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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大哥,放过她。”京云转身走进屋子,并没有为他刚才的那句话懊恼,道:“所有的原委你都知道的,放过她。”

    “来人,送京云少爷出去。”帘子后的人走进来,俊脸不动声色道:“夜深了,这里不方便再留外人,扶夫人进来。”

    轻雪已掺着门窗桌椅走进来了,坐到床上,暗暗惊叹这个男人到的真是时候。

    接下来,丫鬟伺候他窸窸窣窣的脱衣,就寝,他侧躺着,没有追究京云刚才那句话,问道:“你想走吗?离开这里?”

    “不想。”她平躺着,与他仅隔一胳膊粗的距离,静静的。谁说她不想离开这里呢,只是不到时候。

    第五十四章

    这夜,睿渊死活拉她来泛舟,随行的还有青寰。不知道睿渊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认识青寰的,反正现在两人有说有笑,非常熟稔。

    她坐在小船上,突然想起凌弈轩那夜陪漓落泛舟。

    那个画面,看起来极是温情,俊朗多情的男人,娇柔妩媚的女人,夜空碧水下,相依相偎。

    说实话,她是有些羡慕的,但不是羡慕漓落能拥有这个男人,而是羡慕那种被宠的感觉。被自己爱的男人抱在怀里,一起看星星,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呀。

    可是,她的身边没有这样一个男人。

    凌弈轩虽然是她现在的夫君,但在她的心里,他始终是个陌生人。她和他同床共枕,做男女之间的事,激情淡下去后,两人在对方眼中看到的只有陌生。她嫁进府里的这几个月,比不上与白杨相处的一分。

    白杨。

    她抓着船舷的手微微抖了下,仰面望着温润的月,努力去回想那张脸。努力的想,可是,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啊,有些人从来就不属于你,任你如何等,如何想念,他还是要走的。而你,伤心过后,就得重新开始,因为他已淡去。

    重新开始么?从哪里开始?

    她抿了下唇,将望月的目光收回来。

    “睿渊,快看,那里有片小林子。”青寰拉着睿渊的衣袖,调皮得像个孩子。

    “咦,真的是片林子,我们上去看看。”

    小舟在向那个小沙洲靠去,惹得上面的小猕猴一阵s动尖叫。

    睿渊牵着青寰的手先走上去了,她不想上去,靠在船舱上,吹着冷风。

    她总感觉怪怪的,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她和凌弈轩的房间,如果她不关窗,她房里的一切可以在这里尽收眼底。此刻,她看到善音在给她收拾桌子上的书籍。

    而后,小舟陡然颠簸了一下。

    她吓了一大跳,忙扶住船舷,看着水面。刚才是有东西撞了小舟一下吧,而且水面还荡着涟漪。

    只可惜水底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也不敢再看,对那小沙洲喊了一声:“睿渊,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来了,来了。”那两人才总算从林里走出来,一脸失望:“里面什么也没有,全是树和猴。”

    “睿渊,你想寻什么?”她反问一句。

    “睿渊一直在里面敲敲打打,好像在找机关。”青寰笑道。

    “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凌府吗?”睿渊陡然来这么一句。

    她看了那双眼睛一眼,顺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替我母妃赎罪。”男子坐在船头,一腿曲在船板上,望着远方,“我母妃夺走了四哥很多东西,我的王爷之位本该是四哥的,礼亲王的本名应该叫拓跋睿宸,而不是拓跋睿渊,是我和母亲抢走了四哥的所有东西。”

    “你是说,你和少主是亲兄弟?”她有些惊讶睿渊的坦诚。

    “嗯。”睿渊侧回头,无奈笑了下,“虽然听起来可笑,但这是事实。我母妃原本只是和亲郡主身边的一个女婢,和亲路上偷龙转凤将郡主调包,生下了我。而那个郡主,就是四哥的生母。”

    “这么多年,乌氏君王没有发现吗?”她小小惊讶了下。

    “发现了也没用,因为乌氏国现在是大世子执政。”

    小舟在靠岸,睿渊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跳下甲板,“这里其实挺美的,以后再拉师父来泛舟,现在徒儿先送三小姐回去啦。”

    “我要去嫂嫂那睡。”青寰不依,“我那里很闷,到处都上锁,看不到月亮和湖水。而且京云很忙,都不来给我吹箫了……”

    “那好,我带青寰回去。”她妥协了,反正她那里也挺冷清的。

    稍后,青寰睡在里侧,她睡在外面,给她吹箫。此刻的青寰,就像个几岁的孩童,紧紧抱着她的腰,“京云经常这样哄我睡觉的,可是他现在去哄大嫂嫂睡觉了,大嫂嫂不准我这样缠着他,还绑住我。”

    哄大嫂嫂睡觉?

