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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班长讲完后,就让我们从九班开始一个个自我介绍,九班比我们多一个人,因为两个班挨着,所以这两天也比较熟稔了。九班的有一个家伙是山西的,我们都叫秀秀,长得就跟山西的特产—煤炭一样,开学报名那天他最奇特,手里抱着足球,还背着他的小提琴,当时我对他很是敬仰,因为自己五音不全,所以对那些能演奏乐器的特别崇拜,但是后来有一次听他在阳台上自我陶醉的拉琴,才感叹道,他的老师估计是个木匠吧!

    还有一个哥们是青海的,九班的兄弟都喊他铁牛,人如其名,虎背熊腰甚为威猛,尤其是那发达的胸肌,估计能把孙燕姿气死。

    其实最让我仰慕的是一个外号叫“情圣”的河南小伙,听说他的网名就叫“挥棒走天下”,而倒在他大棒下面的姑娘没有一千也至少有八百。

    自我介绍完后,班长就让我们自由发言了,也就是随便聊聊。

    郑明问班长:“班长,你们大一的时候也是这么早开学吗?”

    “没有,我们那时跟其他大学差不多,也是九月一日。”

    “那凭啥我们就要这么早开学,我c。”郑明很不爽的骂道。

    康班长是个好性子,即使郑明如此的不敬他也并没有生气,反而很耐心的解释道:“今年9月1是我们学校50年校庆,军委一号首长,也就是我们军人最大的boss要过来检阅,大一的新生也要抽一部分组建受阅方队,这样才显得完整。我们等了三年,你们一开学就来了,多么幸福的孩子。”

    开完班务会后,队长确定了每个班的负责人,也就是临时班长,每班门上贴的名单的第一个人就是负责人,这样一来春就是我们的头了,我心里挺失落,前些天白干了,白积极了,但有怨言也只能憋在心里。

    好在熄灯前听任杰在阳台上弹许巍的《完美生活》,我跟着节奏唱:青春的岁月,我身不由己,就因这胸中燃烧的梦想。青春的岁月,放浪的生涯,就任这时光奔腾如流水……

    远方的灯火,激情的军人生活,让我突然感到一阵难以遏止的躁动。

    四。 班长的到来意味着我们这批新兵的军训生活正式开始了,不过在正式训练的前两天,也就是8月24日到25日,我们还能轻松点,据老班长说,我们先不忙着训练,目前的首要任务是以下两件事:一是整理内务。因为队长发话了,说我们现在的寝室是猪窝,连被子都不会叠,哪像一个军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土匪窝,所以要强化我们的内务能力;第二件事是接受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工作是部队工作的生命线。所谓的思想教育,就是在俱乐部,干部说,我们拿着小本记,一教育就是几个小时,与其说是思想教育,还不如说是p股锻炼呢。这点以后会详说的。

    24日早上开饭的时候,五班、六班的张班长贱笑着说,兄弟们,从今天开始有你们受的了,这些曾折磨了我们三年的东东,你们可以尽情品尝了,而且在你们有限的生命中,他们将始终陪伴着你。

    他的话让我们这些毛头小子一阵胆战心惊。

    吃过早饭才回到中队区队长就把十个负责人叫过去,划分了各个班的卫生区,有水房,卫生间,会议室,俱乐部,干部房间等,一个班负责一个星期,轮流打扫。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其实最难整最折磨人的是内务柜和被子。

    上午,陈昌全班长先在八班整了一个示范小柜,让各班的负责人过去看,然后再回班里教自己的兄弟。春回到班里给我一说,我们都傻眼了,郑明更是骂骂咧咧的,这他妈什么年代了,有王法吗?小柜不是用来装东西的吗?干吗非要整这样,一点都不方便,纯属形式主义。

    他骂娘的时候我们的康班长就站在旁边,拿着水杯喝水,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行了,别埋怨了,抓紧时间整吧。”我对大家说。

    无论是在军校还是在部队,每个人都会有个内务小柜,放些自己常用的生活用具,比如换洗的衣服、书、枕头等等,但是在统一整齐的要求下,本来是希望给军人带来方便的小柜却让一点都不方便。

