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春夏之交，有一次李铁如上网下围棋下得比较顺手。
在5d上胜多负少，习惯性的就再一次起了冲击6d之心。
他怎么也忘不了，两年前自己喝酒误事，稀里糊涂的把张伟、小吴二人合力打上去的6d账号祸害了那件事。
当然如今他早明白了，当时他们俩那个6d账号，应该也是已经亏了好几盘棋的。
按照规则计算，大致应该是至少已经亏了七盘棋。
否则，自己的一口气十连败，就不能直接降到4d。
换句话说，自己那天就算并没喝多，想赢网上6d也是非常非常难的。
眼下又过了两年，自己在5d段位上，才只是十胜五负。
他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棋力逊于张伟、小吴，那么人家两年前就能够冲上6d，自己无论如何也必须冲上去。
这天下午，吃饱喝足而且精神饱满的他继续上网奋战。
运气极佳，居然真的五连胜，一鼓作气冲上了6d。
累极了，也兴奋极了，高高兴兴地下了线。
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情不自禁地畅想，接下来该怎么在6d段位上站稳，甚至如何更进一步？
此刻他居然还不明白，虽然侥幸爬上了6d，一时半刻就想站稳，那是不可能的！
站都站不稳，幻想继续冲锋，岂非笑话？
他的实力，纯为承德市二流水平，而张伟、小吴、小何应该是二流顶尖的样子。
进一步衡量，充其量都是业余4段，或者勉强是若业余5段的水平。
前面专门研讨过，业余5段这一门槛，真实水平同样参差不齐。
而普通人，努力二十年以上，能够达到弱业余5段水平，也就已经达到极限了。
别提业余5段，业余4段能占爱好者多大比例？
次日星期天，心情激动的他总是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快乐和激动。
那么，李亚峰是很不适合的。
同样，老孙也不那么适合。
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那子。
正好，媳妇还有任务，前几天还让他找那子，问问何处有能上保险的临时工的事。
于是，接近八点他就给那子打电话。
那子还是在中华路办事处上班，他让李铁如去办事处等他，去那里再谈。
前面说过，小何也是网上高手，二三年前在弈城甚至曾经冲上了9d！
王志刚彼时只不过是冲上了8d。
而今网上段位越发稳定，弱业余5段水平，已经再也无法混进8、9d高段位。
近二年，小何也是只能频频冲上6d。
他公开放言，茶楼这些人，谁愿意要6d账号都可以找他。
他闲着没事，打出一批6d账号，每一个平均一百盘棋上下。
干嘛呢？
一则是，上7d是真上不去，二则就是故意显摆。
明里是对那子，暗里是对老毕。
那子不可能上6d，5d对他几乎都是天堑。
老毕总在5d混，上6d也是挺难。
彼时张伟和小吴联手，也是千辛万苦才上了6d。
他们俩上到这个6d也是很吃力的，并不比早些时小吴、小何混上9d的难度低。
小何是个名副其实的快刀手，上网下棋很是如鱼得水。
虽说这些已经是二年前的事，但如今网上的1到9d段位只能是更加扎实，更没有水分。
也就是说，5d、6d应该等于承德市围棋二流水平；6d、7d应为承德市围棋一流水平。
那子正好单位还有点公务，就打开自己电脑，让李铁如先玩他的一个账号。
那子的这个账号，这时是4d。
李铁如本来觉得自己晕乎乎的，昨晚没睡好，但见只是4d，一下子放下心来。
谁想，棋局远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轻松，从一开始他就比较被动。
而且，中盘战同样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大约一个小时后，那子忙完回来问他：“第一盘棋赢了吗？”
他还以为李铁如已经在下第二盘棋了呢。
李铁如很不好意思，羞愧地回答：“还正着下呢，也许赢不了。”
刚才俩人就聊了一会。
那子告诉李铁如，仅仅是早二年之前，街道办事处真有无条件上保险的那种临时工，而且很容易就能办理。
但前年开始，这种临时工就开始急剧紧俏，名额非常紧张，而且都被领导紧紧抓在手里。
言外之意当然是，现在他绝对是无能为力的。
这件事李铁如自己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媳妇交代了，他必须顺便问一问。
他很心大，认为媳妇根本不必担心将来老了时没有退休金。
反正他从不打算离婚，意思老了时，俩人花自己一个人的退休金，应该也是够用的。
然后他就报喜，自己刚刚上了6d。
那子非常羡慕，自言，他是掉到3d然后才又回到了4d。
李铁如说，你我水平相当啊，你起码也应该是5d才对。
再回来说这盘棋。
那子仔细看看，认为李铁如白棋形势并不差。
实际上，白棋形势也许是差一点，但不是很明显。
李铁如拼命追赶，后半盘进入大官子阶段，迅速挽回，并反超了对方。
他一直觉得很难下，首先在于序盘心理太过于放松，然后是他开局本来也不强。
而后，那子一直让他继续，他又连胜二局。
实话实说，赢4d对他来说还是不难的。
而那子确实并非4d水平，但他棋风偏凶猛，水平相对欠扎实。
再加上，这家伙第一是酷爱喝酒，第二是酷爱下围棋，第三则是总喜欢喝多了下棋
李铁如想起这个，好意劝他，别总是喝得迷迷瞪瞪地下棋。
那子泄气地说，就算很清醒时，该输还是照样输。
很快到了中午，那子又给老毕打电话，三人在竹林寺小学附近一家小饭馆喝酒。
“诶，先祝贺铁如，冲上了6d，好样的，一起喝一个。”
那子不仅主动请酒，还很应景地致辞。
一起喝了第一杯，吃口菜，然后老毕也跟李铁如碰杯。
他俩不算特别熟，不过交情也不浅。
正经了不一会，老毕开始煞风景，“铁如都上了6d，那子你呢，现在是不是还在4d啊？”
这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