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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育本,而且上面也查这个,我们队的思想政治工作好得好不好,就看这个了。

    末了,教导员长吁一口气,狗日的这一口气直直有一个半小时。他打完收工,我们也长吁一口气,心里若小鹿乱撞般欢喜,终于他妈的结束了,p股可以脱离马扎了,有经验的都知道,宁愿站军姿不愿练坐姿。

    但是今天教导员似乎谈兴很高,又东拉西扯了半天,最后终于等到他说:“今天的教育就到这了,说得比较多,大家下去要好好领会,别一天到晚榆木脑袋,军人的政治觉悟要很高的。行了。”

    大伙都屏住呼吸都他下达“解散”的命令,但他却不慌不忙得抬腕看看表,朝门口喊:“那个,康伟,你去队长房间看队长又没有是要说。”

    就在我们的抱怨声中,队长过来了,他的精神不是很好,有些萎靡,两眼浮肿,似乎熬夜了。

    队长坐下来,结果队值送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才说道:“同志们,这一个星期,总体来说大家表现不错,无论是在训练、内务还是在作风养成上,都取得了不小的进步。但同时就像刚才教导员讲评的一样,问题还是有的,这就要求咱们的班长在以后的工作中要有针对性地把问题逐个解决了。”

    队长停顿了下,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接着说道:“今天上午到院里开会,学校要在十。一时搞新生大会c,每个新生队出一个班,院里让各队先准备一下,中午支部开了个会,咱们就在二十二号下午搞一次会c,选出队列最好的班代表咱们队比赛,各个班的班长负责人这段时间要好好准备一下,院里比较重视……”

    队长说这事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激动,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到了,总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何时才能混出头。

    党团教育完后,我到班长们的房间找康班长,他正坐在床上看书。

    “班长。”

    “有事?”

    “班长你能出来一下吗?”

    “干吗整这么神秘?”班长放下书走出来。

    “班长你能不能教我指挥动作。”

    “哈哈,你小子,我就知道你会找我,怎么还怕别人知道?”

    “也不是,只是怕别人笑话。”

    “呵呵,怕什么,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怕还是你陆寒吗?”班长笑着打趣道。

    离中队的队列会c没几天了,队列训练的时候,康伟班长都有意的让我代替他指挥我们班,他只在一旁指点,说实话,一开始看班长指挥的时候,还感觉挺简单的,不就是喊喊口令,纠正一下动作吗?但真正站在全班前面指挥,又感觉不同了,首先你的胆量要过关,全班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你身上,等会c了,几百上千人的眼光都会聚焦在指挥员身上,在那种紧张的气氛下,胆子稍微小一点,还不被吓得结巴起来。

    其实对我来说指挥这一块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我相信自己的能力。真正令我烦心的是我们班兄弟们的态度。

    当我指挥他们训练的时候,他们也不能说不用心,也不能说不配合,但我总感觉缺点什么?一种力度,一种气势,没什么精神。怎么说呢,他们在很认真的敷衍我。

    也许他们认为我是在出风头,所以心里有些抗拒,感到有些厌恶,因这事,回到宿舍后都感到彼此间怪怪的,一层无形的隔膜横在我们之间,特别扭。

    为此我很烦恼,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我也想我是不是应该和每个人都好好谈一下,看看大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做为班级的负责人,搞好训练难道不是一个军人的职责吗?我为什么要求他们。

    我们班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僵持起来了。

    s击训练的第四天,教员教了我们s击瞄准动作、原理、光学瞄准、岘门等等,主要是做到“有目的瞄准,无意识击发。”理论课结束后,我们人手一把枪趴在c场上练习瞄准,只有瞄的准才能打得准,战场上最先刮得总是那些存在侥幸心理的家伙。

    在我们前面一百米外竖着几十个胸靶,每个人前面有一个小铁架,铁架上有一沙袋,把枪搁在上面。一开始我们以为这趴着多舒服,但时间一长,才逐渐明白班长为什么说有我们受的还在后面,过来人就不一样。