    说完小柜,下面是被子。

    我们发的都是绿色的军被,虽然都是新被子,但被套不知怎么了,皱的跟七八十岁的老人的脸一样,尽褶子。而且被子很“胖”,因此,我们第一步就是给被子减肥和去皱,在班长的指导下,利用班里和走廊的空间,把被子铺在凉席上面,用马扎去压,跟刮痧一样,一点点地把被子磨薄压平整,整个过程,说来很简单,但过程却很艰辛,简直和铁棒磨成针有的一拼。几个小时里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效果,大家不免有些气馁,都用求助的眼光望着班长,班长则端着水杯很悠闲的坐在一边,笑着说:“别瞅我,抓点紧,我们那时差不多磨了三天。”中午吃过饭后,大家也都没有心情睡觉,一回来就投入到火热的革命中了,郑明一边磨一边狠狠地骂着:“c。”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多,郑明突然“腾”的站起来,一把扔掉马扎,“老子不干了,这是人干的活吗?”

    我们几个只是翻眼瞅瞅他,知道他的德行,都没理他。郑明见我们没有响应他,没有出现他想象的“登高一呼,应者云集”的场面,不仅很气短,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乖乖的蹲了下来,但没老实多长时间,他又跑了出去,而且回来的时候,还一脸的悲痛,“嘿,我说哥们,你看隔壁的田天都快差不多压好了。”

    “你脑子秀逗了,你也不看看人家的体格,一百八十多斤,根据物理学原理,在同样的面积上,压力越大,压强越大,那效果显然越明显萨,白痴。”任杰翻翻眼很不屑的说道。

    “c,你说谁呢?”

    “行了,郑明,你抓紧整吧,明天就要检查了。”

    我看他俩马上就要交火,连忙站起来把郑明拉过来。

    郑明“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于和任杰吵嘴,把自己的凉席拉到我这边,一边干活一边和我唠嗑。

    “哎,老陆,你说,咱们这都干什么呢?跟傻比一样,你看我的高中同学都在上网蹦迪呢。”

    我停下手中的活,望了望郑明,我也突然感到一阵的迷惘,但是我没说什么,在我的观念里,军校肯定和其他大学不一样,这么安排肯定就有它的道理,哲学家黑格尔不也这么说吗,存在的既是合理的。

    下午开饭前,队长带着几个班长到各班转了转,对我们压被子的进度不是很满意,有意无意地说了班长们几句。

    在集合开饭的时候,陈昌全班长就对我们发火了,意思就是晚上不看新闻联播不休息无论想什么办法今晚熄灯之前必须要把被子压合格了,压不合格的今晚就别睡觉了。

    在食堂了,我和郑明刷了小半个西瓜,吃得好幸福,以前为什么就没发现原来西瓜也这么好吃。

    两个人在一起吃饭,就像小猪抢食,吃得都比较快,走出食堂看看时间,据我们班集合还有十多分钟,就坐在饭堂前的一棵大树下,望着渐渐变暗的天空,和缓缓流动的浮云,心里充塞了莫名的惆怅。在我原来的想法里,军校应该是学习军法研究各国战例的地方,但是现在每天的生活里却尽是这些繁琐的事情。

    “老陆,怎么心情不好?”郑明坐在我旁边望望我。

    “我哪比得上你,你有彩虹妹妹可想,我想谁去。”

    “你要是真的寂寞的话,我们家还养了头老母猪,黑腚白花的,我可以勉为其难的介绍给你。”

    “我他妈杀了你。”

    回到中队的时候,发现有的班级已经开工了,我们班自然也不甘落后,二话没说就干了起来。嫌小马扎使不上劲,就用大板凳的凳面去压,一边压,一边还喊着号子,真是热火朝天。这个时候,心里什么也没想,就想着狗日的,我怎么才能把被子压好,单纯的生活。

    “老陆,你们先干着,我到各班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方法。”

    过了会,郑明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喊起来:“兄弟们,抓点紧,喷水。”

    我们听郑明这么一说,又想了一下,对呀,被子要是湿的,磨的效果肯定比较好嘛。

    我们立即开始行动,一开始只是小心翼翼的喝口水喷到被子上,最后也不管了,一杯一杯的就到上了,也不管晚上睡觉了,先完成任务再说。

    但唯独李军没这么做,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一下一下压着,跟机器一样。

    25日上午,这是一个“神圣”的时刻,我们要学叠被子了,就是那种部队的“豆腐块。”

    郑明睡下铺,班长就拿他的被子示范,班长叠得很快,一铺一展,一量一切一修,一个闪耀着光芒的“豆腐块”就在我们眼前出现了。“哇”,“咕咚”,惊叹声、唾y下咽声不绝于耳。

