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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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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这个立意好。”

    “穆老,还有一个好,这头牛是贵重金属铸造的,外面镀了24k纯金,只铸了一千个就毁版了,极有收藏价值。市面上买不到,放了十年八年,弄不好值个十万、八万的。”

    “这么重的礼,我怎么敢收哇?”

    “穆老,莫负了柳市长的一番心意。”

    一行人赶快退出,匆匆向穆老告辞。又在院子里的几个山头上挨家挨户跑了一遍,如此这般,口干舌燥,王道广不厌其烦,说明柳王明如何重视关心老干部,如何在百忙之中不忘记老前辈为新阳作出的贡献,一连两天,王道广马不停蹄,东跑西颠,整整走了三十三户副地级以上的老干部,仅仅只有四个投靠子女在外地休息的和五个在上海广州住院的没跑到,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一身臭汗,王道广硬是让这些老干部对柳王明刮目相看。王道广把走访结果、特别是老同志的夸奖和评价向柳王明汇报,满以为这件事办得圆满,可以告一段落。

    “你们辛苦了,但事情没有办完。那几个在外地治病的老干部,你们办公室安排个副主任,代表我一个个去看望。除了送礼品外,还要送慰问品。在外地休息的老同志也要去看望,代我向他们问候,并汇报新阳近两年的变化,征求他们对全市工作的意见。好不好?把工作做细点,呵。”柳王明一挥手,不容分说。

    生死博弈 十七(4)

    “柳市长,通过这次中秋节走访,给我很大的启发:应当建立一个市政府领导走访老同志的制度。这对沟通政府和老同志之间的思想,取得老同志的支持,很有好处。”

    “制度?”柳王明吃惊地看着他。

    “是啊!”

    “你不懂,道广。傻瓜才去搞什么制度嘞。”

    这回轮到王道广傻眼了。柳王明不好给他解释,他从心里嘲笑王道广的天真。制度是什么,是捆领导者手脚的绳索。不会当领导的,喜欢用制度管人管事;会当领导的喜欢随意管理。再说,制度使领导和老百姓的活动空间一样大,那还有什么领导和群众之分?谁还愿意当领导。你想想,如果这次中秋节慰问是“制度”规定的,那谁还感谢你柳王明。没有制度,柳王明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可以看,也可以不看;可以这个月看,也可以下个月看;可以带着礼品看,也可以不带礼品看。明年柳王明当了市委书记,还用得着这么费事吗?

    王道广不懂政治!柳王里说。

    生死博弈 十八(1)

    柳王明在折腾市政府全体会议的时候,李树生在北京参加经济学届一个学术年会。他热爱自己的专业,忙里偷闲,利用双休日,听一些经济学界专家讲座,会会老同学,了解宏观经济动态,接受一些新信息。柳王明又是政府全体会,又是新闻发布会的情况,有人向他作过详细汇报,听后心情有些沉重。换届在即,柳王明利用政府全体会议,笼络一批老干部,在新闻界造势,往自己脸上贴金,把新阳近年发展变化全囊括在自己的政绩册上,他企图强加给新阳社会舆论一个观点:新阳的发展是政府领导的结果,政府的政绩在于有个得力的市长。他把市委丢在一边,把市委班子全体同志辛勤努力一笔勾消,大有“东方红,太阳升,新阳出了个柳王明”之概,李树生内心很生气,也很好笑。你柳王明贪天之功归己有,就不怕胀破肚子?四套班子,三十多个厅级干部,人家都没干事,就你柳王明一个人有能耐?全市各级干部各级组织都形同虚设,就你柳王明是救世主?在他看来,柳王明的所作所为,简直匪夷所思。稍为有些素养的人,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应当有所顾忌,未免瓜田李下。他倒好,赤膊上阵了。既然这样,李树生也不能过于“谦谦君子”。他感到柳王明这些伎俩实在小儿科,最终会弄巧成拙。等于把自己推到了广大干部的对立面,等于给自己制造掘墓者。但无论如何,他要组织反击,要把柳王明窃来的这件闪着政绩光环外衣扒下来,而且要在更大范围、更有影响力的场面进行,使更多的人了解柳王明无耻和无聊。