    下午阳光强烈,晒的c场上似乎有袅袅的青烟升起,趴在草地上就跟韩国铁板烧上的鱿鱼一样,蒸的肚皮发烫,而且这一趴就是三个小时,腰都趴麻痹了,都不知道疼了,纯粹是他妈活受罪。人被整急了,就会想点办法,因此我们总会趁队干部不注意的时候偷懒,他们巡视过来时,就立即把枪抓得紧紧的,瞪大了眼睛一幅很专心的样子,等他们以走开,马上翻过来睡觉,抓紧时间补充体能,我们坚信会休息的人才会训练,在这地方,学会休息比什么都重要。我们班是趴在一起,一般都由当天的小值放哨。

    四点多的时候,c场边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风景,一个漂亮的姑娘,估计是哪个干部的女朋友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啊,母性,伟大的母性气息。”

    我听见郑明既痛苦又兴奋的呻吟了一声,刹那间,趴在c场上的几乎所有的新生的脑袋都随着那姑娘那双白得耀眼的腿的移动而移动,陈昌全班长骂道,狗日的,这都不用教了,忒整齐。

    漂亮姑娘的身影消失了,所有人的心里都很失落,休息的哨声也响起了。

    “郑明,你咋不爬起来?”我歪过头问郑明。

    “老大,你别说我,你怎么不起来。”

    “你先起来。”

    “我不敢,我怕别人看见我下面的坑。”

    “我也一样。”

    哈哈。

    笑过后,我和郑明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每个人下面都挺个小帐篷,太丢人了。

    站起来,抓紧时间把腰活动一下,郑明过去拿水了,我则又坐了下来。

    坐在漫天的阳光中,怀里抱着枪,这是战士的生命,我用心感受它,他好像是活的,有灵魂,在呼吸,颤动着纤细的毛孔,当我的脸贴近他时,有种异样的感觉。我想起在《全金属外壳》里,海军陆战队给他们的枪取女孩名,每晚抱着睡觉,因为这是他们唯一可获性器官:我得步枪,我的器官。作战之用,享乐之用。每晚睡觉前都要抱着枪祈祷:这是我得步枪,上有很多类似步枪但这是我的。我的步枪是我最好朋友,这是我的生命,我须支配步枪,像我支配生命般。没有我,我步枪属废物;没有步枪,我也属废物。我必须s击准确,我s击须优胜敌人,他企图杀我,我一定要在敌人s击我前,我s击他。在上帝前,我立誓这信条,我和我步枪是我国的防御者,我们是敌人的征服者,我们是我生命救星,直到没敌人和平实现为止。阿门。

    坐了没多大会,班长喊我们过去坐在一起休息,要不这倒一个那歪一个,显得太松散了。

    看起来我们快接近军人的要求了,“严肃,紧张,认真,活泼。”训练的时候很紧张,休息的时候格外的活泼,说说笑笑,不过大都是抱怨,班长也不管,乐呵呵的听着,都是这么过来的嘛。其中就数我们班的宝贝郑明骂得最凶,然而今天算他点背,教导员不知为什么转过来了,而其他人都没有及时发现,等郑明已经把抱怨升级到一个新境界时,教导员已经来到郑明的身后,背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瞪着郑明,我们想提醒郑明也来不及了,只能冲他打眼色,但这竟以为我们听得如痴如醉,就更激昂了:“军校,反正我认为很多地方都落伍了,像这样怎么能赶上时代……”

    按照这个逻辑,不知从他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反革命言论呢,大家都替他捏了把汗。

    关键时刻,还得靠班长。

    康伟班长为了救郑明同志于水深火热中,“腾”站起来,大声说道:“教导员好。”

    我看见郑明的脸“刷”的白了,真的成小白脸了,他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转过身,望着亲爱的教导员,估计心里一阵发毛。

    “教。。。教导员好。”

    “说得不错嘛,既有内涵又有思想,继续,停下来干嘛?”

