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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许是她们现在一定做着类似于“宠冠后宫”般的美梦吧。

    不过最后获得恩宠的只是寥寥几人罢了,大多数的女子还是要在这冷漠而残酷的宫中郁郁的过完一生,甚至连龙颜也不得一见。

    我问善善,“皇后和妃子们的赏礼都分下去了吗?”

    善善点了点头。

    “皇后的如何?”

    善善回答说:“皇后分给各小主的赏礼大致无二,只是有几位身份高贵的小主多一些。”

    我点了点头,皇后贵为后宫之主,总要大方公平些才能不失偏颇让人无话可说。

    若是要知道皇后的真正心意,就要看研淑妃的赏赐了。

    “那么研淑妃的呢?”

    “好似国子祭酒家的小姐戚氏和吏部侍郎家的小姐秦氏稍多了一些。”

    我了然,果然都是朝中大品官员家的女儿。

    我又相继问了姝贤妃、景昭仪和丽修媛等人的赏礼。

    丽修媛乃是继姒充仪之后比较得宠的妃嫔,我们之间虽不相熟但彼此之间还算客气。

    “丽修媛给中书舍人家的小姐的赏赐尤其的多呢,引得不少小主惊羡…”

    我挑眉,刚进宫便让那位小主如此出风头,谁知道是在提拔她还是在害她呢?

    善善又说:“今年比较不寻常的是太后竟也赏赐了一位小主,赏下的是一对龙凤镯子。”

    众所周知太后一向不过问此类之事都交与皇后处理,今日竟有赏赐难免会让我觉得吃惊。

    善善接着说道:“是大夫人娘家那边的人呢…算起来应该是大小姐的表姊。太后下了赏礼后,皇后和宫中各妃也随着赏赐了许多…”

    我有些惊愕,虽然知道太后一向喜欢像姊那样乖巧温婉的女子,可是却没想到她喜爱姊至此能给她如此面子。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天无意中在沁春媛看见一群女孩子围着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孩在气势汹汹的声讨什么。

    有一名身穿淡紫色绣朱槿花纱裙的女孩口气最是傲慢,只听见她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踩脏我娘送我的绣帕…”

    那名被围在中间的女孩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会赔你的…”

    “赔?”那女孩冷笑了一声,“你可知道那是苏州的冰蚕丝织成的…就是你这一身行头全搭起来也不够!你赔得起么…”

    接着周围的女孩全都恶意的哄笑起来。

    鹅黄色衣服女孩的脸窘迫得愈发红了,可以看见眼泪正在她眼圈打转。

    可是那群女孩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架势,反而变本加厉,奚落得更加厉害了。

    我在一旁却听出了大概,原来是这些小主一起来沁春媛赏花,有一位小主不小心掉了绣帕,偏偏让这位鹅黄色衣服的小主踩到了,结果脏了一个脚印。她们这才争吵起来。

    每次秀女进宫后此类争吵之事屡见不鲜,我倒也见怪不怪了。

    谁知道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姐是真的在乎这些小饰件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我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有个女子温婉的声音传来,“姐姐也莫生气…我看挽霞也知错了,下不再犯便饶了她吧…”

    我微微挑眉,哦?真的有善心的人呢。

    “这哪有你说话的身份!身份低贱的人果然都是臭味相投的。她父亲不过七品小吏,而你呢虽然有个谏议大夫(正五品)的父亲但却是庶出呢…听说你娘亲是官妓出身,是么?”随之又是一阵嘲笑之声。

    “庶出怎么了?”我笑着走到她们面前。

    她们都纷纷回头诧异的看着我。

    那位紫衣小主上下打量我,目光有些警惕,口气挖苦般的说:“怎么,又来了个庶出?”

    看见她看我戒备的眼神,我暗笑,许是把我也当成秀女了吧。

    我也不回答她,只是走到那鹅黄色衣服的小主面前,用略带责备的口气说道:“怎么,一方冰蚕丝的手帕就值得你哭哭啼啼的么?日后若你有了恩宠,区区一条冰蚕丝手帕算得了什么?”

    听了我的话,那小主抬起核桃般红肿的眼睛吃惊的看着我。

    众小主听了我的话也都一愣,继而露出忿忿不平的表情,纷纷吵闹着说:“凭什么说她能得到圣上的恩宠?若是恩宠也轮不到她!”

