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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操琴

    叫谁童子呢,吴贵忙回首看去,只见后堂门口,站了一个玉面敷粉、气质如兰的少年郎,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连那个已经下坛的教仆也慌忙走了上来。

    吴贵心下好笑,叮咚作响,顺手敲击了几个简单的音符,才放手走开。这教堂中的人,除了几个循声看过来的信众,那些教士倒也没人注意这边。

    那教仆走到近前,见吴贵已经走开,只轻声说了句,“这位小郎君,这琴可不好乱动……”

    吴贵听了,笑着点了点头,施施然走下坛去。

    后堂门口的那位少年郎见吴贵走了过来,脸上犹带怒容,先是打量了几眼,见他银裘金冠,通身贵气,人也生的好看,倒是一个淡然无尘的温润少年,才收殓了态度,话中仍带了些倨傲,道,“你是什么人?那等金贵的宝琴,岂是你随便操得。”

    吴贵本不想理他,却听他口出污秽,差点没笑喷出水来,故意逗他,“不过一架洋琴而已,还能操坏了不成。”

    那少年见吴贵嬉皮笑脸的,怒道,“你说的倒轻巧,要是坏了……”说到这里,先看了眼吴贵的身上,“看你衣着,府中也是富贵的,想来洋琴也买得起。但是买得起,坏了却不好修,不懂吧?盖因无人会操弄这琴,也就无从修起了。”

    说完,面带古怪,看了一眼吴贵,又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你刚才操那两下,倒也成章。听着蛮悦耳的,你可是会操?”

    吴贵点了点头,叹气道,“算是吧,虽然他这琴与我家的大不一样。小时候倒是因为学过几日,很是吃了不少苦头。”

    “啊?你真的会?”那少年听了这吴贵大言不惭的说会操琴,再次认真打量了下吴贵,拱手一礼,“敢问尊驾何人?仙居何处?眼下可有字?”

    “不敢,口天吴,单名一个贵字,未有字,人家都叫我多官。敢请教……”

    那少年听了,先皱了下眉头,“怪哉,怪哉,你这名字好生熟悉,仿佛听候家的大哥,还有柳家二哥提过。”

    这时后堂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接着有人喊道,“也俊,原来你在这里。”

    那少年匆忙说道,“姑苏陈也俊,未加冠,也没字呢。”

    还没等吴贵答话,后堂上鱼贯而出一群人来,只见前面几人,碧眼金发,白领玄袍,显然是南堂的教士,这些人脚下不停,错身而过,直入厅上去了。

    却还有个教士,带着几个锦衣玉带的少年公子,慢悠悠地缀在后面,边走边说笑。

    其中一个才七八岁的少年,看见陈也俊,喜笑颜开地走上前来,“你个没义气的,倒躲到这里来了,单留我们在那里听天书。韩兄、候兄可是说了,等下必要你好看。”一边跟陈也俊说话,一边又睃巡了吴贵几眼。

    嗯哼!这少年话音才落,不想那教士不满意了,故意咳嗽了两句,“这些话,等你们离了南堂再说,还是不要当着我这先生面前说了。嗯?啊!原来是你——”

    那教士见了吴贵,惊奇出声,忙一把拉住吴贵,“好好好,你可来了,我可等你好些日子了。”一时眉开眼笑。

    旁边诸人也纷纷看向吴贵,纳罕不已。

    吴贵笑道,“今日才得闲过来,麦大人勿怪。”

    这教士正是钦天监的麦理逊。

    麦理逊见了吴贵,很是欢喜,一张毛茸茸的大手,只拉了不放,哈哈笑道,“哪里会怪罪,我知道你在侯爵府中,本以为要明年才有机会见面了,不想你倒寻来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个年轻俊杰。”

    这时,一个身材略高大些的少年,大笑道,“哪里用麦大人来介绍,我也是认识的。”说完,上前来郑重一礼。

    吴贵正眼瞧去,却是在谢府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侯孝康,忙回礼道,“原来是候兄。”