    “教导员,我错了。”郑明终于学会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了。

    “你错了,郑明,这是第几次了,别人为什么不抱怨,为什么就你爱发牢s,这像一个军校学员的样子吗?三千字检查,晚上熄灯前交到我桌上,好好剖析一下,写得不深刻回去重写。”教导员严厉的说,说完就甩袖走了。

    老半天郑明都傻傻得站着没说话,大家都以为他的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天人交战,我们的郑明同志正在思考正在做关键的转变,所以没有人敢打扰他。

    终于郑明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差点没让在场的所有人吐血,他先叹了口气:“月有y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然后他突然拉着我的胳膊,可怜的说:“大哥,你说教导员他是人吗?三千字,这不要我老命,我怎么写呀?我长这么大都没写过上千字的东东呀。”

    晚上郑明饭都没吃,就回去了“工作”了,从没见过郑明同志如此积极过,但是等我们吃过晚饭回去的时候,看见郑明一本正经的坐着,面前铺上信纸,写下了醒目的三个大字:检讨书。其余的空白一片。

    看新闻联播前,郑明哀求班长能不能准他假在寝室里写检查,时间不多了,班长笑着同意了。

    但是等我们看完新闻联播回到班里时,郑明一连愁的跟咧嘴的小核桃,见到我郑明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大,救命呀,要死人了,你上次都写了一万字了,看在党国的 分上,拉兄弟一把吧。

    我安慰郑明道:“兄弟,我们马上就要下去训练了,这样吧,你先过去恳求教导员看能不能宽限半天,回来后再想办法。这也是一个锻炼的机会。”

    说实话,我实在不想把我的秘籍交给别人,都知道就不灵了,要是哪一次被教导员发现了,还不翻我的老账整死我。

    十八。    21日是周日,今天下午没有安排s击训练,所以就按计划进行了我们队开学以来的第一次队列会c,四个队干部担当评委,按精神面貌、动作的整齐度和准确度、指挥员、场下纪律等四项打分,十个班坐成一个“u”字型,评委和五位班长坐在另一端,先是各个班的负责人抽签,我们班是第五个出场,运气还不错。

    当值班的郭班长向队长报告后,队列会c正式开始,第一个出场的是七班,七班的负责人马翔飞带着队伍喊着口号先绕场一周,今天队列会c的主要内容有:一。稍息跨立立正;二。四面转法;三。蹲下起立;四。三大步伐(齐步、正步、跑步)的行进与立定;五。敬礼与礼毕。

    虽然我有些紧张,但是我很有信心,首先我对自己的指挥动作很自信,这几天康伟班长教了我不少指挥动作的要领,而且上场的几个负责人也犯了不少错误,更让我信心十足;其次是咱们班的个子比较均匀,差不多一个高度,看上去很整齐;第三个就是经过康伟班长的严格训练,我感到咱们班的队列水平在全队肯定是最好的。

    “现在由四班上场,十班做准备。”听到郭班长宣告,我站起来,轻声地喊了声“起立”,然后把队伍带到后面做准备。

    在整理着装的时候,我见大家的脸色都有些凝重,很紧张,我就说:“没事的,各位兄弟,待会咱们上去把自己的水平呈现出来就行,拿不拿名次是次要的。”

    我虽然是这么说,但我心里却急切的渴望那个第一名。我仔仔细细的把军服收拾利落,但是却瞥见马龙仍跟没睡醒似的,无精打采,衣服皱皱巴巴,心里就来气,但我也懒得理他,心想即使他和我有矛盾,但在这个时候,他也应该不敢不认真吧。

    “现在有十班上场,一班做准备。”

    场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深吸了一口气,跑到队首,下口令:“跑步走。”

    开始进入了我人生的第一个竞技场。

    一开始大家表现得很不错,稍息跨立立正做得干脆利落,增添了我的信心,一开始的那点紧张也不见了,我感受到了队干部和班长嘉许的目光。

    但是我最担心的是还是发生了,郑明又习惯性的走神了,我下达“蹲下”的命令后,其他人都立即蹲下,但他却明显的慢了半拍,这还不算什么,在做向后转的动作时,可能因为他的大檐帽没戴紧,或是他想将功补过,动作做得太猛了,结果帽子一下子偏到一旁了,帽尖直接搭到耳朵上了,就跟国民党的痞兵一样滑稽,全场一下子哄笑起来,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次完了”,郑明的脸羞得通红,但是因为队列纪律,他不能自己把帽子扶好,我就更不能离开指挥位置帮他扶好了,走三大步伐的时候,他就一直偏着头,努力不让帽子掉下来,我眼睛的余光看见下面的战友都笑得捂着肚子,一个严肃的会c被整成这样,队干部的脸也都很难看,我心里就更难过了,本想露露脸,却把人丢成这样了。这还不算,一走齐步,马龙的老毛病又犯了,双肩耸着,猥亵无比,就跟被暴雨淋透的野鸭子一样。