    我并不想与她们闹僵,因为我知道她们日后都有可能成为皇上身边的宠妃,即便是我也是不能不忌惮的。

    我说:“众小主日后当然都能有望受到圣上的恩泽…当然这位小主也不排除可能吧…”

    众人听清了我的意思,原来是可能,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位小主的脸色又黯然下来。

    我又继续说:“众位小主来宫中时间不长,可能一些宫中的规矩也不大懂。我只得多嘴一句,皇上现在身边的宠妃丽修媛就据说不是嫡出呢…各位小主们成天把庶出挂在嘴边总归是不妥的吧…”

    那些小主变了脸色,有些讪讪的。

    这时突然人群中不知有谁提议道:“哎呀,你们看,那边的桃花开得更好,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于是众人纷纷附和,一哄而散。

    刚才那位劝架的小主上前施了一个见面礼,说:“我叫皎月,她叫挽霞。今日幸得这位小姐解围,委实感激不尽。”

    我摆了摆手,“我也不是在替你们说话,只是说了些实话罢了。”

    我打量那位叫挽霞的小主,只见她身材娇小可爱,脸也是小巧可人的,微卷的睫毛,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微微翘起的鼻子和薄薄淡红色的嘴唇配合起来流露出一种灵气。

    旁边那位自称是皎月的小主长得则更加成熟些,像是秋风中盛开的白菊花,清秀美丽,高挑端庄。

    皎月附和着笑了笑,犹豫着问:“冒昧的问,小姐也是庶出么?”

    我轻描淡写的说:“我自幼失怙。”

    挽霞欢快的拍着手叫道:“我们同是苦命人,今日这样有缘分,不若就在此拜为姊妹吧!”

    说完她还热情地拉着我的手问:“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不过也是秀女那么多,许是见过一次也忘了。小姐住在哪间秀房,我有时间也好找你玩呀。”

    她的手热腾腾的,这样握住我让我极不习惯。

    我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手。

    还是那名叫皎月的小主心思缜密些,她问:“刚才小姐言语之间似乎透露出已经在宫中住了有些时日了。小姐举止高雅,想必是宫中身份尊贵之人。再看这般年岁,难道是昭娇帝姬或是乌姬?”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是什么帝姬,不过是寄养在宫中罢了。我叫奴兮。”现今隐瞒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她们早晚还是要知道的。

    挽霞吃惊的掩住了嘴,叫道:“天呐,你就是奴兮!”

    “你知道我?”我问。

    挽霞似乎有些激动,忙着点了点头。“怎么会不知道。都说你虽然不是圣上的女儿却宠爱胜过女儿…”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话,淡淡的回道:“我也并无什么的。不过是皇上仁爱罢了…”

    挽霞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语气间满是恳求,“小姐,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能不能在皇上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若是凭我的身分,排着侍寝也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了。我临走时口口声声答应爹爹娘亲一定会光耀门楣,小姐你帮帮我,日后我得势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有些吃惊,她怎么说出这番话来,继而一想这也许便是大部分秀女心中所想,不过是她能说出来罢了…

    我离她略略远些,语气恭谨的回道:“小主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小主日后是服侍皇上的人,奴兮怎么能担当起‘小姐’之名呢。小主貌美如花,奴兮想即便没有外人左右,小主也必然会脱颖而出,受圣上恩泽。”

    她听了我敷衍的话脸上有些失望,但是听到后面的几句话才稍有宽慰。

    皎月咳了咳,对挽霞说道:“奴兮小姐也是自有难处的,我们便不要为难她罢。就是今日奴兮小姐替我们解围,也可以看出是热心肠之人,妹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完笑着对我说:“以后还望奴兮小姐多多提携了。”

    我点头回礼,心中暗叹此女子真真长了一张巧嘴。

    我指着在远处那群赏桃花小主中落在最后,身着花白色绣梨花雅致长纱裙肩披淡黄帛的女子问:“那是哪家的小主?”

    我注意到刚才吵架时只有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既不附和也不劝架,一副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模样,重要的是那些高傲的小主却并不排斥她甚至是对她有些敬畏。那句提议也说得极好极合时候的。

    我曾偷偷的观察她,发现她的容貌娇艳美丽,身段高雅端庄,一举一动都显得极有涵养。

    皎月顺着我的指向看去,“啊”了一声,回答说:“奴兮小姐说的是国子祭酒家的小姐呀…”

    我在通往凤仪宫的长廊上迎面看见姊和一名女子挽着手有说有笑着走来。

    我们彼此都微微一愣。

    姊旁边的女子正是那天穿紫衣的小主,再看她腕上带着的龙凤镯,我心知她便就是善善所说的那个表姊了。

    我后来打听了她的身世,她是上府折冲都尉(正四品)家的嫡小姐,闺名叫扶柳。

    扶柳的长相不可谓不漂亮。其实若单论某个器官并不怎样出色,但是组合在一起就让人感觉十分美丽。她本身也极会穿衣打扮,掩饰了下肢略略短小的不足而把自己身上的其他的优点更加张显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即便在美女如云的小主中她依然能夺目出众的原因。

    我于礼先唤了一声姊。

    姊淡淡地应了一声。

    扶柳笑着冲姊说:“这就是你那个庶出的妹妹么?”