    李树生从小失去父母,一次渡船沉没,父母双双撇下六岁的他而去,守寡的婶婶收养了他,把他抚养成人。家道衰败,势单力薄,无论是春夏秋冬,婶婶常常天黑就关门,言谨行慎,谦虚退让,远离是非。她象老母j样地护着李树生,视为己出。她常常告诫李树生,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是李家一根独苗,为人处世,不能不多长个心眼,要为李家争气。也许是家庭的影响,李树生做事为人,低调内敛,常常处于守势。现在柳王明把他到了墙角,再不煞煞他的气焰,就很难给市四套班子同志交待,也必然使社会正气受到打击。从北京回新阳后,他先找魏道清、黄世槐谈心,了解情况。再找市委几位常委汇报工作,顺便了解他们对政府工作的看法。掌握了班子成员的底数后,他觉得要向柳王明出手,给他敲打敲打。着手组织了市县乡“万名”干部进农家启动仪式。

    李树生是踏着《伟大祖国》的节拍来到市委大楼台阶上的,时间掐得很准,八点二十三分。他的出现,使三三两两在市委门厅的四套班子领导迅速聚集,各就各位,在李树生的左右身后站好。

    上气球薄张罗社会舆论上  今天的市委大院门前广场,人头攒动,喜气洋洋。披着节日的盛装,广场的中央和四个角上,飘放着十几个氢气球,飘带上悬挂着很多鼓舞人心的口号:“重视农业,关注农村,心系农民。”“把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点放到农村去!”,“进万家门,知万家情,解万家难。”市委市政府大楼顶上,三只一组,串着十二只大喇叭,里面还在播放着激越高昂的进行曲,穿透了新阳半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沿喇叭线往下,是一辆长了很多天线、周身白底红字的实况转播车,工作人员上上下下,忙个不停。作为主席台的市委大楼花岗岩台阶上,架着各种型号的摄像机,从不同的角度对着立有很多话筒的位置。广场的东西两侧,各一溜排着十二辆四十座的大巴,车身擦得铮亮,车头挂着红绸扎的大红花。广场被分割成三十八个方块,由三十八个市直单位下乡干部填得密密麻麻,人潮涌动。一个方队树着一面旗帜:新阳“万名”干部下乡工作团第x团。由各单位“一把手”当旗手,单位领导班子成员、全体干部,不论是否下乡工作,都要参加今天动员大会。一为造声势,二来为下乡干部送行。所以,整个广场足足站了近二千人。加上全市十四个县市区,都设了分会场,市电视台实况转播,参加今天动员大会人多达一万多人,是名副其实的“万人大会”。

    生死博弈 十八(2)

    “请大家安静,大会马上开始了。”时间正好八点半的时候,市委副书记刘茂盛敲了敲话筒,按李树生安排,今天是他主持会议。李树生讲话,然后是下乡工作团副团长、农工部长代表全体下乡干部表态发言,最后由李树生代表市委向市委副书记、下乡工作团长彭常青授旗,由彭常青宣布下乡工作团出发。

    “奏国际歌。”

    这个安排李树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他完全把柳王明排斥在一边。而且这件事的处理完全违反了李树生处理问题的惯例,完全是由他口述,由市委秘书长口头通知各有关的副书记,柳王明是到会场才知道这个安排的。心里很不舒服,在这样一个敏感时期,这样一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却被李树生边缘化了,排斥在议程之外。他完全知道他的用意,是要诋毁他前一段在媒体的风头。但李树生拿到桌面上的理由又冠冕唐皇。

    “老柳,今天的会我看就那样开吧,”李树生进入会场的时候,当着市委几个书记面征求他的意见。“让茂盛同志主持,他管干部嘛。我代表市委讲几句话,然后授旗给彭常青,因为下农村,由他宣布‘出发’比较合适。

    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着他们几位的面,临时调整哪一个的分工,也会引起当事人的不快,何况是这样在全市人们面前露脸的机会,那不等于是挖他的祖坟一样。所以,柳王明只好点头同意。

    “下面,请市委书记李树生同志作动员报告。”刘茂盛的声音通过十二只高音喇叭传送,在广场的上空回荡。

    李树生眼睛从容地扫视了一遍全场黑压压脑袋、泛着光亮的一层眼球,按了按面前稍稍高了一些的话筒,一字一句地开腔了,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由于不紧不慢又抑扬顿挫,丝丝入扣,很快抓住了全场人的心,下面一片肃静。

    “新阳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一方面要推进工业化、城市化,这是全市经济社会发展的推进器。另一方面要统筹兼顾全市农村的发展,这是全市经济社会发展的稳定器。全市76%的人口在农村,农业的发展,农村的繁荣,农民的生活始终是市委议事日程中的大事。”

