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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孝德妃眼中有些疑惑,依然笑着应承道:“皇后娘娘的东西自然都是绝世珍宝了,臣妾们只有羡慕的分,哪敢谈什么鉴赏呢…

    皇后挤出一丝笑容,话中有话地说:“真只是羡慕吗……”

    孝德妃一惊,皇后却已经转移了话题,与其他妃嫔说笑去了。

    这天正是嫡子的忌日,虽然皇后吩咐过今日就不用去拜安了,我还是携着为嫡子做的一些祭品来到了凤仪宫。

    皇后看着为嫡子做的如意香囊,一惊:“这是以前本宫赏给你的端雪之料……”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答道:“臣妾还记得皇后娘娘当年身着端雪之料光彩照人的样子,纵然皇后娘娘将如此名贵的布料赏赐给臣妾,臣妾却不敢妄自亵渎,只是一直好生存放着。今天是嫡子的忌日,我用娘娘穿过的布料为嫡子做一个香囊,也取母子同心的意思吧……”

    提起以前的情分,皇后对我亲切了许多,回忆道:“我记得,你小时候经常上凤仪宫来玩,那时本宫看你就像看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听了神色有些黯然,轻叹了一口气。

    皇后也跟着沉默起来,良久才突然说:“奴兮,昨天多亏你提醒本宫了。”

    我微微一笑,继而又露出诧异的表情问:“最近皇后娘娘好像神色不安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若不介意,不妨对臣妾说说,也许能拿个主意。”

    皇后神色凝重,犹豫了好久,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说:“并无什么事的,只是最近睡不安稳,精神时有恍惚罢了。”

    我听了也并未深究,只是轻声说:“那皇后娘娘得让太医们开些安神的方子才好。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可要好好珍重自己的身子,那才是后宫之福。臣妾斗胆,臣妾心中一直将皇后娘娘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臣妾的娘亲死得早,自幼就是皇后娘娘疼爱臣妾,多方维护臣妾,臣妾都是看在眼里感激在心中的……所以臣妾想,即便嫡皇子不幸早天,但依然是幸运的吧,有您这样好的一位母亲……”我说得真挚诚恳,眼见皇后眼中已有所松动,我住了嘴,只是忧伤地看着她。

    “今儿臣妾是怎么了,尽说些伤感的话,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嫡皇子忌日,心中有所感吧。打扰皇后娘娘好久了,臣妾这就告退了。”

    然后我向皇后恭敬地欠了欠身,正要离开,却听见皇后在上面喊道:“奴兮,本宫能相信你吗?”

    我露出吃惊的表情,转身看向皇后,只听见她再次问:“能吗?你是本官能相信的人吗?”

    她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仿佛试图透过我的眼睛,看清我心底最深处的地方。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我的心,早已黑暗得望不见底,无人再能触及,甚至是我自己也再没有勇气,拂去心底厚积的灰尘。

    我缓缓地跪下,庄重地回道:“奴兮唯皇后之命是从。”

    皇后在上面半晌没了声音,然后突然恶狠狠地说:“是孝德妃,杀了本宫的儿子。”

    我露出吃惊的表情,抬头看她,猛然问:“不知皇后娘娘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你不相信本宫刚才说的话吗?”皇后问。

    “不,”我满脸诧异地说,“只是事隔这么多年,皇后娘娘又从何得知呢?”

    “是莞婕好无意中听到了乌采女与侍女说话,告知本宫的。”

    我听后严肃地问:“那么皇后娘娘怎么就知这个消息可靠呢?事关重大,皇后娘娘可要仔细斟酌。”

    皇后摇了摇头,回道:“本宫刚开始听了也很震惊,便想召见乌采女审问清楚,但没想到待我的侍从赶到她那儿时,她已经死了。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无论这是她畏罪自杀,还是被人杀人灭口,这件事不都很蹊跷吗?试想如果没有什么,乌采女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死了呢?”

    我低头思量,点了点头:“正如皇后娘娘所言,这其中也许真的有文章。只是,皇后娘娘您打算怎么做呢?”

    皇后激动起来,因为恨意而红了双眼,攥紧了手,坚定地说:“本宫要将此事上奏皇上,治孝德妃死罪!”