    终于下场了,我面无表情的把队伍带下去,连口号都没喊,坐下后,郑明很内疚的望着我,我没搭理他,他低下头,我知道他心里也很难受,但我更气愤,后面进行的什么我都没在意,脑子里一片空白,失望,甚至愤怒,我紧紧地攥紧拳头,都别惹我,我他妈想打人了。

    最后一个班完事后,大家等了会,班长把各个班的最终得分交给队长后,队长来到场子中间,全场鸦雀无声。

    队长清清嗓子:“现在我宣布我们十一队第一次队列会c的名次,第一名,九班。”

    我的耳边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九班的负责人更是得意的瞅瞅我,我们班和九班都是康班长训练的,平时康班长对我偏些,他就有些不满,现在更是嚣张。

    “第二名,四班。第三名,一班。第四名,六班。第五名,三班……”

    我们班是第七,这是好听的,说难听点就是倒数第三,这让我怎能接受。骄傲。

    队长把名次宣读后,开始对这次队列会c的讲评:“同志们,这次会c我觉得非常成功,比出了水平,比出了风采,由此我们也能看出经过近一个月的训练,我们的精神面貌我们的军事素质都有了质的飞跃,作为一个队长,我为你们的表现感到骄傲。”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仍垂头丧气的坐着,康伟班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责怪的望望我。

    队长摆摆手,接着说道:“可能因为这是咱们的第一次会c,各个班都或多或少的犯了些错误,但这不要紧,只要在训练中带着问题去练,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克服各种困难,取得更大的进步。”

    队长讲评完后,班长就带队开饭了,吃完饭后,我们班在食堂楼下集合,这次又是马龙迟到,往常我都不会怎么说,毕竟他的地位超然,但是今天我不想再忍了,“李龙,我警告你,下次你在迟到,咱们就到队长那去,别他妈瞪着鼻子上脸。”

    李龙不在乎得很轻蔑的笑笑。

    “c,不信,你就等着。”

    回到宿舍,在看新闻联播前的半小时,班里的气氛很沉闷,我沉着脸不说话,其他人也都默默地干自己的事,平时最活泼的郑明更是连p都不敢放一个。

    七点半,看完新闻联播,休息五分钟后,各个班组织开班务会,今天康班长到九班去了,去庆贺九班去了,在我们班都能感受到隔壁浓烈的气氛,胜利本来是属于我们的,想到这里,心里就更失落,继而转为愤怒。

    “郑明你说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y沉着脸问郑明道。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朝他发难,平时玩那么好。

    “你他妈平时不是很能说吗?这会怎么哑巴了。”

    “我想冒泡呀?”郑明低声嘀咕了一句,但是却让我更愤怒。

    我瞪着郑明,厉声问他:“你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吗?你当着全队丢人,你丢得不是自己人,你把我们班的人都丢光了。倒数第三,哼。还有你,马龙,你前段时间训练不是好好的,怎么一会c就又耸肩了,你存心捣乱是不是?”

    “我看不是丢全班的人,是给你丢人了吧?是让你是失望了吧。”马龙不说话,但郑明却突然发飚了。

    “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你咬我,别以为你是负责人有多了不起,算什么东西。”

    “行,郑明,你厉害,负责人你干,老子不干行了吧?”说完我站起来,甩袖而出,把门摔得“嘭嘭”响。对面的五班的战友都伸长了脑袋往这边看。

    我站在晾衣间的阳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感到十分消沉,我不知为什么,一个军人难道不是追求荣誉的吗?为什么当机会来临时却不知道珍惜呢,难道是我错了吗?是我太要强自私了吗?惹得大家如此的反感。

    这时,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康伟班长过来了,他趴在栏杆上回头望着我,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就转过头望向远方。

    “说说,你现在什么感受,从下午开始我就感到你有些不对劲,现在厉害了,在班里发脾气骂自己的战友。”

    “班长,那能都怪我吗?”我满腹委屈得说。

    “陆寒,你有一个毛病我不得不说你,太好强脾气又很躁,但你要知道有时光靠发脾气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反而使问题更复杂。”班长耐心的说道。