    原来大夫人和京云……

    她搁下苦竹箫,合衣躺下,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随即,轻拍青寰的背,两人一起入睡。

    只是睡到一半的时候,她的手突然碰到一块很坚实的硬板,那硬板还在朝她移动,贴上她的脸,让她被紧紧困在某个怀里。

    不是青寰。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那硬板是堵胸膛,雪白的亵衣,粗壮的胳膊。头顶的帐子也变了颜色,还有这屋子里的香味。

    这不是她的房间!

    “醒了?”沙哑性感的声线响起,有只手捏起了她的下巴,使她对上一双幽黑的眸子,“青寰占据了我的位子,所以,我们换个地方睡。”

    她被困在他怀里,下巴僵硬仰着,感受到他的唇贴了上来,细细的吻着,新生的胡渣磨着她。

    她想起睿渊的话来,艰难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

    他的动作立即停了,放开她,“被剑所伤,怎么,你想为我医治么?”

    “你的眼睛看不出来受了伤。”她笑了笑,实在很难将面前的他与十几年前那个跪在雨里哭的少年联系在一起。真的是他么?

    “那你看得出来我这里也受了伤么?”他指指他的胸口,黑眸带笑,带着冷笑。

    “看不出来。”伤他的人又不是她,他干嘛用那种眼神看她。

    “……”他突然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提起她,“服侍我。”

    又是那妖魅的,只有在夜里才出现的紫光。

    “是……爷。”她爬到床下去。做这种事,只有身为解药的那妲儿才会乐此不疲,她见到那眸子就想躲。

    他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拽了回来,眸中陌生不带感情,大掌又在抚o她。这次,他似乎没有耐心让她适应,直接进入,没有前戏。

    她痛苦咬着唇,看着悬在身上驰骋的他,突然明白‘世上最好解药’的意思。他这段时间频繁的碰她,不带任何感情的折磨,是因为,她跟那妲儿一样,同为他的‘解药’吧。

    天,这个猜测让她全身一阵发冷。

    第五十五章

    柳困花慵,杏青梅小,轻雪有了与京云研究乐谱的兴致。此时,两人坐在青寰的园子里,一人吹埙,一人弄笛。

    由境生情,心中有情,意与情融,方能深得曲理。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泛开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们吹的不是‘有凤来仪’的辗转缠绵,而是将此曲转化成一种欢快与愉悦,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曲终,京云放下手中的埙,执起轻雪的左手:“你的手心是否被尖物刺穿过?”只见那白嫩的掌心,横着一块很明显的凹痕。

    轻雪收回手,淡笑道:“如果我们改为琴箫合奏,曲音是不是会更美妙?可惜。”

    “其实笛和埙也有另一番情境。”京云朝旁边走了两步,望着和丫鬟们在园子里玩摸黑抓人的青寰,负手而立:“‘有凤来仪’的最高境界,是奏乐此曲的男女心意相通,合为一体,他们可以以此曲陶冶性情,也可以用此曲杀人。而我和你,虽皆精通音律,却停留在表层,只为乐曲。所以说,既然追求的是曲,那用什么乐器都是无所谓的。”

    “创作琴谱之人的本意就是琴和箫。”轻雪望着那修长笔直的背影,笑道:“你大哥曾也说过这话,而且他用箫吹过这首曲子。”

    “我知道。”京云没有回头,依旧那样站着,“他在怀念一个人,而且,这首曲子正是他为那个女子而作。”

    “凤羽?”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嗯。”京云转过头,朝她这边走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他与凤羽曾经深爱一场,那样鹣蝶情深的,如今却是敌人,你有没有想过,花面婆为什么要救你?”

    “她认识我?”