    姊点了点头,“她是爹爹的二房夫人生的。”

    扶柳笑得妩媚,“哦?那也算是我的妹妹了。那日我还以为她是新进宫的秀女呢。”

    姊好奇的问:“你以前见过奴兮了?”

    扶柳“嗯”了一声,依然笑着说:“贵妹的心肠实在是好得不得了呢。那日挺身而出为一位同是庶出的小主打抱不平。其实我也不是小器量之人,那日本来也就没打算计较什么…贵妹便冲出来了…不过我看到贵妹的行为倒让我想一句成语,嗯,叫什么来的…”

    姊掩嘴浅笑,“表姊可是想说同命相怜,惺惺相惜?”

    扶柳叫了一声,与姊相视而笑,“正是!嗯,同命相怜…”

    我听了在一旁冷笑,莫非真以为仗着太后的一对儿龙凤镯子便以为可以在宫中横行么?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的?

    这种小人竟是吃不起尊敬的。

    即使你不去得罪她,她反而偏偏要主动去招惹你。

    我只是微微一笑,说:“小主说得不错。因为我总是被人欺负,所以那日看到挽霞小主她们的情况总是不免激动失礼些。”

    扶柳挑眉,“哎呀,你这样的脾气可不好。你这样的身份总要隐忍些,否则若是得罪了身份高贵的人可是要吃大亏的…”

    我恭谨的回答道:“多谢小主关心。不过那样的情况可能不会出现了。”

    扶柳好奇的问:“为什么?”

    “因为欺负我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扶柳明显一惊,“不在了?什么叫不在了?”

    我轻描淡写的说:“就是不可能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凭什么,你能说出那么自大的话呢?”扶柳不屑的一笑。

    我笑,“谁让我是庶出呢?谁让我有个好娘亲呢?”

    扶柳想必也听说了皇上对我的娘亲的事,她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的语气变得有些冷了,“最后只能说那些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小主你说呢?”

    扶柳没有说话。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对姊说:“小主即便是小主但却是服侍皇上的女人,姊不会连这点尊卑都分不清吧?以后还是不要公然的叫‘表姊’的好。太后一向重礼,姊这么做恐怕不能向太后讨喜吧?”

    姊的脸上露出的尴尬表情,松开了扶柳的手。

    我得意的一笑,向扶柳略略欠身,款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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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宫 第二卷 吾家有女初长成 第47章 秀女(2)

    章节字数:11262 更新时间:07…09…20 13:04

    秀女(2)

    我来到皇后的凤仪宫时,看见已经有两名女子端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其中一名是见过的,便是那位国子祭酒家的小姐戚氏。

    今天她穿了一件淡绿色绣青竹纹的衣裳,梳着雅致整齐的斜云髻,c有质地很好的一支白玉簪子,小巧的耳垂上坠有一对儿皎皎的珍珠耳环,给人一种清新雅致的感觉。

    那么另一位便一定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姐秦氏了。

    秦氏穿着通体白纱衣,袖子和衣角末端绣着几只翩翩飞舞的紫蓝色蝴蝶。她头上只随意c了一支古色的木簪,却并不显寒酸反而衬得极有情趣。她通常都是略低着头微微蹙眉的模样,眼波盈盈,显示出了一种苍白凄素之美,极易惹人怜爱。

    我们坐下说话,我发现她们的话都不多,大多数都是皇后问什么便认真地作答几句。

    可是给我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在我看来,秦氏不语是因为她生性内向羞涩,无话可说;而戚氏却是肚有经纶,满腹城府,却善于内敛自律,不愿多答。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说说话,然后一同向皇后告辞。

    走到门口时,戚氏竟险些晕倒在地。

    我眼明手快,上前扶住了她,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虚弱的说:“谢谢奴兮小姐了。”