    “班长,我真得很失望。”

    “哈哈,没那么严重,刚才队长说了,下星期天队里还要搞一次,那时才把参赛队确定下来。”

    “真的?”我心里狂喜。

    “班长什么时候骗过自己的兵,这是一次机会,但你班里的问题你要自己解决,这是考验你工作能力的时候,以后你毕业了遇到的问题比这要复杂得多,如果你连眼前这点都解决不好,那我只能说看错人了。”

    “放心吧,伟哥,我会做好的。”我信心满怀地说道。

    “那你就先回去吧,班里的兄弟还等着你主持班务会呢。”

    “班长,谢谢你。”回去之前,我很诚恳地对班长说道,我感到班长真得教了我许多。

    “切,你小子还跟我客气,快滚回去吧。”班长笑着说。

    进屋之前,我深吸了口气,才把门打开,班里的兄弟神态各异的望着我,然后低下头,郑明干脆把脑袋扭向一旁。

    我捡起刚才被我扔到地上的班会记录本和钢笔,端坐在马扎上,轻轻的对郑明说:“兄弟,开会了,请坐好。”

    我的声音虽小,但大家都听得很清楚,都很自觉地坐好了,包括马龙。

    我把班会记录本放在膝盖上,诚恳地说:“现在我郑重向郑明同志、李龙同志道歉,刚才我的态度不好,请你们原谅。”

    班里的兄弟惊讶得抬起头互相望望,这是陆寒吗?

    看到他们这样,我感到有些尴尬,但是我必须要迈出这一步,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能干些什么。

    正当我想进一步道歉的时候,班里的门被打开了,是队长。

    “起立。”我迅速反应,下达口令。

    队长看着不是很高兴,一脸的严肃,他挥挥手,说:“其他人都坐下吧,陆寒,你出来一下。”

    我硬着头皮跟队长走出去,也没走多远,就在我们班旁边的走道里,队长停下脚步,“我从下午等到现在,你都没主动过来找我?”

    “我……”

    “下午你们班怎么了?同样是一个班长带的,九班可以拿第一,你们班倒数,你再看看从开学到现在,你们班出了多少事,先是郑明打架,再是春退学,然后你打架,你的本事就在这上面?”队长的声音很大,估计全队都能听得到。

    “队长,这些都是我的责任。”

    “哼,你们十班马上要成一个问题班了,还自我感觉良好,好好想一想。不行,你这个负责人就别干了,你们班不行,我给你们调个负责人。”队长极度不满的说道。

    “队长,请你别这么说,出这些事,都是我的原因,我们十班没问题。”

    “哼,十班没问题?我看十班问题大了,自己竟还不知道,好好想想吧。”队长说完拂袖而去。

    我神情黯然的回到班里,坐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这样一直沉默直到班长吹哨班务会结束,我站起来,示意马龙跟我到阳台上,这一次我们俩聊了很久,我很真诚地向他道了歉,也表达了希望和他能成为好兄弟的意愿,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使劲拍了拍我的背。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后,我向班长请了假,让猛子替我带队,我到军服买点东西。

    回到中队的时候,其他班的兄弟都穿着短裤迷彩体恤提拉着拖鞋到水房洗漱,嘻嘻哈哈的,但是当我打开我们班的门时,却发现我们十班的兄弟们都全副武装的坐着等我。

    “老大,刚才哥几个商量了,从今天中午我们要加练,你同不同意都这样了,少数服从多数。咱们部队不是讲究民主吗”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感激地望着大伙,那一刻,我感到我们的新从没如此的接近过,燃烧着信任友情倔强的火焰。

    从这天中午开始,我们班就利用空闲的时间加练,把每一个动作做得臻于完美,同时无意无意中,我们和李龙的交流多了起来,大家在没事的时候叫他说普通话,训练的间隙他也用藏语给我们唱歌,其实李龙也挺幽默的,唱藏族歌曲,我们班的气氛和凝聚力空前高涨起来,大家就一个信念:一切为了十班的荣誉,我们不是问题班,我们是最优秀的。

    这是我才知道,他的心里也渴望交流渴望友谊渴望尊重。

    班长也很支持我们,中午在大太阳下训练,班长也不休息,下来纠正我们动作,给我们带水。男人的耻辱只有自己才能洗刷,没有谁可以拯救自己。等待着那一天。

    美丽新世界(5)