    我赶紧惶恐地起了身,轻拉住皇后,理智地劝道:“皇后娘娘万万不要鲁莽行事。乌采女已被太医院诊断是病死,现在我们毫无证据……无凭无证,皇上不仅不能为您做主,反而会打草惊蛇……”

    皇后一怔,脸色变得苍白,最终还是无力地跌坐下来,喃喃地说:“只可惜乌采女死了……既没有人证也没物证。可怜本宫的孩儿就这样死去,本宫却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无法为他报仇……”说完,她还悲愤地流下泪来。

    她径自悲伤了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起身说:“本宫要叫仁和进宫。”

    我暗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皇后娘娘万万不可如此行事,现在既没有喜庆又不是省亲时节,皇后娘娘却在此时召大姬回宫,定会让人觉得蹊跷,尤其昨ft之事已经让孝德妃有所起疑……”

    皇后听了又颓然坐下,“那本宫该怎么办,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就让孝德妃那个毒妇逍遥法外……本宫不甘心……本宫一定要为我那可怜的孩儿报仇……”她一下子拉住了我,盯着我带有期冀地说:“奴兮,你自幼就聪慧伶俐,一定能想出主意。你站在本宫这边的是吗?你会帮本宫……”

    我拉住她的手,平静而低沉地回答:“是的。”

    我坚定的力量透过手指传递给她,使她渐渐地安定下来,这个年老的无助的母亲,竟向我露出了一个如孩子般依赖的笑容,她说:“还好有你可以信任。”

    然而,这句真挚的话,却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晚上,映着火红的烛,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好久好久。

    我问身后的善善:“善,我是不是变了?”

    善善的手停滞了一下,又继续为我梳起头来,轻声说:“小小姐由以前的小女孩长成了现在如花般容貌的女人了……怎么能没变……”

    我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说:“不只是这个,我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变了。善你知道吗,就在今天我与自己打了赌。我赌皇后若是不相信我,那么我以后就再不奢望什么,听天由命只做我的帝贵妃。但是她信了,她竟然说相信我,是的,我知道我应该高兴,但是不知为什么,那时我只感到悲伤。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因为在那一瞬间我已经丢失了什么。也许可以称之我仅剩的最后一点良心。”我心中沉重无比,几近使我窒息,于是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会赢,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但是这一切不是靠我的聪明才智,而是因为我利用了她的真诚、她的信任、她的不聪明。如果真的要说,那么这次的成功,将归功于我那颗已经变得卑劣j诈的心吧。”

    我透过铜镜看见善善的眼神忧郁起来,她说:“小小姐能不能停手……”

    “不。”我起身,简短地回答她。

    我回头盯着她,一字一顿地对她说:“良心丢了,我就再也不打算将它捡起来了。”

    第二天我去拜见皇后时,她屏退左右急切地问我:“你想出什么主意了吗?”

    我沉默了半晌,然后从袖中拿出一白色小瓷瓶,沉声说:“除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本要接过去的手,仿若被烫到般缩了一下,抬头有些惊惧地看着我。

    “不行……”她第一个反应是开口拒绝。

    我没有勉强劝她,只微微笑了,正要将那瓷瓶再次放入袖中,皇后却又突然阻止道:“等等。”

    她伸手拿过那小小的瓷瓶,审视它半晌,眼中满是迟疑和犹豫。

    其实她应该也明白,在没有证据,孝德妃又稳重极少出差池的情况下,毒杀也许是报仇的唯一办法了。

    对于她的犹豫,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皇后娘娘自己拿主意吧,臣妾先告退了。”

    皇后手握瓷瓶点了点头,却在我跨过门槛要离去时,突然叫住了我,她半带威仪地说:“此事不得声张知道吗?”

    我回答说:“此事只有天知地知,皇后娘娘知,我知。绝不传第三人耳。”

    “这东西就先放本宫这儿,你呢,也就把今天的事忘了吧。”

    我低头回答:“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

    镜明说:“奴才看,皇后未必会用小姐给她的药。”

    “是,她不会用。一方面她本身就为人怯弱,另一方面她为了防止落我把柄,也不会用我给她的毒药。这就是皇后,即便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也狠不下心来的皇后,否则也等不到由我献她毒药了。”

    “那……”镜明为难地探问我。

    “我就是要利用她的这分犹豫。这药啊,她用了,我的事儿反而办不成了。”我微微眯着眼睛,胸有成竹地说。

    就在皇后还在踌躇为难之时,事情却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天,孝德妃去凤仪宫,在那儿喝了茶后,回来突然浑身抽搐不止,面色铁青,口吐鲜血当场身亡。太医们慌忙去诊,结果无疑是被人毒杀。皇后首当其冲被疑为凶手,待侍卫们去凤仪宫搜查,果然翻出了那瓶盛有毒药的小瓷瓶。

    我给皇后的是半瓶毒药,理所当然地成为皇后毒杀孝德妃的罪证。

    皇后呆呆地看着那一直让她犹豫的还未动用过的瓷瓶,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聪明的她甚至还反应不过来,孝德妃在她还未出手前怎么就死了?