    皇后此时也从上面走下来了,要宣太医。

    戚氏婉拒道:“怎么敢劳师动众…不过是这几日刚进宫还不大习惯,睡眠不实罢了…回去歇歇便好了。”

    这样的事情倒也时有发生,皇后最后也没有再坚持,只是临走时送了戚氏一支人参百般叮嘱方才让她离去。

    一个月,小主们经过宫中年长资深的姑姑们教习后,便可以正式侍寝了。

    小主们皆有了美人才人等封号,于是从秀房中搬离出来分别被安排到各宫中。

    我以为第一个侍寝的一定是那才貌家世皆数一数二的戚氏。

    可是没想到竟是扶柳。

    我虽知道她一定也会早些受到皇上的召见,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第一个。

    原因是戚氏病了,据太医说她的身体孱弱以致不能承恩,于是敬事房暂时把她的名字钩掉了,每日的银盘上也不会放她的绿牌子。

    第二天,扶柳被封为柳婕妤,皇上一时恩宠无比。

    柳婕妤的优势在于她很会伪善自己懂得如何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示出来,她也许不是最聪明的也并没有多少天赋,但是她善于讨乖卖巧赢得男人的欢心。

    有一阵子皇上迷上了水墨丹青,柳婕妤便下了苦心学习,虽然只是略懂些皮毛但是她摆出的这种姿态着实让皇上喜爱了一番。

    得了势的柳婕妤一方面更加紧讨好太后,另一方面便是压制下面的小主。

    她虽日后必不与我相善,但是现在却是没有气力和时间对付我的。

    她最先压制的是那位中书舍人家的小姐。

    那小主真可谓是一名让人惊为天人的貌美女子,是柳婕妤远不及的。

    可是若不是自动请愿去匈奴连王昭君那样沉鱼落雁美貌的女子尚且要在掖庭默默一生,一位新受宠的妃子想要埋没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主又是何难事呢。

    其实手法也很简单。

    不过是对敬事房的太监恩威并施,在银盘上绿牌子的顺序上做了手脚。

    那么多牌子总是有几个放在孤僻的地方不容易引人注意的,例如第一二位例如倒数最后的三四位。有时候更甚的是干脆以各种理由压下了她的牌子。

    最后再把她赶到离皇上寝宫最远的宫殿去,那么那位小主真的可能是永无天日了。

    皇上习惯性挑中间靠前的牌子,柳婕妤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便把一些依附于她姿色不及她的小主们的牌子安排在那里。

    对于这样的事皇后怎么会不明了呢,但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因为她也不希望那些娇艳如花的小主们引起皇上的注意打乱了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后宫秩序。

    但是她也不可能任由柳婕妤骄纵独宠,戚氏无法承宠,她便安排了秦氏在皇帝身边服侍。

    皇上很偏爱楚楚动人的秦氏,这由封号上便能看出来。

    虽然柳婕妤与秦氏家世相当,但是秦氏却被封为莞充媛,位列九嫔比柳婕妤要高上一级。

    无奈莞充媛愚笨,不懂周旋心计,有时候也不免吃亏于柳婕妤,所以大体来说两人势力相当并宠。

    我这时不免为那个戚氏惋惜了,若不是身体孱弱,以她的家世以她的美貌聪慧定会深受皇帝青睐且远非莞充媛柳婕妤所能及的。

    我恐怕莞充媛终非柳婕妤的对手,也许终有一天皇上会厌倦了她娇柔的样子。

    但是扶持谁呢?中书舍人家的小姐是万万不能考虑的,只因皇后和丽修媛似乎都对她有所戒备忌惮,我也不能碰触这个霉头。其他小主容貌才智皆高于柳婕妤的也不过寥寥可数…

    我斜靠在矮几上正这样冥思苦想着,婷仪进来说:“小姐,外面有个叫挽霞的才人要见您呢。”

    我挑眉,哦?她来做什么呢?

    “让她进来吧。”我起身整理好刚才坐乱的衣袍。

    挽霞略带拘谨的走了进来,我大大方方的与她招呼,她小心的回了。

    她坐下环视四周,倒吸了一口气,样子越发的小心谨慎了。

    婷仪麻利的端上了茶和水果点心,挽霞起身忙不迭的向婷仪点头感谢。

    婷仪见了她的样子走时低头吃吃的笑了。

    我见了连连摇头,挽霞再不济也是个主子呢,婷仪只是个奴才却敢嘲笑于她,不过是仗着我的权势罢了。

    不过我略略一想,自己不也是仰仗着皇上的宠爱才能在这宫中这般得意么?看来人都是一样的呀。

    我微笑着问:“才人到我这儿有何贵事呢?”