    郑明媚笑着,谢谢伟哥,这被子我以后就不睡了,天天跟供关二爷似得供着它。

    “是吗?”班长冷不防一掌拍下去,豆腐块立即变成吉普车了。

    郑明哀号了一声,班长,你太残酷了,你这是打在它上面,疼在我心里呀。你打得哪是它,你打得是我的心呀。

    晚上,区队长领着五位班长检查内务,到我们班的时候,我们都紧张的站着,区队长先在屋里转转,又看了看被子,对我们班的被子还比较满意,但他检查小柜时,眉头却皱了起来,点名批评了李军的小柜。

    区队长说李军的时候,任杰一只在旁边冷笑,总感觉自从我们来后他一直有些看不起李军。

    李军没说什么,等区队长和班长们走了后,他默默地把小柜撤了,重新整,我看到其他班有不合格的也就小动了一下,因为重新整太麻烦了,但从这件事能看出李军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的性格很隐忍。

    从今晚开始,在整个军训期间,李军的小柜一直是我们中队最好的。

    美丽新世界(2)

    五在8月26日之前,我们所作的一切无论是思想政治教育还是内务都只是个基础,都只为这一天服务,从这天凌晨六点开始,为期两个月的入学集训才正式拉开了序幕。我们的作息时间也贴在了墙上最醒目的位置上:6:00 起床;6:10—6:30 早c;6:30—6:50 整理内务; 6:50—7:10  早饭 ;7:20—7:50 早自习;8:00—12:00 训练;12:00—12:25 午饭;12:45—14:30 午休;15:30—17:00 训练;17:00—18:00 体能训练;18:00—18:30 晚饭;19:00—19:30 在中队俱乐部收看《新闻联播》;19:40—22:00 训练;22:00—22:30  洗漱;22:30 熄灯。

    昨天晚上班长就提醒我们,明天就要开始正式训练了,大家放聪明点,动作紧张起来。

    但是我们没把班长的话当回事,没能理解“紧张”的实质,可能前两天过得太爽了,以为军校也不过如此,就破规矩多点。

    26日早上第一次早c,六点的时候,起床哨准时响起,我们还和前几天一样,慢条斯理的起来穿衣,然后到门前集合,出来后才感觉不对劲,四个队干部五个班长都全副武装的站在走廊那头,他们突然变得很严肃,好像寺庙里的青面獠牙的护法一样。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压抑,好像突然有张网拢住了我们,陈昌全班长走过来,狠狠瞪着我们,一股怒火从他身上散发出,我们动都不敢动,大气不敢喘一下。

    “楼下集合。”班长下达命令后,我们赶紧跑下楼,顺便偷偷的把衣服整一下。

    在楼下的时候,陈昌全冷冷的望着这些新兵蛋子,他心里很不满意,觉得很窝火。

    “一个人五十个俯卧撑,下次集合在这样磨墨唧唧的,你们就等着吧。”

    五十个俯卧撑,真得很艰难,不要以为容易,整个高中,被学习耗尽了精力,哪锻炼过身体,高考后的暑假又被熬夜和啤酒整残废了。做到二十多个的时候,就感到做不下去了,汗珠顺着脸一颗颗往下淌,两只手臂直哆嗦,但是班长看得很紧,看到光撅着p股做不下去的,上去就是一脚。

    而四个干部,则在旁边冷眼相观,就跟监视犯人一样。

    早c结束后,我们脚步沉重的回到中队,在沉默中整理内务和洗漱,没有了前两天的欢声笑语,而春则更沉默。

    整个中队的气氛令人窒息。

    六点半早c结束,六点五十就要开饭,时间很紧,才把被子叠好,脸都没有洗,班长就吹哨要集合了。

    这一次门前集合的速度挺快,班长似乎也比较满意,没说什么就要楼下集合了。

    但是当我们到达楼下的时候,正准备往食堂走的时候,队长却站在四楼的阳台往下面喊:陈昌全。

    到。

    刚才从楼上到楼下用了多长时间你知道吗?

    班长没说话。

    那我告诉你,用了两分钟三十四秒,太慢了,重新集合一次。

    是。

    陈昌全班长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道:“等会,我下达解散,你们就往楼上跑,做死得跑,谁要是十秒钟之内还在我视线中,两百个俯卧撑,understand?”