    “不是我……”她无法置信地摇着头喃喃道。

    皇上对此事先是震惊,继而怒不可遏地对下面被侍卫们押着的皇后说:“皇后你!朕真是想不到啊,你竟然如此恶毒……”

    皇后惊醒了,她大声地对皇上说:“真的不是臣妾……”

    皇上脸上显出了痛心的表情,将侍卫搜出来的瓷瓶在她面前一扔,怒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枉朕以前那样尊重你、信任你,没想到你竟做出了这种事!孝德妃一直贤淑,你为什么要害她……”

    皇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物证,百口莫辩。但是提到孝德妃,她则激动起来,跪着走到皇上面前说:“皇上,皇上,是孝德妃杀了我们的儿子……她是罪有应得的……”

    这样的话,在外人听来,无疑是承认了自己毒害了孝德妃。皇上听了则吃惊地问:“你有什么证据?”

    皇后哑然,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引起了皇上更盛的怒气,他悲愤地指着皇后说:“你毫无根据就妄害人命……你何以母仪天下!来人啊,把她拉下去!”

    “冤枉啊,皇上,我没有杀孝德妃……”

    皇上痛心地背过身去不去看她,摆了摆手,侍卫们就奉命拉下皇后,而皇后的哀呼声还从外面一直隐隐传来。

    皇后和孝德妃自皇上年轻时就服侍在身边,不可能没有感情,我可以看出这件事对皇上的打击很大,让他心力交瘁。

    但由此他对我却愈加留恋起来,他一整天待在我的雎鸠宫,颓然地对我说:“女人的心真是比海深啊。朕一直敬重皇后,没想到她的心竞如此y毒!而孝德妃一直对朕体贴入微,没想到反而被她害死!真是让朕伤心啊……”

    我默默地坐在皇上身边,随着叹了口气说:“臣妾也想不到看起来宽厚大度的皇后,竟会做出这样的事……现在想想就有些后怕……”

    皇上也沉重地叹了口气,然后突然问我:“爱妃,你认为呢?皇后口vl声声说,是孝德妃害死了她的儿子,这可能吗?可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孝德妃又该是怎样的女人?朕不敢想。你认为会是像皇后所说,以前是孝德妃害死了朕的皇嫡子吗?”

    我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无辜地回道:“臣妾不知道。这些都是发生在臣妾进宫之前,那些恩恩怨怨是臣妾不了解的,所以也不敢妄下断言。”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感慨地说:“也是。那时你还没出生呢。”

    我将自己靠在皇上身上,轻声说:“君上,臣妾知道你的伤心,不是还有臣妾在吗?臣妾会一直体贴君上,争取比孝德妃姐姐做得更加出色……”

    皇上动容,将我搂人怀中。

    安慰好了皇上,我召来镜明问:“皇后那件事审得怎么样了?”

    镜明回道:“杀人者死,罪证俱在,皇后必定死罪。只是她不认罪,还口口声声说要见皇上。”

    我神色一敛,说:“她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决不能让她见到皇上。现在负责此事的人是谁?”

    镜明回答道:“是刑部尚书王大人。”

    我点了点头,说:“你传我的话过去,说希望他早结此案,皇上不想再为此事多费心神了。想尽一切办法让皇后早些招供认罪。”

    镜明领命而去。

    之后,我的身体虚弱起来,说是受到了惊吓。我娇缠着皇上,皇上只有整日留在雎鸠宫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也顾不上皇后之事。

    后来刑部尚书呈上了皇后招认的供书,皇上朱笔一批定了行刑的日期,也无心思顾念最后的情分再看她一眼。

    当侍从端着鸩酒来到天牢时,我也出现在皇后面前。

    皇后穿着白色的死囚服,抓着牢房粗壮的栅栏,冲我嘶喊控诉道:“奴兮,本宫自问一直待你不差,还信任你,你为什么要害本宫?为什么?”