    挽霞红了脸,小声地说道:“上次多亏奴兮小姐解围…所以特意绣了几个荷包送给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奴兮小姐若不嫌弃…”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只颜色各异的荷包。

    我走到她面前接了过去,做工精细倒也是上品。

    我冲她笑了笑,说:“我很喜欢呢。谢谢你。”

    她松了一口气,也冲我甜甜的笑了。

    之后挽霞便常常以各种借口到我的小雅斋来。

    我又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呢,只因皇上常常到小雅斋来,她这么做也无非是抱着能在这里一遇皇上的愿望罢了。

    她长得也很吸引人,获得皇上的恩宠也并非不可能。但是她却不是那种能维持长久宠爱的女人,最起码她的实力是万万不能和柳婕妤对抗的,我更加没兴趣帮她,所以我也只当做不懂她的心思看她每日傻傻的到我这儿等皇上了。

    但是看到她却让我想到那名叫皎月的小主。

    我曾私下托人打听过她的家世:她的父亲谏议大夫刚正不阿,敢言直谏,皇上虽有时恼怒于他但言语间却也有流露出赞赏之意。她虽庶出,但是她的娘亲却是最受宠爱的小妾,她也是谏议大夫十分疼爱的孩子,自幼她父亲便请了许多老师教习她琴棋书画。她的娘亲身出官妓,那么她想必也是略懂歌舞风情的。

    那天我看见挽霞身着一袭带有墨竹图案的白衣,十分漂亮。最新颖的是那竹子不是绣的反而是直接拿墨汁画上去的,显得越发的新奇。

    我颇有兴趣的问,“这竹子是你画上去的么?很好看呢。”

    挽霞回答说:“不是…是托皎…是托朋友画的呢。”

    我笑了笑,竟存了这样的小心思,是怕被别人抢了风头吧。

    我装作无意的说:“我记得那时还有个叫皎月的小主,她现在可好?”

    挽霞有些紧张,回答说:“也是被封了才人的,现在和我住一个宫呢。”

    我点了点头,说:“总是才人来拜访我,于理我怎么也要回访的。”

    挽霞有些局促,说:“只怕我那儿简陋…”

    我笑了笑,“才人过谦了。”

    次日早上我携了几份精致实用的小礼拜访浣清宫。

    与挽霞寒暄了好些时候,之后我便找借口到皎月住所去了。

    再次见到皎月时,越加感觉她的气质委实很好。

    只见她穿着淡粉色的裙袍,上面的花纹是用彩墨画上的梅花。

    我暗暗赞叹,若是想要在丝绸上作画,委实需要一定的笔力的,何况画得如此形象真呢。

    我问:“才人懂作画?”

    皎月知道我指得是她衣袍上的花纹,回答说:“并不精通的。只是闲着打发时间罢了,让奴兮小姐见笑了。”

    我掩扇而笑,说:“皎月才人真真谦虚呢。不过我着实喜欢,不知道皎月才人能不能也为我画一件?”

    皎月回答说:“承蒙奴兮小姐看得起。只怕画得不好…”

    “才人说哪的话。那么便这么定了,我这就叫宫人把我的袍子送过来。”

    不一会儿,形单捧着我的衣服过来了。

    皎月问我需要什么图案。

    我说想要杏花蝴蝶的图案。

    皎月略有为难的说:“那恐怕要花费一些时候了。”

    我问明天早上可否画完。

    皎月说可以。的fc

    我向她道了谢,临走时嘱托说:“那就麻烦才人亲自去送一趟了。我那儿有几幅大家的水墨画,很想与才人一起欣赏呢。”

    我拿清晨的露水亲手给皇上泡了一杯金盏花茶端到皇上面前。

    皇上端起轻轻的啜了一小口,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良久睁开赞叹道:“好茶。口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

    我轻轻抿嘴一笑,“皇上过奖了。”

    皇上笑着说:“朕听朱公公说你这儿新制了一种好茶,便大早上的赶过来,果然不虚此行。”

    我装作天真的说道:“听闻柳婕妤情趣高雅,宫中交口陈赞,想必对茶艺也是极精通的。皇上可以叫她泡茶给您喝呀。”

    皇上哑然失笑,又品了一口茶,说:“她哪懂什么茶艺。每次我去那儿上的不过都是些碧螺春、玉观音什么普通的茶罢了。”

    这时花溅泪走进来向皇上和我先后躬身禀道:“浣清宫的才人来找小姐了。”

    我装作为难的说:“哎呀,不巧圣驾在此…”

    皇上好奇的问:“你与新进宫的秀女有来往?”