    “yes。”

    “loudly。”

    “y…e…s。”

    “ok,解散。”

    “哗”的一声,我们拔腿就往楼上跑,做死的跑,就像p股后面挂了块r,再后面是一群饿狗一样。

    整个早上,我们就这样从楼上到楼下,从楼下到楼上,不厌其烦,整整演练了五次,直到队长满意。而我们的衣服早已经汗透了,到食堂的时候,心里恶心地想吐,一点都吃不下,但是我劝自己道,上午还有训练,无论如何也要吃点。

    早上班长只给了我们十五分钟的吃饭时间,在食堂下面的广场集合的时候,又有几个兄弟迟到了,被班长罚了一百个俯卧撑,做完以后,一个个脸色苍白,其中有一个看上去体质较弱的兄弟扶着树弯着腰干呕,我们就站在一边看着,心里都挺难过。

    戴猛说,被现实照头一棒子,完全敲懵了,这才是真正的军校。

    因为9月1日军委首长会来参加我们的五十年校庆,同时要检阅学员方队,虽然我们大一的新生也参加,但是不用行进式,只要站着就行,行列式是老生的任务。在这个精神的指导下,在9月1日之前,中队的训练计划特简洁明了:早c军姿训练,上午军姿训练,下午军姿训练,晚上还是军姿训练。

    一开始我们还暗自庆幸,不就是站着吗?咱其他的不会,站着还不行吗?有什么累的,但是才经过一上午的训练,才切实体验到,这是最枯燥和最折磨人的,我们这些菜鸟新兵蛋子也首次感受到了军校的残酷。清醒了,不再幻想,不再幼稚。

    上午八点,准时开始训练,没有分班,队干部和五个班长按照我们的高矮个排成10x8的方队。

    “今天我们进行军姿训练,所谓的军姿,就是一个军人的姿态,站如松,坐如钟,形如风,军姿是咱们军人各种队列动作的基础,只有基础打牢了,我们以后的训练才会顺利,其他的动作才会标准。这里,我也再次重申一下队列纪律,在队列里要严肃,不准乱动,做什么动作之前必须要打报告,不准抠抠摸摸,好了,长话短说,现在开始训练,我先做一遍。前五列蹲下。”

    陈昌全班长在队伍正前面昂首挺胸,纹丝不动,一二班的张班长在旁边说:“兄弟们,你们看清楚了,这就是军姿,漂亮的军姿,不要求太高,只要能和你们陈班长做的一样就行。”

    接着,陈昌全班长按照从下到上讲解动作要领:两脚跟靠拢并起,两脚尖分开约六十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我c,光一个看上去最简单的军姿就有一二十个要求,那以后要练齐步正步还得了。

    班长做完示范动作和讲解完后,就让我们做动作,队干部和班长们下来一个个检查,纠正动作。

    “陆寒,下颚不要抬起来,头放正。”康班长走到我旁边说,然后转过头低声骂道:“郑明,老实点,不要乱动,别以为我看不见。”

    这时,陈班长在方队中间大声说道:“你们注意了,身体要微向前倾,身体的重心要放在两脚的前部,不然的话很容易累。”

    今天一如既往的燥热,才八点多,空气里就已经跟着了火似的。

    站军姿是很耗费体力的,如果不使劲,就显得软绵绵的,没有精神,班长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想偷懒,你的两腿就挺不直,两个手臂就夹不紧。

    队长抱着手臂在队伍前面跟幽灵一样晃来晃去,突然站住很不满的说道:“你们有些人在里面偷懒,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就像你们考试的时候,监考老师只要站在前面,就一目了然。”

    听队长这么说,大家不由得紧张起来。

    站了很长时间了,但是还没有一丝要结束的迹象,但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区队长和一位班长跟我们一样在烈日下站着。

    下来集合的时候,我看见班长们每人手里都拿着几张报纸,一开始我还以为我们训练的时候他们坐在凉y地看的,但现在才知道用处,陈昌全班长和我们一样在烈日下站着做示范,其他四个班长在队列里面穿梭,纠正动作,摸p股。提臀需要力度,这样p股就硬邦邦的,如果他们摸着软绵绵的,就会先提醒一下,第二次,就使劲打了。有时,他们悄无声息地走到你身后,忽然拨拨你的手臂,因为手臂必须紧紧贴着,要是不使劲的话,他们一拨就能很轻易的把手臂拨开,处理方法如上。如果有人的双腿夹得不紧,中间有空隙,班长就把报纸夹到谁双腿中间,敢掉你就死掉了。友情提示:有罗圈腿的或天生腿拢不在一起的别考军校。