    “因为,凤羽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你明白吗?”京云沉痛看着她,重提那夜的话,“你现在就夹在大哥与嫂嫂中间,嫂嫂为了当年的凤羽,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而大哥,也同样不会放过凤羽身边的亲人。”

    “不可能!”她的身子僵了一下,紧紧盯着京云那张面若桃花的俊脸:“五年前,我明明亲眼见到尹诺雨杀了寒兮。”

    那个晚上,十二岁的她偷偷离开宣城,跑来了洛城等寒兮。月明星淡,她躲在庙外的那片深草里,清清楚楚看到几个裹黑色披风,戴帽兜的人守在庙门口。

    他们抬了一口滴血的大箱子,从她面前走过的时候,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摘下帽兜回首对破庙冷笑了一下。就是那么一眼,她在明亮的月光下记住了那张脸。那张脸,是尹诺雨,带着胜利的微笑,刻在了她的心板。

    随即,她跑进庙里,只寻到了一支沾着血的,被磕碎的白玉镯碎片,那碎片上刚好刻着一个‘兮’字。那玉是皇上赏赐给爹爹的一块未经雕琢的昆仑山玉河羊脂白仔玉,极为罕见珍贵,爹爹将其雕琢成一只镯和一支钗,钗赠给娘亲,镯则给寒兮(那个时候她还未出世),象征晶莹无暇。

    而后,她寻着那片血迹到河边,只来得及捡到寒兮的一只寒梅料峭绣花鞋。

    想到此,她手心直发冷:“京云,你如何确定凤羽就是寒兮?”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跟她相认,她不知道她一直在等她吗?

    “大哥一直在找凤羽,这就是最好的引证。因为当年,是凤羽背叛他在先,凤羽在大哥大婚的前日,曾用飞沙走石杀了他两万骑兵泄愤,而且,一直瞒着大哥与其他男子私会,是有目的的接近大哥……”

    “他要娶其他人了,凤羽为什么不能泄愤?”她掀唇冷笑,突然对凌弈轩憎恶起来,“而且,他的新娘子杀了凤羽,难道他也坐视不管么?”

    “诺雨没有杀凤羽!”京云的声线陡然拔高起来,有些急切,“诺雨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她也是个受害者。她一直钦慕大哥,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嫁过来,默默持家,甚至让她做郡守的哥哥将第三江划给凌家……可是到头来,大哥连一眼也没瞧过她……”

    “她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轻雪眸中骤冷,望着那张极力为大夫人澄清的俊脸,“她将我关黑牢,打云浅,刁难我,这又作何解释?”

    京云眸光一暗,没有立即出声,半晌才道:“在这个府里呆久了,人都是会变的。她只是一个为吸引夫君注意力而拼命使手段的女人,她是可恨的,却又是可怜的……如果日子久了,轻雪你也可能会这样。”

    “但前提是我当你大哥是我的夫君!”

    她不在乎京云口中的尹诺雨是什么样的人,因为她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需京云去遮掩。而此刻让她心跳加速的,是寒兮还没死的消息!

    这个时候,她非常非常想见这个传说中的凤羽。

    “哇,文姝,我抓到你了,抓到你了!”正在和丫鬟们摸黑的青寰一把抱住眼前的人,抱得紧紧的不肯放,“你怎么不出声!”

    “疯什么!”来人却是冷冷向青寰甩来一巴掌,瞪着园子里的人,“我不是让你们将她锁起来么?为什么还让她到处乱跑!”

    正要走出去的轻雪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惊,这个不用人通报直接闯进来的女子,不正是大夫人么?而且今天火气很大呢。她扶着被打得身子直发抖的青寰,问道:“青寰和丫鬟们捉迷藏,这是犯了凌府哪条家规?”

    第五十六章

    大夫人尹诺雨带着两个丫鬟走进那亭里来,身后还跟了个人,绿烟纱碧霞罗,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鞋鬓吊梢眼,执了把纨扇,正是被关在凤舞西阁的那妲儿。

    “侧夫人,你好大的胆子啊。”大夫人打青寰那一巴掌打的极其理所当然,绣大朵牡丹的裙缎子一捋,盛气凌人在石凳上坐下,“如果不来凤舞走一遭,我还不知道妲儿妹妹受了这么大委屈。先是给侧夫人你顶下火烧燕子坞的罪状,接着被关在西阁挨饿受冻,只剩一口气。如果不是梓蓝那丫头来给我偷偷报信,我还不知道侧夫人你是这样虐待妲儿妹妹的。”

    “她的月银和布匹,我是按妾室的量送过去的。”她还没开始动这个那妲儿呢。

    “大夫人,你得为妲儿做主啊,您瞧……”一边的那妲儿立马可怜巴巴跪下了,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她布满青痕的胳膊,“这些都是侧夫人打的,她怪妲儿在京城别庄粘着爷,火烧燕子坞后,硬是一口咬定是妲儿所为……呜,现在爷让妲儿关在西阁了,侧夫人还是心头火难消……”

    “你看到了?”大夫人执起那妲儿受伤的胳膊,放在轻雪眼前,“嫉妒歹毒,乃七出之条,为人妻妾,万万亵渎不得,今日我这个大夫人就代夫君教训教训你这不安分的东西!来啊,请家法!”

