竹枝不再,一面轻飘飘的纱帐在四根竹子间飘荡,雪白的月光,照s了一地。纱帐包围的面积很大,足有一个浴池那么宽大,帐子里水声淙淙,极是悦耳。

    那笛子声在她进入这里后,便息音了,只闻帐子里竹琴的撞击声和淙淙流水声。纱帐虽薄,却也非完全透明,瞧不见里面是否有人。

    她拨开纱帐走了进去,赫然见到一个用竹子排战的宽大浴池,池壁都是碧绿的琴丝竹,池沿也是,帐子里的地面都是用碧绿的枝干铺成,竹面一个小竹几,几上摇有两个精致小巧的紫竹杯。再住上,只见帐顶是悬空的,可以见到月牙和璀璨闪亮的星子,夜风送爽。而头顶搭下的竹枝上,用细线系了不少竹管,悬挂在帐子里,任它们随风撞击,发出悦耳的声音。

    “喜欢吗?”轻烟缭绕的水波里钻出一个人,齐肩墨发湿透服服帖帖紧粘在肩上,剑眉深眸,如斧凿般的五官在清水的洗涤下,愈加明朗俊美了几分。他用手抚了抚俊脸,甩去上面的水珠,站起赤l的上半身。宽大结实的胸膛、粗实有力的臂膀,在月光下稍显钢色的肌肤,他幸亏穿了裤,只露到结实的腹肌那里,就是玄色的裤腰,  “这是我用了十日的光景修起来的,今日我试泡一下,看看水温合不合适。”

    她静静看水里的他一会,伸手去拨那些竹琴,“这些也是你做的?”

    “嗯,用我那把赤龙剑削的。”他掀唇一笑,仰躺到池沿上,双手悠闲搁在脑后,性感睨着岸上的她,  “这些竹琴颇有灵性,风不动而自舞,你碰碰看。”

    她便用手拨了拨,那些竹琴果然规律的响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声音清越悦耳,虽不成曲,却别有一番意境,“真的呢……”

    欣喜回首,却险险与他近在眼前的薄唇擦过。原来在她赏玩那些竹琴的时候,他已赤足上了岸来,玄色的裤子湿漉漉的,裹着他修长结实的健腿,微倾颀长健硕的上身,也随着她拨玩了…十。

    她让那声音迷住,一时没察觉,等回头,便差点与他撞上了。

    “做甚么靠这么近!”她的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起来,多半是让他给吓的。

    “我上来抱你泡澡。”他薄唇轻掀道,明朗的俊脸没有一丝玩味,墨眸灼热得让她全身滚烫起来,“我试过了,这水温刚刚好,不会让你感染风寒,也不会伤害到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

    “我已经沐浴过了。”她嚅嗫。

    “那不算。”他搂住她的腰,轻轻打横抱起她,低哑笑道,“你那也算沐浴,顶多算擦澡。不过,我真的有选么可怕么?你躲我躲战这样,连澡都不敢洗。”

    “在这里泡澡会让人看到!”她的身子起初让那温温的水波惊了下,随即玉手紧紧抓着旁边的池沿,不安看着那轻薄的纱帐子。谁习惯在选样的环境下洗澡呀,头上是空的不说,这纱帐子能遮吗?

    “你穿着衣裳泡澡,怕什么被看?”他伸手捏捏她白嫩挺翘的鼻头,给她溅上几颗水珠,让她放松,  “再说,这里除了善音那丫头,没有第四个人,你怕谁看?我么?”他笑得邪魅自得。

    她让那水珠子泼得水眸猛的一闭,  ‘呀’了一声,立即素手拨水朝他泼过去,“就是你!我说了不泡了!你非要拉我下来!”

    “哈哈!”他朗声大笑起来,任她泼水,将他的头发和鬓角溅湿,不躲闪,而后又用手划出一个水浪溅上她的脸,  “帮你净净脸。”并煞有其事用手给她搓了槎。

    “疼!”她一声娇呼,拍掉他粗糙的大掌,用袖子轻拭脸蛋上的水珠,无奈袖子已湿透,怎么擦也是水,  “你用树皮袷我擦脸么?”那掌心的手茧子,比树皮还硌人。

    “啊?”他瞧瞧自己的手掌,抿唇笑了笑,随即长臂一伸,取来旁边的干巾给她笨拙擦拭,“好了,现在脸干净了,我们泡澡看星子。”

    她扯过干巾自己擦,睁开水亮的清眸,“你最近起来起喜欢作弄我了!