    郑明就站在我前面,我看见他的身体不停得动,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是在队列里面却显得很突兀,可能站得太烦躁了,他的手并没有按照要求放好,反而一会儿攥紧一会儿松开,甚至偷偷的挠痒痒。

    这时,我听见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康班长又走了过来,他直接走向郑明,我也没办法提醒郑明,这倒霉的孩子。

    “郑明,我都发现你几次了,再乱动,给我滚出去。”康班长发火了。

    郑明立马跟标杆似地站好了。

    终于,我们亲爱的陈班长下口令了:踏步走,慢一点,一二一,一二一……

    可能站得太久了,膝盖又酸又疼,腿筋绷得都僵硬了,一时还弯不过来,只能一点点地动,不过这种感觉实在是——好爽。兄弟们一边跟着陈班长的口令踏步,一边互相笑闹着。

    “兄弟们,爽吧,这种感觉就像你憋了一泡n,你使劲憋,实在不行了才n,一发不可收拾,你没见过三峡泄洪吧。气势磅礴的。”一个班长在旁边一脸的坏笑。

    “听我口令,坐,脱帽,去腰带。”陈昌全带头坐下,水泥地被晒得烫p股,但也不管了,能坐着就是天大的幸福了,虽然不远处就是y影,咱也不奢望了。

    一上午就是这样训练的,一站站一个小时,然后休息会,休息后继续站,没有任何的趣味可言。尤其是最后一个小时,地面温度已经升到四十多度,热浪被水泥地反s紧紧围裹着身体,汗像毛毛虫一样在脸上蠕动,痒得厉害,却不敢动。

    十一点五十左右,上午训练结束,带往食堂开饭。食堂里也惹得够呛,才待了一小会,里外两层衣服就已经湿透了,汗珠滴到碗里面,吃在嘴里咸乎乎的。

    回到宿舍,郑明跑过去就是一杯水灌,他妈的,累死了,真热。接着脱衣服,嘴里还不闲着,哥几个你说他们脑子有病吗?这么热的天,还让我们穿这么厚,皮鞋,帽子,厚衣服,一件都不能少,有没有点人道。

    春则沉默着,走到自己床上坐着。昨天队长说了,非午休时间,不准坐在床上,我本想提醒春,但看到他漠然的样子,也就做罢了。

    我们都跟稀泥一样坐在马扎上,把夏常服脱了,顿时宿舍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汗酸味。

    “我们是大学生,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郑明仍然精力十足地站着批判,最后,他莫名奇妙的笑了,说:“老陆,c他大爷的,咋说我也要混到大四,出去给女生军训,这p股就摸爽了,嘿嘿。”

    就在这时,队长推门而入,他估计是听到了郑明的话,皮笑r不笑地说道:“挺开心的嘛。”

    “起立。”我赶紧站起来。

    队长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而他则坐在床上,问我们道:“怎么样,上午的训练还可以吧。”

    班里沉默了会,只有我说还可以,其他人都不说话。

    “你们既然报考了军校,就应该有所准备吧,咱们这训练,是比较枯燥,但是也能很好的锻炼你们的服从意识和忍耐性,训练才刚刚开始,希望你们能够坚持。”

    队长说了会话,就起身准备走了,但是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很不满意的对春说道:“我记着你是十班的负责人吧,记着,下次不准躺床上,这是条令规定的,现在不还没到午睡时间嘛。”

    春立即站了起来,低着头没敢说话。

    队长又深深的瞥了他一眼才走出去。

    队长前脚才走,郑明又开始埋怨了:我c,床都不让坐,那要床干他妈j毛的。

    行了,郑明,别说了。我等了一眼郑明。

    戴猛也不耐烦了:我说,郑明,你就不能安静点,没人把你当哑巴。

    哎呀,我去,我发现二位的觉悟可真高,真的,就跟队长的狗腿子似的。

    去你妈的。戴猛瞪着郑明骂道。

    我静静的坐在一边听他们抱怨,我想无论多苦,我都会坚持,因为这机会来之不易。

    中午十二点五十午睡,所有人都必须躺在床上睡觉,也不管天热不热了,躺下就睡。

    尖锐的哨音在过道里的回响,就跟凄厉的防空警报一样,把我们从午睡里惊醒,我睁开眼,窗外强烈的光线如针般刺入眼里,我艰难的撑起身,宿舍太热了,浑身就像刚从水里捞得一样,才经过一上午的训练,身体已经很酸痛了,嘴里有苦又涩,脑袋发胀,我望着窗外蓝天上缓缓流动的浮云,心里感到一阵茫然。