    “你说我打了你,谁可以作证!”轻雪这下明白这个大夫人是借题发挥了。

    “梓蓝可以作证。”那妲儿立即接话,理直气壮扯着大夫人的袖子,高高仰着下巴。她找到靠山了,不怕出不了这口恶气!

    “她是你的丫鬟,当然怎么说都可以!”

    “那善音呢?”那妲儿得意的笑起来,朝丫鬟群里努了努下巴,“她是你的丫鬟,她说的话该可以信了吧。善音,你出来,将你所知道的事都一五一十向大夫人交代清楚了……”

    “是。”善音颔着首走出来,声线平稳道:“这个月十五,侧夫人曾扣下了妲儿主子房里的月银,说妲儿主子是带罪之身,不该得月银,并且吩咐每日只给妲儿夫人送一顿膳食……”

    “善音,我是不是也扣掉了你的月银,并不准用膳?”轻雪冷笑。

    “奴婢只是将所知道的都如实说出来,不敢在大夫人面前有所隐瞒。”这个婢女曲了曲膝。

    “哈,侧夫人难不成想堵住自己下人的嘴?”大夫人讽刺开口了,唇边漾过一抹得意的痕迹,“瞒上欺下,又是罪加一条,这板子得多挨几下呀!这可是老凤主定下的规矩,府上的妾室一旦闹事,便得g棒伺候,直到打到她听话为止……”

    她边笑说着,边从石凳上站起身。

    “嫂嫂,不可。”旁边的京云一把拉住她,对她摇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心疼了?”尹诺雨反倒笑了,拨开他的手,“听说你最近经常跟她切磋琴技,甚至还去过她房里,呀,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琴逢知己,相见恨晚?”

    “诺雨!”京云不悦起来。

    “叫我嫂嫂,别乱了辈分!”尹诺雨突然敛住笑,变脸比翻书还快,“京云,别说我没提醒你,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瓜田李下,万一哪天让人撞上,可是要沉塘的!”

    “京云和小嫂嫂清清白白。”

    “我现在不追究这事!”尹诺雨眼y沉一瞪,朝这边看过来:“家法伺候这个不安分的东西,直到她听话为止!”

    这样施令着,却突然一把夺过家奴手中的大板子,使尽力超还没反应过来的轻雪一板子挥来。

    “啪!”在场的人全部让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轻雪已被打倒在地,痛苦的困在地上。

    “叫你这个贱蹄子在府里生事!”尹诺雨举着板子,又要使尽力打过来。

    “住手!”京云一把拽住她的手,大声道:“你今天是不是要打死她?你对她万般刁难又能得到什么呢?”

    “你放开!”尹诺雨拐开他的手,冷道:“别给我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在执行家法,你再拦我,我连你一块打!”

    说完,已一板子朝这边挥来,又快又疾,似是用了平生的力。

    轻雪躺在地上,本来被这猛然打在背上的一板子弄得又痛又火,正想爬起,却见那女人发疯般又一板子挥来,足足用了她十成的力。她来不及躲,连忙用手腕去挡,因为那一板子是朝她的头部挥过来的,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打死她。

    “……”下一刻,有副温热的身躯突然压在了她身上,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这一板子我代她挨了。”京云用身子护着她,对尹诺雨道:“如果你觉得还不解气,可以继续打,我会让你消解心头火为止。但是,我不想你伤害一个无辜的人,这样只会让你更加迷失自己。”

    “让开!”尹诺雨果然又一板子砸来。

    京云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咬着牙道:“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我不想你加深罪恶。”

    “啪!啪!”尹诺雨的板子如雨点般密集起来,打在男人背上每一下都是用尽最大的力,“你以为你是谁!给我滚开!我是什么样子不要你在这里多嘴!”

    轻雪被护在身下,看着男人那张痛苦的俊脸和额头上冒着的冷汗,突然明白了这个男人保护爱人的方式。她觉得有些心疼,如果这个疯女人不住手,他是不是准备让自己就这样被活生生打死?