    众人越发好奇吴贵的身份,麦理逊见他几人认识,立在一旁微笑不语,倒不开口了。

    侯孝康忙拉了吴贵,介绍道,“这便是我和柳二哥提过的,能度气活人的吴贵,吴多官。”

    几个少年听了,眼睛纷纷亮了起来,便过来见礼:

    “京西石光珠。”

    “怀庆府韩奇。”

    “兖州马尚。”

    那七八岁的少年也嘻嘻笑着行礼,“临安卫若兰。”

    卫若兰挤眉弄眼地冲着吴贵霎了霎眼,转身对几个少年道,“今儿既然遇着了,咱们要不要,请这多官兄弟吃杯酒?学学那度气法子,嘿嘿——”

    都是正当年少慕艾的岁数,相互挤着眼睛,道,“可行!可行!端是可行!”

    “好好好,吴多官亲传啊,我回去定要亲教了我院里那丫头,我老爹必然不会苛责过甚。”那个叫马尚的,正在变声期,声音嘶哑难听。

    吴贵听了,一时哭笑不得,这越听越不像话,忙冲着麦理逊眨了眨眼。

    麦理逊上前分开他们,“好了,好了,今日多官寻我是有正事,你们既然叙了礼,也算见过了,便另寻日子再顽吧,都赶快回府吧。”

    陈也俊听了,好奇问道,“麦师傅,可是要寻多官操琴?那我们也要留下听听。”

    麦理逊看了吴贵两眼,奇道,“操什么琴?”

    “就是那什么坷垃琴。”

    卫若兰拍了陈也俊一下,“克拉维卡琴。”

    “对对对,就是维卡琴,这多官说小时候练过这琴。”

    “哦?”麦理逊听了,笑着问吴贵,“你竟然……竟然会谈这琴?可莫顽笑啊,连我都不会呢。”

    几个少年听了,也是不信,纷纷呱噪,只道这吴贵胡吹大气。

    吴贵摇了摇头,“原来那是坷垃琴,那就不会了,我幼时练的是钢琴,与这坷垃琴看着倒像。”

    听到吴贵听到钢琴,麦理逊道,“这就是钢琴啊,别名击弦钢琴。要说不一样,别不是庆巴罗钢琴吧。”

    陈也俊听到吴贵说不会操弄,急道,“你刚才那几下,可是很是好听呢,这时却说不会了。”

    说完,一把拉住吴贵,直接上了圣坛,少年们也纷纷跟上。麦理逊怕几个孩子冲动下坏了琴,忙跟着过去。

    陈也俊回头问麦理逊道,“麦师傅,这吴贵真会操的,便让他试操一下可行。”

    麦理逊倒也信得过这陈也俊,边上前打开了琴盖,边介绍道,“这克拉维卡琴,音色轻柔微弱,其实并不适合教堂演奏。可惜我在濠镜澳只找到这个,倒是宫里有一台羽管键琴,还有一台我们西洋那里刚出克里斯托……,嗯,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也是一台击弦钢琴,可惜也只在宫里吃灰。”

    “宫里的咱们也见不着,这吴多官既然会,便让操来,让我等见识一下。”少年们呱噪道。

    刚才一时匆忙,倒没认真观看,吴贵这时细看下,才发现这琴只才五十四键,也就和后世的电子琴差不多,觉得也不是不能操,便试了试音色。

    叮叮几声杂乱的声响,惹得那几位哄然大笑,“和尚击謦似的,这也叫会操?那我也会了。”

    麦理逊忙挥手让几人静下来,道,“不急,不急,看他这阵势,倒确实会的。”

    吴贵很快找到了感觉,按动琴键,一阵轻柔舒缓、悦耳动听的曲子便流淌出来。

    ps:以后开了相声堂,等着这几个纨绔王孙捧场呢,便让他们一块出场了。