    李树生话题一转,右手从左胸向外扬出去,“今天在场的,都是市直机关的干部,大家按月可以拿到财政拨发的薪水。虽然说不上丰厚,但也毕竟生活无虞,孝敬老人抚养孩子,还会略有些积蓄。可是我相信,你们都有父母兄弟姊妹还在农村,他们的生活还紧紧巴巴的,他们中还有相当多的人,要计算着家里的存粮量米下锅,为了省下油盐钱而拖着病痛的身子在田间劳动,忍着骨r分离的痛苦,离乡背井走在打工的路上。我们是幸运的,我们获得了各样的机会、以各样的理由离开了他们。我也和你们一样,离开了他们那样的生活。可我们都不要忘了,我们不是刚离开他们不久吗?我们对这样的生活就陌生了吗?我们能对他们的境况视而不见吗?如果这样我们的良心能得到安宁吗?”

    李树生讲到这里,喉咙有些堵,嗓子里出来的话有些不如开始流利。他感到全场异常的肃穆,二千人的情绪都抓在他的手里,完全在他的情绪控制之中。

    “‘老吾老及其人之老,幼吾幼及其人之幼。’‘雅斋夜听潇潇竹,疑是民间疾苦声。’封建社会有良知的官员,都能够视民众疾苦而坐卧不安,我们共产党人如果这一点也做不到,不感到羞愧吗?一事当先,考虑的是自己的提拔升迁,是自己的个人得失,是自己的家庭、朋友、小圈子。甚至为此不惜明争暗斗,相互算计,到了恬不知耻的地步。我想,这样的人到农村去,到农民中去看看,一定是一种灵魂的净化。”

    “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必须加快农业的发展,增加农民的收入。没有农村的小康,就没有新阳的小康。农村的小康靠什么?会议开始的时候大家听了《国际歌》,一个共产党人应该明白的常识: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和皇帝,全靠我们自己。人民群众创造历史,是当共产党员的abc。新阳的农村小康靠什么?新阳的经济社会发展靠什么?”

    生死博弈 十八(3)

    李树生每一句问话,后面都停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象暴风骤雨,象山洪爆发,象咆哮的雄狮一样,在场的人只觉得好象天空滚过一阵惊雷:“靠我李树生一个人不行,靠柳王明一个人也不行,”李树生特意把眼神转到柳王明的脸上,使柳王明感到有些咄咄人,有些猝不及防,甚至背上有些发凉。

    “靠我们市里四套班子三十几双手不行,要靠今天在场的全市各级干部,靠全市六百多万人民。”

    “人民靠我们去组织,这是我们这些拿着人民俸禄者的责任。这次市委组织‘万名’干部下乡,住村进户,进万家门,解万家难,向农民群众宣传党的十六大精神,解决农民存在的突出困难,同他们一起寻找到一条致富的路子。”

    李树生还对下乡干部提出了一些严格的要求,提出要把组织部门对这次下向干部进行跟踪考察,把他当作干部提拔使用的重要依据。

    这次“万名”干部下乡动员大会的策划,明眼人都看得出李树生所下的功夫。目标当然是朝着柳王明来的,特别是他在动员会上的一番讲话,是一篇抒情散文。李树生没用稿子,充满激情,嬉笑怒骂,抑扬顿挫,一气呵成,表达了他对农村农民农业的高度关注和情感。自然,这样的情结,会在全市人民中引起强烈的共鸣。更重要的是,他同前几天柳王明在市政府全体会上的讲话形成鲜明的对照,李树生的用词造句,简直就是当着全市人民的面,给柳王明扇耳光。参加会的人不一定完全清楚,但市委市政府的头头脑脑,个个是“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凡是参加过市政府全体会议的人没有不清楚的,但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要说最感到痛快淋漓的是站在李树生后面的周建明,他完全理解李树生对这次会的安排,也全部听得懂刚才动员会上的一席话。他感到异常的兴奋,痛快淋漓。李树生的话象鞭子一样,鞭鞭见血地抽打着柳王明肮脏的灵魂。柳王明不是要宣传自己的政绩吗?李树生告诉全市干部:人民群众创造历史,是领导干部应该懂得的常识;柳王明想在新阳干部群众中树立一个有政绩的形象,李树生就告诉全市人民群众,新阳的事业,靠哪一个人都不行,靠李树生不行,靠柳王明自然也更不行;柳王明不是想在全市人民面前表现自己说一不二的位置吗,可李树生在这样的大会上,就让你歇着,告诉社会各界,新阳没有柳王明是完全可以的。

    当然还有周建明没有想到的,那就是组织这样的活动,李树生事先请示过省委书记林松涛,而且得到了林书记的高度评价,迎合了有着深深农业情结的省委书记的心意。对于李树生来说,收获是多方面的,除了在林书记印象上加分以外,把全市干部的精力转移到农村了,转移到农村和全市经济的发展上了,防止大家在机关无事生非,把精力放在议论市委换届上。更主要的是利用这个机会,“修理”一下柳王明,让他知道一点天高地厚,收敛一些无聊的行径。

    但是,柳王明就是柳王明,他会按照李树生的设想路子走吗?