    “给我住手!”尹诺雨那注满满腔仇恨的板子,终于在一声冷傲的厉吼出现后停下来。

    “夫人啦,这里挺热闹的。”穿着一身合体青色缎子的凌弈轩稳步走进园子,冷凛的俊脸上换上一丝笑,眸子灼灼盯着京云皮开r绽的背和轻雪苍白的脸,“不要告诉为夫,你在惩罚一对j夫y妇。”

    尹诺雨丢掉板子,脸不红,气不喘道:“侧夫人暗下扣掉西阁的月银,并不给妲儿送膳食,私下打骂泄愤,我这是在帮夫君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凌弈轩的眉峰微微挑了一下。

    “说起这个,那妲儿说在京城别庄,燕子坞根本不是她放火烧的,明明是侧夫人放火烧园,仆人都看到了,夫君你却将她关进西阁……”

    “不错,我是将她关进西阁。”凌弈轩稳稳出声,看着尹诺雨:“因为她使用边洋邪术,确实有害人之心,本少主只是让她面壁思过。怎么,你将她放出来,打算给她翻案?”

    “爷,妲儿确实是被冤枉的,根本没有一个什么花面婆帮我,侧夫人与那花面婆才是一伙的!”那妲儿适时哭叫出声来。

    “跪下!”男人却陡然一声厉呵,俊脸上的平稳没了,换上某种仄人的戾气。他的目光,直盯着尹诺雨。

    尹诺雨吓了一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让我当着这些家奴的面跪,就是不给我大哥面子。”

    “你大哥?”凌弈轩冷冷一笑,示意旁边的随侍将这个女人押跪在地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刚才郡守大人去了我们凌家盐栈,告诉我,洛城的第一冶金商和第一米商均在落雁酒楼与蔺北皇聚首,而他,也准备去。怎么,你是不是想告诉为夫,有蔺北皇和你的郡守大哥撑腰,谁都不敢动你!”

    “你知道就好!”尹诺雨奋力一推,挣开两个男人的钳制,从地上爬起来,“这五年你一直不敢休我,不就是忌惮我大哥和蔺北皇么?老凤主向来和我那死去的爹交好,所以永远都会站在我这边……”

    “女人,我让你站起来了?”凌弈轩俊脸一冷,带笑的黑眸立即闪现危险的利光,“跪下!”

    “我就是不跪,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以为我是怕姓蔺的和你大哥?!”他一字一句道,走过来,“五年前,我确实有些忌惮,因为我的兵马让凤翥困住,遭三王爷追杀。但是,凌柄如能让我囚禁起来,女人你就想不到形势的转变么?”

    “你想休掉我?”尹诺雨心下一惊,总算有些顾忌,“难道你忘了五年前被这张脸背叛的事了吗?”她陡然指向旁边的轻雪,“我在帮你报仇,帮你报复那个叫凤羽的女人。这个女人,我折磨她,刁难她,不正中你下怀么?今日你犯得着为了这点事跟我撕破脸?我现在正在说服我大哥和蔺北皇归顺于你,一旦有了整座洛城,你灭凤翥指日可待!我的那颗心,你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她的那颗心?轻雪此刻想走上前去删这个无耻的女人一巴掌,这句话亏她说得出口。

    “我不会休你。”面对尹诺雨的犀利词锋,凌弈轩薄唇紧抿,沉静看着她,“不明事理,乱行职权,今日本少主罚你入斋堂茹素斋戒一个月,以小惩大诫!不过,你现在得先跪在这里,因为你这个大夫人同样犯了错。”

    “你不能这样做,我要等我大哥来!”

    “你慢慢的等。”凌弈轩睨她一眼,看向轻雪:“这个御敕府,暂且交由漓落打理,你还是你,别妄想得到更多权势。”而后吩咐府里人给昏迷过去的京云请大夫,大步离去了。

    她看了那高大的背影一会,视线转到尹诺雨身上,“五年前,你杀害寒兮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第五十七章

    尹诺雨被罚跪的这夜,下了很大的雨,这是五年来,凌府女当家第一次让男主子罚跪,府里的下人都传开了。

    洛城的郡守大人尹语堂连夜赶了来,要求见凌府老凤主。

    广德楼,风烛残年的老人静静剪着纸,等待郡守大人开口。府里发生的事他听说了,但他凌柄如对此事无能为力。

    尹语堂见他这模样,跺了跺脚,转身走出去。当年这位意气风华的凌家主子信誓旦旦对他那死去的爹说,诺雨只要嫁过来,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于是爹相信了他的话,与他们凌府结成姻亲,将盘龙江划给了凌柄如。

    看看现在倒好,诺雨五年来不但得不到夫君的疼宠,还受尽委屈。不就是两个小妾之间打架么,凌弈轩竟然让诺雨这个当家女主子罚跪,诺雨是哪点错了?!管教姬妾,本来就是正室的责任。

    他气势汹汹朝引凰楼走,不等通报,一把推开书房的门。

    “姓凌的,你是怎么回事?”