    他却蓦然安静下来,将头颅拥在竹木地板上,双畔望天上,侧脸轮廓有棱有角,“这里的夜空果然不同凡响。”

    她也靠坐下来,背抵池壁,感觉身子让这温热的水泡得好舒畅绵软,遂软下身子,静静听着旁边的竹琴撞击声,静静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声。

    其实这里的夜空真的很美,没了那些竹枝的遮掩,众星拱月一览无遗,并能看到幽兰坳的上空,有一只彩色凤凰图形飞来飞去。一阵风过,荡起轻薄的纱帐,摇曳起帐子里的竹琴。

    “你真的不想跟我出去吗?”他在温热的水下,悄悄握起她的手。侧过脸,一双星眸深沉幽黑,已不复见刚才的玩闹,  “随我出去,与我一起征战天下,执手一生。”

    一字一顿,锉锵有力,执着无比。

    她望着那利眸中流转的墨色,心窝被狠狠楸起,却愈加想躲闪。

    见她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他将她搂过来,跨坐在他腿上,用手指轻抚她的眉眼,“你在怕什么呢?曾经你在翩若面前是那么的信誓旦旦,一定不让她再次抢走属于你的人生。可是现在,你反倒做了逃兵。”墨眸中不动声色的有了一丝受伤与退却。

    她心头一阵激荡,用手腕勾着他的颈项,素手却在拽紧,  “我没有做逃兵,也没有害怕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很是不可思议。

    “呵。”他将她的腰猛力一扣,转而笑道:  “倔强的女人,你这样的反应总是让男人的自尊心受创!得惩罚一下!”

    她被弄得脖子往后一仰,刚刚要说话,娇躯突然紧绷起来,双腕改为放到水底下,  “不可以!”

    他依旧紧紧楼着她,薄唇含住她白嫩的耳珠子,极其温柔的撩拨,嗓音呈现沙哑,  “爱上你这样的女人,真是自找苦吃。”冒着轻烟的水面泛起‘哗哗’的水花,他倾身堵住她的小嘴,身上炙烫,双手也在水底忙。

    她挣了挣,粉脸上渐渐泛起绯红,不知是让热水泡的,还是其他。一会,她的双腕重新揽上他的颈项,玉指c入他浓密长发里,檀口微张,下巴微仰。

    “主子,你在这里吗?”善音焦急的声音从帐子外传来,并传来隐约的光亮,已是快速撩开帐子走进来。

    她害的一下打算从男人身上挣脱,张皇揽上被褪开的上衣。男人却不肯放开她,紧紧掐着她的腰,不肯从她体内退出来,迫使两人水下贴合不分开

    善音已提着灯从外面跑进来了,一下子照亮了这里,  “主子,原来你在这里!”

    []第二十八章 嫁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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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音站在门口撩开帐子,突见那旖旎情境,忙捂着双眼侧转身子。

    凌弈轩见此,若无其事笑道:“什么事?”水下的大掌镇定自若将轻雪往上托了托,搂紧她,在她玉背上轻抚游移。两人看起来就像在洗澡。

    轻雪绯红的脸颊颇是难堪,娇躯绷得笔直,娇喘愣是硬生生压下来,对那善音道:“你回去罢,我洗完就回房。”右手伸进水里暗暗掐他不安分的手,拿风情水眸暗瞪他,水雾朦胧下,却成了娇嗔。

    他不为所动,仗着有那轻烟遮掩,深眸邪魅,继续和她互动。

    岸上的善音虽看不到,却也嗅到那股浓得散不开的氤氲和帐子里的某种暧昧气味,粉脸一红,忙提了灯作势出去,“奴婢刚才见主子不在房里,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出来寻寻。奴婢现在退下了。”

    “善音!”她微带娇喘喊出声,叫道:“待会,给我拿套干净的衣物来。”

    “是。”善音不敢转身看,盈盈下拜,提灯走出去了。

    等那灯火远去,男人轻笑一声,大掌移上来将她裹上的衣裳全扯开了,

    三两下褪到腰际处,露出她雪白布满吻痕的身子,重新爱捂一遍……这次,

    他不再缓缓的动作,而是抱着她站起身,将她抵在池壁上,一遍又一遍的猛力怜爱。

    末了,他抱着腿软的她重回温水里,给她轻柔的洗身子,“累吗?”

    她坐在水里,将青丝拨到胸前,摇摇头。

    他从后圈着她的腰身,将她整个包裹在怀里,下巴搁在她香肩上,用手指巷起她一缕青丝把玩,“我不能置那些与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于不顾,待我除掉那些不能容我在世的流寇,再与你隐居可好?”