    但是我很快的下床,整理内务,穿戴整齐,往水壶里倒满开水,等待着下午的训练。

    我知道,一切都才开始。

    六  训练已经进行两天了,但就是这两天的训练,用队长的话说,我们已经有点脱胎换骨的感觉了,有点兵味了,因为我们已经开始适应了军校真正的生活节奏,那就是紧张,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当你做一个动作时,你就得要想着下一步要做什么了,用部队的话就是做什么事都要有个提前量。而我们,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至少在表面上都能做得很好,即使郑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埋怨,你不能不佩服他的执著,康班长骂他,狗日的,你最适合当文艺评论家了。但他也做得不错。而当我们适应了这种生活,自然也能苦中作乐,也能领略到军校生活的一些乐趣了,这是男人的世界。

    就比如今天上午训练时,张涛班长走在方队里面,摇头晃脑地说:“兄弟们,咱们这个训练是比较枯燥,但是你们的班长也是这么过来的,放心,都能挺过来,少不了你一根毛,但是既然训练,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起来,听从指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能有些事情你们不理解,没问题,你就照着我说得就行了,谁不服,出来跟我单挑,还有,我再说一遍,站军姿的时候,表情要严肃,收起你那没有深度的傻笑,前两天总有人在里面笑,想什么那么高兴,想了,再笑我往你嘴里塞木g。现在我给大家讲个笑话,这个笑话很好玩,说,一个人在牧场里给奶牛挤奶,都他妈挤好几天了一滴奶都没挤出来了,这个人就纳闷了,我就不信了,又挤,最后这牛开口说话了,大哥,我是他妈公的。”

    张班长一边讲一边在方队里面晃悠,观察谁在笑,我们都咬着嘴唇憋着,张班长走到郑明身边,问他:兄弟,我讲的笑话好笑吗?

    郑明已经憋得脸红脖子粗了,他没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好笑,你为啥不笑呢,太不给面子了吧。”

    张班长这么一说,九班的谁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张班长如获至宝,马上走过去,瞪着他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笑,张嘴。”

    那哥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嘴张开了。班长捡起一根草,“咬住了,敢吐出来你死定了。”

    训练间隙的时候,几个队干部坐在一旁抽烟,班长们都和我们在一起,闲聊起来。

    “班长,你们大一的时候最怕什么?”

    “我们那时新兵训练的时候,就怕听哨声,一听就内分泌失调,一开始是恐怖,后来就麻木了。”

    “班长,我们学校有女生吗?你们有女朋友吗?”

    “我靠,这个问题相当尖锐了,你们下来要多请教你们的康班长。你们来到这里也有几天了,见过女生吗?再说,军校的女生要不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而且贼骄傲,什么审美观点来到这里都得降一个档次,在我们老生中间流行一句话,k大是天,美女是云,望望天空,万里无云。”

    底下爆起一阵哄笑。

    “班长,说说我们炮院吧。”

    听到这个问题,几个班长都沉默了,可以感觉到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炮院即将撤编了,而我们是最后一届,而他们这群炮院老兵对炮院的感情是我们所体会不了的。

    “炮院,在二号院,环境比这好多了,有很多树,一到秋天,地上都是树叶,炮院是个骄傲的单位…。。”

    说起炮院,几个班长都滔滔不绝。

    七。  军训的全称是:军事政治素质强化训练。除了军事训练外,我们另一项就是接受政治教育,中队会利用各种机会进行教育,我们的党是一个非常重视理论学习和思想教育的党,思想出战斗力嘛。为什么红军在那么艰苦的岁月里能够不溃散,“支部建在连上”的制度起了重要作用,基层的党支部更是起到了战斗堡垒的作用。如何把我们培育成“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的人才,光靠训练不行,思想教育更是重要,这关系到一个质的问题,关系到我们到底是谁的军队,到底听谁的话的问题。