    深袍男子正坐在书桌后看卷宗,听到脚步声,淡淡抬头:“郡守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别给我来这套!”他一把推开上前来拦他的小厮,将凌弈轩书桌上摆的砚台摔了,“再这样对待诺雨,别怪我收回盘龙江和渭江!”

    “呵。”面对他的滔天怒火,凌弈轩只是静静搁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俯视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男子,“原来是这阵风把郡守大人吹过来了,酒宴吃的好吗?我凌府的家务事要劳烦郡守大人c心,真是过意不去。”

    “吃的很好。”尹语堂高高仰起下巴,挺起胸膛,“蔺公子出手阔绰,为人更是谦让有礼,得体大度。”

    凌弈轩的唇角微微勾了下,冷笑道,“看来洛城的第二盐商、第一冶金商、第一米商,还有我们的郡守大人都连成一气了,我这个舅子,倒成外人了……”

    “呵。”他拍了拍手,继续道:“这种合作真是妙极,兵器、米粮、船只,领头雁都有了,不知道打算什么时候起兵呢?”

    尹语堂一p股在板凳上坐下,示意小厮将书房门关上,半警告半劝慰道:“你也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跟蔺公子坐下好好谈谈,非要刀刃相见呢?如果你上次在宣城杀了他,你觉得三王爷会放过你吗?”

    凌弈轩眸子深幽,静静看着这个人。

    尹语堂以为他忌惮了,语气又狂妄了几分:“你以为我想邀你吗?要不是看在诺雨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这个冷傲不知死活的人。三王爷是你惹得起的吗?他是高高在上的渭亲王,打个喷嚏就能让你凌府满门抄斩!喂,你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哈。”凌弈轩微微眯眸,却又笑着,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拓跋睿晟的走狗,你不知道从你喝蔺北皇的第一杯美酒开始,我们就已经势同水火了?”剑眉挑起,眸中骤冷。

    “你……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尹语堂吓得椅子带p股直往后翻,差点摔倒,食指直指站在他面前的人,“你,你……只要你有心归顺三王爷,我一定帮你在蔺公子面前美言……”

    “滚出去!”凌弈轩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如拎小j,“三王爷身边的人,我一个不会都放过,包括你和这座城里所有与蔺北皇勾结的富商。今日我再敬你是兄长一次,暂且饶了你,下次你胆敢再这样在我府上肆无忌惮,我定砍下你的头颅!”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他笑起来,拎着尹语堂作势要往外扔,“你现在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我送你一程?”

    “放开,我自己走!”尹语堂扯开他的利掌,脸上胀得红红的,粗声道:“姓凌的,你有种,我倒要看看三王爷如何将你五马分尸!”

    “啪嗒!”搁下狠话,大步走出去,奋力摔上门。

    凌弈轩并没有说什么,等他走出去,眸子一凝,对门外吩咐道:“冥熙,不要让他带走尹诺雨。”

    “是,主公。”

    小丫头在屋子里熬药,轻雪趴在床上,给青寰讲解书中的故事。

    她很不幸的又受伤了,背部敷了药趴在床上打算歇息。谁料青寰粘起她来了,天天往她这儿跑,与她寸步不离。待会讲完故事,估计又要在她这里睡下了。

    “好了,故事就是这样的。”她合上书册,看着那张晶莹剔透的小脸,心里头有些惋惜。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呀,竟患上了这样的病症。发病的时候,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不发病的时候,心智是六岁孩童。

    “让丫鬟带你去沐浴吧。”她拍拍身边的床铺,“嫂嫂给你铺上锦被,你沐浴完就睡这里。”

    “嗯。”青寰非常听话。

    她伸伸酸涩的胳膊,坐起来,准备喝药,却见端药进来的人不是善音。

    “善音呢?”