    我回答说:“并不曾有多大的交往的。只是那才人画得一手好丹青,更甚者能在衣服上作画呢。我见那样的衣服十分别致新颖,便央求她给我的一套衣服上画了一幅。”

    皇上来了兴趣,挑了挑眉,“哦?在衣服上作画?”

    “是。”我点了点头。

    皇上浅笑,说:“让那才人进来吧,让朕看看她是如何在衣服上作画的。”

    我心中暗暗高兴,脸上却是庄重的表情,吩咐花溅泪说:“你快去把才人请进来吧。”

    花溅泪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白纱帘被掀开了。

    映入眼前的却是一副娇小玲珑的身体。

    那人在皇上面前恭谨的一拜,用甜美的声音奏道:“浣清宫才人挽霞拜见陛下。”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是挽霞,不应该是皎月么?

    皇上转头问我:“她便是那个会在衣服上作画的女子?”

    还不待我回答,挽霞便抢先说:“她今早身子有些不舒服,便由臣妾代她来送衣服了。”

    皇上点了点头,然后眯起眼睛审视眼前娇小可爱的女子。

    今日挽霞穿了件水红色的唐裙,披着同色长长的丝帛;浓密的发丝挽成一个螺髻,c以银质团花步摇;脸上画着精致的桃花妆,朱唇上的一点樱桃红显得娇艳欲滴;她的脸颊上蒙上了两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愈加娇媚可人。

    我暗中叹了一口气,挽霞你真的就那么想获得恩宠吗?

    但是事已至此,我除了帮她还能怎么做呢?

    她并不是个心地很坏的女子,只是她那份想要争宠承恩的心思竟然这般的固执强烈…但是我能责备她什么呢…她只是满足了自己的愿望而已。

    我笑着对皇上说:“挽霞才人的荷包做得极好。她前几日送我的几个我现在还珍藏着呢…皇上不若也叫才人给您做一个…”

    皇上兴致勃勃地笑着问挽霞,“是吗?”

    挽霞红了脸,小声地回答说:“如果陛下不嫌弃,臣妾给您做一千个一万个也愿意…”

    皇上听了她这略带冒失的话非但不以为忤反而开心的笑起来,抚着掌连着说好。

    是夜,皇上掀了挽霞的牌子。

    我问皎月,“你为什么不去?”

    皎月不语。

    我继续追问道:“其实你猜到了到了那儿会发生什么事,是不是?”

    皎月淡淡的回道:“是。是我叫挽霞代我去的。”

    听了她的话我涌上了一股怒气,“挽霞她根本不可能获得皇上长久的宠爱!况且以她的才智根本不足以对付后宫那些满腹城府的妃嫔!你这样根本就是在害她,你知不知道…”

    皎月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我,她说:“奴兮小姐在宫中过着无忧的人上人生活,又怎么能体知我们这些人的苦处呢…受皇上的宠幸是这后宫每一名女子的梦想,哪怕短暂到只有一分一秒…我们也会不惜一切抓住这个短暂的梦。无论如何,总比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宫被冷落一生甚至至终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曾见过一眼来得好罢…”

    我被她的话一震,良久说不出话来。

    “那么…既然这样想,你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

    皎月摇了摇头,“挽霞她其实不坏,她也是可怜人呐…她的家里都指望着她能出人头地借此攀龙附凤…前些日子她的家人来信我看都把她哭了…”

    “可是…”毕竟这种宠爱不过昙花一现的呀。

    皎月笑了笑,“事在人为啊。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的不是吗?说不定挽霞能怀上皇子,待她的儿子长大被封为亲王她以后不也就有了依靠么…”

    她又说出来一句让我吃惊的话。

    的确,事在人为,以后发生什么事谁都不敢保证…

    我就这样判断挽霞不能长宠也不免武断。

    “那么你也不想被冷落一生对吗?”我认真地问她。

    皎月微微一笑,“这个自然。”