    而这些天里,在我生活里,除了训练就是教育了,各种各样的教育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党和军队性质的教育,军队的使命,军队的历史、作用等等。

    每晚,当我躺在床上,“党指挥枪,党指挥枪……”像寺庙里的梵音,仍然会不停的在我脑海里盘旋,好像一个红色的巨锤把一个大钉子硬生生的楔到我的脑子里,“砰砰”,这种嵌入是痛苦的。

    8月28日,下午坐车去本部参加校史观。参观校史馆,里面展列的图片文字资料实物详细地介绍了我校成立的历史背景、历史使命、以及变迁、进一步发展的方向、科研成果和炮院工院的一些情况。

    参观结束后,因为在这些天里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学指挥没有学技术的好,而且在本部又见识了迥异于三号院的景物气氛,这里才真正是大学,而三号院只是一个封闭的军营。

    每个人都很失落,心情都不怎么好,现场的气氛比较压抑,工院的政委,一个大校,听说他打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他感受到了这种气氛,就在集合的时候站在前面说:学指挥的有什么不好,你们是比他们苦点,但当将军的有几个是学技术的,他技术学得再好,不也得挺咱们指挥人才指挥吗?让他造什么就的造什么,不听话,毙了他个狗日的,是不是,兄弟们。

    是。

    下面异口同声,哈哈笑做一团。几句话就扫除了我心中的y霾。

    从校本部回来,正好赶上吃晚饭,回到中队后,离看新闻还有一段时间,班长就让在中队自由活动了,郑明马上抢过电话,开始拨201,也不知他哪那么多电话,只要有两分钟空闲,他也准会打一分半钟的电话。

    李军趴在桌子上不知在写些什么,戴猛跟区队长请假去到军人服务社买洗衣粉了,而春和马龙则都坐在马扎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陆,你听我这个练的怎么样了?”任杰在阳台上喊我。

    我搬个马扎走过去,坐下,听任杰弹他新学的《童年》,我靠着墙壁坐着,望着幽蓝色的天空发呆,天上云飞快的流动着,远方有山,还有城市的灯火。

    看完新闻联播后,休息了几分钟,我们又下去队列训练了,今天我感到脚特别疼。我原来从没穿过皮鞋,但现在则必须每时每刻都得穿制式的小牛皮鞋,才穿了一天,我就发现了不妥,鞋咯脚,脚被磨破了,但我没说,挑选受阅方队的时候,如果班长知道我的脚破了,肯定不会让我参加,对于一个军人而言,被最高首长检阅是多么光荣激动的事情,我一定能错过。看电视99年的大阅兵时候,我就想过,如果自己能够存在于历史某一辉煌的时刻,参与其中,那样的人生是无悔而自豪的。

    晚上十点了,我们都洗漱了,班长突然吹哨,三分钟后俱乐部集合,集合时扎领带戴帽子穿制式皮鞋,这时还有很多兄弟都在水房里光着p股冲澡呢,一听哨音,啥也不管了,头发上和身上的泡沫都没冲干净,还有一些兄弟在慌乱中穿了两只右脚的鞋子。不过还好,这次集合的速度让队长满意。

    班长报告后,队长走到队伍前。

    “讲一下,请稍息。同志们,明天学院就要组建新生方队了,你们就要正式担任接受军委首长检阅的重任了,而你们入校还没几天,这是学校对你们的信任,也是你们自己的骄傲。。。。。。”

    队长说到这里,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热乎乎的,不由得把胸脯挺了又挺。

    第二天上午,在大c场,院里排了新生方队,因为人很多,所以每个人要记着自己的坐标在那一路那一列,这样集合的时候能很快站到位。

    但是,我们一开始都很紧张,解散又集合后,慌慌张张得找自己的位置,我旁边有几个兄弟就记错了:嘿,哥们,这是我的地。

    这明明是我的地,你的坐标是多少。

    十路十一排。

    这里是十一路十排。

    啊,不好意思。他慌慌张张得找去了。

    为什么很紧张,因为负责训练我们的那个上校骂人特厉害。

    学院组建好方队后,训练就更重了,因为还要淘汰一批。这段时间,气温是铆足了劲的跟我们过不去,早上一起床,就能感觉到身上黏糊糊的,气都喘不过来。下午,c场的温度至少有四十多度,但是因为阅兵,每次训练我们都穿得很正规,帽子,外腰带,皮鞋,一个都不能少。