    我盯着她悲痛欲绝的脸良久,最后才淡漠地道:“那么我只问你,我娘的龙玉腰带是从那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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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封

    是的,我将流芳百世,永垂青史,子孙后代将永远记住我的名号。

    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在期盼着什么。

    不能不说权力和荣耀真是让人愉悦的东西啊。

    (奴兮)

    皇后被处死后,后宫无首,人心惶惶,皇上着我代为打点后宫事宜。

    我尽心竭力,做事拿捏有度,遂将宫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人交口称赞。

    然而不可逃避的,朝廷上下,宫中内外,讨论的最多的还是未来的皇后之选。

    如若按名位来排,皇后之位定是要顺承到尊为帝贵妃的我来当的。又何况我是后宫之内三千宠爱集一身的妃子,而皇上也时时流露出要册我为后的意思,似乎由我来任皇后也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情形却并没有那么乐观。朝中大臣反对之声最是激烈,理由是我今年才十八,在宫中资质最浅,又无子嗣,不足以担任皇后之职。

    当右宰相将此种情况告知我时,他一脸的忧心忡忡。他问我:“不知娘娘为何一直叫老臣按兵不动,否则若是由我上奏皇上,娘娘胜算的几率就更大了些。”

    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我们何须凑那个热闹。朝堂上熙熙攘攘,而唯有你迟迟不肯表态。皇上早晚是要问到你的,你说是你主动提起有说服力呢,还是皇上问你时沉着应对容易让人信服?”

    右宰相了然,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敬佩:“娘娘遇事不慌不乱,如此沉得住气,实在叫人佩服。”

    我轻挑柳眉,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么以众朝臣之见,该立谁为后呢?”

    右宰相沉吟了一声,回道:“这也是众说纷纭,意见不一,不过总的来说,就是在剩下的两妃——研淑妃和殊贤妃中抉择了。”

    我轻轻一笑,说:“也许你们还不知道吧?今早下朝之后,研淑妃已经上书皇上请愿出家修行,为皇上为大胤国祈福。”

    右宰相一惊,有些无法置信。

    我舒了一口气,感慨地说:“研淑妃本就不是好斗之人,许是皇后之死,也让她感到世态炎凉吧……”

    右宰相点了点头:“清翎亲王之嗜好也的确让人头疼……研淑妃这样做,也不失为明哲保身的好方法。”

    “那么只剩下殊贤妃了……”右宰相又继续分析道,“殊贤妃娘家显贵,她的老父亲在朝中颇有声望,再加上她的儿子端豫王日渐威信,恐怕将是娘娘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

    我赞许地说:“李大人真是分析得头头是道啊。”

    右宰相抬头看了我一眼,惊奇地问道:“娘娘如此从容不迫,难道是早已胸有成竹,想好了应对的策略了吗?”

    我淡然的一笑,品了口茶,悠闲地回道:“本宫又怎么肯为他人作嫁衣呢?”

    晚上,皇上来到雎鸠宫,我慌忙迎他入座,又体贴地将一福寿红缎方枕垫于他的身后。

    皇上靠了过去,看上去有些疲累,重重地舒了口气,然后转身与我说着朝廷关于立后之事,说着说着脸上已有了恼怒之色。

    “那些大臣真是冥顽不灵,朝堂之上丝毫不给朕颜面,当面驳回朕的提议,说什么你不堪当皇后重任……”然后皇上又愤恨地叹了口气,“唉!朕选后还要他们多管闲事!”

    我接过菟丝端上的茶,轻尝了一口发现凉温适宜,方才递给皇上,温软地劝道:“君上选后不仅是家事,更是国家之事,他们自然关心了。他们也是关心社稷忠于君上嘛。”

    皇上接过茶,喝了一口,昕了我的话气色已有好转,然后拉住我的手感慨地说道:“奴兮,你真的很懂事,识大体,又聪慧……这样的你当皇后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朕没想到朝廷上下反对之声如此之大啊……”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他们如此也不过是瞧不起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罢了。倘若我的父亲是朝廷显贵,他们也定不敢如此。

    我顺着坐到皇上的身边,一脸的真诚,说:“其实臣妾并不在乎那皇后的名位的。君上对臣妾已格外优容,臣妾还再敢奢望什么呢?”然后我将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皇上的肩上,喃喃地说:“臣妾什么也不要,臣妾有君上就够了,君上会保护臣妾的,对不对?”

    我虽看不见皇上的表情,但是我知道这番话定是感动了他,我感觉到他拉住我的手用力了些。

    半晌的沉默,皇上终于不无惋惜地开了口:“那么只能是殊贤妃……”

    终于还是等来了这句话。

    这时我突然抬起了头,问道:“这么说君上已经决定让端豫王继承皇位了吗?”