    “回夫人,跪在雨里。”

    “我没有罚她。”她掀被下榻来,隔着窗子,果然看到那丫头一动不动跪在雨里。

    “是爷的吩咐,因为善音姐姐帮大夫人做伪证。大夫人、妲儿夫人、善音姐姐,都被罚了跪。”

    “是吗?”千古奇闻,日出西方了不是,这个男人竟然帮她!她披上外衣,拿了把伞,走出去。再撑开,帮善音遮上。

    浑身湿透的善音诧异抬起头,嚅嗫道:“善音做错了事,愿意接受爷的惩罚。”发梢上滴着水,冷得直发抖。

    “我没有不让你接受惩罚。”她将伞交给旁边的一个小丫头给善音撑上,走回廊下,“我的背很痛,不陪你了。”

    静静走回去,将苦口良药一口气喝了,重新坐回床上。

    青寰却要拉着她去看京云,焦急的快哭出来了。原来刚才丫鬟在给她沐浴的时候,说起了受重伤的京云。

    她无奈,重新撑了伞,走回了凤舞。

    路上,看到尹诺雨孤零零跪在雨水冲刷得澄亮的青石板上,发鬓歪斜,衣裙湿透紧紧裹着身上,如一只落水的落汤j。

    而京云,竟在这时撑了一把伞,步履不稳走进雨里,而后将伞罩在尹诺雨头上,自己则整个淋在雨里。

    两人默默对望。

    “京云!”青寰大叫一声想朝那边扑过去,她一把拉住,示意她噤声,走到屋檐下,静静看着。

    “大嫂嫂是坏人,她打了我,也打京云。”

    “但是京云不是坏人。”

    只见跪在地上的尹诺雨,陡然摇摇晃晃爬起来,一把夺过京云手中的伞,狠狠丢到地上,“滚回去,我不想看到你!”

    京云却是一把抱住她,抱得紧紧的,嘶吼道:“你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我不离开!”尹诺雨在他怀里挣扎,扭了扭,突然大哭起来,很悲伤的呜咽,“我大哥刚才要带我走,但是我不肯走,以后这个府里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只有你了,京云……”

    京云抱着她,紧紧的。

    “青寰,我们回去。”站在屋檐下的轻雪突然不忍心打扰京云,唇一抿,牵着青寰转身。这一转身,却被身后站着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有个男人站在她们身后许久,她却没有察觉。

    这个人,正是凌弈轩。站在拐角处,静静望着这边,很显然,也看到了雨中拥抱的那对身影。

    他脸微侧,示意旁边的冥熙走过去。

    “不要伤害京云!”这句话她脱口而出。

    凌弈轩朝这边走过来,对她的话不予很大的反应,只是道:“如果你想报复尹诺雨,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不守妇道之罪,可以让她和他的j夫名正言顺沉塘。”

    君若扬路尘

    第1章 打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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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奕轩朝这边走过来,对她的话不予很大的反应,只是到:“如果你想报复尹诺雨,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机会。通j之罪,可以让她和她得j夫名正言顺沉塘。”

    报复!她的心狠狠跳动了下,脑海立即浮现五年前那口滴血的大箱子和京云忧郁的双眼,两种画面互相交错,不断变换……他说的没错,现在两人就抱在雨里,只要喊来府里的下人,来个当场抓j,尹诺雨就是捉j成双,百口莫辩。只是这样也害了京云,害了这个敢爱而执着的男子。京云的爱是浓烈勇敢的,用自己的命换尹诺雨的悔悟,抛下世俗要带这个女子走,是值得她钦佩的一个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看向那双幽深的眸子,“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之间有私情。”

    他不以为然撇唇,望向外面的雨帘:“京云是愿意与她同生共死的,我打算成全他们,让他们在地府做一对鬼鸳鸯。”

    只见茫茫大雨里,尹诺雨一声惊叫,双手紧紧拽着京云的手,却仍是止不住他修长高挑的身子往地上倒。

    轻雪上前一步,想去掺他。

    “不必你去掺。”身后的男人冷冷出声,“我会将这两人关起来,明日通j之罪公审,而你既然不想抓j,那就回房去!”

    “你想怎样做?”

    “呵,该怎样做就怎样做。你管太多了,需要我派人送你回房么?”