    十九。  27日下午,我们队打靶,这是我们入校以来第一次实弹s击,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毕竟实弹s击和平常的空枪练习不同。中午午休起床后,麻利的换上迷彩服,扎上外腰带,背着水壶,带着小凳到楼下集合,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微风吹动着树梢,像我们的心情一样。

    “走向打靶场,高唱打靶歌,豪情壮志。。。”在去靶场的路上,班长带头唱起了这首《打靶歌》。

    靶场在我们这个学院的后山,从宿舍到靶场大约有两公里那么长,我背着一捆电话线跟在班长旁边,狭窄的石子路两旁都是山,而且在山腰处有很多黑乎乎的d,深不见底的感觉。

    “陈班长,那什么?”我问陈昌全班长。

    班长抬起头瞅瞅那边,“那是以前的军火库,整座山都被挖空了,这里原来是某部的驻地。”

    “喔,但是班长他们的军火库干吗修在山里,不累吗?你看咱们学校的仓库就修在平地上。”

    “你小子咋混进革命队伍的,历史学的忒差了。”班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难道不知道六七十年代咱们国家的战略就是世界大战不可避免,应早打大打核战争,所以要深挖d广积粮,以备不可之策。”

    “班长你懂得可真多,我对你的敬仰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呵呵,行了,等会你要能给我打个十环我就喊你大哥。”

    今天下午总共有三个队打靶,我们队排第二,还没到靶场的时候就已经能听见“劈了啪啦”的枪响,以前看电视电影,感觉枪声并不是很响,反而有些沉闷,但是当身临其境后才发现不是那回事。

    我们队到达靶场后,按一到十班的顺序一路路坐下等待。

    我坐下后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靶场在一座山下,呈四方形,靶场内的土地相当贫瘠,简直寸草不生,一刮风就飞沙走石,有点荒凉戈壁的感觉。靶场的那一头立着数十个胸环靶,从s击位置到靶子有一百米的距离,从这里望去,就只能看见一个个小白点被一团团的绿色包围,是那么的朦胧。

    靶子下面是地道,每个胸环靶下面都有一个人负责换靶和报靶数,他们通过电话和靶场指挥联系,子弹就在他们头顶上“嗖嗖”飞过,应该比较刺激,如果还能谈笑风生的,就太爷们了。

    “砰”,“砰砰”,坐在后面看其他队的兄弟打靶,耳朵还是被震的生疼,郑明已经往耳朵眼上塞卫生纸了。

    终于轮到我们队了,趁着前面那个队整队的空,队长给我们做了一次简短的动员:打枪这东西,没什么难的,心态要稳住,别受其他人影响,总共才五发子弹,别一下子整出去了,要沉着,懂吗?

    队长的动员是一回事,但对于第一次实弹s击的我们来讲,紧张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此时我也才明白队长刚才说的不要被其他人影响是什么意思,在旁边班长的指导下,我趴在s击位置上,上子弹,下保险,拉枪栓,瞄准,按照教员的要求,一定要瞄准好才击发,因此我瞄得很仔细,但就在这时,我的右边突然爆起“砰”的一声,就像两个金属片猛烈撞击在一起,震耳欲聋,耳朵里立即“嗡嗡”直响,一紧张,手指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但是只看见我的靶子下面腾起一小团尘雾,我就知道完了脱靶了,不过还好,我只打了一发子弹,旁边的兄弟已“劈了啪啦”的打得不亦乐乎,一紧张管他妈的什么“有意识瞄准无意识击发”,什么单发双发连发,一通乱打,完全忘记了教员的话,气的教员和队长在后面吼来吼去,就在这时,和我隔着三个人的九班的田野突然爬起来,抓着枪,对着教员不满的拍着枪:教员,我的枪是不是有毛病,怎么打了一发子弹后就不行了。

    田野说话的时候,枪口正对着教员,而且保险也打开了,随时都有走火的可能,饶是教员经验丰富,当时也吓得脸发青,其他人也都放下枪不知所措的站起来。

    “田野,田野,把枪口指向天,快点快点。”队长趴在教员后面气急败坏的喊道,在等待s击的所有战友都趴在了地上。

    田野这时也才明白过来犯了大错误,慌里慌张的把枪往上举,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也就是枪口指向天没两秒钟,“砰”的一声枪响了。