    挽霞被封为恬美人一个月后,皎月有宠。因皇上对她父亲的格外看重,破格提拔为皎婕妤,入住莞充媛的蝶恋宫。的f7

    有了牵制柳婕妤的力量,我的心才稍稍安稳下来。

    有一天我无意中经过月桂宫,看见大门敞开着,庭院不远处的小亭中坐有一抹天蓝色身影。

    一阵风儿吹来,吹落了亭中石案上的纸张,有几张竟飞落到门槛前后。

    我上前拾起,雪白的宣纸上写有几行流畅娟秀的小字。

    我盯眼一看,正是李白的《长干行》: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堆。

    五月不可触,猿鸣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再拾起其他的几张,写得也都是这首诗。

    这时那名亭中的女子也走过来拣纸,我们抬头一看,彼此都略有一惊。

    原来是被封为茗婕妤戚氏。

    茗婕妤一直无宠,因为她总是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体。刚开始众人还颇为关心常常看望劝慰她,皇后也请了许多太医为她诊治,怎奈她依然反反复复的总不见好,时间长了大家倒也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她的门庭也渐渐冷落起来。

    我看着眼前茗婕妤姣好的面容,又是一阵感慨,这样的美貌不伴君侧真是可惜了。

    何况她的家世那样的好,得天独厚。

    茗婕妤很快的恢复了常态,笑着寒暄道:“这不是奴兮小姐吗?”

    我向她一拜,说:“刚才正巧路过。”

    然后我瞥见她手里几张的宣纸上写的也是那首《长干行》,便好奇的问:“婕妤也喜欢李白的诗么?”

    茗婕妤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是极喜欢的,尤其是这一首《长干行》。”

    我来了兴致,高兴的说:“是吗?我也是爱极了他的诗赋的。”

    茗婕妤好像也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那奴兮小姐最喜欢青莲居士的哪首诗呢?”

    我想了想回答说:“我最欣赏的莫过于《将进酒》了。笔酣墨饱,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读起来痛快淋漓,使人心中涌起豪情万丈…”

    茗婕妤好像也被我感染了情绪,轻声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真真好诗,难怪世人赞其诗曰:‘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我也深以为许,点了点头。

    茗婕妤说:“我好像和小姐很有缘份呢。如若不弃,不妨到里面喝杯茶吧。”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姿态优雅大方。

    我也没有客气,笑着说:“那就叨扰了。”

    从房间的装饰来看便知茗婕妤是一位很有品位情趣的女子,她的举止仪态处处显示大家闺秀风范,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高贵典雅的气质,不由得让人赞叹。

    我们坐下说话,无论是论诗品画,引经据典皆相谈甚欢,彼此都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茗婕妤闺名唤作“静梳”,今年也不过二八年纪,只比我大了两岁。

    我临走时,她送了我一本唐朝珍藏版的《李太白诗集》。

    过了几天,我又回送了她一张李白真迹字墨。

    就这样我和茗婕妤的交往多了起来,我们常常一起做诗弹琴,待在一起一天也不知疲倦。

    我竟有了生平的第一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

    真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我与巫朗哈穆王子真正熟稔是在我向他学骑马之后。

    那一段时间京城里的贵族小姐们开始流行穿着特制的飒爽女猎装骑马打猎。

    我看着十二皇子骑着高头骏马威风凛凛的在猎场驰骋早已羡慕多时,这样的好机会我当然也不会错过。

    我央求十二皇子教我骑马打猎,可没想到他一脸坏笑的说:“女孩家骑马太危险,前些日子就听说乌姬从马背上摔下来,手臂上划破了一个口子还险些落下疤痕。奴兮你若是想骑马我带着你便是了。”说着从马上向我伸出手来。

    我脸一红,呸了一声,说:“我才不想和你共乘一匹呢。”

    十二皇子的笑意更深,故意皱眉道:“那就没办法了呀。”

    我不服气,说:“你不教我,我也能学会的。”

    十二皇子挑眉,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打赌。”我说。

    “赌什么呢?”

    我想了想,“输的人要学小狗叫。”

    十二皇子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毕竟他已经行过元服礼算是大人了。

    “你怕输了?”我故意这么说。

    十二皇子咬了咬牙,同意了。

    “不过奴兮我可不让你学小狗叫。”

    “那你要做什么呢?”我好奇地问。

    十二皇子神秘的一笑,“我赢了再说。”

    就这样我思来想去,找到了巫朗哈穆。

    他是在草原上长大的人,骑术一定很高。

    他刚开始不答应,说:“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我说:“帮助我你自然也有好处的。你外出的时间我可以和侍卫们说延长些,当然也包括不用他们看护。”

    纵然这个条件是不公平的,但也让他有些心动,因为我知道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自由。