    “不需要,妾身这就退下了。”

    “小嫂嫂,京云病倒了。”青寰一边被她拉着走,一边还在回头望,“我们还没去看京云呢。”

    “我们明日再看,京云现在要睡觉。”

    “哦。”

    半夜,她提了灯,披了外裳,偷偷去看京云。

    昏迷中的京云被关在房里,门口有两个家奴守着。恰好正值这个时候京云突然呕吐不已,她忙借由看病之由走进房。

    “京云!”她扶着他,才察觉他身上炙烫得厉害,俊朗的面容红红的,唇瓣干裂,不断吐着呓语,“……”

    “躺下。”她弄湿丝巾,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再给他清理被他吐脏的衣裳和被褥。

    不大一会,京云又睡着了,很安静。她收拾好,出去给他弄了碗退热药,一勺一勺给他喂进去。

    这个时候,他醒了,见是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就诺雨,不要让它沉塘,她跟我没有私情,是我强迫她的……咳咳……”

    “别说话。”她扶他躺下,坐在床沿,“我可能没有本事救她,不过你有什么其他需要,我可以帮一下。”

    京云安静下来,平躺着,一动不动,嘶哑道:“我怀念以前的日子,以前的她,知书达理,温柔体贴,将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个时候的她,潇洒直爽,一直跟我说想去南漠看看水银花和黑旋风,想去西峰山寻寻那以宝石为天的冰d,夜深人静时,微带醉意的向我落泪,倾诉她持家的心酸和得不到大哥情爱的落寞。可是现在,她的心全用在怎么折磨大哥的女人身上,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让我好心疼……轻雪,如果你愿意帮我,就帮我去看看她,让她什么话都不要说,所有的罪状由我一人承担。”

    “你怎么承担?”轻雪没有立即答应他的请求,微冷道:“她是你的死x,可你不是她的死x,即便这次你以盗嫂之名处以极刑,她还会找下一个凌京云,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说的对。”京云闭上眼睛,眼角隐隐有湿意,“她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可是我不在乎,我要的不是她爱我,而是我爱她。”

    轻雪眉头微皱了下:“陷入单相思里的人都是傻瓜,你就是个例子。”当然,她也是个傻瓜。

    “呵。”京云闭着眼睛轻轻笑了下,道:“多谢夸奖。轻雪,帮我去看下她,我怕没有时间了。”

    轻雪取下他额头上的帕子,探了探他的体温,再换上另一条,“好,我这就去,天快亮了。”

    “嗯。”

    “你刚喝了退热药,歇一下。”她提着夜灯,最后看了他一眼,走出去。

    尹诺雨被关的地方是凌府的斋堂,她到达那里的时候,这个女人正坐在窗子前赏月亮。

    “这下你称心如意了?”她对她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头颅歪在窗子上,望着站在下面的她,“明日的公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是代京云来看看你,他病得很重。”

    “多谢了,请回。”这个女人眉一挑,一点也不关心京云的死活,并继续道:“这次我让他害惨了,病死了,是他活该!”

    “捉j成双,京云死了,你也得死!”

    “谁说我得死?!”尹诺雨反倒大笑起来,“他一定会一力承担,说是他强迫的我。云轻雪,你巴不得我死吗?可惜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他把心都掏出来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么?”他为京云感到难过,爱上这么个女人。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心情好,就对她好一点。心情不好,就一脚将他踢开,我说,你管得着吗?呵,我知道了,你是羡慕有这样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爱我,哈哈,云轻雪啊云轻雪,你怎么连凤羽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呢……”

    “京云希望你能安然无恙。”她并不为尹诺雨的讽刺发怒或生气,仰面盯着上面,“我只是帮他转达这句话。”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这就是我认识的京云呀。哈哈。”

    “你将云浅到底藏在哪里?”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窗子里的女人愈发张狂,笑声刺耳,“实话告诉你,她跟本没有患什么鼠疫,而是让我送走了,送到一个极其奢华的地方,让她吃香喝辣。”

    “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她冷冷眯起眸子。

    尹诺雨只是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就是不告诉你……”

    她静望了一会,终是提着夜灯转身走出了园子。她走到了她寝房的隔壁,看到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给爷通报一声,说我有事找他。”

    “爷在等着夫人,夫人可以直接进去。”小厮侬一道。

    是吗?她推开门,走进去。

    他在敷眼睛,兽炉里燃着好闻的龙涎香,一个小婢在旁边侍立着。

    “我还以为你果真不管。”他让小婢退出去,摘下敷在眼睛上的湿巾。

    “我只是过去看看,京云病的不轻。爷,你真的打算公审京云吗?”她说出来这的目的。

    “真的。”他淡漠应答,在喝一碗浓稠的药汁,“你觉得我是说着玩的?不守妇道,勾搭叔叔,这样的女人理该沉塘。”

    “那京云呢?”

    “你想说什么?”他喝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