    这两天,我们仍是正常训练,但队长和教导员的日子就有点不好过了,因为27日的打靶事件已经被反映到学校里,这是一起很严重的安全事故,虽然没酿成惨剧,但是也反映了许多情况,比如说中队管理松懈,学员的军人意识不强等等,班长们说,他们下部队实习的时候,那里的基层军官曾告诉他们,什么工作在部队里最重要,安全,无论你工作能力有多强,无论你的单位干了多少成绩,只要出现了一起安全事故,以往所做的一切都是白瞎,所以平常无论是训练还是其他方面,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什么问题,要是死个人还不跟天塌下来似的。

    这几天我们难得见队长和教导员几次,每次见到他们,他们的脸都是黑黑的,好像别人跟前了他们多少万似的,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他们是怎样被首长们痛骂的,中午,郑明在班里想象着学院首长的英姿,双手掐腰,唾沫星横飞:小耿呀,你这工作是怎么做的,你让组织怎样相信你,你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吗……

    29日下午,队里第二次队列会c,就在上次那个场地,班长整队完毕后,队长走到队伍前,威严的喝道:讲一下,同志们呢,咱们队这次把脸丢大了,多少年都没出现的事故纪录终于被你们打破了,能耐呀,我都被首长们骂得帽都戴不住了,知道吗?学校训练部的,学院的,学员旅的,哪个首长要是感到实在闲着没事干了,准把我叫过去,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眼下就要有一个长脸面的机会里,为了咱们整个十一队的脸面,我希望无论是哪个班代表咱们队出赛,都要取得好成绩洗刷掉自己的屈辱,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下面爆起海啸般的声音,当军人的荣誉受到损害时,那股隐藏在血y里的血气就要爆发了。

    这次我们班排在第五个出场,我静静的坐着,心里把每一个细节都过了一遍,经过一个星期的加练,我充满了信心,上场前,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和大家相视一笑。

    结果这次会c进行的波澜不惊,我们班取得了第一,获得了代表我们十一队参加全校新生大会c的资格。当兄弟们欢呼的时候,我很清醒,我知道更大的考验还在四天后,而这几天,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晚上吃过饭后,我和马龙到军服买了点零食,准备回去先小小的犒劳一下大家,回到中队看到好多人都围着队值日的桌子不只在看什么,我也挤过去,原来是打靶的成绩出来了,我把咱们班的成绩都记了下来,还不错都及格了,马龙的成绩最好,45环,我高兴的排排马龙的肩膀,马龙咧嘴一笑搂着我,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隔阂。

    “陆寒,过来一下。”我正准备回班时,队长在走廊那头喊我,我随手把记录咱们班成绩的纸交给李龙就跑了过去,喊报告进屋后,发现康班长也在。

    “坐吧。”队长今天难得和蔼的说道。

    我小心翼翼的坐在班长旁边,腰板挺的直直的,毕恭毕敬的在等待他老人家的垂询。

    “这个,陆寒,首先我要向你道歉,上次批评得有些不当。”

    “不,队长,您批评得很对。”

    “哎,我是一个军人更是一个共产党员,讲究实事求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从开学来表现得都很积极,我对你也很赏识,所以上次我是有些生气了,说话有些过头了,我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据你们班长和我的观察,这段时间你的工作做的是非常到位的,班里很团结,和马龙的交流也多了起来,而且这次会c也很精彩,所以我希望你能再接再厉。”

    我“腾”的站起来,激昂的说道:“队长,您放心,咱们十一队的队魂是什么,见第一就争,见红旗就扛,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这两天,为了能以更好的状态来参加比赛,经队长和教导员批准,除了吃饭睡觉,我们把全部的时间都放在了队列训练上,干部和班长们也经常过来指导。

    但是在黑暗的寂寞中,我的心却越来越疼,因为就在那一天,我心里最后一根纤细的线就要被折断,那和过去的牵连的藤也将枯死,我就要真正的永远的失去我曾深深爱过的女孩了。

    “十一”当天,队里放了半天假,因为下午就要比赛,为了调整一下,我们班也没训练,吃过早饭后,我找到康伟班长。

    “班长,你的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我想给一个朋友打个电话。”