    生死博弈 十九(1)

    夜,已经十点四十分了,坐落在乾江边的蒙娜丽莎宾馆倒像是一个刚刚起床的小伙子,揉揉朦胧的眼睛,开始了精神抖擞新一天。宾馆四周,轮廓灯、s灯齐放,整个建筑远看就是一座象牙雕塑。显示了主人在新阳的地位。特别是顶楼,霓红灯装饰的“蒙娜丽莎”几个大字,臃容华贵、色彩斑斓,依次闪烁,在江岸上特别耀眼,甚至在夜幕的江面上也吸人眼球。宾馆正面左侧墙面上是一幅美女出浴彩喷,泛光灯照s下,美女的服饰少得不能再少了,极其撩人。下面是追光灯显现的“蒙娜里莎洗浴中心”。这原本是陵溪军工企业6244厂转运站,两年前,这个厂三十四名离休干部率领一百多名退休干部,在停发了十四个月工资后,集体到省政府上访,在省政府大门堵了六小时,候省长直接把电话打给柳王明,要他亲自来省政府把人领回去,并把事情处理好,报告结果。柳王明在电话里向省长立下军令状:三天内把事情处理好,并保证不再因这个问题干扰省政府的工作。他把老同志接到新阳办事处,好吃好喝地款待他们,好言相劝,满口答应了老同志所有合理、不合理要求,还把老同志上访的旅差费也给报销了。信访局长叫苦不迭,多次提醒柳王明:满足了老同志不合理要求,会引起一系列后遗症。

    里水打转空白的脚色。你想想,这些年我们娘俩是怎么过的。”黎颖七,柳王明严肃批评信访局长,说他对老同志没感情,对人民群众的疾苦漠不关心。“再说,你不答应,你能把这些老人家一个个背回去?”

    柳王明才不管他后遗症还是“前遗症”,反正省长交待的问题处理好了,省长才会高兴。省长当面交待的事没处理好,你还想不想当这个市长。所以,把事情平息下来,是第一位的事,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他还让信访局长陪着老同志在省城看了两天“改革建设的大好形势”。老同志兴高采烈,省长也非常高兴,几次大会上表扬柳王明重视稳定工作,处理问题果断。

    柳王明把老干部领回来后,苦思冥想,没有招。那天,章致远在他面前一晃,启发了他的思路。

    “老弟,‘金元宝’就在你面前,看你识不识货。”

    “老板,你又发现了‘金矿’?”

    “你不是一直想在江边弄一块土地吗?”

    “是啊,哪有哇?”

    于是,柳王明把老干部上访,6244厂筹集不到资金的情况告诉了章致远,要他把这个转运站“盘”下来。

    “这么好的地方,人家不干,老板。”

    “只要你看中了这个地方,其它就不要管。”

    于是,柳王明加紧向厂里施压,要他们解决问题。“这件事我已经在候省长面前表过态,一星期处理好。老同志也都知道。到时解决不了,你们当面向候省长汇报喔。”

    他一边6244厂领导筹措资金,一边表示帮助厂里想办法。他当厂领导的面,找来了新阳欣达公司的董事长章志远,要他借款四百万给6244厂,补发老干部发工资。

    对于章致远来说,这叫“瞌睡遇上了枕头”,求之不得。6244厂领导早已是焦头烂额,上有柳王明施压,下有老干部紧。为解燃眉之急,不得不“饮鸠止渴”,明明是一剂“三步倒”也得咽下。于是,在柳王明的撮合下,就同章致远签下了借款四百万,半年内归还的协议,并办理了公证手续。拿到协议后,章志远笑嘻嘻地给柳王明打电话说,老板,谢谢你,我们已经赚了七百万,项目竣工后,我保证你每年坐收一百万以上的利润。第三天,6224厂的危机顺利解决,柳王明向省长发了明传电报,并让新阳日报头版报道民营企业家:“富而思源报效桑梓,济国企难慷慨解囊――记我市民营企业家章志远帮6244厂解困的事迹”