    她回头,清丽雪颜上水珠点点,尚留激情后的嫣红,如一支初出水的粉荷,“你我现在不过是露水姻缘,今日过后,桥归桥,路归路,务须说这些誓言。”

    “轻雪!”他眉峰即刻皱起,将她的身子转过去,嗓音严厉,“这些不是戏言!”扣着她粉臂的手不自觉拽紧。

    她静静看着他的急切,突然轻声一笑,素手抚上他刚毅的下巴,“那我在这里等你。待你平定天下,当上九五之尊,便来这里与我们母子相聚罢。

    他深邃的墨眸蓦的一怔,喉结滑动了一下,突然很挫败的放开她,“也好,至少你待在这里是安全的。”说话间,水波荡动,他已l着他那健硕欣长的男性躯体上了岸,窸窸窣窣穿上她给他一针一线缝制的绛色长衫,“你也上来吧,泡久了对胎儿不好。”

    这个时候,善音正托着一套干净的衣裳等在外面,见男主子上来了,忙撩开帐子走进去,伺候轻雪穿衣。

    男人没有再看她,大步走出去了。

    “主子,爷又欺负你了?”善音执着灯,这才发现轻雪眼角湿湿的,神情凄楚。

    轻雪浓密修长的睫扇扑闪了一下,将素色衣襟拉好,望了望那串串竹琴,笑道:“他不会欺负到我的,他曾经怎样对我,我就以同样的方式双倍还他!”

    黎明,蒙豪亮的天际突然放s出无数信号弹,照亮整个天空。

    单手撑额的素衣女子坐在窗边,猛的被惊醒了。她撑开整个纱窗,看到幽兰坳的顶空亮若白昼,无数信号弹如烟花炸开,响彻潭底。

    她走出去,看到木亭子里已没了男人的身影,只有早她一步赶到的善音站在亭子里,“主子,爷走了。应该刚走不久,这被褥还是温的。”

    “我知道。”她轻应,歇下信号弹的黎明照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却见她突然素裙掀起,身子轻盈,如一只轻灵白凤往竹林那边跃去。而后歇在竹林里,迎着晨风,衣袂飞舞,长发飞扬,吹响一曲《与君别》。

    这是他赠她的竹笛,是一双,竖笛在他手里,横笛上面刻有一个“雪”

    字,让他搁在了她的枕头底下。昨夜他便是用这竖笛吹了一曲《双飞》,竟引得横笛鸣,惊醒了睡梦中的她。

    “主子!”善音提着裙摆跑过来,怔怔望着她萧索凄楚的背影,不忍打断她。

    她迎着冉冉升起的初阳,一边吹一边落泪,等到天地骤亮,笛声已呈哽咽。终是蓦然歇音,眸光凄迷,唇角溢出一丝血痕。

    “主子,你流血了!”善音吓坏了,忙将刚掏出来的一封信重新塞回袖子,张皇无措过来掺她,气得跳脚,“他走了就走了罢,这样的负心汉不要也罢。”

    她站在那里,凄迷一笑:“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自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便是素袖一抛,横笛划出一道绝望的弧度,落入那漫天灌木里。

    两日后,她经脉里的真气涌动得更急,坐在竹林里打坐,反倒气血上涌吐出一口红艳艳的鲜血来。她怕伤及腹中胎儿,试着自锁三x,将真气全部入丹田,让善音吹静心曲给她听。

    无奈,善音不善音声,琴技拙劣,每每弄得她愈加躁动,急火攻心。这样的心头郁结,需要时日去纾解,可是她不懂对内力收放自如,每每越是压制就越是反噬,差点伤及肚中孩儿。

    最后,只能站在竹管下将自己从头到脚淋个湿透。

    这日,木屋里突然传出一阵悦耳舒心的古筝曲,缭缭曲音枫散在竹林,一拨一拨钻入她的经脉,竟理顺了那胡乱蹿动的内力。她闭目听曲,渐渐的,听到了竹叶飘落的声音。

    “周而不散,行而不断,气自内生,血从外润。”花面婆苍老的声音由远而至,一阵风过,那一身灰衫灰纱已立在她面前,身后跟着绿衣少女阿碧。

    “多谢婆婆。”她站起身,对之盈盈拜了拜。

    花面婆望一眼四周,笑道:“是谁这般顽皮,砍掉我这么多竹宝贝!”

    她愧疚道:“是我砍了那些枯死掉的竹子做了浴桶,枝桠则做了柴禾。

    还请婆婆见谅。”

    花面婆再笑道:“婆婆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而是怕你伤了肚子里的骨r……对了,婆婆这次外出,遇到了上次那个顽劣公子,没想到他一直等在上面,盼着你出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