    皇上一怔。

    我用无辜的语气再次重复道:“立殊贤妃为皇后,就是立端豫王为嫡子。这么说君上已经决定由端豫王继承皇位了吗?”

    皇上对册立太子的犹豫,加上右宰相最后的暗中支持,使皇上最终力排众议,立我为后。

    有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没有子嗣是大臣们反对我的借口,却又恰恰是使皇帝下定决心,立我为后最后的也是最重的砝码。

    钦天监奉命连观天象,终于卜五月十二为册封大典之吉日。

    而五月乃牡丹花盛开最灿烂的时节,正与册后日子交相呼应,于是少不得有趁机巴结奉承我之人,流传出立我为后正是天命所归,顺应天意之事。

    织锦司连夜赶制棉衣1,洛阳源源不断地运来各样品种的牡丹以作为庆典之用,后宫妃嫔、朝廷大小官员则纷纷递上贺表和贺礼恭祝我晋为皇后,臣国友邦则遣使者贡来土产野味,一时间宫中来往络绎不绝,四海之内珍奇异宝皆聚集宫中……

    我则由雎鸠宫搬到凤仪宫,倒着实叫善善他们忙碌了好一阵子。

    我抬头环视寝殿,发现四周幽暗低沉,颇不合我的心境。

    我一字一顿地吩咐说:“皇后生前虽朴素,却落得如此下场,本宫不能效仿。改以金凤雕柱,以红线为毯2,以水晶为帘,以玉为枕,以明珠镶镜,以沉水熏香……”

    四月,织锦司终于将棉衣缝制好,于是召宫廷画师画像。

    沈厕师今年六十有二,祖上专为皇帝、皇后画像,而他也已经为两代帝后画过像,可是为我画像时却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十分难堪的样子。

    我本身着棉衣头戴凤冠端坐在上首,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低低地笑了,问道:“不知沈大人为何如此扭扭捏捏?今天本宫坐着有两个时辰了,大人却一笔未抬。难道本宫真就这样丑陋让大人难以下笔吗?”

    那老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解释说:“娘娘实在雍容华贵,光彩照人,让臣等凡夫俗子不敢直视。即便勉强为之,却只是形似而无法神似,故而老臣才迟迟不敢下笔,如此惶恐难堪。”

    我起身。捏了捏酸痛的后颈,走下去说:“你说得虽然好听,不过在本宫听来却是搪塞之词罢了。你已经画有半个月了,让本宫看看,你到底把本宫画成什么样子了……”

    我走到暗黄色底龙纹画纸前,看见画像大概轮廓已经画完,只见画法精致细腻,甚至连凤袍上的细微的花纹也描画得清清楚楚。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冲沈画师说道:“沈大人不愧是享有盛誉的宫廷画师,画法真是精细,连本宫也不得不叹服了。只是……”我指了指只有脸廓的上半部,语气严厉了些:“沈大人又打算怎么办呢?”

    沈画师流出汗来,哆哆嗦嗦地回道:“老臣,老臣……不才……”

    我挑了挑眉,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命令道:“册封仪式就要到了,而像却还未画好,岂不叫人笑话?我再宽限你一日,今晚好好琢磨,明日务必画完,知道吗?”

    那沈画师只得抹汗连连点头,满面愁容地离去。

    善善在一旁劝道:“小小姐,我看那沈大人也不是故意拖延,却是有难处,您又何必如此难为他呢?”

    我看了她一眼,能这样推心置腹和我说话的恐怕除了善善再也不会有第二人了吧。

    我回道:“这世上有苦衷的事有很多,但事情却不能不办,善,你说是不是?”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清早沈画师就来到凤仪宫,回命说画已经完成了。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展开画卷,果然画中的人儿正是我的样子,相差无二。

    围上来观看的宫人们都发出低叹声。

    楚姿叫道:“画得好漂亮啊!活生生就是娘娘的样子……”

    连一向淡然的菟丝都忍不住赞道:“真是栩栩如生呢,尤其这双眼睛炯炯有神,流盼之间盈盈灵气,真是将娘娘刻画得入木三分……”

    善善也点了点头附和说:“既能将小小姐之美貌展现得淋漓尽致,却又不失庄重威仪,真真难得。”

    我也惊喜地看向沈画师,问道:“昨日你还一点也画不出来,怎么一晚凭印象就能画得如此好呢?早知道沈大人你有如此本事,也就不用本宫好几天坐在那里受苦了0”