    自然,6244厂不可能在半年内还清400万的借款。于是柳王明出面,把新阳转运站以570万的价格转让给欣达公司。柳王明和章志远心里都明白,转运站光是院内十几亩空地和临街面可供开发的商业门面的价值也远不只六百万。欣达公司算是白检了一栋十二层的楼房,还获得了院内十几亩地的住宅开发权,至少可建七万平米的商品房。得到这栋楼房只是章志远的目标一部分,他还有一个目标,是宾馆对面江中的桃花岛。那是一个不足一平方公里的冲积州,四面环水,植物茂盛。把它建成一个娱乐中心,把转运站改成宾馆,作为岸上的大本营。娱乐中心放开经营,无论黄色、灰色都没人能管得着。客人不论嫖赌逍遥,也不像在岸上那样心神不定。两年的努力,桃花岛已经初具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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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博弈 十九(2)

    今晚,桃花岛有重要客人。柳王明亲自打电话给章志远,叫他腾出一栋别墅,他要用两天。安排好伙食就行,其他不要管。别墅里只要一个服务员,一个厨师就行。不要任何人陪同。

    此时,章志远正毕恭毕敬地站在蒙娜丽莎宾馆大厅里恭候。十点四十七分,一辆挂公安“专段牌照”的本田驶车,驶进了宾馆门口停下,章志远忙帮着拉开后门,柳王明正同老余说话。

    “你早点回去,我今天躲到这里看看文件,除非省领导找我,其它电话一律不要转给我。明天下午三点来这里接我。”

    本田走了。章志远凑过来,接过柳王明手中公文包,“老板,是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还是现在就过江?”

    “快艇准备好了吗?”

    “在江边待命。”

    柳王明看看表,“就不休息了,走。”

    “我送你过去。”

    “不必了。你在这里等等王主任。”

    章志远把柳王明送上了江边的快艇,回大厅里等候王道广。

    十一点整,一辆奔驰300缓缓驶近宾馆门口,王道广从车前坐下车后,敏捷地拉开了后门,一个皮肤白晢、身材修长的少妇从容下车,她约莫三十几岁,一头披肩长发。白色薄羊毛紧身无袖衫,半高领。浑圆丰满的膀子,高耸的茹房随着她缓缓挪动的步子,有节奏的上下颤动。下身配黑色的一步裙,胳膊挽了个紫红色的手包。章志远迎过去,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凭长期纠缠在女人堆里的经验,他闻得出这是正宗法国ne化妆品系列。女人还没开口,从她的气质和举止就看得出不是一般客人。王道广没有给章致远介绍,而是问他快艇到了没有,章志远说正在岸边等。

    “怎么样?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过江吧?”王道广向紧随身后的女人说。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侧过身,对站在身后的司机说了两句英语,就跟着王道广向江边走去。

    江风习习,江面波光粼粼。江对面桃花岛,经过章志远两年的打造,远看像一艘劈波航行的江轮,灯光闪烁,树枝摇弋,散落在树木丛中的栋栋别墅若隐若现。借着风力,不时送来悠扬悦耳的音乐。好一处歌舞升平的“世外桃源”。桃花岛建有六栋别墅,一栋综合楼,容娱乐、健身、休闲于一体。ktv包房、桑拿、室内高尔夫、自动麻将桌、游泳池等等。服务员都是外省人。章志远说,新阳本地的一个也不要。女孩清一色外省人,高中以上文化,个头不低于一米七,不超过25岁。她们白天在客房餐厅服务,晚上自己安排。同人民币无仇的,可应客人需要提供各种服务。章致远说,在这里做a,不管你横着还是竖着,坐姿还是站姿,不管你在屋里屋外,只要你身体好,不搞倒房子就行。四周是水,没有警察。鉴于田文革玩女人险些被逮着的教训,柳王明在全市中层干部大会上,大讲“要保护和鼓励民营企业发展”问题。宣布了一批由纪委、公安、工商、税务几家共同保护的重点民营企业,“除非这些企业请你们去解决问题,否则你们不能上门。里面发了案子,由他们报警,你们再去查。”欣达公司“蒙娜丽莎宾馆”名列榜首。而且是由这几家派干部敲锣打鼓送去了“重点保护企业”铜牌,署上四个单位的名。