    他后来终于答应了。

    我们先到养马阁去选马,他为我挑选了一匹白色的小母马。

    我见了十分欢喜,带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抚摸它的皮毛。

    巫朗哈穆笑着说:“你们女子骑马也不过是玩玩罢了,只看外表。其实称得上好马的只有那边的才算…”

    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边的几匹高头大马正嘶声长叫,看起来有些怕人。

    我壮起胆子说:“那么我便要那边的马…”

    他摆了摆手,“你刚开始学骑马总要挑温顺的好。”

    我说:“它们若不听话,可以驯服它们。唐太宗曾有一匹烈马,武则天就这样驯服它们:她说:‘要治这匹马,只需给我三样工具。一条鞭子,一个锤子,一只匕首。我先用鞭子抽它,不服便用锤子凿它,再不服就一刀把它杀了。’”

    巫朗哈穆先是一愣,继而说:“傻瓜,怎么能这样想呢。马也是通人性的,你待它好它自然就会报达你。人当然也是这样。马是有尊严的生灵,若是像你所说,它不仅不会屈服你,最后你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我愣愣的听着他的话,他伸出大手抚了抚我的头,笑着说:“走吧,我们去试试你的马。”

    他叫我踩着马镫把我扶上了马,自己竟然也一个翻身坐到我后面了。

    我惊叫一声,问:“你怎么也上来了?”

    他也吃惊的回答说:“否则我怎么教你啊。”

    然后也不顾我的反对,将缰绳拉到我手上,自己朝马肚子踢了一下,马儿就奔跑起来。

    骑马的感觉真的是很惬意啊。

    我从马背上看猎场,感觉视野更加宽阔,有清爽的风儿不断从我身边擦过。

    我正沉浸在美好的意境之中,突然耳边有不满的声音传来,“喂,你听没我说话啊?”

    这句话把我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啊?你说什么?”我回头问他。

    我猛然一回头,我们的脸突然离得很近。

    我们都惊住了。

    他盯住我的眼睛,口中喃喃道:“你的眼睛会闪出银色的光芒呢…”

    “你说什么?”我并未听得清晰,便又问了一句。

    他一愣,别开了脸,语气又变得凶了,“我说让你抓好缰绳。一会儿掉下来我可不管你。”

    我听了只有乖乖的抓住缰绳,一心一意的按着他的教导c作起来。

    过了几天,我开始可以蹩脚的自己骑马了。

    凭心而论,巫朗哈穆算是一个好老师,我没想到他竟出乎意料的耐心教我。

    我终于不用和他同乘一骑了。说实话,他每次坐在我后面,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皮毛味道,总是让我感觉有些异样。的44

    这天下午他打猎了一只野雉。

    我说:“上次跟你说过了,春天是不能打猎的呀。”

    他一边利落的拔下j毛,一边说:“就因为春天不能打猎所以猎场才没有人,没有人看见的事就当是没发生的事罢。”

    我有些无奈,翻身从马上下来,走到他面前看着地下的一堆五颜六色的j毛问道:“你要做什么呀?”

    他一边收拾一边回答说:“烤j吃啊。”

    不一会儿,他生上了火,将那只拔得干干净净的野j架在上面烤。

    我在离他很远的火堆旁坐下,我缩起身子看着眼前跳动的火苗,他不时翻滚着被火烤黄的野j,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几分相像权禹王,尤其是那道英气勃勃的浓眉。

    尽管他的脸长得不及权禹王般精致,但是却另有粗犷豪爽之美。

    我想权禹王了。

    我喜欢他身上那股奇楠香的味道,像是蜂蜜般甜甜的逸满心头。

    先前不觉得什么,可是越是将近夏天,越是觉得时间愈发的难熬。

    我正这样想着,一股浓浓的香味传了过来。

    我抬头一看,巫朗哈穆已经熄了火,将烤好的野j拿了下来。

    他把烤得有些发黑的野j凑到鼻前,赞叹着说:“真香!若是带些油来就更好了。”

    他瞄了我一眼,把j腿撕了下来,递到我面前。然后又走回去坐下自顾自的吃起来。

    我犹豫的看着那有些发黑的j腿,样子虽然难看,但是确实又散发出香味。

    我小心翼翼的咬上一小口,在嘴里慢慢咀嚼,的确不同凡响,比平常吃的那些膳食另有一番味道。

    我咽下一口,小声说:“好吃。”

    他抬头看我,笑着说:“你是一个诚实的人,比起那些惺惺作态的小姐们好。”末了他加了一句,“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