    “谁呀,整的还挺神秘。”班长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边笑眯眯的问我。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默默的接过手机,向教学楼走去,那里没有人。

    我知道 “十。一”是倩妮结婚的日子,在她的家乡,这会儿,她正在和杨天举办热闹喜庆的传统婚礼。而在千里之外的c市才进入军校的我,此刻却只能在六楼的自习室外,默默的祝福她…我深爱着的人。

    上午的太阳很温暖很明亮;云朵也显得格外轻柔;远方的山和山上白色的楼房;此刻都是那么祥静;空气里缓缓流动着静谧。楼前的花圃里有园丁在给花儿细心的剪枝。自动喷水器喷洒出的细水柱在阳光的明媚照耀下熠熠闪亮。一切都那么安静。入学才一个多月的我就趴在栏杆上,双臂被不锈钢管所灼热,静静的看着我眼前的一切,但内心却爬满了荒凉的枯藤。

    上午十点钟,我拨通了倩妮的手机,她可能正在盘头发,突然听见是我的声音,她有点愕然也有点紧张,“谁呀,你怎么打电话了。”

    电话里很嘈杂,有喜庆的音乐声,有她女友的嬉笑声,还有鞭炮和小孩子跑来跑去玩闹的声音……倩妮的声音很模糊也很陌生,也许她就根本没说什么,她现在对我的感觉也许也早已不是深深的爱意了吧,应该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怕我会破坏她以后的生活,这一切转变就只几个月而已。我默默的关上借来的手机。倩妮,我深爱的人,从此永远离开了我,永远躺在别人的臂弯里了。一种难以莫名的痛和伤悲紧紧攫住了我的心,而泪水也终于无所顾忌的滑落。

    我知道,这将是我和倩妮最后一次说话,以后,我将遗忘她,或许,她早已将我遗忘,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被这岁月的风吹散,消失在天际。

    年轻的孩子

    你们

    像风中的过客

    踏过了菁菁的草地

    让心灵四处流浪

    当风起地时候

    你可曾想起那儿时的歌谣

    和

    童话般的幻想

    它们

    是否已到了美丽的天堂

    当我沉默良久后,我擦干眼泪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中午吃过午饭回到班里后,我就张罗着大家早早午睡了,一直睡了两个小时,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郑明像只发情的野兽般呼呼呵呵的,昨天我就让大家把夏常服领带都洗了,起床后,在陈慧琳《花花宇宙》的动感音乐声中,我们一起把衣服整的没一点褶子,把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队长和教导员。

    “起立。”

    队长见我们的精神头非常不错,很高兴,“下午就看你们的了。”

    “呵呵,放心吧,队长,咱们十班你还不知道,关键时刻能顶得上去。”

    “好,郑明,下午表现好了,下次再写检讨书就让你少写点。”教导员说。

    “哈哈。”在大家的哄笑声中,郑明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也咧嘴笑了。

    下午三点半,所有新生队都准时带到大c场,按照预先划定好的场地坐好,一个队就是一个长方形,所有的长方形汇在一起就是一个正方形,2003级的所有新生精神抖擞的坐着,抬头挺胸,纹丝不动,在静中透露出强大的气势出来。

    我们的前面就是主席台,十几位学校的首长坐在那里,他们在等待我们的showti。

    四点钟,值班干部跑步到主席台向学校首长报告:首长同志,k大2003级所有新生队参加队列会c带到,请您指示。

    “稍息”

    “是”

    首长离开了主席台,健步走到了场地中央,首长的年龄已近花甲,但是当值班干部递给他话筒时,他却摆摆手。

    “同志们。你们入校已经一个多月了,在这段时间里,你们的表现都是合格的好样的,你们克服了种种困难,高温酷暑,高强度的训练,你们完成了工作,中央首长的阅兵任务。”中气十足,每一个角落都听得很清楚,这才叫真正的老兵。热血顿时沸腾起来。

    会c开始了,总共有十五个新生方队,我们第十个出场,先是静静的坐在场地观看其他队的表现,等到第八个队出场的时候,我把我们班的兄弟带到后面,开始准备了,互相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