    柳王明住进了正对市区的“一号别墅”,这是按他的爱好设计的。装潢、家具、洁具都是按他的要求采购的。刚刚在红外线桑拿房里坐了半小时,出了一身“老”汗,又到冲浪池里泡了一会,一身疲惫早就烟消云散,紫色的皮肤微微泛红。他穿上睡衣,在套房里散步,等待肖萧到来。八年了,工作稍从容一点,他常常想着母女俩,他很内疚、自责,他骂自己不是个男人。好汉做事好汉当,自己想爱的女人不敢爱,亲生的女儿不敢认,还算个男人吗?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头上一顶乌纱帽吗?因为这,他真羡慕西方国家的自由,那才真是尊重人权。怪不得老美常常拿中国的人权说事。

    生死博弈 十九(3)

    楼下院门有开锁声音,一定是肖萧到了。脚步声由远而近,到了厅堂,到了楼梯,到了套房的门口,停住了。他拉开门,肖萧站在门口。柳王明几乎是把她拖了进来,俩人什么也没说就抱在一起。好一阵,肖萧在他肩头开始哽咽,继而抽泣。

    “肖萧,总算是见到你了,该高兴才是。”柳王明一手搂住肖萧的腰,一手在她的背上抚摸着。

    肖萧哭得更厉害。

    “好了,好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柳王明双手端着肖萧的脸,帮她擦干挂在脸上的泪。足足端详了两分钟,再俯下脸,深情的从肖萧的额头开始吻遍了她脸上的每一个地方。最后是对着肖萧的双唇,把她的舌头用力地吸在自己的嘴里,直到肖萧喘着粗气才松开来。

    “肖萧,我给你放好了水,你先洗洗。”

    “我不。”肖萧撒娇。

    “洗刷的东西我都让他们准备好了,听话,呵。”

    “我来新阳四天了,你都躲着我,什么意思?”肖萧眼眶又泪水打转。

    “你从电视上看得到,我这几天排得满满的,刚才离开办公室还处理了一大堆文件。”

    “你让那个姓汤的民政局长和我谈什么项目,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见到就难受。”

    “这事你放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新来的局长等人大常委会通过后马上就到任,是我一个哥们。你不需要再同姓汤的打交道了。”柳王明边说边把肖萧拉到床边,帮她放下手包,要去拉开肖萧后领的拉链,她扳开了他的手。

    “别这样,肖萧,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天天让我牵肠挂肚,知道吗?”

    他说的是心里话。他的身边不缺少女人,他同她们上床做a。柳王明自己也闹不明白,他的父母在制造他的时候,不知在他体内加了些什么基因。反正他对女人的需求永远是那么强烈,永远是那样的饥渴。隔了三天不见女人,那根“东西”就顶天立地,发狠发烫。他曾听说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一个月才有一次性生活,感到十分吃惊。柳王明可以没有别的,但不能没有女人。自从二十年前大队书记用权力霸占了他的女人之后,他睁着眼睛在床上苦思冥想了三天,悟出了一个道理:要得到女人,先要得到权力。十几年的官场生涯,又使他越来越感到:获得权力,还少不了金钱。女人、权力、金钱,是一个生物链,是个金三角。这个金三角,支撑了他的全部人生。柳王明对女人的理解,有如他对金钱和权力的理解一样深刻。女人的作用简直妙不可言,男人能摧毁世界,而世界上唯一能摧毁男人的武器,就是女人。所以,他同他的女人们做a,有生体上的需要,有精神上的刺激,有的是政治和工作的需要。说实在的,项灵、穆晓明当然不值一提,就是何菊芬、黎颖和肖萧比较,真正值得爱的,最让他动情动心的女人,还是肖萧。这是一个常常让他梦牵魂绕、撕心裂肺的女人。

    “你柳王明我还不知道?笑话!我不过是一个为黎颖填补空白的角色。你想想,这些年我们娘俩是怎么过的。”肖萧眼泪又夺框而出。

    “我不也是没有办法吗,可我的心一直都在你们娘俩身上。你知道我是最喜欢女儿的。”

    “你当时骗我说,新加坡是个好地方。好什么?那个鬼地方,比中国还封建,一个男人强吻了女人也要受鞭刑。后来我才想明白,你让我去那儿,对你来说更安全。你让我干干净净地等你一辈子。”