    沈画师听着我夸赞之词,附和着笑了笑,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跪下禀道:“娘娘恕罪,老臣不敢欺瞒娘娘,其实这并非老臣所作……”

    “哦?那还会有谁有此好笔力呢?”我吃惊地问道。

    那沈画师跪着回答说:“昨日出宫时,老臣碰巧遇到元大人,元大人问老臣为何愁眉不展,老臣据实以告,元大人体知老臣,遂代为执笔,一夜将画完成……”

    我一怔,原来是元遥……待我回头再看那幅栩栩如生的画时,心中已经是百般滋味了。

    世人皆知我乃皇上宠姬,于是对仪式c办莫不尽心竭力,以期得到我日后的赏识,所以这次册后大典办得无比隆重风光,一时间被传为美谈。

    当我身着百鸟朝凤棉衣,头顶珠光宝气之凤冠,与皇上携手站在高台之上俯视大好河山,三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真是叫人心神荡漾,引起万丈豪情!

    我的名字已被添进名册,并祭告宗庙。

    是的,我将流芳百世,永垂青史,子孙后代将永远记住我的名号。

    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在期盼着什么。

    不能不说,权力和荣耀真是让人愉悦的东西啊。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抱着祝福的态度来看这件事,众亲王的态度就很冷淡。南赢王以哀丧之身为借口拒不参加仪式,而清翎王甚至没有回京祝贺,却遣人送来一封书信,信上只有一句质问的话:尊贵之后又如何?

    我看后,面无表情地将那封信放在烛火之上,顷刻间就被火舌吞没。富贵之后,也不过如此,灰飞烟灭,一切成空罢了。

    但,依然还有什么是不同的。就如这张名贵的澄心堂纸,燃后自有一股幽香,这是其他纸张无法比拟的。

    由此可见,纸尚且分贵贱,人与人之间自然也是不同的。

    那天我在路上看见了大姬,依然被簇拥着,却不再是以前高傲尊贵、目空一切的样子了。

    我们盯着彼此良久,一切不言而喻。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率先开了口。

    大姬冷笑了一声:“我不愿来,更不愿意见到你。但是我强迫自己来,我要看看你是怎么一步步地踏着别人的冤魂登上皇后之位的!”

    我的心中一颤,脸上依然维持平静地看着她,而大姬则越说越激动,伸出手指着我口口声声地质问道:“我母后一向宽厚待人,与人和气,而你因为垂涎中宫之位,就狠得下心害死她吗?你于心何安?涎居于凤仪宫你于心何安?”

    我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道:“你就这样肯定?你就这样肯定地维护你的母后?这后宫之内谁敢说自己没害过人?”然后我又一字一字地再次重复说:“这后宫之中谁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大姬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继而又强辩道:“但至少我和我母后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我反问道:“大姬,你当初难道就没想过要利用我吗?”

    大姬哑口无言。

    我语调平静地再次说道:“我已手下留情,否则大姬你以为你能安全人宫吗?”我看了失神的大姬一眼,淡漠地说:“大姬以后还是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吧,不要再来宫中,因为……这宫中已经不再有你的亲人了……”

    我当上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实践我的诺言。

    我来到了质子殿。

    巫朗哈穆看见我有些惊异,眼睛有些微的明亮但很快又黯然下去,他冷淡地上前向我请安说:“皇后娘娘吉祥。”

    “你知道了?”

    他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册封仪式办得风光无限,皇上甚至下旨大赦天下,如此隆重恐怕是想不知道都难吧……”

    我听着他话中带刺,心中有隐隐的痛,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说:“我来是和你谈正事的。”

    巫朗哈穆不屑地笑了一下。

    “我能让你回到自己的国家。”

    我的这句话牵动了他,他终于回过头看我,一脸的无法置信。

    “真的?”他将信将疑地问。

    我走到他面前,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盯着我,却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沉声问:“要我怎么做?”

    “娶了乌姬,当上大胤国的女婿,让皇帝对你放心,放你回去。”

    没有预想中的欣喜之色,却看见他的眼中渐渐有怒气汇集其中,最后怒极反笑道:“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然后他转身冷漠地说,“皇后娘娘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你不想回去吗?”我略有急切地问,这样的情况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回过头看我,眼中的怒气不减,突然就向我奔了过来,我本能地后退,却被他伸出手臂囚禁在红木柱上。

    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锋利无比,恨恨地说:“告诉我,你是如何说出这番无情的话的?”