    一上午,一下午,就这么在大太阳下晒着站着,脸上的皮早被晒掉了几层,休息时一擦汗,一手的沙子;有时站得实在太无聊了,就偷偷的看着手心的汗一滴滴往下淌。

    训练后,经常感到头晕目眩恶心得不行。班里几个兄弟都有些不舒服,我也是,身上软绵绵的,什么也不想吃,一吃就想吐。但是必须要坚持训练,这里的天气除了热,更要命的是闷,然而训练却不会因天气而中断,因为咱们不是台湾的兵,听说我们的台湾的部队有一个“37度”制度,超过三十七度就不出c训练了,所以他们干不过咱们,战斗力就是这么出来的。

    下午训练的时候,我身边的两个兄弟都晕倒了,被送到旁边救护了。

    好容易熬到结束,班长让我带马龙去看病,也不知他有什么病,看上去比我精神还要好,我身上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走了一会,直喘,不停的对马龙说:“歇会,歇会。”

    晚上在俱乐部唱歌,俱乐部又闷又热不说,我们还要练坐姿,腰板挺得直直的,身上的汗“刷刷”往下掉,脸上的汗珠慢慢蠕动,跟毛毛虫似德蹭来蹭去蹭来蹭去。

    这段时间,天天穿着厚裤子,再加上汗浸,很多人都长了痱子,特别是裆部也烂了(这种情况以胖子居多),又痒又痛,你看见走路时两腿叉开跟企鹅或鸭子一样的,准是烂裆了。尤其当站军姿时,你又不敢挠,非常难受。想起当年刘邓大军千里挺进大别山,因为山区湿热,很多战士都烂了裆,难受呀。再做思想政治教育也不行,因为做教育的人也不停的挠来挠去的,如果以为做思想工作就能解决一切问题,那就犯了唯心主义,就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了。

    还说这烂裆已经严重影响了战斗力,战士们走路都是叉着腿,怎能跑过国军的小车。晚上潜伏的时候,动静也大。最后没办法了就借老乡的院子,脱掉裤子,露着p股,两腿跟向日葵一样迎着太阳晒,太阳也能治病。后来战士们一见面打招呼都不是“同志好”,而是“今天你晒了没有?”

    晚上太热,两个小风扇根阳萎似得呼呼喘着,而且睡在上铺还吹不着,屋里气味很难闻,散发着一股衣服混杂着汗馊味,但是夏常服又不能洗,就那一套。除了衣服的汗味,就是鞋的味道了,我们自己很自豪,说这是男人的味道,昨天班长对郑明说:你知道你们办为什么没蚊子吗?是被你的鞋和袜子熏的,你那双鞋,风吹日晒的,都快成精了。

    老陆,热不热?谁在下铺的郑明问我。

    当然了,我上面一点风都没有。我有气无力的回答。

    得,你睡我床上,我睡地下。

    结果因为睡地上,郑明被查铺的队干部逮着,一顿臭骂。

    队长走后,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向他道歉,郑明却毫不在乎地说:老陆,跟我客气?我一天不被咬身上就不舒服。

    说完,他又把席子铺到了地上,毫不犹豫的躺下了。

    我又和郑明聊了几句,感觉他困了,我就不说话了,身体虽然很疲惫,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睡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这里的夜空很纯净,能看得见星星。

    在这里,一切都受管制,这样是真正的军营吗?我迷惘,我很困惑,尤其是这是我六年的梦想,我不敢怀疑它,我不敢让自己认为它不好,因为这样会伤害我自己。

    突然之间,一种孤独突袭而至,特别想找个人听我倾诉,一个模糊的倩影立即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即咬着手指,我不敢去想,那里是我情感的禁区。于是想起这个夏季安静的雨,和那个冬天一个女孩脖子上雪白的围巾,一股特别想哭的冲动在我心头盘旋。

    八。  春今天挨打了。我想这也是他想退学的一种起因吧,也许从来的第一天他就想走了,但这件事如点着了导火索。

    29日上午训练。负责我们炮院新生方队的胖上校很负责任,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他让我们向右看齐的时候,我们的脚尖必须要严格在一条直线上,否则就会被骂,这两天我已经领略到部队里面是怎么骂人的了,那是一种血性的豁出命的骂法,骂得你头都太不起来,所以我尽可能地做好,要不被骂多了,我怕自己会承受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