    “好啦好啦,我们见面一次不容易,先不谈这些,让我来给你脱,我来帮你洗洗好吗?”说着,手又绕到肖萧的背后,帮她拉开了羊毛衫的拉练,又把她推倒在床上。肖萧用手捂着眼睛,任柳王明帮她脱去上衣,退下裙子,解开r罩和裤头,肖萧曲线流畅、丰满洁白的胴体,展示在柳王明的眼前,他有些沉不住气,低头就吻肖萧,肖萧急忙用手捂住那个三角地带。

    “不行,还没洗。”

    “让我给你洗,别动,呵。”柳王明小心捧着肖萧就往卫生间里抱,直放到浴缸里。然后自己返回卧室,脱去睡衣,赤条条的跑到浴缸边帮肖萧搓洗。没几下,柳王明忍不住了,自己也往浴缸里跳。他把胳膊伸过去,让肖萧枕着,一只手在她的身体上上下下抚摸着。俩人斜躺在浴缸里,把浴盆里几个喷头开到最大,哗哗地喷出水花,两簇黑黑的“水草”随浪漂动,柳王明已经按奈不住,全身血y在快速流动,下面那“东西”在水中跳动。他拖过肖萧的手,让她握住它。可肖萧的手太小,只握住了三分之二。肖萧猛地侧过身子,一只脚缠住柳王明的身子。柳王明紧紧搂住她,自己的身子紧压着她的两只茹房,滚烫的舌头伸到了肖萧嘴里,肖萧用力吸允着――

    生死博弈 十九(4)

    柳王明欲火攻心,他一个翻身,把肖萧压在身下,然后借着水的浮力,一手托起肖萧的臀部,让她向上挺起,别开她的双腿,肖萧眼睛紧闭,大吸了一口气。一对激情奔放的男女在水中颠“龙”倒“凤”,溅起了“哗哗”水声。肖萧开始急促地喘气,柳王明和她多年没见面。今晚他要慢慢的、长时间的享受和她苟合的愉快,以释放多年的思恋。他克制自己的激动,停止了折腾,但肖萧还没有缓过神,身体还在水中不停地扭动。柳王明挎在她身上,欣赏这勾魂摄魄的女人。

    肖萧虽然也三十六岁的人了,但她对于柳王明的吸引力和十年前没有什么不同。要说区别,只是比过去更加丰满,曲线更加明显。天真活泼的脸上平添了许多忧伤。尤其是那双丹凤眼,似乎满是哀怨,满是郁闷。柳王明完全能够理解,他只有用更多的温存来弥补自己良心上的愧疚。

    “肖萧,我们上床去吧?”

    “不,我还要。”

    “放心吧,今晚我一定不会亏了你。来,我来给你擦干净。”

    柳王明把肖萧擦干净后,抱到床上。

    整整两个多小时,柳王明使出了自己的所有手段,变换着各种体位,疯狂恣意享受肖萧的美色和r体,他以近似变态的性行为把个肖萧折腾得筋疲力尽。

    完事后,她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肖萧,你来了,我们的女儿在那儿行吗,她能管好自己吗?”两个人酣畅淋漓之后,柳王明仰躺着。他想起了一直没见过面的女儿。

    “她现在就读一所英语学校,是住校生。星期天表妹会接她去跟姨妈学钢琴。同表哥和表姐的两个孩子一起玩,他们很开心。我带来了你女儿去年圣诞节演出的剧照。”说到女儿,肖萧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开心。她爬起来,去取床头柜上的手包,找出一张女孩弹奏钢琴的照片,递给柳王明。照片上的女孩,扎着一双羊角小辫,耳贴近琴健,一双小手抚在键盘上,眯着一双眼睛,聚精会神、如醉如痴的样子,十分可爱。柳王明盯着照片出神,肖萧盯着柳王明出神。

    “肖夏象我,你看这眉毛,这小鼻梁。”

    “不像你。人家说孩子在娘肚子里,娘想谁,孩子就像谁。”肖萧说。

    “肖萧,你就那么恨我吗。”

    “爱恨交加,爱第一,恨第二。”

    “我不也是没有办法吗。”

    “你们男人大都这样,自古以来,吃亏的都是女人。”肖萧说着,侧过身子,撅起p股,背对着柳王明。

    柳王明也跟着侧过来,一只手从她腋下伸过来,握着肖萧的茹房。

    “肖萧,这辈子我是对不住你,让你为我吃这么多苦。你放心,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加倍偿还你。”

    肖萧猛地翻身坐起来,眼冒着火光对着柳王明,“你还,你还,还我十几年的青春呀,还我一个完整的家呀,还我女儿一个父亲呀。”

    “肖萧,看你,这么大的火气,躺下,啊。”柳王明摸摸

    她的脸,让她靠着自己重新躺下。“我的意思是说,女儿现在也慢慢长大了,你可以常常以外商的身份来新阳,我们可以常常见面。我又调离了原单位,在新阳这里没人知道我们的过去。”

    “新阳人不知道,可你家那个母老虎能不知道?”