    他离我那样的近,我甚至能听到他略有急促的呼吸声,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姿势,让我尴尬无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当真心里从来没有我?”他沉声质问道,却不待我回答,野蛮地俯下身去衔我的唇。

    我本能地将脸偏向一边,惊恐地回答:“不……”

    他怔怔地看了我半晌,手臂突然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你走吧……”

    我转过头看他,极力忽略他眼中的受伤,狠下心说:“王子,江山美人你选哪一个?”

    他一愣,答不出话来。

    我迎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选江山。”

    然后我又再次坚定无比地说:“选江山。因为美人会变心会背叛,江山不会。”

    听了我的话,他放声大笑起来:“如此魄力就是堂堂男儿也不曾有的,又是怎么从你的口中从容不迫地说出来的呢?”然后他又止了笑,冷声问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的心中一痛,极力忽视他看我那鄙夷的眼神,回答说:“最受益的是你。”

    他的神色复杂,但我依然捕捉到他眼中一丝无奈的松动。

    当我离去时,巫朗哈穆在后面突然说:“奴兮,我真后悔认识你。”

    我怔在原地,没有回答。

    “我后悔了,像毒药一般的女人,却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忘记……”

    终于有一天,皇上下朝回来和我聊起回纥质子上书请求迎娶乌姬一事,还说朝中大臣意见两分,一部分赞同说此乃天作之合,有利于对回纥国统治的巩固;另一部分说高贵帝姬下嫁附属臣国,有失大国威仪。

    我淡淡地笑了,对皇上说:“那回纥王子质于大胤将近八年,早已熏染上我国的风俗习惯,算是半个胤国人了。如果将乌姬下嫁给他,既可以示恩于他,又能显示我大国海纳百川的风范,何来失威仪之说?况且又听说那回纥老可汗偏爱宠姬,倘若发生废嫡立庶的变故,岂不枉费了当初收复回纥的一番辛苦?”末了我又加了一句,

    “不过这也只是臣妾之薄见,君上如此英名,想必顾虑得更加周全。”

    皇上沉思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已有定论。

    于是下旨颁诏,将乌姬许给回纥质子,赐驸马名号,并在成婚一个月后,放其归国继承太子之位。

    我看着巫朗哈穆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着,前面的宫门早已为他敞开,他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在他越过宫门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我最后一眼,眼中神色是那样的复杂,慢慢地他收回他所有的感情,毅然地离开。

    他终是走了,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以往与他的种种不禁浮现眼前,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最终会被我渐渐忘记,成为我少女时光中的一段回忆吧。

    乌姬欣喜无比,因为她尚不知自己的幸福从何而来。

    当她毫无眷顾之情同自己的心上人欢喜离宫时,我看着她,心中涌起百般感慨,乌姬你真是个不孝之女啊……

    那么乌采女,你到底值不值呢?

    于后宫之内我独断专行、独承圣恩,于朝廷之上借助右宰相暗中扩大势力,终于一步步地扎稳了脚跟。

    没有人再敢忤逆我的意志,放眼望去皆是谄媚惶恐的一张张脸孔,真是叫人好不惬意。

    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一日闲极无聊,信步来到惠修仪(即皎充嫒)的蝶恋官,正看见惠修仪在逗弄着十五皇子颛明,无比喜爱的样子。

    我看到颛明略略一惊,沉声问道:“这么说安婕妤已经……”

    惠修仪迎上前去,向我点了点头,然后满是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我恢复了往常淡漠的神态,在上首的位置坐下,戏谑着说:“你叹什么气?这之于你不是好事吗?”

    惠修仪摇了摇头略有哀伤地回道:“看着这孩子的眼睛就让我想起了他的母亲。想当初我们一同进宫,亲如姐妹,曾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听了默然,然后转头看到~身白色童服的颛明,正自得其乐地摆弄着手里的玩偶,喃喃地说:“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正在为生母服丧呢……”

    那孩子可能感觉到我在看着他,也抬头看我,就停止了玩耍愣在那里。

    惠修仪轻推他上前,哄道:“明儿,那是你母后呢。叫母后啊……”

    没想到那孩子刚刚靠近我就脸色发白,哇地哭出声来。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愣旺住了,惠修仪一脸尴尬慌忙解释说:“这孩子见人生呢……”

    我品了一口茶,不介意地笑了笑,说:“小孩子心性最是敏感,他知道我不喜欢他,也不亲近我呢……”