    “你现在是新阳引进的外商,是市政府要保护的对象,再说十多年前,她也没在床上逮着咱,不过怀疑而已。”

    “都是因为你!那天我说了不能来,你偏要,给她留下了疑点。”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空调温度低了些,肖萧,盖盖身子吧。”柳王明把被子给她拉过来,搭在肚子上。

    “那个项目的事,我昨天还给镇党委书记打过电话,要他们抓紧办。我算过账,六千元一亩征下来,弄它一千亩,平均一亩就是四百多个墓x,一个墓x平均价格一万三,多少钱。算算。新阳城区四十七万人口,每年死亡千分之四,要卖出近两千个墓x。”

    生死博弈 十九(5)

    肖萧爬在柳王明的胸口,认真听他算账。

    “你第一年拿出两千万整理墓区,建火葬厂、悼念堂、停车场等开支,就可以收回成本。”

    肖萧点点头。

    “还有,悼念堂可以按时间收费,停车费、香火费收入、卖花圈、小商品销售等等。第二年开始就是纯利润了。你今后的日子有花不完的钱,比谁都会过得好!”

    “你答应过要把市区的老公墓区封掉,这事不能拖。”肖萧说。

    “你放心,新墓区开始,就关老墓区。不仅仅是关,我还要让他们把坟墓迁到官山去。”

    “好,说话算数哦?”

    “当然。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女儿。不过你一定要找个能干的人经营,稍稍动点脑筋,死人的钱是最好赚的。中国的儿女对活着的长辈孝敬的不多,只有在长辈死的时候才大大方方,出手阔绰。让死了的长辈为活着子孙们‘壮’脸。”

    “还有,今后你不能让你的经理找我,我只和你单线联系。民政部门我会安排好,物价部门对你这里收费放开。”

    “那我随时找你?我一人在这里,没有一个熟人,项目刚刚开始,事情多着呢。”肖萧面有难色。

    “你别‘傻帽’,公司不是已经登记注册了吗。要赶快聘几个人,学历高一点,还要懂点外语。要像一个外企的样子,懂么?”说着,柳王明又把她紧紧搂着,让她一对圆滚滚的茹房紧贴着自己的胸口。

    “肖萧,我说过,以前是我对不住你,这以后,我一定好好弥补。好吗?”

    “嗯。”肖萧枕在他肩上点点头。

    柳王明这些话,的确发自肺腑。肖萧是他婚外的第一个女人,他真心痛爱着她。

    柳王明转业回乡那年,正逢农村全面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时候,农村需要大量的干部。组织部一纸调令,把他送到了乡镇。黎颖得到这个消息后,痛哭流泪。誓死不跟柳王明到乡里去,她说自己不能一下从京城降到乡里,柳王明不离开乡里,她就不离开北京。再说儿子还小,在北京有全托保育院,到了乡里孩子交给谁带?柳王明也没辙,只好忍受妻离子散之苦。

    当了半年多的乡党委书记后,县里开始机构改革,正逢干部“四化”闹得最厉害的时候,柳王明琢磨,自己论年龄三十多岁,在部队首长身边锻炼多年,彻头彻尾革命化。开过车,当过部队汽车连长,不算专业化?唯独没有张大学文凭。离“四化”仅差“一化”,太可惜。他想起了首长在中南海后面一栋小四合院接见时说过的话:“有事就来找我”。

    那年春节前夕,柳王明提着一篓柑橘,两只咸腌的野兔,在“硬坐车”箱里颠簸了二十多个小时后到达了北京,污头垢脸地进了家门。他想和黎颖一起过个年,好好同她谈谈,再趁机找找首长。两天后才跟首长的秘书通上了话。秘书非常客气,马上向首长报告,然后叫柳王明告诉住地位置,不要走动,他马上派车接他。等首长晚上的外事活动完后就接见他。晚上十一点才见到首长,问了他一些农村的情况,中央第三个“一号文件”后农村出现的变化,农民增收情况。让柳王明吃惊的是,首长对农村的情况了如指掌。

    “小柳哇,你到乡里工作很好,是个锻炼。要把部队的好传统带到农村去,为老百姓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