    当我十九岁的生日临近,皇上搂着我问想要什么礼物,我终于犹豫着将心中一直所想说了出来:“君上,我想见见我的两位嫡姨…?span ng=en…》;

    皇上沉默,最终还是答应了我。

    当两位嫡姨身着正式的宫服,恭谨地跪拜在我面前时,我在上面仔细地审视她们。

    她们都有四五十岁了吧,只是普通中年妇女的样子,体态发福,不再有年轻时漂亮的影子。

    她们不像我母亲……

    心中有隐隐的失望,继而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期待什么呢。

    我依然热情地下去亲自扶她们起来,叫人给她们看座,她们才一脸诚惶诚恐地坐下了。

    她们有些拘谨,上的茶点瓜果都不敢碰,说话也是小心而客气的。

    我亲切地笑着说:“你们都是我的长辈,这样拘束反倒见外了。”

    她们这才轻松了些,絮絮地和我聊起了家常。

    我随意地和她们说话,此情此景让我心中有些温暖,有些柔软。

    身体瘦削些的大姨看着我,不觉得红了眼圈,抹泪说:“皇后娘娘长得真像小妹,让我不由得想起,她还在世时的样子……”

    她的话也触动了我的伤处,不由得也跟着欷欺伤感起来。

    大姨径自悲伤了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从袖袍中掏出手绢擦干了眼泪,说:“瞧瞧我,今天是个好日子,却让我搅得……皇后娘娘也不要悲伤,我想小妹在天之灵看到娘娘今日的至尊至贵,一定也会感到无限欣慰吧……”

    我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心想如果我娘尚在,皇上有何脸面再见她?我又有何脸面再见她?

    这时善善趁机转移话题说:“小小姐,御膳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这才收回百般心思,起身邀两位嫡姨共进午膳。

    席间,大姨应对流利,言语讨喜,一见就是精明之人;二姨则相对沉闷,话不投机,让人乏味。

    我在心中感叹,果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啊。

    下午,皇上来到凤仪宫,我知道皇上对她们有芥蒂,于是便遣善善带她们去御花园四下走走,回避了过去。

    今天的皇上有些反常,在下午行了鱼水之事方才离去。

    我有些失神地坐在床上,这时菟丝进来禀告说:“大姨夫人在屋外求见呢。”

    我略略一惊,随口问道:“哦,善善这么快就带她们回来了吗?”

    菟丝回答:“是大姨夫人自个儿提早回来了。”

    我听了也没多想,只“唔”了一声,吩咐说:“你让她先等着,待我先去沐浴更衣。”

    菟丝领命而去,可不一会儿却见大姨擅自闯了进来。

    我心下有些不悦,却见大姨跪在我面前一脸慌张地说:“娘娘万万不要擅自洗浴啊!”

    我听了有些迷惑不解,却听见大姨又重复说道:“皇后娘娘但凡想生下子嗣,就不要擅自入浴……”

    大姨见我依然不解的神情,起身在我耳边低声说:“男女欢爱过后,女子若是濯洗就会将男子精血也随之排出体外……”

    我听了脸上腾地一红,心情复杂,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姨也怔了会儿,过后叹了口气,拉起我的手,充满慈祥与怜爱地说:“可怜的孩子……你娘死得早,服侍你的又都是些未出嫁的姑娘们,身边也没个过来人告诉你什么……”

    然后她又从袍中拿出一个小香囊,递给我说:“这次特意早回也是想趁着人少,把这个进献给皇后娘娘。这里面有我在宫外特意为皇后娘娘求得的送子符,听说那家庵一向很灵。娘娘的苦处大姨明白,希望上天能降福于娘娘……”

    我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动容,终于委屈地簌簌地流下泪来。

    我留两位嫡姨在宫中待了有半个月,将她们分别封为邦国夫人、媵国夫人,并赐以丰富的珍奇异宝,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她们出宫。

    我握着手中的香囊,想起了大姨临走前细细教诲的受孕方法,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感激。

    楚姿端出一托盘禀道:“娘娘,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我掀起红布扫了一眼,也是些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点了点头,吩咐说:“去送到邦国夫人府。”

    楚姿正要领命而去,善善则略有诧异地问我:“不知小小姐又为何再次犒赏邦国夫人?”

    我笑了笑,说:“亲戚之间也有亲疏,大姨合我的心思。”

    善善一愣,顺口说道:“邦国夫人的确善于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